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你,我畫不圓
很久很久不曾這樣執(zhí)筆了,應(yīng)該是高考之后就沒有這樣過了,不知什么原因,就這樣在無意與有意之間,放棄了文學(xué),我想這應(yīng)該是再也沒有什么比這更決絕的事了,就像冬天悄然離去,就丟棄了陪伴了一冬的棉衣,似乎很淡然,很理所應(yīng)當。乍然想起,竟有一些空虛、悲傷甚至是悔恨。雖然不至于惶惶不可終日,但終究是有一些疙瘩如鯁在喉,可以認為是懷戀漸行漸遠的冬季,也不可否認是憐憫黯然消融的雪花,所以在這百忙之余,揮霍揮霍自己的睡覺時間,用來紀念那些我沒有走過的路,更是紀念那些我還沒有來得及欣賞的日出與日落。
魯迅先生曾在正傳里說過:人生天地間,大約本來有時候也未免畫不圓的。這是魯迅所有錦言中我最鐘愛的一句了,再曠世的英雄也有折戟沙場的一天,項羽屠士十萬,其氣勢何止誰與爭鋒、我主沉???孔明一生胸有成竹,行事間總是大局在握,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其智勇不算天下無雙、舍我其誰?然而,難免的,都沒有畫完一個完整的圓,當然這并不是魯迅先生說出這句話的原意。然而人生又如何不是如此呢?在選擇面前,我才發(fā)現(xiàn)我是如此的懦弱、如此不堪一擊,有選擇就會有遺憾,我曾一度認為 ,我做事從來憑自己喜好,因而不會留下太多遺憾。令人悔憾的是,回眼望去滿目瘡痍,我有些回不過神來,有震驚,有懊惱,更埋怨自己無能,果然是畫不圓的圓,筆握得再緊,終究是畫不圓。
我自問不敢自比魯迅先生,或許給他修剪他家門口那兩顆杏樹都不配,或許孔文化再熏陶我三千年,也不敢與魯迅先生比肩。卻并不是因為我成不了魯迅先生才放棄了文學(xué),因為即使選擇了工科,我也成不了歐拉,這是毫無疑問的。我可以去赤壁遺地揮一揮衣袖,侶魚蝦而友麋鹿,更是高歌一曲“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望著即將影入云層的玉兔,嘆息長江之無窮,哀吾生之須臾,看似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卻終其一生也悟不出“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的愛情,所以永遠都只懊惱自己做不到“縱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的灑脫。做不到竹杖芒鞋輕勝馬,做不到一蓑煙雨任平生,只能感慨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我總算是悟了,多情自古卻被無情惱罷了。以上證明,我更是沒有做情圣的潛質(zhì)。然我對你又是如此的難以割舍,就像很怕哪一天突然不愛你了,我就再也睡不著似的,卻又似乎有很久沒有想起你了,回憶不起你的聲音,和你的笑容,一天?一月?一年?可是這又有什么重要可言呢?在這個沒有你的城市里,日子似乎變得無足輕重了,就算是想起你,可若有似無又有什么憑證?我又想起了魯迅那句話:人生天地間,大約本來有時候也未免畫不圓的。沒想到,我竟是如此的可恥,也難怪我踏不上文學(xué)之路。
我曾見有幸領(lǐng)教過棋藝高超的乞丐的睿智,也曾有幸聆聽過飽讀詩書的出租車的司機的禪音,他們都是生活的勇士,而我卻只是一個被藍天所遺棄的牧馬人,牧再多的馬,也騎不到有你的天堂。
以前每當看見書店,就鉆進去一本一本的翻,看能不能淘到一本好書。就像每當看見有人的地方,就立馬仔細觀察每一張面孔,生怕錯過你。
我就這樣放棄了文學(xué),一如放棄追尋愛情。就讓你在別人懷里快樂,就讓你成為別人的琥珀,你卻不知道,我的心,只愿為你而割舍。等待天地一色,任黑暗將我淹沒,這是最好也是最無奈的選擇,總好過你給予的折磨。文學(xué),愛情,就像一首沒有唱完的歌,戛然而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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