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一段時間，化城郭。 為了讓柯萊盡量少卷入這種事，此前提納里就把柯萊臨時送到了埃洛伊的住處（兩人因為照顧魔鱗病人而熟識），自己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等消息——今天的天氣似乎不是太好，早上起來時便有滿天朝霞，等到他看到幾個教令軍士兵持槍來到自己門口時，天空已經陰云密布。 來了嗎？提納里內心震動，面上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接著士兵們敲響了提納里的門：“提納里先生，大賢者有事找你，跟哥幾個去教令院一趟吧。” 提納里拱拱手：“各位弟兄，大賢者找我有什么事，你們知道嗎？” “我們可不知道，還是見了大賢者再說吧！”一個小頭頭對提納里做了個‘請’的手勢，提納里只好往外走去，士兵們圍在他身邊；表面上看是普通帶路，實際上早就做好了攻擊準備，只要提納里敢亂動，電擊槍便會在第一時間射進他的肌肉，讓他失去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走出一段路后，提納里仿佛很隨意地問了一句：“誒，那邊就是世界樹?。俊?“怎么，你這么聰明的人，沒見過世界樹？”教令軍里有人知道提納里，便開他玩笑，提納里搖搖頭：“不是，是從來沒在這個角度看過世界樹，還能直接看到凈善宮呢。” 旁人都沒說話，提納里邊駐足欣賞，邊拋出引鉤：“要是小吉祥草王也在這里注視著我，不知道她會怎么想？” “小吉祥草王？她會來看你？她連凈善宮的門都出不去！哈哈哈！” 另一個人也接過同袍的話語：“毛都沒長齊，還想突破大賢者的防御！笑死個人了！” “大賢者的防御這么厲害嗎，連神都能關住？”提納里繼續(xù)試探，接著士兵們就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向他：“你說呢？” “好……弟兄們，對不住了！”提納里突然斷喝一聲，身上冒出許多藤蔓，纏住了士兵們，緊接著這幾個士兵就被吊到了大樹上?！霸僖娏耍　蓖疵鼟暝氖勘鴤?，他哈哈一笑，往另一條路上跑去，準備到約定地點會合。 恩希瑪街附近。 “小吉祥草王大人要出來啦！”按照事前的安排，妮露和迪希雅上街一陣亂喊，然而路人甚至教令軍士兵就跟沒聽著似的，還有的人嘻嘻哈哈笑起來：“凈善宮的防御那么好，出來個屁！” “他們還真的成功了？”眼看路人無動于衷，二女嘖嘖稱奇，而故事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現在假設你是大賢者，對著這個罐裝知識，盡情暢想：‘對小吉祥草王的封鎖固若金湯，我們的防御絕對沒有問題?！卑瑺柡Ｉ压拮舆f到妮露面前，對她說道。 妮露一通胡思亂想，艾爾海森看她眼珠子不動了，便收回罐裝知識，之后妮露便問道：“為什么你不是直接灌，而是要我去想？” 艾爾海森思考了一下用詞，兩秒后他便流利地解釋起來：“人對信息的接收是多方面的，除了對媒介里有效信息的解讀以外，還有媒介本身帶來的其他效應?！?看妮露還有些迷惑的樣子，艾爾海森繼續(xù)說道：“比方說你在臺上表演一出舞劇，觀眾不僅會被劇本的內容所吸引，還會被你在舞臺上的身姿所震撼，被演員們的言行所折服，還有在代入后被自己的心跳所影響，能理解吧？” “嗯……對，大家的評論確實不太一樣，有人喜歡劇本，有人喜歡舞蹈，還有的人就是圖個開心。繼續(xù)說吧？” “但我在大巴扎、歐庇克萊歌劇院之類地方呆過一段時間后，我發(fā)現很多人只會留意到自己被劇情深深打動，便以為戲劇的精髓在劇本，完全忽視了媒介劇本情節(jié)以外傳達的感受。” 迪希雅：“所以這和你的計劃有什么關系？” “你問得太快了，我剛要說的就是——在這方面的偏見，那些學者甚至還更嚴重些，他們平日浸淫于虛空太久，完全不看劇，對這些效應相當無知，只會留意到信息本身，而忽視了我們這段信息要傳播的——認知危害?！痹诙虝和ｎD后，艾爾海森總結出了“認知危害”這個詞語。 提納里跟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艾爾海森：“你怎么知道這些的？這些知識放在知論派，都足以開宗立派了！” 艾爾海森理所當然地反問道：“這難道不是稍加思考就能得到的嗎？” 提納里頓時無話可說，這時艾爾海森把話說完了：“當你真的相信防御非常堅固、絕對沒有問題時，信念就會被傳達出來，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用這個信念而非信息，干擾虛空終端影響下的意識。