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宇水仙文】《小藝術(shù)家》絨卷
●絨絨卷卷小甜餅 你是我心里唯一的存在。 / 絨喜歡的電影里,主角有著一雙藍寶石般清澈的眼睛,和卷一樣的眼睛。 絨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動人的眼眸,總盈著令他著迷的歡喜與憂愁。 盡管卷此刻背對著他,但他還是能夠想象到卷用那雙眼睛望著畫布的樣子。 從初見起,絨便知道他該是好喜歡好喜歡卷的。半年前學校舉辦社團活動,同為社團負責人的颯領(lǐng)著他來到了卷的畫室,他們就這么認識了。 卷從國外留學回來沒兩年,憑著興趣在大學城里開了間小畫室,每天不是獨自悶在畫室里畫畫便是踩著單車去附近的街區(qū)閑逛。 與卷這類自由隨性的生活方式相反,絨仍是一名在校大學生,每天規(guī)律地按時上下學。在認識卷后,轉(zhuǎn)變?yōu)楦?guī)律地每晚放學后出現(xiàn)在卷的畫室里,今天也不例外。 絨每次來時卷總在背對著他畫畫,手中畫筆在調(diào)色盤上涂涂抹抹又一刻不停地在畫布上運作,黃紫、藍白、紅黑……什么顏色都有過。 絨也不愿打擾心愛的人跳躍的靈感,往往來了就悄無聲息地在卷背后坐下,看卷畫畫,無聊了又掏出手機打會游戲。 卷知道絨的到來,每每在他望得愣神時,轉(zhuǎn)身朝他一笑,輕聲喚他“阿絨”。 起初,卷總會滿懷歉意地和絨講,“我今天一定得畫完這幅,怕是沒空陪你了?!? 絨聽了毫不沮喪,雙手托著腮幫子,如某類小獸般笑盈盈地望向卷。 “那我陪著你啊。” 對面畫家一愣,然后那雙漂亮眸子里閃過被絨定義為喜悅的光亮。 慢慢地,卷便習慣了這名整日“無所事事”的大學生毫無索取的陪伴,仿佛絨也成為了他畫室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再后來,絨開始抓準卷畫筆短暫停滯的時機,湊到那人跟前,滿臉乖巧。 “卷兒卷兒,你怎么還沒畫好,有沒有空陪我一下?” 卷不說話,只順手拿筆在絨的臉上畫圈,然后見他炸毛一般躍起沖進衛(wèi)生間,開著水龍頭對臉上的“黑眼圈”一頓猛沖,格外委屈?!皦陌⒕恚院蟪媚悴蛔⒁?,我也要在你稿子上亂涂!” 當然,絨只是說說而已。 他其實比卷更寶貝卷的作品,往往卷畫了半小時,他會拿著看上一小時,他總覺得這些東西都是卷的一部分,看久了便能一窺創(chuàng)作者的靈魂。 賣出去的畫沒拿到好價錢,絨也比卷更義憤填膺,大罵那些客人都是看不懂藝術(shù)的瞎子,惹得卷在一旁狂笑。 “阿絨,你真的可以看懂我的畫嗎?” 卷曾這么問絨。那時絨正蹲在地上替卷喂貓,一只純黑的德文貓,半年間愣是被絨喂圓潤得兩倍大。 他仰起臉不假思索,臉蛋極富少年氣,“當然懂啊,我想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懂你的人了。我的大藝術(shù)家~” “甚么藝術(shù)家,不過是街頭無人問津的流浪畫師?!本頁u搖頭。 絨還是笑,“那身無分文的落魄學生,最應(yīng)當懂得流浪街頭的無名畫師。” 卷這次沒有反駁,雖然他一眼就能望穿小孩疑似討好的把戲,絨總是變著花樣地告訴他,他們是多么相配的靈魂。 嗯,興許呢,誰能證明不是。 絨總是一放學就去找卷,兩手空空只背著一個書包。可他偶爾也會帶著上一束花,他和卷講,“喜歡人就是要送花給他,即使只看了一眼很快就被轉(zhuǎn)手丟掉,但起碼有一秒,是取悅了他的。 ?” 有天絨帶去了一塊好吃的黑森林蛋糕,蛋糕上淋著一層甜膩的巧克力醬。卷確是一個嗜好甜點的人,無奈雙手被顏料染花,絨便主動提出喂給他吃。 也許甜味是最好的戀愛催化劑,那晚他們情不自禁地便吻在了一起。 絨十指沒入卷柔軟的長發(fā)中,兩人的鼻尖碰在一起,身體緊貼著,感受著甜味從唇間蔓延到心底。 “卷兒,卷兒,我好喜歡你的眼睛,我好喜歡你的每一幅畫。 卷兒,我真的好喜歡你?!? 絨將卷的脖頸處的每一寸肌膚都吻過, “都說藝術(shù)家生來是愛世人,那我生來就是該愛你?!? 一瞬,絨想起喜歡的電影里,最后一幕主角被反派拿著槍逼至絕境,受到嘲諷:“Before the day is over, your heart will be broken.”(今天,你將心碎。) 被槍口指著眉心,主角釋然地仰起頭,悲壯地默許了死亡。之后鏡頭緩緩推進,藍寶石般的雙眸流淌著憂郁,說道:“Already broken.”(我心已碎。) 混沌間,電影里的畫面同卷重疊在一起,在那雙同樣美麗的眼睛里,絨看見了墜入愛河的自己。 “你會讓我心碎嗎?卷兒?!? 絨親昵地吻上卷的耳垂,聲音清晰地傳入卷的心底。卷沒有回答他,如同一個精致的人偶被絨摟在懷里。 后來的一連數(shù)日絨都沒有再來。 卷仍舊每日待在畫室里作畫,手起筆落,等畫完了方才察覺,畫布上是少年洋溢著美好笑容的臉,卷將畫取下來放進箱子里保管好。他其實一直都明白,絨對自己的意義。 “He's the rope that holds me,(他是拴住我的繩索,)Yes I know he knows me well enough. (他了解我勝過我自己。)” 這天,卷畫完畫后習慣性轉(zhuǎn)身,卻見絨又同曾經(jīng)一般,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絨毛沙發(fā)上。只是今天似乎是等得久了,半臥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室內(nèi)的燈光在絨蓬松的發(fā)上落下色澤,臂彎里一張白凈的臉被陰影分割明暗,模樣可愛無辜到了極點。 “醒醒,阿絨,在這里睡會著涼的。” 卷輕輕晃著絨的肩膀,隨后手掌很自然地撫上那張?zhí)焓拱忝嫒莸哪槨? 絨醒來時正好對上卷湛藍的眼眸,溫柔又帶著掛念,身上所有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 他仰頭將滿含心事眼睛藏進額前的劉海中,露出一個格外舒服的笑。 他伸手反拉住卷的手腕。 “別趕我走好么,大藝術(shù)家?!? “我一直都在這里啊,絨絨。”卷說, “你來之后,畫室的門從來沒有關(guān)過。” “我知道。” 絨好滿意卷說的話,將臉頰放在卷的手中親昵地蹭。 “來親親我吧,卷兒。 這些天我想你想瘋了?!? 如他所言,卷低頭親吻在絨的臉頰,伴隨著一聲輕笑。 扶著絨坐起,卷將絨肩頭滑落的白襯衫重新穿好,卻意外地他瘦削的手臂上看到幾道青紫的腫痕。 “這是怎么弄的?” 卷皺起眉頭。 “……爸爸打的?!?絨主動伸出手讓卷檢查傷勢, “……他說畫畫的人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不準我再去找你,我頂撞了他?!? “卷兒,我是真的無家可回的大學生。” 絨純真地眨巴眼睛。 “你行行好,收留收留我~” 絨本以為這句帶著幾分賣乖的話能引起卷笑,沒想到只見卷的眼淚落下來。 愛是什么,是此刻心軟到化成一灘水,不管是主動招惹的,還是被弄哭的那個。 絨著急地想吻掉卷臉上淚,卻被卷搶先一步親在耳側(cè),濕潤又明亮的眼眸望向他。 “我怎么會忍心讓你心碎呢。” / 我琢磨不透,這一切意味著什么, 或許是我錯了。但親愛的,你看不出嗎, 對我來說多么特別,那存在于你我之間, 某種不必言明的化學反應(yīng)。 你的暗示混雜難解,我破碎的需要修補, 我需要你的注意,我需要你的愛。 Gert Taberner《In Ne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