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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鱗》重置版 第七章 失落心靈

2022-08-30 19:09 作者:落燕雨  | 我要投稿

第七章 失落心靈

? ? ? ? 這次核打擊給敵我雙方造成了同樣沉重的損失,由于核爆造成的基建設施毀壞和長時間通訊干擾,我們一直在德國戰(zhàn)線滯留到中-蘇聯軍進抵歐陸西海岸的那一天,才終于在重新平整好的野戰(zhàn)機場跑道上登機回國。

? ? ? ??由于大量軍機被集中到了法國沿海一線,我們和突擊隊的戰(zhàn)士們同乘一架運輸機返航,經過漫長的旅途而飛抵黑棗鎮(zhèn)上空時,大家正擠在尾艙里,用作戰(zhàn)控制連線屏幕接通了廣播電視信號,在天空中一同觀看共產國際聯軍進攻英倫三島前夕的集結畫面轉播,深秋的冷雨肅殺在英吉利海峽兩岸,黯淡了紅旗與軍徽上原本熱烈的色彩,來自蘇聯、拉丁同盟與我國的無數遠征部隊,在法國海岸線上集結成一道延伸到陰沉天際的鐵幕,轉播畫面中還可以看到更多從后方趕來的部隊,正按戰(zhàn)斗編制排成隊列、急匆匆匯入這道壓覆著天空與海面的壁壘,被大雨浸濕的軍裝與坦克裝甲顯出一種異常凝重的色調,仿佛額外鍍上了一層陰沉的裝甲,俄語的“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拉丁語的“把赤旗插滿全球”、中文的“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字樣橫幅雜在這軍隊的海洋之中隨處可見,處于行軍集結中的戰(zhàn)士們,用不同的語言高唱著同一段《國際歌》的旋律,隔著雨霧茫茫的海峽震顫著對岸同盟國的最后一處堡壘,播音員字正腔圓地在新聞畫面中轉播道:“解放世界的重任將落在我們肩上,在革命結束之后,全世界都將成為無產階級的同志,如兄弟一般團結在一起!”

? ? ? ??“盟軍指揮官準是在倫敦要塞備戰(zhàn)呢,”老葉說,“你猜將軍同志這會兒被安排到了哪個進攻方向上?諾曼底?還是加萊?”

? ? ? ??新聞畫面轉播不良似地雜閃了一下,聲音也變得失真刺耳,老葉不耐煩地對坐在最前面的孫猴子喊道:“老孫,拍它一下?!?/p>

? ? ? ??孫猴子上前去往作戰(zhàn)連線屏幕上拍了兩下,結果那跳變的畫面放棄掙扎徹底歇菜了。

? ? ? ??“讓你拍它,沒讓你拍死!”老葉掃興地教訓道。

? ? ? ??老孫一臉無辜:“沒咋用勁啊,比家里的黑白小背頭還不經造呢!”

? ? ? ??軍機主動預警系統(tǒng)刺耳地響了起來,所有人都木然望向低壓在頭上的頂艙板,我砸了砸駕駛室的門:“飛行員,別開玩笑了,這可是在國內領空?。 ?/p>

? ? ? ??那枚觸發(fā)警報的防空導彈就在這時炸中了機尾,變形的尾艙門轟然斷裂,靠近尾部的兩名戰(zhàn)士被猛烈的氣流卷出破口、消失在了濃密的云層之中,蕓茹橫過那柄巨大的地錘擋住了更多跌向艙口的人,嘶鳴的氣流摩擦聲淹沒了所有人的驚叫,我們掙扎著攥住離自己最近的機艙固定索扣在身上,飛行員的吼叫透過艙內廣播炸著每個人的耳朵:“MAYDAY MAYDAY!都抓穩(wěn),要緊急躍升了!”

? ? ? ??我怎么也回憶不起那段要命的航程究竟是怎么捱過去的,只記得混亂和空白過后,運輸機像只死鴨子一樣撲倒在機場跑道一側,早已收到失事信號的消防車一擁而上向我們噴灑泡沫和水龍,地勤人員沖進機艙里來,搶秋似的把能抓到的每個人都丟到外頭擔架上去。

? ? ? ??“沒死!還沒死!”我從衛(wèi)生員們七手八腳的急救之中掙脫開來,“哪個瞎眼的雷達兵炸的老子們?”

? ? ? ??“苦瓜臉!”被摁在旁邊一副擔架上的老葉招呼道,順著他的指點,我看到一輛迷彩吉普車停在跑道邊上,站在那兒看救援的是武修戎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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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讓你們受苦了。”在前往戰(zhàn)區(qū)司令部的吉普車上,武修戎將軍向我們作簡單的問候。

? ? ? ??“命皮實,不好死?!崩先~總跟手上那道擦傷處貼歪了的創(chuàng)可貼較勁。

? ? ? ??“小葉,你先前關于心靈信標的建議是對的。”武修戎一句話就讓我們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 ? ? ??“黑棗鎮(zhèn)又出事了?”葉未零把創(chuàng)可貼捻在手里忘了貼回去。

? ? ? ??“這回不是普通的分裂勢力叛亂了?!蔽湫奕职炎撵`信標的航拍照片遞給我們看,“最早只是失去了與黑棗鎮(zhèn)軍區(qū)的聯系,部隊還以為是技術問題,結果派去巡檢的電話班都失蹤了,前去偵察的尖兵班一樣沒了音信。之后那些原本關押在黑棗鎮(zhèn)勞教營里的叛匪,就開始向周邊地區(qū)進攻,交戰(zhàn)部隊發(fā)現,原本駐守在黑棗鎮(zhèn)的我軍部隊也成建制地參與到了叛亂行動中,我們這才懷疑是心靈信標出問題了,在黑棗鎮(zhèn)陷入無線電靜默之前,保衛(wèi)信標的駐軍曾報告稱電力供應出了點小問題,會在20分鐘內解決,現在看來,叛軍很可能就是在這短短的20分鐘內擺脫心靈控制、奪取信標的,可要在毫無武裝的情況下逃出勞改營、穿過保衛(wèi)心靈信標的重兵防線幾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是有外部武裝力量在秘密協助他們。”

? ? ? ??我猜,老葉和我一樣想起了異教那鋒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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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情況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嚴峻。進入作戰(zhàn)會議室之后,我們才發(fā)現心靈信標的威力被大大低估了,已經有三支被派去平叛的部隊被控制為了分裂勢力的心靈傀儡,而心靈波增幅范圍還在進一步擴大,科研部隊的研究員們認為,這座裝置很可能僅需很少的能量就能維持心靈控制效果,而輸送給它的大部分能量都被用來提升控制范圍。

? ? ? ??“不能再派地面部隊去送死了,我們的部隊從未有拿三倍以上兵力還吃敗仗的事情,這樣的損失何以向人民軍事委員會報告?”

