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
“砰、砰、砰?!狈块T被敲得碰碰作響,不過房門里的人似乎并沒有開門的打算,只是躺在床上,頭悶在被子里。
“費奧多爾,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在外面敲門的人似乎充滿活力,不過話語里還是能聽到一些急切,“再不開門,我要撞進(jìn)來啦,用魔力催動的那種哦?!?/p>
似乎是擔(dān)心門被撞壞,門被打開了。
“潘麗寶?你來干什么?”費奧多爾皺著眉毛看著門外的小姑娘,似乎有些意外?!澳慊厝グ桑屛乙粋€人待著就夠了。”
“那你干嘛把門打開?”潘麗寶似乎并沒有聽從費奧多爾的話,而是從門打開的縫隙里竄了進(jìn)去,坐在了費奧多爾有些雜亂的床鋪上,不過由于身高的問題,雙腿只能在床沿邊上晃蕩。
看著毫不客氣的潘麗寶,費奧多爾也沒什么辦法,扶了下額頭碰上了門。
“那么你來到底有什么事?”由于沒有戴上眼鏡的緣故,費奧多爾沒有平時那副模范生的模樣,語氣上也變得直接了很多。
“我是來找你出去玩的,你這么久沒出來了,我和拉琦修、利艾爾還有別的幾個都有些擔(dān)心你?!迸他悓氈苯犹稍诹舜采希崃送犷^看著費奧多爾。
“玩?”費奧多爾有點想笑,自從那件事后,他已經(jīng)很久沒出去了。不過也是,畢竟是看著一個孩子就那么消失在了自己面前,而另一個大一點的孩子也因此陷入昏迷,哪怕是對對方毫無感覺的路人也有會點難受,更何況是和她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后的自己。
這個世界還是要靠犧牲這些孩子才能茍延殘喘下去嗎?既然這樣還不如索性毀了它,然后讓那些知道感恩的人活下來,讓他們再重造這個世界更好呢。想到這里,費奧多爾的眼神又開始變得乖張了起來。
“喂喂喂,費奧多爾,你的眼神又變得有些惡心了哦。”躺在床上一直看著費奧多爾的潘麗寶發(fā)話了。
“好了,你看到了,現(xiàn)在回去吧,讓我再一個人待會。”費奧多爾打開了門,示意潘麗寶出去。
出乎費奧多爾意料的是,潘麗寶似乎乖乖地站了起來,然后走到了房門口的地方停住了。
“我有件事告訴你哦。”潘麗寶露出了有些不懷好意的笑。
“什么?”費奧多爾低下了頭,不過卻感到一陣疼痛從頸部傳來。
“我本來就打算強(qiáng)行把你帶出去的哦?!?/p>
“你這是違紀(jì)的綁架?!边@是費奧多爾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費奧多爾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傳入頭腦的感覺是脖子處的疼痛與頭下傳來的溫暖,似乎有點像自己的枕頭,不過等費奧多爾仔細(xì)看了看,原來是自己枕在了潘麗寶的大腿上,但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就火速把自己的身體坐直了。
“費奧多爾,你醒啦,我還以為你要暈迷到明天呢?!迸他悓毸坪醪]有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什么異樣。
“潘麗寶,你這是干什么?”
