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紅色基因代代傳，水兵老師編歷史。

1934年11月28日，工農(nóng)紅軍戰(zhàn)略大轉移是生死存亡關鍵的節(jié)點，紅軍進入粵北的時候，中國共產(chǎn)黨周恩來，潘漢年，何長工等領導人利用廣東軍閥陳濟堂和蔣介石之間的矛盾，蔣介石設下的三道封寫線都被陳濟堂派出的李漢魂，李振球，葉肇三個主力師名義上是追擊，實際上是禮送紅軍過粵北。這時候，進入湘南，紅軍主力正從腳山鋪到界首之間30公里的湘江渡口渡江。國民黨“追剿”軍第一路軍司令劉建緒立即聽從何鍵的命令，率領湘軍四個師從全州出發(fā)。

其中，章亮基第16師、李覺第19師為前鋒，陶廣第62師、陳光中第63師為預備隊，直插湘江渡口，企圖控制渡船，將紅軍攔腰截斷。

與廣東軍讓路、桂軍退守相比，湘軍在追剿和阻擋紅軍方面要積極得多。因為當時中央紅軍長征的第一個目的是直奔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師。

一想到兩支主力紅軍將在湖南境內會合，殺死楊開慧的反動軍閥何鍵怎么會不害怕呢？

何鍵(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就在一天前，11月27日，紅一軍團團長林彪、政委聶榮臻、參謀長左權率領軍團部從大坪渡過湘江，經(jīng)二美灘抵達腳山鋪。

為了掩護軍委縱隊和后續(xù)軍團渡過湘江，中央革命委員會于當天18時命令紅一軍團堅決打擊從全州向南推進的湘軍。

此時，紅一軍團第一師第一和第三團仍負責瀟水一線的阻擊任務；

奪取界首渡口后，二師四團正與紅三軍四師交接防御；

第十五師在湘江東岸向北警戒全州的敵人，承擔了直接保衛(wèi)中央軍委縱隊的任務。

林彪手上只有紅一師二團和紅二師五、六團，三個團一共五千多人。他必須在腳山鋪堅決頂住從全州過來的湘軍四個師。

與彭德懷正直直率的性格相反，林彪沉默寡言，研究地圖和沙盤可以說是他唯一的愛好。

林彪拿手好戲一直是“運動戰(zhàn)”，但現(xiàn)在他奉命攔截湘軍，這是一個命題作文，給了他極其有限的自由發(fā)揮空間。

而且是在指定的地方，三個團阻擋四個師，至少頂三到四天。

接到軍委的電報后，林彪感到壓力很大，立即與聶榮臻、左權、紅二師師長陳光、政委劉亞樓一起勘察地形。

腳山鋪是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莊，北距全州市15公里，距軍委縱隊南面過河的界首渡口僅25公里。

桂（林）-黃（沙河）公路與湘江平行，從西南向東北穿過村莊。

公路兩側有低矮的丘陵和丘陵，幾座從東到西延伸的丘陵與南北公路形成“交叉”，從東到西分別是：黃帝嶺、尖峰嶺、沖天鳳凰嶺、美女梳頭嶺、米花山、懷中抱子山。

腳山鋪

黃帝嶺、尖峰嶺在公路東側，沖天鳳凰嶺、美女梳頭嶺、米花山、懷中抱子山在公路西側。

其中，南端的黃帝嶺和懷中抱子山最高，海拔約300米。

山上長滿了松樹和灌木，巖石混雜，形成了幾個高低有序的自然位置，可以算是理想的阻擊陣地。

只要守住腳山鋪，就會卡在敵人進入湘江西岸的喉嚨。

但一旦腳山鋪淪陷，湘軍就會沿著桂黃公路南下，從北到南與桂軍會合。中央紅軍將被蔣介石的30萬軍隊完全包圍到湘江以東，形勢萬分危險。

林彪決定把腳山鋪作為阻擊陣地，擺好姿態(tài)迎接湖南敵人。

左權認為，腳山鋪周圍的地形呈現(xiàn)南高北低的趨勢，湘軍從北向南進攻，只能是步步仰攻。

因此，我軍首先在北方的低矮丘陵上建立了第一道阻擊陣地，在南方海拔較高的山上建立了第二道阻擊陣地。

兩道阻擊陣地相互呼應，形成支撐點防御體系，擊敗來自前方和左右兩側的敵人進攻。林彪和聶榮臻都表示同意。

左權還命令各部認真修建戰(zhàn)壕和交通壕。同時要修好臥溝和跪溝。從山腰到山頂，陣地層層連接，做到守有陣地，退有防線，既能有效打擊敵人，又有利于保全自己。

左權

林彪又以“十萬火急”的電令，命紅一師和紅四團的主力連夜急行軍，按時趕到腳山鋪。

他還強調，我們這里只有三個團的5000人。如果我們想守住腳山鋪周圍幾十里的群山，實力會相當薄弱，因此我們必須精心組織，有條不紊地戰(zhàn)斗，臨陣不亂。

部隊不應該過早反擊，應該把敵人放在陣地不遠處，然后用非常密集的火力猛擊，力爭用突如其來的猛烈火力給敵人最大的殺傷，“讓敵人在陣地前面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這場戰(zhàn)斗關系到紅軍的生死存亡。林彪把他的指揮部設在最前線第一道阻擊陣地——米花山，進行靠前指揮。