? ? ? ??“它的能量場是依托地磁場擴散的,一定高度以下的低空區(qū)域同樣是它的影響范圍?!?/p>

? ? ? ??“有沒有論證過空襲方案?”

? ? ? ??“嗐,那幫叛匪比鬼還精,信標周圍的防空火力圍得里三重外三重,葉未零同志回國的那架運輸機不還差點被打下來了?”

? ? ? ??“為什么不向心靈部門和蘇共申請技術支持?”

? ? ? ??武修戎將軍止住了各部隊指戰(zhàn)員莫衷一是的爭論:“同志們,我首先為這次事件作出檢討,作為批準與心靈部門合作建立這座信標的負責人,我已經向人民軍事委員會申請?zhí)幏植⒊袚控熑巍,F在大家必須明確一點:不能指望蘇聯人。心靈部門切斷了與我國的全部聯系,派駐我國的顧問團也秘密撤走了,莫斯科方面在黑棗鎮(zhèn)事件發(fā)生之后,馬上就提出了外交照會,質問我國竊取心靈科技的嫌疑,內線諜報顯示,有一些蘇共的激進派人士甚至提出使用MIDAS彈頭轟炸心靈信標,羅曼諾夫以需要保留MIDAS彈頭進攻英國為由否決了這一提案,但仍然蠻橫地向我們要求由蘇聯紅軍派出部隊入境來武力解決這一問題。人民軍事委員會現在懷疑,黑棗鎮(zhèn)事件從頭開始就是由克里姆林宮策劃、由心靈部門具體執(zhí)行,試圖破壞我國主權的政治陰謀,他們以技術合作為誘餌替我們建立信標對付叛軍,又在適當的時機將信標控制權轉交給了叛軍武裝,并把協助平叛作為向我國駐軍侵略的借口。為了徹底打消蘇聯人的野心,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靠自己的力量解決黑棗鎮(zhèn)事件。下面請306所的同志發(fā)言?!?/p>

? ? ? ??那位與會者非常怪異,他的參會單位上寫的是“第306雜交水稻育種研究所”,不用說是為了隱藏其真實性質而套的假皮,在場的指戰(zhàn)員似乎都不清楚這個306所真正負責的何種性質的作戰(zhàn)任務,那位參會代表在會議期間一根接一根抽著很烈的蘇制莫合煙,站起來發(fā)言時全身都散發(fā)著濃烈的煙草味:“并非只有蘇聯心靈部門在研究心靈科技,我軍在這一領域也進行了自己的研究,當然現有成果還遠遠比不上尤里。反制心靈控制的實用防御科技或訓練辦法至今還處于論證階段,306所唯一能夠提出的建議是,派遣能夠抵御心靈控制的戰(zhàn)士進入黑棗鎮(zhèn)破壞信標?!?/p>

? ? ? ??會場上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莫合煙”繼續(xù)說道:“沒錯,根據306所的研究,有極少數人是天生就具有抵御心靈增幅波的能力的,雖然是個例,但我們的隊伍里確實找到了這樣一位同志。”

? ? ? ??他把蕓茹的照片投到屏幕上時,我和老葉差點從座位上站起來。

? ? ? ??“當年我是參與將蕓茹同志護送到科研基地接受部隊監(jiān)護的行動成員之一,并負責對她進行心靈防御能力測試。她的大腦非常特殊,以心靈信標的增幅強度根本不足以對她造成有效影響,我認為蕓茹同志是執(zhí)行這次任務的最佳人選,她在黑森林戰(zhàn)場的作戰(zhàn)表現,也足以證明她能夠勝任這次行動。”

? ? ? ??“老葉!”我私下催促葉未零,“你得有動作呀!”

? ? ? ??壓力似乎能夠刺激他的創(chuàng)造力,他習慣性地摸了一下下巴,反問道:“你還記得咱們科研部隊的‘原型機墳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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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科研部隊實驗室的“怪物”們總有無盡的奇思妙想,但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能最終通過論證并列裝部隊,其它大多數設計方案將會夭折于原型機階段,有些是因為設計不符合實戰(zhàn)需求,有些是因為終于論證成熟之后卻已經落后于國際軍事科技的發(fā)展腳步,還有些則是因為過于先進而給部隊造成了難以負擔的大規(guī)模量產成本,這些原型機會被封存起來用做技術儲備,而停放它們的倉庫就被稱為“原型機墳場”。? ? ? ??

? ? ? ??看倉庫的老大爺幫我們打開“原型機墳場”的防暴門時,積年的重灰差點把我嗆死,微弱的光線順著緩緩開啟的大門投入這座被遺忘的陵墓,隱隱顯出了那些外形各異的原型機的輪廓,仿佛照亮了一排排塵封已久的怪獸顱骨。我伸手去碰一臺造型前衛(wèi)的飛行器時,老葉嚇唬我:“別碰它,試飛員首飛時被整出了嚴重的眩暈癥,至今還不敢坐飛機?!?/p>

? ? ? ??“我尋思尋思……”他從這些落灰的武器面前依次走過,好像一個臨終的富豪在清點自己海量的收藏品,“7582號,傳播坦克原型機;7583號,122工程‘三液’樣車;7584號,640工程‘先鋒’重炮;7585號,‘鐵人’式機動步甲;7586號,羅布泊地外空間墜落機械體;7587號,行星際航行艦技術驗證艙(我:?。。。欣玻?588號,‘蝸牛’式重載直升機!”

? ? ? ??“比起前頭那一串來,你要找的這件意外地很普通呢!”我有些失望地說道。這是一架構造中規(guī)中矩的直升機,但足有一艘基洛夫空艇那么大,是為了解決我軍戰(zhàn)略運輸能力不足而進行設計的,因成本問題而未能投產。

? ? ? ??“足夠長的滯空時間,足夠堅固的機身裝甲,足夠裝載強大火力和支援部隊的大容量機艙,再沒有比它更適合這次特殊行動的了——如果我們不能跟著蕓茹一起從地面上進入黑棗鎮(zhèn),那就從空中支援她?!比~未零滿意地拂去那層厚厚的積灰,露出機身上原本的墨綠色迷彩來。

