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困境 新生 危機

第十四章 困境 新生 危機
一壺上好的烏龍茶,一小碟花生米,一張舒服的沙發(fā)。這一切足以使提督能應(yīng)對起一切麻煩的事情,當(dāng)然這也包括和一群海軍將領(lǐng)們在自己辦公室里圍著茶幾大眼瞪小眼。
提督心里對這個什么緊急會議很明白,畢竟自己幾乎是將整個臺灣基地交給逸仙打理,自己則回到自己的老窩一連兩個月沒有消息。這很難不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騰出手來搞什么事情,上面坐不住也情有可原,不過你開批斗會也就罷了……你這湊了兩撥仇家是想干什么?這氣氛都快趕上外交部和別國簽條例了。
正如提督所說的那樣,環(huán)坐著的男人們臉色都不太好。他們看來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局面,只能互相板著臉盯著對方身后的墻壁。
“你這是想干嘛?”提督瞇起眼睛朝自己對面臉皮微微抽搐的男人打著眼色,提督很清楚那抽搐絕對不是因為這件辦公室的氛圍所致——那是憋笑憋的。
“你說我想干嘛?”這位同樣滿頭銀發(fā)男人挑了挑眉毛回敬,這一副子沉穩(wěn)老練風(fēng)度翩翩騷氣十足的形象頃刻間被這個屌絲十足的行為毀了個干凈。
“咳咳?!崩先菘人粤藥茁?,充當(dāng)記錄員的他示意兩位不要太過火忘了正事。
提督有些頭痛,自己和這家伙不對口不是一天兩天了到也懶得理睬,沒想到這老小子都被選中成為吳淞港區(qū)提督鎮(zhèn)守東海了還是這副德行。“真想知道臺灣基地現(xiàn)在的戰(zhàn)局啊……”他嘟囔一句,接過了對面遞過來的文件。大家簡單翻翻過后就開始小聲交談起來,提督抿了一口茶,用手指敲打著這份深水炸彈般的文件。
“預(yù)估數(shù)量居然會這么高……”席間一人忍不住將文件扔在桌上:“這深海是屬翻車魚的么???”
“數(shù)量只是翻了一倍么……深海爆炸式的增殖終于有衰減的現(xiàn)象了?如果是相信很快我們就能反擊了!”
“劉將軍,你總是太樂觀,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摸清深海的底要反攻談何容易?”
“這種世界級別的攻勢,聯(lián)合國應(yīng)該會要求我們派遣艦?zāi)锊筷犎プo衛(wèi)沒有提督的國家吧?”
“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有個國家點名了要我們的艦?zāi)铩!眳卿粮蹍^(qū)提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點麻煩?!?/p>
“是那群歐洲佬終于被折騰的扛不住了?”
“不是……這次是俄羅斯。”
“俄羅斯不是有自己的提督么?”
“斯托克夫上校在一星期前回到駐地的路上被恐怖組織“新伊甸”埋伏了,三發(fā)RPG直接命中了斯托克夫乘坐的車輛,護衛(wèi)車隊無一幸免,新的提督還沒有產(chǎn)生,俄方還在追查?!?/p>
“新伊甸?是那個崇拜深海的邪教么?”提督側(cè)起身子瞇了瞇眼睛。
“沒錯,現(xiàn)在不排除俄方有內(nèi)鬼的嫌疑?!?/p>
“這不完全是個大火坑啊,我們真的要派我們的艦?zāi)镞^去嗎?”
“是大火坑也要跳。”席間一人咬牙切齒的說道:“綜合各方利益,俄羅斯這個盟友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而且新的提督早晚都會產(chǎn)生,我們不妨在此處賣俄方一個順水人情,等到往后結(jié)成中俄聯(lián)合防線也會對我們有利……”
“提督!”會議室的門被猛的推開,一名帶著眼鏡的金發(fā)少女氣喘吁吁的喊道:“提督!昆侖鏡!昆侖鏡發(fā)現(xiàn)臺灣基地出現(xiàn)高能反應(yīng)??!”
