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孔方兄”

陳宣章

原始社會中，生產(chǎn)力極低，人們刀耕火種剛剛能滿足自己生存需要。隨著生產(chǎn)力發(fā)展，許多人有了富余的生產(chǎn)資料和生活物品，私有制與家庭產(chǎn)生。此時，人們彼此交換富余的物品，屬于物物交易。

隨著社會分工進一步細(xì)化，物物交易很不方便，于是，出現(xiàn)交易的一般等價物，就產(chǎn)生了原始貨幣。比較多見的是貝殼，因此，與財產(chǎn)有關(guān)的字常常以“貝”為部首。

西周實行分封制，天子對皇親國戚與元勛功臣分封領(lǐng)地，成為諸侯國。在諸侯領(lǐng)地內(nèi)，天子沒有直接的權(quán)力。諸侯對下屬（大夫、士）也封地，以“戶”為單位。戶中，有平民、奴隸，都是官員的財產(chǎn)。

鐵制農(nóng)具的使用和牛耕的逐步推廣，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較快，導(dǎo)致奴隸主的土地國有制逐步被封建土地私有制所代替。春秋戰(zhàn)國實行變法，對官員變封地為俸祿（以“米”的單位“石”計），廢除舊貴族世卿世祿的特權(quán)；實行稅賦制，允許人們開荒，土地可以自由買賣。(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俸祿以“米”計，仍然需要物品交換。人們早就發(fā)現(xiàn)，貝殼在海邊很容易獲得，搶先拾到很多貝殼的人能夠無償占有社會上很多物品。于是，統(tǒng)治者就用不易得的貴金屬金銀作為貨幣。再后來，為了適應(yīng)大小不一的規(guī)模交易，統(tǒng)治者還發(fā)行用鐵、青銅等常見金屬和合金為材質(zhì)的小額貨幣，以適應(yīng)交易的價格零頭。同時，也可解決生產(chǎn)力超越金銀產(chǎn)量后出現(xiàn)的貨幣供應(yīng)量不足的問題。由于后來歷代制錢的形狀，獲得“孔方兄”的雅號。漫畫中把拜金主義者畫成雙眼瞳孔方形，加上圓形黑眼珠（醫(yī)學(xué)上叫虹膜），就是“錢”的形狀。

錢，正體字寫法為錢：一金兩戈?！敖稹敝更S金，貴重。兩個“戈”，一個對外（掙錢要用手段，而且需要武力保衛(wèi)掙來的財富）；一個對內(nèi)（用于殺已，錢多傷身，因錢也能被別人所殺）。歷史上所有的戰(zhàn)爭，大多由于爭奪財富和保衛(wèi)財富。

錢作為一般等價物，具有其社會價值。價值是受人們珍視的事物、屬性和關(guān)系。價值分為目的價值和工具價值。人是目的價值，是世界上最值得珍視的價值主體；錢只具有工具價值，是手段。錢的功能：生產(chǎn)、流通、交換、消費（衣、食、住、行等等），錢代表財富、社會地位，錢還有增值功能。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卻是世間最特殊的東西。

不同社會制度下，不同的人，對待錢的態(tài)度迥然不同：

1?！敖疱X是萬惡之源”論者認(rèn)為：一切社會罪惡都由錢產(chǎn)生的。這種思想出現(xiàn)在封建社會或資本原始積累時期。封建社會重農(nóng)輕商，社會等級森嚴(yán)，士、農(nóng)、工、商，商列末尾。普通百姓向往自然經(jīng)濟的純樸生活，都認(rèn)為：“為富不仁，無商不奸?！?/p>

2?！敖疱X萬能”論（又稱拜金主義）者認(rèn)為：“錢可通神”、“有錢能使鬼推磨”。金融學(xué)家、套利定價理論創(chuàng)立者羅斯說：“對金錢和金錢價值的熱衷，從各方面威脅著社會秩序，它消弱社會樹立起來的信念和道德標(biāo)準(zhǔn)。它使士兵變得不忠誠，法官不公正，職員不誠實，牧師謀私利，藝術(shù)家為物欲所奴役，商人變得狡猾，奴仆不老實，婦女失去貞潔。所以，社會反對拜金主義的斗爭和頌揚自我改造，自我實現(xiàn)己不使人感到驚奇?！保ā渡鐣刂啤罚┙疱X拜物教是人們對錢的功能片面理解的產(chǎn)物。

3。假道學(xué)家故作清高，視金錢如糞土。其實，就像儒家“君子遠(yuǎn)庖廚”一樣虛偽，肉還是要吃的。假道學(xué)家們都很愛金銀財寶，否則怎么納妾、狎妓、享受榮華富貴？

