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討田軍的旗幟

趙策一直向北走果然走出了那片死地。他看到了一條大道。看的出來，這是一條軍用干道，旁邊還有一條民用便道。向西估計直通太行山區(qū)。向東估計回到顧虞北部，也許能看見長城。

趙策毫不猶豫地選擇冒險回顧虞。因為他的軍隊需要他。在一處道路交匯處，趙策突然發(fā)現(xiàn)異樣。前方有胡人的營地。趙策接著觀察看到不遠處就是雄偉壯麗的長城！她已經(jīng)被胡人占領了。趙策覺得奇怪，一看長城后面的小山上還有一座方城[1]。他望著這座孤獨的城關上方飄揚的居然是漢軍旗幟！這座方城居然沒有淪陷！遠處還能看見一面畫著猞猁的營旗仍在頑強地豎立。守城將士仍舊不遺余力地在點燃任何可以點燃的東西發(fā)出煙火請求援助[2]。

匈奴人沒能攻克這里，就派一個小分隊監(jiān)視這里。這恰恰說明這里遠離主戰(zhàn)場。

趙策想來想去決定冒險穿過這座城關。他已經(jīng)知道了駐扎在這里的敵人并不多。趙策便等到晚上偷偷爬上高處張望。如他所料胡人占領了高地上的長城和關城。但并沒有占領坡地上的方城。方城上士兵依然在向他們的長官行軍禮，并仍孜孜不倦地在晚間燃起烽火信號。胡人對此熟視無睹，說明胡人非常懈怠，而且疏忽防備。這是個十分有利的機會。趙策望了望胡人營寨，大約有不到五十人正在里面休息。除此以外還有十幾個人在關城警戒。

趙策潛伏至半夜時分。等一切歸于寂靜時，他小心翼翼地借助林木的掩護溜進關城，悄無聲息地干掉了城樓里的敵人。換上他們的衣服混進了胡人營寨。在他們酣睡時潛入了中間大帳。在解決掉里面的幾個指揮官之后便開始在營寨里放火。又偷偷回到關城打開城門。

等胡人從睡夢中驚醒時才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火光沖天。他們驚叫著四處奔逃。就在這時，方城守軍看見城門大開，于是也擊起戰(zhàn)鼓從城里殺出。趁胡人混亂之際將敵人全部消滅。

趙策脫下胡人服裝后被士兵帶回方城。

“你是什么人？”守備的屯長問趙策。

“幸存的只有這么多了嗎？”趙策沉著地反問，“誰是指揮官？”

“我是這里的指揮官蒯矯（叔弼）。你是誰？”屯長接著問。

“我是車騎將軍帳下別部司馬劉云?！壁w策沒有說實話。

“是車騎將軍的援軍！”守軍將士高興地議論起來，“謝天謝地，車騎將軍來救我們啦！”

“不用謝別人，謝我就行啦?！壁w策強調著說，“我很遺憾地告訴各位誰也不會來救你們。能救你們的，只有你們自己。況且你們可能對車騎將軍有一些誤解。”

“那你究竟為何而來？”屯長問他。

“簡單地說我是路過。路見不平……嗯?，F(xiàn)在沒有世間討論這個了?，F(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快騎上馬用最快的速度平安回到自己家?！壁w策告訴他們，“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再過一會兒，胡人大軍就會趕來?！?/p>

出于謹慎考慮蒯矯（叔弼）接著問趙策：“你從哪來，到哪去,有何目的?”

“你要是再這么追問下去我們還得被胡人包圍一次，這次你想被困多長時間？要是以后我們有機會都幸存下來，我會寫本自傳寄給你。但是現(xiàn)在，我只能告訴你們兩個字：快走！不然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趙策變得急切不安。

屯長蒯矯經(jīng)過考慮過后轉身告訴大家：“拿起武器，帶上能拿走的所有食物。我們向南撤退?！笔剀妼⑹苛⒓葱袆悠饋?，“我們是長城戍衛(wèi)猞猁營。救命之恩，永生不忘?！?/p>

趙策：“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們守衛(wèi)那里多久了？”

蒯矯：“具體時間記不清楚，我們第一次遭到攻擊是在元平三十五年春。”

趙策聽到后非常震驚，這支部隊孤軍堅守長達兩年，僅剩這數(shù)十人仍不放棄。這讓他對這支部隊和他們的指揮官肅然起敬：“你們接下來有兩條路。一條是你們直接去顧虞。那里的府衙會接收你們。一條是與我一起經(jīng)過顧虞。那里的府衙會派兵襲擊你們?！?/p>

