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北，清澗縣，旅記1篇

乘坐中午12:30的火車，吳堡站外山幽、谷深，寂靜，車途經(jīng)綏德，望去城不大，一個半小時許達(dá)清澗，來途多涵洞，眾山連綿，多深谷，可想見此陜北歷來深山物產(chǎn)匱乏（只產(chǎn)棗，土地稀少可種植處不多）歷來生活艱辛，時有窯洞掠過。

清澗火車站距離縣里有30公里許（陜北的很多火車站并不在城市里），打車得幾十元，但有公車，4元，走了許久，進(jìn)縣，住進(jìn)一家賓館，80元，此城人口比吳堡多，說約20萬，縣里有10萬的樣子，車聲很吵，見清澗水流過縣城，水很小，若溪水，似乎很不清澈，與想象及名字大不同，這個縣產(chǎn)棗聞名，棗縣。舉目是山，山城。多有窯洞在山坡，縣里亦有一些高樓。

來途剛進(jìn)縣經(jīng)過一紀(jì)念館，內(nèi)有高碑，院內(nèi)花木扶蘇，應(yīng)是清澗烈士紀(jì)念館，經(jīng)筆架山，遙望一塔。

傍晚，再吃抿夾一碗，12元，不如吳堡做的入味。飯館門口都掛一布簾，充當(dāng)門。

沿著清澗水東行，望見一紫色古典式樓閣，巍峨，名魁星樓，明清既有之，最早建于宋代，早名石臺寺，歷代有僧。(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魁星樓邊為一文化廣場，多有樹木花草，整潔，樓下為傍山的石臺村，有一石臺寺小學(xué)，附近幾株森然古樹，此村有幾分風(fēng)水。

經(jīng)過虎頭茆文化小廣場，沿河道路雖不寬均規(guī)整齊凈。

毛澤東的名詩詞《沁園春?雪》，和寫長篇小說《平凡的世界》的陜西作家路遙，都誕生在這種從前的大貧深野之中，可為巧合？

清澗的山似乎比吳堡一帶更高更深，可想見條件——以前的——艱苦超于一般。

晚，10點多就不能看電視了，不知是店家為省錢？客人寥寥。街市到處煎餅店、“河洛（音）”、碗托托賣。塵土、噪音沖進(jìn)房間，特別是不息的汽車強烈噪音和濃烈汽油味，今天許多小縣城并不比大城市污染輕一些，住的不舒服，又無服務(wù)，（主要噪音根本不能休息）只想迅速離開。

20世紀(jì)，清澗縣有兩件大事：一是毛澤東在1936年于清澗袁家溝寫下詩詞《沁園春 ?雪》，二是出了著名80年代作家路遙，他的家鄉(xiāng)在清澗石咀驛。這兩件清澗人至今引以自豪，有紀(jì)念處。

問了一下，這兩處去路途都很遠(yuǎn)，說袁家溝要包車，往返一天400。路遙的家鄉(xiāng)有紀(jì)念館，去一次也很不便。太遠(yuǎn)了，不一定去，到了清澗，也就到了附近，山都大體一樣，縣城還是那個縣城，空氣水土一樣，感受了即可。

清澗縣城的早餐，賣“子長煎餅卷肉”（從子長縣傳來的），也可卷菜，5元2卷，夠一個人吃了，小米粥3元一碗，煎餅是現(xiàn)場烙的，很不錯。

虎頭茆文化小廣場，沿著河邊石欄桿，鐫刻有數(shù)百塊“虎”的圖形，都是秦漢以來的虎符、虎頭紋等，大約與陜北此地歷來民間喜歡“小老虎”吉祥物有關(guān)，比如，民俗里做的小老虎枕頭圖案、小老虎繡鞋布鞋、其他衣飾刺繡、窗花剪紙圖案等。

記得以前讀資料，說清澗有許多石板路，但問了幾個人，均說沒了，修路拆除了，一路未見，可惜了。想紅軍當(dāng)年一定踩著石板路走過縣城的。這個縣自古出產(chǎn)石板也很有名，遐想一會。

整體感覺陜北的紅色老區(qū)，有明清以來的連續(xù)文化傳承，雖窮鄉(xiāng)僻壤，自古卻多出秀才，朝臣，英才，“弦誦聲不絕”，重視讀書古今一脈，另，紅區(qū)的開拓留下一股干勁，有勵精圖治的精神，是陜北不凋的方向。

在清澗一家飯館吃飯，見墻上店家自己用毛筆，寫于白灰壁上的《沁園春?雪》，感覺毛主席的東西，在老區(qū)深入人心，問了幾個大娘大嬸，都說知道這首詩詞，但背不下。

20世紀(jì)里閃耀的詩詞之一，能出在秦晉高原（陜北高原與山西山地連接處），大雪飄飄千山莽莽中，就知道這里是什么江山了。（江山的理解與艱難度有關(guān)。精神是在艱難中閃光的。江山永遠(yuǎn)鼓舞著人類新的奮斗。世界在永遠(yuǎn)的尚未完成的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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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毛澤東的詩詞《沁園春?雪》的背景。寫于1936年2月7日（有的說是5日、6日），地點陜北的清澗縣袁家溝，時年44歲，是毛澤東與幾個部下清晨踏雪登山（高家洼村一帶，這里群山無盡，典型的北中國風(fēng)光），為準(zhǔn)備東征渡河查看作戰(zhàn)地形歸來后，在村里一間民房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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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一位山西作家告訴我，《沁園春?雪》寫在磧口（距離清澗直線幾百里），那里屬于今山西的臨縣，黃河以東緊靠黃河，紅軍也在那里渡過河，但那應(yīng)是1948年。近年許多考證說明，《沁園春?雪》確寫在黃河西岸，在晉陜交界的陜西的清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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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zhàn)爆發(fā)，內(nèi)戰(zhàn)烽火，戎馬倥傯，環(huán)境艱難，國況迷茫……但就在此時，一場初雪降下秦晉高原，雪霽后黃土丘陵的北國奇麗，江山秀色在奔跑，她強烈地震撼、感染了這位沅湘出來的滄桑詩人，一首“超現(xiàn)實”般詩詞由此出世，它以高超藝術(shù)及橫貫古今的巨大理想，揮灑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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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沁園春?雪》

北國風(fēng)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nèi)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shù)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fēng)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shù)風(fēng)流人物，還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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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澤東還有很多膾炙人口詩句：“滄海橫流何足慮，世事紛紜何足理；管卻自家身與心，胸中日月常新美”，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lián)Q新天”，“不到長城非好漢”， “無限風(fēng)光在險峰”，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纖筆一支誰與似？三千毛瑟精兵”……

他在60歲后詩句“鬢雪歸來成廢料”“江草江花日日鮮”，他71歲《賀新郎?讀史》“一篇讀罷頭飛雪”“三皇五帝神圣事，騙了無涯過客”……

-（紅區(qū)陜北日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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