4。衙內(nèi)、紈绔子弟揮金如土?！凹w绔子弟”指浮華的富家子弟，成語出處：《漢書·敘傳上》：“出與王、許子弟為群，在于綺襦紈褲之間，非其好也?！薄端问贰斪诘纻鳌罚骸梆^閣育天下英才，豈紈绔子弟得以恩澤處耶？”紈绔精神實際就是一種享樂思想和不勞而獲的觀念，同時身上還有一些不良行為習(xí)慣，比如：自我為中心，難與人交流，唯我獨尊等。

當(dāng)代的啃老族有些類似。更有一種超前消費（“借貸消費”）者，脫離自己收入水平和收入能力盲目消費。他們以追求享樂、滿足虛榮作為消費的唯一理念，以消費高品牌、高檔次的商品為特點，盲目攀比、不計后果。這不僅會敗壞社會風(fēng)氣，導(dǎo)致違法犯罪，也會在經(jīng)濟上造成虛假社會需求，妨礙市場經(jīng)濟的健康發(fā)展。這種負(fù)債消費最多見于買房、購車與名牌（高檔品、奢侈品）消費。

5。老葛朗臺式的吝嗇鬼、守財奴。他對金錢的渴望和占有欲幾乎達(dá)到了病態(tài)的程度：半夜里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密室之中，“愛撫、把玩、欣賞他的金幣，放進桶里，緊緊地箍好?！迸R死之前還讓女兒把金幣鋪在桌上，長時間地盯著，這樣他才能感到暖和。在他眼里，女兒妻子還不如他的一枚零幣。

6。要錢不要命。與老葛朗臺“嗜錢如命”相反，有的人要錢不要命。唐·柳宗元《哀溺文序》譯文：永州百姓都善于游泳。一天，河水突然暴漲，有五、六個人乘著小船渡湘江。渡到江中時船破了，都游泳了。其中一人盡力游泳但仍然沒有像往常那樣游得遠(yuǎn)。同伴問：“你最會游泳，怎么落在后面？”答：“我腰纏一千文錢，很重，所以落后?！蓖椋骸盀楹尾粊G掉它呢？”他不回答，搖搖頭。一會兒，他更疲憊。已過河站在岸上者呼叫：“你愚蠢極了，蒙昧極了，快淹死了，還要錢財干啥？”他又搖搖頭，于是淹死了。我對此感到悲哀，如果這樣，難道不會有大利淹死大人物的事情嗎？于是寫了《哀溺》。

有一個歇后語：老鼠給貓作三陪——要錢不要命。

7?！坝心瘫闶悄?，有錢就是爹?！边@種人與“金錢萬能”論者不同之處是自己沒有錢，他們是錢的奴隸。為了得到錢，他們可以六親不認(rèn)，可以拋棄人格，可以出賣祖宗……這種人一旦有錢，就會轉(zhuǎn)變成用“錢可通神”者，要錢不要命者或者老葛朗臺式者。

8。月光族，指將每月賺的錢都用光、花光的人，所謂“吃光花光，身體健康。”月光族一般都是年輕一代，喜歡追逐新潮，扮靚買靚，只要吃得開心，穿得漂亮，想買就買，根本不在乎錢財。他們有知識、有頭腦、有能力，花錢不僅表達(dá)對物質(zhì)生活的狂愛，更是他們賺錢的動力。他們的格言：“能花才更能賺”、“花光用光，自得其樂”，但他們并不愿“打腫臉充胖子”，沒錢也要裝闊佬。他們很少向別人借錢消費，最多在信用卡里透點支，下個月回頭就補上。

離開社會制度和人，是無法正確理解“孔方兄”的價值和功能的，甚至?xí)顾墓δ馨l(fā)生異化。對當(dāng)前國人而言，最主要的是金錢萬能和拜金主義正在破壞我們社會秩序和穩(wěn)定：貪官們利用權(quán)力搞錢，生活奢侈淫逸，包二奶、養(yǎng)情婦（最近媒體報道，安慶一個小科長，利用權(quán)力搞錢，玩弄了500名婦女，其目標(biāo)竟然是600-800名。）；奸商們坑蒙拐騙，為了搞錢，用毒奶粉、毒食品、地溝油等等，謀財害命；學(xué)界敗類們，為了搞錢，抄襲剽竊，沽名釣譽，妒賢嫉能，排斥異己；醫(yī)藥界敗類們，為了搞錢，索取紅包，制販假藥，趁火打劫，庸醫(yī)騙人……

