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論》第一卷:資本的生產過程 第八章 工作日(下)
6、爭取正常工作日的斗爭。對勞動時間的強制的法律限制。1833—1864年英國的工廠立法
資本經歷了幾個世紀,才使工作日延長到正常的最大極限,然后越過這個極限,延長到12小時自然日的界限[131]。此后,自十八世紀最后三十多年大工業(yè)出現以來,就開始了一個象雪崩一樣猛烈的、突破一切界限的沖擊。道德和自然、年齡和性別、晝和夜的界限,統(tǒng)統(tǒng)被摧毀了。甚至在舊法規(guī)中說得十分簡單明了的關于晝夜的概念,也變得如此模糊不清,以致1860年一位英國法官為了對晝和夜做出“有判決力的”解釋,竟不得不使出真正學究式的聰明[132]。資本則狂歡痛飲來慶祝勝利。
被生產的轟隆聲震暈了的工人階級一旦稍稍清醒過來,就開始進行反抗,首先是在大工業(yè)的誕生地英國。但是三十年來,工人所爭得的讓步完全是有名無實的。從1802年到1833年,議會頒布了5個勞動法,但是議會非常狡猾,它沒有批準一文錢用于強制地實施這些法令,用于維持必要的官員等等[133]。這些法令只是一紙空文。
“事實是,在1833年的法令以前,兒童和少年被迫整夜、整日或整晝夜從事勞動?!盵134]
現代工業(yè)中的正常工作日,只是從1833年頒布了有關棉、毛、麻、絲等工廠的工廠法起才出現的。1833年到1864年的英國工廠立法史,比任何東西都更能說明資本精神的特征!
1833年的法令規(guī)定,工廠的普通工作日應從早晨5點半開始,到晚上8點半結束。在這15小時的界限內,在白天的任何時間使用少年(從13歲到18歲)做工都是合法的,但是有一個條件:除某些特別規(guī)定的情況外,每個少年每天不得做工12小時以上。法令的第6節(jié)規(guī)定:“在限制的勞動時間內,每人每天至少應有1 1/2小時的吃飯時間”。除開下面要談到的例外情況,禁止雇用未滿9歲的兒童;9歲至13歲的兒童的勞動每天限制為8小時。禁止9歲至18歲的少年做夜工,也就是在該法令所說的晚上8點半至早晨5點半之間做工。
立法者根本不想觸犯資本榨取成年勞動力的自由,即他們所說的“勞動自由”,于是想出一種別出心裁的制度來防止工廠法造成這種令人發(fā)指的后果。1833年6月25日委員會中央評議會的第1號報告說道:
“現時工廠制度的大弊病,在于它必然把兒童勞動延長到成年人工作日的極限??朔@種弊病的唯一的方法,看來就是實行兒童分兩班做工的方案,而不是去限制成年人的勞動,因為那樣造成的弊病比要消除的弊病更大?!薄?20】
這個“方案”于是就以“換班制度”(《System of Relays》;在英語和法語中,Relay都指到驛站換馬)的名義實施了。例如,9歲到13歲的兒童分成兩班,一班從早晨5點半到午后1點半,另一班從午后1點半到晚上8點半,等等。
工廠主先生們極端厚顏無恥地無視最近22年來所公布的一切有關兒童勞動的法律,為了獎賞他們,如今又給他們吞服的藥丸涂上一層金色。議會決定,未滿11歲的兒童從1834年3月1日起,未滿12歲的兒童從1835年3月1日起,未滿13歲的兒童從1836年3月1日起,不得在工廠從事8小時以上的勞動!這種對“資本”如此寬厚的“自由主義”,理應得到更多的贊賞,因為法爾醫(yī)生、安·卡萊爾爵士、本·布羅迪爵士、查·貝爾爵士、加思里先生等等,一句話,當時倫敦最著名的內科和外科醫(yī)生,在下院作證時都曾經說過,“危險在于遲緩!”【121】。關于這個問題,法爾醫(yī)生說得更尖銳:
“為了防止由任何原因引起的早死,立法同樣是必要的。這種方法〈工廠方法〉無疑應看作是引起早死的最殘酷的方法之一?!盵135]
同一個“經過改革”的議會,一方面出于對工廠主先生們的溫情,迫使未滿13歲的兒童在幾年內繼續(xù)在工廠地獄里每周勞動72小時;另一方面卻在那也是一點一滴地給予自由的解放法令中,一開始就禁止種植園主強迫黑奴每周勞動45小時以上!
