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shù)士奧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三卷 第六章 劍之引導(dǎo)

魔術(shù)士奧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三卷 魔劍啊,引導(dǎo)我的命運。
作者:秋田禎信
插圖:草河游也
翻譯:UP主本人
僅供個人學(xué)習(xí)交流使用,禁作轉(zhuǎn)載,禁止用于商業(yè)用途。
關(guān)閉門是由馬吉克做的──不知不覺地移動到了房間入口處,關(guān)閉了敞開的門。聽到「嘭」的一聲,他尷尬地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克麗奧。
?
?「那個……因為有點在意」
?
雖然克麗奧意識到這不是理由,但也沒有必要去追問。無論如何,她應(yīng)該感激羅特夏,因為她可以從羅特夏的臉上移開視線,擺脫了她的接觸──她仍抱著劍,但因為回頭而從羅特夏的指尖松開了──輕輕地,再次凝視她。 她看到的是一個悲傷的微笑。 仿佛只是一瞬間,羅特夏就靜靜地微笑著,就好像是在確認一個失誤。
?
「我明白你所說的話」
?
她突然說道。 克麗奧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不理解她在說什么。羅特夏的微笑變得更加深刻了。
?
「關(guān)于艾德的事情,如果沒人處理,就必須由我來解決」
?
?「那個,關(guān)于那件事……」
?
?克麗奧喉嚨一緊。
?
?「那個事情,嗯……我不知道那是多么麻煩,所以──」
?
「非常簡單」
?
她低聲說道,臉上微微露出了一點痛苦的陰影。從表情中可以感受到她在放松,繼續(xù)說道。
?
「他曾離開過我,然后再次出現(xiàn)──尋找我父親的劍,怪異鉆石。恐怕他也找到了解開它的方法。所以,即使我們裝作沒看到,他遲早也會來的」
?
?
?這很痛苦── 克麗奧感覺她好像聽到了一個聲音,說話被卡住了。即使沒有說話,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對羅特夏來說,見到那個名叫艾德的男人是很痛苦的事情。
?
克麗奧無聲地咬住唇,勉強扮出一副毫不同情的笑容對著羅特夏,不讓她發(fā)覺自己的感受。她認為這種做法有些不妥,但還是咬緊牙關(guān),堅持忍了下來。
「如果他打算來的話……我應(yīng)該是要站出來應(yīng)對的。我知道這一點?!?/span>
?
「我也要幫忙!」
?
克麗奧一聽羅特夏的話,立即跟上,馬吉克緊隨其后,著急地說道。
?
「克、克麗奧?!」
?
「因為那個人企圖奪走你父親的遺產(chǎn),簡直就是個無恥的小偷。我們不需要遵守什么規(guī)矩來與他對決。雖然馬吉克可能會成為累贅,但奧芬絕不會輸給那個家伙。我也——」
?
話音剛落,敲門聲就打斷了她的話。克麗奧默不作聲地閉上嘴巴,回過頭來看門口。馬吉克也驚訝地盯著門,靜靜地等待著。
?
「……是誰?」
?
羅特夏問道。
?
「是我,有急事,可以開門嗎?」
?
門打開了,萊恩出現(xiàn)在門口。他似乎有些無所事事,到處張望。雖然他稱之為緊急情況,但他的行動并沒有多大緊張感。
「哦?」
他看著克麗奧手中的劍,問道。
?
「這是你父親的劍嗎?是拿出來保養(yǎng)嗎?」
?
?
「萊恩,如果是緊急情況,我認為我們應(yīng)該抓緊時間?!?/span>
?
羅特夏有些無奈地說道。萊恩笑了笑,看了看克麗奧。
?
?
「沒錯。羅特夏,有位客人來了。」
?
?
「客人?」
?
羅特夏問道。
「確切地說,是個及時的客人?!?/span>
?
萊恩微笑著回答。
?
「……你在偷聽?」
?
這一次,羅特夏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完全是在責(zé)備萊恩。但最終對萊恩來說,兩件事都沒什么區(qū)別。他像往常一樣輕松地撓著腦袋,
?
?「哎呀,無意中聽到了。」
?
然后, 他眨了一下眼。對羅特夏說的話,還是對自己說的話,克麗奧無法判斷——如此含糊不清。 在這個干燥的空氣中,萊恩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刺耳。
?
?「是艾德。」
?
?
走下樓,望向練習(xí)場,那里彌漫著異常緊張的氛圍。 不,應(yīng)該說是沉重地壓在那里——那像是一座無法動彈的巨大紀念碑。緊張感如果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會破裂消散。但此時此刻的緊張感更加異質(zhì)。鐵鏈緊緊地束縛著的門,它早已沒有作為應(yīng)打開的東西的作用,束縛不可解除的緊張感,就是這樣的東西。
?
