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自裂縫中盛開的□□(十三)
等源神休息好,太陽又升高了不少,他們繼續(xù)向沙漠腹地駛?cè)ァ?/p>
這次向?qū)諗苛嗽S多,源神虛弱的癱在座椅上,車廂一搖一晃的使人昏昏欲睡,就在快睡著時,車輪愉快的陷入了沙里,一個俯沖差點把祂勒斷氣。
“發(fā)生什么事了?!”
導(dǎo)游下車查看前輪后,從后備箱取出幾塊木板,扒開沙子墊在車輪下,然后讓秋日帶著源神去后面推車。
發(fā)動機開始賣力工作,傳出刺耳的嗡鳴聲,車輪卻只在原地打轉(zhuǎn),揚起大量沙土,排氣管冒出黑色的尾氣。
燃燒的汽油味灌入鼻腔,肺部的空氣像是被抽空,令源神喘不上氣。
嘗試無果后,向?qū)г俅蜗萝嚥榭矗囕営稚钕萘瞬簧?,他站起身拍拍膝蓋,取出一根煙放進(jìn)嘴里,拿出打火機點上深吸一口。
“這也是常有的事?!?/p>
秋日看情況只好去聯(lián)系救援隊,被兩人忽略的源神獨自跑去溜達(dá)。
燃燒的煙草冒出點點火星,摘下煙突出一口白煙,向?qū)熁叶度デ们密嚽吧w看向秋日,“老板,現(xiàn)在你想怎么辦?”
秋日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F(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選項有兩個,原地等待救援隊到來;或是徒步前往幾公里外的中轉(zhuǎn)站,那里有駱駝租借。
“您想騎駱駝嗎?”
秋日走到源神身后,用指尖拍了拍祂的肩膀,祂像受驚的小鹿那般慌亂。
“啊!嗯?什么?可以走了嗎?”
突然被戳的源神回過神,一臉懵逼的四處張望,也不知道祂剛才在想些什么。
“或者說,您想在沙漠里散散步嗎?”
“散步?啊,散步啊......走吧走吧?!?/p>
源神起身頭也不回得就往前走,剛走出兩步就被秋日拉住衣服,距離與沙子親密只差一步。
“等等,還沒拿東西。”
秋日回車上收拾出兩個背包,將其中一個拋給源神。
“我們先往前走,你在這等救援隊,然后來跟我們會合?!?/p>
頭頂烈日,腳下的熱浪不斷向他們襲來,能看到眼前的空氣在晃動,沒走多久源神便已口干舌燥,汗如雨下,如果是過去的身體,就不會那么難受了。
事到如今,竟還會懷念過去。
“您剛才的情況不對勁,是在想什么?”
秋日查看一下當(dāng)下的位置,沙漠里沒有明確的路標(biāo),很容易迷失方向,隨時需要以防止走偏。
“我第一次知道,我其實是討厭汽車的?!?/p>
“為什么?”
源神搖搖頭,沒有細(xì)說下去。
天空很藍(lán),與白云形成鮮明的對比。風(fēng)吹過時,云層翻涌,云卷云舒,如同海浪,讓源神想起了公寓(家)外的大海。
有些想家了。
只有那里帶給源神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只有那里是可以讓源神真正當(dāng)成“家”的地方,這種感覺,是叫“歸屬感”嗎?
回家、回家、回家、回家......
體內(nèi)的聲音在誘導(dǎo)源神,侵蝕著神智,祂低聲呢喃道。
“我想回家......”
“您剛才說想去哪?”
“啊,我在想還能回公寓嗎?!?/p>
“您想回去?”
“有......一點......”
“我們不會再回去了?!?/p>
“是嗎......”
源神撇下眉沒有笑,體內(nèi)的某種東西好似被壓著,又有種被澆了一盆冷水的寒意。
這是名叫“失落”的情感嗎?
“不過我會找一個,適合我們定居的地方?!?/p>
“哦,???什么?!”
兩人走下沙丘,找到背陰處停頓休整。
源神拿出水壺往嘴里送水,閑下時抓起一把沙子,任由它們沿著指縫溜走,手感與海灘邊的不同,但祂也說不出具體哪里不同。
“這里為什么會是沙漠?”
“自然形成或是人為影響?!?/p>
“生命真是強大,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依舊能斷掙扎茍活?!?/p>
“只有活著才有機會,死了就什么都沒了?!?/p>
“那你呢,算是活著還是死了?”
源神似乎在沙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手指不停攪合著沙,也就沒有看到秋日復(fù)雜的神情。
“我只是傀儡,沒有生命這”
“你早就不是完整的傀儡,我也不是完整的神。”
源神舉起在沙子里翻出來的東西,陽光把兩指間的石頭照得透亮,尾部的一抹藍(lán)色如同翻滾的海浪。就算表面附著這一些雜質(zhì),也掩蓋不住石頭內(nèi)部的純凈。
“我們都將成為擁有生命,和情感(人心)的人類?!?/p>
“是顆很漂亮的溏心瑪瑙?!?/p>
“那是什么?聽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說罷,源神便準(zhǔn)備將瑪瑙往嘴里送。
“那不是吃的。”
秋日此刻感到十分的無語,但從源神那嬉笑的表情上看來,祂這是又在挑逗自己。
怎么就不長記性呢。
“奇怪,是剛才暈車還不夠難受嗎,您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本就是犯賤的話,在他刻意的捧讀下,顯得更賤了。
秋日一把奪過源神手中的水壺,將它收進(jìn)包里。
“好??!我就說你怎么突然那么熱情,你居然算計我!報復(fù)!這絕對是報復(fù)!”
“走了?!?/p>
秋日收拾好包率先離去。
“等等!把水壺還我!”
“一次不能喝太多水,我先替您收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