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槐花香滿坡
五月槐花香滿坡
史光榮
走進五月,小麥快要黃稍的時候,家鄉(xiāng)的槐花就競相綻放了。
幾乎是在一個晚上,廣植于房前屋后或渠邊路沿的槐樹,以及自繁自衍,叢生成滿坡滿川的槐樹林,就密密匝匝地開滿潔白的槐花,一串串,一簇簇,瓊花玉葉,花團錦簇,黃的似玉,白的似雪,純潔無暇,一塵不染,如冰堆玉砌。
頓時,一陣欣喜蔓延于心間,一種久違的感覺涌上心頭,如癡如醉,急忙忙地去擁抱自然。
走進路邊的槐林,靜靜地佇立在槐樹下邊,輕輕地攬下一枝柔嫩的枝條,溫潤的槐花,有的還含羞微合,含苞待放,有的花瓣卻己盡情的綻放,潤潤的透著露珠般的甘醇,嬌嫩欲滴,攥在手里,放在鼻翼下輕嗅,一種淡淡的浸著馥氳的花香便迎面撲來,醉眼迷茫。(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漫步在槐林下的小道上,微風拂煦,陣陣輕風吹來,濃郁的槐香便清爽撲面,不可阻擋地沁入心脾,飄滿山坡,久久地彌漫在田野溝壑,在頭頂上飄蕩,捂也捂不住,掩也掩不上,尤如置身于冰清玉潔的花的海洋,花開花落,飄飄灑灑,陶醉在甜絲絲的花香里,尤如飲下醇芳甘厚、陳年封裝的槐花蜜酒,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瓣瓣綻放貽盡的槐花,在微風的搖曳下,如絮片般飛舞,落在草地上,積下厚厚的一層,輕輕地踩在上面,尤如落紅又入泥土中,思緒仿佛又回到昔日的童年。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四十多年前,我的家還住在村里,每當槐花盛開的季節(jié),村里人就眼巴巴地盯著房前屋后的幾株槐樹,幾時吐芽,幾時開花,采早了怕還沒完全盛開,采遲了又怕開過了,讓別人搶了先。
于是,便掰開指頭劃著,睜開眼睛盯著,到了花開正好的時候,村民們便三三倆倆,抗著鐮鉤,擓著籃子,連鉤帶摘,仔仔細細地把槐花采回家里。那時,我們淘氣的男孩派上了用場,三下五除二,不用脫鞋,哧溜哧溜地就爬上樹去,摘花鉤枝,不亦樂乎,不時還不忘往嘴里塞幾朵嫩嫩的花瓣,嚼出滿嘴的槐香。
五月天,正是村子里青黃不接的檔口。有了槐花,就有了希望,既可當主食,又能當菜蔬,蒸煮烹炒,涼拌曬干,吃法五花八門,滿嘴飄香。
因為入食,抵擋饑餓,槐花盛開的日子,就顯得格外短暫。兩三天后,郁翠的槐樹就顯得頹勢,晶瑩雪透般的槐花就顯得凋零,但清香的槐味卻一直飄蕩在鄉(xiāng)村的上空,飄蕩在農(nóng)家裊裊炊煙里,在村民的碗里升騰,化作抵擋饑餓的美味佳肴。
不要說人與蜂爭花源,人連基本生存都倍感壓力的時候,自然顧不上孤步賞花,顧不上蜂飛蝶舞,因此,那時既便在山區(qū),蜂群也很少,蜂蜜更是那個時代的奢侈品,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沒品嘗過蜂蜜的甜味。
現(xiàn)在不同了,槐花雖然也吃,但只是一種稀奇,一種懷舊。
我們趕上了好時代,過上了賽蜜甜的好日子,滿坡滿川的槐樹林,隨著自然季節(jié),盡情地綻放花期,讓那種濃郁的槐香,久久彌漫在滿川滿坡,久駐在心間,留戀在心頭。
站在長滿槐林的山坡,嗅著沁人心脾的槐香,這是我心頭的槐花夢,也是我割舍不了的鄉(xiāng)村情結。
五月槐花香滿坡,那是一種醉人的槐香,永遠的郁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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