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傳「尚未清醒」
尚未清醒/tipsy
秦塑生
“醉生夢死,不自覺也”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秦塑生的鼻子就沒舒服過,他不喜歡漫天花粉,也不喜歡毛絨動物的氣味,但這里可是有長著貓耳朵的人類,甚至在給客人斟酒,多稀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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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斯里克帝國】境內,秦塑生坐在一家熱鬧的酒館里,一邊喝著新鮮的麥芽酒,一邊思考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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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在一個重要的暗殺任務結束后,他被畢生最信任的人算計,陷入空蕩蕩的【夢世界】中,無法回到現(xiàn)實,只得在意識消散的狀態(tài)下緩慢死亡。但如今,自己在這里喝著啤酒,滿腦子古怪的想法,這不是很稀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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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失去意識,在這個世界蘇醒后,只有幾個月時間,秦塑生因為好奇,以及沒有維生的手段,進入了一個叫做【冒險者公會】的機構,通過接些討伐奇怪生物的委托領取報酬,賺些糊口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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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沒有頭緒,但秦塑生在“復活”后,尚未進入過夢世界,他還不能排除是不是自己這份與生俱來的能力使他獲得了“重生“的機會,但讓他回到曾經(jīng)死過的地方,怎么也需要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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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因背叛而死,潮涌般的仇恨與抑制不住的殺意,曾是他臨死時唯一的情緒,但在幾個月的奇幻經(jīng)歷后,無處可尋的怨恨化作不知所措的迷茫,立于無法逃避的未知世界前,他的大腦幾近宕機,就算是血海深仇,也只能等到精神清醒之后,再來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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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拿起橡木杯,微微喝下一口啤酒,酒保小姐的貓尾巴恰巧掃過他的肩頭,惹他打了個噴嚏,還被氣泡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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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的老舊木門發(fā)出徹底的轉音,人們看向門口,有個大家伙來到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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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長著牛頭人身高大男子,他手持一把常人不能使用的巨斧,右眼的傷疤從眉毛一直延伸到下巴,牛鼻里的鐵環(huán)時常會晃動,發(fā)出重量級的空氣振動聲。
牛頭人靠墻邊放下武器,打了打滿身裝備上的灰塵,向里桌走去。
雖然是一張牛臉,但他的笑容仍能讓人感到真誠,他是秦塑生為數(shù)不多的同事與朋友:牛頭戰(zhàn)士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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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坐在秦塑生的對面,向柜臺的接待員說:“貓人小姐,再給這桌添四杯啤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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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刀不會礙手嗎?”秦塑生剛到不久,武器還搭在手邊,瑞德因此發(f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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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沒人會去碰他的。”話雖這么說,秦塑生還是動了動刀的位置,要是有人因此受傷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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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武器很特殊,是一柄三尺八長的斬馬刀,沒有刀鐔,刀尾銜著一塊褪色的玉環(huán),刀身筆直,鍛工利落,刀刃極銳,鋒利無比,所見之人無不懼其逼人寒氣,膽顫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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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什么特殊?秦塑生的身體不過正常人類水平,與這把超規(guī)格的利器相提并論,總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若是沒有見過他戰(zhàn)斗的樣子,一定不會相信這是他的趁手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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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個時間了,你還不餓嗎?”瑞德顯得有些緊張,等到端酒的服務生走后,才敢低聲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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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還在想自己挪的位置夠不夠好,隨意地答道:“嗯?我是不餓啊,問這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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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稍微打個盹,身體的不適感就都會消失不見?”瑞德繼續(x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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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秦塑生說時,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幾天沒吃過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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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在復活在這個世界的人,我們應當是同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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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同樣的遭遇,讓毫無交集的兩人同桌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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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看了一眼杯中的啤酒,發(fā)覺自己真的完全不餓:“你說得對,但是為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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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弄明白生前的事情,怎么會知道原因呢。”瑞德無奈地說道,他心中的迷茫和秦塑生同樣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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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在妻子和其情夫的陰謀下,含冤自責而亡,與暴裂無聲的恨意相比,靜默哭泣的悔意要更加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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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又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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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中出生的秦塑生一眼就看出了瑞德是受夢所擾,他曾經(jīng)勸誡過瑞德不要在乎夢的內容,因為被人記住的夢,只會成為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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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夢到我還活著的時候,夢到妻子還會對我微笑的時候?!眻皂g的戰(zhàn)士擁有柔軟的心腸,倔強的牛頭仍會屈服于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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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去找些委托做吧,保持戰(zhàn)斗狀態(tài)對你現(xiàn)在的情況有幫助。”秦塑生并不知道瑞德的經(jīng)歷,只能從自己的角度給出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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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會里的那些人總是用一種別樣的眼光來看我們,那讓我很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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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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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瑞德話鋒一轉,他貼近桌子,小聲對秦塑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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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像有個組織在找我們這樣的人,宣稱能幫我們回到生前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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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秦塑生心中一驚,頓時恢復了原來的精神,可刺激不過一瞬,更多的還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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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不是死了嗎?!