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

孫穎莎睜開眼屋子還是暗的，光線從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縫隙中透進來，隱約覺得可能不早了。

休假的日子，關(guān)掉鬧鐘她總是能睡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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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摸過手機一看，果然，十點了。

手機顯示兩條微信信息，還有一個未接來電，電話來自“徒弟”。

一般情況下，大家聯(lián)系都是用微信，很少會打電話，她怕是對方有什么急事，于是立馬回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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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姐，我才看到電話，你找我有事兒啊?！毙∧桃麴ゐず?。

“剛醒呢？”對面的聲音中氣十足，“沒啥事兒，我看你朋友圈在北京呢，想約你出來吃個飯?！?/span>

奶包被對話的內(nèi)容整得“嗖”得坐起了身，環(huán)顧四周發(fā)生自己不是在石家莊家里，薅了一把頭發(fā)想起來，澳門中國之星的比賽結(jié)束，隊里開始休假，自己昨天剛跟著王楚欽回了北京。

她想起那兩條微信信息，把手機開免提，打開微信，果然都來自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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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沒佩奇

我去附近超市買點吃的，醒了自己把早餐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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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條信息的發(fā)送時間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前了。

“那個，姐，我一會兒回你成嗎？十五分鐘之后?！?/span>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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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門，聽見廚房有響聲，走進去看見王楚欽正在把采購的各式瓜果蔬菜雞蛋牛奶啤酒飲料往冰箱里塞，大概也是聽見動靜，轉(zhuǎn)頭看向她。

“睡得還好嗎？”

“嗯，挺好的。你都去過超市回來了啊。”

孫穎莎昨天下了飛機就困得不行，拖著行李進門的時候小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王楚欽匆忙找出洗漱用品讓她早點休息，連行李都是他歸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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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還準(zhǔn)備拋下他赴閨蜜局，回答的時候就帶了幾分不好意思。

王楚欽聞聲瞄了她一眼，加快速度收拾好手上的東西，在水池邊洗了個手，抽了兩張廚房紙把手擦干，從蒸屜里拿出小米糕端到她跟前。

像是擔(dān)心剛洗的手太涼，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她的臉：“怎么了？跟我還不好意思呢？”

“我才沒有?！毙」媚镒テ鹦∶赘鉁?zhǔn)備塞進嘴里，被他一巴掌打下來，不由怒目而視，“干嘛打我？”

“洗手。”王楚欽把小米糕放在料理臺，拿起牛奶放進微波爐加熱。

“我有一個男媽媽?！币贿呄词忠贿呅÷曕洁臁?/span>

“你說什么？”

“我說，你一會兒有什么安排嗎？”

“暫時沒有，我們倆現(xiàn)在一起出門，有點嚇人吧。”王楚欽其實聽見了她的嘀咕，冷不防被轉(zhuǎn)了話題，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有安排??？”

“昂，陳清晨約我吃個飯?！?/span>

“誰？”王楚欽心里咂摸著，哪個神仙啊，休假第一天就想把他家小朋友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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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羽的清晨姐呀，凡晨組合。”小貓洗完手，抓起小米糕吃得像個小倉鼠。

“哦，你徒弟啊，那能捎上我嗎？”把熱好牛奶遞給她。

“你不是說了我們倆一起出門太嚇人了嗎？”小貓喝了一口牛奶，舔舔嘴巴上的奶漬，回答地相當(dāng)硬氣。

得，把自己埋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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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得午飯還是晚飯??？”看著一碟子小米糕消化地飛快，“你午飯還吃得下啊？”

伸了一半的小手縮了回去，小貓?zhí)ь^看他：“沒定呢，這不是跟你請示呢嗎？”

“跟我請示？別逗了。”王楚欽真是被樂得不行，孫穎莎，小魔王，國乒第一猛女，還跟他請示，說出去誰信啊。

可是看見他的小朋友半張著嘴茫然地愣在原地，仿佛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突然意識到，孫穎莎是認真的。

仔細想想，這是兩人確定關(guān)系后，第一次單獨相處的假期。球場上的戰(zhàn)術(shù)從來都是有商有量，即使會對他打出的戰(zhàn)術(shù)手勢做出調(diào)整，那也是基于兩個人對比賽同樣的閱讀和十足的信任。

孫穎莎充分了解作為搭檔的王楚欽，但是對于作為男朋友的王楚欽，她好像還沒有找到自洽的相處方式。

王楚欽收起漫不經(jīng)心的笑，走到孫穎莎面前，捏了一下肉臉：“你永遠不需要跟我請示?！笨粗€是懵懵懂懂的妹妹，忍不住親了一口，“快去和陳姐約飯吧，等等問清楚約在哪里，怎么碰面，最好讓她發(fā)定位給你，知道嗎？”

