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月漢化組]Date?A?Live 21 十香good end 上 第一章下半部分
“一年了……嗎。時間過得真快啊!”
晚上。在天宮市上空一萬五千米處浮游著的空中艦<Fraxinus>的艦長席上,琴里一邊含動著口中的棒棒糖一邊輕聲說道。
她身上穿的并非白天的白色水手服,而是染成真紅的軍服。綁在頭發(fā)上的發(fā)帶也由白色換成了黑色。這是<Fraxinus>艦長——五河琴里的司令官模式。
盡管如此,從一年前開始,變成這個模式的頻率也好、來到<Fraxinus>的次數(shù)也好,都逐漸變少了。
不過這也是當(dāng)然的。在一年前的戰(zhàn)斗中,身為始源精靈的澪消失的同時,大家身上的靈力也消失了。
加之在同一時間,<Ratatoskr>的仇敵DEM社的魁首艾扎克·維斯考特也死了。失去了維斯考特的強大向心力和影響力的DEM社發(fā)生了反維斯考特派的造反,盡管過了一年,現(xiàn)在內(nèi)部分裂還是鬧得厲害。當(dāng)然,琴里沒有輕視敵人的意思,但是對方的實力大幅弱化是無法避免的吧。
也就是說,封印精靈的力量、讓她們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的這一<Ratatoskr>的最大目標(biāo)已經(jīng)基本實現(xiàn)了。
當(dāng)然,對大家的支援會持續(xù)下去,所以也并非是失業(yè)了,但是新精靈的登場或是靈力逆流都不會再發(fā)生的情況下,基本可以說不會有什么緊急事件了。
“——哦呀,琴里也到了回首往昔的年紀(jì)了嗎?”
艦長席的右側(cè)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穿著<Ratatoskr>制服的少女朝琴里看去,長發(fā)搖曳。
“一直把我當(dāng)小孩子看我可是會很困擾的啊,鞠亞。人是會成長的。下個月我就是高中生了呢。我也是會懷念過去、也是會因肩膀酸痛而煩惱哦?!?/p>
“肩膀酸痛你好久之前就有講過吧。”
琴里邊開玩笑邊聳了聳自己的肩膀后,少女——鞠亞忽然笑了起來。
“嘛,也是呢。偶爾也會羨慕你呢。鞠亞的身體是不會有那種問題的吧?”
“準(zhǔn)確地說,任意地切換狀態(tài)都是可能的。我基本上都處在開機狀態(tài)哦。要再現(xiàn)人類身體的機能的話,消極信息也是不可缺少的?!?/p>
這樣說著,鞠亞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沒錯?,F(xiàn)在正站在琴里旁邊的這個少女并非人類。<Fraxinus>的管理AI正在通過與人交流時用的身體和琴里進行著對話。
利用顯現(xiàn)裝置制作而成的這副義體完美再現(xiàn)了人類肌膚的質(zhì)感,甚至能分泌汗水和唾液等體液。說實話,如果琴里不知道鞠亞的真實身份,應(yīng)該不會認(rèn)為這具身體是人造品吧。
“哼……是這樣嗎?”
?“嗯,唯獨這點我不會退讓。我也有我的矜持?!?/p>
這樣說著,鞠亞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對于那充滿了人類氣息的話語,琴里不由得笑了起來。
“話說回來——”
鞠亞一臉不可思議地往艦長席的左手邊看去。
“神無月從剛剛開始一直在做什么?”
在那兒的,是不知為何在地板上一邊用手撐地一邊微微顫抖著身體的高個子男子——<Ratatoskr>的副司令神無月恭平。
“司令……司令,下個月開始就是高中生了……雖然我明白,但是一說出口來,就有一種撕心裂肺般的感覺……”
神無月一邊顫抖拳頭一邊哽咽般地說道,眼淚啪嗒啪嗒滴落在了艦橋的地板上。大概是因為艦內(nèi)被弄臟了,鞠亞一臉厭惡。
“又在說什么意義不明的話了你這人……”
“不、不……就算成為了高中生,司令的魅力也不會打折扣。只不過、只不過……!‘女中學(xué)生上司’和‘女高中生上司’之間,可是有著難以逾越的壁壘的……!這是算明白不可逆轉(zhuǎn)時的殘酷好呢,還是算‘成長中’的那個定格為‘并沒有成長’的那個時的悲傷好呢——”
“…………”
琴里無言地抬起腳,順勢用腳后跟朝神無月的頭上踩去。
“呀唔!”
神無月像被壓扁的青蛙一樣啪嗒一下趴在了艦橋上。鞠亞的厭惡表情變得更為深重。
“啊、啊啊……這一腳的重量……這就是……成長……?這、這樣啊……有所失、就有所得……世界是如此地美麗……”
神無月以恍惚的表情呻吟般地嘀咕道。琴里對死性不改的神無月深深地嘆了口氣。
“真是的,自重一點呀。記得你不久前才訂了婚的吧?這個樣子會被人家討厭的?!?/p>
“那不成問題。因為司令是另算的。我可是好好愛著MY HONEY的喲。”
“……啊、這樣啊。話說回來,還沒仔細(xì)問過你呢,對方是怎么樣的人???”
