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師父臨終前把我叫到塌前。

“錦兒，我們墓陽派的復(fù)仇計劃就交給你了。這是掌門令牌……”

師父梗塞的話語，哆嗦著伸出紫黑的手，把一塊碧青的玉交給我。

“師父……”我跪在塌前，握住令牌和師父的手，我內(nèi)心充滿了仇恨，因為師父是中了劇毒，是他害死我?guī)煾傅?。我一定要殺了他?/p>

師父是墓陽派第三三五代傳人，人稱五枚師太，江湖上都知道她的名號，她手里的五枚梅花暗器令許多人膽寒，沒人可以靠近，除非他（或她）想死，因為五枚暗器一旦出手絕無活口。(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師父三天前下山，為門派報仇。三百年前，紫陽派害死我們的師祖，占了我們墓陽派南山的洞府，所以我們墓陽派十二代以來只能偏居北山，殺師滅祖之仇，搶占地府之恨，我們歷代弟子銘記在心。師父之前的十一位掌門，除了靈覺大師和靳浩大師是正終壽寢，另外九位掌門全部是因為復(fù)仇中毒而死，和師父中的是一樣的毒，金蠶蠱毒①。紫陽派論武功絕不是墓陽派的對手，但他們門派的每個人都會下毒。

我們墓陽派掌門之位只傳女不傳男，所以我成為第三三六代掌門，我們二十一位師姐妹擔負起保派復(fù)仇的大任。其實我武功不好，師父生前也知道。我一直以為師父會把掌門之位傳給大師姐謦兒，她不但武功好而且人也很善良，我們師姐妹都很喜歡她?？蓭煾钙颜崎T之位傳給了我。除了我們二十一位姐妹，門派還有三十二位男弟子，不過他們不能學(xué)門派武功，只能負責后山的田產(chǎn)、地產(chǎn)以及門派平時日常經(jīng)營活動。

他們都喜歡我，可我從來不把他們放在眼里。我長得很漂亮，只是武功差點，可我不會喜歡一個不會武功的男人，他們只配干粗活。更何況我現(xiàn)在是掌門，我絕對不會喜歡他們。

第三天我們厚葬了師父。

（二）

“妮兒，快看，那朵玫瑰好漂亮，我去摘給你吧？”

圕在對他的師妹妮兒笑著說，我能看見他眼神中的那種深情。

順著圕手指的方向，可以看見，一支玫瑰突兀地生長在峭壁上，在微風中搖曳，像一只鮮艷的紅蝴蝶，振翅欲飛。

“好漂亮啊……好啊，好啊，師兄，我要……快去摘來！”妮兒興高采烈。

圕趕緊用輕功緩緩飛向峭壁，蜻蜓點水般，右手一撫，很快摘下那朵玫瑰，殷勤地送到妮兒面前。

“師兄，你真好。”妮兒把玫瑰捧在胸前，羞澀地靠在圕的身上。

他們相擁坐在草坪上。夕陽西下，晚霞映紅了天空。很美。

他們?nèi)f萬沒想到，不遠處一雙毒惡的眼睛在盯著他們。對，是我，我已經(jīng)盯了他們很久。我要殺死圕，我要讓他死得很慘，我內(nèi)心只有仇恨，雖然之前我很愛他，愛的失魂落魄。但是殺師奪地之恨超過了愛，我必須殺了他。

我咬緊了牙關(guān)，屏住呼吸，慢慢地抽出龍泉劍②。我要殺了他。

“誰在后面？”圕厚重的聲音問道，“鬼鬼祟祟的，趕緊出來！”

糟糕，在我拔劍的一霎，圕發(fā)現(xiàn)了我。怪不得師姐告訴我，圕的武功很高，尤其是他的輕功很厲害，所以他的聽力很好，能察覺到有人在后面。

圕早已把妮兒安置到旁邊的石洞，關(guān)上石門。靜靜地立在那里，背對著，開始等待我的出現(xiàn)。我內(nèi)心很痛，因為他只在乎他的師妹妮兒。

“拿命來！”我怒火沖天，揮舞著寶劍，沖向他拼命的刺去。

他一動不動，仍背對著我。我恨他的不屑一顧，雖然我知道那是武功高深之人的穩(wěn)重，就是因為他的穩(wěn)奪走了我的心。

“啊……”我閉上眼睛直向他后心刺去。

很快到了他身后，我能聞到他的味道，清新自然，像墓陽北山上我小時種的牽?；ǖ南阄?。

我趕緊睜開眼睛。他悠然的轉(zhuǎn)過身來，手指輕輕一夾，夾住我的劍鋒。

“你到底是誰？”他冷冷地問我。

我不回答。用盡力量拔劍，但拔不動。

他左手開始伸向我面前，他想揭開我的面紗。我慌了，趕緊丟掉劍，身子往后退。我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我是誰。