“嗯?！?/span>

“去呀。”王楚欽開始收拾孫穎莎吃完的碗碟杯子，看她還站在原地看著他，不由又走近想問她怎么了。

少女猝不及防地跳起來摟住他，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后立馬跑走，一邊跑一邊喊：“知道啦我的男媽媽。”

“小豆包你欠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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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羽聯(lián)動約在了一家知名連鎖烤鴨店，陳姐特地定了一個包廂。

“嚯哦，我早上還尋思你住哪兒呢，你和小王在一起啦？”陳清晨直爽卻也心細，沒幾句話就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鍵信息。

“哎呀，就是世乒賽打完嘛，反正早晚的事，他又問了一次，我就同意啦?！毙∨㈩^都快埋到荷葉餅里頭了。

“嗐，姐又不是外人，放心啊，姐嘴巴嚴著呢昂。”陳清晨看著身邊的女孩嬌羞的樣子，心里忍不住感慨，小娃娃也長成大姑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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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認識孫穎莎的時候，是她們國乒來羽毛球館打球，遠遠地看見一個圓臉的小女孩大喊大叫開心得眼睛都笑瞇了，讓旁邊圍觀的人打從心里被她的鮮活勁兒感染，都笑著盯著那場地看。

她問旁邊的隊友，那小孩誰啊，嬌哥跟隔壁王曼昱熟，她說那是孫穎莎，打球賊猛。

陳清晨當(dāng)時就笑了，這么個奶娃娃打球還賊猛，有我猛嗎？

后來她看過了孫穎莎的比賽，心里更加喜歡這個小孩，這球打得是真猛，和我一樣。

有次在他們訓(xùn)練基地打乒乓球，陳清晨和隊友打急了眼罵罵咧咧地互相調(diào)侃，旁邊路過的孫穎莎瞪著小鹿般的眼睛看著她說姐姐我教你幾招吧。

這小孩不光球打得猛，人也爽利，敞亮，陳清晨從這天起就把孫穎莎當(dāng)做了自己的小妹妹。

兩人開心地分食了一整只烤鴨，絮絮叨叨地聊了這段時間以來生活訓(xùn)練比賽的趣事，吃完還親親熱熱地挽著手在商場逛了一圈，自拍了若干張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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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王楚欽也沒閑著，送孫穎莎出門之后，開始電話約人吃飯，只是這都臨近小年了，臨時喊人吃飯可真不容易。

最后還是閆安救場。

閆安是知道孫穎莎來北京的，搖下車窗第一句話就是：“才第一天就被掃地出門啦?！辈坏韧醭J翻白眼就催著他上車，“違停拍照你出錢啊?！?/span>

兩人找了家涮羊肉館子坐下，閆安才正經(jīng)問他：“你最好是有點事啊，讓我這大過年的拋妻棄子出來陪你吃頓飯?！?/span>

其實王楚欽到也不是非要約人吃飯，他自己在家隨便對付一口都行，只是孫穎莎出門之后，他對著滿冰箱的食物提不起勁兒，撇了一下嘴，沒做聲。

“真吵架了？”閆安看他表情不好，“大頭不是我說你，追了這么久的寶貝疙瘩，有啥不能讓著人家的，你是男生……”

“哎哎行了啊，沒吵架。”王楚欽受不了地打斷，安哥有了福福之后變得特別啰嗦，把對小孩那套叨叨轉(zhuǎn)移到了身邊的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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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后也會這么啰嗦嗎？

他好像對孫穎莎一直挺啰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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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啥呢？你傻了？”

說話間菜品都上了，王楚欽把筷子遞給閆安：“先吃吧，邊吃邊聊，一會兒咱回先農(nóng)壇打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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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過年的北京的交通也還是一般，兩人吃完飯帶上裝備趕到先農(nóng)壇都快下午四點了，熱完身沒練一會兒，王楚欽就開始頻頻看手機。

終于在六點多收到了置頂小祖宗的可愛自拍照，附言：準(zhǔn)備撤退。

王楚欽立馬回撥電話：“在哪呢？昂，我去接你唄，我打個車來發(fā)現(xiàn)不了，行你再玩會兒，快到了打你電話。”掛完電話，摘下發(fā)帶髕骨帶匆忙往背包里塞，“安哥，今天到這兒吧昂，我先撤了，我去接一下莎莎?！?/span>

這要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閆安非得削他。難得吃個飯吧，一張嘴就只會莎莎長莎莎短的，好不容易打場球吧，拉幾個球就得找手機，這到底是女朋友還是女兒？

“這個點你叫得到車嗎？”閆安一邊嫌棄，一邊也開始動手收拾，“走吧，哥送佛送到西了，也去見一面我弟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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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行駛進入停車場，王楚欽就搖下車窗開始找孫穎莎，兩人已經(jīng)互通了車輛信息。很快就看見一個雪團子在一輛車的副駕駛朝他揮手，他指揮安哥向?qū)Ψ娇繑n。

