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喝點水嗎？別緊張，你只是太久沒接觸這種人多的場合不適應而已?！?/p>

“才……才沒有緊張！”希爾薇的眼神躲閃著。我們走在挺久不見的集市上，大雪之后這里的人就是很多啊。之前囤的糧食已經(jīng)吃完了，今天不得不出來買點。

“可是你的手很用力哦？”我安慰的笑笑，“沒事的，我在這里。”

“唔……”希爾薇略微把用力得有些發(fā)白的手放松了些，“我……我吃不下了?！?/p>

我旁若無人地從她手上把那塊咬了一口的餅干接過來放進嘴里。因為希爾薇非常喜歡甜食，所以我給了她幾塊剛買的餅干希望她能調(diào)整好心情。但……顯然并不管用。

“主人怎么吃我吃過的……”希爾薇漲紅了臉，“請不要捉弄我……”

“好啦，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們快點結(jié)束就回去吧，在那之前就拜托你忍耐一下嘍？”我愛憐的揉了揉她的頭，“抓緊我的手，今天人這么多，真的可能把我們沖散的?！?/p>

我還沒說完就有一個人在人群中絆了一下跌倒在地，手里的塑料袋破了，里面的食材散落一地。我彎腰從地上撿起滾到腳邊的一個橙子：“嘿，沒事吧？”

希爾薇怯怯地往我身后躲了躲，女人從地上抬起頭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撿東西：“啊啊……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了嘛，沒問題的，謝謝你?！笨疵嫦嗨蟾潘氖鄽q，意外地散發(fā)出一種十分樂觀的氣場……好熟悉，而且還是東方人?！鞍パ健彼男θ菽塘?，“您不會是……羽的小兒子吧？”

羽……好熟悉的名字啊……這不是母親的名字嗎？所以說她是……夢中那個女孩的媽媽？

?

“變了很多呢，你沒有小時候那么開心了，眼睛下面還多了一道疤?！迸?，據(jù)她自己說是叫涼沫，有點感慨地說。

我們坐在咖啡廳里，我稍微詢問了一點關于那個女孩的記憶。在我小時候，涼沫和那個小女孩住在我家隔壁，而涼沫常年受一種不可治愈的疾病纏繞，到最后一年突然惡化，生命垂危。接下來就是她的女兒突然失蹤，緊跟著她的病就奇跡般地自愈了。

“很奇怪，對吧？”涼沫的心情隨著談話低落下去，“簡直就像是我把女兒拿去換我自己身體健康一樣?！?/p>

我咽了口口水，知道不能把我的猜測告訴她……不，應該不是真的，我希望……“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請說吧?！?/p>

“您……還記得您女兒的名字嗎？”

她愣了一下，露出一個苦澀的笑：“當然……您在開玩笑么？她叫——”

“她的名字是——”我在心里默念著，暗自好笑自己的疑慮。魔女怎么可能清除別人的記憶呢……這種虛無一樣的東西，應該只是我自己忘掉了。

“因為那個地方讓我覺得很難過，所以我病一好就搬走了。”涼沫凄涼地笑笑，“就像是要逃離那里一樣，我倉皇而去，我記得甚至沒有跟你們告別。羽那家伙……之前一直很關心我，這么不告而別，估計她也會難過吧？但是我真的不想回去了?！?/p>

我的腦子又短路了一下。她對我那個嚴肅到極致的母親直呼其名？真是強者……“嗯，這是我現(xiàn)在的住址?！睕瞿诓徒砑埳蠈懞靡婚L串地址，“如果您回家的話，請幫我把這個給羽，我也想……再見她一面呢……”

我無聲地接過那張紙，涼沫低頭啜飲著咖啡。希爾薇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說話，一直不太自在的吃著可麗餅?！俺月稽c啦。”我用手蹭去她嘴角的奶油。“唔……”希爾薇臉色一紅。

“話說回來，這是您的女朋友吧？”我抬起頭來，涼沫饒有興趣地盯著我們，“很可愛。你們很般配呢?！?/p>

希爾薇被可麗餅嗆了一口，我輕輕拍著她的背，猶豫了一下：“夫人?！?/p>

“嗯？”