我轉(zhuǎn)身想跑。

“還你的劍。我知道你是個女人。我不殺女人，你走吧?！彼褎G到我面前。

我拾起劍，運起輕功，飛快的逃亡，準確地說是飛速逃離他的氣場。

我害怕再見他，我殺不了他。

（三）

我為什么不殺他？我舍不得嗎？我是墓陽派第三三六代掌門，他和我有殺師之仇，為什么不殺他？……

我跪在師父墳前，思緒很亂。

我恨他，我恨他，我很恨他……我越強迫自己狠他，卻越掩飾不了內(nèi)心對他的那份感情。我知道，其實我忘不了他。

我和他的相識，是在很早很早之前，那時我才九歲……

我小時候，師父很疼我，從來不讓我受苦，她把我視為掌上明珠，以至于要求師姐、師兄們也必須很疼我。師父告訴我，我是個孤兒，在我兩歲的時候她抱養(yǎng)了我，因為宋和遼大戰(zhàn)，澶州之戰(zhàn)后饑荒遍野，我爹和娘都餓死了，我娘死前把我交給了師父。

那時我們住在墓陽山頂北面，紫陽山和墓陽山只隔著一大片茂密的樹林，翻過南山穿越那片樹林就能到紫陽山。師父不讓我們往南山那邊去玩，平時練完武功我們只能在北山玩耍。南山那片林子后面到底是什么，我們師姐妹都很好奇，但我們從來不敢涉足前往。

記得有一次四師姐拾柴火，跑到南山的的林子前去拾柴，師父知道后很生氣，把四師姐處罰了一通還餓了三天不給飯吃。雖然我們都知道因為天冷了，北山的林子小柴不夠拾，四師姐才跑到南山的林子去。但我們看到師父嚴厲的表情和手里的鞭子，我們都不敢啃聲。因為我每晚都和師父睡在一起，她就像我娘親一樣。那晚我問師父，“師父，為什么我們不能去南山那邊??？”師父立馬瞪起雙眼，一股寒氣逼來，“不要問。你記得一次都不準去。你們誰要是再敢去，我就打死她?！睆哪侵?，我們都不敢問，也不敢去往南山。

我們每天都只在北山習(xí)武練劍，就這樣日子很平靜地過了幾個冬秋。

一天，師父下山為夏員外家選墓地。因為我們墓陽派有一種絕學(xué)，學(xué)會之后可以根據(jù)下葬之人的族譜利用五行推算墓地方位即所謂風水寶地，而這種絕學(xué)只有本派掌門人才能有資格習(xí)得。夏員外家族是北山下龍陽村的大族，每年陽春三月都要上墓陽山上種樹，且備禮至墓陽山莊并率妻兒全家老少一起與師父品茗論道。獨那年已至春末未見夏員外家人來，之前幾天師父還在擔心是不是員外家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果不出其然，三天后夏員外家傭人來請師父下山，因為夏員外家族正在商量遷其先人墓地的事情。

直至傍晚師父回山莊，夕陽斜下。我托著下巴，早呆呆地坐在山莊門前的石階上等師父回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師父喊：“錦兒，傻孩子，怎么坐在這里？冷吧？餓了吧？”

“咦，師父，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我揉開惺忪的眼睛，看到師父手里提著一個小籠子，籠子里有一只可愛的小白兔。我立馬沒了睡意，高興地蹦到師父面前。

“師父，小白是送給我的嗎？”