陳清晨陪孫穎莎下車，準(zhǔn)備道別。心里斟酌了一番，還是說出了口：“莎莎，姐可能多嘴了啊，女孩子還是要多保護自己?！?/span>

孫穎莎聽懂了，整個臉彌漫著緋紅，用力挽著她的手臂，撒嬌似的把臉貼上來：“我知道是為我好呢，但是，大頭他很尊重我的?！?/span>

陳清晨正犯嘀咕，尊重不尊重的也擋不住年青氣盛年富力強年少夫妻啊，身邊女孩湊近了貼著她耳朵說起了悄悄話。

“哦分房??！”過于震驚導(dǎo)致吐槽地太大聲。

“姐！”小姑娘急得擰起了她的胳膊。

“哦哦，哦，那沒事兒，姐多想了啊，挺好挺好的，快跟小王回去吧?！标惽宄靠匆娪孀邅淼耐醭J帶著口罩也遮不住的黑臉，頗為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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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下車準(zhǔn)備禮貌寒暄一下的閆安眉毛挑得飛起，看了身邊的弟弟一眼：分房啊？！當(dāng)代柳下惠啊這是。

王楚欽牽過孫穎莎的手，和氣地說著客套話，感謝陳姐一天的關(guān)照，下次來有空來家里做客。等把孫穎莎塞進安哥的車，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回去和你算賬?！鞭D(zhuǎn)身坐回副駕駛。

孫穎莎和閆安倒是不陌生，聊了一路，下車了還揮揮手囑咐安哥回去路上小心。

閆安看了看他弟弟的臉色，心想你自己晚上小心吧。一邊哼著小曲往家里開，一邊覺得今天這瓜吃得，嗐，回去和媳婦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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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本正經(jīng)地入小區(qū)進家門，門剛碰上，孫穎莎就抱著王楚欽的手臂靠在他身上：“今天有沒有想我呀？”

王楚欽看了她一眼，忍了一下，沒忍住，笑了。一把撈起她圈進懷里：“撒嬌你最厲害了?！?/span>

頭埋在他懷里，手圈在他腰上，小姑娘不要命的情話一字一句地往他心口砸：“沒有撒嬌呀，我今天很想你呀。你呢？”

王楚欽的親吻落在她的頭頂：“想，很想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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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回閃

涮羊肉店，閆安聽完王楚欽訴說的煩惱，稍顯艱難地總結(jié)：

“所以你是覺得，你們的情侶關(guān)系讓孫穎莎感到不夠自在？”

“起碼不是那種全然放松的狀態(tài)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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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她今天約了朋友出門？”

“不全是吧”王楚欽斟酌了一下，“她說‘請示’，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任何人的意見，包括我的，都不重要，那才是孫穎莎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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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安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份感情，王楚欽看得很重；但是孫穎莎是凌駕于這份感情的，王楚欽對于孫穎莎的傾心保護和甘愿成就，超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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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你一直是一個思想比較重的人，這點你自己也承認吧?！泵靼琢怂南敕?，閆安組織語言進行開解，“我們也都知道，莎莎是一個內(nèi)核很強大的人，你擔(dān)心她會在這段關(guān)系里無法自洽，不如審視一下你自己，有時候在親密關(guān)系里，狹隘的一方往往是自己?！?/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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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個撲過來問“有沒有想我”，直白袒露“我很想你”的少女，王楚欽心想：沒錯，她從來都很好，狹隘的是我，但好在，她永遠愿意救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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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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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是被鬧鐘喚醒的。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掏出四個雞蛋，看了看平底鍋想了一會兒煎荷包蛋是先熱鍋還是先放油，然后她開始找燉鍋打算改水煮。

剛把火點上，準(zhǔn)備去冰箱里找速凍食品區(qū)有什么能加工一下的，一回頭就看見王楚欽站在廚房門口。

“呀，你怎么站著不出聲啊，嚇我一跳。”孫穎莎抱怨。

“我要是出聲，你也得嚇一跳?！?/span>

王楚欽睡眼惺忪頭發(fā)亂糟糟，手上拿著件衛(wèi)衣正準(zhǔn)備往身上套，一看就是聽見響聲匆匆忙忙從臥室出來的，“怎么起這么早啊，餓了？想吃點啥？”

穿上衛(wèi)衣走到孫穎莎身邊，自然地接過了做飯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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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個早飯來著。”

關(guān)于做飯這事，兩人交流過技能儲備，相比于王楚欽喜歡下個廚，能做出番茄炒蛋這種家常菜的水平來講，孫穎莎是真的一竅不通。只不過他們兩個常年在隊里，做飯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娛樂性更多一點，王楚欽也就滿口答應(yīng)說這事兒包在他身上。

“你把我叫起來不就完事了?！蓖醭J麻溜地搬出蒸鍋，倒上水，從冰箱里抽出兩袋速凍食品，“紅糖饅頭和奶黃包，吃哪個？”