自南昌起義以來，中國共產(chǎn)黨有了自己的軍隊。在長期敵強我弱的不利條件下，這支軍隊并沒有被摧毀和打敗，而是在發(fā)展壯大。

這與早期紅軍將領以身作則、不怕犧牲的精神是分不開的。俗話說，狹路相逢勇者勝，當實力不如對手時，勇敢往往是戰(zhàn)勝敵人的最好方法。

二十八號中午，湘軍一個先頭連進至距全州十多公里的魯板橋，進行威力搜索。

擔任守衛(wèi)的紅五團一營見敵人不多，就悄悄地放過他們。當敵人進入尖峰嶺腳下時，紅五團政委易蕩平指揮另外兩個營將其包圍，迅速全殲。

晚上，湘軍第十六師再次向魯板橋施壓。

在敵人優(yōu)勢炮火下，紅軍在魯板橋、鋤頭田、帶子鋪、勾牌山、馬鞍山的前線陣地相繼淪陷。紅二師利用夜色掩護，邊打邊退，一步步撤退到腳山鋪的核心陣地。

夜幕降臨后，湘軍繼續(xù)進行緊急動員和部署。從東北方向傳來的軍號聲、汽車馬達聲和人們的喊叫聲徹夜不絕...

一場生死大戰(zhàn)即將打響。沒有人想到這場戰(zhàn)爭會成為整個紅軍長征中最殘酷的戰(zhàn)斗。激烈的槍聲持續(xù)了四天四夜，國共大軍廝殺在一起。

11月29日黎明時分，經(jīng)過一夜的快速行軍，在紅四團團長耿飚和政委楊成武的帶領下抵達了腳山鋪。

紅二師師長陳光急忙跑去迎接。他來不及噓寒問暖，就把還在氣喘吁吁的紅四團官兵帶到公路兩邊的懷中抱子嶺陣地。

陳光

林彪和聶榮臻反復告訴耿飚、楊成武：這座山一定要守住，否則部隊會變成砧板上的魚，被別人任意宰殺。

黎明時分，腳山鋪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準備了一整夜戰(zhàn)爭的兩支軍隊似乎立刻消失在地平線上。

經(jīng)驗豐富的耿飚和楊成武知道敵人很快就會發(fā)動進攻。

果然，就在黎明前，湘軍的四個師開始輪流猛攻腳山鋪陣地。

迫擊炮和德國制造的新型卜福斯山炮瘋狂地炮擊紅軍陣地。隆隆的炮聲打破了山野的寂靜，轟鳴的炮彈帶著刺耳的尖叫聲，如雨點般落在阻擊陣地上。

陣地突然坍塌開裂，折斷的樹枝飛舞，塵土飛揚，煙霧彌漫。整個大地劇烈顫抖，厚厚的烏云籠罩著整個陣地，半邊天被染紅了。

德制卜福斯75毫米山炮

經(jīng)過猛烈的炮擊，敵軍步兵越過緩坡和矮嶺，沖到紅四團前線陣地尖峰嶺和美女梳頭嶺交界處，開始向上進攻。

堅守陣地的紅軍士兵從塵土中冒出來，抖掉折斷的枝葉，修筑防御工事，迎接敵人。

起初，黑壓壓敵人在沖鋒時只敢彎腰盲目射擊。后來，當他看到山上的紅軍沒有反應時，都以為對方全被炸死了，于是一個個挺直身子，嚎叫著向山上沖鋒。

當敵人離前線只有三四十米的時候，突然從掩體防御工事中躍起的紅軍士兵居高臨下，向敵人猛烈開火。與此同時，紅軍的其他各團也向半山腰發(fā)起沖鋒的敵人發(fā)起了攻擊。

敵人措手不及，留下幾十具尸體后倉皇撤退。

大約十分鐘后，敵人增兵后卷土重來，再次向山上沖鋒，再次被紅軍擊退。就這樣，一組敵人被擊退，另一組又沖了上去。他們輪流進攻，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空檔。

