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X楊好】日夕涼風至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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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日山X楊好】日夕涼風至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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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如此狼狽過,至少在她精致的生活中不該有被埋于沙土底下這一種經(jīng)歷。雖然埋她的沙子是白色的,看上去……很干凈。
作為一個醫(yī)生,她深刻的了解目前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叫做“缺水”,她的水瓶里早就沒有水了,再這樣繼續(xù)下去的話大概就要“脫水”了。在沙漠里脫水,她等于在把自己烘烤焙制成人干。
梁灣揉揉摔到的肩膀,發(fā)現(xiàn)白色的毛衣上有點潮濕,她忙扭亮了手電去看,發(fā)現(xiàn)肩膀那里有點滲血,想來是之前摔傷了。咬牙忍著痛梁灣退下了肩頭的毛衣,不意外的看到自己肩膀上被擦破了一大塊皮。流的血倒是不多,只是毛衣的吸水性太好,看起來著實有點兒嚇人。
“我——怎么這么倒霉啊……”被困在地下的龐大宮殿里,梁灣花了兩天的時間也沒找到記憶中建筑圖里的“升降機”位置,結(jié)果一陣突如其來的晃動導致了地面坍塌,她又不知道摔下去多深,“看來又要重新找路了……”
一周多前,有神秘人給她送了一份文件,要她來古潼京。梁灣不肯,可那個神秘人的信息卻說這一切都是張日山安排的。梁灣雖然愛好美男,卻也不是無腦之人。沙漠里的風險值不值得去冒她心中有數(shù)。只是隨著那些圖一起送到的還有一個鳳凰樣的圖案拓片,和她背后的神秘紋身一模一樣。雖然是個孤兒,但梁灣對自己的身世依舊好奇,更甚者,從張日山與她的交往中她也隱約感覺到張日山對她的身份比對她這個人更感興趣。那個鳳凰圖案一出現(xiàn),誘惑力立刻高過了“無情無義”的張日山,令梁灣不得不在火車上截下了黎簇和蘇萬,卻驚覺那兩個小屁孩名義上是旅游而其實目的地竟然也是古潼京!
“……被算計了?!辟N好紗布,穿好毛衣,梁灣試試自己的額頭,很好,發(fā)燒了,死得更快,而她還要擔心進入這里就被水流沖散了的兩個小孩兒,“也不知道那兩個小屁孩兒哪兒去了……還活著沒有……”
透支的體力不是休息一會兒就能補充恢復的,背包里除了逃生工具就是那些畫了圖的本子,沒糧沒水,梁灣簡直要絕望了,要想活命,她只能盡快想辦法找出路。拿著手電仔細研究地圖的梁灣背靠著石墻坐下,沒有注意到離她一步之遙的墻面下方有一處巴掌大的凸起,十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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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情況糟糕還不得不在黑暗中四處奔忙的梁灣,蘇萬就好多了。
“你見到好哥了?!好哥也在沙漠里?!他來這兒干什么?旅行么?”蘇萬追著黑瞎子跑,嘴里的問題沒完沒了,“那你見過鴨梨沒?他倆差不多高,差不多瘦,聲音也差不多……”
“你說完了么?”黑瞎子終于受不了了。不正常!果然都不正常!水果和人一樣?!“不知道黑爺我看——”
“哦,對對對,你說過要叫你黑爺……那黑爺你見沒見過一個女人?挺好看的!雖然年紀可能不太友好,可是長得一點都不顯老,嗯,就是說話有點大姐大……”
“……”黑瞎子忍無可忍,逐漸加快了腳步。
可難得的是蘇萬竟然能跟得上?!
“……你到底是個什么奇葩……”黑瞎子有點無語,但同時也很欣賞這個小子。楊好不答應做他徒弟是個損失,現(xiàn)在看來這小子資質(zhì)也不錯,“小子,想不想……做我徒弟?”
“我……我還要復習的,明年要高考,我……哎喲——你怎么打人???!”蘇萬支支吾吾的剛要拒絕,就覺得有什么“啪”的拍上了他的大腿后方,周圍沒別人,又漆黑的看不到什么,他就以為是黑瞎子在打他。
剛剛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手癢救了這家伙的黑瞎子只是一聲冷哼,“聽清楚黑爺在哪兒再說話。”但轉(zhuǎn)瞬間他就意識到什么,趕緊扯著蘇萬離開了剛才站著的地方。
這又是爆炸又是坍塌的,這棟建筑早就出現(xiàn)了裂口,蛇柏還在外面??!“小子,有命活下來的話,你這徒弟黑爺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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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那么么多人在匆忙奔走,最先遇到張日山的……竟然是尹南風。
一直打著置身事外的旗號,尹南風的突然加入讓張日山十分吃驚,但仔細想想也倒是情理之中。
這一群人原本是為了分割寶勝財產(chǎn)生意的目的攪合了解雨臣的葬禮,現(xiàn)在又因為吳邪的關系卷進了危機四伏的古潼京。葬禮上突然出現(xiàn)的霍秀秀和王胖子雖口口聲聲要保住寶勝,卻并沒有跟著來到沙漠里……尹南風……一個商人,以她和九門的合作關系就能促使她身陷危機么?