鼻厮苌鷨柕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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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的身體,兄弟,我們現(xiàn)在還活著啊?!笨吹矫媲绑@愕的神情,瑞德也興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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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是真的,那我們不是復活了嗎。”秦塑生確實難以想象,自己要如何從無法逃離的夢世界中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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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真能有償還罪孽的機會,那我一秒也不要待在這里了。”說罷,瑞德一口喝下了一整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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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個組織叫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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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是叫…【日輪教會】來著?就在人魚廣場的東邊荒地里,我打算明天去打聲招呼,你呢?!比鸬碌那榫w逐漸激動,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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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的委托還得花上幾天,等結束了,我再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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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一言為定,兄弟?!比鸬抡酒鹕?,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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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鼻厮苌酪帐郑鸬轮挥腥謮训氖种?,他只能握住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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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精神高漲,迅速解決了剩下的酒,在夜幕下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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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隱晦地露出一絲痕跡,失魂落魄者便會盲目地跟隨,就像世界誕生時被擬定的法則一樣,引誘著無法逃離的靈魂,去往更深層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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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夢之人,無以往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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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已至,日光耀眼,百鳥爭鳴,花香迷人,排成長列的商隊越過了森林與荒漠,穿過了人群和街道,終于在今日抵達了摩斯里克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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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隊的末端,托運干草的馬車上,一襲灰黑色服飾,臉上戴著奇怪面具的男人,正盤坐在高高的干草垛上,似乎是在…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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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抹陽光劃過眼眸,他才清醒過來,男人走下草垛,與馬兒打了招呼后,馬不停蹄地前往了冒險者公會的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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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委托終于結束了,秦塑生急忙找到與他對接的招待員,草草完成了報告,今天可是迎接二次生命的日子,可不能因為無所謂的事情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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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木門,人魚雕像的頭顱正立于東邊的晴空,距離荒地還有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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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秦塑生的思緒紛擾不停,他激動但仍然疑惑,期待卻依舊絲警惕,直感告訴他事情不會如他想象的那樣,可事已至此,只能去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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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分鐘,一座破舊的大型木制建筑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復雜的氣味從門縫中傳來,令人有不祥的預感,所謂的“日輪教會”,在外觀上并沒有宗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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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與瑞德分別后,公會里都沒有收到他的消息,可能是回到生前的世界去了吧,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纏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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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靠近門口,準備推開門時,腦中的直感再一次轟鳴起來,刻入殺手骨底的謹慎還是不自覺的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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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敲門,門就被室內的人打開了。那人穿著破布斗篷,淅瀝的光線自門縫中透過,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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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是……您是來尋求幫助的,對吧?”那人的聲音嘶啞,語調無序,身上散發(fā)著與室內同樣的,無法描述的混雜氣味,十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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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眾們!【夜行者】到了!把儀式準備好!”沒等秦塑生回答,那人便拽著他的手臂,向漆黑的室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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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里是日輪教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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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進來了,他只好搞清楚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要問的問題很多,先從最基本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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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當然是,而我,只是個普通的教眾而已,我們都是一樣的,您不必在意其中的某個,或是名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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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明白,這人的回答很奇怪,在這個時代的世界里,會去一本正經(jīng)討論這種事情的人,真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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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來做什么的?”秦塑生繼續(xù)旁敲側擊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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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當然!在【日輪】的眼中,您可耀眼的不得了呢。”