? ? ? ??我們調集了科研部隊最優(yōu)秀的一批工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對“蝸牛”直升機的修復改裝,利用龐大機艙掛載空間所加裝上去的各種口徑武器,簡直把它武裝成了一艘空中炮艇,仍然大有盈余的機艙空間除了被改裝成空中指揮部之外,還足夠運載隨同作戰(zhàn)的步兵和坦克,以便心靈信標的威脅解除之后,可以第一時間將一支直接受到我們指揮的可靠部隊投放到黑棗鎮(zhèn),在可能造成的混亂形勢之中采取應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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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蝸牛”直升機在雨后的高海拔山巒之間行進,巨大的反向共軸雙層主螺旋槳強勁地絞切著高原之上稀薄的空氣,機身周邊的云霧受到擾動而像琴弦一樣震顫著。黑棗鎮(zhèn)簡直成為了一座防衛(wèi)森嚴的蟻巢,大批被控制的我軍部隊沿著一種機械呆板的固定路線,在村鎮(zhèn)和郊野來回巡邏警戒,即使從空中俯瞰,也可以非常強烈地感受到他們受到某種強制外力的束縛,而沒有自己的主觀行動力,就好像一隊隊遵循著社會性群體意識的兵蟻。而那些掌控著心靈信標的叛匪一時得勢,在機械的傀儡部隊之間懶散游蕩著,顯得非常扎眼。

? ? ? ??附近一處防空哨里的傀儡戰(zhàn)士,呆板地用探照燈打著光信號以確認我們的身份,由于叛匪武裝并沒有能力制定一套新的正規(guī)化軍事操典,因此即使在心靈受到傀俘之后,哨兵也仍然使用我軍的通訊規(guī)則來使用那些光信號,這使得我們可以輕松地讀懂詢問內容,并以機載信號燈進行作答。

? ? ? ??“保持冷靜,傀俘部隊里有大批我軍裝備,他們很難辨認出我們這架直升機是外來的?!比~未零一邊看著老馬站在側舷門處回復著閃光信號,一邊給緊張的飛行員打“強心針”,“時刻注意飛行水平高度,不要降到心靈波的控制范圍以內去。”

? ? ? ??“指戰(zhàn)員同志,沒有問題,我們已經順利通過第一座哨站了,接下來的一大片區(qū)域都是荒野無人區(qū)。”老馬關掉了信號燈。

? ? ? ??“蕓茹同志,我們到預定地點了,下去之后隨時準備聯系,首要任務是消滅附近所有的防空單位和供電系統(tǒng),確??沼虬踩?,后方機場會派出‘狐步舞’編隊對心靈信標進行轟炸。祝你好運!”老葉望向了機艙最深處。

? ? ? ??在那里,蕓茹由便攜式地錘和外骨骼裝甲全副武裝了起來,且已經做好了滑降準備:“如果我必須這么做,那么就會把它做好。”

? ? ? ??我們來到機艙一側,目送她順著垂直的滑索向著大地飛速降去,很快就縮成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小點。

? ? ? ??“蕓茹同志,一切正常嗎?”葉未零緊張地向著通訊系統(tǒng)問道,接下來,我們只能通過作戰(zhàn)控制連線系統(tǒng)掌握蕓茹的行蹤了。

? ? ? ??通訊連接建立之后,我們聽到蕓茹回答道:“行動開始!”

? ? ? ??“Establishing Battlefiled Control,Stand by.”系統(tǒng)語音提示道,我們都在等待從作戰(zhàn)控制連線地圖上看到蕓茹的位置坐標信號,然而在系統(tǒng)正式進入“線上”狀態(tài)之前,那陣熟悉的機載主動防御系統(tǒng)警報聲已經先一步響了起來。

? ? ? ??經歷過上次的墜機事件之后,所有人都有了經驗,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固定在了機艙內部,緊急著便聽到那陣拖著尾流呼嘯的防空火箭彈爆炸聲狠狠撞擊在了尾梁上,“蝸牛”在劇烈沖擊的作用下轉了一個大圈,飛行高度陡然降到了安全閾值以下。

? ? ? ??我不會忘記那種可怕感覺的,一時間我的大腦仿佛要炸開了,有一個深不見底的聲音難以抗拒地在腦海里對我命令道:“Be one with Yuri,Be one with Yuri……”整個世界仿佛都變成了一片混沌,在逐漸模糊的視野中央,只有剛好正對著我的老葉是唯一穩(wěn)定的因素,他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呆滯,但在完全屈服之前猛地打破了那層假面,像從深海里浮上來的溺水者那樣急促呼吸著,接著他抄過一柄突擊步槍,用槍托砸了我的側臉。

? ? ? ??劇烈的疼痛讓我清醒過來,覺得自己半邊牙都要松了:“老葉你他娘真下得去手??!”

? ? ? ??“過來搭手!”他穿過滿艙僵滯的步兵走到駕駛位,把大腦宕了機的主駕駛從座位上扯下來丟給我看管,自己搶下了操縱桿,“這個高度的心靈波強度還比較弱,再降低一些就真完了!副駕駛還好不噠?配合我把機身拉起來!”

? ? ? ??副駕駛咬破了舌尖拼命點頭,試圖與葉未零交談來保持意志清醒:“指戰(zhàn)員同志,你還會開這鐵疙瘩?”

? ? ? ??“笑話!”老葉得意地說,“一堆‘怪物’原型機里我最中意‘蝸?!?,當初的試飛員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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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蝸?!敝鄙龣C的引擎拼了老命咆哮著,總算掙扎著沒有落下去,暫時懸停在了一處高原湖泊上方,戰(zhàn)士們紛紛扶著剛剛清醒過來的大腦,看著機艙下方的水面被螺旋槳掀起大環(huán)的漣漪。好在“蝸?!辈捎昧送S反向雙槳構型來保持旋量穩(wěn)定,尾翼被擊中還不至于讓它陷入致命的尾旋,而龐大機身的穩(wěn)定性也顯現了出來,隨隊機械師甚至可以輕松地爬到寬大尾梁上去修復受損的翼片,平穩(wěn)得就好像在地面上進行工程作業(yè)一般。

? ? ? ??“怎么回事?這里也已經足夠低了,為什么沒有受到心靈波影響?”我看著艙門下邊那近得像是伸手就能摸到的寒湖。

? ? ? ??“這里就是心靈信標第一次啟動時,本地部隊和民眾聚集過來避免受到心靈波影響的疏散區(qū)?!崩先~告訴我,“是我跟著那些光頭顧問親自進行的選址,四周特殊的山巒封閉地形可以有效阻擋心靈波的擴散,這次故意把飛行航線貼近此地,就是為了在這種緊急情況之下能夠快速進入避風港進行休整?!?/p>

? ? ? ??我查看了一下修理進度:“挨的這一下倒不妨事,要命的是我們好像已經暴露,跟蕓茹的通訊聯系也中斷了。”

? ? ? ??“下雨天拍苦瓜,閑著也是閑著,”老葉放直升機自己懸著,空出手來擦槍托上沾著的我的血,“別干等了,把艙里的‘蜻蜓’無人機都撒出去探路?!?/p>

? ? ? ??在與蕓茹重新恢復聯系之前,我們意外地先聽到了叛軍的無線電通訊,由于他們大量使用了我軍被傀俘之后提供的通信器材,蜻蜓無人機毫無障礙地就聯入了他們正在使用的訊道。

? ? ? ??“姜參謀,剛才那一下別不是打錯了吧?黑棗鎮(zhèn)這一帶全成沒腦子的傻愣了,外邊的解放軍哪還飛得進來?”聽起來像是敲了我們尾翼的那個叛軍防空兵。

? ? ? ??接下來便是姜洛嘉的粗嗓門:“你見過本地部隊裝備那么大的直升機?”

