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rugal Wizard’s Handbook for Surviving Medieval England

廉價巫師手冊——中世紀(jì)英格蘭生存指南

by：Brandon Sanderson（布蘭登·桑德森）

Part One：Empty Room

第一部分：空房間

6.

?

突然為一個已經(jīng)記不清長相的人感到失落和痛苦，這似乎很奇怪。但那個結(jié)就在那里——不，我聽到一聲突然的尖叫——在我心里。

那種疼痛，既新鮮，又強烈，就像還未變青的瘀傷。我失去了珍。不知何故，我失去了她。

我跌跌撞撞，把一只手搭在附近的木頭柱子上，另一只手捂在頭上。珍。該死的……這曾是她的夢想。這個地方，是她留給我的。

這不是很令人難以置信嗎？她的聲音飄進了我的腦海。一代又一代——成千上萬年的時間里——人類一直存在，但他們和我們并沒有什么不同。把一個古埃及人傳送到現(xiàn)代，也沒辦法認(rèn)出他們來。一樣的熱情，一樣的聰明，面對不同事物時，一樣的偏見。

你會看到的，總有一天，等我們能負擔(dān)得起以后，你會看到的……

目前，我只能回憶起這么多了。一些話語，一個聲音。還有那種痛苦。它太私人了，我無心玩笑。它對我來說有點過于真實了。

塞法紋走近了一步，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是的，我現(xiàn)在就是典型的假裝虛弱的模樣，她肯定是在擔(dān)心，我會不會突然來一出持刀傷人的好戲。但我只是擠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報歉。”我說，“倒掛并不會減輕我的頭痛。你非要使這么大勁嗎？”

她翻了個白眼。

“你剛才是對我翻白眼了嗎？”我質(zhì)問她。

“哎，你看，”她說著又翻了一次?！疤旎ò迳嫌兄┲刖W(wǎng)。”

“你應(yīng)該慶幸陳我猝不及防的時候抓住了我?！蔽腋嬖V她，“如果是正式戰(zhàn)斗的話我可是非常危險的?！?/p>

“小心哦，”她說，“屋檐上的蜘蛛會尋找空曠未用的角落織網(wǎng)。你接著說吧，他們很快就會去調(diào)查你耳朵上的那個空洞，艾芙?！彼闪宋乙谎邸?/p>

我抱起了肩膀。“計劃是什么？”

“我們會告訴領(lǐng)主，我已經(jīng)用你古老的名字束縛住了你。如果他問的話，告訴他是我用術(shù)法迫使你聽從我的吩咐的，我要驅(qū)逐你?！?/p>

“書法?！蔽艺f?！爸懒?。”

“術(shù)法?！彼f。

“書法?！?/p>

“你的口音……”她搖著頭說?！澳闶峭κ咳?，對嗎？”

“威爾士？”我聽出了這個詞的意思?！斑?，是。當(dāng)然。這里是……”

“威斯瓦拉?！彼f。“威斯瓦拉人的家鄉(xiāng)？你不會覺得你說你不知道我就會相信吧?！?/p>

威斯瓦拉？我對英國的歷史了解雖然不算詳盡，也不夠徹底，但……難道我不應(yīng)該聽說過這個地方嗎？

“那就跟我來吧?！彼f?！拔覀冏詈孟群鸵翣査固诡I(lǐng)主談?wù)?，以免你的朋友們說出點啥來毀掉我們的計劃?！?/p>

我跟著她前進，她拿起了一盞燈——那種看起來像船型肉汁盤一樣的老式燈——把其他的燈盞吹滅。我們一直在會議大廳的一個側(cè)室，離我被打的地方很近。

我們進入了大院，那里現(xiàn)在空無一人——盡管蠟燭依然照亮著盛滿漿果和牛奶的碗，它們依然擺在領(lǐng)主的宅邸之前。我不得不猜想，這可能是某種民間迷信。一種安撫這些他們一直在談?wù)摰摹暗鼐钡霓k法。

“所以?！蔽艺f，“你是一位詩人。會唱一些吹牛的誓詞和歌謠？一個……靈者？是這個詞嗎？”

“沒必要表現(xiàn)得這么驚訝?！彼f著，目光向前看。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領(lǐng)主宅邸面前，那個年輕的守塔護衛(wèi)正拿著斧頭和盾牌站在門口。

“呃，嘿。”他對她說，“呃……我去看看……能不能讓你們進去？”

她點點頭。我格外警覺地回頭觀望。拍我臉一次，是你無恥。拍我臉兩次，是……

等下。

蠟燭還在那，盤子也還在。但里面的東西不見了。

塞法紋注意到了我的警覺，因為她也轉(zhuǎn)過了身，把手伸向口袋。“怎么了？”她嘶聲道。

“漿果和牛奶?！蔽抑钢f?！八鼈兿Я??！?/p>

“大驚小怪?！彼f著放松了下來?！熬`們一直就呆在你身邊。如果你表現(xiàn)不錯的話，我會考慮幫你釋放一只。我覺得有一只可能對你偷它們書頁的事有點生氣?！?/p>

“那是我的！”

“一旦成為供品，就不是你的了?！彼f?！拔乙呀?jīng)警告過你不要玩弄文字了……”

我覺得，這肯定是什么騙局。

我沒什么時間考慮這事兒了，因為那位好心的守衛(wèi)會來了。他急切地給我們開門，甚至在塞法紋進來的時候還沖她鞠躬?？磥碓娙嗽谶@里很受尊重啊。我的中學(xué)英語老師布什曼小姐應(yīng)該會覺得很自豪吧。

又想起一點！我笑了，跟著塞法紋進入了一個小走廊。一對油燈掛在天花板的鐵鏈上，我們踩在鮮亮的橙紅色地毯上。塞法紋邊向前走，邊用手護住她那盞燈焰的邊緣。

她向左轉(zhuǎn)，帶我進入了一個開闊的大房間，正中擺著火爐，上面有一口大鍋。天花板很高——這里的建筑似乎沒有二層樓——墻壁都裝飾著盾牌和長矛。

火爐邊，伊爾斯坦領(lǐng)主正和一位高個子女士——我猜是他的妻子——與兩位信使交談。信使正對著他，但我可以看到他們的側(cè)臉。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們的臉。我停下了。我認(rèn)識他們。左邊的那個——那個下巴和額頭爭相隆起的高大野蠻人——是烏里克·斯多姆芬。

這個男人確定、一定以及百分之百地肯定，想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