“唔……”小貓糾結(jié)。

“哎都整上吧，咱一起吃。”哥哥拍板做了決定，又快速洗了幾個小紅薯，一起上了蒸屜，轉(zhuǎn)身去拿培根和午餐肉，熱鍋開始煎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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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靠在冰箱邊上期期艾艾地看著他，男生早起腦子也沒有平時好使，以為她餓壞了，走到她身邊打開冰箱門掏出一個奶酪棒遞給她：“馬上就能吃了昂，先填填?！?/span>

小朋友拆開奶酪棒往嘴里送，人還是蔫的：“昨天早飯也是你給我做的。”

聰明大腦袋終于恢復(fù)了正常的運作，明白了孫穎莎的意思。王楚欽笑了，他捏著孫穎莎吃完了還含在嘴里的奶酪棒柄，從她嘴里抽出來扔在垃圾桶，捏著她嘟嘟的嘴親了上去。

“寶貝咱過日子呢，不是打球昂，不用非得你一拍我一拍的。做飯這事我在行就我來，咱撿自己能干的愿意干的活就行好不好？”王楚欽輕聲哄著。

孫穎莎的聰明勁兒，自然是一點就通，也不過于糾結(jié)，直接發(fā)問：“那我能做點什么？”

王楚欽環(huán)顧了一下廚房：“這樣，我去洗個臉?biāo)€牙，你幫忙把蒸屜里的吃的夾出來，然后熱兩杯牛奶，我們準(zhǔn)備吃早飯好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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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又親親孫穎莎的臉，美滋滋地轉(zhuǎn)身去洗漱，心想他們倆這小日子過得，有商有量，和和美美，堪稱典范，還沒得意完，背后傳來孫穎莎的怒吼：

“王楚欽你沒刷牙你就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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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太早，吃完早飯孫穎莎就開始犯困，被王楚欽催著回房間睡回籠覺。這一覺睡了四十分鐘，起來感覺神清氣爽，哼著歌走出了主臥，瞄了一圈沒看見人：“頭哥我起來了。”

“我在這兒呢?！?/span>

孫穎莎順著聲音去找，王楚欽坐在沙發(fā)和茶幾中間的地毯上，正在養(yǎng)護他的一堆花花綠綠的寶貝。

“寶貝開會?！睂O穎莎笑著調(diào)侃他。

“昂，寶貝大王來晚了，快坐吧?！蓖醭J一邊刷著串兒，一邊抬眼看她，嘴上不讓人，屁股倒是往旁邊挪出一個空位，示意她坐在身邊。

孫穎莎被逗笑了，坐在他身邊，掏出手機回復(fù)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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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的這一堆寶貝她都見過，早些年他剛剛開始盤串的時候，神神叨叨地厲害，他那串兒，誰都不能碰，說是不能影響他的冠軍之氣。

有次混雙課下訓(xùn)，孫穎莎看見他的串從背包口順著傾斜的弧度提溜著滾到了地膠上，她順手撿了起來，旁邊的程靖淇半真半假地嚇?biāo)鞍パ缴阃甑傲耍箢^崽子的串兒你都敢碰”。

孫穎莎愣在原地，看見王楚欽踱著步子走過來，僵硬地把串兒遞給他：“頭哥，掉地上了，我順帶著就給撿起來了，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碰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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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一看程靖淇那不懷好意的臉色就知道他嚇小孩了。其實才不是什么迷信的原因，男生寢室人多，一幫大老爺們下手又沒個輕重，與其苦口婆心說這玩意兒金貴需要好好養(yǎng)護，不如直截了當(dāng)編個理由。

“沒事昂，別理他，你拿著玩兒都行。”王楚欽哄著妹妹。

那邊程靖淇跳腳：“哎哎，你這就不厚道了啊，上次我拿著手串看了一眼，隔天輸了比賽你就賴我手臭，怎么著，莎莎摸一下能給你這串兒開光啊?！?/span>

話聽著是不著四六的，倒是把孫穎莎逗樂了，王楚欽也跟著笑，轉(zhuǎn)頭對著孫穎莎：“試試?！?/span>

“試什么？”

“你拿著玩兩天啊，給我開個光?！蓖醭J掏出一個綢布袋子把串兒裝好了，塞到孫穎莎手里。

“什么玩意兒?！睂O穎莎推拒，“我可不會盤?！?/span>

“這串兒盤得差不多了，得養(yǎng)一陣兒，放在包里就成。”王楚欽收拾好背包，揉揉孫穎莎的頭發(fā)，“養(yǎng)得好了給你買好吃的昂。”

說完箍著程靖淇的脖子就走了，留在原地的孫穎莎沒有聽見程靖淇的吐槽。

“頭頭你這大腦袋真是沒白長啊，優(yōu)秀?！?/span>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span>

“某些人這串兒啊，就好比許仙的傘……”

“哥我請你吃飯?！?/span>

“這還差不多?！?/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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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打理著他的文玩，同時也放了一絲心神留意著孫穎莎。