“給你?！睅煾感χ鸦\子遞給我。“傻孩子，下次不要坐在石階上等我，會著涼的。”師父摸了摸我的頭。

“小白，小白，好可愛哦……”我逗著籠子里的小白兔。

師傅告訴我小白是箐兒送我的。箐兒是夏員外的大女兒，比我大一歲。夏員外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我們是很好的玩伴，而我和箐兒關(guān)系最好。每次夏家來山莊，我都帶箐兒去后院玩，我們一起折紙鳶、畫畫、練劍，我把師父送我的金色匕首送給了箐兒，她把脖子上戴的一塊刻有“箐兒”名字的玉取下來送給了我，我們就在花園中很天真的對天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們結(jié)拜成了異姓姐妹。

那晚，我和四師姐一起守著小白到很晚，因為小白不肯吃東西，師姐告訴我說，它可能是剛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不太適應(yīng)，我們就圍著小白對它說很多關(guān)心的話。

師姐說“錦兒，今晚小白交給我照顧吧？”

“不，我要親自照顧它?！蔽遗臁?/p>

“錦兒，就讓我?guī)湍阏疹櫺“装桑俊睅熃憷业男渥訐u著我的胳膊。

“好吧，不過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它?！蔽掖饝?yīng)師姐。其實自從四師姐被罰之后，我就一直很關(guān)心她，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給她留著，因為四師姐身世更可憐。雖然后來四師姐因和龍?zhí)鞂毸奖急恢鸪鰩熼T，但我們一直都和四師姐有來往，我們覺得四師姐這輩子很不容易，為了追求幸福才不得已……這是后話。

最后實在困得不行，我把小白交給了四師姐，并一次又一次囑咐她一定幫我照顧好小白。

“錦兒，你就放心吧。師姐一定好好照看它?！睅熃闾鹛鸬男χ?。

其實，四師姐只比我大三歲，她長得很漂亮，詩經(jīng)里有句話這樣形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③我最喜歡的就是她甜甜的笑容。有一次我呆呆的看著師姐，大聲告訴她：“師姐，你笑起來真好看，我長大了要娶你當老婆。”師姐撲哧一下就笑了，“傻錦兒，你不能娶我，因為我們都是女孩子?！薄安唬揖鸵⒛恪薄昂?，好，好……蕓兒以后只嫁給錦兒?！薄?/p>

（四）

第二天，天亮了。

我睡得很沉，很久才醒，師父已經(jīng)在練劍。

“錦兒，錦兒……”我剛洗完臉，就聽見四師姐叫我。她聲音很小，她怕打擾師父。蕓兒一直都很怕師父。

“師姐，你叫我??？”我慢吞吞的挪到她面前，“有什么事嗎？”

“錦兒……對不起，小白不見了……”師姐很慌張。

“什么，小白不見了?！蔽亿s忙套上我的小靴子，和師姐一起奔跑到西廂房。

推開西廂房門，案臺桌子上籠子還在，小白卻不見了。

“師姐，這間屋子沒人來過啊。小白跑哪里去了呢？”我很不開心的說著。

“錦兒，真對不起，我早上起來才發(fā)現(xiàn)小白不見了……”蕓兒也很傷心的對我說。

唉，可憐的小白，莫不是被野貓給叼走吃了，我心里正在惆悵?！板\兒，你看，這有小白的腳印?！笔|兒突然拽我往門前蹲了下來，我們看到門前的石階上確實有淺淺的梅花印痕。

我們順著印痕摸去，走到草叢邊就沒有了印痕，我們都很失望。突然，我發(fā)現(xiàn)了血跡，絲絲的血跡粘在草葉上，旁邊還有白色的兔子毛。

“師姐，小白一定是被野貓叼走了。我們得趕緊去救它”我當時猜想一定是那只野貓叼走了小白，我最恨那只野貓，最近它經(jīng)常來山莊偷吃廚房的東西，有一次我拿鞭子抽它很長時間它都沒再出現(xiàn)。

我和蕓兒一直順著血跡找尋，不知不覺來到了南山。

“錦兒，我們不能再往前找了。”蕓兒拉住我，“這里是禁地?！?/p>

我抬頭望望，確實，我們都找到南山來了，如果再往前走被師父知道，我們一定挨罰?？墒且幌胂蟮叫“妆灰柏埡莺莸匾г谧炖锏鹬?，仿佛小白婆娑的眼神在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師姐，我得救小白?！蔽逸p輕推開蕓兒的手。繼續(xù)順著血跡往前尋找。

“錦兒，不要去，師父會打死我們的?！笔|兒拼命地喊叫。可我已經(jīng)跨過白色的印記，那是師父親手規(guī)劃的界線。蕓兒不敢跨越，我就一直往前找，直到聽不見蕓兒的聲音。