紅軍的對手是不怕死的湘軍。湖南人勇敢，民風堅韌，士兵很有戰(zhàn)斗力。從湘軍中走出了太多能征善戰(zhàn)的名將。

早在清末鎮(zhèn)壓太平軍時，湘軍就以敢戰(zhàn)著稱，走出了曾國藩和左宗棠、劉長祐、曾國荃等優(yōu)秀將領。

辛亥革命期間，武昌起義，湖南新軍奉命援助湖北，與北洋軍在漢口戰(zhàn)斗了半個月，更是名震全國，被稱為“湘老虎”。

當然，今天的湘軍和過去的湘軍不一樣，但是也算是一脈相承，風格類似，戰(zhàn)斗力不亞于“中央軍”的精銳。

尤其是這一次，是在他們家門口打架，更是惡如狼虎。在軍官的欺騙和煽動下，湘兵以為紅軍是來奪取他們的領土和財產(chǎn)的。

不真正了解紅軍的湘兵有一種保衛(wèi)自己家園和妻子、孩子、兄弟姐妹的“使命”感。

在軍官們的監(jiān)督下，他們不停地往前，尖叫著沖向陣地，希望能一口氣把紅軍趕回湘江東岸。

事實上，紅軍對湘軍并不缺乏了解，在以前的反“圍剿”中打過多次照面，早就熟悉湘軍的頑強和兇猛。此外，紅軍中有還有許多湖南籍的指揮官和戰(zhàn)士。

這時，何鍵打電話給劉建緒：“督率主力務于全州、咸水間擊滅共軍為要?！?/p>

劉建緒

看到幾次進攻都失敗了，劉建緒紅了眼睛，請求空軍派遣飛機幫助作戰(zhàn)。

隨著轟鳴聲越來越近，10多架機翼上繪有青天白日標志的意大利黑十字飛機穿梭于煙霧中，不時俯沖下來開火投彈，濃濃的黑煙從紅二師陣地四處升起。

飛機拋下炸彈后，對面山上的敵軍炮兵又開始轟擊，一排排炮彈再次覆蓋了腳山鋪陣地。被吹倒的樹枝和樹葉一層一層地落在紅軍的掩體上，掩埋了所有人...

炮擊過后，紅軍從樹枝和塵土中爬出，修復了防御工事，準備迎接敵人。

敵人慢慢靠近，黑壓壓的一大片像螞蟻一樣爬上山坡，盲目射擊。

當看到紅軍沒有反應時，他們認為他們都被飛機和大炮炸死了。負責指揮的軍官先挺直了身子，然后士兵們停止射擊，肆無忌憚地往山上爬。

當敵人完全進入射程后，耿飚扣動扳機，放倒一名敵軍士兵，大喊：“打！”

各種武器噴出憤怒的火焰，敵人扔下大量尸體后滾著跑下了山。

稍加調整后，敵軍增兵，再次向群山發(fā)起沖鋒。經(jīng)過這三個回合的反復較量，紅軍趁著勝利又發(fā)起反攻，把敵人趕得遠遠的，從他們的尸體上獲取彈藥。

劉建緒孤注一擲，重新組織空襲和炮擊。惡毒的敵人還利用風勢縱火燒山毀林，企圖燒死紅軍。熊熊烈火中，雙方只能在火海中激戰(zhàn)。

黃昏時分，敵人的尸體堆積如山。又一次羊群般的沖鋒開始后，耿飚和楊估計敵人第一天的精神頭應該差不多了，于是下令把敵人放近一點。

扔過一輪手榴彈后，紅軍從左右兩翼發(fā)動反擊，將殘余敵軍完全趕出了陣地。

后來，耿飚和楊意識到，他們在當天實際上頂住了敵人15個團。

黃昏時分，湘軍退到進攻起點后面的魯板橋。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雙方都在為第二天更大的戰(zhàn)斗做準備。

在11月30日賴明之前，紅一師師長李聚奎和政委賴傳珠在完成阻擊瀟水的任務后，率領一、三團前往腳山鋪。

經(jīng)過幾天的激烈戰(zhàn)斗和一夜的長跑，紅1師的士兵們太累了。

李聚奎

隊伍一停下來，很多士兵倒在地上睡著了，還有一些士兵站在原地睡著了。

這么累的干部戰(zhàn)士怎么和湘軍精銳作戰(zhàn)？他們應該休息一下。

然而，軍情如火，林彪知道，戰(zhàn)爭需要的是理智而不是感情。只有控制腳山鋪，才能保證界首渡口的安全。

因此，他嚴令李聚奎立即率領部隊進入公路西側陣地，第三團與第二團共同堅守米花山和懷中抱子嶺陣地，以第一團為預備隊，。

雙方都在增兵。就在紅1師到達腳山鋪的時候，湘軍也做了調整。

湘軍在原有進攻部隊的基礎上增加了一個師，企圖迅速突破紅軍的防線，然后在興安南面與桂軍連接，最后阻擊湘江渡口，消滅等待過河的紅軍。

黎明時分，激烈的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湘軍就像一個紅眼睛的賭徒，用孤注一擲的瘋狂，盡全力消滅紅軍的抵抗。

湘軍的炮火比第一天更加密集和猛烈，紅軍的所有防御工事幾乎在一瞬間被炸成碎片。

每個團的指揮所在狂轟濫炸中幾乎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不得被迫不斷移動。在轉移過程中，他們命令部隊用有利的地形進行自衛(wèi)，并找機會進行反擊。

紅1師和紅2師與湘軍殺得難解難分，雖然擊退了湘軍的幾次進攻，但自己也付出了巨大代價。

陣地前，敵人的尸體堆積如山。然而，在優(yōu)勢湘軍的持續(xù)沖擊下，紅軍目前岌岌可危。

林彪站在指揮所，冷冷地盯著前方煙霧彌漫的陣地。突然，他通過望遠鏡看到衛(wèi)生隊沖到陣地前去搶救傷員。

林彪轉過身，命令身邊的人：“去，叫衛(wèi)生隊立即撤離。這個時候，去營救傷員只能是毫無意義的犧牲?！?/p>

“那個陣地的傷員怎么辦？今天我們已經(jīng)傷亡了七百人了?！眳⒅\低聲提醒。

“傷員留在陣地上也是戰(zhàn)斗員。我們需要的是守住陣地。另外，從現(xiàn)在起直到任務結束，不許匯報傷亡人數(shù)！”

說完，林彪再次舉起望遠鏡，把注意力集中在血淋淋的陣地上。他的臉很平靜，沒有一絲表情。

對他來說，溫情是普通人的事，一個老把溫情掛在嘴邊的人，永遠不會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統(tǒng)帥。