?練習(xí)生們緊緊抱著木劍,神情非常不安。這一點令人感到恐懼。克麗奧感到背后有一種陰森的感覺,跟著羅特夏慢慢地踏入了練習(xí)場。 羅特夏。 對,就是她——克麗奧一個人默默地盯著羅特夏的背影。想看看她的臉。她在感受什么?她在想什么?本能告訴他,了解這些是很重要的。
?
看著正在前行的劍士的背影上,后腦勺沒有絲毫晃動。克麗歐緊緊抱著羅特夏父親的劍,看著劍士走路的優(yōu)雅姿態(tài)。她感受到自己頭上的雷奇向前方壓著她的鼻子和頭發(fā)。她嘗試松弛自己的肩膀,想知道她是否已經(jīng)感受到她的緊張情緒。小龍似乎在嗅著氣味。
?
羅特夏的表情無法判斷。但是,她注視著的男人的臉可以看到,在練習(xí)場的入口附近,有一個黑發(fā)男子靠在墻上,雙臂交叉。這個穿著黑斗篷,拿著一束長條包裹的人和幾天前所見的那個男子有所不同,但是那閃亮的長發(fā)、堅毅的眼神,尤其是嘴唇上的傷痕無疑證明了他的身份。艾德。
?

克麗歐的身后還跟著馬吉克和萊恩——她扭頭望了一眼。練習(xí)場并不擁擠,但是人數(shù)增多使得呼吸變得更加困難。艾德、羅特夏、克麗歐、馬吉克、萊恩,還有七名道場的學(xué)員。在角落里,似乎還有地人兄弟。
?
她本來就預(yù)料到了,但還是突然聽到了地人的聲音。唯一一個能夠在這個地方,而不感到任何緊張的存在。
?
「話說……」
?
博爾坎的聲音在練習(xí)場里回響,
?
「在我這個特立獨行、被譽為地人劍豪和民族英雄、就是偉大的博爾坎大人的見證下,這位細長的劍術(shù)高超的劍客向本道場的師范代提出了比武挑戰(zhàn)!」
?
這個細長的劍客,基本上就是指的是艾德──對于地人來說,大多數(shù)人都會長得很細長。無論說什么話,這個男人都沒有動一下眉毛,但稍微笑了一下。 而這個道場的師范代表,也就是羅特夏,同樣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動作。由于從克里奧的位置看不到她的臉,所以不知道她到底是否真的沒有動過,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穩(wěn)重。
?
克里奧感到放心,然后向她走去,但突然被拉住了肩膀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他,萊恩閉上了一只眼睛搖了搖頭??死飱W揮開了他的手,然后決定留在那里。 當(dāng)她轉(zhuǎn)過身時,羅特夏接過了一把木劍,默默地對峙著不說話的艾德。
?
?「在這個道場里」
?
她沒有搭理劍客──因為對方?jīng)]有準備好,她也不能準備好──她靜靜地說道,
?
「禁止進行比武。」
?
練習(xí)生們發(fā)出了嘈雜的聲音,一個接一個地反對。
?
?「羅特夏?!」
?
「你這個時候還……」
?
然而,羅特夏對任何人的反應(yīng)都沒有,只是淡淡地繼續(xù)說道。
?
「但是,如果是作為決斗的話,我們就接受。畢竟,你的意圖就是這樣吧。」
?
「你一直在逃避,現(xiàn)在還想擺出高姿態(tài)嗎?」
?
?
艾德的回答并不冷淡,只是有點干巴巴。他苦笑著走到了墻邊,并向前走了一步。可以聽到金屬摩擦的聲音。他的披風(fēng)下可能還穿著某種沉重的武裝。?
「雖然不太明白,但看起來已經(jīng)達成共識了呢。」
?
滿不在乎地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tài),伴隨著狂暴的氣息,博爾坎發(fā)出呻吟聲。他想要表現(xiàn)自己是主導(dǎo)這場比賽的人──他翻身起來,吹著鼻息。他斜眼瞥了一眼艾德和羅特夏,帶著令人討厭的目光。
?
「順便說一下,在這種比賽中,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把藏在褲子的賄賂交給裁判?!?/span>
?
「沒有必要?!?/span>
?
?艾德不屑地說道。
?
「勝負已經(jīng)很明顯了?!?/span>
?
?
他拿出了一個長長的包裹──看起來像曲棍球桿──把它靠在墻上。除此之外,他還從斗篷下面拔出了一把細長的銀色刀劍。發(fā)黑的金屬昏暗地閃爍著。這是流線型的雙刃長劍。握著這個致命的重擔(dān)的手在切口上輕輕摸索著,停住了動作。
?
「等一下!」
?
?克麗奧不禁高聲喊道。
?
「你們打算殺死對方嗎?」
?
當(dāng)這個詞匯出現(xiàn)在這個空間時,場上的氣氛變得一片混亂──或者說,像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從未存在的幻想生物一樣。訓(xùn)練生們的臉色甚至也變得蒼白。
?
而艾德只是聳了聳肩膀。
?
?
「雖然你們稱之為殺戮,但這個詞實在有些奇怪。畢竟,兩個人都不可能死。」
?
?