走著走著，突然血跡消失了。我抬頭望望，不禁打了個寒顫，四周全是高大的樹，只聽見各種蟲鳥的鳴叫聲，恐怖陰森的感覺油然而生。我裹緊衣服，心里猜想：“這肯定是師父說的恐怖森林……糟糕，那這里一定有怪獸?！闭谖宜妓髦H，突然不遠處傳來了幾聲狼的吼叫，這一下，我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一回身，急忙看向發(fā)出狼叫的地方，只見陰暗中幾只綠色光芒的眼睛正貪婪的注視著我。那有三只餓狼，我很害怕，趕緊躲到一棵粗大的歪脖子樹后面。狼不時噴出的氣息越來越近，我不禁心頭一凜：我不能讓狼給吃掉，師父教過我，我們有師門大仇未報，一定要珍惜生命直到報仇為止。雖然當時很小，不知道是什么師門大仇，但求生的欲望很強烈。我抽出左邊靴子里的一把銀色匕首，師父送給我兩把匕首，金色的我轉(zhuǎn)送給了姐姐箐兒。

我緊握著匕首，慢慢的從樹后面走出來。三只狼在形成犄角圍攻我。我眼里只有殺戮和殘忍，我那時就知道必須殺死它們，不然死掉的只有自己。本來我內(nèi)心很善良和溫柔，也許正是這次的經(jīng)歷改變了我的性格，以至于后來的我越來越狠毒。

狼群在正在快速包圍我，我異常的冷靜，我必須先下手為強，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條。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左腳往樹上一蹬，整個身體躍起，緊緊地握著匕首撲向離我最近的一匹狼。也許是匕首鋒利的緣故，在我撲向狼身的剎那，那只狼只輕輕地嗯了一聲倒下了，匕首刺中了狼的頭顱穿嘴而過，地上流出殷紅的鮮血。

另外的兩只狼看到倒下一只，大聲吼叫，我還沒來及抽出匕首，兩只狼惡狠狠地朝我撲來。我感到右腿一股巨痛，一只狼咬住了我的右腿撕下一塊肉，我疼痛難忍，我咬著牙使出全身力氣拔出匕首，不停地向惡狼揮舞。我蜷縮在這只死狼身旁，左手撕下一塊衣服上的布緊緊按在右腿上，右手仍不停地舞著匕首。

也許是用銀色匕首剛殺死了一匹狼的緣故，另外兩只狼看見匕首揮舞反射出銀色寒光，有點愣住了不敢靠前。

我咬緊牙關(guān)，慢慢起身，憤怒和疼痛充斥著我弱小的心靈。

“呀……”我瘋狂的叫喊著，握著匕首杵向離我最近的一匹狼。說時遲那時快，狼張開大嘴朝我撲來，一口咬住我握匕首的胳膊，鋒利的牙齒叩進手臂上的肉里，鮮血流出。我劇痛難忍。左手急忙抽出右手里的匕首，閉著眼睛胡亂的往狼身上刺，狼松了口。我疼痛的喊叫聲和鮮血噴涌的快感夾雜一起，我拼命地刺，直到身疲力竭。

“還有一只狼！”我心里很清楚，但我已倒在兩只死狼中間，渾身沾滿鮮血，沒有一點力氣，我想我死定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正當我閉目待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虎吼，那吼聲震得我耳朵陣陣發(fā)痛。我睜開眼，看到兩只金色的猛虎，一只猛虎爪子下按著一只狼，一只猛虎背上駝著一個俊俏的白衣少年。

我苦澀一笑，看著金虎之上那少年純美的笑容，終于忍不住吐口鮮血，暈了過去。

……

（五）

“這是哪兒？”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正是午后，我疲憊的雙眼剛想睜開，卻被窗外射進的光給刺得眩暈。

“姑娘，你醒了？”一位穿著粉色衣服的婢女走到我跟前，笑著看著我。

“這是哪兒？我怎么在這里？”我直起身子想起來，才發(fā)覺腿上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全身也被換上干凈的衣衫。

“這里是……哎，姑娘，你可不能亂動，傷口還沒好呢……”她見我要起身，趕緊走到榻前雙手扶我坐在床上。我看了看四周，發(fā)覺自己在一個充滿檀香香味的廂房里，隔墻上掛著一幅冰冷的美人畫像。

