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地圖
星期四
我被分到外校監(jiān)考
我可犯了愁
怎么辦
我走了
腦梗塞
老年癡呆的媽媽
無人照顧
無耐
我只好把她鎖在院子里
//
第一場語文監(jiān)考完
我不安
打老公的電話說
你可有時間回家看看媽
我在外校監(jiān)考
把她所在院里頭
她會不會摔倒
會不會尿褲子
老公說
我在值班
客戶第一
我不能溜走
//
上午兩場考完
回到家
開開門
看到媽媽摔倒在門口
頓時
我頭暈
我扶著門
閉眼幾秒鐘
深呼吸
告訴自己
媽媽在我上班時間跌倒
是常有的事
//
媽媽滿身污垢
滿臉泥土
媽媽比我重了四十斤
我費了好大勁兒
才把她扶起
掙得我筋骨疼痛
//
媽媽說
臭 臭 臭
我向屋里看
屋里被媽媽畫了地圖
七泡尿
從她床前
一直到門口
我進屋
嗆得連打三個噴嚏
//
我先給媽媽清洗
檢查她有沒有摔傷
再給她換衣服
拿點食品給媽媽
說
媽媽，你吃東西，我拖地
于是
我拖地
噴消毒液
撒花露水
一切做好后
我筋疲力盡
//
我問媽媽
你上午做了什么
畫了地圖
畫的什么呀
畫了七條河流
你猜那七條河流在哪
在屋里
媽媽笑
我也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