「如果你是想嚇唬我,那么這樣做就沒用了?!?/span>
?
?
羅特夏轉(zhuǎn)過肩膀看著這邊。雖然她的臉色像死尸一樣蒼白,但她卻保持著平靜。
?
?
「克麗奧小姐,在那個屋子里有一把劍。你能幫我拿來嗎?」
?
「啊?」
?
雖然想問為什么是我,但重新看了一遍現(xiàn)場的情況后,也感覺到了一絲明悟。所有人都在動搖著。幾乎失去了自控的樣子。
?
這里的人們似乎比我想象的更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克麗奧意識到了這一點??赡馨?/span>羅特夏在內(nèi)......
?
(我覺得,如果有什么要求,我不會做多余的事情)
?
她點了點頭,朝著內(nèi)部退去,抱著那把無法拔出的深紅之劍。 突然發(fā)現(xiàn)萊恩在后面跟著,退后了幾步。雖然之前沒有在意,但他也在這個場合非常冷靜。她扭頭看著他,但他卻避開了她的目光,向她走近。
?
?「你為什么跟著我?」
?
她低聲嘟囔著,他面帶微笑地回答道。他的笑容仍然讓人感到有些虛偽。
?
「哦,如果你要帶劍過來,我想有人引導(dǎo)你會更好。」
?
「如果你去的話,我沒必要跟著你。」
?
「但是羅特夏請求的人是你。」
?
「......知道了。」
?
她無奈地同意了他的建議,感到有些氣餒。她朝向馬吉克,用眼神示意——
?
「要認真做好你的任務(wù)」
?
然后快步從練習(xí)場中回到了內(nèi)部。
?
「真是的。」
?
她邊跑邊嘟囔著。
?
?
「這些家伙都一樣愚蠢......」
?
「然而,雖然活得聰明并不意味著沒有后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一種思考方式。畢竟,每個人都會......總有一天會死。」
?
盡管萊恩在后面說話,克麗奧無視了他,穿過休息室。
?
廊下右側(cè)有一個儲物間。如果有劍的話,應(yīng)該就在這里了。古舊的門上鎖著像是堅固的鑰匙,但如果練習(xí)場有人的話,似乎隨時都會開著。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意義,但它還是屬于防盜設(shè)備——這也許是為什么羅特夏會把她父親的劍放在她的房間里的原因吧。
?
聽著如蝴蝶伴舞的聲音,打開門。在整齊的木劍和防具之后,可以看到一個蓋著布的箱子。打開蓋子后,果然是一排排地排列著劍。
?
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種類,但沒有一把看起來裝飾華麗,與那些大工具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克麗奧站在那里猶豫了一會兒,取出了她認為最容易使用的劍——因為她記得她和羅特夏幾乎一樣高。大概她覺得,她自己最容易使用的東西也應(yīng)該是羅特夏最容易使用的。
突然,聽到了聲音。
?
「剛才的話題……」
?
抬頭一看,萊恩正在走近,他看起來并不像是在意儲物間里這么昏暗。他那獨特的優(yōu)雅還是引人注目的。他輕快地揮著手,走過來。
?
「你覺得呢?什么樣的生活方式才是真正有意義的呢?」
?
「對我來說,相信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是活著的信念。但是……」
?
克麗奧一邊抱著兩把劍,一邊盯著他看。
?
「但是,如果那樣會傷害到別人,那就只是廢話,我父親也是這么說的。這種事情不應(yīng)該在臨死之前,而是應(yīng)該在清醒的時候想明白。」
?
「你能夠?qū)崿F(xiàn)自己的意愿,而不會傷害到別人嗎?」
?
「我可以。」
?
沒有半分后悔,克麗奧則果斷地回答道:
?
「如果聰明的話就能做到。認為自己做不到才是怪異的想法。」
?
接著,她試圖走出倉庫,但是不知什么時候,萊恩擋在了她面前,使她無法通過。她感到很煩躁和沮喪,喘息著說:
?
「喂,讓開啊。你知道我趕時間吧?」
?
但是,萊恩似乎沒有聽見她說話。他只是盯著她,無力地站著。克麗奧感到很困惑,因為他平時總是以輕松淡漠的口氣說話。突然間,他的怒氣消失了,這讓她感到不可思議。他浮現(xiàn)的笑容、緊握的拳頭,所有的一切,現(xiàn)在看起來都不是假的。
?
至少在這一瞬間是這樣。她想知道他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這讓她感到疑惑。萊恩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后伸出手來。
?
「我不想給你帶來絕望,但是你能把蟲紋章之劍,放在這里,老實地交給我嗎?或者說,你能還給我嗎?」
?
「你……」
?
克麗奧往后退了一步——把怪異鉆石放在了后面的架子上,然后慢慢地拔出了另一把劍,本來想把它交給羅特夏的。她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然后感覺到頭頂上的烈風(fēng)突然升起,非常快地站了起來。她把劍的刀尖指向他的臉,低聲說道:
?
「那個叫做艾德的人是你的同伴嗎?」
?
