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啊，我想如是說

文/周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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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作家試寫今年的高考作文之“甲卷”——題記

引子：全國甲卷，試題內容：閱讀下面的材料，根據(jù)要求寫作。（60分）人們因技術發(fā)展得以更好地掌控時間，但也有人因此成了時間的仆人。這句話引發(fā)了你怎樣的聯(lián)想與思考？請寫一篇文章。要求：選準角度，確定立意，明確文體，自擬標題；不要套作，不得抄襲；不得泄露個人信息；不少于800字。

看罷今年高考作文給予的所謂“素材”，噗嗤一聲，我笑了！蒙誰呢？如今有多少人還把幾點幾分的時間看成唯一的社會標準？！

曾幾何時，我們中的許多人曾經(jīng)在難熬的時間里熬日子，沒有指望還得熬下去的日子。時間，對于絕望的人不值分文，但還得熬。熬來熬去，我們對時間除了仇恨就是憤怒。因為絕望，我們對時間不抱絲毫希望。

時間等于零。零就是圈圈，也可叫圈套。一個人若被絕望套進去，所謂的時間就是痛苦的折磨，就是災難的打擊。時間套進去了許多人，甚至套進去了幾代人。說到底，這也絕非時間的罪過。然而，當我們把這筆糊涂賬算到時間身上時，我們不當它的仆人，又能做何人？

但是后來，時間讓時間有了新的說辭，新的感覺。對于求生存的眾生，時間就意味著指望，意味著盼頭，意味著效益，意味著金錢，意味著未來。也有人說過“時間就是一切”。時間突然變得那么具體，那么地讓人們斤斤計較，那么地與我們的生活與我們的油鹽醬醋茶息息相關環(huán)環(huán)相扣。比如，我在建筑工地上搬一天磚值多少錢？我在課堂里教一節(jié)課值多少錢？我的孩子的課外輔導班一個小時多少錢？你耽誤了多長時間應該罰多少錢？有的人一夜暴富，有的人奮斗一輩子也買不起一套像樣的房子。時間里的眾生相。當這個社會處處以時間和金錢來結算的時候，我斗膽試問，有哪一個凡人不是時間的仆人？！

但是，時間在發(fā)展，高科技的時代已經(jīng)來臨，時間的含金量已經(jīng)不單單靠“時間”說了算。你的一個小時與他的一個小時，不可能畫等號。社會差距拉大，時間的概念也會大開大合得時而春風滿面時而猙獰可怖。在大多人那里，時間的概念只能是一個“數(shù)”字。時間已不是人類希望的唯一載體。

然而，如今有人還在乎時間，時間能夠給他們的期待以緩沖；有人不在乎時間，因為他們的靈魂不再寄托在時間上；有人在玩弄時間，因為他們除了及時行樂，幾乎一無所有；有人索性在踐踏時間，比如戰(zhàn)爭與犯罪。唯有浩瀚如海洋的人民大眾還在惜時如金地奮斗著，因為他們篤信有一分努力就會有一分收獲。相當多的人們壓根兒就沒有時間去琢磨“時間”到底是什么。我相信沒有多少人讀過霍金的《時間論》，更沒幾個人真正讀懂它。然而，人民大眾卻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時間的仆人！不管高科技如何的高，作為萬物之靈的人，注定還是時間的主人，世界的主人?；蛟S有人真的成為所謂“時間的仆人”，但我固執(zhí)地認為，只有不懂得時間真相的人，才會做它的仆人。

這個世界仍然是“事在人為”，所謂的“仆人”之說，似有點不可理喻。我不想在此說的，就不必說了。

（速寫于2023年高考作文的當天。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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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周長行（男），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高級記者、詩人。著有長篇紀實文學《鹍鵬騰飛的地方》《大山的呼喚》《大京九解說詞》《趙忠祥寫真》《喬羽戀歌》《不醉不說喬羽的大河之戀》《大國詞人喬羽傳》《偉大的我們》《大浪淘金》；中篇報告文學《巖石歲月》《悠悠玉蘭情》《巷道雪洞》。詩集《句子的隊伍》。作品曾獲《解放軍文藝》大獎，全國五個一工程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