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吸引

老板辦公室。

沈夢瑤一走過來, 袁一琦就護(hù)住自己的飯菜, 抬頭道：“我吃完就走, 沈總不用管我?！?/p>

沈夢瑤坐到沙發(fā)上，也沒說話，只定定看著袁一琦。

袁一琦則旁若無人地進(jìn)食。

沙發(fā)上的人逆著光, 被淡金色籠著。

精致的朱褐色筷子尖, 青色的筍片，櫻紅色的唇瓣。

唇瓣濡軟，皓齒與筍片相合, 清脆悅耳。

沈夢瑤的淺褐色瞳中映出一幅有聲的畫。

正在咀嚼的人, 嘴邊沾上一個白色米粒, 舌尖探出牙關(guān)，將沾了油漬的米粒卷進(jìn)去。

沈夢瑤忽覺口焦舌燥，轉(zhuǎn)開視線。

卻不禁艷羨起那粒小小的白米飯。

心臟上的動脈不受控制地收縮噴張。

耳朵開出兩朵緋花。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漫長極了。

縱是有意克制。

沈夢瑤的目光還是會不自覺飄到袁一琦的唇上。

終于, 袁一琦用紙巾擦擦嘴。

果然一口都沒剩。

袁一琦將桌面收拾整潔，向沈夢瑤頷首, “打擾了。”

連衣袖都沒揮一揮, 就踩著云彩要走。

沈夢瑤露出了過去二十多年都沒出現(xiàn)過的神色。

苦惱中，攙著些寵溺。

沈夢瑤秀腿一跨, 擋到袁一琦前面?！敖裉觳凰缬X嗎？”

袁一琦：“關(guān)你什么事？”

沈夢瑤：“關(guān)愛員工健康?！?/p>

袁一琦繃著臉。“你要是求我的話, 我可以考慮一下。”

沈夢瑤施施然走到沙發(fā)邊?！澳悴凰揖退??！?/p>

袁一琦跟過去, 拿頭撞了一下沈夢瑤的后腦?！斑@是我的位置?！?/p>

沈夢瑤閉了閉眼睛，忍住疼，轉(zhuǎn)身將袁一琦手里的便當(dāng)袋接過來, 放到桌上。

袁一琦沒感覺哪里奇怪，躺倒在沙發(fā)上。

幾分鐘后。

順利進(jìn)入夢鄉(xiāng)。

沈夢瑤在沙發(fā)邊蹲下來，食指戳了戳晶瑩剔透的小巧鼻尖。

袁一琦皺著眉撓了撓鼻子。

沈夢瑤唇畔掛上笑意，桃花眼里，仿佛藏著浩瀚宇宙，彌漫星云。

如果每個員工都這樣雷打不動睡午覺，她這個老板就要虧死了。

*

袁一琦正準(zhǔn)備下班回家，被沈夢瑤抓到辦公室。

“留下加班?！?/p>

袁一琦扭頭就要往外走?！拔也挪患影唷！?/p>

沈夢瑤從后面勾住袁一琦的腰，將自己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拔矣浀媚阏f過想拿我的手當(dāng)素材？”

袁一琦腳下一頓。

她回頭看了沈夢瑤一眼?！拔椰F(xiàn)在沒興趣了?！?/p>

兩人距離極近，袁一琦轉(zhuǎn)過來的時候，唇瓣在沈夢瑤臉上掃了一下。

沈夢瑤僵在當(dāng)場。

袁一琦跟沒事人一樣掰開沈夢瑤的胳膊，繼續(xù)往外走。

沈夢瑤回過神，快步跟上去，誘惑道：“你陪我加幾天班，我就讓你拍照?！?/p>

袁一琦猶豫了片刻，搖頭。“不要。”

沈夢瑤索性靠在門上?！拔乙岳习宓纳矸菝钅悖粝聛砑影??！?/p>

袁一琦眉梢微揚，“沈總不了解我，你利誘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威逼，就沒有任何可能了?！?/p>

沈夢瑤自動忽略后面那句話?！澳俏乙趺蠢T？”

袁一琦：“我隨口一說，你不要當(dāng)真?！?/p>

“……”

“沈總不要擋著門，我要下班了?！痹荤呎f邊去扒拉沈夢瑤。

沈夢瑤倚在門上，體態(tài)纖軟，卻穩(wěn)如磐石。

袁一琦著惱：“你自己讓我跟你保持距離，現(xiàn)在纏著我干什么？”

“笑話。”沈夢瑤直起身子，“我就是累了在這里休息一下。”

