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青年抱著懷里的少女，抬頭望著天花板。

兩人坦誠相對(duì)，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氛圍。

一陣寒風(fēng)從沒有關(guān)緊的窗戶吹進(jìn)來。少女瑟縮了一下，朝青年的懷里貼的更緊了些。

少女俯在青年耳邊柔聲細(xì)語道：“今晚真冷?！?/p>

“嗯?！?/p>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新的生活？你想干嘛？”

“我說的是和你在一起。要不，咱們以后去四處旅行吧?！?/p>

“好，以后有時(shí)間就去?！?/p>

“別挑時(shí)間了。我想盡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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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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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俊美、身著栗色休閑裝的灰發(fā)少年臉色復(fù)雜地看著面前的青年。

他捏了捏拳頭，似乎在斟酌著些什么。而青年也只是靜靜站在墻角，看著他的糾結(jié)。

“……好久不見?！?/p>

“……”

“我知道我這樣說你不會(huì)高興。不，你現(xiàn)在也不會(huì)有什么傷心的吧。”

“……”

“回來吧。”

“我拒絕。”

“你會(huì)后悔的。”

“再見?！?/p>

灰發(fā)少年有些意外的發(fā)現(xiàn)對(duì)方居然毫不在意地離開了。

他踩碎了腳底的一枚爆炸物。

什么都沒發(fā)生。

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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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他聽到少女的請(qǐng)求時(shí)，一時(shí)有些恍惚。

“結(jié)婚？”

“嗯哼。私奔那種?！?/p>

“好?！?/p>

“你說我們以后在哪里落腳？”

“嗯。出國？”

“好?！?/p>

“用不用和你家里人說說？”

“算了吧。和你在一起，我鐵定要被趕出家門。那還不如不回去?！?/p>

“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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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少女仔細(xì)地剪掉枝條上增生的幼芽。

青年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

他感覺到生命的氣息從這花樹上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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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青年收到一封無名信件。

上面很多閑聊似的內(nèi)容。

但主要是一個(gè)陌生人的來訪預(yù)告。

青年有些期待，卻也有些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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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青年感覺自己有些疲倦。

這種疲倦從幾天前開始。

“你太操勞了。我都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p>

“沒。我應(yīng)該做這些。怎么能把事情都丟給你？”

“你這樣一來……好吧好吧?！?/p>

?

七、

“好久不見，你還好吧?！?/p>

“我要和Marie結(jié)婚了。哦，就是這里的老板。”

“……”

“嗯……你不用這么沉悶。”

“身為……咳，好吧。我祝你們幸福。別再回來了。去炎國吧。那里有人會(huì)幫你?！?/p>

“謝謝?！?/p>

“我?guī)湍懵?lián)系人。從此大家就不再見了?！?/p>

她把長發(fā)撩到身后，海藍(lán)色的眼睛泛起明麗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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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少女和青年坐在咖啡館里，看著玻璃窗外三三兩兩路過的行人、公交車。

在他們的身后，那些古典高大的建筑似乎張開了大口，似乎在選擇一個(gè)可以吞食的對(duì)象。

青年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huì)這樣想，這念頭卻令他悚然一驚。

他回過頭看了看少女。

對(duì)方仍然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街上的行人。

青年一下子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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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你會(huì)后悔的，赫伯特?！?/p>

灰發(fā)少年面色有些陰冷。他旁邊的藍(lán)發(fā)青年欲言又止。

“說得好?！?/p>

青年的語氣含諷帶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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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你要怎么做？薩維尼？”

“越干脆越好?！?/p>

“那我就殺了你?！?/p>

“……伊西絲，你從來就沒有對(duì)我這么好過。”

“閉上你的嘴。我在和自己的弟弟說話。你活該?！?/p>

“約翰，你別說了……那這次，就讓他們自己來決定吧。伊西絲？”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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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青年坐在酒館的角落位置，看著自己手頭上一封私密的信件。

