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蒂芬斯到那間小屋子，和黃凌鈺在一間光是一張大床就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間的小房間里坐在床上聊天，大爺坐在一張木長椅上看電視。

? 黃凌鈺細(xì)細(xì)端詳史蒂芬斯，點點頭：“可以，長得還可以。你真的想?yún)⑴c實驗？”

? “想！能摸到真正的實驗器材我就死而無憾了！”

? “啊沒必要那么激動?！?/p>

? 黃凌鈺如刻進(jìn)DNA里一樣嫻熟地從包里抽出一根煙含在嘴里，嘴唇都碰到煙嘴了，才意識到什么，抹了抹煙嘴放回包里。

? “是沒有打火機嗎？我下去買?！?/p>

? “不用，有原因的。想聽聽嗎？看你挺順眼的。”

? “悉聽尊便?！?/p>

? “故事不長，吃煙的習(xí)慣是我出國留學(xué)的時候染上的。那個時候覺得抽煙的男人很成熟。后來嘛，我和我的同學(xué)結(jié)了婚，她嫌棄我抽煙嗆到她。便叫我改過來。我嘛，抽習(xí)慣了，很多時候煙都放在嘴里點燃了，才意識到自己明明下定決心要戒煙。

再后來，她的大學(xué)同學(xué)經(jīng)濟有困難，碰巧她這兒有空的職位可以給她的同學(xué)和同學(xué)的丈夫。他就經(jīng)常拿同學(xué)的丈夫和我比。確實，同學(xué)的丈夫不抽煙不喝酒，很體貼，也很聽她同學(xué)的話，而且長得也俊?？梢哉f除了沒有錢以外就沒有任何短板。順帶一提，同學(xué)家兩個孩子都留在國內(nèi)，年紀(jì)嘛，比我的孩子大個四五歲。

那個時候，不記得是哪一年了。反正有一個科研組織邀請我去加入他們，她也同意，甚至還希望我快點走——她說是討厭我吸煙的樣子。我出發(fā)到了這個地方，參與開發(fā)了很多保健品可藥物的開發(fā)，也賺了不少錢，”黃凌鈺看了一眼看電視的大爺，默默地關(guān)上了臥室門走到窗邊。

? “我本來想帶著這筆錢回到她住的地方給她報喜的，可我在計劃訂機票的時候，同學(xué)就給我打了電話通知——她去世了。”說到這兒，黃凌鈺的眼眶有些泛紅。

? “失態(tài)了?？瓤龋依^續(xù)。接著，國外那邊出事了，有個反動組織把那個地方攪得一團糟。電話是打得通，但是邊境封鎖了。同學(xué)和她的丈夫代替我養(yǎng)筱雨。哪怕到現(xiàn)在，邊境也沒有開放。還有一點，爸心臟不好，受不了刺激。我不敢和他說，就騙他說邊境不讓打電話···”

? 黃凌鈺望著窗外，仰望高樓，輕嘆一口氣：“這里是我的故鄉(xiāng)，也是她的故鄉(xiāng)，這次來霧都也有想回家看看的想法?！?/p>

? “咳咳，說這么多廢話，我說點兒和我們有關(guān)的。實驗主要是研究能否將動物和人結(jié)合。沒了。”

? “？”

? “別用那一幅“你一定藏了什么秘密”的表情看我，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么多，領(lǐng)頭的不是我?！?/p>

? “哦?！笔返俜宜鼓樕蠈憹M了失望。他多希望人和動物能像PPAP一樣左右加在一起多好啊。

? “沒太抱有希望。”黃凌鈺撇撇嘴，“雇主說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方法。”

? 黃凌鈺坐回了床邊：“反正現(xiàn)在閑著沒事兒，我也不想玩開心消消樂，你和我說說你對實驗室的看法？”

? “我希望它能成功?！笔返俜宜拐J(rèn)真地說，“黃先生覺得，人和動物誰的思想更單純？”

? 黃凌鈺沒有回答，沉思了一陣子問：“你希望人變成動物后思想變得純粹？”

?“似的！而且很多動物的身體素質(zhì)都比人要好。如果人能有動物的身體那就能百毒不侵了。”

? 黃凌鈺看著史蒂芬斯興奮地模樣，忽而覺得自己一陣心累。

? “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和能為他人造福的胸懷，但你動動腦子好不好?！秉S凌鈺肩膀垮了下來，“人為什么稱為高等動物？原因就是在這里。如果人的思想那樣純粹，哪還有如今的成就？而且，就這種思想，配不上老祖宗寫的任何一首詩，畫的任何一幅畫。”

? 史蒂芬斯不甘地垂下頭，眼中滿滿的不服氣：“可是現(xiàn)在人類這樣復(fù)雜的感情，釀成了這么多過錯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 黃凌鈺十分無語：“嘖。哎隨你隨你。小時候經(jīng)受的是什么樣兒的思想教育能把你的三觀扭曲成這個樣子？哎···在實驗室待著的時候我盡量幫你父母補補對你的教育吧···哦別擔(dān)心，沒讓你不去實驗室。收拾好東西就再找我吧?！?/p>