“孔方兄”為錢之隱名，久矣。方孔銅錢在我國使用歷史悠久，自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tǒng)一幣制，制造方孔銅錢，直至1900年清朝末年方廢止使用，共使用了二千多年。其方孔既是制造工藝所決定，又為了用繩子穿起來，攜帶使用方便。不但中國的銅錢當(dāng)中開方孔，日本、朝鮮的古代銅錢也是外圓內(nèi)方。

古幣透露自然哲學(xué)：天圓地方，天比地大。“外圓內(nèi)方”又是處世哲學(xué)：表面隨和，內(nèi)心嚴(yán)正。明·洪應(yīng)明《菜根譚》：“處治世宜方，處亂世當(dāng)圓，處叔季之世當(dāng)方圓并用?！爆F(xiàn)實中的人，社會經(jīng)歷越多，方的東西就越少，圓的東西就越多，最后就成了惹人討厭的“圓滑”。有一副對聯(lián)：“曲率半徑條條相等（圓）；摩擦系數(shù)處處為零（滑）?！?/p>

據(jù)說，“孔方兄”一詞最早源于西晉·魯褒《錢神論》?；莸墼担?91～299）年間，綱紀(jì)大壞，世風(fēng)日下?；莸刍杪槦o知，朝綱旁落，政出多門，賄賂成風(fēng)。很多人都貪得無厭，“惟錢是求”成為當(dāng)時的社會風(fēng)氣?！稌x書·隱逸傳》：“元康之后，綱紀(jì)大壞，（魯）褒傷時之貪鄙，乃隱姓名，而著《錢神論》以刺之?！苯袼姟跺X神論》，系清·嚴(yán)可均《全晉文》據(jù)《晉書·魯褒傳》、《藝文類聚》、《初學(xué)記》合抄而拼成的。

《錢神論》：“錢之為體，有乾有坤。內(nèi)則其方，外則其圓。其積如山，其流如川。動靜有時，行藏有節(jié)。市井便易，不患耗折。難朽象壽，不匱象道。故能長久，為世神寶，親愛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強。無翼而飛，無足而走。解嚴(yán)毅之顏，開難發(fā)之口。錢多者處前，錢少者居后；處前者為君長，在后者為臣仆?！薄板X之為言泉也！百姓日用，其源不匱。無遠(yuǎn)不往，無深不至。京邑衣冠，疲勞講肄；厭聞清談，對之睡寐，見我家兄，莫不驚視。錢之所祐，吉無不利，何必讀書，然后富貴。”“由是論之，可謂神物。無位而尊，無勢而熱。排朱門，入紫闥。錢之所在，危可使安，死可使活；錢之所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是故忿諍辯訟，非錢不勝；孤弱幽滯，非錢不拔；怨仇嫌恨，非錢不解；孤弱幽滯，非錢不拔；怨仇嫌恨，非錢不解；令問笑談，非錢不發(fā)?！薄爸V曰：‘錢無耳，可暗使?！衷唬骸绣X可使鬼?！步裰?，惟錢而已?！薄白?a target="_blank">夏云：‘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嵋运郎鸁o命，富貴在錢。何以明之？錢能轉(zhuǎn)禍為福，因敗為成，危者得安，死者得生。性命長短，相祿貴賤，皆在乎錢，天何與焉！天有所短，錢有所長。四時行焉，百物生焉，錢不如天；達(dá)窮開塞，賑貧濟乏，天不如錢?！薄敖裰扇苏吆伪厝唬课追蕉?！”魯褒尖銳地諷刺了錢能通神使鬼，主宰一切的作用，以含蓄蘊藉的反諷手法，表現(xiàn)了對拜金主義的不滿?！跺X神論》一出，立即引起憤世嫉俗的人們共鳴，被廣泛傳誦?！翱追叫帧币簿统蔀椤板X”的同義詞。然而，“有錢能使鬼推磨”等等詞語也廣泛流行起來。

宋·黃庭堅得罪朝庭被降職，他的親友們便漸漸與他疏遠(yuǎn)起來。他很傷心，作詩《戲呈孔毅父》有詩句：“管城子無食肉相，孔方兄有絕交書?！奔矗何冶唤德毢螅挥泄P墨相隨；而錢與我絕交了。郭沫若名句：“所謂伊人在懷抱，誰人不愛孔方兄?！?/p>