她讓開門口位置。“公司挺窮的，恐怕請不起無法壓榨剩余價值的員工了?！?/p>

袁一琦：“……”

“想走就走吧。”沈夢瑤坐到工作椅上，“明天不想來也可以不來?！?/p>

袁一琦倒退幾步，沒好氣道：“要我干什么？”

沈夢瑤往椅背上一靠。“先幫我泡杯紅茶。”

特意提醒：“不許亂加任何東西。”

“好的沈總。”袁一琦氣鼓鼓瞥了沈夢瑤一眼。

嘀咕了句：“你最好一直這么香?！?/p>

沈夢瑤：“？？？”

處理完工作，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

沈夢瑤無奈地推了推趴在桌上，冒著口水泡泡的人。

“干什么？”袁一琦一巴掌拍掉放在肩頭的手。

“下班回家了?！?/p>

袁一琦迷迷糊糊地坐起來，閉著眼睛起身。

沈夢瑤扶住她的腰?！霸趺蠢С蛇@樣？”

袁一琦忽的勾住沈夢瑤的脖子，在她頸窩里蹭了蹭。

沈夢瑤一動不敢動，眼里躍起幾簇小火苗。

袁一琦深深吸了幾口氣。“好香啊。”

沈夢瑤努力使聲音不發(fā)顫：“你在干什么？”

袁一琦睜開眼睛，眸子恢復(fù)清明。

后退兩步?！澳銥槭裁淬@到我懷里？”

沈夢瑤眼睫微顫，嗓子里像是卡了根骨頭。

袁一琦看了看時間?！岸歼@么晚了，我要回家。”

沈夢瑤用指腹揉了揉眉心?！拔宜湍慊厝ァ！?/p>

袁一琦：“不用了，怪麻煩的。”

沈夢瑤拿起手包。“順路，不麻煩?！?/p>

袁一琦揉了揉睡得酸脹的眼睛，頗有些無奈。

——是我挺麻煩的。

沈夢瑤將車開到老地方，卻沒有讓袁一琦下車的意思。

“是這個小區(qū)嗎？哪一棟？”

袁一琦：“我在這里下就可以了?！?/p>

沈夢瑤：“我送你到樓下，太晚了不安全?！?/p>

袁一琦心道：“沈夢瑤今天怎么婆婆媽媽的，之前也沒這么多事兒啊！”

“嗯？”沈夢瑤見袁一琦不答話，鼻腔里發(fā)出一個上揚的單音。

淌著繞指柔情。

袁一琦指著最外面那棟高樓?！熬驮谀抢铮芙??！?/p>

沈夢瑤將車開進(jìn)去，停在小路邊。

“我送你回家，不請我上去喝口水？”

袁一琦解開安全帶，覷了沈夢瑤一眼?！凹依锔F，沒水，我每天都在公司喝飽了回來?！?/p>

兩個人對峙片刻。

“那你到家跟我說一聲。”沈夢瑤臉上顯出失落。

“嗯，沈總快點回家吧?！?/p>

沈夢瑤從后視鏡里看到袁一琦站在原地，似是要目送她離開才上樓。

總算還有點良心。她想。

袁一琦舒了口氣，她可變不出一個房子來。

上車以后，袁一琦手支著下巴看向窗外。

半晌。

“孫澤，幫我買個房子。”

“好的，大小姐?！?/p>

*

一個穿得像圣誕樹的年輕女人走進(jìn)藍(lán)星廣告公司。

前臺起身?！靶〗隳愫茫垎柲阏艺l？”

“我找沈夢瑤?！?/p>

“麻煩在這里稍等，我去問一下沈總有沒有時間?！?/p>

“不用了?！?/p>

圣誕樹小姐快步往里走，直奔沈夢瑤的辦公室而去，前臺攔都攔不住。

辦公室里。

沈夢瑤捂著肚子，看著可憐兮兮的?！澳阍谖肄k公室吃飯，讓我挨餓，是什么道理？”

袁一琦不為所動?！澳惆壮晕夷敲淳茫椰F(xiàn)在是在收飯錢。”

沈夢瑤往袁一琦那邊挪了點?！斑@間辦公室一個小時的租金，也夠買兩餐飯了，你得繼續(xù)帶我的份，才夠交租金?！?/p>

袁一琦嫌棄地看了沈夢瑤一眼，“你怎么摳成這樣？跟一個剛轉(zhuǎn)正的小職員斤斤計較。”