50多年后，電影《大決戰(zhàn)—遼沈戰(zhàn)役》上映，林彪有一句精彩的臺詞：告訴程子華，我不要傷亡數(shù)字，我只要塔山。

導演和編劇都很有才華。這句話其實和林彪50多年前說的一樣，“從現(xiàn)在起直到任務結束，不許匯報傷亡人數(shù)！”有異曲同工之妙。

經(jīng)過幾次沖鋒，湘軍判斷紅軍兵力很少，彈藥也不足，于是改變了戰(zhàn)術。

他們在繼續(xù)輪流攻擊紅軍前線陣地的同時，又以大軍繞道到紅軍陣地的側翼，企圖拉長紅軍的防線，相機尋找薄弱環(huán)節(jié)，取得突破。

很快，紅軍前線陣地的幾座山丘相繼落入湘軍手中。當敵人占領這些小山丘時，也取得了一個攻擊腳山鋪主峰的橋頭堡。

激烈的戰(zhàn)斗一直持續(xù)到下午，紅軍陣地被敵人攻陷。陣地前后，紅軍戰(zhàn)士的遺體隨處可見，米花山失守。

湘軍將更多的后續(xù)部隊投入戰(zhàn)斗，以米花山為跳板，對美女梳頭嶺以東的山丘發(fā)動了持續(xù)的進攻。

為了避免被包圍，減少損失，第1紅師主動放棄美女梳頭嶺，向紅2師駐守的懷中抱子嶺收縮。林彪和聶榮臻不得不把軍團部轉移到右翼的黃帝嶺。

這樣，紅二師第五團占據(jù)的右翼陣地尖峰嶺就成了湘軍進攻的下一個目標。一場血戰(zhàn)又開始了。

一陣又一陣的炮火，一輪又一輪的沖鋒突擊，湘軍三兩次就把尖峰嶺翻了過來。

持續(xù)的進攻讓紅5團完全沒有喘息的時間，漸漸無法抵擋。

為了保住實力，紅5團不得不放棄第一、二道防御工事，退到山頂最后一個防御工事，把它們堵到死。此時，易蕩平政委身邊只剩下兩個連的士兵。

湘軍調整部署，從三面進攻尖峰嶺陣地。

林彪命令易蕩平立即突圍，向紅四團陣地靠近。然而為時已晚，堅守尖峰嶺的兩個連傷亡殆盡。

這時，敵人拿出刺刀沖上了陣地，易蕩平同志叫警衛(wèi)員開槍打死他。警衛(wèi)員淚流滿面，雙手顫抖。他們怎么會忍心對自己的首長和同志下手呢？

易蕩平奪過警衛(wèi)員的槍，扣動扳機，實現(xiàn)了自己永遠不當俘虜?shù)氖难浴?/p>

拿下尖峰嶺后，湘軍分成三條路，向紅四團堅守的黃帝嶺發(fā)起猛烈進攻。

此時，是11月30日下午，紅一軍團在腳山鋪的阻擊戰(zhàn)已經(jīng)到了最艱難的時刻。

湘軍如果攻占黃帝嶺，就可以居高臨下地進攻紅一師駐守的懷中抱子嶺及其周圍三四百米以內的幾座小山，紅軍在腳山鋪的所有阻擊陣地都會崩潰。

紅軍守住黃帝嶺，不僅可以阻止敵人向難免和側翼的陣地推進，還可以占領黃帝嶺下側的道路，堵住敵人大舉進攻的通道。

此時耿飚的團指揮所已經(jīng)直接暴露在敵人進攻的最前線，周圍只有1個營。第三營在第一營的后面，而第二營在楊成武的指揮下，正在公路的右翼與敵人進行激烈的戰(zhàn)斗。

湘軍以七個團的兵力，分成左、中、右三路，對黃帝嶺發(fā)動了最猛烈的全面進攻。這場戰(zhàn)斗從一開始就異常慘烈。

耿飚回憶道：尖峰嶺陷落了，我們被三面包圍。敵人從公路上直接進攻，我的側翼是寬闊的戰(zhàn)線。

耿飚晚年

我團第一營與敵軍混戰(zhàn)，殺成一團，原本在陣地中間的團指揮所變成了前線。

七八名敵軍士兵利用一個土堆作為掩體，直接打到指揮所前面。我組織團部工作人員猛扔手榴彈，擊退一批，又來了另一批。

警衛(wèi)員楊力一邊用身體保護我，一邊向敵人開槍，一邊不停地叫我快點走。

我喊道：“拿把大刀來！”帶領他們展開肉搏。消滅完敵人（大約一排）后，全身變成了血漿，血的味道讓我不停地干嘔。

耿飚年輕時跟隨父親學習武術多年。他身強力壯，有非凡的身手，但此時的他身患瘧疾，很虛弱。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親自參加了戰(zhàn)斗，說明戰(zhàn)斗緊張到何種地步。

正在陣地指揮作戰(zhàn)的楊成武看到一營快頂不住，就組織二營抽出一個連趕緊支援。出乎意料的是，在過公路時，楊成武被一顆子彈擊中右腿和膝蓋，大量出血，摔倒在公路上。