? ? ? ??“誰知道,興許有呢。”

? ? ? ??“興許就興許吧,左不過也是誤打下來一機艙的紅腦殼,有甚心疼的,派人跟著尾煙去看看死透了沒有?!?/p>

? ? ? ??接著便是驚恐得多的第三個聲音加入了通訊:“姜參謀!西邊頂不住啦!摟鳥的管子車全教鐵腦殼拔了!”

? ? ? ??我湊到老葉的耳機邊上一塊聽:“他們在說什么?是蕓茹從西邊下手了?她跑不了那么遠吧?”

? ? ? ??老葉示意我噤聲認真聽。姜洛嘉在訊道里叫罵,聽起來像是急于擊落某樣正在逼近的空中目標:“就知道幫咱進黑棗鎮(zhèn)的那伙老毛子不可信,毛子跟解放軍準是串通起來對付咱啦!不是還有軍用機場嗎?讓那些丟了魂的紅腦殼飛行員開戰(zhàn)斗機去攔,用撞的也給老子撞下來!還有倉庫里那些無人機,撒到西邊去把那倆鐵腦殼定?。 ?/p>

? ? ? ??工程師報告尾翼已經完成修復,葉未零把通訊耳機遞給我繼續(xù)監(jiān)聽,自己把飛行頭盔重新戴好:“同志們,怎么區(qū)分叛匪和被心控的我軍部隊?”

? ? ? ??當即有戰(zhàn)士答道:“隊伍散亂的是叛匪,隊伍齊整的是咱自己人?!?/p>

? ? ? ??“就按這么分!”老葉把操縱桿一拉,“不到緊急情況就用不著朝自己人開火,照著叛匪頭上往死里造!”

? ? ? ??“蝸牛”直升機從藏身的盆地中沖了出來,沿著君遷子大橋掠過,轟鳴的航線將駐軍營地切分成兩半,安裝于機鼻下方的雙聯“加特林”構型航空機關炮剃刀似地飛速空轉著,完成管膛適配之后便開始潑下火雨,將建造于下方的防空炮陣地逐一開了瓶蓋,猝然遇襲的地面部隊紛紛散開躲避,這一規(guī)避動作像篩子一樣將他們區(qū)分了開來,被心控的我軍部隊訓練有素地快速完成了疏散撲倒,而缺乏正規(guī)訓練的叛軍部隊則大多雜亂無章地跑成了無頭蒼蠅,這為機艙里的戰(zhàn)士們明確指示出了射擊目標,布置于兩舷艙門處的機關槍和航炮每次開火時,沉重的后座都要狠狠地撞擊在機身上,堅固的“蝸牛”直升機承受住了這些可怕且連續(xù)的后座沖擊,將兇猛的火力準確打擊到了那些組織松散的叛匪頭上,炸開的血霧將滿地爆花和塵土染上了深紅,被姜洛嘉集結起來正要前往西側的那些“蜻蜓”無人機也紛紛被擊成碎片??僧敱豢摹吧诒笔椒揽哲嚦霈F在視野中時,我們也不得不將這些對“蝸牛”直升機和后續(xù)空襲造成致命威脅的目標集火敲掉。

? ? ? ??防空警報哀鳴不止,循著聲源,我發(fā)現了姜洛嘉等人在剛才通訊中提到的那座機場:“老葉,五點鐘方向發(fā)現機場,被傀俘的‘狐步舞’戰(zhàn)機已經進入跑道了!”

? ? ? ??葉未零嘗試著向機場進行了一次快速俯沖,想要在精確空襲的同時盡量縮短暴露在心靈波影響范圍內的時間,但還沒順利降低高度,便被防御著機場上空的“哨兵”防空車炮火給擋了上來:“挨不上去!現在跑也來不及了,戰(zhàn)機一升空馬上就會追上我們!”

“老葉,兩點鐘方向!”我指引道,“那輛‘女媧’加農炮在干什么?”

? ? ? ??老葉又冒險在較遠離機場的位置進行了一次俯沖觀察,這回我們看清,那輛“女媧”加農炮轟開外圍閘墻沖進了機場。

? ? ? ??“怎么回事?嘗試與他建立通訊連接!”老葉命令道。

? ? ? ??接通訊道之后,我們駭然聽到蕓茹的聲音正在與那輛“女媧”加農炮交談:“你動作太慢了!”

? ? ? ??“知足吧我的大小姐!”另一個聲音從“女媧”座艙里傳來,“我一個人要干三個車組成員的活已經很為難了!幫我指示下一個目標方位!”

? ? ? ??這時我們看到蕓茹進入了視野,她跟在“女媧”側后協助觀察外部情況,相當于承擔了車長的職責:“兩點鐘方向!”

? ? ? ??由于僅有的一名乘員無法同時擔任炮長和駕駛員的角色,“女媧”只得停駐在原地調整炮口指向,慢吞吞地通過觀察孔找到了被蕓茹用EMP攻擊癱瘓了的那臺“哨兵”防空車,并將其融化在一片核子炮火中。機場防空網被打開了一個缺口,老葉得以操縱“蝸?!睆倪@一側飛快掠過,使用側舷火力打壞了其中一條跑道,阻止了那架準備起飛的“狐步舞”戰(zhàn)斗機。

? ? ? ? ?“呼叫‘女媧’,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沒有被心靈波控制?”老葉詢問道。

? ? ? ??“指戰(zhàn)員同志,‘女媧’加農炮車長方陣報道?!?/p>

? ? ? ??我記得這個名字,在上次平叛戰(zhàn)斗中,他就是在遇伏軍列上第一臺被組裝下線并擊退了四輛叛軍坦克的那臺“女媧”的車長。

? ? ?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方陣繼續(xù)在訊道里交待道,“我的腦子里塞得滿滿的,躲在荒郊野外避開叛軍和那些不正常的同志,跟腦子里那個叫什么尤里的吵了好幾天的架,直到剛才遇到了潛入的蕓茹同志?!?/p>

