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神秘保持神秘 | 對話無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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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 mystery remain mystery.?

——《年輕的教宗》

去年國慶假期期間，我們?yōu)榇蠹曳钌狭藷o形者的《如果我是DJ》。他說自己是存在主義的擁躉，偏愛融入宗教、哲學(xué)、心理學(xué)與社會學(xué)元素。他的小說《尼伯龍根之歌》在2019年獲得了未來科幻大師獎三等獎。

這是一位個人特色鮮明、潛力無限的年輕作者，我們和他聊了聊他的科幻啟蒙、創(chuàng)作靈感，以及其他一些你可能感興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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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書寫，

也意味著開始一場關(guān)于自我的探尋

你第一次接觸科幻是什么時候？最喜歡的科幻小說和科幻作家分別是？

不記得第一次接觸科幻是什么時候，但我從小到大都很喜歡看科幻電影。如果要說是什么把我與科幻聯(lián)系在一起，可能一開始電影作為其中一種紐帶形式，承擔(dān)了更大的聯(lián)結(jié)作用。

最喜歡的作品是《神經(jīng)漫游者》，不包括后兩部續(xù)作。最喜歡的作家是PKD，但我也很喜歡威廉·吉布森，兩者不分伯仲吧。

你所展現(xiàn)出來的語言風(fēng)格具有強烈的個人特色，令人印象深刻。是什么造就了你現(xiàn)在的風(fēng)格呢?

威廉·吉布森的“蔓生都會”三部曲讓我學(xué)會文字的痛苦與迷茫；PKD的《尤比克》、《流吧！我的眼淚》讓我更癡迷于死亡與現(xiàn)實之間的聯(lián)系；另外，PKD的幾部小說——包括《帕莫·艾德里奇的三處圣痕》——與羅杰·澤拉茲尼的《光明王》和《光與暗的生靈》一同讓我對神與宗教在科幻中表現(xiàn)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丹·西蒙斯的《海伯利安》使我更偏好使用詩化的語言，也讓我更喜歡引用詩歌。

第一次寫作是在什么時候？是什么促使你走上寫作之路的？

18年開始，隨便寫寫，但真正寫科幻是在18年十二月份中旬，當(dāng)時在網(wǎng)絡(luò)上寫了個長篇。正式寫科幻是從19年五月份開始，我寫了一系列宗教神話主題的科幻短篇，對應(yīng)北歐神話、希臘神話、基督教神話、猶太教神話、佛教神話以及陽明心學(xué)。寫作緣由更多是出于個人注意力的轉(zhuǎn)移吧，我喜歡遁入作品的世界，想象與當(dāng)下現(xiàn)實完全不同或隱隱相似的場景，也許只是因為這是一種對現(xiàn)實的逃避。

你認為性格中的哪個因素對你的寫作影響最大？

?焦慮和悲觀吧。我總是很悲傷，總是想得很多。也許是因為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而這世界上很多東西都不完美。所以我在寫作上是一種極端的追求，一種像身后有洪水猛獸追趕的焦慮。這種感覺很痛苦，很煩人，但我知道沒有焦慮，我就再也不能寫出自己滿意的作品。

好的文字誕生時，它早已在作者心緒的激烈碰撞下重生了無數(shù)次。

對于寫作而言，痛苦與歡愉是互為一體的。

你在寫作上遇到的最大困難是什么？

?一開始稿子一篇都賣不出去的時候，我不妥協(xié)，但仍會對自己的寫法產(chǎn)生質(zhì)疑。后來，我逐漸明白這就是我的個人風(fēng)格——我不是那種為了讀者而寫作的作者，我為了我自己，所以我寫出來的東西總是在走極端。人們要么喜歡，要么討厭，很少取中間值。我最痛苦的時候應(yīng)該是故事寫到一半?yún)s意識到目前所寫無法達到自己預(yù)期的時候。不過，這種痛苦一旦寫完就釋然了，但不是因為此事了結(jié)，而是因為我確定它無可救藥，可以當(dāng)做垃圾處理。我會改稿，但很少大改，一般無法達到個人預(yù)期的作品，我寧肯廢棄。

寫作中有哪些令你滿意的時刻 ？

最滿意的時候是寫完一個故事的時候，寫完一個故事的時候也是最空虛的時候。如果那篇小說達到了我的預(yù)期，那么我的空虛和懶散就會和我的滿意一起淹沒我。那個時候，我會覺得自己真了不起，簡直就是神，然后一連好幾天不想動筆。

怎樣讓自己保持高頻率的創(chuàng)作，你有什么秘訣么？

我每天都會給自己定一個目標(biāo)，再加上自己本來就寫得快，所以速度就還可以。如果懶散的時候，我的精神會折磨自己。像前面說的，寫完一篇極其滿意的作品，會空虛好一陣子。那時我會變得懶散，但焦慮一般會強迫我設(shè)想下一個要寫什么。習(xí)慣了之后，痛苦也甘之如飴。這其中的矛盾之處就在于，其實我是將自己的安寧獻祭給焦慮，然后用現(xiàn)實的沉默換來虛構(gòu)世界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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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時間

最喜歡的游戲

?《生化奇兵：無限》，它有著我見過最震撼也最完美的劇情，勝過許多電影。我很喜歡玩游戲，也很喜歡看電影和英美劇，這些都是我的靈感源泉，有時我想寫東西倒不是因為一個點子，而是因為游戲或電影人物的一句話，一句不經(jīng)意間提起的話。

最喜歡的電影和劇集

最喜歡佐杜洛夫斯基的電影，因為我很喜歡魔幻現(xiàn)實主義。

如果是科幻電影的話，我最喜歡《銀翼殺手》和《銀翼殺手2049》。

最喜歡的美劇是《冰血暴》《大群》《黑客軍團》和《毒梟》。我看電影的時候是分開看的，劇情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在分鏡、配樂、構(gòu)圖上做得足夠出色，那再爛的劇情我也可以把它當(dāng)神作，因為欣賞美不僅是欣賞劇情，還有許多常人容易忽視的地方值得我們注意。有些導(dǎo)演和編劇——像諾亞·霍利這樣的——很愛炫技，盡管這一特點為人詬病，但絲毫不妨礙我崇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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