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x朱瞻基】我像的那個(gè)祖宗(13)
·拉郎配
·正史混雜野史,輕喜劇風(fēng)
·OOC預(yù)警,撞梗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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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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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枕頭邊傳出熟悉的蟲子的叫聲,喚醒了朱厚照的神志,那蟲鳴一陣比一陣大,香甜睡夢(mèng)中被強(qiáng)制叫醒使得朱厚照一股無名火起,他猛地坐起來,閉著眼睛伸手錘了幾下床板,嚎了一嗓子:
“吵——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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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青色身影由右手邊帳子后竄出,直奔水榭臺(tái),床榻上的朱厚照只覺得一陣風(fēng)從面前撲過,那身影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隨即跳下臺(tái)子往左手邊帳簾去,朱厚照再低頭時(shí),枕邊的聲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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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蛐蛐罐子不知道被放在何處,總之是聽不見蟲子叫聲了,朱瞻基站在帳子前,抬袖雙手于胸前交替翻了兩次腕花,一本正經(jīng)地唱道:
“祝公長似——十分——今夜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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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怔了怔,他并非不懂音律之人,聽出唱詞是宋時(shí)曲牌,聯(lián)系今日,思索了一會(huì)兒詞字,對(duì)著朱瞻基的方向低頭拱手:“謝祖爺爺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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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收了身段,撩簾子轉(zhuǎn)到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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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今晚能不能顯靈陪我呆著?”
“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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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掀開錦被,邊蹬靴子邊說:“今晚豹房來不少人,能否請(qǐng)您陪我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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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的聲音從帳簾后傳出來,莫名還有些鄙夷。
“你身邊人不夠?是張永、魏彬一班奴才不聽話?還是你認(rèn)的一干義子全是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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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個(gè)與我身份相等的人在我身邊,這一晚就好?!敝旌裾障麻?,考慮到一會(huì)兒更衣,他開始自己動(dòng)手解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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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求人的態(tài)度嗎?”天色還沒黑全,隔著還沒換成棉質(zhì)的紗帳,朱厚照看著朱瞻基似乎在羅漢床上坐下了,聲音很近:“身份相等,那你理應(yīng)去找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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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不行,她不適合也應(yīng)付不來。”
他開著衣衫,吊兒郎當(dāng)沒個(gè)正形地也過簾子那邊去,亦步亦趨地到了羅漢床邊,突然半跪在朱瞻基面前,面上掛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討好笑容道:“朱厚照奏請(qǐng)高祖父朱瞻基參加他的萬壽節(jié)宴,高祖父可否給朱厚照賞個(gè)臉?。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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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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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朱瞻基一轉(zhuǎn)臉,回答的干凈利落,朱厚照再次發(fā)難,難得帶上了撒嬌語氣:“玄孫兒想請(qǐng)祖爺爺共享天倫之樂,祖爺爺來陪陪玄孫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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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及其不悅地把罐子啪的一聲放在小桌上:“煩透人了你,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像個(gè)狗皮膏藥似的?不賞就是不賞,莫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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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似乎鐵了心要請(qǐng)動(dòng)朱瞻基,臉不紅心不跳仰著臉還在笑地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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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站起來:“你再煩我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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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朱厚照一聽就不跪著了,也站起來,轉(zhuǎn)轉(zhuǎn)手上的扳指玉心生一計(jì),語氣變得失落許多:“不去就不去吧,下午回來,北鎮(zhèn)撫司鎮(zhèn)撫使密奏說京城近日不安寧,今晚節(jié)宴恐怕要生變故。”
他轉(zhuǎn)身一邊解衣帶一邊往帳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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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說有人行刺?”
朱厚照回頭,如愿以償看到朱瞻基緊張的神情:“是那造反的安化王舊部?還是劉瑾的余孽?情報(bào)屬實(shí)的話,你應(yīng)該令止萬壽節(jié)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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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鉤了!