張日山心思涌動,面上依舊冷靜,“沒事吧?!?/p>
雖然看著狼狽,但尹南風干練的打扮卻昭示著這個女人也并非凡品。
她的控制力極強,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她有心張日山,也不至于遮遮掩掩,新月飯店的人、以及和新月飯店相熟的人幾乎都知道,甚至包括大金牙和王胖子??梢巷L的表現(xiàn)卻不似懷春女子,狠辣起來,張日山的安危她也可以全然不顧——雖然以張日山的本事來說,沒什么難得住他也倒是了。
蛇蝎女子,偏偏妖艷無雙。只是她撼動天下人心,卻難得張日山一顧。
“小丫頭”,這是很久以前張日山對她的稱呼,至今,言辭激烈時也時不時的會聽到、看到。
尹南風是恨的,也是看得最清的。她看著張日山為了調(diào)查汪家招惹了梁灣,又在調(diào)查結(jié)束后迅速抽身,不否認這是對梁灣的保護,但也著實……太輕易了些。她又看著張日山將楊好視若珍寶,甚至牽一發(fā)動全身。她是有些吃醋的,但是一想到這兩人的結(jié)果也不見得會比梁灣更好,尹南風就坦然了。她喜歡掌握,無法掌握的東西或者人……她只會拋棄。
“能有什么事,倒是你,這把老骨頭沒散吧?!?/p>
都是陳述句,也都沒有一絲感情色彩,兩人這樣說話,倒活脫脫的像是仇人相見。
一直站在旁邊的霍有雪看了看張日山,扭頭嗤笑一聲,不再言語。
倒是身邊的幾人看他倆的眼神頗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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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
不是滴滴答答的聲音,而是奔流的,嘩啦啦的聲音,像是……河?
“有河?!”楊好叫了聲,惹得前面的人都回頭看他們。他許久沒有說話,嗓子上還有傷,發(fā)出的聲音嘶啞嘲哳非常難聽,他自己聽著都覺得難受,便打定主意無論怎樣還是少說話了。但是河水的聲音……
陳金水也聽見了,他推開前面的陳丁巨,搶快了幾步拐了彎就撞進了一個死胡同。腳下的路卻沒有延伸到底,而是斷在了一處水池邊上。盡頭的水池裝滿了水,幾乎要溢出來,水面呈現(xiàn)正方形,微有波瀾,應該是流動的活水。這沙漠里有水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的又像是一處人工泉眼,簡直是……神奇!
手電的光一下下的晃過水面,波光粼粼中,楊好鬼使神差的抬頭去看,發(fā)現(xiàn)本應該漆黑的洞頂竟然一閃一閃的發(fā)著冷光。那個夢……又在這里重合了。
一看見有水,那些人哪還顧得別的什么,燥熱干渴的感覺催促著他們馬上去暢飲一番。楊好摸摸脖子,覺得那里忽涼忽熱,就好像真的被蛇信子舔過一樣,“危險,別過去……”
他聲音太小,即使地下清凈,也依舊沒誰肯聽。
“有什么不妥么?”霍道夫顯然也是熱極渴極,卻因為離得很近,聽到了楊好的話,止住了念頭。
“危險……危險……”楊好手按著脖子,明明只是一道小傷,但是那傷口不知是不是發(fā)炎了,他覺得甚至喉嚨都腫了起來,說起話來特別費勁。楊好干脆用手拉住了霍道夫,不想讓他過去。
人多壞事,這話說的一點不假。那些靠近水池的人還沒有被蛇咬到,就不知道因為誰踩錯了步子,踩到了地面上的一塊活動石板,接著整個地面就像被撤換掉一樣的向下滑落。除了踩在拐角處沒有動地方的楊好和霍道夫,其他人都開始下落,一臉驚恐的陳家人紛紛向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來自頭上的危險讓他們幾乎無法反應,像立體停車場一樣的變換看呆了楊好,等他反應過來那掉下來的地面有可能會把他們擠下去的時候,下面的陳家人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忽然不再想往上爬了。站的太靠前的霍道夫腳下的石板脆弱的碎裂開,讓他重心不穩(wěn)的滑了下去,楊好拉了他一把,可惜手指間滑脫了。
轟隆作響中,從頭上落下的“新地面”取代了原有的地面。而楊好看到地上匍匐著一團毛茸茸的白色東西。
一只手電滾啊滾的,滾到了楊好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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