但是資本毫不體諒,掀起了一個叫嚷了好幾年的鼓動運動。運動主要是圍繞著兒童的年齡標準問題,因為法律規(guī)定,兒童每天做工不得超過8小時,并且要受到一定的義務教育。根據資本主義人類學的說法,兒童時代到10歲,或者至多到11歲就結束了。工廠法完全生效的日期——不祥的1836年——越接近,工廠主這幫惡棍就越猖狂。他們確實把政府嚇住了,于是政府在1835年建議把兒童年齡的界限從13歲降為12歲。但這時外界的壓力也越來越帶有威脅性。下院沒有勇氣這樣做了。它拒絕把13歲的兒童扔在資本的札格納特車輪下【123】每天被壓榨8小時以上。1833年的法令完全生效了。直到1844年6月一直沒有變動。
在工廠勞動先是局部后是全部受到這項法令約束的十年間,工廠視察員的官方報告充滿了關于這項法令無法實施的抱怨。1833年的法令規(guī)定,在早晨5點半到晚上8點半這十五小時內,每個“少年”和“兒童”究竟什么時候開始、中斷和停止他的十二小時或八小時勞動,完全由資本家先生們去決定,并且他們還可以為不同的人規(guī)定不同的吃飯時間,這樣一來,這班先生很快就找到一種新的“換班制度”,讓驛馬不是在一定的驛站換班,而是在不固定的驛站上一次又一次地被套上跑下去。我們不來進一步談論這個制度的妙處,因為后面我們還要談到。但是一眼就看得很清楚,這個制度不僅使整個工廠法的精神,而且使它的條文都落空了。既然每個兒童和少年的帳冊如此復雜,工廠視察員有什么辦法迫使工廠主遵守法定的勞動時間和吃飯時間呢?以前那種殘酷的不法行為很快地又在許多工廠中暢行無阻。工廠視察員在同內務大臣的一次會見(1844年)時證明說,在新發(fā)明的換班制度下不可能實行任何監(jiān)督[136]。但這時情況畢竟有了很大變化。特別是從1838年以來,工廠工人把十小時工作日法案當作自己經濟上的競選口號,正象他們把憲章【124】當作自己政治上的競選口號一樣。甚至一部分按照1833年法令來經營工廠的工廠主,也上書議會,控告某些“口是心非的弟兄”進行不道德的“競爭”,因為這些人由于更加厚顏無恥或擁有較有利的地方條件就違反法律。此外,盡管一個個的工廠主仍然可以為所欲為,工廠主階級的代言人和政治領袖卻要求對工人采取另一種態(tài)度和使用另一種語言。他們已經發(fā)動了廢除谷物法的運動,為了取得勝利,需要工人的幫助!因此,他們不僅答應把大圓面包加大一倍【125】,而且答應在自由貿易的千年王國內實行十小時工作日法案[137]。所以,他們就更不能去反對那種只以實行1833年法令為目的的措施了。最后,托利黨人由于自己的最神圣的利益即地租受到威脅,也用博愛家的口吻大罵他們的敵人的“可恥行為”。[138]
于是就出現了1844年6月7日的補充工廠法案。它從1844年9月10日開始生效。它又把另一類工人,即18歲以上的婦女,置于法律保護之下。她們在各方面都受到與少年工相同的待遇,她們的勞動時間限制為12小時,禁止做夜工,等等。立法第一次被迫對成年人的勞動也進行直接的正式的監(jiān)督。1844—1845年的工廠報告諷刺地說:
“就我們所知,成年婦女還從未抱怨過這種侵犯她們權利的行為?!盵139]
13歲以下的兒童的工作日縮短為每天6 1/2小時,在有些條件下是7小時。[140]
為了防止濫用虛假的“換班制度”,法律又規(guī)定了下列重要的細則:
“兒童和少年的工作日,應該從有任何一個兒童或少年早晨在工廠里開始勞動的時候算起”。
按照這個規(guī)定,如果A是從早晨8點開始勞動,B是從10點開始勞動,那末,B的工作日仍然要和A的工作日一樣,應在同一時間結束。開工時間應以某個公共時鐘為準,例如,以附近的鐵路時鐘為準,工廠的鐘要和這個鐵路時鐘保持一致。工廠主必須在工廠張貼大字印刷的時間表,說明上工、下工、休息的時間。12點以前上工的兒童不得在下午1點鐘以后又做工。這樣,下午班就不能再有上午班的兒童。受法律保護的全體工人都要有1 1/2小時的吃飯時間,并應在同一時間吃飯,其中至少有1小時應在下午3點以前。兒童或少年至少應有半小時的吃飯時間,否則不得讓他們在下午1點以前做工5小時以上。兒童、少年和婦女不得留在某種勞動過程正在進行的廠房中吃飯,等等。
我們看到,這些按照軍隊方式一律用鐘聲來指揮勞動的期間、界限和休息的詳盡的規(guī)定,決不是議會設想出來的。它們是作為現代生產方式的自然規(guī)律從現存的關系中逐漸發(fā)展起來的。它們的制定、被正式承認以及由國家予以公布,是長期階級斗爭的結果。它們的直接后果之一,就是這些規(guī)定的實施使工廠的成年男工的工作日也受到同樣的限制,因為在大多數生產過程中,必須有兒童、少年和婦女的協(xié)作。所以總的說來,在1844—1847年期間,受工廠立法約束的一切工業(yè)部門,都普遍一致地實行了十二小時工作日。