“雖然是成年人但看起來像初中生的女性?!?/p>
“…………”
感覺還真是有神無月的風(fēng)格。
琴里放棄似地吐了口氣,然后從艦長席上站了起來。
“要回去了嗎,琴里?”
“嗯。畢竟定期報告也做完了呢。”
“這樣啊?!O呀,傳送裝置在另一邊……”
看到琴里走去的方向,鞠亞納悶兒地歪了歪頭。
“啊啊——有點公事要先處理呢?!?/p>
琴里曖昧地含糊其辭,一邊揮了揮手一邊走出艦橋。
一路直走后,琴里來到了位于<Fraxinus>后方的資料室。她朝設(shè)置在門邊的攝像頭看去,系統(tǒng)自動完成了臉部認(rèn)證,伴隨著“嗶嗶”的聲音,門開了。
雖然叫資料室,但里面并沒有擺放書或文件。這里有著能連接<Fraxinus>的數(shù)據(jù)庫的專用終端。
當(dāng)然,一般的數(shù)據(jù)的話,從琴里自己持有的終端上就能閱覽,但如果是專業(yè)性很高的情報,或者是禁止外帶的極密資料等,就必須這樣認(rèn)證后才能閱覽。
就在這時。
“……哎呀?”
走進資料室的琴里驚訝地皺了皺眉頭。
理由很簡單。已經(jīng)有人呆在房間里了。
“有什么要調(diào)查的嗎,士道?”
“……!”
被琴里搭話后,坐在終端前的士道不由肩膀一震朝琴里看去。
“啊、啊啊……是有點事?!?/p>
士道額頭冒汗,像是故意一般笑了笑。同時,他的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像是要擋住終端上的畫面不給琴里看到。
“唔姆……”
琴里微微瞇起眼——
“啊——”
然后發(fā)出大叫,朝遠(yuǎn)處一指。
“!?怎、怎么了?”
上鉤了的士道抬起頭。琴里抓住那一瞬的破綻蹬地跳起,越過士道的肩膀看到了終端上的畫面。
“?。 ?/p>
“……什么什么?精靈的組成與術(shù)式……還有,<刻刻帝>?哎呀,偷偷摸摸的,我還以為你在‘狩獵’大家檢查身體時的照片呢?!?/p>
“我才、才不會干那種事呢!”
琴里睜著一只眼說道,士道則滿臉通紅地發(fā)出大叫。嘛,那些照片已被設(shè)置了以男性工作人員的認(rèn)證權(quán)限無法查看的保護程序。
“那么,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俊?/p>
“那個……”
士道視線游離,支支吾吾。
經(jīng)過了數(shù)秒的沉默之后,琴里輕輕嘆了口氣。
“……十香的事?”
“…………”
琴里嘟噥道,士道明顯地屏住了呼吸。琴里接著又嘆了口氣。
——夜刀神十香。
這個名字,在琴里等人之間也是特別的存在。
她是琴里之外第一個被士道封印靈力的精靈。
與始源精靈一樣,她是并非由人類的身體形成的、純粹的精靈。
——而一年前,她在大家的眼前消失了。
在大家都得到拯救、過上了安穩(wěn)生活的這個世界里,她是唯一沒有被拯救的精靈。這就是——名為十香的少女。
十香是個溫柔、開朗、能讓大家充滿精神的樂觀少女。就算不說出口,與十香的回憶也色彩濃重地存留在琴里的心中,想必士道也是如此。但是,這是——
“……想著十香也沒關(guān)系。我也不會說讓你忘了她?!?,士道?!?/p>
琴里看著士道的眼睛說道,士道則死心似地垂下了眼。
“……我知道的。我也并不是想施行精靈術(shù)式、再現(xiàn)<刻刻帝>什么的。只是——我想知道。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精靈的事。”
——通過了解精靈,或許事情會有所變化,這種可能性就算只有那么一點——
這些話,盡管沒有從士道的嘴里說出來,但琴里多少也能夠理解。她發(fā)出了不知是第幾次的嘆氣后撓了撓頭。
“……我并沒有打算阻止你。而且真正有危險的信息已經(jīng)被設(shè)置了保護程序。在你心滿意足之前調(diào)查吧、思考吧。只不過——會很痛苦哦?!?/p>
“…………什么都不做的話,會更痛苦?!驗槟菢拥脑?,會覺得像是自己已經(jīng)接受了十香消失這件事?!?/p>
“…………”
琴里沒能回話,低下了頭。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那樣的琴里,士道尷尬地?fù)狭藫项^。
“……但是、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畢竟明天還有要事呢。”
“……嗯、那就好。你平常早上就起不來了。要是再睡懶覺的話,我就在你肚子上跳踢踏舞了喲?!?/p>
“你就饒了我吧……”
士道聳了聳肩,關(guān)閉了終端的屏幕,站了起來。
但是,在和琴里交錯正要走出資料室時,士道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過頭來。
“話說,琴里——”
“什么事?”
“這個時候你來這里要調(diào)查什么?”
