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傳奇》第四部 三界歸心(2022修改版)第二十五章 峰回路轉(zhuǎn)(上)

? ? ? 今天是父親節(jié),祝包粑粑節(jié)日快樂,我替小展送包粑粑一個禮物,揭示包粑粑在仙界的另一重身份。這個身份不是我杜撰的,在我國古文化中有據(jù)可查。

第二十五章 峰回路轉(zhuǎn)(上)
幽冥界淫魔受審? 通明殿祖孫對弈
南清宮洛神苑內(nèi),云影飄飄,熏風裊裊。一對藍翅冰蝶穿過竹軒、花塢,并肩飛向蓮池。

思恩手扶雕欄,靜立池邊,望著花間輕舞的冰蝶,不禁憶起那日在瑤池境外與展昭短暫的重逢。
邵鵬行色匆匆跨進苑門,快步走到思恩身后,把趙承責在牢中被殺,以及公孫策遭韓王誣告之事一一向她稟報。
“什么?公孫先生被押入大牢了?”思恩驚道。
邵鵬點頭道:“這是皇上的旨意?!?/p>
思恩悠悠嘆道:“皇叔一口咬定公孫先生是殺人兇犯,包大人又拿不出實證為他洗脫罪名,除了把他暫押刑部,恐怕皇兄也別無他法?!?/p>
邵鵬想到半月以來,公孫策在府衙對他的關(guān)照,不忍見公孫策坐牢,于是對思恩拱手道:“可否請王爺出面,為公孫先生求情?”
“父王沒有證據(jù),求情也是枉然?!彼级髅嫔领o道:“父王不僅是包大人的摯友,更是皇兄的養(yǎng)父,深知身為人君的難處,若在此刻進宮求情,豈不令皇兄徒增煩擾?”
“這……這可如何是好?”邵鵬心中暗想,離開府衙之時,四大校尉一同送我出門,讓我一定要請公主幫忙,想不到連公主都救不了公孫先生。
“無妨?!彼级鞔鬼Φ溃骸凹热换市植槐惚Wo公孫先生,此等‘徇私偏袒’之事,就由本宮這個‘不諳政事’的皇妹來做吧?!被厣韺ι垸i道:“你帶南清宮的腰牌去刑部見丁尚書,讓他吩咐牢頭善待公孫先生。”想到公孫策在牢中的安危,從腰間取出日前在大相國寺所求的護身符,叮囑邵鵬道:“把它交給公孫先生?!?/p>
通明殿內(nèi),玉帝聽到張?zhí)鞄煹姆A報,得知展昭在殿外求見,側(cè)目看向太白金星,見他會意點頭,隨即吩咐張?zhí)鞄煹溃骸靶M來。”
“遵旨!”張?zhí)鞄熀鲜欢Y,轉(zhuǎn)身退出寶殿。
展昭接到傳召,即刻走入大殿,下跪叩頭道:“孫兒展昭叩見外公!”

玉帝見他痊愈,心中甚是寬慰,語氣卻依舊淡然道:“平身?!?/p>
“謝外公!”展昭撩袍起身,未及向他開口,已然聽他問道:“你急于求見寡人,莫非是為了白玉堂?”
展昭微一詫異,坦誠答道:“是,外公!”鄭重拱手道:“求您救他一命!”
玉帝垂眸道:“他已形魂俱散,豈能死而復(fù)生?”
“他雖形魂俱散,或許元神未滅?!闭拐压Ь囱缘溃骸巴夤耸侨缰磷?,定能救他生還!”
然而玉帝聽了,卻不置可否。

展昭眉心一蹙,繼續(xù)言道:“白玉堂不僅救過外公,還親手鏟除了恕德,如此大功之臣,若是死于叛賊之手,豈非天庭之憾……”
玉帝打斷他的話道:“白玉堂手刃恕德,的確功不可沒?!碑斚侣砸怀烈鳎愿犁娖降溃骸皞鞴讶酥家?,追封逍遙仙君為逍遙天王?!?/p>
“外公……”展昭眸光一顫,慌忙跪下道:“求外公救他生還!”
玉帝沉下臉道:“并非寡人不肯救他,而是他命中注定,死于沖霄劍下?!闭f著,伸出右掌,變出一本命簿,示意鐘平交給展昭。
望著鐘平手中的命簿,展昭遲疑片刻,才伸手去接。
翻開白玉堂所在的一頁,看到他的壽命果然只有二十二歲,驚得五指一抖,命簿險些脫手。
須臾彷徨之后,展昭眸光一定,把命簿交還鐘平,向玉帝拱手道:“求外公開恩,為他更改命數(shù)!”
“更改命數(shù)?”玉帝怒道:“寡人貴為三界之主,尚不能隨心所欲動用生殺之權(quán),你不過是天庭儲君,就想左右朝臣的命數(shù)?”
展昭聞聽此言,不禁默然低頭。