蒯矯一聽也十分震驚：“恩公您被朝廷通緝了？”

趙策：“我與顧虞目前敵對?！?/p>

蒯矯：“國難當頭，怎能自相殘害？”蒯矯見趙策不語，他自己想了想，同戰(zhàn)友們交換了眼神然后告訴趙策：“我等受恩公相救，愿與恩公同行，不論生死。”

趙策就與這些猞猁營的將士沿著山林一路南下。由于戰(zhàn)亂鄉(xiāng)縣的郵亭廢弛，所以他們也沒遇到什么阻礙。不過在他們到達涿縣時，新上任的亭長發(fā)現(xiàn)了他們并立即通知了叛變的討田軍和戟將營。追兵隨即趕來。

當他們行進至一片枯萎的柳樹林里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前面就是山坡，已經(jīng)沒有路。百余名騎士立即向他們追來。趙策一行已無路可逃。此時前方突然傳來喊聲：“趙軍的諸君，請立即散開！這里交給我！”趙策一行人立即下馬前行。戟將營的騎士們即將追趕上他們時，山丘的枯草中突然弩箭齊發(fā)。一些敵軍隨即中箭倒地。敵軍怕有埋伏也拉開弓弩向枯草叢里還擊。因為看不見伏兵在哪，戟將騎士處于絕對下風，敵人隨即匆匆撤退。

遠在顧虞敵境的趙策在一片枯草中找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個人名叫徐范（元祖）此時他的左手已經(jīng)中箭負傷?；艁y中徐范（元祖）告訴他敵人的追兵馬上就要到來讓他趕快逃走。趙策注意到他剛剛受傷的手，于是不斷地道謝。之后便一路狂奔。

趙策驚魂未定。但過了這個最危險的地方，剩下的路途就相對安全一些。趙策率領猞猁營又奔波了幾天果然平安找到了張儼（覺然）的部隊。趙策在安全后仍很擔心那位叫徐范的恩人。

對于趙策在失蹤兩個月后的回歸，全軍上下自然十分振奮。這兩個月中伊邪泉車和軻荔槐不斷地襲擊舞亭和北部正在修建的泉亭要塞。

鐘嚴向趙策介紹接下來的作戰(zhàn)計劃，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平時自信且堅定的趙策突然哀嘆：“打疼他的手掌和手臂終究不能傷到他的性命啊。顧虞一帶的叛軍不除，我便不能北進一步?！壁w策的突然消極讓鐘嚴也毫無辦法雖然目前他在指揮著全軍，但他還是為自己的主公擔心。于是便將這件事告訴給典軍將軍張桓（文明）。張桓非常了解趙策，他見趙策情緒低落便猜測到他一定是經(jīng)歷了什么。他突然想到一個人，也許她就是趙策的戴晉人[3]。這個人就是曹妙銀。她在見到趙策后非常關愛地坐在他身邊。

趙策：“你既然來了，我就直說吧。我現(xiàn)在有點厭戰(zhàn)。無法為收復您的家鄉(xiāng)提供幫助，非常抱歉?！?/p>

曹妙銀望著趙策：“將軍為何厭戰(zhàn)？”

趙策：“我軍與胡人交戰(zhàn)四戰(zhàn)不勝。尸橫遍野。顧虞此時又倒向胡人使我失望至極，我率領軍隊一平三敗，損兵折將，身心俱疲。你不知道我在顧虞目睹了我的部隊全軍覆沒時是什么感受。我在荒野里疲于奔波的困苦，命懸一線的那種無力無助?！?/p>

曹妙銀：“所以將軍歷經(jīng)了一次生死，知道了生命的珍貴，更害怕面對死亡？”

趙策：“不，人固有一死。我只是想在這到來之前做我想做的事?！?/p>

曹妙銀：“所以九死一生的經(jīng)歷對你來說沒有影響，害怕戰(zhàn)敗才是？”

趙策：“是的。我看到了那些為我而死的將士。上萬人再也不能回家?！?/p>

曹妙銀：“你覺得你愧對他們？”

趙策：“我感到了壓力?！?/p>

曹妙銀：“將士們都十分支持你，你的民眾也支持你。你需要驗證一下嗎？我看他們都還在營地?！?/p>

趙策：“不，不必了。這一點多謝你的提醒。”

曹妙銀：“那還有什么？將軍為何害怕失敗？您害怕不敵叛軍？”

趙策：“敵將魏匡我在逃跑途中已經(jīng)有所了解，確實很難對付，還有伊邪泉車，還有軻荔槐?！?/p>

曹妙銀：“您敵不過這三人？”

