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的房東：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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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過的是如夢(mèng)人生

你們?cè)趺匆踩鐗?mèng)？

才過了15年

當(dāng)年強(qiáng)干的房東大爺已認(rèn)不出我(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老眼昏花，在院中曬陽，言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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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慈眉善目的老妻先走了

整個(gè)村子都“蒸發(fā)”了，并了屯

只剩下幾間殘屋孤零零

他說大兒在嶺西耕地

二兒結(jié)了婚，搬遷到北屯了

原來的老隊(duì)長(zhǎng)呢？我問

他似乎回想好久，搖搖頭：

——搬到（松花）江東啦，唉，不知還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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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把時(shí)光倒轉(zhuǎn)，轉(zhuǎn)頭即是空

物是人非，當(dāng)年的知青歌怎么唱得這么準(zhǔn)？

那幾棵我們掏過老鴰蛋的山楊，已伐去

——春天枝條泛青，鳥巢輕盈

聽說這山溝就要賣了，賣給誰養(yǎng)殖雞鴨

或辦豬狗圈

搞得臭氣沖天

就在昨日知青純潔已極的“理想主義”的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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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那條彎彎的山路還在

路不會(huì)死。路還活著

一起活著的還有心底滄桑已極的記憶

（2008，11，26北京）

《1971年的女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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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這么陳舊的名字

如今已沒女生叫了

但你在我心中永是最美的

小河沿村的傍晚，在18歲里

用歌聲，晚霞一樣的歌聲，教導(dǎo)我

什么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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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精神，是勞動(dòng)后的食糧

是磐石般堅(jiān)定土地上的磁性

你用小米飯，野菜湯，菠菜葉

做微甜微苦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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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沿旁，我只看了你一眼

疲憊勞頓一天后的黃昏

她和她，坐在小河邊的野櫻桃花樹下

唱，一種叫知青歌曲的歌

（2007，北京）

《重回“集體戶”》

去上河灣18里，其塔木28里，干溝子3里

嗆人的春風(fēng)還在焦家?guī)X下刮著

5月的杏花塢，一片片游移至村莊

遠(yuǎn)望像蒙了層粉霧，通往黃家?guī)X的路邊

那一眼清泉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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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前岡史大屯的山

山坡地碰到犁田的前任隊(duì)長(zhǎng)

他如今分了地，解放鞋補(bǔ)了補(bǔ)丁

也有些老，我們吸一支煙，談點(diǎn)城鄉(xiāng)

卻怎么也找不到當(dāng)年一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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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東我們親手搭建的集體戶草房

如今已夷為一片平地

誰如果說這里存在過年輕人的歌聲

誰就得回到天上

當(dāng)年我曾在屋前一遍遍眺望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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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望松花江，一條細(xì)亮的線

去三臺(tái)鎮(zhèn)30里山路半晌走完

西溝有瓜地，有我的同學(xué)（我在那喝過井水）

江東有知青“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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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送我至村邊，昨天的青絲大嫂呵

我左手拎半籃雞蛋，右手?jǐn)y9歲稚女

身后跟著失而復(fù)得的種種情感

不知今生，還能不能回到這里？

汽車來了，卷起一陣塵土

眼一酸

（2007，6，14北京）

《春天的馬車，1969》

馬車走過田野

我們紛紛跳上馬車——

捎上我們吧

捎上我們的青春妙齡

這些大地上才睜開睡眼的芽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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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遠(yuǎn)了

溶進(jìn)春天

但我們心中還殘留著那些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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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常想

我們究竟是在哪里

和究竟為了什么

把這一切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失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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