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白夜》(71)“來自雷姆必拓的維多利亞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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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年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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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泰拉最大移動城市之一的龍門正式離開炎國境內(nèi),向東南部的雷姆必拓地區(qū)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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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事先擬定好的方案,就在龍門進入公海之后,烏薩斯皇帝費奧多爾和維多利亞聯(lián)邦護國公奧利弗立即宣布對龍門進行“政治庇護”,這也使得龍門的居民們幾乎就是在瞬間成了“三國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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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炎國朝野震動,但在激烈地討論之下卻發(fā)現(xiàn)自身居然暫時“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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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國原本南下支援龍門的艦隊被葉雨農(nóng)在半路打爆了,而真正的主力現(xiàn)在還需要對付正在反撲的海嗣,根本抽不出身——換句話說,以現(xiàn)有的可以機動的力量,想截住南下的龍門主城和護衛(wèi)其的艦隊,那絕對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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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從雷姆必拓那邊請求支援那就更別說了,雖然雷姆必拓是從維多利亞逐步獨立出來的,但其上層依舊是正經(jīng)的“維多利亞”貴族,雷姆必拓的事情說白了就是維多利亞內(nèi)部的“分贓”問題,是不會完全撕破臉皮的,現(xiàn)在維多利亞已經(jīng)宣布庇護龍門,雷姆必拓不趁機承認趕緊撈點好處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再會做“幫助炎國奪回龍門”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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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雷姆必拓從數(shù)年前開始就在打仗——先是“雷姆必拓派”和“維多利亞派”打得你死我活,再是葉雨農(nóng)趁著兩派兩敗俱傷之后順勢下場,從起兵開始就是摧枯拉朽之勢,那兩派的殘兵敗將就算是拋棄成見一致對外也沒有對葉雨農(nóng)的進軍造成什么影響——可以說,雷姆必拓才是現(xiàn)階段這幫人的主攻方向,龍門實際上根本沒有什么部隊,只是因為自己對鼠王等人的掃蕩才讓葉雨農(nóng)動了拿下龍門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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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炎國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這個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是在臨時起意主力全無的情況下用一支臨時拼湊的小部隊就搶走了龍門這個泰拉首屈一指的金融、貿(mào)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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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這件事在另一個地方也引起了軒然大波——那就是倫蒂尼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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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奧利弗聯(lián)合烏薩斯插手龍門事務在這些人眼里并沒有什么,畢竟龍門最開始就是維多利亞人建立的,還曾經(jīng)是維多利亞統(tǒng)治“東方地區(qū)”的核心軸線,其“泰拉貨幣交換中心”的地位也從那時起就建立了起來。雖然后面懾于炎國的實力把統(tǒng)治權(quán)拱手相讓,但維多利亞在龍門依舊是可以和炎國勢力抗衡的第二大勢力,現(xiàn)在趁機“奪回來”并沒有什么不行。至于烏薩斯插手那沒辦法,現(xiàn)在的維多利亞自己就夠亂的了,在實力尚未恢復的情況下和主場作戰(zhàn)的炎國硬碰硬純屬于吃飽了撐的,有個人下場幫忙那其實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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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倫蒂尼姆“風聲鶴唳”的是龍門的目的地——雷姆必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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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龍門一樣,雷姆必拓原本也是維多利亞的殖民地,但和龍門不一樣的是,雷姆必拓是自己獨立的,或者說,是在雷姆必拓的維多利亞人自己選擇了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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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是雷姆必拓的東北部地區(qū),然后是被東北部滲