趙策：“我要是敵不過胡人我也不會北伐?！?/p>

曹妙銀：“那就是敵不過魏匡了？將軍你的目標是收復失地，并不是擊敗魏匡呀？再說您在戰(zhàn)場上失敗，并不意味著您不能在其他方面將他擊敗呀。您有的是辦法達成目的不是嗎？”

趙策突然像開了竅：“華云君說得確實不錯。趙策茅塞頓開?？晌胰杂X得不想去營帳?！?/p>

曹妙銀：“將軍不想面對什么，你在回避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趙策：“兵敗之恨，亡命之苦?！?/p>

曹妙銀：“這些剛才已經(jīng)釋然了，一定還有什么？問問你自己，或者回顧一下前前后后，也許再往前些回故童年。”

趙策：“我并不認為我不能擊敗魏匡。我只是討厭他讓我軍停滯不前。我在凰儀宮的小黑屋。對！我嫻麻煩。我討厭厭惡的事一遍又一遍出現(xiàn)。我討厭停滯不前。就像我在凰儀宮，無論我多么努力，解決了多么重大的問題，在當時的宿敵攪合下也不會獲得獎勵和晉升。我總是回到原地，侍衛(wèi)隊長依然離我很遙遠，就像現(xiàn)在這樣?！?/p>

曹妙銀：“將軍只要不斷嘗試，找到方法即可打開局面。就像您已經(jīng)不在凰儀宮的黑屋子里了，不是嗎？”

趙策非常興奮：“對！我想出辦法就不會停滯不前。限制、否定自己才會停滯。曹君真是我的貴人。啟明之星。”趙策非常高興，他笑得很開心，連連拱手拜謝。在曹妙銀眼中，他就像個純真的大男孩子。

趙策：“曹君請放心，我又回來了。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待。顧虞還有胡人的伙計們，哥又回來啦。準備迎接第二回合吧……”

曹妙銀也非常開心地告訴趙策：“你掌控了你自己，你就掌控了你的世界?！?/p>

就在趙策討伐顧虞之前，宋達正在忙于審問他的戰(zhàn)俘——“討田軍”頭目程娥鳥。當他一看見這位反叛軍女頭目時便被這位人稱“香潔之婦“的女子容貌感到驚訝。眼前這位被綁在柱子上的囚犯可比他在侯府中整天要面對的孫蓮猗漂亮得多。

“真是可惜呀！這么年輕，偏偏要造反作亂。”宋達審視著他的犯人。女匪首的身上確實有淡淡香氣。此時程娥鳥正仇恨地看著宋達。她那剛剛培養(yǎng)出來的大義凜然的領袖氣質在送達看來十分幼稚，不過這倒是為她增添了一些可愛氣息。

“明天中午你和你的討田軍手下們將會被全部斬首示眾?！彼芜_告訴程娥鳥，這立即激起了她身體中保護己方的母性，使得她憤怒的眼神中閃現(xiàn)了一絲仇惡。但她仍選擇沉默，“身為謀反叛亂的你，本來我可以公開把你的罪行告訴給大家，這樣你便永世背負謀逆之名。或者是用最殘酷的方式將你處死。或者是把你交給胡人，讓你受盡異族蠻夷的凌辱而死。然后再把你的家人抓起來，讓他們在這又冷又黑的牢獄中度過余生。好讓世人知道叛亂謀反的下場?！彼芜_以一種高高在上淡漠人命的語氣威脅她，“但是據(jù)我所知，你的夫君岑渾（玄舒）直到戰(zhàn)死沙場之前都是被‘討田軍’強行推舉作為首領的。他之前只是想利用貧民的仇恨彈劾你們的縣令。并不想舉兵叛亂。所以你得感激、銘記我。因為我已經(jīng)向上稟報，說你們全部都是受胡人威脅才舉兵作亂，具體還需要我調查之后才能評定。我之所以這么做就是因為我覺得你和你的‘討田軍’與我存在一些誤解。如果我們能夠……”

“奸賊！你是在做夢，我們‘討田軍’世不為奴！”

“在天下人看來，你才是奸賊。而我正是那個打敗你們這些奸賊的英雄?！彼芜_說完便略微得意地告訴程娥鳥州府即將推舉他為州牧。

聽到這個消息后程娥鳥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天大的不公讓她無法接受。她呼吸急促，頭發(fā)貼在她的臉和脖子上隨著呼吸起伏。即使是這樣，她仍然不放棄抵抗：