? ? ? ??“莫合煙”在軍事會議上闡述的理論,再次在方陣身上得到了證實,他也是對心靈控制抗性較強的個體之一。

? ? ? ??借著方陣的炮火掩護,蕓茹順利來到了機場中央部署地錘,并列的數條跑道轉瞬間像固態(tài)的混凝土波浪一樣來回起伏,徹底失去了戰(zhàn)機起降功能。這時有三輛被傀俘的“麒麟”坦克沖進機場,炮塔上的八一紅星軍徽都尚未被叛軍涂去,蕓茹使用EMP干擾暫時癱瘓了它們,并試圖在漸漸密集的步兵火力威脅下退出去。

? ? ? ??方陣駕駛那輛“女媧”加農炮及時擋在了蕓茹面前,遮住了那些飛向她的子彈,接下來是幾輪劇烈的連續(xù)開火,將圍攻而來的步兵和癱瘓中的“麒麟”坦克紛紛消滅在核子高溫之中。蕓茹有那么一段時間被目睹那些傀儡戰(zhàn)士死亡的巨大精神沖擊嚇住了,方陣咬著牙對她呼叫:“沒關系,沒關系的,如果我被控制了,你也就這么照著我身上轟!”

? ? ? ??葉未零駕駛“蝸?!敝鄙龣C肅清了殘余的幾輛“哨兵”,控制機體懸停在了殘毀的機場上空,各個方向的對地火力網將附近一片圓周區(qū)域牢牢封鎖,打碎了一切膽敢沖上來的叛軍武裝,吃了虧的叛匪馬上縮到后方,命令被心靈控制的我軍部隊成群涌上來擋槍。

? ? ? ??“不糾纏了!”葉未零命令把滑降索重新放下去,“蕓茹,方陣,你們倆都上來,北側還有一片軍用發(fā)電廠需要我們處理,切斷守衛(wèi)心靈信標的防空炮電力之后,空軍的同志們就可以來結束這場鬧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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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蕓茹再次被滑降到那片北方的發(fā)電廠時,迎接她的是一片已經被摧毀的廢墟。

? ? ? ??“指戰(zhàn)員同志,情況不對,有人搶在我們前頭了?!彼龍蟾娴馈?/p>

? ? ? ??“怎么?黑棗鎮(zhèn)還有這么多能夠抵抗心靈控制的戰(zhàn)士?”老葉問道。

? ? ? ??蕓茹俯下身去查看留在地面上的沉重腳?。骸斑@不像是普通人留下來的足跡……”

? ? ? ??我一直在使用炮鏡四下觀察,很快發(fā)現了異樣:“老葉!看天上!”

? ? ? ??一片與我們同樣沉重的陰影,那是一艘正在從西面接近心靈信標的基洛夫空艇,看來先前姜洛嘉試圖出動戰(zhàn)機進行攔截的,正是這個極具威脅的空中目標。老葉操縱“蝸?!敝鄙龣C靠到足夠近的位置,我透過炮鏡看清了涂刷在那艘空艇側面的標志:一顆內嵌交叉鐮刀鐵錘的紅星,是蘇聯紅軍的軍徽!

? ? ? ??“蘇聯人已經采取介入行動了!”我驚呼道,“他們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擅自侵入了我國領空!”

? ? ? ??信標西側的防空火力已經變成了一堆堆廢墟,一些驚恐的叛軍防空步兵抱團堵了上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向著那巨獸一般壓來的基洛夫空艇開火,一道閃著金屬反光的掠影從灌木叢撲到人群里,兇狠地撕咬著被撲倒的叛軍士兵的喉嚨,就在我剛剛看清那是一只巨大的機械猛犬時,一名身材魁梧、周身包裹著金屬構件的軍人緊跟在后踏出了林地,透過炮鏡可以看到,那些金屬結構并不是單純地穿戴在外,而是像身體的一部分那樣與血肉生長在一起,他抱起一門尺寸夸張的磁能炮,向所有試圖威脅空艇的人攻擊,耀眼的電弧之中,叛軍士兵們的骨骼像在X光片上一樣顯形閃爍:“咬吧,契特卡伊同志!尼古拉.特斯拉(美籍塞爾維亞裔物理學家,在第一次紅色大戰(zhàn)期間為蘇聯效力并開創(chuàng)了磁爆武器科技樹,沃爾科夫的磁能炮也是他的發(fā)明)會為我們感到驕傲的!”

? ? ? ??“是沃爾科夫和鐵狗契特卡伊,老毛子做事真舍得下本!”我感嘆道,看來他們就是叛軍提到的所謂“鐵腦殼”,姜洛嘉還想動用“蜻蜓”無人機癱瘓他們,可這一計劃剛才卻被我們陰差陽錯地打斷了。

? ? ? ??蘇、盟兩大陣營沒有人不知道這兩位英雄的名字,他們在上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就已經在為紅軍效力并獲得“蘇聯英雄”稱號了,戰(zhàn)爭末期同盟國軍隊嘗試奪取沃爾科夫控制代碼的失敗行動,導致了這位半機械人戰(zhàn)士失控暴走,蘇聯紅軍不得不親手擊毀他,盟軍獲勝之后將他的殘骸與契特卡伊的機體作為戰(zhàn)利品,儲存在東烏克蘭基地進行研究,但在十年前,共產國際的兩位新一代英雄——蘇俄的鮑里斯同志與拉丁同盟的莫拉萊斯同志——聯手潛入那座盟軍基地,成功奪回了兩位舊時代英雄的殘骸,蘇聯科學家們利用半機械技術將他們再度激活,前不久的巴黎戰(zhàn)役期間,將軍同志通過一次特種作戰(zhàn)將沃爾科夫與契特卡伊送入了巴黎市區(qū),被沃爾科夫磁化之后的艾菲爾鐵塔成為了一座巨大的特斯拉線圈,用劇烈的磁爆攻擊將巴黎燃燒成了一座“燈火之城”,同盟國軍隊無不在這次殘酷攻擊中回想起上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的半機械夢魘。

? ? ? ??由于黑棗鎮(zhèn)東西兩側的防空設施,已經分別被我們和這兩位半機械戰(zhàn)士肅清,眼下再也沒有什么火力能夠阻擋那艘基洛夫空艇了,我們在最接近這場賽跑終點的位置,沮喪地看著來自蘇聯的“選手”捷足先登,看來那是一艘被設定為自動化駕駛的無人控制飛艇,抵達預定空域之后,它便隨著自己投擲的重磅炸彈一同墜落,轟炸與殉爆共同形成的巨大破壞力在瞬間摧毀了心靈信標。

? ? ? ??“機艙里的部隊全都下去!”葉未零催促道,整片黑棗鎮(zhèn)軍區(qū)都在騷動起來,恢復了意識的我軍部隊與雜于期間的叛匪武裝相互絞殺,形勢混亂有如一顆精神失常的大腦,“蕓茹,你能破譯俄國人的通訊嗎?”