她回完信息又刷了一會兒娛樂APP，放下手機拿起蜜蠟的擺件仔細查看，過了一會兒又拿起一個金剛菩提的手串學(xué)他的樣子盤得咔咔作響。

沒法和普通情侶一般出門逛街，看電影，去游樂場，但只要是兩人待在一起，從來都不覺得乏味和無聊。

“哪個最好看？”王楚欽笑著問她。

“唔……”孫穎莎仔細地看了一遍茶幾上的物件，“這個冠軍，這個第二，第三就，它吧?！?/span>

“行，那這段時間這三個跟著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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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玩選美的對話進行過好多次，一開始是王楚欽拿著兩個物件到她跟前，問她哪個好看，被選中的“好看”的那個，就跟在孫穎莎身邊養(yǎng)著。

后來參加選美的“佳麗”越來越多，孫穎莎有次笑著說：“這個選過了?！?/span>

王楚欽怎么說的來著：這些物件會隨著時間的積累而慢慢變化，同樣的物件在不同的時間會有不一樣的美。

孫穎莎其實不太能分辨出來這個差別，但是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閃爍著分享的喜悅，她低頭認真地挑選了一會兒：“嗯，我覺得這次這個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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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愿意分享，一個用心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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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玩得樂此不疲，王楚欽放在沙發(fā)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王楚欽探著腦袋看了一眼，方博，于是就沒有停下刷串兒的手：“莎莎幫我接一下?！?/span>

孫穎莎接通電話按了免提。

“大頭，說好了臺球局，輸了請吃飯的，你這么和閆安悄悄約上了呢，這可不行啊，今天，就今天，我桌球天王但求一敗好吧?！狈讲┏吵橙氯隆?/span>

“我昨天沒約你？是你自己沒空啊。莎莎這兩天在呢，等她回石家莊了我們再約吧成嗎？”王楚欽昨天是約過方博的，心想著早晚都得請這一頓飯，正好就約上。

“等莎莎回石家莊我也回沈陽了啊，哎呀這有啥的，莎莎咱又不是不認識，一起來唄。哎，我這可是已經(jīng)出發(fā)去接閆安了啊，捎上他來接你們，就這樣?！闭f完就把電話給撂了。

王楚欽都快氣笑了，這大哥真是有點光長年紀(jì)不長腦子，怪不得嫂子們都說最大的情敵是方博，這也太沒眼力見兒了，他們?nèi)齻€大男人去打桌球，孫穎莎跟著算怎么回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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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回撥電話拒絕邀約，孫穎莎拉住了他：“一起吃個飯唄，博哥他們退役了之后，見面的機會本來就少了，趕上這次你拿了冠軍，他是替你高興呢?！?/span>

王楚欽猶豫了一下：“一會兒他得堅持要打臺球?！?/span>

“那還不簡單，你把我放先農(nóng)壇不就完了嗎？”孫穎莎聰明的小腦袋瓜分分鐘想出了解決辦法。

王楚欽想了一下，也認可了這個方案，站起身來，整理好一茶幾的文玩寶貝們，看著他的大寶貝：“那換衣服準(zhǔn)備出門吧，吃個飯就送你去先農(nóng)壇幼兒園，等哥哥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就來接你放學(xué)?！?/span>

孫穎莎白眼：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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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一起吃了午飯，席間方博的碎嘴就沒停過，京隊聯(lián)盟二損一，方博直呼被針對，要孫穎莎站他這邊。

孫穎莎只管笑：“你要讓我跟你組隊打雙打，打他們倆我倒是也敢，跟大頭斗嘴我可不敢?！?/span>

方博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喲，沒想到啊大頭，還有點家庭地位?！?/span>

王楚欽笑著看了孫穎莎一眼，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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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般情況下，斗嘴這件事王楚欽也是讓著孫穎莎的。

妹妹說“就賴你?！焙煤煤茫百囄屹囄摇?；“都說了摘口罩吧?！焙煤煤?，摘口罩拍照。

也不知道為什么，王楚欽從小到大為數(shù)不多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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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少數(shù)不讓的時候吧。

那次混雙課，孫穎莎死磕一板接發(fā)球搶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天她就是練不好，效果越差越上頭，非要加練。

換在平時加練也沒什么，那天卻是眼看著她起肌肉反應(yīng)了，再練怕是要受傷。不止王楚欽一個人這么覺得，場邊的教練和對面的陪練都看出來了，勸了幾句，都不行，鼓著臉抿著嘴非要再加。

王楚欽看孫穎莎還犟著，把球拍往桌上一甩：“今天到這兒?！闭f完也不管別人，扯著孫穎莎的后衣領(lǐng)拎到了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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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什么？沒有明天了啊，非得今天把胳膊練傷了是不是？”

“平時要加練哪個人會不陪你加，我什么時候攔過你？”