幸運的是，紅五團第五連指導員陳坊仁帶著幾名戰(zhàn)士從尖峰嶺下來，拼命擋住了進攻的湘軍，救出了楊成武。

戰(zhàn)斗從下午一直持續(xù)到日落。經(jīng)過一場接一場的激戰(zhàn)，紅二師終于守住了黃帝嶺。

這時，師長陳光親自沖到前線陣地，指示耿飚放棄山下陣地，集結黃帝嶺，以便更有效地遲滯敵人。

耿飚立即將整個團分成三批，邊打邊退，交替掩護，向后集結到黃帝嶺。這時，紅5團和紅6團也撤到了黃帝嶺。

經(jīng)過兩天的激烈戰(zhàn)斗，各團傷亡慘重，有的達到一半，組織體系已經(jīng)被打亂。但是左翼懷中抱子嶺還在紅1師手里，右翼的黃帝嶺還在紅2師手里。

夜幕降臨時，激戰(zhàn)了一天的腳山鋪漸漸安靜下來。敵人在占領的陣地上點燃了成堆的篝火，如散落的幽靈環(huán)繞著懷中抱子嶺和黃帝嶺周圍。

湘軍看到正面進攻無法利用它，所以就用了歪腦筋——穿插迂回。

在主力紅軍中，紅一軍團的拿手好戲穿插包抄。打運動戰(zhàn)和伏擊戰(zhàn)是林彪的專長。沒想到，“游擊司令”何鍵的湘軍居然也長于此道。

11月30日晚，湘軍趁著黑夜，以茂密的森林為掩護，突然繞道向駐守懷中抱子嶺的紅1師發(fā)起進攻。

為了避免被分割和包圍，紅一師師長李聚奎命令部隊放棄懷中抱子山陣地，撤退到西南的水頭和夏壁田。紅軍左翼腳山鋪西線的所有山丘陣地都落入敵人手中。

這樣，紅2師就更加孤立了，在孤立半封閉的狀態(tài)下堅守黃帝嶺意義不大。

陳光師長不得不率領部隊撤退到紅1師右側的白沙地區(qū)，與紅1師一起形成了第二條阻擊線。

這個地區(qū)的地形相當開闊。從湘江兩岸到西邊的群山，幾十里以內都是起伏不平的緩坡，南低北高。高處長滿了郁郁蔥蔥的松樹，低處長滿了稻田。

稻田已經(jīng)收割了，原野看起來很空曠。顯然，這一地形對湘軍更有利，湘軍擁有重型飛機火炮，從北向南進攻。

紅一軍團過去曾經(jīng)歷過過許多困難局面，但總能快敵一步，取得控制戰(zhàn)爭局部優(yōu)勢。

現(xiàn)在看到整個軍團被敵人包圍，還是要像釘子一樣堅守陣地，野戰(zhàn)機動性完全喪失。這是林彪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困境。

此時，中央縱隊仍然攜帶著不少由幾十人才扛得動的山炮，制造子彈的機床，出版報紙和期刊的印刷機，成捆的書籍和文件，以及一整車的鈔票...

它仍在以每天十多公里的龜速，向湘江渡口緩慢移動。

面對紅一軍團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嚴峻形勢，林彪、聶榮臻、左權在軍團臨時指揮所徹夜未眠，冷靜地分析著戰(zhàn)場上敵我的情況。

昏暗的燈籠下，三人反復思考了幾個小時，最后決定給中央軍委發(fā)了一份緊急電報：

朱主席：

……如敵人明日以優(yōu)勢猛進，我軍在目前訓練裝備狀況下，難有占領固守的絕對把握。軍委須將湘水以東各軍，星夜兼程過河。一、二師明天繼續(xù)抗敵。

這就是著名的“星夜過河”電報。

這封電報使中央軍委大為震驚。行軍期間，不間斷的槍聲讓中央軍委縱隊的人明白了險惡的形勢。但沒想到會這么險惡。

12月1日凌晨1:30，朱德下達緊急行動命令，命令“紅一軍無論如何都要把西進的道路掌握在我們手中”。

兩個小時后，中央軍委副主席、紅軍總政委周恩來以中央局、中央軍委、總政治部的名義，致電林彪、聶榮臻、彭德懷、楊尚昆。

電報中出現(xiàn)了“我們不為勝利者，即為失敗者”的說法，語氣之沉重，措辭之嚴厲，這在歷史上是罕見的。

考慮到界首渡口的安全，電報給紅一軍團增加了另一項任務——“必要時出兵掩護界首”。

最后，林聶被提醒“與軍委的無線電聯(lián)系應實時保持”。

兩位紅一軍團的首長看了電報后，意識到紅軍已經(jīng)到了生死關頭。一向沉著冷靜的林彪下達了死令：

“12月1日12點之前，不許敵人突破白沙陣地！”在命令的最后，有一個戰(zhàn)斗動員口號：要記住，我們是紅一軍團！

攻克漳州后，林彪和聶榮臻在繳獲的飛機前合影

黎明時分，薄霧翻滾，吞沒了湘江。經(jīng)過幾天的血戰(zhàn)，腳山鋪一片寂靜。

但這種平靜是短暫的，湘軍因大霧推遲了進攻。

霧稍微散了一點，太陽微弱地露出了它的光芒。湘軍開始零星地對陣地試射冷槍，陣地搖晃。炮火的滾滾氣流攪動著濃霧，像撕破的布片，偶爾露出一排被炮彈犁過的山丘。

攻打腳山鋪陣地的湘軍極為猖獗。他們在火炮和飛機的支援下，采取正面攻擊和迂回包圍的戰(zhàn)術，發(fā)動了猛烈的進攻。他們的指揮官也赤膊上陣，背后拿著沖鋒督戰(zhàn)督。