沈夢瑤看了看門口?！安粯芬饩统鋈コ??！?/p>

袁一琦把餐盒往沈夢瑤那邊推了推?！澳氵@樣，會沒朋友的?！?/p>

沈夢瑤聲音含混：“有你就行了?！?/p>

袁一琦耳朵湊近點?！澳阏f什么？”

沈夢瑤將唇貼過去，呵出溽熱的氣?！跋麓蝿e帶苦瓜了，我不愛吃。”

袁一琦使勁撓撓耳朵?！澳銊e對著我耳朵吹氣，好癢啊?！?/p>

沈夢瑤嘆了口氣，揉了揉袁一琦的腦袋?！俺燥埌??！?/p>

這時，圣誕樹從外面推門進(jìn)來。

袁一琦抬頭。

圣誕樹眼中略有玩味。

沈夢瑤下頜收緊，起身走到圣誕樹面前?！坝惺裁词氯褪艺f?！?/p>

圣誕樹攤攤手。“我為什么要去會客室？來姐姐公司，當(dāng)然得在姐姐辦公室坐坐了?！?/p>

沈夢瑤壓低聲音：“你不要挑戰(zhàn)我。”

袁一琦將餐盒收起來。“我先出去了?！?/p>

辦公室里只剩下兩個人后，沈夢瑤往沙發(fā)上一坐，左腿疊在右腿上，矚視著不速之客，面色無瀾?！坝惺裁词?？”

“我就是路過，來看看姐姐?！?/p>

圣誕樹也走過來，懶散地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真佩服你一口一個姐姐叫得親熱，我就做不到?！鄙驂衄幋浇俏⒐?，“我看見你就挺惡心的?！?/p>

面前這個是沈父的私生女之一，沈沁婷，算是女憑母貴，比較受寵的一位。

廣開后宮，遍地撒種，妥妥的土皇帝作風(fēng)。

沈沁婷也不惱，只道：“你知不知道，前幾天還追著你跑的方箏大少爺，快跟羅家的三女兒訂婚了？據(jù)說未婚妻長得不怎么好看呢?！?/p>

沈夢瑤眼底閃過一絲欣喜。面上不動聲色。

“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特意跑來的？”

“以為姐姐多厲害呢，連個男人都看不住。真是白長這么張臉了，中看不中用。”沈沁婷胳膊肘支著沙發(fā)扶手，“連個丑八怪都比不過?！?/p>

沈夢瑤眼梢掛著輕蔑?！罢搮柡?，我的確比不過你。每個月只拿幾萬塊錢零花錢，就活得自由天真。果然無知是福?！?/p>

沈沁婷嗤笑幾聲?！拔矣悬c好奇，剛才那個小姑娘跟瑤瑤姐姐是什么關(guān)系。長得倒是挺好看，在床上應(yīng)該很惹人憐愛吧？爺爺要是知道你還養(yǎng)著小金絲雀……”

沈夢瑤站起來，走過去，拇指和食指捏住沈沁婷的耳廓。

指甲劃過耳骨。

俯身湊近，聲音低沉：“古時候，小妾的女兒亂說話，是會被丟進(jìn)亂葬崗的。想繼續(xù)瀟瀟灑灑當(dāng)米蟲，就給我好好說話，夾著尾巴做人?！?/p>

“別在我面前擺出這么高高在上的樣子?！鄙蚯哝绵托茁?，“你媽是原配又怎么樣，自己不爭氣，女兒也不爭氣！”

沈夢瑤抓住沈沁婷的手腕，反別在沙發(fā)靠背上。薄唇動了動，“我再怎么樣，也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你覺得，我和你這樣的廢物之間，只能留一個，爺爺會選誰？”

沈沁婷的手腕處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背后瞬間沁出一層冷汗?！澳闼墒?！”

沈夢瑤手上力氣加重幾分。“剛才的問題想清楚了？”

沈沁婷使勁點點頭?！翱焖墒帧！?/p>

沈夢瑤直起身，將沈沁婷從沙發(fā)上拽起來?！皼]事做的話，多看看時尚雜志，不要穿成這樣來見我，我丟不起這個人?！?/p>

把沈沁婷的包掛在她身上，把人拖到門口丟出去。

沈沁婷憤憤地剜了眼緊閉的門扉，揚起頭往外走。

經(jīng)過袁一琦工位的時候，多看了一眼。

袁一琦注意到女人的目光，跟她對視。

沈沁婷被那雙漆黑的眸子盯著，心上陡然被什么東西燙到似的，熱辣辣的。

袁一琦起身，去敲了敲沈夢瑤的門。

沈夢瑤離開窗邊，坐到辦公桌前。

“進(jìn)。”