? ······

? 史蒂芬斯收拾好行李到了賽恩斯實驗室。

? 黃凌鈺的房門沒有鎖，他坐在他自己的辦公椅前敲鍵盤，在認(rèn)真地工作——雖說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wù)擋著他們的大路，但是并不妨礙他們在其他不與任務(wù)掛鉤的方面研究。

? “來了？”黃凌鈺會有望了一眼趕集似的背著大包小包的史蒂芬斯，朝一個空白的角落努努嘴，“放那兒就行。剛好裝飾裝飾?！?/p>

? 史蒂芬斯包里大多是書和筆記，因為沒有書柜，只能一本本摞在一起。史蒂芬斯搬書的時候，黃凌鈺也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以前看過的像《白鹿原》《城南舊事》這些書和史蒂芬斯的書放到了一起，美名其曰：“多看看，有益身心健康?！?/p>

? 黃凌鈺緬懷著翻開一本泛黃的有些年代感的筆記本，揉了揉它翹起的角，翻開第一頁，左上角是三個有些模糊的字：簡霜茜。

? “這是她的閱讀筆記——她雖然是理科生，但很喜歡讀一些文學(xué)類的書籍，有意義的句子都寫在上面了。當(dāng)然，她自己也是一個小說家。結(jié)婚以前她就在自己寫小說了。偶爾還要唱唱像《成都》這種的歌。她寫過很多短篇小說，長篇只有一部，《霧都夜譚》。著重寫得一是霧都的風(fēng)情，二是我們之間交往和之后生活的經(jīng)歷，文學(xué)報上都連載過。因此，她出名了——因為看書的往往會聯(lián)系作者，但使用一些新的科研產(chǎn)品就不需要考慮制作人是誰?？上?，她去世的時候書還沒有完結(jié)。聽她同學(xué)說，筱雨也有語文的天賦，說不定她能繼承她媽媽的遺作呢？”

······

? 接下來的日子，史蒂芬斯跟隨黃凌鈺積累了許多實踐經(jīng)驗，也得到了許多科研人員的好感——在科研這方面史蒂芬斯的天賦確實很高，唯一可惜的是，黃凌鈺給他的文學(xué)書他一本都沒看。

? “你是真的不喜歡看書？”

? “不是，只是不喜歡這種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被拎進(jìn)考卷里改成閱讀理解題的書。黃先生不覺得比起這些書，科研書要直白得多嗎？”

? 黃凌鈺萬年不變地坐在電腦桌前，看著史蒂芬斯看《science》雜志，不由吐槽一句：“你要再這樣子讀下去，和別人說話都難?！?/p>

? “我能自己做實驗為什么要和別人交流？”

? “哎你又來了。知不知道脫離狼群的孤狼活的最慘最危險？”

? “那我就是老虎。一山不容二虎?！?/p>

? “我呢？”

? “黃先生當(dāng)然沒問題啊！”

? “那和你的邏輯相?？?。”看著史蒂芬斯語無倫次的模樣，黃凌鈺一笑：“就算你是老虎，你現(xiàn)在就是個小崽子而已。哪里要想那么多？”

? “現(xiàn)在國際形勢風(fēng)云變幻，我必須要出一份力！”

? “啊···你能這么想那確實是一件好事，但是咱愛國還是理智點兒好。”

? “用我自己的方式。”

? “是是是，你自己的方式。具體什么樣兒的？”

? “這個實驗，研究半獸人的實驗，只要這個實驗成功，那么我就讓全部的華夏人都變成半獸人！”

? “我天哪?！秉S凌鈺聽得頭都大了，“問題一大票啊?！?/p>

? “這有什么不好的？”

? “你為什么覺得每個人都愿意變成獸人？”

? “因為這沒有任何壞處啊？”

? 黃凌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打個比方，有一對夫妻，妻子被狼咬過，看見狼就怕得渾身發(fā)抖。但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孩子都變成了狼人，你說她怎么活？一輩子活在恐懼中？”

? “但她也可以接受著一切開啟新的生活！”

? “那可不一定。你要知道，放棄比接受要簡單的多。就算不說這種感性的問題。你怎么能保證把人變成獸人之后沒有任何副作用？”

? “沒有副作用是不可能的，但我會盡量減少?！?/p>

? ““盡量”？”

? “等研究正式進(jìn)行了之后再說?！笔返俜宜菇Y(jié)束到了對話。

? “這才對嘛。來看看動畫片放松放松。這個史迪仔，筱雨還蠻喜歡看的。史迪仔這個名字跟你的名字還有點像嘛?！?/p>

? ······

? 很多時候史蒂芬斯想窩在實驗室做實驗，結(jié)果被黃凌鈺強行拖出去到實驗室的表層和那些不知道干什么的人打招呼問好，還去送禮物給他們。黃凌鈺說是跟他們打好關(guān)系，沒壞處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