? ? ? ??“我正在努力。”蕓茹通過外骨骼裝甲上的控制臺,對附近的蜻蜓無人機進行遙控指揮,“希望我們的解密手段還沒有過時。”

? ? ? ??當沃爾科夫的戰(zhàn)場通訊語音被我們順利竊聽時,更令人訝異的事實暴露了出來,我們聽出對他下達命令的那個聲音是將軍同志:“沃爾科夫同志,任務已經完成,中國的內亂不會再對我們解放歐洲的戰(zhàn)爭構成后方威脅了!恢復意識的本地駐軍正在迅速行動起來,你必須趕往最近的一處機場撤退!”

? ? ? ??沃爾科夫答復道:“明白,將軍同志!希望我和契特卡伊還能夠趕上進攻英國的末班車,如果錯過了見證同盟國聯軍毀滅的機會,那我們倆還不如歡呼著跑回斯大林時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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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跨過英吉利海峽與同盟國決戰(zhàn)的關鍵時刻,他們竟然把將軍同志留在遠東對付咱們!真是‘有朋自遠方來啊’!”葉未零顯得非常惱怒,“蕓茹同志,你的EMP設備能對付那些鐵腦殼嗎?我覺得有必要請沃爾科夫和契特卡伊同志多留一會兒!”

? ? ? ??“蝸?!睓C艙里的部隊已經全部降落完畢,蕓茹在他們的護衛(wèi)之下向著附近唯一一座民用機場沖去:“樂意效勞,可是我胳臂上這玩意兒太重了!”

? ? ? ??我們總是比將軍同志慢上一步。當突擊部隊靠近機場時,沃爾科夫和契特卡伊奪取的那架客機已經在跑道盡頭騰空而起,蕓茹舉著EMP發(fā)射器對空瞄了很久,直到機尾消失在云層中,才心有不甘地垂下武器,她畢竟無法擊中高速飛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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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失去組織的叛軍武裝,很快像烈日下的水漬一樣被肅清殆盡了。我和戰(zhàn)士們凝重地圍在最后一處成建制的叛軍營地之外,和其他那些松散的匪軍不一樣,這處營地壁壘森嚴,那些古董貨雙管重型坦克像城墻一樣沿著營區(qū)排列成環(huán)狀防線,這里正是孫岳瀾的部隊駐地。正面沖擊的話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我們都在等待姍姍來遲的空軍編隊解決這一問題。

? ? ? ??出乎意料地,敵營閘門自動打開了,我們紛紛舉起望遠鏡觀察,看到孫岳瀾獨自一人走出了營地,他沒有掛武裝帶,平展開雙臂以示沒有武器,徑自朝著我們的陣地走過來。

? ? ? ??“別開火,”葉未零命令道,“我跟他談?!?/p>

? ? ? ??孫岳瀾進入我們的陣地后,直接甩了底牌:“只要你們保證我手下將士的安全,我們愿意無條件投降?!?/p>

? ? ? ??“上回進勞改營的時候你們連魂都丟了,有見我們殺過一個繳械的俘虜嗎?”老葉反問道,“老規(guī)矩,讓你的人把所有武器集中在一起,解除武裝離開營地列隊接受收押?!?/p>

? ? ? ??“同意?!睂O岳瀾干脆得讓我們難以相信。

? ? ? ??“你們投降的理由是什么?我得確信你的部隊里不會有人拒絕投降,而在我們受降時武力反抗?!崩先~問道。

? ? ? ??孫岳瀾的雙眼呈現一種極端疲憊的灰色:“蘇聯紅軍攻克美國本土之后,CIA再也沒心思管我們,補給支援也斷了,印度政府撕毀了先前的協議,趁我的主力作戰(zhàn)部隊被你們俘虜時,進攻了我們在印度邊境的聚居地,畢竟他們也無法容忍一支不受控制的外來流亡武裝長期盤踞在自己家門口。聚居地里大都是我們的隨軍眷屬和缺乏戰(zhàn)斗經驗的子弟新兵,他們沒救了,我們也沒有繼續(xù)戰(zhàn)斗的理由了,弟兄們的心都死了?!?/p>

? ? ? ??“我們回頭再來討論這個問題?!比~未零很急切地向他一傾,“先告訴我姓姜的跑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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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根據孫岳瀾的交待,我們很快掌握了姜洛嘉的逃亡路線,這家伙一如既往地精明,他沒有把寶全都押在黑棗鎮(zhèn),而是事先將輜重秘密轉移到了尼泊爾邊境,隨時準備見勢不妙就故伎重施遁入尼泊爾境內。姜洛嘉將突圍逃出黑棗鎮(zhèn)的叛軍殘部分為四支梯隊交遞后撤,而他自己帶著電臺不斷地在不同梯隊之間機動轉移,使我們難以摸清他的具體位置。

? ? ? ??“蝸牛”直升機的加入,使我們這次的追擊戰(zhàn)斗發(fā)生了質的改觀,老葉親自待在直升機上前出偵察,從空中判明叛匪的逃亡路線,并引導陸軍部隊準確地將他們死死咬住,追殲了落在最后頭的一支叛匪梯隊之后,老葉信心大增,帶著直升機去前頭堵姜洛嘉,把后方掃尾工作交給我負責。

? ? ? ??我?guī)е鴳?zhàn)士們打掃戰(zhàn)場:“孫岳瀾交待說,突入黑棗鎮(zhèn)占領心靈信標的是一支俄國人的小部隊,配備的重武器都是當地叛軍武裝裝備過的上次世界大戰(zhàn)老式戰(zhàn)車,還有就地搶奪的我軍坦克,難以判斷他們的真實身份。把信標控制權移交給了從勞改營放出來的叛軍之后,這支小隊就撤走了,但其中一名成員留了下來,并要求姜洛嘉擔任向導,協助他在黑棗鎮(zhèn)開展某種秘密的搜索活動。蕓姑娘,你怎么看?”

