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三江橋與上下西壩（21）

二十一、西壩印象

和我在《船閘看船》那篇游記里說的那樣：“西壩以前是很少來的，修建葛洲壩工程以前幾乎沒有印象，也不知來過沒有。后來認(rèn)識了一個女孩，就乘著當(dāng)時在三江里擺渡的渡輪渡過幾次那條原本有著桃花魚的小河；再后來，我的一位長的很英俊的朋友給我的另一位來自浙江永嘉的朋友弄到了一套西壩的平房，就到甲街來吃過飯，喝過酒；以后開著東風(fēng)140大貨車到對河江南去運竹子，早出晚歸，只是橫穿葛洲壩而已，這里倒來的少了；時隔許多年以后，我又開始涉足西壩，那只是單純的閑逛，單純的遠(yuǎn)足而已?！?/p>

于是我寫道：宜昌三江沿江叫沿江大道，西壩叫西壩路，左轉(zhuǎn)，向船閘走去，這里是三峽開發(fā)公司的一大排住宅樓，還有三峽航道局、海事局，葛洲壩電廠賓館和一個綠蔭郁郁蔥蔥的幼兒園。一個菜場門口圍了一大群人，兩個擺地攤的人正在聲嘶力竭的推銷著商品，好像是保健品。江邊的林蔭道上到處是早鍛煉的人群，老年人居多、老婆婆居多、講北方話的居多，也叫精彩紛呈，從明晃晃的寶劍到紅通通的綢扇，從整齊劃一的腰鼓隊到彩帶飄飄的秧歌。

于是我聽到：三江橋下就是建設(shè)路。這條因為葛洲壩的開工而興建的道路筆直的一直向前，直到視線所不能涉及的地方還在一直向前延伸。一輛被廣告涂得花花綠綠的公汽車從遠(yuǎn)處駛來，靠邊停下，三兩個人下來，六七個人上車，車上不擁擠，也不空蕩蕩，司機(jī)是一個短頭發(fā)的女人，全神貫注的盯著每一個上車的人，或投幣、或刷卡，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客車一溜煙的開走了，就聽得見對面一家燈火輝煌的酒樓門前的音箱里有人在很激揚的唱著：“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牽掛……”

于是我看到：其實西壩的路邊還有不少熱鬧之處，那是一些十字路口。有賣燒烤的，炒板栗、水果、瓜子、甘蔗、幾輛農(nóng)用車都打開著車廂，看不清裝的是什么；還有擺地攤的，頭花、發(fā)卡、舊的書刊雜志、黃歷、皮帶、眼鏡，當(dāng)然也有麻將攤，我喜歡看見一大群男人神情專注著的盯著象棋盤上的楚河漢界。8路車的終點站前面就是電廠開往平湖的中巴車，司機(jī)們很講規(guī)矩的，先來后到，有一輛車開著廣播，收聽著宜昌交通音樂臺的即時路況播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于是我感慨：走在西壩的街道仿佛是置身在一些不太發(fā)達(dá)的縣級市一般，雖然燈光明亮，卻似乎沒有很旺的人氣，也沒有那種高貴的霸氣，四車道的大路兩邊商鋪林立，只是沒有大型商場，都是一兩個門面的小店，卻也包羅萬象。從把餐桌擺到人行道上的小酒店到貼著很夸張海報的影像出租屋；從掛著淡黃色窗簾的家裝設(shè)計到空無一人的賣毛線的小點；從半開半掩、十分曖昧的發(fā)廊、足道館到相隔很近的一家家醫(yī)院、診所。當(dāng)然，最多的還是那些滿是油污的餐館和干凈整潔的糕點店。

于是我用素描的方式寫道：繼續(xù)沿著和平路向前走，這里越來越冷清。透過高聳的圍墻，可以看見里面參天的大樹、任意攀爬的藤蔓，還有殘破的廠房……在迷宮般的棚戶區(qū)里穿來穿去，木棚、土屋、臟水四溢，還有值得懷疑的臭氣、衰老的老人、營養(yǎng)不足的小孩，垃圾隨處可見，這樣的居住環(huán)境如今著實少見……走過已經(jīng)破產(chǎn)倒閉的峽江造紙廠，又來到江邊，這里已是西壩的廟嘴地段，也是西壩最前端。靜靜的，沒有機(jī)器的轟鳴，沒有人群的喧嘩，靠近長江的護(hù)坡上，有人種菜，白菜，油菜，胡蘿卜，還有綠油油的蒜苗；江邊的大石上，有人垂釣，悠閑的，聚精會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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