“自己的身體你自己不知道啊？”

“我問你今天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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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低著頭，摳著右手上磨起的繭皮不說話。

這次男孩沒有讓她：“孫穎莎，說話?！?/span>

“反正我沒主管教練?！毙÷暤貒诉?，帶著賭氣般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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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凝地閉，小貓行走著的冰封湖面上，驀然裂開了一個口子

不知道要往哪兒走

不知道該挪移還是跳躍

不知道自己掉進冰窟窿還能不能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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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span>

孫穎莎抬起眼看著他。

少年堅定地重復(fù)：“從今天開始我管你。任何時候你要練球，我都可以陪你，但是你要記住一切以身體健康為先?！?/span>

孫穎莎嘟囔：“那能斗嘴嗎？我訓(xùn)練喜歡和教練對著干。”

“不可以，要斗嘴以后找你自己主管教練去。”王楚欽抬手捏臉，一觸之下竟發(fā)覺她體溫偏高，又去摸她的后脖頸，“孫穎莎你發(fā)燒了？”

孫穎莎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不知道啊?！笨粗矍巴醭J著急的眉眼，她小嘴一撇，“我早上起來就有點難受，你剛剛還這么兇，都賴你，被你嚇到的?！?/span>

“好好，賴我賴我，咱找隊醫(yī)去昂，哎喲你可真是我小祖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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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走到小貓身邊說，我陪你啊

他想盡辦法在冰裂處鑿出了一個窟窿，給小貓撈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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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飯局尾聲，閆安上完洗手間回來：“大頭你把單買了??？”

“昂?！蓖醭J把外套遞給孫穎莎。

“你現(xiàn)在都難得回趟北京，怎么還能讓你買單?！遍Z安倒是真心的。

方博左右看看：“閆安你點我呢？不是說好了吃冠軍的嘛，你這一出整得我不在路上的樣子?！?/span>

“你們在微博上說吃冠軍，大頭答應(yīng)的是打臺球輸了請客?！睂O穎莎公正公平。

王楚欽也笑，牽過孫穎莎的手：“我們倆在微博說的，休斯敦回來請吃飯，這頓算我們倆請兩個哥哥的。吃不吃得到冠軍這餐，就看博哥你下午的球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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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又是不早了，王楚欽晚上喝了一點，進門就摟著孫穎莎不放：“明天說什么也不出門了，誰來都不好使，說好了過二人世界的怎么天天有人打岔呢。”

“哈哈那我們又不是原始人，除非把手機關(guān)機。”孫穎莎拍拍他的背。

王楚欽把頭從她的肩膀上抬起來：“沒錯，把手機交出來，關(guān)機?！?/span>

“只關(guān)我的有什么用啊，你的呢？”

“也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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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抬手摸摸王楚欽喝得上臉的臉頰：“傻瓜王楚欽。”

“我沒喝醉呢你別逮著機會罵人昂?！?/span>

“哈哈哈哈?！睂O穎莎雙手捧著他的臉，拉進到眼前，“不管在哪里、做什么，不管身邊有多少人，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是二人世界呀。”

蜻蜓點水般地啄吻，少女的眉眼彎彎，皎潔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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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反正規(guī)矩都是你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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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3

王楚欽把大大小小若干個快遞搬進家門，一屁股坐在玄關(guān)，正準(zhǔn)備開始拆快遞，手機鈴聲響了。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一看，顯示寶貝。

他站起身往孫穎莎的房間門口走：“怎么了小豆包。”

“我醒了?！甭曇粲謰捎周洠暗俏疫€在賴床。”

王楚欽被可愛勢力打倒，靠在她房間門口：“嗯，那你這電話的意思是再賴一會兒啊，還是需要叫醒服務(wù)啊？”

“我的意思是，你一起來賴會兒。”聽聲音應(yīng)該是一邊伸懶腰一邊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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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被這無法預(yù)料的腦回路逗笑，掛了電話推門進屋：“怎么的，蓋棉被純聊天啊?！?/span>

孫穎莎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想得美，你在被子外面?！?/span>

王楚欽走到床邊用被子把孫穎莎嚴嚴實實地卷了起來，自己也躺在床上，雙手抱著被束縛的小崽子一口接一口地親在臉蛋上：“我就想得美怎么了？行不行？嗯？”

“哈哈哈哈哈癢，別鬧。”孫穎莎雙手都被包裹在被子里，只能來回搖頭躲避：“我錯了頭哥，錯了錯了。”

王楚欽停下打鬧，下巴磕在孫穎莎的頭頂，抱著自己的小豆包閉上眼開始“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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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明天我就回石家莊了?！?/span>

“嗯。之前是說叔叔來接嗎？”