「不是。」
?
萊恩搖了搖頭——雖然被劍指著,但他并沒有感到警惕。
?
?
「這是我作為Doppel X的使命,我和我的伙伴,一直以來都用不同的方式繼續(xù)著這個任務(wù)。很久以來......」
?
「Doppel...?」
?
「這是你不需要知道的話。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和我是同類」
?
「你在說什么??!」
?
「雖然它還沒有繼承名字,但為什么高傲的深淵龍族會和一個普通人類的女兒一起行動呢?」
?
?克麗奧突然拔出劍。
?
「......你知道雷奇的事嗎?」
?
?
?「你可以試著攻擊我,這樣就能知道真相了。我重復(fù)一遍,其實我不想告訴你這些」
?
「你在說什么......」
?
克麗奧試圖向前走去,但突然停住了。她無法動彈,一根手指,甚至連眼皮都無法閉上,視線倒是完好,黑色的東西落在了她的面前。
?
雷奇跳下來,背對著她和萊恩,站在她們中間。 她突然能夠動彈了——也許是因為雷奇走出了她的視線,魔術(shù)解除了。深淵龍族種族的魔術(shù)可以將視線轉(zhuǎn)化為媒介,奧芬以前曾經(jīng)教過她。
?
(那就是說......)
?
克麗奧退了一步,喃喃自語。
?
(雷奇用魔術(shù)使我停住了,是為了保護萊恩嗎?)
?
「這個小家伙是從圣域出來的,是我的同志」
?
萊恩用溫柔的眼神俯視著深淵龍族。
?
?「它將繼承阿斯拉利爾的名字,在大陸上成為最強的戰(zhàn)士。比我更加......」
?
「不對!」
?
?克麗奧掙扎著喊道。她扔掉了手邊的劍,靠近雷奇。
「好的。」
?
?聽到那聲音,腳步停了下來。萊恩的話很安靜。然而──正因為這個男人之前的話語一直都是虛假的,所以現(xiàn)在他的話語尤其明確。不是謊言。
?
「這條龍,將有一天回歸《芬里爾之森》,承擔(dān)著排除入侵者和戰(zhàn)斗直至毀滅的命運。深淵龍族=芬里爾沒有拒絕這個責(zé)任的選擇。這正是為什么他們是奇耶薩爾西瑪大陸的終極戰(zhàn)士。他們?yōu)閼?zhàn)斗而生,即使生命已經(jīng)到了盡頭,也要全身心地奉獻。在這片大陸上,即使包括整個龍族,也不存在任何敵人可以與他們相匹敵。但是,即使是他們」
?
?
?萊恩的聲音正在上升,但突然間──這可能是嘆息聲──消散了。
?
?「即使是他們,如果面對毀滅,也一定會死亡。這就是絕望……做什么都沒有用的虛無?!?
?
「不是這樣的!」
?
「這不是錯。正因為他們背負著不顧生死的責(zé)任,才會繼承名字。在死前把名字留給子嗣,并在名字的傳承中重復(fù)死亡的戰(zhàn)斗?!?/span>
?
?「不是這樣的!」
?
克麗奧的聲音更大了。雷奇還是背對著她,沒有動。但這并不重要。她的聲音盡情地吶喊。
?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我絕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fā)生,我不會讓雷奇受到這樣的對待──」
?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
「──……?」
?
聽到奇怪的聲音,克麗奧的話被打斷了。驚呆了,聽著那聲音。像笛聲一樣,高亢而悲傷,但又溫暖。雖然不明白,但那個聲音像滲透到大腦的血管里一樣,回蕩著。不由自主──俯視。 雷奇仰望天空,張開嘴吠叫著。
?
「啊……?」
?
?

不理解,克麗奧只是凝視著它。她感到自己的身體顫抖了起來。至少雷奇從來沒有發(fā)出過像是聲音的東西——無論是腳步聲還是用尾巴敲打地面時,都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它甚至沒有叫過,甚至沒有張開嘴巴,它睡覺時沒有呼吸,。奧芬也曾說過,深淵巨龍本來就是這樣的。也就是說,他們是無聲的獵人和戰(zhàn)士。
?
而現(xiàn)在雷奇在叫,盡管仰望天空只能看到蜘蛛網(wǎng)一般的天花板,它卻抬起頭發(fā)出了長長的嚎叫。他翹起嘴角,他的聲音在呼喚著什么,或者是被呼喚著。克麗奧不明白。
?
「深淵巨龍的遙遠咆哮……嗎?」
?
萊恩低聲說道,表情露出驚訝。
?
「你想聽到不可能聽到的聲音……你打算怎么做?」
?
接著,雷奇低下頭。遠處的咆哮也停止了。他又變回了平常的雷奇。
這只是一個瞬間的事件,但克麗奧清楚地看到了萊恩的臉色大變。僅僅因為這一點,克麗奧就感到了一絲奇妙的滿足。然后,一切都——被光包圍了起來。
?
