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長江走走
不知從何時起,住在長江邊的人,在不同時節(jié)都曾沿著長江岸走過。有順水而去,也逆流向上。漫長的歲月里,江邊不僅僅生長著水草也生長著故事,苦惱的人徘徊地排解著內(nèi)心的不快,歡樂的人聚眾友與此傾訴,而相愛的人牽手成對的穿梭在江堤下,林蔭間。好多時候長江人似乎就是這樣活著,我一直都沒有意識到。無數(shù)個夜輾轉反側,令我夜不能寐的情愫遲遲無法探究。于是,我選擇去江邊走走。
清晨的風,涼爽的吹拂我的面頰,吹動著我的薄衫左擺右晃。入夏已有一些時日,夏至才到不久,江水早就溢上堤邊。渾濁的江水拍打著堤岸,一苒一苒的,像個頑皮的孩子嬉戲。而那遼闊的江面水波蕩蕩,瀟瀟灑灑逐波東去。我剛剛還在迷惘間,片刻就豁達起來。兩岸綠柳相伴,遠山峻嶺迎目。各式船只招搖在江面往來,有萬噸貨輪于江中緩緩而行,有突突叫的輪機船貼岸急駛。已是汛期,上游的洪峰隨時都有可能伴著連日的暴雨迅猛抵至警戒水位。從三峽建成運行后,江水一直處于低位。枯水期似乎迅猛一點就能從窄處飛越對岸。聞言今年汛期水位會超過往年,防汛工作已列入了江城政府的當務之急。
焚煙亭位于城西,依江而立。是鴉片戰(zhàn)爭時期長江人怒燒鴉片的舊址,后修亭紀念。由此沿堤向東,途經(jīng)數(shù)個臨江碼頭,約行三、四里,七層八面玲瓏清麗的寶塔撲面而來。再向前就是跨江的公路大橋。早晚江邊游人居多,三三二二的接踵而至。若是有段時間忙于生計,內(nèi)心就會有種失落,立馬想到去江邊走走。走著,走著,所有的煩憂在不覺中消散,臉面舒展著笑靨,眼波里蕩漾著歡悅。于是我想上個世紀初,獨秀先生也曾在江城小住,這江邊有過他的足跡。老先生在中共歷史上擔任了一至五屆的領導人,只因生性剛正不阿,才得病窮中了卻一生。死后才把遺骨從他鄉(xiāng)遷回,安放在城中大龍山下。一個在歷史上掀起巨浪的偉人也如同江水的流去。我沉默的凝重起來:人生就是過客,不要談論輝煌?;蛟S江水濤濤不息,就是這樣詮釋的。因而來往江邊的人被暗示著,無論多么煩憂,離開江邊就會換上開朗的心情。
江邊四季景色各異,呈百態(tài)顯千姿。春來江水初起,垂柳新綠,彰顯著勃勃生機。夏至滿江水勢浩蕩,暗藏險惡,令人敬畏;然秋風起,水流趨緩,微微漣漪,天水一體,感覺遼闊致遠。而冬日雪落,江水進入枯期,頓然窄小的江面,使人回味無窮。早晚亦有別,情趣不一。隨四季而變,任思緒萬千。記得那日觀江感慨:水波滾滾,濁浪飛濺,六月的江面浩瀚遼闊。走在江堤上,放眼遠天,灰朦朦的云層在盡處與江水相連,而那穿行的船只,由眼前的偉岸漸漸遠了,變成了渺渺的影子,消失在云水間。多少年就這樣如水流一樣逝去,感嘆的生命無法挽留什么。長江見證了歷史,歷史無奈的沉默著。每一個人如同流水,也僅僅在這世間來過。千百年就這樣不變的延續(xù)。
累了就去江邊走走,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收獲,這是長江人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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