袁一琦撇著眉毛?！拔业娘垱隽耍愕谜埼页燥?。”

沈夢瑤眼梢染笑，“想吃什么？”

袁一琦別過臉，“就上次那個日料吧?！?/p>

沈夢瑤起來，拿了包，握上袁一琦的手腕。

袁一琦低頭，看著沈夢瑤的手。“你走路就走路，跟我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怕你走丟了?！?/p>

袁一琦將手抽回來。“我又不是幼稚園小朋友，不需要人領(lǐng)著走！”

沈夢瑤撓撓眉毛。

開了門，輕嘆道：“前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p>

袁一琦給了她一個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

袁一琦越來越覺得，自己可能這輩子交不到正常朋友了，沈夢瑤的腦子好像有點問題。

下去的電梯沒有別人，沈夢瑤和袁一琦之間足以再站一個人。

沈夢瑤心生遺憾。

袁一琦其實很想離沈夢瑤近一點，她怕電梯又像上次那樣突然出故障。

但是才跟沈夢瑤說過自己不是幼稚園小朋友，實在是拉不下臉湊過去。

電梯一停，袁一琦就迅速閃身出去。

沈夢瑤眨眨眼，這里是一層，袁一琦干什么去了？

眼看門要關(guān)上，沈夢瑤趕緊按了下開門鍵，跨步出去。

袁一琦也發(fā)現(xiàn)下錯樓層了，回頭看向沈夢瑤，狀若無事發(fā)生?！熬米菀鬃兇笃ü桑覀冏邩翘莅?。”

這話不止一次從袁一琦嘴里說出來，沈夢瑤懷疑這話是在故意嘲諷。

袁一琦扯起沈夢瑤的胳膊。“人這么多，快點走了?！?/p>

沈夢瑤條件反射?！白呗肪妥呗罚依冻兜母墒裁?？”

沒錯，是袁一琦的原話。

袁一琦松開手。“還不是因為你磨嘰。”

說完，甩著手自己往前走了。

沈夢瑤“嘶”了一聲，咬住下唇，這該死的嘴！

……

半個小時后。

兩人在包間坐下來。

沈夢瑤把菜單推到袁一琦面前。“這回，有想吃的嗎？”

袁一琦學(xué)著沈夢瑤的樣子點了菜。她從來沒在外面吃過飯，這是第一次使用菜單。

她點完，沈夢瑤問道：“秋刀魚吃嗎？味道還不錯?！?/p>

“我從來不吃魚?！?/p>

“不喜歡？”

袁一琦看著沈夢瑤，唇角翹出一個奇怪的弧度?！盎蛟S因為我也是條魚呢？”

“什么？”

袁一琦收起笑容?！拔以谥v冷笑話。”

沈夢瑤扯扯嘴角。

硬著頭皮夸道：“好笑。”

袁一琦催促道：“快下單了，我很餓?！?/p>

沈夢瑤對服務(wù)員道：“就這些，謝謝?！?/p>

袁一琦下意識用手握了握左腳腳腕，是金屬鏈子的冰涼觸感。

*

周中，是最不想工作的日子。

沈夢瑤四點多就出門見客戶，下班時分，袁一琦獨自踏進(jìn)樓梯間。

“你有沒有覺得袁一琦現(xiàn)在越來越鼻孔朝天了？對大老板都愛答不理的?！?/p>

“人家上位成功，開始嘚瑟了唄！”

“以前覺得沈總是挺精明一個女強(qiáng)人，我真看不出來，她會被女人勾引了。希望咱們公司別黃了才好。”

“反正我覺得女人當(dāng)老板挺坑的，有一說一，女老板眼界就是沒有男老板高?！?/p>

“……”

袁一琦在樓梯口靜靜聽了一陣，才走下臺階。

那兩個倚在欄桿上，背后八卦的人看到袁一琦，心里發(fā)虛，不知道剛才的對話被聽到多少。

不過轉(zhuǎn)瞬又釋然，覺得該心虛的是袁一琦才對。

兩個人若無其事地踩上樓梯，準(zhǔn)備上樓。

袁一琦伸出一條胳膊擋住她們的路。

臉上還有看到臟東西的嫌惡。

其中一個粉衣服的擰眉道：“你干什么？”

“想近距離看看你的性別。”袁一琦上下打量一番，“雖然長得粗獷了點，但是也不像男扮女裝。”

“你什么意思？！”

袁一琦雙目微瞇，睥睨兩人?！霸趺淳凸纷炖锿虏怀鱿笱滥?？”