但這不該是他朱瞻基能說出來的話,以宣德皇帝的性子,這等事端難道比御駕親征還能使人退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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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又添油加醋了一把,沒細(xì)說什么情報(bào),只講了北鎮(zhèn)撫司主抓北京順天府偵緝刑事,能發(fā)出這樣的警示,可不是空穴來風(fēng)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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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敝煺盎伎家魂囎?,似乎與自己妥協(xié)了:“但有前提,我魂身陰氣過重,活人在我身邊必會(huì)受我所擾,你最好也離我有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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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朱厚照連連點(diǎn)頭,同意了就好,他打量朱瞻基一身月紺青色交領(lǐng)衣袍,青羊脂玉冠,廣袖袖口由金線繡了祥云暗紋,右胸上飛揚(yáng)一只白鶴,周身大氣而端重。
“你這件衣裳就挺應(yīng)景的,一會(huì)兒開宴,在我身邊坐著就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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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今日真有變故,這節(jié)宴不如不去?!敝煺盎粗d高采烈的樣子就是一皺眉:“沒有誰明知危險(xiǎn)還奔著危險(xiǎn)地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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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滿不在乎:“不行,我這人生平就愛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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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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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的日常衣冠都是由尚衣監(jiān)在管,一旦有重大場(chǎng)合時(shí)穿什么都是按出席禮儀大小規(guī)劃的,萬壽節(jié)小了說是一場(chǎng)壽宴,大了說就是皇帝要接受全天下人祝福的排場(chǎng),所穿的衣冠不可不隆重。但朱厚照還是極力推了特別正式的朱紅朝服,而是命人拿了明黃色龍團(tuán)圓領(lǐng)袍,配玉束帶蹬翹頭虎靴,只以金簪別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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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全程大大咧咧地在羅漢床上坐著,看侍女太監(jiān)們?yōu)橹旌裾崭?。下人們?cè)趺床轮煺盎纳矸葜旌裾詹⒉魂P(guān)心,他這寢殿里總召人進(jìn)來又不是秘密,倒是驚訝于朱瞻基“做戲要全套”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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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厚照收拾得差不多了。朱瞻基背著手,不留痕跡地避著人溜達(dá)到朱厚照近前端詳起來,朱厚照從銅鏡中看了他一眼:“想甚么?如此看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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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朕,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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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看了好一會(huì)才揶揄道:“好一位少年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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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了!什么少年,早長大成人了!”銅鏡前的人飛袖假裝要打,朱瞻基躲也不躲,朱厚照見狀提醒他:“別忘了,你現(xiàn)在也不大年紀(jì),別來打趣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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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想到什么,往銅鏡前看了看,故作驚訝拐著彎拿捏著唱腔:“啊呀!我可竟比皇上還小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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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伺候的人想笑不敢笑的樣子,被朱厚照全看在眼里。他的豹房從存在開始就為朝臣所不齒,但他既然把豹房當(dāng)獨(dú)當(dāng)一份的消遣地方,就沒有苛待過進(jìn)來的侍女太監(jiān)們。而且眼前這群伺候的正是午間伴駕那群人,看他們的衣著,果然已經(jīng)各自換了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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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正被一位侍女束發(fā)上簪,他不轉(zhuǎn)脖子,揚(yáng)手又是一袖子打過去,這次朱瞻基旋身躲開了,換了一個(gè)角度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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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皇上,收拾好了?!?/p>
圓形鏤空流蘇玉佩掛上腰間玉帶,幾位小太監(jiān)低頭退后幾步,為首的人出聲示意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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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兩手一背,邁開步子催促起朱瞻基。