太白金星見此情勢,唯恐展昭再求下去,會被玉帝責罰,連忙走到展昭身邊,躬身勸道:“殿下,先回寢殿去吧,陛下政務(wù)繁忙,尚有許多奏本要批?!币娬拐巡豢掀鹕恚贿吷焓诌^去扶他,一邊對他耳語道:“所謂事緩則圓,若想救活逍遙仙君,萬萬不可操之過急?!?/p>
展昭聽他說得有理,這才不再堅持。當即微一頷首,謝過他的相助之情,便向玉帝告退,離開了通明寶殿。
手握思恩所贈的護身符,公孫策看著牢頭恭恭敬敬把邵鵬送出大牢,回身仰望墻上的鐵窗,心想:“我在這里住上幾日倒是無妨,可是如今,我和白玉堂都不在府中,‘驅(qū)邪弘威法陣’便會徹底失效,萬一柳玄通趁機前去行刺大人……”看到牢中搖曳的燭火,想起包拯所述“展昭走入銅鏡,被火焚燒”的情景,更是心緒難平。

正在擔憂之際,見那牢頭已然回到獄中,手里抱著一卷嶄新的蒲席。
牢頭走到牢房門前,吩咐獄卒打開牢門,邁步跨入門檻,指著地上殘破的葦席,對公孫策笑道:“這席子太舊,我給您換張新的。”說著,便走到墻邊,蹲下身子,去卷那張葦席。
他的殷勤之舉,公孫策原本并未在意,只是他已年過半百,而且體形虛胖,整理蒲席的動作卻比身材勻稱的青壯男子還要靈活,委實令人疑惑。

“鋪好了!”牢頭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道:“這張蒲席又軟又厚,還能防潮,比原來那張可強多了?!彪m然滿臉堆笑,眼中卻隱隱透著兇光。
公孫策心頭一緊,未及有所反應(yīng),牢頭已掏出一把短刀,刺向他的胸口。
公孫策畢竟只是一介文人,縱然有所防備,也無法躲過如此迅疾的攻擊。
就在刀尖刺破他的外衣,即將刺入皮肉之時,他手中的護身符陡然放出金光,猛力擊向牢頭。
牢頭被金光擊中,頓時倒退幾步,重重跌出牢外。
眾獄卒驚見素來膽小的牢頭竟敢刺殺朝廷欽犯,呆愣一瞬之后,急忙圍攏上來,想要把他制住。
怎料牢頭默念咒語,把頭向下一扎,竟然鉆入地面,消失在眾人面前。
展昭出離通明殿時,雖已將近正午,卻無心回去用膳,想起今日輪到司命星君為他講授道法,心中霍然一亮:“司命是元始天尊最得意的弟子,而且博聞多識,說不定,他有辦法救白玉堂!”當即踏云飛入碧空,直奔上書閣趕去。
小順子連忙跟在后面,同時變出一個分身,回返瑜華寶殿,吩咐子衿把午膳送往上書閣。