透的西部地區(qū),然后近幾年尤里卡也脫離了維多利亞的統(tǒng)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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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上,這些土地的獨立并不是平民的運動,純粹是維多利亞國內(nèi)不同勢力之間的沖突罷了,而且和哥倫比亞那種“拖家?guī)Э诒枷蛐麓箨憽钡莫毩⒉灰粯?,雷姆必拓獨立之后其統(tǒng)治者的大部分家族依舊與維多利亞本土有著很深的聯(lián)系,或者完全可以說那些去往雷姆必拓的家族和留在維多利亞的部分仍舊屬于一個家族體系,雷姆必拓的政要高管們的孩子也依舊會回到維多利亞上學——說白了,“雷姆必拓獨立”對他們來說只是為了提供了一個能夠“不給維多利亞中央政府交稅”的地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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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最近獨立的尤里卡,就更是可以被看做不愿受特雷西斯節(jié)制的政治集團將自身資本通過“尤里卡脫離維多利亞”這一行為變相轉(zhuǎn)移到雷姆必拓了——在尤里卡獨立前后這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單單是“維多利亞派”對于尤里卡州和雷姆必拓其他地區(qū)的投資數(shù)額,就超過了自維多利亞殖民雷姆必拓開始到尤里卡事端發(fā)起前一年這數(shù)百年內(nèi)維多利亞對整個雷姆必拓地區(qū)的投資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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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雷西斯時代,熱衷于看維多利亞貴族內(nèi)斗的特雷西斯并沒有對這種行為進行制止,畢竟他的最終目的在薩卡茲那里,維多利亞只是個跳板,對他來講這里亂起來其實并不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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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奧利弗不一樣,作為最終上位攫取最高權(quán)力的維多利亞本土士紳,他對于維多利亞貴族公然轉(zhuǎn)移國內(nèi)資本的行為深惡痛絕,而卡茲戴爾戰(zhàn)爭失敗以及幾乎波及維多利亞全部領(lǐng)土的“大饑荒”造成的財政缺口也讓他打起了本國那些“大腹便便”的貴族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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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奧利弗先是對之前跟隨特雷西斯的一眾貴族進行了制裁,然后又對那些鉆空子偷稅漏稅卻又沒做全套只是在會計那里平了賬的貴族們痛下殺手。在很短的時間之內(nèi),奧利弗從這些貴族手里拿下的財產(chǎn)便數(shù)以億計,加上向塔露拉出售維多利亞皇室珠寶的所得,年輕的護國公一舉扭轉(zhuǎn)了維多利亞的財政困局,并平抑了維多利亞本土和其他主要地區(qū)的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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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后,他再接再厲,開始了更大規(guī)模的“搶錢行動”——為此奧利弗特地擴大了秘密警察的規(guī)模,開始對倫蒂尼姆和維多利亞本土其他地區(qū)的貴族們實施“地毯式搜索 ”,抓到把柄就立即逮捕。而這些被抓的人要么老老實實拿錢出來,要么就會被拽上特別法庭落個“人財兩空”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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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組合拳下來,大批貴族只得破財消災,整個倫蒂尼姆跟貴族沾上點邊的人全都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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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人除了后怕和握緊自己的錢袋子之外也沒忘干點別的,他們開始依靠自己在外的關(guān)系積極地和萊塔尼亞及哥倫比亞方面進行溝通,很快就買通了萊塔尼亞的太子——這個政治經(jīng)驗幾乎為0的公子哥已經(jīng)決定再合適的時機為這些維多利亞貴族們提供武力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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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貴族們的不滿和這些“小動作”,奧利弗自然有所耳聞,他的智囊也勸他暫時“放松”一下,畢竟現(xiàn)在財政已經(jīng)不再緊張,不需要這樣“竭澤而漁”,暫時退一步對于各方都是更能接受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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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奧利弗卻沒有收手、至少在場面上沒有收手——在依靠烏薩斯解決了糧食危機并打擊了糧食投機者帶動物價迅速回落之后,他在普通民眾、尤其是中下層中的威望已經(jīng)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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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基本盤就在普通民眾這邊,所以自己必須堅定不移地站在他們一方,否則的話,一旦自己的態(tài)度有略微的動搖,那馬上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就算是金額可以削減,但對貴族們的“壓迫姿態(tài)”是不能變的,奧利弗很清楚其中的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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