? ? ? ??蕓茹心不在焉地整理著她的外骨骼裝甲:“恐怕得抓住姜洛嘉之后,才能從他嘴里問出來?!?/p>

? ? ? ??在邊上擔任警戒的老孫不以為然道:“我勸你們別抱太大希望,姓姜的是個死硬分子,就算這次真的逮到了他,能不能審出來還兩說呢?!?/p>

? ? ? ??一想到老葉又自個兒跑去抓姓姜的了,我就感到心癢難抓,只好無聊又無奈地打量著周圍正在打掃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們。這時我注意到了一名輻射根除者,他單獨站在小徑邊上,離其他隊伍比較遠,正別扭地整理著自己的防輻射頭盔,細看之后,我發(fā)現那是一副很滑稽的場面,他戴那頂連著呼吸過濾面罩的全封閉式頭盔時,把自己的胡子壓在頭盔與防化盔甲的鉚合處了,可這傻子想到的卻不是把頭盔摘掉,而是費勁巴拉地想把胡子從鎖死的鉚縫里硬拉出來,想必是扯得挺疼的。就在我想要招呼蕓茹和老孫看笑話時,自己臉上的笑便僵住了。

? ? ? ??輻射根除者是禁止留大胡子的啊!為的就是防止這種穿戴裝備時可能發(fā)生的意外事故。

? ? ? ??“注意警戒!”我把身邊的戰(zhàn)士們都招呼過來,覺得有恃無恐了之后,便向那名可疑的根除者逼近過去,“那位同志,你的胡子好像遇到麻煩了……”

? ? ? ??那真是一句糟透了的開場白,那名根除者馬上意識到自己暴露了,連根除者作戰(zhàn)操典里的那句“友軍避讓”也沒喊,怒吼一聲便倒掄起輻射炮來往地上一插,我們早有戒備,紛紛退開到安全范圍以外防止被輻射場波及,但那家伙大概是第一次使用輻射炮這種比較復雜的武器,竟然不知道怎么打開保險,就在他蹲在原地跟炮身節(jié)流閥較勁的時候,戰(zhàn)士們一齊沖了上去,子彈接連在他厚重的防化盔甲上彈開,擊打得他連連后退。但他在被撲倒之前就摸索到了輻射炮的保險栓,走火似地射了一道輻射線出來,被擊中的大老沙慌忙退下來,像身上著了火似地拼命甩脫那身正在融化的磁爆步兵裝甲,附近的防化兵們已經聞訊及時趕來,對著那沾染了輻射的盔甲進行消洗,大老沙快手快腳地摸出隨身帶著應急的抗輻射藥往喉嚨里吞:“天天跟著老孫,早知道總派得上用場!”

? ? ? ??其他戰(zhàn)士都被輻射炮的威力逼開,只有同樣穿著防化盔甲的老孫大吼一聲撲上前去,兩人手里的輻射炮都無法傷害對方,而圍在邊上的其他人也難以用輕武器打穿那名冒牌貨的盔甲,一時無法插手。老孫把輻射炮倒掄了過來,狠狠地照著對手頭頂砸下去,對方顯然也是個拼生死的老手,馬上有樣學樣地把輻射炮當成鈍器橫過來招架,兩門輻射炮沉重撞擊,震得空氣都仿佛顫動了。他們發(fā)狠地掄砸著輻射炮重擊對方,不斷變換著腳步試圖窺伺敵人的空檔,被磕壞的輻射炮里泄漏出了核物質,沾在他們的輻射裝甲上像閃光彈一樣耀眼。就在他們拼殺不下時,蕓茹出乎意料地從后方沖進了那圈輻射劃就的角斗場,橫過那柄巨大的地錘來擋住了身體可能受到的直接輻射,利用地錘的重量將那個偽裝的根除者撞倒了,老孫不失時機地把輻射炮掄圓了狠砸在對方頭盔上,把他的脖子砸擰了半圈,眼看那家伙哼都不帶哼一聲,癱在地上只剩進的氣了。

? ? ? ??“要活口!”我這才后知后覺地喊上一句。

? ? ? ??邊上的防化兵們一擁而上,熟練地給老孫、冒牌貨和蕓茹的地錘做消洗,并用速凝液態(tài)鉛堵住了輻射炮上的核泄漏,等待更專業(yè)的防化設備抵達現場進行安全化降解處理。

? ? ? ??“政委,這下咱們在指戰(zhàn)員面前有的吹了!”孫猴子把頭盔從那半死不活的家伙身上摘下來,露出的正是姜洛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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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姓姜的果然是死硬分子,他在審訊室里沉默了幾天幾夜,除了吃飯喝水就沒開過口,打了石膏固定的脖子歪得像一棵朽樹,為了隱藏原本面容而蓄起來的絡腮胡子野草一樣亂長著。連審訊人員都熬不過他,已經換了好幾撥了,輪到我去負責接著審的時候,那家伙露出一種冷嘲似的苦笑來,仿佛是覺得被我這樣一張苦瓜臉看破偽裝,終究是一件很不甘心的事。

? ? ? ??我對著他熬鷹似的熬到了入夜,照舊沒有結果。就在我起身準備去洗臉的時候,審訊室的大門突然被踹開,好幾名穿著舊軍裝的武裝人員用槍對準了室內的其他審訊員,并沖著試圖反撲的我砸了一槍托。我天旋地轉地看著孫岳瀾踏進審訊室來,命令他的部下把姜洛嘉架起:“姜參謀,紅腦殼要不了多久就會發(fā)現審訊室出事了,快逃吧!”

? ? ? ??他們把我當成人質,一同拖上了等在勞改營外的卡瑪茲軍車逃走。姜洛嘉活動著掙脫了鐵銬的雙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孫將軍,姜還是老的辣呀!”

? ? ? ??孫岳瀾很沉重地答道:“隊伍和地盤都被打散了,咱們現在唯一的出路,是投靠那些救過咱們的俄國人。你那兒還有跟他們搭上線的門道嗎?”

? ? ? ??“試試看吧,上回我?guī)湍莻€毛子找到人之后,他在地圖上問了去札達縣的路,大概是想去那兒跟其他人會合……”這恐怕是老謀深算的姜洛嘉唯一一次放松警惕,經歷了高強度的連日審訊之后,猝然獲救之際正是他最為掉以輕心的時候。他幾乎是剛把“札達縣”這個線索吐露出來,便發(fā)覺情況不對,偽裝成孫岳瀾部下的老馬和老豬從后頭撲上來,趕在他搶到槍之前將他重新摁倒了。

? ? ? ??“姓孫的!你他娘的不耿直??!”姜洛嘉像困獸一樣嘶吼著。

? ? ? ??偽裝成司機的老葉停下車回過頭來:“岳瀾公!幫大忙了!”

? ? ? ??孫岳瀾答道:“鄙人對貴方感激不盡!”