“奸賊最擅長欺世盜名。不管你多么成功，世人多么崇敬你，也無法掩蓋你搶奪田地、奪人生計的罪行。遲早會有人和我們一樣拆穿你。世人也終究會醒來認清你這個鬼怪?！?/p>

“現(xiàn)在除了你沒人會指責我，是我?guī)椭姆蛉耍▽O蓮猗）趕走鮮卑人。世人感謝我還來不及?！彼芜_被他的犯人刺激得有些不耐煩，“好吧，我就不管彎抹角了。你得跟我合作，不然你們就得如同深秋的落葉枯萎飄落，歸為塵土。世間沒有人會在意、記得、同情你們。民眾、縣廷、郡府、州府、朝廷、我，一切照舊，沒有一點改變。你必須跟我合作，我收納你為姬妾，替你撫養(yǎng)你的兒女……”

“奸賊！你這是做夢！休想瓦解我‘討田軍’。我軍雖敗，只要還有人在，就和你不共戴天。即使我下地獄，我也將化作‘討田軍’的旗幟號召世人懲罰你的罪行?！背潭瘌B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同時她仍保持清醒，一針見血地指出宋達這是想拉攏分化起義軍，以徹底消滅反對他的勢力。

宋達見暫時無法說服這位女頭領便離開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審訊被外面的獄吏呂翻（君正）一字不漏地聽到了。特別是后半段的話讓這位正直的獄吏十分厭惡。他覺得自己的信任和智力受到了宋達的侮辱。于是打算以把這件事告訴給宋達的夫人為由向他勒索。但是他轉念一想，勒索宋達所得的錢財其實是贓款。如果把這件事直接告訴給他夫人的話，宋夫人的賞金就會是自己的酬款。于是他就把這件是告訴給了宋達的夫人王氏。王夫人聽到宋達將要撫養(yǎng)女匪首的子女這個消息后頓時暴怒[4]。她本想到郡府找宋達大鬧一番。但是她仔細估量他丈夫現(xiàn)在的實力，覺得這不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一想到程娥鳥的兒女將來可能會對自己的兒孫產(chǎn)生不利影響，她便惱羞成怒。自私的邪念驅使她一定要消除這個威脅。于是她在賞賜了獄吏呂翻（君正）之后買通了另一位獄吏。讓他下毒毒死了程娥鳥。起義軍領袖在牢獄的黑暗中痛苦地扭曲掙扎了半個時辰之后便結束了她悲慘的一生。獄吏見程娥鳥死后十分害怕。他不知如何向宋達交代便尋求王氏的庇護。王氏此時也十分驚慌。她左思右想之后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既然事情已經(jīng)無法挽回，那么便給自己的丈夫一個深刻的教訓。她讓獄吏撥開程娥鳥的上衣，砍下她的首級。然后把宋達叫到牢獄來。當宋達看見程娥鳥半裸白皙的上身被黑色的毒血浸染時，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慘叫了一聲，呆坐了半天。之前還精氣十足抵抗他的美人突然變成了一具駭人的尸體，這讓他深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恐怖。等他的意識稍微恢復了一些時，他立即逃出了牢獄。心里充滿了對自己妻子的恐懼和猜疑。同樣猜疑的還有孫蓮猗，討田軍頭目程娥鳥死于獄中的事最后還是被呂翻秘密傳播出去，傳進了孫蓮猗的耳中，再加上他之前陰奉陽違私自與匈奴人對趙策開戰(zhàn)，使得她下定決心要除掉這位自私自利、心狠手辣、大權在握的奸商。在這之前，他們還因為孫蓮猗強烈反對向匈奴人輸送鎧甲而爆發(fā)過激烈的爭吵。

宋達沒能借助程娥鳥歸化‘討田軍’殘部，他精疲力竭。匆匆留下一只兩千人的部隊鎮(zhèn)守顧虞之后把其他的部隊打發(fā)給魏匡（規(guī)翁）讓他繼續(xù)抵抗趙策。