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奧利弗依舊保持著對貴族的“壓迫”,但也只是保持了壓迫的姿態(tài),并沒有真的去深究——只要沒有新的罪證,他便不再打擾這些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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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奧利弗和貴族們達成了某種平衡——貴族們夾起尾巴做人,奧利弗也心照不宣,雙方居然就這么進入了“相安無事”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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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龍門易手以及雷姆必拓的戰(zhàn)局打破了這個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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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是亨利的老熟人,從亨利在殖民地活動的時候二人就認識;而因為亨利的關(guān)系,葉雨農(nóng)從登上政治舞臺開始也和奧利弗保持了很緊密的聯(lián)系,在奧利弗上位的過程中,德豐更是最大的靠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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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自從1100年開始,倫蒂尼姆就盛傳亨利將會作為奧利弗的“繼承人”上位,甚至說奧利弗沒有“登基”并選擇凍結(jié)爵位流通就是在等待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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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葉雨農(nóng),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經(jīng)默認他拿“雷姆必拓重回維多利亞序列”和奧利弗換取了雷姆必拓及波利尼西亞的實際統(tǒng)治權(quán)。更有甚者,說奧利弗會直接將雷姆必拓和波利尼西亞的王冠交于對方——畢竟葉雨農(nóng)的母系貝瑟芬尼家族在雷姆必拓的初建期就是雷姆必拓的實際統(tǒng)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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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無論具體的細節(jié)怎樣,至少“他倆和奧利弗穿同一條褲子”這件事是確定無疑的——因此,一旦雷姆必拓這邊有什么“新消息”,那他們自然會通知奧利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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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維多利亞庇護龍門、龍門去往雷姆必拓,加上雷姆必拓聯(lián)合軍在戰(zhàn)場上的一騎絕塵和聯(lián)合軍與倫蒂尼姆方面的各種流言,種種跡象都表明雷姆必拓真的不日將重回維多利亞序列。這樣的話那些為了“避禍”而遷徙到雷姆必拓的維多利亞貴族自然是逃不掉了,他們中的很多人為了活命自然會出賣自己在維多利亞的同盟——就這樣,原本被隱瞞的利益鏈條由于葉雨農(nóng)和亨利等人的插手而再次“重見天日”,而這樣的曝光自然也一定會伴隨著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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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也證明了維多利亞人的推測——龍門宣布獨立前后,奧利弗在倫蒂尼姆的動作明顯再次加快了。通過雷姆必拓聯(lián)合軍這條“信息高速路”,大量維多利亞人參與尤里卡以及雷姆必拓其他地區(qū)獨立的事情被挖掘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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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警察抓人的頻率再次升高,而屬于“反對者”陣營的貴族們明白一味地“退讓”沒有結(jié)果,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獨善其身”,而是直接聯(lián)合起來開始了行動,并和萊塔尼亞及哥倫比亞相關(guān)方面恢復了頻繁的接觸,除了公開撕破臉皮以外的其他事情都干了——一時間,“抱團取暖”時代再次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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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的氣氛持續(xù)了近一個月,到了2月末,在大約4個星期的“嚴打”結(jié)束之后,倫蒂尼姆的氣氛終于再次緩和了起來,而凱爾希也松了一口氣。
講道理,老猞猁和亨利是頗有些淵源,甚至有“超越友情”的情感的,只不過之前在殖民地形勢吃緊、亨利的安全受到威脅時亨利并沒有接受凱爾希的邀請,最終還是選擇留在了殖民地,二人便從此天各一方——所以,如果要進行選擇的話,她一定會選亨利這幫人而不是維多利亞本土的那幫“反對派”。只可惜凱爾希雖然通過間接的方式一直保持著和維多利亞政壇的聯(lián)系,但實際上已經(jīng)遠離政壇核心多年,現(xiàn)在貿(mào)然入局實非明智之舉,她的政治嗅覺告訴她,現(xiàn)在并不是公開站隊的時候。
不過,凱爾希不站隊不代表沒人會找她,或者說正是因為她沒有站隊才會有那么多人來找她——作為維多利亞少數(shù)還未公開表態(tài)的貴族,凱爾希直接成了各方爭相搶奪的“香餑餑”——事實上本來居住在鄉(xiāng)下的凱爾希正是因為“來訪者”太多才選擇來到倫蒂尼姆,結(jié)果沒想到找她的人更多了。
為了不被打擾,凱爾希只得再次搬到了位于低地公園的新家——這里原本屬于低地德拉克的莊園,數(shù)十年前低地德拉克選擇退出倫蒂尼姆,塔露拉的曾祖父便將這塊地買下并將莊園外緣地區(qū)的土地劃出去建房并掛牌出售。因為條件優(yōu)越,這些土地很快就受到了追捧,雖然每平米均價不及西牧區(qū)等城市核心區(qū),但這里除了政府買下并提供給公務員的公房之外,就只有大戶型的聯(lián)排和獨棟別墅,面積大居住密度低,也保證了足夠的私密性。?
