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Part 10

　　沉靜、溫柔，如織錦一般的絲滑，在海風的吹拂下微微蕩漾，這是璃月人民眼中的大海，一位溫婉又無私的母親。

　　昔日魔神戰(zhàn)爭留下的陰影早已淹沒在時間的黃沙中，大海曾經的兇險暴戾也漸漸地被人遺忘。

　　千年的時間中，璃月依靠大海，獲得了充沛的資源，建立了發(fā)達的交通，為國度的繁榮奠定了基礎，大海的威脅隨著盛世的繁華而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哪怕是旋渦魔神的興風作浪，也依舊沒能讓人們像魔神戰(zhàn)爭時期那樣，畏懼海洋的驚濤駭浪。

　　或者說，此時的海洋，已經沒有了讓璃月懼怕的資本。

　　但，在甘雨的眼中，大海的兇戾并沒有遠離，這份狂躁只是褪去了煊赫的氣勢，化為一條致命的毒蛇，沉入了不見天日的深海之中。

　　任何生靈在汪洋面前都是渺小的，哪怕是巖王帝君，也依舊如此。

　　甘雨佇立在死兆星號的船頭，嬌軀未曾有半分移動。她用那有些干澀的眼瞳掃視著海面，生怕錯過了某個細節(jié)，錯過了空獲救的希望。

　　多年以來，甘雨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求心中的那抹僥幸成為現實。

　　璃月龐大的船隊，守望在戰(zhàn)場周邊的諸位仙人，無不為這次搜救工作傾盡全力。然而，哪怕是這般強大的搜救力量，也未能在流逝的時間中傳來空的消息。

　　常年在海上搏擊風浪的北斗隱晦地告訴甘雨，倘若空真的在大海上失蹤，過去了這么久的時間，八成是兇多吉少。

　　甘雨明白這一切，也清楚地知道空生還的幾率有多么渺茫，然而，她始終不肯放棄，她不愿意相信，這位打敗過愚人眾的執(zhí)行官、與旋渦魔神奧賽爾搏斗過的勇士，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大海的浪濤中。

　　空可以用傳送錨點快速轉移，他還有萍姥姥送的塵歌壺可以緊急避險，他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出事。

　　甘雨一直以這些理由麻痹著自己，讓自己心中僅存的燭火在風中茍延殘喘。

　　自己可以救回他的……

　　一定……可以……

　　

　　“嗒、嗒、嗒……”

　　光陰在齒輪的轉動中流逝。

　　北斗無力地坐在客房的椅子上，注視著木桌上那塊殘缺的碎片，咧起的嘴角掛滿了苦澀與不甘。

　　沉重的事實猶如一團陰云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壓抑而窒息。

　　這是一塊帶有花紋的木片，盡管已經在海浪的沖刷下支離破碎，但還可以依稀辨認出，這是旅行者浪船的一部分。

　　若在當時那恐怖的風浪中失去了立足之地，即便水性強如北斗，也難以逃離溺死的命運。

　　懷揣著最后一絲希望，諸位仙家與七星一起，復盤了與跋掣的激戰(zhàn)，也找到了幾處不和諧的異樣。

　　那枚突兀的藍色箭矢，以及跋掣首次噴吐出的光柱。

　　這些現象在當時難以理解，但若有旅行者的加入，那么一切都能夠完美地串聯。

　　空的箭矢擊破了跋掣的防護，割開了跋掣的眼角，盛怒之下的跋掣將自己的第一波攻擊傾灑在旅行者身上，直接導致了浪船的損毀和空的失蹤。按照彼時的時間點推算，空已經落水了近三個小時。

　　同時，身為退位巖神的鐘離，也在暗中探查了地脈的波動，但遺憾的是，鐘離沒有感應到傳送的訊息，也只能將事實告訴金鵬，由他轉告七星。

　　萍姥姥也告訴眾人，塵歌壺無法在游泳和飛行時召喚出來，水下自然不可能。

　　眾多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事實——旅行者已經遇難了。

　　甘雨并不在船艙內，她依舊矗立在船頭，抓住那不存在的希望，奢望著能夠否定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判決。