“對，爸爸來接，不過爸爸說我堂哥幫忙開車?！?/span>

“我盡快把駕照考出來，這樣就能送你了?！?/span>

“不急的，這兩年還在上升期，一天三練還嫌時間不夠呢，哪有這功夫?！?/span>

“這玩意兒我學(xué)幾次就會了，不耽誤?！?/span>

“哈哈那是，你啥都會?！?/span>

“孫穎莎我看你剛剛認錯就不是誠心的?！蓖醭J捧著孫穎莎的臉微微仰起，含住她雙唇用力親了上去，“我會不會？”

親得少女眼眸濕潤：“我餓了，我要起床了。”

“你現(xiàn)在求饒也晚了。”少年低頭含住柔軟的唇瓣，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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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晨起儀式結(jié)束于王子的親吻。

起床后，王子重新變回仆人，在廚房開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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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幫忙拆快遞，把一箱箱的日用品分門別類地收納起來。

一會兒功夫早餐就端上桌了，王楚欽招呼孫穎莎洗手吃飯，準(zhǔn)備關(guān)了一直在播放比賽視頻的iPad。

“一起看一會兒吧?！睂O穎莎端起湯圓開吃。

“行，那我把電視機開一下，投屏看吧?！?/span>

兩個人一邊看技術(shù)錄像一邊吃早飯，時不時交流幾句。食物吃完，沉浸在乒乓球世界里的兩個人，誰也沒站起身，直到比賽看完，才一起站起身收拾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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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有人響應(yīng)嗎？”昨天晚上孫穎莎說完吃火鍋就開始張羅，微信廣發(fā)英雄帖，陣仗之大讓王楚欽打開冰箱檢查食材，要是人多可真得馬上出門采購了。

“沒人呢，難得臨近春節(jié)休假，都有安排了?！睂O穎莎吃著剛剛切好的果盤，自己吃一口，不忘給王楚欽投喂一口。

“就咱倆了？”王楚欽一邊洗碗一邊用眼神示意孫穎莎多吃點，“那還吃火鍋嗎？”

孫穎莎皺眉：“兩個人吃火鍋，沒氣氛，算了?！?/span>

王楚欽聞言看了她一眼，昨天還嘴巴抹了蜜似的說在一起就是二人世界呢，今天吃火鍋就沒氣氛了，女人怎么這么善變啊。內(nèi)心憤憤：“那你說吃啥有氣氛?！?/span>

“冰箱里有肉嗎？”孫穎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锃亮。

“當(dāng)然有啊?！?/span>

“要不再做一次紅燒肉吧，頭哥你紅燒肉真的，絕?！?/span>

“要不煎牛排吧，西餐有氣氛一點吧還是?！?/span>

“哎呀咱都快趕上老夫老妻的日子了，什么氣氛不氣氛的，我就想吃紅燒肉，頭哥做紅燒肉吧，昂？”見王楚欽還在猶豫，孫穎莎直接挨到他身邊，抱著他的手臂開始纏，就差沒給他手臂扭成麻花，“頭哥，紅燒肉紅燒肉紅燒肉?！?/span>

內(nèi)心的小情緒還沒來得及醞釀，就被小豆包徹底打敗了：“好好好，你快站邊上去，都是水?！?/span>

“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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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燒肉算是王楚欽一道拿得出手的硬菜。

升入成年組之后，常年在國外比賽，吃不慣不說，國外能點到的中餐也差點意思。時間長了教練組也會自己出去采買食材，利用有限的條件給隊員改善一下伙食。

王楚欽有一年回家就跟爸媽學(xué)了幾道家常菜，其實也就學(xué)了一個大概，切菜配菜，油鹽醬醋，都是媽媽給準(zhǔn)備好了的。他只是一板一眼地聽從指揮，動了動鏟子，顛了顛鍋，沒一會兒他媽媽就喊著“哎對了對了，差不多就是這樣，我來吧”，就把灶臺使用權(quán)又奪回去了。

直到有一次國乒內(nèi)部團建，小隊員們被指揮著做飯，好賴不拘每人必須做一道菜。

當(dāng)王楚欽在一幫手忙腳亂的年輕人中間說出那句“紅燒肉得先炒糖色”之后，收獲周圍一群小年輕崇拜的視線，這當(dāng)中也包括孫穎莎。

旁邊圍觀的馬大廚笑嘻嘻地說：“哎，大頭是會的，讓大頭來。其他人別光看啦，不會燒菜還不會給打個下手啊?！?/span>

孫穎莎就是那個不會的，但她機靈啊，看見大腿立馬抱：“頭哥，我給你打下手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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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王楚欽其實不怎么在行，做紅燒肉甚至能把鍋燒糊，但是在孫穎莎面前，他永遠愿意做那個會下廚的人。

廚藝這東西，百度看幾眼不就會了嗎？他就是啥都會啊，只要讓孫穎莎一直在他身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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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王楚欽從儲藏室拎出一個巨大的袋子，“要玩樂高嗎？”