至于凱爾希的這塊地皮,共計近5000平米,是由原先的三個物業(yè)拼成的,共計擁有低地公園14、15號,以及阿伯茨伯里路24、26、和28共計5座別墅。其中,屬于低地公園的兩棟別墅是凱爾希從一個舉家遷往哥倫比亞的家族手里買下的,而阿伯茨伯里路的建筑則是凱爾希為了方便秘密進出買下了低地公園15號南部的地皮自建的——實上這五棟建筑的院子被凱爾希打通了,但從外面看的話只會認為這是五戶不同的房子。
就這樣,凱爾希、紅、海蒂和亞葉住在低地公園15號,煌則與使徒三人組住在東邊的低地公園14號(當然一般的起居活動都在凱爾希那里)。但在出行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通過南邊的那三棟別墅進出的——和因為歷史原因而沒有設置室內(nèi)車庫的東院不同,南院的三棟聯(lián)排別墅都擁有室內(nèi)車庫,這讓凱爾希他們可以直接開車出入,而不需要走到大街上上下車,這樣,其他人也就無法掌握凱爾希他們的行蹤了。
這些“保密措施”也著實起到了效果:雖然為了打探消息,凱爾希還是會帶著海蒂和臨光(畢竟海蒂是維多利亞貴族的女兒,臨光是卡西米爾耀騎士,相比起其他人更適合出入社交場合)硬著頭皮出入西牧區(qū)的大貴族宅邸和“紳士俱樂部”,但至少在家里的時候清靜了——從搬到這里到“嚴打”松口,整整兩周的時間里,那些之前找上門來的貴族們還真的沒有來打擾過她——不過嘛……代價就是她在東牧區(qū)的房子天天被人圍得水泄不通,把替她打圓場的奧爾本公爵德維爾累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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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凡事總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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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就在凱爾希剛起床之后,她的主屋正門就出現(xiàn)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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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聽到北門傳來的敲門聲,在一樓的紅很快就緊張了起來,馬上告知了凱爾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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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凱爾希自己,倒是十分的淡定,她直接來到二樓的陽臺,通過窗簾之間的縫隙打量著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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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戶向外看去,來人是一個長著金色長發(fā)的薩科塔,戴著一頂白色的畫帽,身著米色的風衣外套和白色的平底長靴,左手提著一個不大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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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看看吧……”沒了困意的凱爾希對海蒂說道,“這家伙應該不是來找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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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讓那幫貴族知道這里的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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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的——”凱爾希摸了摸紅的腦袋,“反正我也準備過幾天動身去哥倫比亞了,不打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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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凱爾希吩咐下去之后,海蒂便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了站在自家院子門口的來訪者——對方的凈身高比自己略高,但由于鞋跟不高看著比自己還矮些。見自己出來開門,她便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放在胸前,然后對著自己鞠了一躬——摘掉帽子之后,海蒂才發(fā)現(xiàn)這小家伙除了身材之外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包裹著那稚氣未脫臉蛋的是吹彈可破、只屬于“孩子們”的細膩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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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海蒂見狀走到了庭院的門口,“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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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見紅過來了,那人向后略退了半步,“我是剛搬到低地公園16號的艾麗莎-拉夫娜-拉維尼亞,今天是來拜訪鄰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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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尼亞……”海蒂楞了一下,然后猛地想起了什么,“請問,您是是凱爾金吉克伯爵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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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尼亞”是源自拉特蘭的薩科塔貴族凱爾金吉克伯爵家的姓氏,因為維多利亞本土的薩科塔族裔貴族并不多,長期行走于貴族社交圈的海蒂一下子就認出了她的家族。不過,由于兩家并沒有什么交往,海蒂知曉的事情也就僅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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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對于現(xiàn)在的交談也已經(jīng)足夠了——面對海蒂的問題,艾麗莎很快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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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應該叫您艾麗莎-拉維尼亞女士(Lady Arisa Lavinia)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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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聽了這話的艾麗莎忙搖了搖頭,“還是請不要這么稱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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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什么不合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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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出了一些事情吧……如果不是非常正式的場合的話,您還是不要這么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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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無奈中帶著一點悲涼,就好像是在回憶著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樣,讓海蒂一時間接不下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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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