“果然帶上了眼鏡,你的口氣就和模范生一樣了,雖然兩種樣子都讓人覺得怪怪的,但還是這個樣子看上去比較順眼呢?!迸他悓殯]有回答費奧多爾的問題,而是自顧自欣賞起了自己一時興起給費奧多爾戴上眼鏡后的樣子。
“你偷溜出來是違反軍紀(jì)的,你這樣,我這個監(jiān)督你的人不也是有責(zé)任了嗎?快和我回去。”費奧多爾不敢想象要是被一等武官發(fā)現(xiàn)潘麗寶偷偷溜了出來自己會怎么樣。
“沒關(guān)系的,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不是就不算違反嗎?這不是你的信條嗎?再說了,你可是沒少單獨出來吧?這樣我們就是共犯了,我想你不會出賣自己吧?!迸他悓毾肫鹆艘郧霸趥}庫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偷偷拉著拉琦修去廚房偷偷找東西吃,每次這樣說,拉琦修就不會告訴尼格蘭了。
“作為回報,吃點這個吧?!迸他悓毮闷鹆耸诌叺囊粋€袋子遞給了費奧多爾,費奧多爾接過來一看,是自己常買的甜甜圈,也沒有客氣拿出一個就開始吃了起來,甜食果然會讓人感到舒適啊。
“你看這里的風(fēng)景怎么樣?”潘麗寶指著面前的城市問費奧多爾,然后也從袋子里拿出一個甜甜圈吃了起來。
“很平常啊,就是原本的風(fēng)景。”或許是經(jīng)常出來的緣故,費奧多爾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面前景色的贊美,說完之后咬了一口甜甜圈。
“有人和你說過嗎?雖然你帶著眼鏡一副模范生的模樣,但你還是有些地方透露出一種惡心的地方哦。”潘麗寶突然湊到費奧多爾的面前,然后又回頭去,看著面前的景色開口道,“其實這片景色在我們眼里已經(jīng)是很棒了,你看這里能清楚地看到城市的街道,各種設(shè)施,雖然城市里的人不多了,但留在這里的人們還是在一直生活,就好像甜甜圈店的老板一樣,雖然客人不多,但還是做出了這么好吃的甜甜圈。一想起我們能保護(hù)這樣的景色,難道你不覺得妖精的犧牲還是有些意義的嗎?”
費奧多爾原本打算再拿一個甜甜圈的,但聽完了潘麗寶的話,他拿下了眼鏡,“什么叫犧牲有意義,這個世界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么拯救的必要,你們都是這樣的。為什么不能想想那些被你們的犧牲救下的人們,仍然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么,他們還是按照原本的樣子過下去,沒有一點危險的意識,這樣遲早會完的……”拿下眼鏡后的費奧多爾絲毫不在乎自己本性的暴露,只是一個勁的宣泄著對這個扭曲世界的不滿,為什么那些好的人會那樣死去,姐夫是這樣,蘋果也是這樣。
“果然這才是你的本性啊?!迸他悓毻崃讼骂^,“你平時的那副模范生的樣子總覺得哪里不對,我現(xiàn)在可算知道了,演得再像終究不是本來面目,當(dāng)初我知道你的計劃的時候就奇怪了,那個模范生怎么可能想出那種計劃?!?/p>
“潘麗寶,你是什么意思?”費奧多爾看著面帶笑意的潘麗寶發(fā)出了提問。
“我只是在想上次我們在營地里決斗的時候,那不是違規(guī)的嗎?那次我們就算是共犯了;還有你的計劃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但我這個上等相當(dāng)兵還是沒說出去,這樣一想我應(yīng)該也是你計劃的共犯了吧?”
“潘麗寶,你,”費奧多爾大致猜到了潘麗寶的想法。
“我不想再有我的同伴和后輩像蘋果那樣消失了,你能答應(yīng)我嗎,我的共犯?”
“我決定嘍,妖精兵。無論是大義名分或大陸群的未來,那些都無關(guān)緊要。我就是要阻撓你們?!辟M奧多爾看著潘麗寶又一次說出了自己說過的話。
潘麗寶聽完了費奧多爾的話,把臉轉(zhuǎn)了過去,背對著他,“不過我可沒什么地方可以幫你,我最多就是不說出去而已。但是我還有個別的地方可以幫你?!?/p>
“什么地方?”
“我聽說了拉琦修和提亞特都把對方拜托給了你,我想知道你選擇了誰呢?”潘麗寶問出了費奧多爾沒有想到的問題。
“我有婚約者了?!辟M奧多爾咧了咧嘴角。
“噢噢噢噢,書里的三角關(guān)系呢,好了,我們回去吧?!迸他悓毢唵问帐傲艘幌碌胤健?/p>
但兩人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個紅發(fā)的小小身影。
“蘋果?。 辟M奧多爾與潘麗寶沖了過去,原來只是個布偶。
“搞什么啊,蘋果她果然已經(jīng),,,,,,,”費奧多爾把玩偶丟了回去,然后看著潘麗寶,“潘麗寶,我會盡早完成我的計劃,以后要更加努力,讓更多人知道我是個完美的模范生,這樣才能盡快爬上去。”說完,費奧多爾戴上了眼鏡,大踏步地向營地的方向走去。
“我等你,我的共犯?!迸他悓毧粗茽枈W多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
珂朵莉前輩,威廉在你眼里也是這樣的嗎?
還有拉琦修和提亞特你倆真是狡猾啊。
回去的路上,風(fēng)吹落了潘麗寶留在臉頰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