湘軍好像有刀槍不入的魔法，極其兇狠。“敖敖”叫地沖向紅軍陣地。

一時間，在湘江西岸紅一軍團10多公里的阻擊陣地上，槍聲隆隆，戰(zhàn)爭滾滾而來，叫喊聲震耳欲聾。

前面的敵人被擊倒，后面的敵人繼續(xù)踏著尸體往前沖。沖到陣地的敵人與紅軍士兵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zhàn)。

陣地上，我軍已經(jīng)和敵人分不清了，兩個陣營地士兵扭成一團，戰(zhàn)斗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這是一場生死之戰(zhàn)，一場意志的較量。隨著戰(zhàn)斗的加劇，紅軍的傷亡越來越多，所有陣地都很緊張，尤其是紅1師和紅2師的交界處。

路口的左翼是林龍發(fā)率領的第1紅師第3團，右翼是耿飚率領的第2紅師第4團。

湘軍先是猛攻左翼紅三團陣地，連續(xù)九次進攻，均被擊退。

這時，狡猾的湘軍發(fā)現(xiàn)了紅軍防御的薄弱點，從長約5公里的朱塘鋪楔入，突破紅一師和紅二師結合部，試圖徹底切斷和孤立紅一師和紅二師。

一旦楔入陣地被打破，整個阻擊線就會崩潰，湘軍就可以繞道到紅一軍團的后方，切斷紅一軍團的后方道路。

林彪把保衛(wèi)楔入的任務交給了紅四團。

經(jīng)過幾天的血戰(zhàn)，紅四團只有不到1000人。團長耿飚帶病指揮，政委楊成武受重傷，彈藥已經(jīng)用盡。

其余的大部分是土制的“回造子彈”，即將發(fā)射過地子彈殼收集起來，裝上彈藥使用。這種子彈擊發(fā)會漂移，很難擊中目標。

面對沖過來的強敵，紅四團不得不組織突擊隊對敵群發(fā)起決死反攻，沖入敵群拼刺刀，以無畏的英雄主義阻擋強敵的前進。

雖然守住了正面陣地，但不能再分軍增援側翼了。湘軍趁機以密林為掩護，從右翼繞道到紅三團后面，包圍了一營和二營。

紅三團政委林龍發(fā)立即派參謀到洛口，通知三營靠近團部，幫助其他兩個營突圍。

在團長的領導下，第一營和第二營的指揮官和戰(zhàn)士們都上了刺刀，擺成沖鋒地陣勢，努力向團部方向突圍。

他們在樹林里與強敵搏斗了3個多小時，反復肉搏12次，最后殺了一條血淋淋的路。

兩個營最終突出重圍，與紅1團和紅2團會合，但另一個營走錯了方向，誤入了另一個敵群，被敵軍分成了幾個小單位。

在班長、排長和支部領導的領導下，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在兩天后回到了自己的部隊。

此時此刻，湘江渡口又是一幕悲劇。

渡河的部隊冒著國民黨飛機的瘋狂轟炸和掃射，在臨時搭建的浮橋上奔跑，紅軍士兵的鮮血把綠河染成了紅色，湘江變成了血河。

中午時分，一伙敵人突然殺到到腳山鋪以南，直沖隱蔽再山坡上的軍團司令部門口。

警衛(wèi)員邱文熙跑了進來，喊道：“敵人摸上來了！”正在吃飯的林彪和左權吃了一驚，趕緊放下碗筷。

聶榮臻不相信：“不對吧？恐怕是我們的部隊過來了……”

邱文熙急忙搖搖頭：“你看嘛！”聶榮臻沿著他的手勢向遠處望去，真的黑壓壓地敵人，手里拿著所有的奉天造刺刀，明晃晃地走來。

林彪很著急。嚯地拔出手槍，大聲喊道：“凡是能拿起武器地人，不管是炊事員、飼養(yǎng)員，統(tǒng)統(tǒng)上去！”

左權丟下飯碗，拿起槍指揮警衛(wèi)部隊就地防御。軍團指揮所瞬間成為戰(zhàn)斗的最前線，軍團指揮官一眨眼就變成了普通戰(zhàn)士。

聶榮臻也拔出手槍，組織部隊就地作戰(zhàn)，要求人們迅速搬走電臺，轉移到一個山口。同時，他命令警衛(wèi)員排長劉惠山下山坡，通知紅二師按預定方向緊急行動。

在關鍵時刻，警衛(wèi)員排發(fā)起沖鋒，硬是擋住了敵人，沒有讓敵人成功抄襲林彪的軍團部。

軍團部差點被敵人的偷襲奪走，這在紅一軍團的戰(zhàn)史上還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向冷靜的林彪生氣了，馬上問道：“這個敵人是從哪個缺口進來的？”