說這些了——”看氣氛略微有些尷尬,艾麗莎稍微歪了歪頭,笑著嘆了口氣,“請問您是海蒂-湯姆森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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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聽到了對方的回答,海蒂也點了點頭,然后打開了花園的門,“那么,請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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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海蒂接過了艾麗莎手里的袋子,而艾麗莎也跟著海蒂進了別墅的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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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凱爾希勛爵——”把帽子和風衣留在衣帽間,露出里面的白色連衣裙之后,艾麗莎來到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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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面前,是坐在沙發(fā)上的凱爾希、亞葉和煌,以及站在凱爾希身邊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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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煌替凱爾希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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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到這話的海蒂半撤了一步把艾麗莎讓了出來,然后一邊把袋子放到茶幾上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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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咱們新來的鄰居,艾麗莎-拉維尼亞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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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海蒂把袋子中的東西拿了出來——袋子里是一個紅木盒、一個漆盒、一個景泰藍盒,皆為傳統(tǒng)炎國樣式,均繪制有精美的花紋,單看盒子就已經(jīng)是藝術(shù)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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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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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的一點禮物——”艾麗莎一邊指著三個盒子,一邊笑著對亞葉答道,“這是產(chǎn)自吳鉤的龍井、產(chǎn)自湘山的金鑲玉和產(chǎn)自山越的大紅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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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凱爾希并沒有在意艾麗莎的介紹,也沒在意她拿來的茶葉和裝茶葉的精美盒子——她的思緒早已被艾麗莎的相貌和名字吸引走了。
因為這張臉和這個名字勾引起了她的回憶與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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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莎-拉維尼亞,是現(xiàn)任凱爾金吉克伯爵伊卡洛斯-拉維尼亞的長女,也是紋章院指定的爵位繼承人。就在兩年多前那孩子14歲的時候,她因為意外而感染了礦石病,被厭惡感染者的老伯爵、也就是她的爺爺普拉泰斯趕了出去,從此開始了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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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希本來受伊卡洛斯之托要把艾麗莎帶到羅德島治病,結(jié)果因為凱爾希過于自信,加上獲悉特雷西斯的部隊近期要來掃蕩,她便未等當?shù)亟討娜说轿痪桶巡筷犈闪顺鋈?。這樣的結(jié)果是毀滅性的——接艾麗莎的人先是在貧民窟找了好幾天沒找到,等到找到艾麗莎之后又不巧真的遇上了特雷西斯的部隊并與之發(fā)生了交火。在沖突中,帶著艾麗莎的那支小隊被包圍,所有成員都在沖突中喪生,而其余人只得暫時撤退,被迫把生死未卜的艾麗莎留在了原地——等到事端降溫,羅德島再次派人來到這里的時候,艾麗莎早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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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沒有人知道小薩科塔到底怎么樣了——都不說艾麗莎的死活,甚至連她在沖突中受沒受傷都沒有人知道。
在這之后,雖然凱爾希和伊卡洛斯都在漢普頓尋找過艾麗莎,也得到過一些疑似是艾麗莎出現(xiàn)的消息,但很不幸,那些所謂的消息實際上都只能被稱作傳聞而已,有關(guān)于她的確切消息實際上早就已經(jīng)石沉大海。因此,無論是伊卡洛斯還是凱爾希自己,全都做了最壞的打算,而伊卡洛斯最后的堅持,也就是在普拉泰斯去世獲得了爵位之后依舊在紋章院把繼承人寫上了艾麗莎的名字……
因此,在艾麗莎站到她面前的時候,凱爾希就像看見鬼一樣——金中略帶粉色的長發(fā),澄澈的琥珀色眼眸,還有依舊稚氣未脫的臉蛋,除了高了一些外就和伊卡洛斯給她的照片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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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長久之后,凱爾希突然對艾麗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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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伊卡洛斯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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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其他人都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凱爾希的反應會這么大——只有艾麗莎自己依舊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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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艾麗莎點了點頭,“家父的確是凱爾金吉克伯爵伊卡洛斯-拉維尼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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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聽到艾麗莎的回答,凱爾希先是身子一仰靠在了沙發(fā)上,然后很快恢復了正常,并招呼艾麗莎坐到自己的邊上,“好了,別站著了,過來坐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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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亞葉起身讓出了凱爾希身邊的位置去了廚房,而海蒂和煌也跟了上去。
很快,海蒂端來了茶,亞葉和煌端來了點心,幾個人就坐在沙發(fā)上閑聊起來——煌問起了艾麗莎的過去,而小薩科塔也沒瞞著,將那段往事中發(fā)生的事情和盤托出,引得眾人不住地唏噓。
“那個……你的身體還好嗎……”由于艾麗莎的“失蹤”源自自己之前的“疏忽”,凱爾希必然最關(guān)心這些,“有關(guān)于你礦石病的事情……”
“已經(jīng)沒事了——”沒等凱爾希說完,艾麗莎便笑著對她說道,“諾森布里亞公爵在救下我之后就找人把我的病治好了?!?/p>
“這樣啊……”凱爾西若有所思,“那西爾維婭還好嗎?”