◆ ◇ ◆ ◇ ◆◆ ◇ ◆ ◇ ◆◆ ◇ ◆ ◇ ◆
?
(……對啊。她有點像克麗奧。)
?
?
不知為何,馬吉克就是這么想著,看著沉默著面對著艾德的羅特夏。 從外表上看,她和克麗奧一點相似之處也沒有。羅特夏·克魯布斯塔,是一名劍術(shù)高手,帶領(lǐng)一些不錯的練習(xí)生,并且非常冷靜和從容。
?
除了年齡之外,似乎沒有其他共通之處。 她手持木劍等待克麗奧的歸來。無疑她很不耐煩,但是她保持了自然的姿態(tài),不讓不滿表現(xiàn)在臉上。
?
?「這時間也太長了吧!」
?
發(fā)出聲音的是博爾坎。他焦急地敲打著地板,臉上帶著不滿的表情。
?
「身為馬斯馬圖利亞的斗犬·博爾坎大人被讓等到這份上,一點茶水、點心、甚至連件袖標都沒有給,這禮儀怎么搞的?真是讓人無法理解。這種待遇,看我生氣把你們氣死。」
?
?
「總而言之就是因為什么也沒拿到吧,兄長你才這么不滿嘛。」
?
多進冷靜地嘀咕了一句。 大部分人都沒有理會,但艾德一直從容自若的臉色突然變了。他盯著門口,低聲說道:
?
「......是不是太晚了?」
?
「............」
?
羅特夏也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這邊。因為碰巧站在門旁邊,馬吉克有點不自在地揮了揮手。
?
「啊......那個,克麗奧好像是個有點婆媽的人。也許是在挑選劍吧......我是這么想的。」
?
?
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了一句話,但艾德似乎完全沒有聽到。
?
?
「到底為什么你要他們兩個去拿劍?」
?
?
「你認為我們會拿著劍偷偷跑路嗎?」
?
?
羅特夏嘴角微笑。
?
?「那把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的劍?它只是這個道場的象征而已……」
?
「你真是個傻瓜。」
?
艾德冷冷地說著。練習(xí)生們有些嘈雜,但他似乎并沒有在意,徑直向前走去。
?
?「閉嘴,走開。別再做任何事情了。」
?
「……我不會走開的。」
?
羅特夏果斷地回答。艾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刺骨的寒意。
?
?「最后你也只是逃走,對我的行為逆來順受,你還能做什么?」
?
「……你錯了。你才是什么都不懂。」
?
她敏捷地跳了一步,退開了。然后迅速拿起木劍擺好姿勢。
?
「我沒有對你采取行動,是因為如果我這樣做的話,我不確定我能不能留住你的生命。」
?
「好理由……不,比我們分手時還要好。」
?
艾德也拿起了劍。雖然他只是單手擺好姿勢。
?
「嗯……?」
?
看著他的樣子,馬吉克可能想到了什么。雖然這并不跟羅特夏像克麗奧一樣,但艾德的樣子似乎更加熟悉。雖然一開始并不明顯。 但是,羅特夏的話打斷了他的幻想。她顫抖著說話,聲音帶著怨念。
?
「我也有自尊心……父親去世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無法做出決定。因為我這樣,我需要支持!支持、互相支持,無論是欺騙或是忽略都可以……撒謊也沒有關(guān)系。」
?
?
那聲音讓馬吉克不自覺地忘記了時間。雖然他不知道該怎么做,但是一種緊迫感讓他的心臟不斷跳動,好像必須要做點什么。
?
(這是怎么回事……?好像預(yù)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
他看著兩人拿起劍對峙,只是呆站在那里。羅特夏顫抖著發(fā)出聲音。
?
「我只是想要一種能夠忘卻悲傷的方法......」
?
「一味的依賴著別人,連自己真正是什么樣都不知道,所以你是個笨蛋。」
?
這不過是場無聊的爭吵──
馬吉克這樣想著。他們所對峙的只是劍和木劍。它們是可以殺傷甚至致命的兇器。
然后──
?
(……是?。。?/span>
?
他突然發(fā)覺了那名叫做艾德的男人的身影、言談舉止──為什么以前沒有注意到呢,這讓他感到十分奇怪。他知道那個男人長得像誰。他確信羅特夏贏不了。這讓他顫抖了起來。羅特夏確實可能是劍術(shù)高手,但她絕對贏不了那個男人!
「沒用的,閉嘴!」
?
他大喊著。但此時羅特夏已經(jīng)揮舞劍,向前邁出了一步。
在永恒的慢動作中──
劍和木劍甚至沒有交錯,只是擦過而過,向更深處飛去。
實際上,這也許是一件恰當(dāng)?shù)氖虑椤?/span>
在短暫的時間內(nèi),他甚至無法閉上眼睛。刀劍亂舞,像匹狂奔的野馬,尋找著血肉。只有這而已。
?
「────!」
?