　　盡管，心中燃燒的火焰只剩下了點點火星。

　　

　　

　　“甘雨……”刻晴來到甘雨身后，輕聲地呼喚著。

　　甘雨的肩膀猛然一顫，卻并沒有回應刻晴，甚至連腦袋也未移動分毫。

　　她知道刻晴要說什么，但她沒有勇氣面對。

　　或者說……單純的……無法接受……

　　“……”刻晴不忍，但也無奈。

　　事實如此，又能怎么辦呢？

　　“方才……留風借云真君找到了浪船的碎片……”刻晴咬了咬紅唇，低下頭，不愿再去注視甘雨的身形。

　　“空……八成……已經……遇難了……”

　　甘雨依舊沒有反應，依舊死死地盯著海面。

　　不過，那濃郁的悲傷，豈是說掩蓋就能掩蓋的嗎？

　　“甘雨……跟我回去吧……死兆星號已經準備返航了……”

　　刻晴的聲音很柔，她知道這些話語在甘雨耳中就像是一根根無情的尖刺，她只能盡可能地遮掩尖刺的寒芒，生怕它們擊碎甘雨心中最后的支柱。

　　然而，與紙包不住火一樣，溫柔，從來無法消磨言語的鋒芒。

　　有時候，人的崩潰，只需要一瞬。

　　遵守契約、護佑了璃月千年的甘雨，本以為已經習慣了人世間的千姿百態(tài)，習慣了浩如煙海的生死離別，但當這些災禍降臨到自己身上時，她才明白自己的思想是多么的可笑。

　　亦或是可悲。

　　甘雨宛如發(fā)條將盡的人偶，機械般轉過身軀，用那已經褪色的雙瞳注視著刻晴。

　　煞白的唇瓣，慘白的俏臉，還有那死水一樣的眼眸。

　　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中，甘雨就像是落入強酸中的珍珠，被壓抑的現實腐蝕得千瘡百孔，蓬勃的生機被玩笑般的命運悉數抽空。

　　“撲咚?！?/span>

　　甘雨跪倒在刻晴身前，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鉗住刻晴的大腿。

　　“甘雨？！”刻晴迅速地從震驚中清醒，“你這樣干什么？趕緊起來啊！”

　　甘雨搖了搖頭，在那早已干涸的眼瞳中，似乎有點點晶瑩的血光蕩漾。

　　她張開干裂的嘴唇，用自己僅存的生機，從咽喉中發(fā)出幾聲零星的顫音。

　　“刻晴……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不要放棄……”

　　如同年久失修的玉笛，在冰冷而呼嘯的寒風中借助生命最后的曙光，吹奏出幾個跑掉的音符。

　　凄厲、不甘、無奈。

　　這是絕望之人最后的、無聲的悲鳴。

　　“空……還有救……”

　　“還……有救……”

　　一縷殷紅的鮮血，自甘雨的嘴角溢出。它如一柄無情的刻刀，割開了甘雨毫無生機的面頰，在慘白的畫紙上雕琢出觸目驚心的血痕。

　　此時的她，宛若一朵停留在晝夜分界線的芙蓉，由紅變白，蒼白的花瓣上僅存幾抹最后的鮮紅。

　　刻晴本想將甘雨拉起，但當她觸碰甘雨玉手的一剎那，刻晴愣住了。

　　冰冷刺骨，根本不像一個活人該有的溫度。

　　下一瞬，甘雨的發(fā)條徹底用盡。

　　她倒在了刻晴的身前。

　　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只不過，眼角的血淚和嘴角的殷紅有點滲人罷了。

　　

　　

　　

　　

　　

　　

　　emmmm，如果我把甘雨寫死了會怎么樣……（小聲bb）

　　順帶一提，上一期的文末習題還未有讓我十分滿意的答案哦，可以從最后一句入手，因為最后一句比較簡單（狗頭保命）。

　　還有，up大學準備學計算機類，但爸媽不給配電腦，說我手上這臺英特爾i5-4210M夠用了……所以up自己準備攢錢買電腦，后面專欄可能就更新的比較頻繁了，還希望各位讀者能夠多多支持。

　　最后再插一句，這篇有點趕，可能質量不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