? ? ? ??“什么鄙啊貴的。”老葉走過來把唯一一個還傻著的我解開,“我們與印度之間的談判協議已經達成了,新德里方面同意把你們老窩里還活著的眷屬安全送回境內,明早就會在國門進行遣返交接,暫時安置在黑棗鎮(zhèn)郊——歡迎歸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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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姜洛嘉已經失去頑抗的所有底牌了,即使他繼續(xù)保持沉默,一旦我們在札達抓住了那個滯留境內的心靈部門成員,也有可能從這一渠道獲知發(fā)生在黑棗鎮(zhèn)的一切,他的供詞已經不是獨一份了,現在唯一能盤算的就只有配合坦白、爭取寬大:“那個留下來的老毛子……他讓我?guī)啡ズ跅楁?zhèn)找人,到地方的時候,他要找的那個姑娘被關在你們部隊的一輛卡瑪茲卡車里,有個老頭和老太婆在附近看著,問我們說,‘你們是從部隊里來的嗎?你們是來找‘她’的嗎?’”

? ? ? ??在旁邊的一間接待室里,上次戰(zhàn)斗中幫助我們掌握過匪軍行蹤的那位老鄉(xiāng)索南老爹被請了過來,與姜洛嘉的供詞進行對證:“阿卓那女娃是個孤兒,縮在村子外的墳場那邊過活,鎮(zhèn)上的人有時送些吃的給她,但誰也不敢收養(yǎng)她。大家伙怕她怕得要死,都傳說她是被惡鬼附身了,我就見過她哭的時候,身周的風跟個浪花似的翻啊,把邊上的舊墳碑都給拱倒了。這回黑棗鎮(zhèn)出事之前,你們部隊里306所有個抽莫合煙的同志,帶人到鎮(zhèn)上來接她,開了一輛老大的卡瑪茲軍車,讓阿卓坐到車廂里,抽莫合煙的坐小車先走了一步,但阿卓坐的那輛大卡車還沒出發(fā),那幫穿紫迷彩軍裝的老毛子就跑來把黑棗鎮(zhèn)攪了個天翻地覆,開車接阿卓的兩位同志想去給駐守心靈信標的部隊報警,也被老毛子打死了。那輛卡瑪茲停在山上沒人管,車廂又被鎖上了,阿卓關在里頭怕得那個哭那個鬧啊,掀起來的氣浪把車邊上的野草都給燒了,我老伴不忍心,帶我去守著那輛車,等部隊里再派人來接她,趁她鬧累了的時候,就從車廂通風口里撕點兒干糧遞點兒水給她。后來真有當兵的來了,我老伴問他們是不是部隊里來的,是不是來接阿卓的,但我認出來帶路的那個家伙,是挨千刀那個姓姜的呢!還帶了個毛子去跟阿卓講話。我們老嬤老漢的哪敢跟他們斗啊,就只好看著他們開車把阿卓帶走了?!?/p>

? ? ? ??再隔壁的信息室里,306所的“莫合煙”同志在與我們進行情報共享,補上了最后一塊信息拼圖:“聽到傳聞說黑棗鎮(zhèn)山郊上有個疑似心靈能力者的小女孩之后,我?guī)Я巳巳ソ铀?,當時沒讓運她的那輛卡瑪茲緊跟我的吉普車一起走是個大失誤,我出了黑棗鎮(zhèn)才發(fā)現卡車沒跟上來,緊接著就發(fā)生了心靈信標事故,黑棗鎮(zhèn)成了叛亂區(qū),開卡車接阿卓的兩位同志也失聯了。黑棗鎮(zhèn)戰(zhàn)斗結束之后,我們去找那輛卡車,但沒有找著?!?/p>

? ? ? ??我和葉未零站在勞改營的總指揮室里,透過三塊不同的屏幕同時聽取這些信息:“老葉,心靈部門的人來這兒找心靈能力者做什么?他們也在征丁招人拉隊伍?”

? ? ? ??老葉搖搖頭:“猜不出來,說不定咱倆永遠都不會知道了,上頭已經明確要求我們科研部隊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接下來的行動交由306所全權負責,他們已經派人去札達找那個心靈部門成員和阿卓的行蹤了。”

? ? ? ??我有些沮喪:“那咱們就徹底撒手了?”

? ? ? ??老葉看著姜洛嘉審訊室的那塊屏幕:“我還有些事要審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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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都說過了,根本不知道那幫毛子是什么來路?!苯寮螌先~的審問很不耐煩,“上次交手之后,尼泊爾政府軍把我在木斯塘的營地也給搗了,正沒處去的時候,那些老毛子找上了我,要我協助他們滲入黑棗鎮(zhèn),答應事成之后就把心靈信標的控制權送給我,他們自始至終也沒透露過自己的身份。里頭有幾個穿紫色大袍子的禿驢,他們管帶頭的那個叫什么‘拉瓦布瑞雪尼’……”

? ? ? ??我們倆不約而同地往前一挪,這正是“異教”一詞在俄語中的發(fā)音。我把先前與心靈部門合作時,由基地內部攝像頭在非正式情況下拍攝到的顧問團照片擺開來,老葉則指著照片問道:“這些照片上有那個人嗎?”

? ? ? ??姜洛嘉一言不發(fā)地一張張翻看著照片,始終是木然的表情。就在我們不抱太大希望的時候,他突然加快速度往回翻出了一張先前看過的照片,指著那個偽裝成工程師的疑似異教者喊道:“就是他!見面的時候他穿的不是這種工程師制服,用兜帽遮著臉,但這惡剌剌的眼神準錯不了!”

? ? ? ??最后一點疑惑也被證實了。離開審訊室之后,我向老葉說道:“已經可以確定,是受到尤里親信的那個異教指揮著心靈部門的武裝力量,策劃了鹿兒島和黑棗鎮(zhèn)的一系列陰謀,看來蘇聯人對我們的惦記并非一朝一夕啊,這次沃爾科夫和契特卡伊公然入侵國境,算是把臉皮給撕破了,接下來跟蘇聯老大哥相處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p>

? ? ? ??老葉略為沉思了一下,用一種稍為輕松的語氣答道:“還沒有到那么糟糕的境地,英倫戰(zhàn)役會是中蘇關系最后的保險栓,等到咱們攻克了同盟國最后的要塞,共產國際成員國之間聯手贏得世界革命勝利的團結友誼,將會壓倒一切內部矛盾沖突,黑棗鎮(zhèn)事件帶來的不快,會在慶祝勝利與和平建設的氣氛之中慢慢被淡化遺忘的?!?/p>


《逆鱗》重置版 第七章 失落心靈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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