突然之間,羅特夏的肩膀被劍刺穿,倒在地上。
沉重的聲音,卻沒有太大的響動,小個子的少女暈倒在地,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練習(xí)場地上留下了無數(shù)的鞋印,鮮血在上面流淌開來。毫無疑問,這是一次致命的傷口。
?
「羅特夏!」
?
練習(xí)生們齊聲舉起木劍,先前沖去,埃德只是從容不迫地看著他們。他收起了刺中曾經(jīng)被自己拋棄的妻子的劍,正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
?(不起作用)
?
馬吉克絕望地低語。
?
?(不管有多少人,拿著武器,都無關(guān)緊要──贏不了!)
?
反射性地,魔術(shù)的組成浮現(xiàn)在頭腦中。 奧芬禁止使用──對于自己還未成熟的掌控能力而言,魔術(shù)這種強大的力量太過危險。但是馬吉克卻毫不猶豫。那個名叫艾德的男人,沒有別的方法,只能用魔術(shù)打敗他。
?
?雙臂高舉,集中意識。編織出魔法的結(jié)構(gòu),到此為止沒有問題?,F(xiàn)在的問題是,是否真正能控制這個構(gòu)造。
?
?(如果不這樣做,大家都會死的!)
?
魔術(shù)全力祈禱。艾德瞬間變換表情,把目光投向這里。他似乎注意到了。
?
「看我發(fā)射──」瞬間。
?
?
?「不對!」
?
聲音回蕩著,?魔術(shù)制止了,構(gòu)造模糊散去。但似乎不是這樣,傳來聲音是克麗奧的,但環(huán)顧四周,她并不在場。看起來,她在這棟建筑物的另一個地方大喊大叫。這是個小建筑物。無論在哪里喊叫,都是可以聽到的。
?
?「不不不!我不會讓你這么做,我不會讓雷奇受到這樣的傷害!雷奇也一定想這么做──」
?
?
突然的聲音讓時間停止了。每個人都感到一陣空虛,相互對視。接著聽到的是笛子一樣的尖銳而奇怪的聲音...... 就在那瞬間。 爆炸發(fā)生了,所有的一切都變暗了......消失了。
?
◆ ◇ ◆ ◇ ◆◆ ◇ ◆ ◇ ◆◆ ◇ ◆ ◇ ◆
?
在地上最強的戰(zhàn)士中,深淵龍族是其中之一。他不像擁有將一切變?yōu)樘摕o的力量的戰(zhàn)爭龍族,也不像能創(chuàng)造各種奇跡的命運龍族,更不像將大自然化為實用助手的妖精龍族,也不像以無敵自居的蒸汽龍族,也不像萬能的殺戮者——紅龍族...... 深淵龍-芬利爾能無聲制敵,只傾注生命于戰(zhàn)斗之中。 若被那充滿殺意的目光注視,就算是無法理解的人也會知道。
?
萊恩立刻注意到這點,并盡快下達了命令,將自己包裹在盔甲中。 不能像幾天前在被木劍攻擊時一樣,他不能有保留,他下達的命令是全力防御。身體的表面?zhèn)鱽泶掏吹母杏X。蛇綠,綠寶石鎧甲。魔術(shù)士造的護甲。
?
?砰——穿在身上的衣服開始變形。從表面上產(chǎn)生的樹枝、葉子,甚至樹干,擴散到了狹窄的儲物間里。深藏在灰塵中的陰暗房間里,少女流著淚凝視著他,而深淵龍則燃燒著證明他是最強生物的綠色瞳孔,消失在了視野中。 然后,一聲巨響響起。 深淵龍族的暗黑魔術(shù),能精神控制無生命之物的暴虐魔術(shù),引起了巨大的爆炸。伴隨著肆虐的火焰,無數(shù)從綠寶石護甲上生長的葉子和樹枝向四面八方伸展。
?
(不知道殺傷力怎么樣?)
?
他相信他的鎧甲能力,閉上了眼睛。與深淵龍族戰(zhàn)斗的話,如果不能完全防御,他會立刻死去,與深淵龍族不同。
?
爆炸吹走了大部分枝條——堅韌的觸手能輕易承受落石,觸手十分靈敏?;鹧鎻难劬Φ目p隙中溢出,壓倒視野。爆炸聲。崩塌的聲音。它可能會毀掉任何東西,比如平靜的道場。
?
盡管如此,萊恩睜開了眼睛,抵抗著向后飛去的力量?;鹧嫠坪跻彩且庵尽獙嶋H上可能存在——十分狂野,壓垮了倉庫的墻壁和屋頂。從盔甲上延伸出來的枝條幾乎全部消失了,但并沒有完全消失。它們在破壞性風(fēng)暴中重新生長并試圖變得更大。
?
到處都是火焰和破壞,盡管沒看見雷奇的身影,萊恩仍在顫抖著流下了汗水。
?
「……這就是深淵龍族的力量嗎……」
?
他按住胸口,舌頭打結(jié)。雖然盔甲應(yīng)該能緩解大部分沖擊,但他的肋骨一定斷了。
?
?
