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鎮(zhèn)說瓷
總想為名曰“瓷器”的它小記一筆,卻苦于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由頭,終于等到去年有幸走進景德鎮(zhèn)——這個最該屬于它的城邦,在歷經(jīng)了那樣最直接、最濃厚、最透徹的感悟與洗禮后,總算是可以鼓起勇氣落筆。
關(guān)于這個叫做瓷器的藝術(shù)品,色澤艷麗、光芒萬丈的它似乎從走出窯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肯平庸,飽經(jīng)淬煉的它可以在人們的捏塑下完成精致華美和樸素淡雅兩個極端的構(gòu)造,而我們的思想恰恰是這樣一次次游走在素寡和華麗兩個極端,而后將二者緊緊地粘連、結(jié)成一個無盡的環(huán),延伸到最遠的地方。
瓷器的英文發(fā)音為“China”,與“中國”的英文發(fā)音相同,單憑這一點,便足以將它的分量、價值、內(nèi)涵詮釋到極致,這是世界和時間給予它的最絢麗也最由衷的褒獎。烈火從來都是象征著吞噬和毀滅的巨魔,自它誕生之日便被烙刻了“無情”的注釋和符號,而土地依舊當(dāng)仁不讓的承擔(dān)著我們這個民族、這個種族的衣食之需最根本的來源和供給,成為了接受我們最多贊譽的擁有者,當(dāng)“無情”和“多情”的兩個極端相見、相擁、相容,帶來的結(jié)果將會如何,于是我們這個民族的祖先帶著滿心的期待與惶恐,捧起那方土、燃起那支炬,硬是要殺出一條路來,所以這一只凝聚著無數(shù)血淚和希冀的陶瓷自然也就獲得了“與中國等價”的無上殊榮也就不足為奇了。
在兩萬年前,那個夏商周這些極璀璨、極神圣的文明符號都根本不知為何物的蒙昧?xí)r空下,這方土和這團火便緊緊的牽連、擁抱了起來,用一種叫做陶瓷的器物將我們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帶進了一個被后世自豪地稱作“文明”的時代。當(dāng)爐火之上的甕將米粟烹煮停當(dāng),當(dāng)案幾之上的壺和杯滿溢出酒香,人們終于知道了什么是溫飽和陶醉,于是“陶醉”這樣一種最簡單也最深沉、最包羅萬象也最難以言表的情愫便跟它“姓了陶”,因為這些曾經(jīng)莫名而來的美妙感覺都是由它帶來的。
當(dāng)這個叫做“陶器”的瑰寶一次次為我們盛來豐盛的佳肴、一次次將我們對天地和先人的敬畏與懷想遠播,也就自然有了保有根脈、傳承萬代、日漸精美的充足理由,于是,入窯的胚胎和出窯的器物在一次次塑描中變得雍容華貴、婀娜萬千。當(dāng)晚于它4000年出生的我來到景德鎮(zhèn)陶瓷博物館,走進它的身軀和靈魂,才真正直到它的生命所在。偌大的博物館靜穆莊重,“瓷”是這一方天地唯一的精華與主宰,當(dāng)然也主宰了前來拜謁的我們?nèi)康乃妓髋c驚嘆。透明櫥窗之中,瓷用一切我們能夠想象到的方式構(gòu)建起屬于它的精致與華美,半尺余長的堆龍紋筆筒通體墨翠,數(shù)條顧盼相望的蛟龍浮雕其上,在明燈的映照下暈出一絲墨香與茶香;寶藍色的膽瓶細頸闊肚、青灰色的茶碗通體圓融、雙耳凈瓶浸潤丁香淡紫,每一件都發(fā)散著獨一無二的氣韻神色,照理說來,這吃飯的碗、盛水的瓶本是家常器物,何必被如此精雕細琢,以至于我們都忘記了它原本的功用,而將其把玩、觀瞻、敬奉,如果給這樣的反常一個合乎情理的解釋,只因為我們把這最凡俗卻也最高貴的一啜一飲看得太重太重,重到連承載它的器皿都必須要達到光耀千年的一絲不茍,重到這些器皿永遠都是我們眼中的最美。
景德鎮(zhèn)——關(guān)于這座以“鎮(zhèn)”自居卻被毫無爭議被冠以“瓷都”的千年名城,知之甚少的我仍有著無盡的好奇與期待,我不能全知它那最閃亮的名帖——瓷器究竟贈予了人們幾多溫飽、悅目、怡人的美好期許,才使得人們對它推崇至極,但我知道當(dāng)一件器物、一個地方能夠?qū)⑷藗兩眢w上、精神上的需求全部滿足,就注定名傳千古,就有資格成為這個民族獨一無二的符號和代言。(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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