“…………啊——……”
聽到士道的話,琴里閃躲起視線。
理由很簡單。琴里——她也不是那種有資格用大道理說士道的人。
“……哈哈。”
士道像是安心了一般一邊苦笑,一邊輕輕揮手走出了資料室。
?
◇
?
“話說回來——空間震還真是完全沒再發(fā)生了呢?!?/p>
在天宮市郊的某個咖啡廳里。
陸上自衛(wèi)隊對精靈部隊的隊長——日下部燎子輕啜了一口當(dāng)?shù)孛琛始夷滩韬笕绱苏f道。
這是一位把頭發(fā)綁成一束,有著細(xì)長雙眼,全身上下遍布柔軟肌肉的高個子女性。現(xiàn)在的她并沒有穿著AST的裝備或作戰(zhàn)服,而是穿著比較隨意的襯衫和牛仔服。
“是啊……好像是一年前開始的吧。自從觀測到那次巨大的反應(yīng)之后,就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新的反應(yīng)。”
“啊——已經(jīng)過去這么長時間了啊——不過,也有記錄顯示三十一年前的空間震頻發(fā)之后,有持續(xù)一段時間沒有觀測到空間震。說不定這是周期性的?”
燎子話音剛落,少女們接話的聲音就響起來了。說話的是渾身散發(fā)著小貓氣息的少女和戴著細(xì)框眼鏡的少女。她們分別是燎子的部下——岡峰美紀(jì)惠和AST的機械師——米爾德蕾德·F·藤村。兩人都點的紅茶蛋糕套餐,一邊吃著蛋糕,一邊納悶地琢磨著。
“…………”
看著她們的鳶一折紙端起冒著熱氣的杯子,輕輕啜了一口紅茶。清新的茶葉香氣在鼻腔擴散開來,緊接著便感受到一股那溫潤的甘甜。
回想起來,這個組合都好久沒有在一起集合了。以前折紙還在AST的時候幾人倒是經(jīng)常見面,而自從折紙變成了精靈處在<Ratatoskr>的庇護下之后,幾人就幾乎沒什么見面的機會了。
但是,她們之間從前就能隨心交談的氣氛到現(xiàn)在也沒有發(fā)生一點改變。折紙帶著不可思議的感覺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雖說如此,當(dāng)然也有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最大不同的就是——
“誒?空間震不是不會發(fā)生了嗎?我聽說始源精靈消失了,所以也就不存在精靈了……”
一個少女吃驚而茫然把這個機密情報泄露了出來。
這個少女的金發(fā)如陽光一般亮麗、碧藍(lán)的眼睛如同要破開柔和的大海一般。那平靜的表情下似乎潛藏著一種輕飄飄的氛圍。
她是原英國對精靈部隊SSS的王牌,DEM社第二執(zhí)行部的魔術(shù)師,阿爾提米西亞·貝爾·阿修克羅夫特。
不過,更加正確的說,她已經(jīng)離開了DEM社,現(xiàn)在在上大學(xué),專業(yè)是心理學(xué)。
“…………哈?”
“精靈……不存在了?”
“誒?難道我們剛才聽到了一個超級情報?”
燎子她們聽了阿爾提米西亞的話后瞠目結(jié)舌。折紙靜靜地捅了一下阿爾提米西亞的側(cè)腹。
“——阿爾提米西亞?!?/p>
“誒?啊……難道我剛才說了不該說的?啊——……唔,對不起,也許是我搞錯了?!?/p>
“你這搪塞也太假了!”
燎子看著吐出舌頭作怪的阿爾提米西亞忍不住大叫道。
不過,燎子馬上就“服了服了”地嘆了口氣,把頭皮撓得吱吱響。
“話說,直到一年前你不是都還在DEM嗎?還是別隨意將聽到的情報泄露出去哦?!阋彩?,明明發(fā)生了那么多事,居然還要去那家公司?!?/p>
說完,燎子半瞇著眼托起腮。米莉也表示贊同地嗯嗯點頭。
“對啊——。真不明白去那種黑心企業(yè)的人是怎么想的。”
“你之前不也在DEM任過職嗎?”
燎子說道。米莉一聽,裝傻笑著說,“啊——是嗎?我不記得了!”
與之相反,阿爾提米西亞面色卻有點難看。她叉著胳膊,喃喃說道。
“唔唔唔……其實,我不太記得那時候的事了?!?/p>
“不記得……?”
“嗯,為什么進了DEM,都做了些什么事……?總感覺有股霧氣繚繞在腦海里。進去之前的事,離開之后的事都可以回想起來,就唯獨那段時期的記憶奇怪地非常模糊?!?/p>
阿爾提米西亞用手頂著額頭說道。燎子、美紀(jì)惠、米莉驚得臉色都青了。
“呃,這什么情況,好恐怖……沒事吧?大腦是不是被人動了什么手腳?”
“畢竟是那個DEM呢……”
“沒錯沒錯,那公司里面的家伙都是壞人?!?/p>
米莉叉著雙臂說道,燎子也緊跟著插話。
阿爾提米西亞用指尖咚咚敲著額頭摸著自己的肚子。
“不過……模模糊糊地記得……啊,對了。好像,有跟折紙在宇宙里大戰(zhàn)了一場……”
“那時候可真是不得了呢?!?/p>
“真是的,你們都干了些什么?。??”