此時趙策早已再次率軍來安墟。這次趙策十分小心地派出監(jiān)軍營打探顧虞。沒想到的是監(jiān)軍營竟然直接聯(lián)系上了孫蓮猗！于此同時一支兩千多人規(guī)模的義軍也來到趙策的營外歸順于趙策。這正是討田軍余部。為首將領正是趙策的恩公徐范（元祖）。趙策關切地詢問徐范（元祖）的手傷。徐范毫不在意，他急于幫助趙策分析眼前的形勢。他告訴趙策，戟將營就是他一手創(chuàng)立的。負責偵察的斥候都是軍侯以上的后備高級軍官。所以他們才會行動如此機敏。要擊敗戟將營就得先收拾掉這些斥候軍官或者消滅戟將營的背后靠山，讓他們自行解散。趙策聽后非常信任徐范就把孫蓮猗的事情告訴給他。徐范也十分熟悉局勢。他就告訴趙策：“魏匡現(xiàn)在聯(lián)合胡人，我軍步兵是找不到也跟不上他們的。但是如果夏夫人（孫蓮猗）能夠先行動，或者我們搶占關鍵地點，提前卡位。那宋達、魏匡肯定會在顧虞和戟將營中損失一個，甚至是全部。末將愿率本部人馬為先鋒，再加上主公您麾下雄兵猛將的幫助，我們一定能夠取勝?！壁w策突然意識到討田軍來時豎起的“徐”字將旗。他們敢如此一路招搖毫發(fā)無傷地來到這里也許真是有過人之處。趙策覺得這個毫不費力，又不會發(fā)生重大損失的提議非常好。便密信告知孫蓮猗，后者見時機成熟，立即命令自己的心腹將領橋嶷（伯嗣）召集部隊，率軍討伐宋達。宋達想逃但沒逃走，隨即被擊敗。孫蓮猗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能夠成功施行她的計劃還有另一個人的功勞。因為害怕孫蓮猗起疑心，同時也為了緩和他們之間彼此的矛盾。還有出于對自己妻子的恐懼。宋達便想把妻子王氏交給孫漣漪。闖了大禍的王氏感覺到孫蓮猗當日有所行動。她十分害怕自己丈夫被孫蓮猗審判時連累自己和家人，處于瘋狂狀態(tài)的王氏便更加偏執(zhí)地想搶先一步下手。于是她下毒毒害了自己的丈夫宋達。以便能夠獲得孫蓮猗的赦免。宋達中毒后昏迷。等他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大局已定。自己無力翻盤。成為了階下囚徒。

前方正在與趙策先遣部隊交戰(zhàn)的魏匡突然收到了顧虞的消息立即撤離了戰(zhàn)場，不知所蹤。

戰(zhàn)后，趙策也迅速率軍進入顧虞。他聽到了城里關于起義軍女領袖程娥鳥的消息。于是他親自來到獄中。此時程娥鳥的尸體已經(jīng)散發(fā)出腐爛的臭味。趙策在見到她時，也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她的遺體仿佛已經(jīng)化成旗幟無聲無息地正向世人控訴宋達的罪惡，并鼓勵人們要堅強不屈。趙策沉默了很久之后才正立身姿恭恭敬敬地施禮參拜。然后脫下自己的外衣為她遮擋住上身。她周圍很近的地方還依稀留有殘香。趙策派人將程娥鳥的尸體縫合好，安葬在她丈夫身邊。

?

?

[1] 方城是古代在長城重要節(jié)點處設立的戰(zhàn)備中心，也起第二防御要塞作用。

[2] 古代對烽燧的信號編碼管理非常完善，可以通過顏色、間隔、數(shù)量等信息獲取敵人的軍事信息。

[3] 戴晉人暗指莊子。這里有一個典故。戰(zhàn)國時期魏國與齊國簽訂盟約，齊國之后背叛了盟約。魏惠王十分生氣。相國惠施這個時候就推薦莊子勸魏惠王。莊子便用“戴晉人”這個稱呼勸說魏惠王。他說有一只蝸牛頭上有兩支角整日打架。國君再怎么打仗都是蝸牛頭上的一個角而已。魏惠王說“我不理解”。莊子問他你想想你知道的宇宙有前后上下左右四個方向有邊界嗎？魏王回答沒有。莊子問四個方向里有區(qū)域空間，空間區(qū)域里有個叫魏國的國家，魏國里有個叫大梁的首都，首都里有您。是不是一個比一個??？你與別的王爭，從四方，從你所知的宇宙看是不是就像蝸牛的兩支角在打架？魏惠王瞬間釋懷了，非常開心。這個故事出自《莊子·則陽》。這里簡略地展現(xiàn)出來，原文要精彩有意思得多。

[4]在古代，妻和妾的地位完全不同。妻子只可以有一個。妻子的正室地位受到法律保護。妾可以有多個。妾如同奴隸一樣可以買賣。不論如何妾也不能成為妻。男主在未取妻之前先取妾仍被視為未婚。若把妾提正為妻子，則夫妻二人同時受到刑法處罰。秦漢時期妻子所生的嫡子擁有絕對地位和繼承權。但是到了漢末魏晉時期情況發(fā)生了一些變化，特別是在妾生庶子多而嫡子少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