“在西城?！弊鲬?zhàn)參謀回答說。“西城”是紅一師四團的代號。

林彪嚴令軍團政治保衛(wèi)局局長羅瑞卿帶人去紅四團找原因。如果他臨陣退縮或打算投靠敵人，將受到軍法的處理。

羅瑞卿帶上槍，率執(zhí)行隊去了紅四團陣地。

剛剛指揮士兵擊退敵人猛烈進攻的耿飚裹著毯子，氣喘吁吁?？吹搅_瑞卿的到來，不禁心里一驚。

要知道，在那個時候，任何在戰(zhàn)斗中稍有猶豫的人都會被視為搖擺不定，受到審查，結局從開除黨籍軍籍到處決不等。

在戰(zhàn)場上，尤其是戰(zhàn)斗失敗的時候，保衛(wèi)部門來找你，大多不是什么好事。

羅瑞卿大聲問道：“怎么搞的？你為什么丟了陣地？紅四團不應該發(fā)生這種事嘛！”

耿飚一肚子抱怨：“看！全團活著的人不到一半，楊政委受了重傷，我這個團長已經(jīng)親自上刺刀肉搏了。”

“可是敵人的兵力是我們的十倍?，F(xiàn)在我們連兩個營都沒有，卻要頂住敵人一個師，這怎么打？結合部的陷落也是在所有戰(zhàn)士都犧牲了之后發(fā)生的！你以為是我主動放棄了嗎！”

聽他這么說，羅瑞卿的態(tài)度略有緩和，但當他看到耿飚穿著黃色毯子時，他的臉色又變得很難看，他誤以為耿飚想當逃兵：

“你為什么在指揮作戰(zhàn)時要穿毯子？這看起來像什么？你想逃跑嗎？”

耿飚的警衛(wèi)員認識羅瑞卿，趕緊解釋道：“團長打擺子，我見他難受，這才把繳獲的毯子披在他身上?！?/p>

羅瑞卿收起槍，溫和地說：“剛才，一伙敵人從你們陣地沖了過去來，徑直沖到軍團部。軍團長和政委差點成了俘虜。你說危不危險？”

耿飚聽了這話，也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即組織了一支突擊隊來填補敵人打開的缺口，并用一個連的部隊擊敗了進來的敵人，使防線迅速恢復穩(wěn)定。

這次戰(zhàn)斗給林彪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1942年5月，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犧牲在抗日前線。林彪得知后特地寫了一篇聲情并茂的《悼左權同志》：

多少次險惡的戰(zhàn)斗，只差一點我們就要同歸于盡，好多次我們的司令部投入了混戰(zhàn)的旋渦。

不但我們的前方是敵人，在我們的左右后方也發(fā)現(xiàn)了敵人，我們曾各親自拔出了手槍，向敵人連放，攔阻潰亂的隊伍向敵人反撲。

子彈、炮彈、炸彈，在我們前后左右縱橫亂落，殺聲震徹著山谷和原野，炮彈、炸彈的塵土時常落在你我的身上，我們屢次從塵土濃煙里滾了出來。

文章落筆處，他眼前一定出現(xiàn)了湘江那場血戰(zhàn)。

差點抄襲林彪軍團部的敵人是湘軍第十六師，師長正是何鍵的女婿李覺。

李覺和夫何玫

李覺，號云波，又名淑志。國民黨陸軍中將。1900年出生于湖南長沙。1913年考入北京陸軍第一預科學校。畢業(yè)后，他作為一名應征學生進入山東邊防軍第二師。

很快，直皖戰(zhàn)爭爆發(fā)了，段祺瑞戰(zhàn)敗，這支新軍立即解散。李覺回到長沙，加入湘軍一師二旅三團當排長，受到團長唐的高度重視。

1921年，唐生智親自送李覺到保定軍校深造。1922年5月畢業(yè)后，他回到原部隊擔任連長。

據(jù)說李覺剛當連長的時候，年紀還小，嘴巴上沒有胡須，臉也很白凈，他手下的多是打過多年仗的老兵油子，這些兵油子拒絕接受這位年輕的學生官指揮。

無奈之下，李覺居然采納了唐生智的餿主意，用熱姜擦了擦嘴唇，說他可以很快長胡子，樣子看起來也不會那么嫩，下面的士兵會服你。

最后，老兵油子還是服了他，當然不是因為他的胡子，而是因為他出色的軍事指揮能力和勇敢頑強的戰(zhàn)斗意志。

1924年，李覺被調到第九旅第二十七團營長，歸何鍵指揮。何鍵也很喜愛李覺。后唐生智穿針引線，何鍵將長女何梅玫嫁給了李覺。

從此，李覺以唐生智最喜歡的學生和何鍵盤的女婿雙重身份，一步步被提升為成為湘軍一員悍將。

像何鍵和劉建緒一樣，李覺在湘江戰(zhàn)役中極其勇敢。根據(jù)國民黨的《陸軍十六師全縣戰(zhàn)役詳細報告》：

本師各部與共軍互沖鋒肉搏，戰(zhàn)斗至為慘烈。正激戰(zhàn)間，李代司令率補充團趕到，遂派兵一營向共軍右側急襲（即偷襲林彪軍團部）……各部官兵雖傷亡甚眾，而戰(zhàn)益奮勇……

歷史對李覺開了一個謙虛的玩笑。十五年后，1949年8月，林彪率領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zhàn)軍百萬之眾兵臨湖南。