燎子又尖叫了起來。不過,她似乎馬上意識到這里是咖啡廳,隨后“咳咳”咳嗽了兩聲重新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坐姿。
“……但是,不再有空間震了……如果那是真的話就有點不妙了。我們豈不是要失業(yè)了?”
“啊哈哈,不過災(zāi)害的根源消失了倒是應(yīng)該高興……”
聽了燎子的話,美紀(jì)惠苦笑著說。燎子撓著頭又說,“確實是這樣,不過啊……”。
“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p>
“誒?”
“顯現(xiàn)裝置,本來就是本不可能存在于世界的超級科技。其有用的地方不僅限于戰(zhàn)斗。即使證明了空間震不會再次發(fā)生,只要政府腦子沒壞,就不可能會開除那些會使用顯現(xiàn)裝置的特殊人士——魔術(shù)師?!?/p>
折紙接著說道。
“而且,其他國家的軍隊、警察都秘密地配備有魔術(shù)師。對其他國家的威懾價值也是非常巨大的?!?/p>
“嗯……確實是那樣呢。但愿不要用于那樣的目的就好了。”
“說不定我們處在非常重要的位置呢?!杏X好緊張。”
“那樣的話,希望能給漲工資——”
米莉啊哈哈快活地笑著說。燎子無力地聳聳肩,吶吶自語道,“真的是……”
阿爾提米西亞用一根手指頂著下巴接話道。
“要說有例外的話,就是全部的國家都必須要放棄顯現(xiàn)裝置的情況吧。你們想,DEM現(xiàn)在不是一團漿糊亂糟糟的嗎?如果公司四分五裂了,不能提供顯現(xiàn)裝置和并進行維護了的話……”
“啊——……”
燎子面色難看地叉起胳膊。
顯現(xiàn)裝置是只有DEM社才能制造出來的特殊裝置。萬一他們倒了的話,那就完全沒辦法了。
不過,<Ratatoskr>所屬的公司阿斯嘉是個例外……當(dāng)然,折紙并沒有說出來。
“如果真變成那樣的話,說不定會回到原來的所屬的會計課。啊——……或許現(xiàn)在就要開始考慮找個好男人嫁了,做永久家庭主婦了啊……”
燎子輕啜了一口奶茶,重重地嘆了口氣。美紀(jì)惠的臉上垂下了汗水。
“隊長還很年輕,我覺得沒問題的……”
“那是你年輕才這么想。25到30歲可是一下就過去了,哪里能大意啊?!捳f,這么多適齡地女人碰到一起了,一點八卦都沒有的嗎?”
燎子說完便對著桌前的人一個一個地看了過去。大家都啊哈哈地苦笑。
“很遺憾……”
“我并沒有……”
“沒出現(xiàn)能配得上米莉的男人非常抱歉哦?!?/p>
聽到大家的回答,燎子無奈卻又安心地呼了口氣。
“什么啊,大家都挺從容的啊。——折紙你怎么樣?。磕愫孟駴]說自己有沒有男朋友吧?”
“我——”
折紙剛要回答,微弱地手機震動聲和輕快地鈴聲響了起來。
“啊,是我的。”
阿爾提米西亞說完后從包里翻出手機,按下“接聽”的按鈕之后將手機放到耳邊。
“喂,阿什利?——啊啊,嗯。我知道的。好,好的?!?/p>
這簡短的對話一會兒就結(jié)束了,阿爾米提西亞掛了電話,重新將手機放回了包里。
“抱歉,我差不多要走了。后面還有約會。呃,錢的話——”
“啊,沒事。偶爾讓長輩做點長輩該做的事?!?/p>
聽到阿爾提米西亞的話,燎子揮揮手道。阿爾提米西亞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誒,但是……”
“但是,以后要常來見面,怎么樣?”
“……呵呵,知道了。謝謝。今天久違地碰面,我很高興。——再見?!?/p>
阿爾提米西亞留下笑容離去了。
燎子她們揮著手送走她后短短地呼了口氣。
“阿爾提米西亞很精神呢。雖然跟以前一樣還是那么天然……”
“是啊,雖然DEM的事情聽起來有點問題,不過沒什么事比什么都好。”
聽到美紀(jì)惠的話,燎子也表示贊同般地點頭說道。
“那么……我們打算找個地方隨便吃個午飯。折紙一起去嗎?”
“不好意思,我也有點事?!?/p>
“有事……嗎?”
美紀(jì)惠歪著頭問道。折紙點了點頭說道。
“——婚禮?!?/p>
燎子她們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
◇
?