如何正確對待“孔方兄”呢？1。錢是身外之物。人赤裸裸來，赤裸裸去；錢缺之不行，多了無用。2。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個“道”就是法律和道德，不義之財不可貪。3。錢是工具，是有價值的東西。錢用以發(fā)展生產(chǎn)，用以改善民生，用以表達(dá)愛心，用以維護自己的價值觀、維護自己的尊嚴(yán)。但是，錢只是手段，不是目的。4。人是錢的主人，不是錢的奴隸。不能用錢作為剝削、壓迫別人的工具，而應(yīng)該用錢幫助你想幫助的人，為社會做公益事業(yè)。5。對錢要加以限制、約束，不能貪得無厭。6。與自己的價值觀、自己的尊嚴(yán)相比，錢是次要是。7。要為人民服務(wù)，不能為人民幣服務(wù)。8。愛護人民幣，嚴(yán)厲查處打擊造假幣行為，抵制使用假幣。

說說容易，做起來很難。人的道德底線常常會接受金錢的挑戰(zhàn)?！睹献印る墓隆罚骸案毁F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庇性S多原來是大丈夫者，在貧賤、威武面前大義凜然，卻倒在“富貴”腳下。毛澤東在《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七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會議上的報告》中說：“可能有這樣一些共產(chǎn)黨人，他們是不曾被拿槍的敵人征服過的，他們在這些敵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稱號；但是經(jīng)不起人們用糖衣裹著的炮彈的攻擊，他們在糖衣炮彈面前要打敗仗。”最常見的糖衣炮彈有：官位、金錢、酒宴、美女等等。其中，金錢更為重要：金錢在私人名下，比較隱蔽，還可以換取官位、酒宴、美女等等。

唐德宗年間，宰相張延賞，本名張寶符。其父張嘉貞是宰相；其岳父苗晉卿是宰相；其子張弘靖是宰相；其女婿韋皋，雖然不是真宰相，但也享受宰相待遇。唐玄宗感念張嘉貞的功勞，賞他做官并改名為張延賞。他出身名門，仕途比較順利，后被唐德宗任為宰相。

人常說“錢可通神”，此言最早是張延賞說出來的（唐·張固《幽閑鼓吹》）。張延賞當(dāng)宰相時，知道某一宗財務(wù)大案有冤枉，忿忿不平，大有“一挖到底，絕不容情”之決心。他要求部下重新審理此案，限十日內(nèi)查清。次日，張延賞入衙辦公，書案上放著一張紙條：“送錢三萬貫，請不要再過問此案。”張延賞大怒，把獄史叫過來，嚴(yán)加申斥，要求快速破案。第三天，書案上又放著一張紙條：“送錢五萬貫?！睆堁淤p更加生氣，命令獄史兩日內(nèi)必須審?fù)?。第四天，第三張紙條上寫著：“送錢十萬貫?！睆堁淤p嘆道：“錢至十萬，可通神矣。無不可回之事，吾懼及禍，不得不受也?！?/p>

有一個笑話。金錢萬能論者甲遇到金錢萬惡論者乙。甲說：“你太太借我一用，酬金一萬?！币覛獾靡峒住＜子终f：“酬金十萬。只一次，下不為例。”乙：“滾遠(yuǎn)一點！想找死，早吱聲！”甲又說：“酬金一百萬。你可以先把你太太灌醉，她也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我保證不告訴第三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乙默然無言。甲又說：“酬金一千萬?！辈⒛贸鲋?，真的刷刷填上一千萬，“你到銀行查，絕對是真的。”乙發(fā)蔫，愣了。甲又說：“酬金一億。我取現(xiàn)金，當(dāng)場交付！”乙：“你說話當(dāng)真？”甲：“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币遥骸俺山唬　?/p>

從封建社會到資本主義轉(zhuǎn)型期，資本家為了原始積累，狂熱地追求利潤，使金錢顯示出猙獰面目。馬克思說：“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薄叭绻?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資本論》）馬克思在這里是批判資本主義制度和資本家，而不是金錢本身?！敖疱X是萬惡之源”，這是制度之病，不是錢本身之病。即使到了共產(chǎn)主義社會，錢仍然不會被消滅。但是，在人的意識中的金錢與金錢本身完全是兩回事。

2011年12月19日，中國足壇假、賭、黑案件在遼寧鐵嶺揭開庭審大幕，到2012年2月18日宣判，足球腐敗案第一期審理歷時兩個月，共有楊一民、張建強等48名涉案被告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罰。隨著南勇案審理完畢，足球反腐案第二期審理過程宣告結(jié)束，共有16家俱樂部和10名球員涉案。南勇利用擔(dān)任國家體育總局足球運動管理中心黨委書記、副主任、主任等職務(wù)，1999-2009年間共計收受他人財物合計148。9萬元，涉嫌的受賄犯罪事實17筆，平均單筆受賄8萬余元。

張延賞、金錢萬惡論者乙、資本家到南勇等等在孔方兄面前敗下陣來，不是他們的道德出了問題，而是社會出了問題。社會的缺德程度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人們的承受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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