「但那個孩子還沒有繼承那個名字呢。」
?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吹到了相當(dāng)遠的地方——他現(xiàn)在坐著的地方已經(jīng)不是物品庫了。雖然被火焰和煙霧覆蓋,但他試圖用淚眼模糊的視野找到他原來的位置。
?
「……必須完成任務(wù)……」
?
他必須把劍帶回去。這并不是多么有價值的劍,但既然需要,就必須這樣做。
?
?
如聲音般無形的氣息一起來到了。感受到這股氣息,他抬起了頭。他對鎧甲下達了新的命令,準備戰(zhàn)斗。他認識到不能用之前的方法防御,對付深淵龍族這樣的敵人,這種輕率是不允許的。即使幸運地避免了傷害,但用這副身體承受相同的沖擊,他的肋骨也會斷裂,內(nèi)臟也會受到傷害。
?
從火焰中飛出來的是一只小小的黑毛球,體長只有幾十厘米。它的圓瞳向上瞪著,全身的毛發(fā)也倒豎著。雖然它還不能表現(xiàn)出戰(zhàn)士的冷靜,但這種種族只靠憤怒就能殺死人類。
?
面對那只顯露出明確的憤怒和殺意的龍,萊恩全身的樹枝伸展,盡可能地延長——樹枝發(fā)出咔嗒聲,無數(shù)樹枝深入建筑物的墻壁、天花板和地板中,融為一體。
?
?
(觀察時機……)
?
?萊恩下達了下一個命令。 將伸展的樹枝集中在一起。 引領(lǐng)道場的建筑材料,數(shù)量繁多的樹枝都集中在正面。將密度增加,纏繞住龍族的幼崽,試圖抓住它。除了后方,沒有任何逃脫的空間,即使雷奇逃脫了,也至少可以爭取一些時間。如果順利的話,即使是深淵龍族也無法逃脫死亡。
?
隆隆聲響起,建筑材料和樹枝冒著煙形成了巨大的塊狀物。發(fā)出壓碎昆蟲般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這一塊物體的密度不斷加速。
當(dāng)他打開新的視野時,龍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
?
「……成功了嗎……?」
?
他自言自語。但他感到肩膀上有一種重量,讓他身體冰涼——他只是用眼神看了看那邊。非常近,難以置信的近。毫無聲息,幾乎像不存在一樣,雷奇就在他的肩膀上。
?
「視野在一瞬間被封鎖,然后轉(zhuǎn)移過來了嗎……?」
?
?因為伸展出樹枝的緣故,視線或許才能夠到達這里吧。但是,連轉(zhuǎn)移的反作用力都壓制住,無聲無息地轉(zhuǎn)移過來,就算是成年的深淵龍族也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萊恩突然露出了笑容,或許是走投無路吧。
?
「那你打算怎么做……殺了我嗎?幼崽?」
?
?或許沒辦法了──如果這就是絕望的話,他知道該怎么做。
?
(這樣也好)
?
?他在內(nèi)心低聲嘀咕。
?
(就算在這里死去……)
?
?
即使深淵龍族就在肩膀上,它的高度也只有和這里的視線差不多。但即便如此,它伸長著脖子,仿佛一位王者那樣顯得威風(fēng)凜凜。萊恩被戰(zhàn)士種族視為敵人,這是自己的失誤。那么就沒辦法了。
?
?龍的眼睛盯著這邊看……那束有關(guān)死亡的視線似乎正在觸摸著他。 就在這時。
?
「雷奇!別看著那種東西!」
?
?聲音回蕩著。從火焰中,一個金色頭發(fā)的少女穿過瓦礫堆出現(xiàn)了。她到處都被污穢的灰塵覆蓋,看上去十分狼狽,但是她的眼神依舊閃耀著光芒。她抱著蟲紋章的劍──或許一直在這火海中搜尋著。她對著深淵龍族大喊。

「不能做那種事──不可以……」
?
?深淵龍族似乎第一次顯露出了猶豫的樣子──它看向少女,并用前腿來回地撫摸著腳底。但是,少女?dāng)嗳坏負u了搖頭。深淵龍族依舊晃晃悠悠地用鼻尖聞嗅著。 突然,它從萊恩的肩上跳了下來,接著向著附近的瓦礫堆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
?
「啊……」
她伸出手想要追,與此同時—— 萊恩舉起了手臂,從袖子里伸出一根細枝。他用那枝子纏住了女孩懷里的蟲紋章劍,然后立刻將其拉了回來。一瞬間,劍就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女孩好像被劍奪走了一樣驚愕不已,但是萊恩無聲地注視著從她的藍眼睛里流下的淚水。他只是默默地下達指令,要求她歸還那把劍。所有的枝條都縮回到了盔甲里,把大量的碎石掃落。女孩大聲喊叫道:
?
「我不需要這樣的東西!為了這種東西傷害別人!雷奇也受傷了!就這樣繼續(xù)做傻事吧!直到其他人也嘲笑你為止!」
?