教眾繼續(xù)詭異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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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有辦法讓我回到之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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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漆黑的一切突然出現(xiàn)了亮光,有人揭開了遮陽布,圓形的光芒自破洞的屋頂筆直照耀下來,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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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罪人,去吧,夜行者,坐在那里,你將獲得往復前生的機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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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教眾的話語一出,數(shù)個披著斗篷的教眾從陰影中出現(xiàn),他們圍繞著日光圓環(huán),靜立著,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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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明視著周圍的一切,情況就如同他看到的一樣,即使是半信半疑,現(xiàn)在也只能照他們說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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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背上的刀,盤坐在光環(huán)的最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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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請您閉上眼睛?!彼粏〉穆曇粽f道,秦塑生便合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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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輪無規(guī)則的腳步聲后,禱語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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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度眾生的日輪啊,您的光芒正沐浴著這骯臟丑陋的造物,無形的烙印抑制不住異樣的生命,他們犯下的罪行無法消除,日輪啊,請您傾聽我們的聲音,帶回這不該誕生的詛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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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眾的聲音重合,高聲詠嘆著禱詞,可在劇烈的結尾后,又無比的寂靜,偌大的廳堂里,只有回聲在反復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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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的感官并不相同,若是一般人會被回聲堵著耳道,那秦塑生,就必然會察覺到逐步向他逼近的氣息,和一抹刀刃出鞘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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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向脖頸襲來,秦塑生的左臂如同弓背即刻向后彎曲,從上方抓住了偷襲之人的左臂。夢世界向他傳來即將進入的聲音,他的直感沒錯,此事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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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睛,面前卻仍是一片漆黑,他急忙抓了抓臉,抓出了一個能夠瞥見的破洞,他抬頭看去,那盞散發(fā)光輝的日輪,正在被逐漸遮蓋,直到他的周圍重歸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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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醒了!罪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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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拿武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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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為什么他的靈魂如此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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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眾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在周圍響起,他再次抹了抹臉,把一些似有非有的東西抓了下去,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有種是身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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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既然如此,就讓罪人來懲戒罪人!你們兩個,去松開鎖鏈,把大家伙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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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秦塑生才想起自己的處境,他向一旁翻滾,拿起地上的刀,起身做好戰(zhàn)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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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腳步從前方傳來,有種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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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你贖罪的方式,上吧!不該出現(xiàn)的牛頭怪物,殺掉那個奇怪的夜行者?!币粋€教眾喊叫著,其他的也在一旁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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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逐漸靠近,激烈的呼吸聲傳入耳中,弧狀的閃光劃過空氣,龐大的身影手握巨斧,緩緩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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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與他一同暢飲的友人,渴望贖罪的戰(zhàn)士,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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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斧落在地面,引起房屋的顫動,破舊的天花板落下幾塊木板,透出一絲光線,照亮瑞德的半身,與他身后的一群教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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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他!殺死異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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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正的丑陋生物就該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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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代替日輪,修正它犯下的錯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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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眾們圍作一團,口中說著詭異,慫恿,憤怒的話語,秦塑生看著面前的景象,握緊了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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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惋惜的友人,口吐惡言的人群,這一切都無比熟悉,令他再次想起無法磨滅的仇恨,令他再次回到那個被世界背叛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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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像你這樣的兵器,本不該活下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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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秦塑生,你那么特殊,腦子里有個世界,又能在時空中穿梭,怎么能奢求別人用真心來對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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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閉上雙眼,對周圍的一切自言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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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識的牛頭戰(zhàn)士可不會體恤對手的心情,瑞德舉起巨斧,做出即將攻擊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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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秦塑生,你為什么沒有早一點認清自己的身份呢,這樣就能讓那些希望你消失的混蛋,統(tǒng)統(tǒng)閉上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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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猛然開眼,在左手憑空變出一柄渾圓的矛頭,戳進胸口的正中央:膻中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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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之間,秦塑生的雙眼飄過灰光,完美契合的孔洞吞噬了矛頭,散發(fā)出令人驚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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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游夢之人】,【斬夢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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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音一響,瑞德的巨斧揮下,而秦塑生如同四散灰塵一般,消失在無人可視的世界中,躲過了斬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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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失了?