站前廣場的噴泉和附近的謎之狗雕像,即俗稱的忠犬八公像,是天宮站附近的兩個主要的約會碰頭地點。
兩者都有著從車站的檢票口一出來便可以立即看到的特點。就算是第一次來天宮站的人也能很容易找到,這樣一來被選為約會的碰頭地點也是必然的。
話雖如此,這同時也意味著人多擁擠。如果是節(jié)假日,站前廣場上會擠滿數(shù)不勝數(shù)的人流。
路人或者是等候者,街頭音樂家和看他們表演的客人,還有“來!艾倫老師來這邊!”“去那邊的店逛逛吧!”“先看內(nèi)衣店!”“放——開——我——啊——!”,這么一群吵鬧的人——
明明是用來碰頭的地點,但是卻演變成了很難找到對方這樣一個本末顛倒的情況。
然而——
“——啊,找到了!”
來到站前廣場的士道馬上找到了自己的目標(biāo)人物,朝著對方走去。
噴泉的正前方,折紙正以畫卷般的完美姿勢站在那里。
沒錯。士道昨天在學(xué)校里接受了她的約會邀請。
雖然之前與折紙在這里有過幾次碰面的經(jīng)歷,不過她總是在約定時間之前就到達(dá)約定地點,每次都在同一位置等著士道。因此不論人群有多擁擠,士道都能在很短的時間里找到她。
當(dāng)然,折紙這端莊的存在感還有與周圍格格不入氣場或許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喲,今天也來的好早呢折紙。讓你久等了嗎?”
“我也剛到?!?/p>
士道這樣說完后,折紙將頭轉(zhuǎn)向士道這樣回應(yīng)道。
這樣的對話也和以前一樣。士道產(chǎn)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安心感后微笑起來。
“說起來,今天是要去哪兒?你說有一些話想對我說來著——”
“跟我來。”
說罷,折紙牽著士道的手走了起來。她邁著游刃有余的步伐穿過無數(shù)人流的縫隙。
“哇!等,等一下。要去哪里總可以先告訴我吧?!?/p>
“馬上你就知道了。”
折紙沒有感情地回答道,隨后就這樣繼續(xù)前進。
幾分鐘后,她在一個巨大的建筑物前停了下來。
“到了?!?/p>
“這里是……”
士道眨著眼睛抬頭看向那棟建筑物。那是一棟單看一眼無法準(zhǔn)確判斷有幾層樓的高層大廈。大廈散發(fā)由直線構(gòu)成的豪壯氣勢。玻璃墻面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在巨大的入口上方,寫著“東天宮帝國賓館”幾個大字。
“……那么,折紙你帶我來這個地方是要做什么?。??”
說完,士道轉(zhuǎn)過頭就想走,但手腕被折紙緊緊握住動不了。這是一股難以想象是從折紙的纖細(xì)身體發(fā)出的巨大握力。
“不要誤會。我并沒有要在這里留宿的意思。”
“是、是這樣嗎?”
聽到折紙的回答,士道皺著眉頭回道。
嗯,這么說來,這里并不是經(jīng)常被折紙拉著想要“休息”的賓館,而是各種設(shè)施齊全的豪華賓館。各式各樣的餐廳琳瑯滿目,地下還有著寬闊的購物區(qū)。作為約會路線之一,這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確實如此……不好意思,折紙+賓館=危險這樣的意識已經(jīng)印刻在我的身體里面了?!?/p>
“我就把這當(dāng)作對我的夸獎收下了?!?/p>
折紙絲毫沒有壞到心情的樣子如此說道,隨后拉著士道的手向賓館里走去。
高高的天花板。點綴其上的枝形吊燈。之前走路時鞋跟一直會敲出啪塔啪塔的聲響,不過走上絨毯之后完全沒了腳步聲。這是一棟光從近現(xiàn)代建筑的外觀難以想象出其內(nèi)的奢華建筑。
“哈——……”
士道也不是那么頻繁地出入高級賓館。他眨巴著眼睛望著周圍。然而,折紙卻似乎并不在意的樣子,就這樣直接穿過了入口。
就這樣,折紙向著賓館的深處走去——然后在某個地方終于停下了腳步。
“……嗯?”
看到周圍的景象,士道疑惑地歪起了頭。
這也難怪。畢竟眼前出現(xiàn)的,是幾件別出心裁的純白禮服。
“——歡迎光臨。請問您有預(yù)約嗎?”
“是的。是五河的預(yù)約?!?/p>
“是五河大人的預(yù)約是吧?讓您久等了。我是今天負(fù)責(zé)接待的操田。請多關(guān)照?!敲?,這邊請。”
貌似酒店員工的女性禮貌地回到。
士道就這樣驚在那里,被折紙牽著手在軟綿綿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嗯嗯?”
難以把握現(xiàn)狀的士道歪著腦袋的時候,自稱操田的女性在士道和折紙面前上了茶,隨后打開了小冊子一樣的東西。
“首先恭喜您五河先生。——根據(jù)您預(yù)約的婚禮套餐,您可以在這邊的禮服中選擇。您覺得哪一套比較合適呢?”
“你怎么看,士道?”
“…………嗯嗯嗯嗯嗯嗯……!?”
臉頰微紅的折紙依偎在了士道的肩膀上。一臉困惑的士道交替看著折紙和小冊子。
“……額,那個,我有點沒有理解現(xiàn)在的狀況,我這是在選什么東西?”
“我的婚紗。”
“……折紙,要結(jié)婚了嗎?”
“確切地說,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
“…………和誰?”
