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回家的路

閑來無事,隨手翻到一篇《思念楊凌》,作者似乎用盡辭藻都沒有表達盡對楊凌的熱愛與思念,身在異鄉(xiāng)的我們,對自己家鄉(xiāng)的思念,又何嘗不是道不盡、言不明呢?這種思念最是折磨人,一旦觸動了,說心情是翻江倒海都不為過。回想我跟丈夫離開家鄉(xiāng)那片熱土已經快七年了,對家鄉(xiāng)的輪廓已經不能完整地描述了,可留在心底的那點兒童年的記憶卻越來越深厚,似乎已經深入了我們的靈魂。
過去七年里,我們就是叛逆的小孩,一直努力地掙脫她的束縛,覺得她是那么的貧瘠、閉塞、落后,沒有希望的絕望,總想離得越遠越好。終于,我們成功了,將工作、家庭安在離她千多公里外的異鄉(xiāng),電話那頭的爸爸媽媽總抱怨:要是近點兒多好,我們就可以給你送來季節(jié)蔬菜。最開始我們都覺得父母的嘮叨是對我們的打擊,不理解我們的處境是多么的艱辛與困難。直到自己要當媽媽的時候,理解了老父老母那句抱怨背后的深層涵義,原來,我們的血液里仍然保留著那傳統(tǒng)的樸素的歸根情節(jié),對家鄉(xiāng)的思念越來越強烈,強烈到我們竟然嫉妒對方跟父母交流的那種暢然與溫馨?!
午夜夢醒,枕邊一灘清淚,原來是被可怕的夢境嚇壞了,夢見記憶中的羊群、野蘭花、灌木叢、山坡、藍天、白云、烈日等成了一片狼藉,回家的那條路也變成了深溝險壑,空中盤旋著兇殘的禿鷹,地上到處都是昂著頭的大蟒蛇,漫天還飄飛著黃片紙……醒來許久都沒法平靜。
隨著孩子的腳步臨近,丈夫察覺了我的失落,我也感受到了丈夫的無奈,可憐的我們,知道回家的路,卻離家的方向越來越遠,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是失根的一代,在這陌生的城市里迷惘地生活著?越想越后怕,覺得這是我們叛逆的后果,希望通過電話那頭的只言片語來強化家鄉(xiāng)的輪廓,希望父母那不厭其煩的叮囑能緩解越積越深的思念。最近,我跟丈夫越來越喜歡重復地講述童年那點兒破事,講得夸張到都開環(huán)大笑才罷休,大笑過后那抹酸楚再也無處可藏。
原來,我們對你的思念是那么的強烈,啊,我們可敬可愛的家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