“好啊?！睂O穎莎正坐在地毯上回復(fù)信息，聞言丟開手機，“咱在哪兒開工?！?/span>

“你就坐那兒吧，我把邊上的東西清一下?！?/span>

兩人坐在地毯上開始搭建樂高，在簡單的絮語中，享受著溫馨的，只屬于彼此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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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很喜歡和孫穎莎一起搭建樂高。

她不耐煩看動輒幾百頁的說明書，但還是會捧著翻上一陣兒，然后說頭哥太復(fù)雜了你來吧。

她喜歡井井有條地擺放零件，在他看說明書的時間，就會拆開塑料袋，先把零件進行分類。

她不覺得重復(fù)地組裝無聊乏味，每一個步驟她都要確保零件嚴絲合縫地安在一起，并逐個檢查。

兩人合作緊密無間，如果說喜歡樂高是享受這種自己搭建作品的樂趣，那么和孫穎莎一起搭樂高，就能在這種樂趣的基礎(chǔ)上，額外獲得內(nèi)心無比平靜的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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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東京看臺的P卡少年為世人熟悉，越來越多的聲音充斥在他周圍，他從來都是一個多思多想的性格，即使隨著年紀(jì)的成長，他已經(jīng)能夠懂得專注自身，屏蔽噪音的意義，但總有情緒翻騰不受理智支配的時刻。

而孫穎莎，一直是他的治愈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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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孫穎莎的“可以”，“沒關(guān)系”，令他漸漸地從死磕的泥淖中抽身，擰拉不行就搓一板，拉不死就多等一板，他不再沉迷于“這板球我怎么能打丟”，他越來越冷靜，更好地處理兇穩(wěn)關(guān)系。

再后來，他只要想到孫穎莎的眉眼，就能獲得平靜的力量。因為他明白，孫穎莎和乒乓球一樣，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他需要足夠成熟，才能更好地維護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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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問題，早些年很多人問過很多遍，你喜歡孫穎莎什么??？

王楚欽看著在東京半決賽的賽場上面無表情零封了伊藤的孫穎莎，想到她訓(xùn)練中常年汗?jié)竦亩贪l(fā)，布滿厚繭的右手，提起乒乓球永遠燦爛的笑顏，他想到了這個問題的最佳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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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看過孫穎莎打球嗎？

光芒萬丈的少女，沒有人會不愛孫穎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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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孫穎莎開始收拾行李。

王楚欽破天荒地沒有幫忙，反倒在身邊搗亂，孫穎莎剛收拾好的衣服，他又給重新拿出來掛在衣柜里。

“你干什么呀？”孫穎莎被他來回折騰了幾次，終于耐不住脾氣。

“衣服回去買新的，這幾件就放這兒。”

“為啥呀，這都是剛買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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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把孫穎莎抓到懷里，內(nèi)心對于自己的小心思感到別扭，但這幾年相處下來，他明白對孫穎莎來說，直白地表達永遠是最好的溝通：“你不要收拾地這么干凈嘛，放點衣服在這里，就感覺隨時會回來住?！?/span>

孫穎莎沒預(yù)料到這人竟軟下聲調(diào)向自己撒起嬌來了，內(nèi)心被難言地溫柔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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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從很早就決定了要把乒乓球當(dāng)成是自己的終生事業(yè)，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她就直言不諱大滿貫是自己的最終目標(biāo)，她也很早就考慮過，這一路她會走得十分艱難，甚至是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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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時候，孫穎莎的目光在這個同齡佼佼者身上逗留了一下，覺得頭哥是一個帥氣開朗的人；作為混雙搭檔相互了解，發(fā)現(xiàn)王楚欽是一個善良體貼的人；競技狀態(tài)的低谷兩人相互鼓勵，孫穎莎看到了大頭的勤勉堅毅，永不服輸。

能有一個人陪自己走這荊棘之路，你喜歡他，他也正好喜歡你，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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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問題，孫穎莎也常被姐姐們調(diào)侃，喜歡王楚欽什么呢？

王楚欽收拾東西總是慢吞吞的，但他最后離開會記得帶走所有的礦泉水瓶；王楚欽會在勝利的時刻暢快歡笑，但他永遠記得彎腰向前輩致敬；王楚欽會自我懷疑，臨場訓(xùn)拍，但他永遠不會讓這種情緒占據(jù)上風(fēng)，不管比賽上風(fēng)下風(fēng)，他永遠敢打敢拼。

孫穎莎在看臺不自覺地做出少女的祈禱，當(dāng)他贏下比賽握緊拳頭慶祝，她想到了這個問題的最佳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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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看過王楚欽打球嗎？

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沒有人會不喜歡王楚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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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孫穎莎坐在車上和王楚欽揮手道別：“頭哥明年見?！?/span>

“陵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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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末分別，來年再聚

歲歲年年，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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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已是他們的生活常態(tài)。

含情脈脈，恬淡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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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問我，為什么喜歡王楚欽和孫穎莎

或許，你看過他們倆打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