“怎么說呢,姐姐大人她在雷姆必拓的戰(zhàn)事中受傷了,現(xiàn)在處于半修養(yǎng)的狀態(tài)之中——不過傷倒是不算很重,身體沒啥大礙。”
“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在雷姆必拓?”凱爾希對于艾麗莎的話產(chǎn)生了興趣,“不過‘半修養(yǎng)’是什么意思?”
“半修養(yǎng)嘛……就是不做外勤了——但內(nèi)勤是不可能停的?!卑惿χ鸬?,“聯(lián)合軍高層是不可能讓她這樣的人真的休息的——當然,這個高層自然也包括她自己。”
艾麗莎說罷,在場的幾個人直接相視一笑,
“誒,對了——”說著說著,凱爾希想到了什么,“按照兩年多前14歲的話,你現(xiàn)在也就是十六歲上下是嗎?”
“嗯——”
“那你還在上學嗎?”
“沒有——”面對亞葉的問題,艾麗莎搖了搖頭,“雖然家里說是讓我回去來著,但怎么說呢,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回去了——所以,我現(xiàn)在是‘輟學’狀態(tài)呢?!?/p>
“那你現(xiàn)在在干嘛呢”亞葉接著問道,“你現(xiàn)在不會沒有收入吧……”
“那怎么可能啊——我在流浪的時候都不會吃白飯,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了。”艾麗莎笑著說道,“我是被姐姐大人救下的,那我現(xiàn)在自然就是在給她干活嘍?!?/p>
“所以這房子……”
“對,名義上是我買的,實際上就是姐姐大人送我的——”艾麗莎笑了笑,“畢竟維多利亞的稅法還是很煩的,純粹的贈與還不如花點錢?!?/p>
“那花了多少?”
“算上稅款,一共花了不到2000金幣,大概是我在聯(lián)合軍一年的工資吧……”
這下,除了凱爾希之外的人都傻了——
當然,這和房屋的價格無關(guān),畢竟這條街上的房子賣個幾萬甚至十萬金幣都不算稀奇。
真正讓他們瞠目結(jié)舌的,是這小家伙的收入——在羅德島,能到手30萬龍門幣(相當于400金幣)的就已經(jīng)算收入不錯的了。至于2000金幣,那可是相當于一百五十萬龍門幣啊,再加兩個月工資可就夠詩懷雅的鋼琴了呢……
“2000金幣……”煌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說的是年薪還是年收入……”
“當然是年薪了——”艾麗莎瞇著眼睛笑道,“作為經(jīng)常需要出外勤的人,我的各種津貼和報銷還是很多的,大概能和工資差不多吧——不過這些補貼基本上都實打?qū)嵉幕ǔ鋈チ?,一年下來大概也就能剩個幾十枚金幣……”
“那就是4000維多利亞金幣啊……”藍發(fā)菲林的眼睛已經(jīng)變成維多利亞金幣的樣子了,“請問你們那兒還有空位嗎?”
“喂喂喂——”海蒂拍了一下煌的腦袋,“你真要去啊……”
“那可是一年4000金幣啊……”
“廢話,對方那是聯(lián)合軍高層認的妹妹,你在那邊能算什么!”海蒂又拍了一下煌的腦袋,“你不會以為小兵也能有這么多收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