士道這樣問了之后,折紙有些靦腆地指向士道。
“——哈——————————————————————————???”
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的士道不禁大叫出聲。坐在對面的操田驚地肩膀一顫。
“等,等下啊。領(lǐng)證什么的……什么時候的事?。??”
“上周一。黃道吉日。”
“不不,我不記得有這種事啊???”
“我已經(jīng)提交了結(jié)婚申請了?!?/p>
“那不是什么能擅自提交的東西吧???”
士道大叫后,折紙邊說著“冷靜一點”邊把手放在士道的肩上。
“冷靜下來想一想,士道。你現(xiàn)在多少歲了?”
“哈……?那,那當(dāng)然是十八歲了來著……”(mayuki:日本結(jié)婚年齡男18女16。)
“是的。我也是?!?/p>
“所,所以呢……?”
“沒有問題?!?/p>
“問題很大好嗎!”
“這件事本身徹徹底底就是個大問題好嗎”,士道抱著頭大叫。
而看到士道這副樣子的折紙則是輕輕地歪了歪頭。
“士道討厭和我結(jié)婚嗎?”
“不,這并不是討不討厭的問題……結(jié)婚這件事是建立在雙方的同意的基礎(chǔ)上才……”
“士道討厭我嗎?”
“所以說(不是這回事)……”
看到士道因答不出話而焦頭爛額的樣子,折紙終于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了聲。
“折紙……?”
“——開玩笑的啦。”
“……誒?”
“精心設(shè)計的小折折玩笑啦,嚇到了嗎?”
說完,折紙望向士道的眼睛。
士道在屏住呼吸數(shù)秒之后,才終于呼出一口氣。
“……折紙,你啊……真是嚇得我心臟病都要犯了……”
“沒想到放著私章的柜子設(shè)了機關(guān)。琴里真是可怕?!?/p>
“原來是未遂嗎???”
士道再次發(fā)出了如同悲鳴一般的聲音。而折紙則又覺得好玩似地笑了笑?!磥磉@句話也是玩笑。士道無奈地嘆了口氣。
折紙笑過片刻之后又低頭向下看去,喃喃地說道。
“——好久沒聽到士道那么大聲叫了?!?/p>
“不是,這種肯定會大喊的吧……”
士道撓著臉頰回答之后,折紙平靜地繼續(xù)道。
“這一年里,不管你裝的多開朗,總讓人有種你無精打采的感覺?!?/p>
“…………”
聽到折紙的話,士道一時屏住了呼吸——感覺就像自己被完全看穿了一樣。
“…………”
折紙露出一個溫柔卻又帶有一絲寂寞的微笑,隨后拿起了攤在桌子上的那本小冊子。
“士道,你覺得哪件比較適合我?”
“誒——”
“這本來就只是穿上禮服拍攝紀(jì)念照的套餐而已。——可以陪我單純拍個照嗎?”
“啊,好……”
被折紙的氣勢壓住的士道輕輕點了點頭之后指向了一件很適合折紙的純白色禮服。
?
大概一個小時之后。
坐在賓館內(nèi)的等候室的椅子上的士道恍惚地望著虛空。
他身上穿著的,是精心縫制的白色無尾禮服。是的,折紙要拍婚紗照,那么她身邊士道也必須打扮成相應(yīng)的樣子才行。
……嚴(yán)格來說士道以前也有一次打扮成相似的樣子,但這種事情他還是不習(xí)慣的。由于一種說不出的拘束感,他微微地轉(zhuǎn)動了下肩膀。
不過,士道如今所感到的不快,一定不只是因為這件燦爛奪目的衣裳吧。他用小到誰都聽不見的聲音嘟囔了一句。
“……感到無精打采,嗎?!?/p>
剛剛折紙的那番話久久地縈繞在他的腦海中。
——距離十香消失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而士道心中的那份悔意至今沒有消散。
當(dāng)然,士道能夠理解。因為十香是純粹的精靈,這個結(jié)局或許無法避免。
其他的精靈都平安無事,盡管澪消失了,但她也可以說是達(dá)成了自己的愿望了吧。十香也是,托天香的福,度過了最后那段時光。就算是重來一次,也不會有比這更好的結(jié)局了吧。
不過,士道突然想到。
那個時候自己真的選對了嗎?是不是還能做到更多的事?