“你說什么?。俊?/p>
“小妖精們……在憤怒……”平海憂心忡忡的用手撫摸著妖精樹的樹干,平時開開心心在樹枝間飛舞的小妖精們表情都嚴肅了起來,它們聚集起來朝著大海的方向指指點點。平海雙手合十眺望著臺灣的方向“姐姐,逸仙她們會沒事嗎?”
“放心吧,逸仙她們會沒事的?!睂幒櫮绲睦砗闷胶1伙L(fēng)吹散的鬢發(fā),手指輕輕在平海腦門兒上一彈:“往后可不許再皺眉頭哦,會變成老太婆的?!?/p>
“唔……姐姐欺負人……”
“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而且你看……”寧海指著不遠處道路上一個狂奔的身影:“我們的笨蛋提督可是在很努力的奔跑呢?!?/p>
——某大能的后花園——
“這里是那兒?”俾斯麥睜開眼睛,視野之內(nèi)一片潔白看不到盡頭。
俾斯麥伸出手去觸摸這片潔白,冰冷堅實的觸感讓自己為之一凜。“我是在漂浮著么?”腳底沒有觸地的感覺,俾斯麥嘗試著將自己的腳放上那片潔白,剛剛接觸到那片潔白,空間就瞬間顛倒,失去平衡感的俾斯麥險些跌倒。
“好涼。”俾斯麥抱起手臂,自己的衣服鞋子全都不見了,腳底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寒戰(zhàn)。
“好冷……”四周漸漸起霧,視野能見度越來越低,身體也越來越冷?!昂秒y受?!彼紫氯ケё∽约荷l(fā)抖,任憑濃霧將自己吞沒。
“哎呀哎呀,你是怎么進來的?”
俾斯麥抬頭看去,一個打著陽傘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前?!罢垎?,您是冥界的神嗎?”俾斯麥發(fā)抖著站起,竭力壓制著話語中的顫音。
“冥界的神?不不是,不過既然來了,請允許我邀請你參加我的茶會?!迸藘?yōu)雅的行禮,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打了一個響指:“對了,你一定需要一套衣服吧,這地方真的很冷。”
一襲白裙罩上俾斯麥的身體,柔軟的鞋子包裹住她的腳,雖然裙子很薄但俾斯麥卻并不感覺到寒冷了。
“那么,讓茶會開始吧。”又是一次響指,潔白的庭院出現(xiàn)了,女人打著陽傘在前面領(lǐng)路,俾斯麥跟著她,潔白的鵝卵石路并不咯腳,反而腳感到很舒服。“這里真漂亮?!辟滤果溣芍缘馁澝乐?,白色的花、白色的涼亭、白色的噴泉、白色的雕塑、一切都是統(tǒng)一的白色,這白色讓人寧靜讓人心曠神怡。“嘛……謝謝了。”女人走到一處石桌旁,她將陽傘向桌上一扔,茶點就憑空出現(xiàn)了,兩張椅子飛來落在桌旁,女人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對著俾斯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么,你到底是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呢?”女人將牛奶加進紅茶中慢慢攪勻:“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來的呢?!?/p>
“我……大概是死了。”
“哦?”
“自己自殺的?!?/p>
女人攪拌的動作沒有停下,茶匙在杯中旋轉(zhuǎn),庭院中漸漸起霧了。霧氣中有人在低語,有人在交談?!白约鹤詺⒌哪亍薄盀榍樗??這個年紀的女孩可愛干這種事情了。”“被家人逼迫?”“被皇帝賜死了嗎?”“怕不是自己男朋友劈腿了……”“真可憐……”
“小姐……那些是……”俾斯麥有些不安,庭院中的霧氣正在加重,竊竊私語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女人看了一眼俾斯麥,輕輕的笑了一下:“你在困惑嗎?”
“恩……”俾斯麥點點頭,杯中的紅茶倒映出她失望的臉。
“嘛嘛,既然困惑的話,問清楚不就好了嗎?”女人擺著手笑到:“需要問一個問題,你是德國人么?”