時任湖南“綏靖”副司令的李覺，再也沒有在全州腳山鋪包抄林彪軍團部時的勇氣了。相反，他積極協(xié)助程潛和陳明仁舉行起義，湖南和平解放。

起義后，李覺先在湖南省人民政府工作，后轉到全國政協(xié)并當選為政協(xié)常委。他和妻子何玫在長沙過著平靜舒適的生活，直到1987年去世。

李覺在《何鍵盤部堵截紅軍紀略》中寫道：

當我率領19師去永州的時候。中央紅軍已經(jīng)通過廣西全州推進到川黔邊境。原本指定沿湘江設防的部隊只到了指定地點，還沒有開始修建防御工事。

這時，薛岳、周渾元指揮的幾個追剿縱隊的先頭部隊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我們集結的地方，緊跟在紅軍后面。

因此，湖南可以說松了一口氣，開始集中在衡陽、郴州、寶慶等地進行短暫的休息。

同時，派一些部隊到紅軍經(jīng)過的地區(qū)去做所謂的“戰(zhàn)場清掃”工作。

永州離全州有200多里。據(jù)李覺這篇文章所說，他率領的第19師在200里外看著紅軍突破湘江防線。

當時十九師確實和何鍵呆在一起，沒有沖到全州前線參戰(zhàn)，但這并不意味著十九師師長李覺沒有上前線。

事實上，李覺盡力回避他指揮進攻全州紅軍的這一事實。

其實，這也情有可原。畢竟，湘軍在腳山鋪給紅一軍團造成了極大的傷害，要李覺以起義將領的身份講出來，其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1934年12月1日，是湘江戰(zhàn)役的最后一天，也是紅軍兩翼掩護部隊戰(zhàn)斗最激烈、最殘酷的一天。紅一、紅三軍團在兩側死頂。紅五軍團在后面硬堵。

紅軍勇士們在“一切為了蘇維埃新中國”的口號下，與強敵展開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決定生死存亡的拼殺戰(zhàn)。

勇士們硬是用血肉之軀筑成鋼鐵長城，在狹窄的地域中堵住了20多萬國民黨軍的圍攻，保障中央領導機關安全渡過湘江。

幾十公里的陣地上炮聲隆隆，殺聲震天，仗越打越激烈，紅軍的傷亡也越來越多。

接近中午時分，渡過湘江的軍委縱隊已穿越桂黃公路進入越城嶺山區(qū)，后續(xù)部隊除紅五軍團第34師和紅三軍團第18團外，其野戰(zhàn)部隊基本過江完畢。

至此，紅一軍團在腳山鋪的阻擊任務基本完成，林彪、聶榮臻一直繃緊到極點的弦終于得以松弛，立即命令紅1師邊打邊撤，朝著越城嶺的西延大山轉移。

就在部隊開始向后撤退時，聶榮臻從后續(xù)部隊那里得知彭紹輝和蕭華率領的少共國際師還在湘江的東岸，頓時焦急萬分。

少共國際師是1933年8月在中央蘇區(qū)博生縣（今寧都）成立的，下轄第43、第44、第45團，共1萬余人，歸紅一方面軍總部直接指揮。

全師平均年齡不到18歲，就連師政委蕭華也只有17歲。還有許多年僅十四五歲的紅小鬼，人都沒有槍高。

起初戰(zhàn)士們是用各自帶來的紅纓槍，后來才陸續(xù)開始練習射擊、投彈、刺殺等技術。

1934年春，少共國際師改稱第15師，歸紅五軍團建制，6月轉隸紅一軍團，彭紹輝接替陳光任師長。但人們仍習慣地稱之為少共國際師。

第五次反圍剿中，少共國際師經(jīng)過大大小小數(shù)十次戰(zhàn)斗，在石城保衛(wèi)戰(zhàn)后人數(shù)銳減至5000人。

少共國際師成立儀式

雖在長征出發(fā)前夕緊急補充了2600名新兵，但在途中不斷有損失，到湘江戰(zhàn)役前，全師只剩下5000余人。

很顯然，在這種嚴峻關頭，這支娃娃兵多、新兵多、戰(zhàn)斗力不強的年輕部隊靠自己的力量是無法突破敵軍阻擊、渡過江的。

聶榮臻當即建議林彪派出一個團將少共國際師從湘江對岸接了過來，保住了這支新生力量。

同時，這也從敵人的魔爪下救出了多位勇冠三軍的戰(zhàn)將，其中五五上將2人，中將2人，少將13人。

從10月28日起，紅一軍團第1、第2師與湘軍在腳山鋪鏖戰(zhàn)了近四天三夜，傷亡慘重。

紅4團政委楊成武、紅5團團長鐘學高負傷，紅5團政委易蕩平等千余人犧牲，兩個師損失近四千人。

紅3團黨總支書記蕭鋒在日記中寫道：晚上一查點，全團折損一半，不少同志都痛哭流涕。炊事員挑著飯擔子，看到香噴噴的米飯沒人吃，邊走邊哭。

從中央蘇區(qū)出征時，我團是兩千七百多人，現(xiàn)在僅剩下八、九百人了。

紅軍撤走后，腳山鋪山槽里犧牲的戰(zhàn)士壘成了堆，僅一個米花山就有上千人，都來不及埋葬。

因為山上有太多尸骨，村里人好久都不敢上去。不久，山上不知為什么起了一把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把半邊天都燒紅了。

盡管如此，但紅一軍團還是完成了掩護軍委縱隊及后續(xù)軍團搶渡湘江的任務，在歷史的豐碑上寫下了悲壯而又輝煌的一筆，中華民族的子孫后代，一定要銘記這段歷史，紅色基因代代傳。（邱杰，2022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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