“箐兒，你醒了！”一句甜美的話音響起，一位白衣少年從前廂房走來，正是那騎金虎的美少年。

“箐兒，你沒事吧？好了嗎？”少年坐在榻沿，眼睛一眨一眨的注視著我。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故作冷冷地問他，“我不叫箐兒……”

“那這上面怎么刻著‘箐兒’的名字？”少年拿出我那塊青色的玉問我，“是你佩戴的，難道這上面刻的不是你的名字……不會是你偷來的吧？”少年扮了個鬼臉沖我笑著。

“你才是小偷……還我的。”我伸手想奪回玉。但身子一用力往前傾，胸口隱隱作痛，開始咳嗽起來。

少年趕緊一手扶著我，一只手輕輕拍打我后背?！坝衩罚帽畞??！鄙倌瓿擎九甘?。

“是，少主人。”婢女玉梅倒來一杯熱水。

“我不會要你的東西的?！鄙倌赀呂刮液人?，邊把玉遞給我，“給！”

“那你不叫箐兒，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問。

我沒有回答?！氨澄业酵膺吙纯?！”我命令他。

我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突然很想回山莊，因為怕師父擔心。

“那好吧。”少年很爽快，慢慢的將我背到房外，我們坐在花園的石凳子上。

仔細看去，入目皆是繁密松林，金碧輝煌，氣象宏偉的景觀。猶似：道廣五十步，三丈而樹；建筑其外，隱以金椎，樹以青松。道路四通八達，永無盡頭；車流水域，永無阻泄；金玉銀器，永久閃耀。放眼望去，一幢幢的宮殿，櫛次比鄰，氣勢磅礴，布局嚴密、協(xié)調(diào)壯麗。啊！真是太壯觀了！

“這里是哪里？”我問那少年。

“……嗯，這里是……”少年忍了忍，突然開心地沖我叫道，“是皇宮！箐兒，你喜歡嗎？”

“我不叫箐兒，箐兒是我姐姐。我叫錦兒……”我開始慢慢和他交談起來，我告訴他我和姐姐結(jié)拜的事情，他也告訴我很多事情。才知道原來這里是他們的山莊，他叫圕，是山莊的少主人，和我同歲，生日都是二月二十九日④——水仙花盛開的日子。辰時他們在樹林練功，聽到人和狼的搏斗聲，他騎著金虎和師兄們?nèi)ヌ骄烤?，很巧救了我。只是他當時沒告訴我，這里就是紫陽山莊。

“錦兒，你好漂亮，我好喜歡你！”正聊著，圕突然蹦出突兀的一句，還用手指在我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我感覺臉好燙，心里七上八下亂糟糟的，像是揣了頭小鹿在亂蹦，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錦兒，你好美！”圕托起我的臉，溫柔的嘴唇緩緩嗅到我耳旁，我羞澀的閉上雙眼。我以為他要親我的臉，但他卻在我脖子上親了一口⑤。

……

①金蠶蠱毒乃天下毒物之最，無形無色，中毒者有如千萬條蠱蟲同時在周身咬，痛楚難當，不可形容。這種毒無跡象可尋，任憑你神功無敵，也能被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人下毒手。（見《倚天屠龍記》）

②歐冶子冶鑄出的第一把劍：“龍淵”，開創(chuàng)了中國冷兵器之先河。此龍淵劍既是龍泉劍（避唐諱）。

③摘自詩經(jīng)?！洞T人》。

④二月二十九日。生日花：野生水仙花（WildDaffodil）花語：敬意（Respect）水仙的花種里影響英國人最深的是野生水仙，它受到多位英國詩人畫家，包括大詩人華滋華斯的喜愛。因此野生水仙花的花語是－敬意。凡是在這一天出生的人，天生就受到人們的尊敬，并具備贏得別人敬意的特質(zhì)，只不過有時會有獨善其身的傾向。雖然獲取尊重卻失去親近，因此有時會因疏遠而失戀。

⑤現(xiàn)代《騰訊星座◆從親吻部位看他性趣◆》解釋：喜歡吻脖子－不是愛情專一的人。他不可能談天長地久的戀愛。他的熱情來的快，去的也快，需要性來配合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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