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模樣(30)
我沿著圍池轉(zhuǎn)了一圈,不但這個層疊的池子精妙絕倫,就連伴隨在池子周邊的景物也堪稱一絕。
此一絕就在池子周邊的小假山上,這是一些奇形怪狀的、且色澤為灰褐色的小假山,其上還長出茂盛的奇花異草。不知小假山是后天的人工雕琢,還是天然的巧奪天工;也不知其上生長出來的那些爭奇斗艷的奇花異草,是人工栽培還是自然天成?此靜景已為美輪美奐、無與倫比,實在讓人嘆為觀止。然而,還有更激蕩人心、令人賞心悅目的動景等待著眼球去捕捉。
就在花草上方,或盤旋或停留著與它處相比之下、算是種類和數(shù)量皆為眾多的迷你蜂蝶、鳥雀。它們的華羽艷翅,令人目不暇接;它們的舞姿,輕盈曼妙,令人心馳神往。它們川流不息的、縈繞在花草之間的、那種忙碌姿態(tài)與色彩鮮艷的花草自然的融為一體,形成一幅動靜交替的爭相斗艷圖。眼前的一切,令我驚嘆之余,依然有種美不勝收的感覺。也許就是這種說不盡,道不清的感覺,吸引著我的腳步靠近它們的身體,再靠近它們的身體。
就在這時,從眾多的小飛舞者中,脫穎而飛旋出一只、一直令我神之向往的蜂鳥。這只通體羽毛為純藍色的蜂鳥,我一眼便認出了它。它居然在此處重現(xiàn),這是一份意外的喜悅。它的出現(xiàn),立即將我的視線全部的吸引了過去。
我伸出手,呆傻地站著,期待它飛過來,停靠在我的手心里。雖然我的想法很奇怪,期待的模樣也很呆傻,可是,事情就這么湊巧,它果真似著魔了般的、輕輕扇動著它的羽翼,朝我的手心飛了過來,并穩(wěn)穩(wěn)地停留在我的手心里。我心中抑制不住的興奮,狂喜一浪接著一浪地涌來,連同激蕩著我的手也跟著開始出現(xiàn)微微地顫抖。我用憋住氣、慢慢地蹲下身子,來調(diào)息內(nèi)心的驛動。接著,我再緩慢地伸出另一只手,將那只微微顫抖的手托著并穩(wěn)住,如此已將它穩(wěn)穩(wěn)的捧在手心之上,它遂了我的心愿,我便將它視為掌中之寶。之后,我的肢體不敢再動彈分毫,就連眼球也不敢轉(zhuǎn)動一下,生怕任何細微的動作都會驚嚇到它。就這樣,我瞪著它看,它瞪著我看,我們彼此相互欣賞著對方。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不前,周圍的空氣也跟著凝固了起來,依稀覺得我和它已定格成一幅畫,暫時沒有了時空的界線。這是片刻的情景交融,這是物我兩忘、渾然一體的最高境界。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境界,最怕有人來驚擾,然,偏不如我愿的被他人打擾了。
微和成不知從何處躥出來,他們真可謂是神出鬼沒,早不來晚不來,偏在這個時候來。惱他們又不得,畢竟他們也是我期待的人,心焦又無奈,怪自己和蜂鳥的緣分就這么短暫的一點時間。只能在心里感嘆一聲:可惜!(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那時,就在他們倆突然出現(xiàn),蜂鳥飛走之際,我便起身,眨巴一下酸澀的雙眼,活動一下酸麻的雙手,再轉(zhuǎn)身去面對他們倆。
沒想到我一轉(zhuǎn)身,他們兩個人、四只眼便齊刷刷地投注到我的前身來,估計他們倆在我的背后,早已經(jīng)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對兩雙看我如看陌生人般、上下來回、不停打量的眼神,我都不忍與他們倆的眼神對視。只將目光拂過他們倆的奇裝異服,老實說,他們另類的著裝和奇怪的造型,實非我能想像得出來的。面對他們倆,我感覺既熟悉又有點陌生,既想接近又有點不好意思。這樣的一種感覺,它極其怪異,在我的心里開始蔓延,是我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我很不習(xí)慣它,我也很想抗拒它。
只見微微胸前掛著一個彩色的田螺哨子,不知此物用來召喚何物,還是單單的用來充當裝飾品?她身著一件極短的、紫色的吊帶裙,吊帶細而窄,裙下圍緊而小,裙邊緣剛好壓過小底褲的邊緣,裙子面料上鑲著閃亮的晶片,如此迷你的類同于內(nèi)衣般的裙子,她居然也會穿,簡直難以置信?再看她的頭發(fā),彎彎曲曲的往頭頂方向伸展,仿佛她的身體剛剛被電流沖擊過一樣。一個大爆炸式的發(fā)型,看起來和假發(fā)沒什么區(qū)別,也不知被誰弄得如此之亂。單從她的發(fā)型來說,與居住在暗崖那邊的微微有得一比。這些都還不算最怪異的,最怪異的要數(shù)她的眉毛,好似上面被涂了一層厚厚的定型水一樣,根根往額頭的方向豎起,完全不按照自然生長的方向排列。
成成的妝扮也好不到哪里去,它胸前掛著一顆牙齒,該牙齒黃黑參半,部分牙釉質(zhì)已脫落,牙切面凹凸不平,模樣丑陋的怪里怪氣。如此非希罕之物,何以墜掛在胸前?他身著一件寬松的、西瓜綠及膝大汗衫,衫衣似裙非裙,搭在他那瘦弱的身板上,顯得極為不和諧。汗衫顏色頗深,一眼不能望穿里頭之物,不知汗衫里頭是否藏有小底褲?從他的著裝,若說他剛睡醒從床上爬下來,一點也不為過,只是,他臉上抹的那層黑綠相間的涂層,迅即又打消了我為他勾畫出來的想法。
他們倆如此古怪的裝束,不知出自誰之手?難道就因為被洗腦和植入了微電極芯片,才致使他們倆變成現(xiàn)在這等模樣?
