真相誰是兇手
已是下午了,天氣酷熱不過,劉老漢與老伴顫微微的站在院門口張望。許久過后,才見到幾個人影從遠處的河道邊走來。劉老漢的眼睛異常好使,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正是自己的孫兒大毛和二毛。大毛走在前面,他身材稍大點兒,二毛緊跟其后,二人皆提著東西。劉老漢揮了揮手,喊道:“大毛,二毛啊,你們可算是來了呀!” 那二人聽了,應(yīng)道:“爺爺,我們回來看您了。”那邊兒上的老太太一直咧著嘴笑著,待二人近了,才迎上去,接過兩人手里的包包,并一邊招呼著進了屋。 當晚,劉老太太忙的不亦樂乎,張羅著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爺孫四人便圍坐在卓邊兒,開始吃飯。劉老漢從一旁拿來一大瓶白干(酒),滿滿的斟上,喝了,又倒上,再喝了。如此接連喝了數(shù)杯,終于微微有了醉意,他的不悅之情也伴隨著酒勁慢慢上來了。邊兒上劉老太太及大毛、二毛看著老漢的舉動,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劉老漢放下筷子,靜坐在一旁,默默無言。他一遍遍的回想著自己戲劇性的一生,感慨油然而生。
他有五個兒子,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F(xiàn)在孩子們長大了,有出息了。有的開公司,做起了老板;而有的當了大官,位高權(quán)重;還有的呢,在大公司上班,生活也還不錯。但唯獨好像只有老漢他們似乎被遺忘了,他們把二老撂在家里,按月寄錢回家,以為啊老人無愁吃穿便是盡了孝了。劉老漢老兩口有苦難言,沒辦法呀,人老了,還能怎樣?劉老漢活了近百歲了,事情見了太多,也經(jīng)歷太多。所以有些事啊,他不看也知道什么情況,他自然也就明白自己的兒子何種德行。他有時候甚至懷疑,教出那貪官污吏,奸商猾頭之輩到底是不是他的錯?但老漢清楚的記得,當他們剛離開的時候,全都志慮忠純,實在沒有惡性思想??!劉老漢想啊想,想來想去,越想越不順氣。眼看就要過中秋了,在這么重要的日子里,卻只有兩個孫兒陪伴,不覺念叨道:“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大毛、二毛以及老太太聽了,心下一驚。劉老漢起身,搖搖晃晃進了屋,不久便拿出來一瓶農(nóng)藥。道:“兒媳不孝,活著沒什么意思了,還是死了算了罷!”接著便出了屋,往陽臺上去。大毛、二毛見狀,忙跟了出去,在轉(zhuǎn)彎處,終于讓二毛給搶過了藥瓶。大毛嚇的不輕,走過去對著爺爺說道:“爺爺,您別這樣好嗎?”劉老漢斜視了一眼,是大兒子家的孩子。他又想起大兒子來了,那個不肖子,為官不廉,貪的無厭,他恨啊!于是順手便給你大毛一耳光。“啪”大毛感覺到了臉上火辣火辣的疼痛,一時委屈的無以復(fù)加。
他本來是一個驕子,從小被受別人的關(guān)注,成績優(yōu)越,講文明,有懂禮貌…可是一切在這個六月里破碎了,還未從中考失利的陰影里走出來,便又發(fā)現(xiàn)了自己父親的一些不該知道的見不得人的秘密,他很傷心!從此活潑開朗不再,郁郁不歡重來。中秋快到了,尋思著回家陪陪爺爺奶奶,權(quán)當給父母盡盡孝,可是……
大毛也越想越想不過位,他看著二毛手里的藥瓶,諸多想法油然而生。
“如果真的死的話,還不如讓我去呢!”他想。于是道:“弟弟,把藥瓶給我,我去扔了吧?!币贿厓赫f著,一邊兒已然搶過藥瓶子,向外沖去。這個傍晚風(fēng)涌云動,這一家子萬念俱灰。大毛死了,喝農(nóng)藥毒死的。那瓶農(nóng)藥被他喝去了一大半,然后他就四腳朝天,從此不問世事。很快,大毛的父親來了,母親也來了,周圍的鄰居好友也都來了,頓時,劉家“熱鬧”了起來。沒到第二天,大毛喝藥中毒而死的消息瘋狂傳播,周邊的農(nóng)人全都知道了。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偟膩碚f,矛頭一致指向劉老漢。有人說:“劉老頭兒真是造孽??!好好兒的孩子,就這樣死了………” 也有人說:劉老漢自己活膩了,還害孩子,真是百死都不足惜!我就覺得呀,該死的是他自己呀…” 當然也有少部分人暗地里議論:“我可是聽說了,這大毛他爹啊,可是貪的很啊,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回啊,恐怕是著報應(yīng)嘍!”…(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傍晚,劉老漢的酒才醒過來,“是我害死了他嗎?”他坐在角落里,呆呆的自問。劉老漢的心里很難過,他很自責(zé)??墒?,好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可能那么脆弱呢?劉老太太在旁邊看著發(fā)呆的劉老頭兒,有些擔(dān)心。劉老漢終于還是沉默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在半個小時以后,他終于又恢復(fù)了過來,眼睛里終于有了光彩。然后,他依然吼,依然鬧,依然醉酒…那管別人什么話語,什么眼光!八月十五日,中秋節(jié)那天,大毛下葬了,他被埋在一個清幽的山腰上。一堆矮矮的墳?zāi)?,占?jù)著幾個平方的土地,這便是他最終的歸宿了。
中秋之夜的月色異常的好,一輪圓月懸在高空,四下里都是一片亮堂堂的。聚在劉家的人都已散去,劉老太婆也因劉老頭做錯事而心生怨氣,不加理睬劉老漢。二毛以及他的叔叔伯伯們都回去了,雖然大毛死了,但是他們卻有苦無處述,畢竟那個大家都認為的兇手是自己的長輩呢。劉家諾大的房屋又只剩下二老了,孤孤單單,冷冷清清。劉老漢坐在院子里,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幾壇酒。他望著月亮,默默不語。一陣清風(fēng)吹來,他感到了絲絲的涼意,于是再四處望了望,再看了眼月亮,便顫顫微微的回屋了。月亮周邊,不知何時出來幾躲烏云,不久,月亮便被隱蓋住了。
次日,劉老太太很晚才起床,沒有見到劉老漢的身影,她自顧做了飯吃,依然沒有見到劉老漢,他又在家里東打掃、西整理的忙活了好久。日上三桿…午后…劉老漢一直沒有起來。劉老太太終于有些恐慌了,她拿了手電筒,走進了劉老漢的房間,那個黑漆漆的房間。當她把手電筒的光照到劉老漢臉上時,只見劉老漢面帶微笑,安詳?shù)拈]著雙眼。她看著…看著,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她的電筒光順著劉老漢的手照著,看到了那瓶已被用去一大半的農(nóng)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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