這是什么把戲!該死的夜行者!”激動的教眾慌亂地嚎叫著,對自己如同縹緲夢境一般易碎的生命,尚未有絲毫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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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夜行者?我看,該死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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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教眾的背后,銳利的斬馬刀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水平線,吵鬧的聲音即刻消失,只留下皮膚撞擊地面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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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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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牛頭人!快去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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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吐出口中的血液,微微發(fā)光的眼目側視著教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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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資格對他發(fā)號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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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兩次呼吸,橫飛的血肉便代替灰塵遍布在地板之上,秦塑生瞬身至人群中央,將一半的教眾切成了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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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沒資格決定我的生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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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再次化作虛無,但這次的目標不再是口出狂言的昏庸之人,他出現(xiàn)在半空中,雙手持刀,面向粗壯的厚重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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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弧線劃過,空氣代替肉體發(fā)出了喊叫,刀影之下,龐大的身體瞬間人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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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的身體倒下,殺手卻靜立在一旁,他的刀刃還尚未沾上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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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為何你能逃脫日輪的規(guī)則,這不應該,這不應該呀!”沙啞刺耳的喊叫聲遠去,剩下的教眾也只有逃跑一種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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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拿起瑞德的頭,將它與身體拼了起來,被他斬殺的人,心中的夢境會一同消失,什么也不會剩下,只有一副平靜的面容,凝視著這個不該令自己出現(xiàn)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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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好友送行后,秦塑生想起了教眾的話,他思考許久,并未獲得一個能使自己信服的答案,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與夢世界的聯(lián)系也并未薄弱,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死,還正常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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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guī)則?我是規(guī)則之外的人?夜行者……又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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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境回到了剛進入這座建筑的時候,諸多的疑惑不得解答,但迷茫已經(jīng)盡數(sh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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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安置好瑞德的尸體,背上自己的武器,準備離開這個地方,但不是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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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夢之人】的狀態(tài)似乎沒有了限制,只是體內的矛頭依舊會刺痛自己,他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向后倒去,身體片片飄散,墜入夢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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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夢世界出自大腦,那里一片漆黑,毫無色彩,與他進入過的夢相比,太過純粹,太過單調了,但如今,這片通向無數(shù)時空的世界,已經(jīng)不再受他人擺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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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新歷四百三十七年某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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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數(shù)如潮涌般滾過,秦塑生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自己在夢中度過多少時間了,只希望這世界的規(guī)則如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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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明顯不是,他已經(jīng)走過這個世界的大多數(shù)地區(qū),得到的線索可謂概念水平,整天只能聽到日輪教會的人說瘋話,其他人似乎對世界的規(guī)則都沒有絲毫察覺,就像真正的造物,無法忤逆自己的主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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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秦塑生自己也有些厭倦了,只想整日待在夢里,觀察觀察自己的身體,記錄下來當成“夜行者的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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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此的日子并不漫長,因為一個外來者怎么也想不到,這個世界里被掩藏的事物,會如同他的世界那般無邊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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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夜晚,秦塑生一如既往地在每日行程結束后,墜入了夢世界,但這次,他看到的光景,簡直顛覆了他兩世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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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望無際的茫茫黑暗中,一扇閃耀無比卻毫不刺眼的光芒之門,若無其事地立在他所認知的地面上,門中甚至有陣陣花香傳向這片無法與現(xiàn)實接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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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塑生慢慢地走近門扉,他看到了那些光芒之中的顏色,腦中的好奇與詫異仍在向未知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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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門中傳來了孩童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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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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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