“走了,別再看了,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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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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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全黑,月明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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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帶著朱瞻基踏著漫天焰火步入前院宴場(chǎng),早有下人守著朱厚照入場(chǎng)的時(shí)辰在院墻上點(diǎn)起花炮。場(chǎng)中高臺(tái)上有人舞蹈,高臺(tái)下周圍有樂師奏樂。各桌上擺好了宴席所需的菜肴瓜果、美酒佳釀,中間幾條長排是京中群臣的位置,今日壽宴要穿朝服,故緋色、青色官服之人占了這里一半。周圍搭起的棚架下也有人在活動(dòng),然后才是左右最末兩邊散席,有豹房的護(hù)卒親兵落座。朱厚照所過之處,不論臣子還是豹房的普通兵卒侍者,統(tǒng)統(tǒng)放下手中的器皿,向朱厚照請(qǐng)安祝壽。
“皇上圣躬安,祝吾皇福如東海,日月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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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安?!?/p>
朱厚照手里捧著酒杯,示意跪拜的人起身,轉(zhuǎn)頭看著攏手在袖有些嚴(yán)肅的朱瞻基,勾手叫來跟著的小太監(jiān),附耳嘀咕了幾句話,那小太監(jiān)領(lǐng)命就迅速走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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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席上首位是內(nèi)閣首輔李東陽,次位是楊廷和,接著是梁儲(chǔ)、蔣冕、已經(jīng)還朝的楊一清、毛紀(jì)、甚至還有官復(fù)原職的劉健、謝遷......四殿二閣六科官員到場(chǎng)了不少。他們的對(duì)面長桌則是宦官和寵臣,為首的是張永、魏彬等人,東廠督主張銳、宮內(nèi)各監(jiān)司的掌事太監(jiān)都在席。
這兩桌之間倒也走動(dòng),就是火藥味遠(yuǎn)遠(yuǎn)一瞧還是能看出痕跡的,張永與楊一清成了兩邊獨(dú)一份擎著酒杯互相安靜交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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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寧最先看到朱厚照過來,先一步奔到他面前納身便拜:
“皇上圣躬安!奴才來護(hù)衛(wèi)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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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敝旌裾諞]動(dòng)手,他捧著酒杯盞,抿了一口酒液:“北鎮(zhèn)撫司鎮(zhèn)撫使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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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讓他代奴才行巡街去了,”錢寧說話時(shí)一個(gè)勁往朱厚照身后看,朱厚照當(dāng)然知道他在看誰,一點(diǎn)他的肩膀讓錢寧躬身得更低。
“你啊,還掌著南鎮(zhèn)撫司呢,別總是該辦的事兒不上心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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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皇父壽辰嘛,兒自然要盡心護(hù)佑豹房萬壽宴上,讓皇父心安?!卞X寧帶上了點(diǎn)諂媚的神情,說完就要往朱厚照身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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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對(duì)他這一套很合胃口,但今日偏偏不想讓錢寧得逞心思,他不留痕跡地避開錢寧,用沒捧著酒盞的手一把鉤住了身后朱瞻基的衣袖,將人一扯便往前走。
“去玩去吧,今晚啊朕有別的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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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寧看著朱厚照拉著人從面前經(jīng)過,十分警惕地打量跟在朱厚照身后卻身板挺直的朱瞻基,朱厚照便把人又往自己身邊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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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觀望著滿場(chǎng)的人,冷不丁被拽衣袖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是朱厚照才反應(yīng)過來。
“別拽別拽別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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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朱厚照安排的小太監(jiān)回來了,手里恭恭敬敬地捧著幾壺酒和一個(gè)雕玉杯子。朱厚照親手倒了酒,拿起雕玉杯,要將杯子放在朱瞻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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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不能喝陽間酒?!敝煺盎话櫭?,他紺青色的衣裳在亮若白晝的燈火下比常穿的白色更顯他面容清冷,朱厚照捉了他腕,把杯子放到他手中,靠近了些在朱瞻基耳邊道:
“我特意讓人去太廟供臺(tái)前取了你的祭酒,總該是要奉給祖爺爺?shù)模蝗缥抑苯铀偷侥闶稚细@孝心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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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瞪了一眼笑意不明的朱厚照,仰杯喝了一口,不知道是罵還是無奈地說了一句:
“你怎么不去我的景陵上去酒去?這把你厲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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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了,一會(huì)兒你什么話都不用說,別人問你身份也不用吱聲,一切聽我說就是。”朱厚照讓捧酒的小太監(jiān)過來,給朱瞻基的杯子又倒?jié)M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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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shí)在不懂你讓我來這的用意是什么,剛才觀望一圈,你的親兵和新調(diào)來的錦衣衛(wèi)將這里護(hù)得鳥都飛不進(jìn)來,北鎮(zhèn)撫司的人真和你說宴上有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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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臉上還是意義不明的笑容。
“一會(huì)兒祖爺爺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