“姆……”
士道不想讓大家擔(dān)心,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卻好像被折紙察覺到了那份違和感?!?,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大家都是這么想的吧。
不想讓大家擔(dān)心卻適得其反,自己做的實在太差了。士道抱著胳膊,郁悶地碎碎念著。
“——新郎官,新娘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就在這時,等候室的門打開了,之前的那位工作人員操田從門后露出臉來。士道慌忙放下胳膊,從椅子上站起面向那里。
“啊,好的。……雖然嚴(yán)格來講我并不是新郎官啦。”
“啊,確實是這樣呢。失禮了?!?/p>
操田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掩著嘴角,“嗯哼哼”地笑著?!撛趺凑f呢,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特意配合年少輕狂順勢而上的小情侶的成年人的從容。
“那么,請跟我來?!?/p>
“好的?!?/p>
士道跟在操田后面沿著走廊前進,抵達(dá)了折紙所在的那間屋子。
“打擾了。”
幾次敲門之后,操田打開了門。士道也被她催著走進了屋里。
然后——
“————”
一瞬間,士道失語了。
不過,那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吧。身上穿著純白婚紗的折紙,如同字面意思那樣,美得讓人屏息凝神。
薄絹頭紗輕輕蓋在她那銀白色的頭發(fā)上。透過窗戶照入的燈光讓她婚紗上的裝飾品閃閃發(fā)光,如同星辰一般。為了和這件衣服搭配,折紙估計還化了妝吧。白凈面龐上的那抹淡淡口紅朦朧卻又真實地勾勒出了她的微笑。
那是一套會讓人聯(lián)想起身為精靈時的折紙的裝束?!缃竦恼奂埳砩?,就是籠罩著這么一股神秘美感。
“——怎么了嗎?士道”
“啊啊……很適合你呢。說實話,我嚇了一跳?!?/p>
“嗯。士道穿的,也很合適?!?/p>
“哈哈哈……”
被這樣當(dāng)面夸獎總歸是有點難為情的。士道害羞地笑了笑。
接著,微笑著看著兩人的操田如同催促一樣說道。
“哼哼,那么兩位,接下來就開始拍照了哦。在賓館后面有小教堂,去那邊吧?!?/p>
“啊,好的。那么,走吧折紙?!?/p>
”——嗯?!?/p>
折紙輕輕地點了點頭,把手挽在了士道的胳膊上——用和進入賓館時判若兩人一般的優(yōu)雅手勢。
因這份鮮明的差別苦笑的士道如同護送著折紙一樣順著走廊前行。
就在途中,折紙輕聲開口道。
“——士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時的事嗎?”
“誒?啊啊——我都記得呢。兩次都?!?/p>
士道聳了聳肩,這樣答道。
是的。別人聽起來可能覺得奇妙,不過士道與折紙的初次見面,是有兩次的。
對折紙來說,是在六年前的那場大火的時候。而對士道來說,他剛剛成為高二學(xué)生那時,才是主觀上的初次見面。
折紙略微點了點頭,繼續(xù)說了下去。
“在高二進入一個班級沒多久后,士道就向我表白了。”
“咳……!”
聽到折紙這話,士道禁不住咳嗽起來。
這件事情士道也深深地記著?!鞘鞘康绖倓偨酉鹿ヂ跃`的任務(wù)的時候,那時士道需要需要一個練習(xí)向女孩子表白的對象,于是士道就選擇了附近的同班同學(xué)折紙。
……當(dāng)然,在折紙成為<Ratatoskr>的保護對象之后,這方面的事情也都和她說明了,但是……
“誒,那個啊,折紙。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是……”
“表白就是表白。自己說的話是要負(fù)責(zé)任的?!?/p>
“……您說的非常正確?!?/p>
對這可以說是讓人沒辦法吭聲的論調(diào),士道收了收肩,小聲回答道。
要說的話,這本來是擅自把同班同學(xué)當(dāng)成練習(xí)工具的<Ratatoskr>的問題吧。在這方面上折紙沒有任何過錯。
不過,折紙說了句“但是”后繼續(xù)說到。
“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那時候我對士道抱有的感情,一定是依存心理。僅僅是以你來填補我缺少的東西。從這個角度上講,那時的我,沒有接受你告白的資格?!?/p>
“折紙……”
士道微微地皺了下眉,搖了搖頭。
“我說過的吧,能被你依賴,是我的光榮?!?/p>
“——哼哼?!?/p>
折紙開心似地微笑之后抬起頭
“謝謝你,士道。不過,沒關(guān)系的?!?/p>
緊接著,簡直就如同看準(zhǔn)了這個時刻一般,前方的大門打開,光芒籠罩了兩人。
賓館后方的那寬敞的空間展現(xiàn)了出來。在大理石地面前方坐落著白色的小教堂。
被耀眼的光芒包覆的折紙凝視著士道的眼睛張嘴說道。
“——這一次,我可以帶著自信說。
現(xiàn)在在我心中的這份感情,毫無疑問——是愛情。”
“————”
士道不禁睜開了眼睛,隨后折紙的身影立刻占據(jù)了士道的視野。
那被光之紗幕覆蓋的身影。
還有那跨越了永恒的戰(zhàn)火與苦痛才會露出表情,實在是美若天仙——
簡直就像見到了真正的天使一般。
“——來,兩位,請站到小教堂的前面!”
“……!”
伴隨著操田的聲音,士道簡直像是解除了石化狀態(tài)一樣突然晃了下肩膀。
“來吧,士道。”
“啊,嗯?!?/p>
折紙溫柔地催促著他。士道輕輕點了點頭,和折紙一起走到了小教堂前面。
緊接著,操田旁邊的攝影師一邊盯著取景器一邊開始發(fā)出精確的指示。士道和折紙按照指示微微調(diào)整站立的位置和姿勢,對著鏡頭露出微笑。
“那么要拍了哦。1,2,茄子——”
——瞬間。
“…………!”