“我會想辦法弄清您的女兒去了哪里的……作為她的朋友?！?/p>

對于我莫名其妙的發(fā)言，涼沫只是笑了笑：“嗯，謝謝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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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薇在接待桌后面看書，我坐在附近的沙發(fā)上逗貓。大雪過去之后，小希和小薇都瘦了一些，但看起來還是很有精神。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生小貓呢……

我能感到希爾薇的眼睛一直在偷偷看我，因為我自己也在偷瞄她。我們的目光交錯好幾次之后，我開了口：“……希爾薇，你沒在專心看書吧？”

“誒……誒？沒……還是有……”希爾薇像是做壞事被人抓了現(xiàn)行一樣。

我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她旁邊：“怎么了嗎？你看起來有點消沉呢?！?/p>

“我沒有消沉，主人?！毕栟倍惚苤业哪抗?。

“說謊是壞孩子的行為哦?！蔽胰嗔巳嗨念^發(fā)，“有什么問題就說吧，別悶在心里?！?/p>

“嗯……”希爾薇咬了咬嘴唇，把和辛談話以來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就是……我會不會……對主人來說……有點礙事呢？”

“不會啊，為什么這么說呢？”

“就是……”希爾薇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因為我，主人和夫人的關系更加疏遠了不是嗎？而且，因為主人和我的關系，現(xiàn)在來這里的患者也變少了，還有很多人把主人當成變態(tài)……這些，都是我的錯……”

“怎么會是你的錯呢？”我無奈地笑笑，輕輕撫摸著希爾薇的臉，“希爾薇并沒有做錯什么啊，都是其他人，自以為高貴優(yōu)雅，對別人胡亂揣測。母親那里的問題，我能解決得了的，你放心好了。畢竟，我們什么事都做過了，我會對你一直負責的?！?/p>

“而且，直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不錯啊，和希爾薇在一起很開心，其他人的看法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打起精神來吧，你難過的話，我也會傷心的。”我溫柔地說。

希爾薇慢慢抬起頭：“……嗯，謝謝您，主人。”她頓了一下，又說：“主人可以吻我一下嗎？今天都還沒有……”

“你希望我吻你嗎？”我開玩笑般的捏了捏她的臉。

“才沒有呢……”希爾薇別過臉去，“只……只是每天都有，今天沒有不太習慣而已?！?/p>

“多習慣習慣就……唔。”

希爾薇站起來摟住我的脖子，柔軟的嘴唇貼了上來。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我將她抱緊。

“……謝謝您，主人，我感覺好多了?！毕栟彼砷_手，似乎又恢復到了平時的樣子，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嘴唇。

“是誰教你這么做的……”我拍拍自己發(fā)燙的臉，算了，可愛無罪。

“主人有什么想讓我做的事嗎？”希爾薇用手臂環(huán)住我的腰，把臉貼在我胸口上。

想做的事情……膝枕陪睡約會結(jié)婚……這類的？希爾薇的體香在鼻尖縈繞，我?guī)缀醪荒芮逦乃伎?。無數(shù)念頭交替出現(xiàn)：“結(jié)……”

我住嘴了。好險，差點就那么隨隨便便的說出來了。這樣肯定會嚇到她的，畢竟我們才認識半年。雖然早就偷偷量好了她的無名指，但這么隨便的說出口就是……不符合我的心意。

“什么呢，主人？”希爾薇好奇地看著我，好像什么也沒有意識到，而我已經(jīng)面紅耳赤。

“當一切結(jié)束，我們?nèi)ヂ眯邪?，就我們倆?！?/p>

“什么東西結(jié)束呢，主人？”希爾薇歪過腦袋。

“……結(jié)束了再跟你說吧。”

“是，主人?！毕栟毙α?，“我去準備晚餐，先失陪一會兒了?！?/p>

希爾薇從診室出來，把門從身后帶上，靠在墻上，慢慢抬起頭來長出了一口氣，兩頰已是緋紅。“主人這家伙真是……”她自言自語著，“就喜歡這么捉弄我，真討厭?！?/p>

“但是又最喜歡了?！彼龑吭谙掳蜕?，“我……應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