廳堂里，幾個(gè)滿身酒氣，渾身臟兮兮的賞金獵人正在玩牌——他們今晚的牌運(yùn)都很一般。

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對(duì)少女有了些別的情緒。

那種淡淡的疏離，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有些厭倦地看著少女忙碌的身影。

“我更愛她了?！?/p>

她的身上又有了新的，不一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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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青年最近感覺到少女的模樣有些模糊。

她漸漸變成了另一個(gè)人的樣子。

可無論如何，那都是她。

“Marie？”

“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更想珍惜每一秒看你的時(shí)間。”

“噫——肉麻。”

她臉上露出歡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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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少女絕望地看著已無聲息的青年。

她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huì)變成這樣。

只是一瞬間，她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體里飛出。

“沒關(guān)系，至少我還和你在一起。”

她腦海里一直縈繞著這個(gè)念頭。

她失望了。

她什么也挽回不了。

一切只是一場(chǎng)幻夢(mèng)。

難道那都是真的嗎？

那觸感。

那氣味。

那溫度。

那呼吸。

那心跳。

可……你呢？

那你呢？

我把酒杯放到桌上。

那你呢？

我把門打開，迎接你回來。

那你呢？

我把所有的花苗修剪成你喜歡的樣子。

那你呢?

我把所有的日記都放在了桌子上。

那你呢？

我在院里，把所有的焰火燃放一空。

……那你呢？

我坐在門口，看天上的星星閃爍。

那你……你呢？

你是誰？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又在哪里分別？

我們是否親近彼此？

我……為什么？

為什么？

我……我在哪？我又成了……什么？

親愛的……我可以這樣稱呼你么？

不……我們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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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薩維尼？”

“我還以為你睡了這么久，你不會(huì)認(rèn)識(shí)我了?！?/p>

“別瞎說。怎么你和伊西絲都在這兒？……呃，伊西絲，你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在上課……哎？”

“你睡了好久。我沒想到致命傷居然是用幾十年的睡眠治療的?！?/p>

“可能我身體好?？龋宜恕瓗资?？”

“你說呢？我都想把你直接扔掉。你不是我弟弟了。好了，薩維尼，你可以滾了。我和他說說話。”

“抱歉，抱歉……嗯，為啥我沒什么記憶了？”

“呃……赫伯特，我有個(gè)壞消息要告訴你?！?/p>

“說?！?/p>

“由于睡眠時(shí)間太長了，你……咳，記憶出了一點(diǎn)問題?！?/p>

“……哈？”

“就是說，你在受傷之前的一兩個(gè)月的記憶可能不太……咳?！?/p>

“……”

“我試驗(yàn)一下，你還記得秦子即是誰不？”

“……廢話！”

“小夢(mèng)呢？呃……小白？小魚？”

“……要讓她聽見你這么叫她，她能活活拆了你?！?/p>

伊西絲輕松一笑。

“看來沒什么影響。呼……恭喜你，你復(fù)活啦。……你咋了？”

赫伯特看著自己手背上一道淡淡的幾乎看不到的花紋，眉頭微皺。

“沒事，就是腦子有點(diǎn)迷。”

至少我醒過來了，那就不急著搞清楚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沒事就好。我?guī)闳ズ谛强纯?。你絕不會(huì)相信。哎……要讓你適應(yīng)現(xiàn)代人的生活太難了。”

“嗯……我有個(gè)問題?！?/p>

“啥問題？”

“嗯……嗯……我這段時(shí)間一直在輸液？”

“是。所以你就別想著用試劑什么的了。”

“好?！?/p>

一個(gè)白發(fā)的窈窕身影出現(xiàn)在腦海中。

那雙紫水晶般澄澈的眼眸閃過。

她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逐漸變成另一個(gè)看不清的溫柔模樣。

你是誰？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夢(mèng)中情人？

想到這里，赫伯特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我在想什么……

和傻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