至于為什么選妮露，是因為她是我們當中唯一的演員，表演方面，她有這個實力?！?賽諾瞟了艾爾海森一眼：“既有武力，又有學識，長相……也還不錯，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是你干不到的？” 艾爾海森正要說話，卡維卻接過話頭：“好了，不要再對艾爾海森進行無謂的吹捧了！來個人，我們練習一下鉆頭上打反應！” 雖然之前宵宮和托馬練習過壓縮元素力，但畢竟這里是須彌，而且真要把元素力壓縮到一個點上也確實有點難了，所以基于方便起見，“用這兩條滅活的元素史萊姆，充注足量元素力進去，然后利用鉆頭壓縮史萊姆，元素力便會在受壓最強的尖端發(fā)生反應，效果也是不錯的?！笨ňS拿著鉆頭說道，“為了防止元素爆發(fā)毀掉鉆頭本身，我花了點……小錢，買了些晶化骨髓，做成了這個鉆頭?！?提納里有些迷惑：“等等，晶化骨髓那么堅固，你是用什么打磨晶化骨髓的？” “結構矩陣！”卡維拿起一個黃色方塊晃了晃，“它比晶化骨髓還要硬一些，理論上更加適合作為鉆頭的材料，但可惜，我找不到其他材料打磨結構矩陣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晶化骨髓?！?“還行。”艾爾海森有些隨意地應了一句，然后問道：“恩希瑪街24號那個大炮怎么樣了？” 賽諾指指提納里和卡維：“我們去打聽了珊瑚宮姐妹，這段時間旅行者一直沒回來，而她們也無權處理這門大炮，所以……你懂的，我們已經在改了?！?“很好，接下來，就是考慮如何把我們的罐裝知識，盡量隱蔽地錄入虛空了?！?迪希雅：“你作為書記官，沒有這個權力嗎？” “沒有，最好的機會是識藏日，那時候教令院的知識會被集中錄入虛空，我們可以考慮在那個時間投放罐裝知識?！卑瑺柡Ｉ绱嘶卮稹?提納里：“每次識藏日，罐裝知識都會交由大賢者親自掃描，確認里面不含破壞性信息，你打算怎么做？” “抽掉妮露說的話本身，只留下信念，再灌一篇論文進去，就可以瞞過賢者的掃描工具。之后，就變成了如何把罐子帶到大賢者面前——我已經想到了辦法?！?迪希雅沉默片刻，還是問了最后一句：“聽上去很好，但賢者和愚人眾不會跟著我們的節(jié)奏走，如果他們在識藏日之前，就把神造出來了怎么辦？” “趕緊逃命。”艾爾海森理直氣壯地回答，“這種以小搏大的計劃，本來就容易失敗，如果不能做好失敗的準備，那么只是白白送死?！?“……好吧，就先這樣。”眾人有些無奈，但也只好接受。 時間回到現在——在艾爾海森和賽諾完成任務之后，他們便在恩?，斀?4號集合?！艾F在已經沒人關心小吉祥草王的事了，都覺得封鎖肯定沒有問題，大街上只有一些妙論派的自律機關還在巡防。”迪希雅報告完情況，又補充了一句，“哦，熾光獵獸旁邊的教令軍營地都玩開牌了，趁此機會砍他們一刀，都來得及撤退?！?“哦，愚人眾也沒有出現嗎？” “是，至冬大使館依舊是關著的，大街上……你看到有一個愚人眾嗎？” “站在愚人眾的視角，對旅行者恐懼至此，真是大可不必?！卑瑺柡Ｉ苁敲暌暤卣f了一句，接著他一個翻身，鉆進了大炮里：“來人，把我發(fā)射出去?！?卡維有點傻眼：“?。磕愕谝粋€就要上?。俊?“當然，這門炮沒有試驗過，需要一個試炮的?！?卡維心里小小感動了一下，但現在也不是多廢話的時候，他趕緊咳嗽一聲：“你是草系，凈善宮大炮是雷系，你未必擋得住，要不還是……呃……” “你更不行。”艾爾海森白了卡維一眼，同時看見賽諾想往炮管里擠，便補充道：“如果炮有問題，我們就會一下子損失兩個人，還是小心為上?！?“雖然我對我們的改造有信心，但既然你想試驗，我就成全你了！”卡維無奈地搖搖頭，然后突然扳動發(fā)射機關，艾爾海森只覺得自己被一只力大無窮的巨掌狠狠推了一下，在快要把人壓扁的加速度下，瞬間飛了出去！ 短暫的暈眩之后，艾爾海森發(fā)現自己已經在許多人驚訝的目光中，越過須彌城上空，而對面則突兀地出現了許多雷電光球！ “散射！”艾爾海森抓住寶貴的反應時間，直接將自己的佩劍連同琢光鏡一起扔出去，下一秒，劍、鏡和光球便在空中轟然爆炸，而艾爾海森則穿過激化的云團，調整方向，并用元素力做末端減速，砸落在凈善宮的平臺上！ 如卡維所料，凈善宮門口果然是守門炮的死角，所有炮管都向艾爾海森方向偏轉，卻沒有一個真正指向他?！敖Y束吧?！卑瑺柡Ｉ浜咭宦?，掏出準備好的炸藥和引信，放在模擬護盾上…… “轟！”猛烈的爆炸摧毀了炮管，撼動了凈善宮，也震撼了所有人的心靈——與此同時，賽諾鉆進了炮管：“艾爾海森已經成功了，快發(fā)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