展昭白衣翩然,飛落上書閣內(nèi),看到玉橋附近來往的宮婢紛紛向他行禮,正欲探問司命星君是否已進入書閣,只見一名灰衣童子趨步上前,躬身合十道:“啟稟殿下,司命星君正在瑤池寶殿覲見‘先天道姥’,午課之前定會趕回書閣。”指向右側(cè)的一間偏殿道:“請殿下先在此處歇息。”
展昭點點頭,示意童子退下,轉(zhuǎn)眸問小順子道:“‘先天道姥’莫非就是斗姆元君?”
“正是?!毙№樧哟鸬溃骸岸纺吩耸窃继熳鹬忍礻帤馑峭跄改锬镏?,地位最為尊崇的女仙?!?/p>
展昭憶起《三界通史》中的記載,好奇問道:“她是皇上和大人的生母?”
小順子早知他會問及此事,笑著答道:“確切地說,她是紫薇星君和文曲星君的生母?!?/p>
“有斗姆元君保佑,皇上和大人即便遭遇劫難,也能逢兇化吉?!闭拐痒鋈粐@道:“可是白玉堂……”心想:“難道只有出身不凡,才能得到天庭的庇佑?”
展昭默默想著,走向右側(cè)的偏殿,一腳剛剛踏入殿門,一名方臉紅髯的黑衣男子便從暗處襲來,手中樸刀寒光凜冽,直削展昭右肩。
展昭疾轉(zhuǎn)身形,避過刀鋒的同時,本想直接施法將他拿下,卻隱隱感覺此人的身形、動作似曾相識,于是只用人間的武功與他打斗,直至三五回合之后,仍想不起在何時何地見過此人,索性施法將他定住,把劍抵在他頸上,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連我都不認得了?”那人默念法咒,解了展昭的定身法,收起掌中的樸刀,對他得意笑道:“師父新教的刀法果然好用!”
展昭聽到他的聲音,頓時驚喜交集,緊緊握住他的胳膊道:“你……你還活著?”
白玉堂變回原貌,昂首對他笑道:“我命大,死不了!”
司命星君在對面的偏殿悄悄探出頭來,看到展白二人相見的情景,由衷為他們高興,旋即化作一縷白光,前去向玉帝交旨。

展昭拉著白玉堂坐在暖玉桌旁,問道:“你是如何復(fù)生的?是外公救了你?”
“不!”白玉堂道:“是元始天尊的徒孫璟悅仙子?!闭f話間,璟悅仙子的傾世容顏油然浮現(xiàn)在他眼前。

“璟悅仙子?”展昭詫異道:“聽說,她的法力并不算高,想不到她竟有起死回生之能?!?/p>
“誰說她會起死回生?”白玉堂扁扁嘴道:“我根本就沒死!”認真對他解釋道:“我中劍之后,并未灰飛煙滅,只是沒了肉身,魂魄離散而已。我養(yǎng)的那只小貓施法收了我的魂魄,交給了璟悅仙子。璟悅仙子又去面見元始天尊,求他恢復(fù)了我的肉身?!?/p>
“原來是元始天尊救了你?!闭拐阉尖庵溃骸澳隳侵回埦烤故呛蝸須v,它為何會有法力,為何要帶你去見璟悅仙子?”
“哎!”白玉堂搖搖頭,故作郁悶地道:“那貓是我在開封府時,三哥抓來給我的,我看它長得有幾分像小獅王,就把它留在了身邊。誰知,它根本不是人間的貓,而且早有主人!”
“它的主人就是璟悅仙子?”展昭問道。
白玉堂點點頭,雙肘撐著桌面,湊近展昭問道:“你說,我和這位仙子是不是有緣?”

展昭本來覺得此事太過巧合,定是有心之人刻意安排的結(jié)果,可是看到白玉堂眼中的期待,斂眸淡淡笑道:“或許是吧。”
“稟殿下,”小順子走入殿內(nèi),向展白二人躬身一禮道:“午時到了,請殿下和逍遙仙君用膳?!鞭D(zhuǎn)身看向門外,示意子衿擺膳。
子衿身著水藍紗裙,率領(lǐng)數(shù)名宮娥款步進殿。擺好酒膳之后,將一只水晶小碗放在展昭面前,恭敬的語氣帶著些許清冷道:“這是碧羅仙子用玉清境的靈泉、仙果親手釀制的盈香玉露,沒有陛下的恩準,她無法進入書閣,故而叮囑奴婢一定要把玉露送到殿下面前,一定要讓殿下看到她的心意?!?/p>
白玉堂一入天庭,就聽說了碧羅仙子與展昭之間的“瓜葛”,此刻聽到子衿的話,對碧羅仙子更加不屑。
展昭草草瞥了一眼碗中的玉露,漠然道:“我看到了,撤下去吧?!?/p>
“是,殿下?!弊玉茣囊恍?,端起玉露,便退到了一旁。
白玉堂看在眼里,不由在心中暗笑。攬袖端起酒樽,正要把酒送入口中,恍然想起以前在陷空島上,與四位兄長相聚的日子,望著樽中的御酒道:“再過幾日就是六月下旬了,往年這個時候,總能喝到大嫂釀的‘梨花春’……”
展昭聽他提起人間,手中剛剛端起的金樽,又緩緩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