“恩,我是?!辟滤果滭c點頭。
“嗯?”氣氛不對,俾斯麥那個女人看去,只見女人的身體正在迅速變成石膏類的物質(zhì),細小的裂紋蔓延而上“喂!你怎么了?。俊?/p>
女人的身體開始腐朽,頃刻間化為一攤粉末。其實不只是她,整個庭院都在崩壞,花朵、噴泉、雕塑、石子路……一切就如同鏈式反應(yīng)一般接連腐朽崩壞,俾斯麥迅速從石桌旁跳開,眼睜睜看著這片庭院毀滅。
“是個德國人呢?!睗忪F中有人在低語?!熬谷皇莻€德國人……”
“萊爾,快到我身后來!”不止是一個人?!凹{粹到這里來想要干什么!”
“我……我還記得要洗澡的時候頭頂噴下的毒氣。”
“寶寶……我的寶寶!”他們成百上千。
“不要!我不要想起那些事情!”有人在抱頭哭喊。
“把她也投到毒氣室里感受一下那種滋味!”更多的是在憤怒。
“對!讓她也感受到那種滋味!”他們無處不在。
“我和父親被迫給自己挖墳?zāi)?,墳?zāi)挂煌诤盟麄兙拖蛭覀冮_槍!”“讓她受到懲罰。”“去死吧納粹!”……
俾斯麥呆呆的看著周圍將自己團團包圍的濃霧,讓人窒息的壓力籠罩著她,濃霧中閃爍著人的眼睛,充滿怒火的眼睛。
俾斯麥跪了下來,自己的審判終于到了,自己的審判終于到了。
“抬起你的頭來!”有聲音怒吼道。俾斯麥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對不起……對不起……”無數(shù)雙眼睛緊盯著俾斯麥,它們把她看了個通透。
“不對,她不是那些惡魔?!睗忪F中有聲音傳來。
“她的眼睛會流淚,她不是那些惡魔?!?/p>
“我看透她了,她還只是個孩子。”“不是納粹么?”
“她沒有犯下過那些罪行?!?/p>
“她是無辜的?!?/p>
“那為什么她要道歉?”
“不清楚,可能我們嚇到她了把。”
“上帝,我們差點也干出惡魔的勾當(dāng)?!薄?/p>
“孩子,請站起來吧,你并不需要向我們道歉?!睗忪F中的聲音逐漸統(tǒng)一,變得溫和起來。
“可是我!我是他們制造出來的戰(zhàn)爭機器!”俾斯麥哭喊著:“我……我也有罪。”
“但你不是他們……孩子,站起來?!睖睾偷撵F氣輕輕的托起俾斯麥,他們拂去俾斯麥的淚水,輕輕的安慰她?!澳氵€有事情要去做,你不屬于這里……”
濃霧中的人影逐漸顯現(xiàn),他們有老有小有少女也有少年,他們溫和的看著俾斯麥,就像看待一位普通而平常的少女。
“回去吧……”濃霧輕輕推動著俾斯麥:“回去吧……要好好活著。”“回去吧……要好好活著,活著比什么都好……”
“ 嗯嗯?!辟滤果溑Φ狞c頭,她的身體被漸漸推走,終于跌落進一片光亮之中。
_此刻,淡江防線_
“昆西!往左!”在張立的指揮下昆西堪堪避開正面一記炮彈一般的勾拳,原本在俾斯麥近乎自我毀滅一般的一炮下淡江江面已經(jīng)干凈了許多,深海重巡以下全部灰飛煙滅,余留的深海級別雖高但也大都受損嚴重,而昆西因為及時躲到了一名深海戰(zhàn)巡身后而沒有受到多少損害,正當(dāng)昆西加速沖向俾斯麥所在方位救人的的時候,一直以來毫無動靜的深海戰(zhàn)列艦毫無征兆的發(fā)動了突襲。
“可惡……誰來……幫我趕走她?。。 崩ノ髋鸬?。自己每拖一分鐘,俾斯麥的獲救機會就越少一點,人沒有氧氣三分鐘就會死,艦?zāi)锍寥胨子帜軗螏追昼姡?!“給我!滾開!”昆西近距離打出自己最后的幾發(fā)炮彈逼退了瘋狂進攻的深海戰(zhàn)列,自己沒空和她糾纏!后空翻拉開距離調(diào)整姿態(tài),以太灌入只要兩秒,只要兩秒就能提到最高速度了!昆西騰躍而起,加速就位!
