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城北湖憶震東
七月二十八日,正是去年今日,與震東先生相識于沈陽北市商務大廈。
掐指算來,與震東先生不相見已一年余了。
記得相別那天,我和他在通州“RT-Mart”底層的“百歲魚”餐館茶敘,我告訴他,不久將去陜西韓城。晚餐后,涼風習習,“我們再座談一會兒吧!也許以后,我們一起聚談的機會不多了。”他對我說。在清脆的玻璃杯聲響中,我們彼此交換著這一年來工作的快與不快,話到興奮時,酒至酩酊態(tài),至今已憶不起當初所言,只記得我們離開時,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
他與我一同就職于在當?shù)仡H為名氣的QR公司,甚是光耀,雖然光芒未曾照耀到我。
2017年8月,在哈爾濱農(nóng)博南區(qū)項目會議上,他暢敘著關于PC構件的未來發(fā)展趨勢和燦爛前景,走出會議室,看著他懊喪的樣子,我知道他是一個有思想有抱負要求上進的年輕人,會上他的熱情洋溢的發(fā)言被某些領導的置若罔聞潑了一頭冷水,我知道,這不是他想要的,正如舒婷的《這也是一切》:“不是一切夢想,都甘愿被折掉翅膀。”
公司把他調(diào)往營口項目上,有一天,天剛蒙蒙亮,他打電話過來,“杰哥,麻煩替我看護一下辦公室窗臺上魚缸里幾尾小魚兒,那也是幾條小生命啊!”他在電話那頭對我說,“你的辦公室的門我沒有鑰匙開不了?。 蔽覠o奈地對他說,他又打電話給海洪大哥,到了上班的時間,海洪大哥把那幾尾在魚缸游弋的小魚拍了視頻發(fā)過去,他才放了心。(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從營口項目回來,我拄著拐杖來到他的辦公室,窗外溫煦的陽光斜斜地溫暖著那只淺色玻璃魚缸,我對我說;“我們就像囿在玻璃缸中魚兒??!周遭都是光明,可是,我們總是走不出去!”屋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寂靜得似乎都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我木然地呆望著魚缸里那幾尾左右搖擺著的魚,它們的動作是那么地輕慢和悠閑。
公司從沈陽北市喬遷南通通州,同事們都已習慣了領導的一些特殊脾性,比如常常把下午的會議開到翌日的凌晨兩點鐘,晚上23:00點后習慣性地給公司其他員工打電話,強制要求公司員工每天晚上加班到22:00點等等。在工程部辦公室里,同事中有人開始理論起來,有人掄起“拉幫結派,排除異己”的“炸彈”狠狠砸向同事們和震東先生,這赤裸裸的現(xiàn)實,蠅營狗茍的現(xiàn)實要把同事和震東先生干掉,讓同事們和震東先生被逼迫低下高傲的頭顱,脫去理想的冠冕,鉆進“請君入甕”的圈套,這是我親眼目睹的事情。
“事無巨細,悉以咨之”的當“X”君在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和來訪者一個接著一個在攀談著,時不時傳來討價還價的爭吵聲,緊閉的大門外站著一排排等候他的口諭和手諭的人,猶如古時文武百官上朝時手執(zhí)朝笏叩見皇上稟報事項的情景。到最后,都在他的“送去主義”的領導策略下,自導自演的鬧劇圓滿地結束,一個個喜滋滋地離開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我猜想,砸錢的事情,砸的又不是自己的錢!人,有貪便宜的脾性,就如某些在街市買菜的小市儈,在商家足斤夠兩的情況下,還要求一份廉價的“添頭”一樣,我手執(zhí)著甲乙雙方簽約的白紙黑字的合同,無語又無奈地搖搖頭、、、、、、
“黃金葉”香煙一支接著一支在燃燒著,自從人類創(chuàng)造香煙的那一刻起,就被賦予特殊的意義,更是一種財富和權力的象征。縹緲的煙霧在肆無忌憚地飛揚著,嵌在走廊天棚里的煙感器智能地判斷“煙君子”騰云駕霧時產(chǎn)生的煙霧并及時向整個樓層發(fā)出“嗚嗚”的蜂鳴聲,商務部辦公室里彌留著從室外游弋過來的燃燒的殘香,粘貼在墻上“公共場所,請勿吸煙”的溫馨提示只是一種無聊的消遣,墻壁不在是往日那般雪白而是有一股微黃的煙油在墻壁上游走。
震東先生和同事們向“X”君匯報工作及存在的問題,他慢條斯理地對同事們說:“不要讓他做填空題,要讓他做選擇題。”
窗外,幾許殘枝敗葉悄悄地溜進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臟了桌臺污了樓面,服務員在馬不停蹄地打掃著,前臺L女士又悉心給他溫了水沏了茶,在做細心周到的準備迎接他的上班。
我在想:有的領導完全是門面貨,好像一座因修建資金不夠只修完門面的房子,入口處像宮殿一樣輝煌,里面的屋子卻像草棚一樣粗陋。你在他的房子里找不到休憩的地方,盡管他自己總是在休息,因為他一旦把和你該說的客套話說完,就無所事事了。
震東先生離職走了,我悵然若失,我感覺人世間的一些情誼,將要隨時間一起悄無聲息地消逝。我在想著,他的種種的好,我想起了,我的腳部骨折了不能下樓,他在網(wǎng)上替我買的“MiNi”電飯煲,沒有儲水器皿,他又幫我找來5L礦泉水桶情形。他率爽地對我說:“需要什么,我替你買,你盡管說!”每天,他又不厭其煩地替我從附近的公司食堂里捎來了飯菜。
我來韓城北湖不久,震東先生在微信里告訴我,他說他已經(jīng)在離家很遠的地方工作了,周邊有很多山,工地就在山腳下,我和他調(diào)侃道“除了山,還有什么呢?”
他淡定地說:“除了山,還是山。離工地最近的商店需要行走半個小時。想想去年,你腳骨折的時候,一個人呆在六樓三個月,像被軟禁一樣,好慘??!”
我對他說:“人生中一切苦厄,皆含深意!對于年輕人來說,這些又算什么呢?每一段路,每一次經(jīng)歷,都是你的人生財富?!?/p>
他在微信里回答道:“永遠記得我離職的那天,是你幫我介紹的工作,謝謝杰哥!”
在韓城北湖紫韻閣里,晚上,我輾轉反側睡不著,披著一件薄暖的輕衣,獨步來到布滿綠蔭的露臺上,憑欄遠眺,繁星盈盈,月如鉤,閃爍的霓虹燈就像給韓城這座城市穿上了一件華麗妖嬈的外衣,心里不由涌動著一句話“你在他鄉(xiāng)還好嗎?”
QR公司的同事早已知曉:我與震東先生早已不再是同事,可是,令我不解的是,在夢里,他高大的身影一次次來到我的辦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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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方文 審核通過并說 你在他鄉(xiāng)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