士道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畢竟,在按下快門的那一瞬間,折紙用力拉過士道的手,溫柔地將嘴唇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咔嚓,快門的聲音傳出。面紗也隨風(fēng)飄揚。“啊啦啊啦”,操田捂著嘴笑著。
簡直就像在等著快門聲響起一樣,小教堂周圍的白鴿也一齊向空中飛舞。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我很開心。”
在轟轟烈烈的攝影之后。
換好衣服的折紙,在約會碰頭地點的噴泉前說到。
“啊啊……我也很開心。……發(fā)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呢?!?/p>
士道的臉頰微微發(fā)紅,撓了撓頭??吹绞康肋@個樣子,折紙的嘴角微微放松了些。
“……啊,不過照好的照片,希望盡量不要給別人看呢。不然局勢會很難收拾……”
“我明白的?!钡轿液褪康勒嬲幕槎Y到了前,誰也不給看?!?/p>
“喂喂……”
士道苦笑了一下,而折紙則突然垂下眼。
“——今天的攝影,是表明我的決心?!?/p>
“表明決心……”
士道這樣一問后,折紙輕輕點了點頭,繼續(xù)了下去。
“精靈的力量已經(jīng)從世界上消失了。原精靈即使發(fā)生精神狀態(tài)暴亂也不會出現(xiàn)靈力逆流,更不會引發(fā)災(zāi)害。也就是說——士道,你選擇特定的誰也沒有問題?!?/p>
“是,是這樣嗎……?”
聽折紙這么一說,士道的臉頰上淌下了汗來。他并不是不理解折紙所說的意思……但是被當(dāng)面說出這番話后士道覺得非常的不知所措。
“不過,士道。在你的心里——一定還有著十香。即使過了一年也絲毫未變……不,不如說比一年前,還要更重。”
“那這……”
“——這是不是被稱作愛情或者戀愛的東西,我也不清楚。不過,只要這份感情還在,士道就一定不會選擇任何人。十香明明都消失了,自己變得幸福真的好嗎——你會在心中這樣想……不過,也正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我才會一直喜歡你。”
“…………”
聽到折紙的這些話,士道沉默不語。
緊接著折紙緩緩睜開眼睛,凝視著士道的雙眸。
“我要讓你忘掉十香——以前的我說不定會這么說?!?/p>
“不過”,折紙繼續(xù)說道。
“現(xiàn)在的我,不再這樣想了。——如果你忘記了十香,我絕不會原諒你。那樣的士道,沒有資格得到我的愛。”
“……!”
筆直凝視著士道的折紙這樣宣言道。望著那雙眸中閃耀著的強烈意志,士道不禁屏住了呼吸。
不過,這并非是出于戰(zhàn)栗或是恐懼。
要說是因為什么——沒錯,那是一種接近于有了強大的伙伴而安心的心情。
“啊啊……我也是,這么想的?!?/p>
“是的。所以我——要超越十香,成為最優(yōu)秀的女人。要達(dá)到讓你即使心里還有著十香,卻也不得不回應(yīng)我的愛的程度。”
咚,折紙的指尖觸碰在了士道的胸口上。
簡直像是心臟被槍射中了一樣。
“————”
在士道瞪大眼睛的一瞬間——
“……嗯,我很期待哦?!?/p>
他微笑著這樣回答。
?
◇
?
——夕陽西下的這段時間之所以被稱為黃昏,好像是從“汝誰乎”一詞發(fā)源而來。(mayuki: 日本人發(fā)現(xiàn)在黃昏中看不清遠(yuǎn)處的人, 故黃昏在日語中又名“汝誰乎”。)(混沌圣歌:兩詞日語音近。)
汝誰乎——你是誰的意思。也就是指連從遠(yuǎn)處走來的人的面孔都看不清的那段昏暗的時間。
能看到的只有人影,卻不知道那是誰。自己的知己或者陌路人,還是其他什么魔性的東西(都看不清)——
黑暗能喚醒人本能中的恐懼。這一事實即使在人類發(fā)展出了電力文明的如今也毫無改變。
或許正因如此。
黃昏時分,也被稱作逢魔時分。
“————”
背后出現(xiàn)的氣息讓折紙全身都緊張了起來。
在回頭的同時折紙壓低姿勢,毫不松懈地觀察周圍。
對方既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也沒有壓低腳步聲,而是大大方方的出現(xiàn)在了那里。
“——是誰?!?/p>
問了,那個人影也沒有回答。
距離很遠(yuǎn)??床坏矫婵住2贿^,折紙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身上沒有敵意和殺意,純粹是負(fù)面情感的集合。
“啊,啊,啊,啊——”
斷續(xù)的,嘶啞的聲音。
比起人來,更會讓人聯(lián)想起兇惡的野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
伴隨著咆哮,人影沖折紙?zhí)诉^來。折紙皺了皺眉,抬起手準(zhǔn)備反擊。
可是——
“……!你是——”
在雙方跨過“黃昏的距離”的一瞬間,折紙看到了。
那張,充滿絕望的面龐。
“————————”
接下來的瞬間。
野獸的利爪,刺穿了折紙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