“昆西!側(cè)身規(guī)避!”張立怒吼道??伤K究還是慢了一步,半空中昆西的左側(cè)腰部被瞬間撕裂,四濺的血液穿過了他的臉濺落在水面,就像是野地上的小花。
“嘶哈—……”劇痛讓昆西的喉嚨里發(fā)出一連串破碎的音節(jié),她用手按在腰部的傷口上用以太堵住暫時止血,傷她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海水……”張立顫音道:“是海水……”
“哼哼……哼哼哼嘿嘿嘿哈?!鄙詈?zhàn)列原本冷漠僵硬的臉現(xiàn)在卻急速的變幻著,欣喜、憤怒、悲哀、恐懼——就像是一盞詭異的走馬燈。但最終她又像是斷掉發(fā)條的老式玩具一樣戛然而止平靜下來,她略帶些欣喜的觀察昆西,就好像是參觀動物園的普通游客。
“你是何人!?”昆西大吼道。
“終于完全契合這具身體了……”深海戰(zhàn)列松了松肩膀:“你問我名字?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深海,你知道這個就行了,順帶一提……我現(xiàn)在可是惱火的很??!”
僅僅只是一揮手,腳底的海水就突然被抽空了,海水從四面八方涌動,它們?nèi)诤辖M成一只巨大的手向昆西壓來,無處可逃。“哎呀呀,你怎么不逃跑呢?”深海戰(zhàn)列向困在水牢中的昆西嘲弄的說道:“你不是很能跑的么?怎么不跑了?”她的手輕輕穿過海水撫摸著昆西張開的以太護盾。
“不過只是一個重巡而已,居然和一個半吊子戰(zhàn)列艦滅掉了我?guī)淼膸缀跞康娜耸郑€得我親自出面解決你們……跟蒼蠅一樣煩人啊。”
“不過,能干掉你也是很賺了,避開了死角攻擊356次,如此強大的直感,想必你也是個精英吧?!?/p>
深海戰(zhàn)列欣賞著昆西痛苦的臉色:“你腰上的傷口能撐多久呢?你的護盾又能撐多久呢?誰讓你犯了那么低級的錯誤呢?不過或許是因為太過擔(dān)心你的同伴才導(dǎo)致判斷失誤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啊,那里應(yīng)該是你的同伴沉下去的地方吧,我給你挪個好位置仔細看看,那里還正在冒氣泡呢,你的同伴說不定還頑強的活著呢!”
深海戰(zhàn)列表情猙獰的從喉嚨中發(fā)出一連串破碎的音節(jié):“可惜你現(xiàn)在就要死了,她也要死了,她被淹死,你被壓死或者是流血而死,黃泉路上好做伴啊。”
“哈!”深海戰(zhàn)列把頭伸進水牢中想要繼續(xù)欣賞昆西痛苦的表情,泛著金光的白發(fā)讓她的臉變得猙獰。但她興致勃勃的表情卻逐漸被厭惡所取代——玩物的表情沒有多少痛苦,反而,無比從容?
“張立……放棄吧……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你是幽靈,沒有實體的?!崩ノ魃n白的臉上已經(jīng)做不出多少表情,失血過多的眩暈感侵蝕著她的意識,以太已經(jīng)見底,彈藥已經(jīng)耗盡,已經(jīng)沒有任何毫無逃脫的辦法。
“我不相信,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張立嗚咽著嘗試用手堵住昆西不斷往外滲血的左腰,但血液穿過他的手掌流淌在護盾上的現(xiàn)實不斷提醒他自己只是一個連實體都沒有的幽靈的悲哀,他終于放棄了,淤積在他心中的怒氣讓他哭喊出聲:“誰都好!誰來……幫幫我們啊!”
水牢外的深海戰(zhàn)列召出了幾條水觸手對準了昆西,她對昆西失去了興趣。距離自己完成任務(wù)還有很充實的時間,她現(xiàn)在只想看看那份從容面對軀體被撕裂時的痛苦能保持到幾時。如此,她揮了揮手,水觸手們化作長矛激射而出,直取昆西全身各處要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