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碎葉城》序章
“叮當,叮當,叮當……” 曠遠的沙漠中,孤獨的銅鈴搖曳著,推動波瀾,輕輕攪動著熾熱的空氣。 一行隊伍在唐軍鐵騎的簇擁下緩緩移動。隊伍中央,一輛碩大的馬車中正發(fā)出輕輕的銅鈴聲,盡顯出馬車里的人心中孤獨惆悵。 杜懷寶跪坐在車中,全無欣賞大漠奇景的興致,只是不停的酌著案前的一盞清酒。 突然,隊伍停了下來,人喝馬嘶聲此起彼伏。 一個內(nèi)侍湊到馬車旁,俯身稟道:“杜大人,咱們到了。” 杜懷寶不緊不慢又將一杯酒飲盡后,睜著醉眼,輕輕撥開窗旁的垂簾,探出腦袋向遠處望去。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斜灑在整片大漠。黃沙間,一條曲長的馬道突兀著,似一條游龍在沙土間行進,愈闊愈寬,竟有了幾分朱雀長街的意味,最后隱匿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的城池。 遠方的城池似有金甲在身,萬匠雕琢,隱隱乎有飛龍在天,茫茫然似鯤鵬展翅。城池反射的陽光釘向杜懷寶的視野,讓他不得不手打涼棚,須眉作看。 “好了,有如此佳景是為難得,只可惜怎比得上我長安雄都……” 杜懷寶甩著手,又頹然的放下了垂簾。 “進城吧……” 銅鈴又開始響起來了,在大漠中空靈回響。 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杜懷寶飲完了最后一口酒,長呼一口,猛地躺在車中,酣然入夢。鼾聲愁情,婉而幽轉。漠風呼呼的刮著,斗轉星移,將迷亂的夢境推入孤漠,隨著離散的斜陽支離,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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