沒等我打量完他們,也沒等我思考完結(jié),成成的身體便向我挨了過來。見他挨過來,我沒有往后避退,也無意要往前進,只呆在原地,等待著他的靠近。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意念衣,抬起頭對我呵呵地咧嘴笑了笑。在他笑的當兒,我看著它的門牙,那里缺了一顆,想來掛在他胸前的便是那顆從他嘴里脫落下來的門牙,只是很不理解,他為何要將它掛起來。心里想問緣由又沒問出口,倒是成成先開了口,問我:“你也是地球的拯救者?”
沒等我開口,微微走過來,摸了摸她胸前的田螺哨子,對成成說道:“肯定是的,你看他的衣服,多合身,多閃亮,多華麗,你再看它的做工,比我們倆的衣服還要精致呢!”微微說著,忍不住多瞟了我的意念衣幾眼。從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很羨慕我的意念衣。
“微微,成成,你們……”我說到一半的話,又戛然而止。原想說,你們不記得我了嗎?想想,那樣問又覺得不妥當,于是,將未吐之語咽回肚子里去。
“你在叫誰?”成成反問,見我沒吱聲,又去問微微,“他在叫誰?”
微微也沒有理會成成的問話,只顧來問我:“喂!誰派你來的,來這里做什么?”微微的語氣很生硬,頗含敵意??梢姡牧w慕已經(jīng)開始變味,也許此刻在她的內(nèi)心里正醞釀著嫉妒呢。
成成半彎腰,半屈膝,撅高屁股,雙手半彎曲做個空抱的姿勢,并用上他的雙腳,一起左右晃蕩起來。他夸張似跳野人舞般的圍繞著我的身體晃蕩,邊一圈圈地晃蕩邊附和微微的話:“快從實招來,不然,嘿嘿……”
從他們倆片言只語中,我品出了不友善之意,又見成成搞笑的動作,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支支吾吾起來:“我……你們……”
微微進一步逼迫道:“什么我的你們的,為嘛吞吞吐吐的?”成成也停下搞怪的動作,加了一句,“為嘛?”
他們倆輪番上陣,一唱一和似的如此起勁,直把我逼迫的在腦子里組織著謊言。在他們的腦子里,已然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想來,他們是徹底地被紅偶洗腦了。眼下,不如順了他們的意,也省去我一些力氣,于是,便回道:“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地球的拯救者,是徐博士委派我來協(xié)助你們倆的?!?/p>
微微嘿嘿笑道:“噢,原來是你呀!看你一身黃衣裝扮,我果然沒猜錯?!背沙膳d高采烈地、手舞足蹈地繞著我的身子跑起來,邊跑邊叫道,“我也猜中了……”
我站在原地,只扭頭去追尋成成跑動起來的身影,邊看他奔跑邊說:“是的是的!你們倆住哪里?過得可還好?”老實說,他們倆過得好不好,是我目前最關(guān)心的一件事,就算他們倆被洗腦,完全不記得有我這號人的存在,只要他們過得好,過得開心,那么,我委屈點也無所謂。
接下來,當他們知道我是他們中的一員之后,彼此之間的距離便拉近了許多,談話自然變得輕松愉快起來。
“我們住在石屋里,天天努力學(xué)習(xí)技能,過得可舒服快樂了。我把我的玩伴招來,讓它們陪著我們一起玩吧!”成成說著,一聲口哨引來了一匹狼。微微則吹響她胸前的田螺哨子,也引來了一只獅子。
他們各自的坐騎到來,有那么一刻,他們只顧逗玩著他們各自的坐騎,好似忘記了我的存在一樣,把我丟在一邊不理會。我的心里雖有落差感,但是,我還是一一過去從他們倆的坐騎的耳朵里掏出吊牌,查看了他們倆的猛禽分別叫什么,微微的獅子叫113號,成成的狼叫106號。我的乖乖,他們引出來的全是機械打造的高仿真猛禽,和之前馱我的那只111號機器老虎一樣,不仔細查看,很難發(fā)現(xiàn)它們是機器動物。
他們倆一個用口哨聲輕松地引來了狼坐騎,一個用田螺哨子喚來了獅子坐騎,獨獨缺我的那一只機器虎沒有來。不知它在何處,也不知為何此刻它沒有現(xiàn)身?此時此刻,我莫名的有些想念它。
只見他們還一味的只顧把玩和照顧著他們自己的坐騎,唯獨冷落了我,我沒來由的有些許的難過起來,于是,不管他們心里會怎么想,只顧問道:“你們倆有沒有見到過我的機器老虎,不知它現(xiàn)在在何處?”
“真笨,你吹口哨?。∧愕淖T,只有你自己吹響口哨,才能將它引出來呢!”微微一邊忙著幫她的獅子梳理頭發(fā)一邊回答我的問話。
“我不會。”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他們倆說的話,其聲音低沉得恐怕只有我自己才能聽到。想著成成一個小小孩,他是何時學(xué)會這些東西的,又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不會是微電極芯片在起作用吧!
沒想到我那么輕的低語,被成成聽到了,他回了我一聲:“你試一試啊!你不試,你怎么知道你不會?之前,我也以為我不會??墒?,后來,我只是輕輕的吹了一口氣,不知怎么的,它自己就會了。”
我依著成成說的方法,試著撅起嘴,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果然,哨聲響得嚇了自己一跳,這種感覺真得很奇妙,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起作用。難不成,空氣也有魔力?正思量間,111號機器虎不知從何處蹦出來,正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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