粉衣服道：“你別以為有點小伎倆，拿下了沈總，就有什么了不起！”

袁一琦歪歪頭?！澳艹晒ι衔?，也得歸功于我長得好。很遺憾，你這輩子可能沒有這樣的機(jī)會。體會不到，紅顏禍水的快樂?！?/p>

“你！”粉衣服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小姑娘能明目張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

“算了，還有東西要交呢，趕緊回去工作吧！”旁邊的藍(lán)衣服扯了扯她的袖子。

袁一琦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我讓你們走了嗎？”

粉衣服翻了個白眼，“你想干什么？”

袁一琦拿出手機(jī)?！澳銈冞@么有見解，我錄下來，回去多聽幾遍?！?/p>

“可笑！”粉衣服嗤笑道，“你以為自己是哪根蔥，覺得我們會照做嗎？”

袁一琦眉眼彎彎，看不出半點生氣的模樣?！澳阒恢烙袀€成語叫‘禍從口出’？”

粉衣服不耐煩道：“我懶得理你，快點讓開?！?/p>

袁一琦咋舌：“既然覺得我跟大老板關(guān)系匪淺，還對我這樣的態(tài)度，我懷疑你智商有問題?！?/p>

粉衣服失笑，“我真是沒見過你這種婊得明明白白的人！”

袁一琦聳聳肩?！拔铱梢宰屇愀靼滓稽c。”

“把剛才那段對話錄下來，抄一百遍，一個字都不能錯。抄不完就別干別的了。”

袁一琦收回胳膊，踏下臺階。

那兩人看著袁一琦的背影，深覺莫名其妙。袁一琦怎么會覺得她們會乖乖聽話的？

下一秒，不知道從哪里躥出兩個保鏢。“請二位配合?！?/p>

上面半層樓梯轉(zhuǎn)角處，是媒介部同事——蘑菇頭和國字臉。

心情復(fù)雜。

她們只是想減肥，要走樓梯下樓。為什么又撞上這樣的事？

知道太多，不會被滅口吧！

……

翌日一早，全公司都能聽到會議室里，客戶組長的訓(xùn)斥聲。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說了方案昨晚就要給到，一晚上都裝死！今早也沒拿出像樣的東西，不想干了就給我滾蛋！……”

袁一琦打開電腦，給美術(shù)指導(dǎo)提交了今天要的最終成稿。

十分鐘后，美術(shù)指導(dǎo)陸青走到袁一琦身后。

“袁一琦，你提交給我的文件都是損壞的。”

袁一琦蹙眉，在電腦上打開ai源文件，果然提示文件已損壞。

她發(fā)之前檢查的時候還是好的。

袁一琦找到之前備份的，也全是損壞文件。

陸青沉聲道：“怎么回事？是電腦出了問題還是你畫不出來，給自己找借口？你要是不行就早點說，不要臨交稿整幺蛾子！今天一定要給校稿員，拿去印刷打樣，不然根本趕不上……印刷出問題會給公司帶來很大的損失……”

她在袁一琦身后喋喋不休，車轱轆話沒完沒了。

袁一琦看了旁邊的夏悠一眼，回頭道：“你放心，一個小時之后我就可以交稿，有問題我負(fù)責(zé)?！?/p>

“你負(fù)責(zé)，你能負(fù)什么責(zé)！出了問題還不是要找到我頭上？”陸青剜了袁一琦一眼，“一個小時后你最好給我個像樣的東西。”

袁一琦對夏悠道：“我的電腦好像出了點問題，借我用一下你的電腦唄？”

夏悠笑得和善，“哦，好啊?！?/p>

袁一琦在夏悠電腦上從網(wǎng)盤里下了原本要交的畫稿，也是損壞文件。

——還挺面面俱到。

袁一琦從網(wǎng)盤里下載了另外的一個源文件。

夏悠就坐在袁一琦后面，自然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問道：“你準(zhǔn)備怎么辦?。俊?/p>

袁一琦打開文件，嘆氣道：“重畫也來不及了，拿之前在網(wǎng)上找的素材改改唄。反正那么多作品，又不一定都見過?！?/p>

夏悠為她鼓勁：“那你加油！”

默默記下那幅作品上的簽名。

根據(jù)客戶意見改了幾天，袁一琦也大致了解了客戶的想法。一個小時后，完成了修改，給陸青發(fā)過去。

夏悠小聲問道：“你不怕被發(fā)現(xiàn)啊？”

袁一琦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那也沒辦法啊，只能祈禱沒人看過這一幅了。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吧？又不是完全一樣?！?/p>

夏悠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