然而,女孩似乎沒有意識到,她只是簡單地高聲喊叫著。她可能是在興奮或瘋狂。無論如何,她的話語無法傳達。 話語無法傳達……
?
「你只是想要這把劍,不需要其他東西嗎?所以你才會這樣做!無論在哪里,把它拿走然后消失吧!」
?
「這是不可能的。」
?
咚…… 女孩的身體飄浮著,然后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在她失去意識、昏迷之際,一個人影從她身后出現(xiàn)。
?
萊恩苦笑了。
?
(又出現(xiàn)了一個無法言語的人……)
?
抱著蟲紋章的劍,用雙臂交叉的姿勢迎接那個男人 埃德身披黑色斗篷,提著一根細長的鐵棒似的包裹——他開口了,那留下傷疤的嘴唇。
?
「原來如此,果然是這樣啊……你們也是這樣的嗎?盡管蔑視著人類種族,卻實際上非常謹慎謹慎。雖然我認為你們不會單獨行動?!?/span>
?
?萊恩聳了聳肩膀,嘴角浮現(xiàn)笑容。與那個女孩相比,他感到艾德非常容易交流,微微苦笑著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他的話語伴隨著呼吸順滑地流出。
?
?「你們好像很了解我們Doppel X啊。這真的很……不自然吧?我想要解釋。為什么像你這樣的劍術(shù)家或者其他人知道我們的事情呢?」
?
?「…………」
?
艾德沒有回答,只是用以劍術(shù)家的眼神盯著他。 看著這個反應(yīng),萊恩繼續(xù)說道。
?
「因為你偶爾會表現(xiàn)出這種不自然的舉動,所以我一直在等待。這把劍我一直可以奪走它。實際上,我被賦予的任務(wù)只是要奪回劍而已,但我不知道為什么,覺得你這個人不能放任不管……嗯,在等待你采取行動的過程中,事情變得更加復(fù)雜了。」
?
?「…………」
?
?回答只是沉默,再次沉默。不,是
?
「待得時間有點太久了。再這樣下去不好。」
?
?思考一番后,艾德輕松地說道。他回頭對萊恩露出了厭煩的表情,然后擺出離開的姿勢。
?
「我要走了。」
?
萊恩舉起了蟲紋劍,問道。
?
「這把劍不要了?」
?
「……已經(jīng)沒用了?!?
?
「實際上,你不知道如何使用它,對吧,艾德?」
?
?他隨意地朝著背對他的艾德說話。
?
「這不是因為你一直很崇敬劍士比杜,想要獲得他的象征嗎……這只是你想要它而已?!?/span>
?
?
聽到這里,艾德停下了腳步。他肩膀上望過來,用銳利而冷酷的目光看著這里,就像一把冰刃一樣。萊恩接著說,承受著像凍住肉一樣的那把刀。
?
「所以我就不能理解他。他僅僅因為羅特夏是自己的女兒,就把她和你放在了天平上。實際上,像他這樣的劍士不可能不理解你和羅特夏的技巧差距。」
?
?
「…………」
?
最終,艾德終于再次開口,但說出的只是一句無禮的話語。
?
「我不喜歡那些嘴巴一直動的人。」
?
「我不像你,沒有任何力量,只是一個普通人……話多算是個長處了。」
?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閉上那張嘴。」
?
說完這句話,艾德消失了。在崩壞和燃燒的道場中,萊恩突然鼻子抽動了一下,笑容掛在肩膀、喉嚨和胸膛上。他的笑容扭曲著,淚水落下,一直笑了很久,直到厭倦為止。
?
◆ ◇ ◆ ◇ ◆◆ ◇ ◆ ◇ ◆◆ ◇ ◆ ◇ ◆??
?
一切都像是一個惡夢。不,惡夢這種東西并不存在。所有的夢都只是夢。無論是痛苦的,還是悲傷的,面對它們時都只能醒來。
?
只是,她感到疲倦了。她不知道疲倦的原因,只是覺得很累,累于思考,累于吶喊。
?
(好了,夠了)
?
她耷拉下來,一個人自言自語。
?
(無所謂了……如果沒有人能理解,那就無所謂了。結(jié)果也許就是這樣。也許我才是傻瓜。)
?
?這真的是這樣嗎? 答案是肯定沒有的。正因為沒有答案,所以無從下結(jié)論。如果是這樣的話,無論哪種情況都無所謂。 這真的是這樣嗎?…… 她感到意識正在蘇醒。睡意,疼痛,感覺回來了。她俯伏在地上,呼吸困難。
?
?
克麗奧緩緩地睜開眼睛。她看到了什么東西。 火勢已經(jīng)被撲滅,雖然道場已經(jīng)被徹底摧毀,已經(jīng)無法挽回。她應(yīng)該起來四處看看,然而她沒有這么做。她剛剛睜開的視野里,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圓形物體,其中閃爍著綠色的眼睛,盯著她,它回來了──
「
?
?「雷奇!」?
?
她喊道,仍然倒在地上,擁抱著那只小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