但是,工廠主如果沒有得到某種“退步”作補償,是不會容忍這種“進步”的。在他們的敦促下,下院把可以雇用的兒童的最低年齡從9歲減為8歲,以保證資本按照上帝旨意和人間法律得到“工廠兒童的追加供給”。[141]
1846—1847年在英國經濟史上劃了一個時代。谷物法廢除了,棉花和其他原料的進口稅取消了,自由貿易被宣布為立法的指路明燈!一句話,千年王國出現了。另一方面,憲章運動和爭取十小時工作日運動在這期間達到了頂點。它們在渴望報仇的托利黨人那里找到了同盟者。盡管以布萊特和科布頓為首的言而無信的自由貿易派瘋狂反抗,爭取了多年的十小時工作日法案終于由議會通過了。
1847年6月8日的新工廠法規(guī)定,從1847年7月1日起,“少年”(從13歲到18歲)和所有女工的工作日先縮短為11小時,從1848年5月1日起,再最終限制為10小時。在其他方面,這個法令只是1833年和1844年的法令的修正補充。
資本先發(fā)制人,想使這個法令在1848年5月1日不能完全實行。而且,似乎由于取得經驗教訓而變得聰明的工人自己應當來幫助再一次破壞自己的事情。時機是選擇得很巧妙的。
“必須記住,1846—1847年爆發(fā)了可怕的危機,工廠工人深受其害,因為很多工廠開工不足,有些工廠完全停工。大量工人的生活非常窘迫,很多工人負有債務。因此,可以有把握地斷定,他們寧愿勞動時間更長一些,以便彌補過去的虧損,償還債務,或者從當鋪贖回自己的家具,或者把賣掉的東西再補充進來,或者為自己和家屬添制新衣?!盵142]
工廠主先生們普遍把工資降低了10%,企圖以此來助長這種狀況的自然作用。而這就是所謂向自由貿易新紀元的獻禮。后來,工作日縮短為11小時,工資又降低8 1/3%,最后工作日縮短為10小時,工資降低的百分比再增加一倍。因此,凡是在情況允許的地方,工資至少降低了25%[143]。在這樣準備妥當的時機下,就在工人中間展開了廢除1847年法令的鼓動。欺騙、誘惑、威脅的手段全都用了,但都是枉費心機。雖然在工人中間征集到了半打請愿書,訴說“他們深受這個法令的壓迫”,但是在口頭詢問這些請愿者的時候,他們說是被迫簽名的?!八麄兪鞘軌浩?,但不是受工廠法而是受某種人的壓迫?!盵144]工廠主們既然無法使工人說出他們工廠主想說的話,于是自己就以工人的名義在報刊上和議會里大叫大嚷。他們指責工廠視察員是一種國民公會委員【126】,說他們要靠殘酷無情地犧牲不幸的工人,來實現他們改善世界的奇想。但是這一招也沒有得逞。工廠視察員萊昂納德·霍納本人以及通過他的助手在郎卡郡的工廠中詢問了很多證人。在被詢問的工人中,贊成十小時工作日的將近70%,贊成十一小時的百分比要小得多,贊成原來的十二小時的只占極少數。[145]
另一個“友好的”花招是使成年男工勞動12—15小時,然后宣布這是無產階級內心愿望的最好的表達。但是“殘酷無情的”工廠視察員萊昂納德·霍納馬上又出現了。大多數“加班加點工人”聲稱:
“他們寧愿勞動10小時而少拿些工資,但是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他們有很多人失業(yè),有很多紡紗工人被迫去做零工,如果他們拒絕延長勞動時間,別人馬上就會把他們擠走。所以,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是:或者把勞動時間延長一些,或者流落街頭?!盵146]
資本想先發(fā)制人,但是失敗了。十小時工作日法令于1848年5月1日生效。但同時,憲章派也失敗了。他們的領袖被關進監(jiān)獄,他們的組織遭到破壞。憲章派的失敗已經動搖了英國工人階級的自信心。不久,巴黎的六月起義和對起義的血腥鎮(zhèn)壓,使歐洲大陸和英國的統(tǒng)治階級的一切派別——土地所有者和資本家,交易所豺狼和小商人,保護關稅論者和自由貿易論者,政府和反對派,教士和自由信仰者,年輕的娼婦和年老的修女——都在拯救財產、宗教、家庭和社會的共同口號下聯合起來了!工人階級到處被排除在法律保護之外,被革出教門,受到“嫌疑犯處治法”【127】的迫害。工廠主先生們可以為所欲為了。他們不僅公開起來反對十小時工作日法令,而且反對1833年以來企圖對勞動力的“自由”榨取稍加限制的一切立法。這是一次縮小型的“維護奴隸制的叛亂”,這次叛亂蠻橫無恥,瘋狂已極,持續(xù)了兩年多,而這樣做是十分便宜的,因為叛亂的資本家只是用自己工人的生命進行冒險。
為了便于了解以后的事情,應當記?。?833年、1844年和1847年的各個工廠法,凡是在后者沒有對前者做修改的地方,都保留了法律效力;這三個法令都沒有限制18歲以上的男工的工作日;從1833年以來,早晨5點半至晚上8點半這15小時的時間始終是法定“日”,在這個界限以內,少年和婦女可以在法律規(guī)定的條件下,起先勞動12小時,后來勞動10小時。
某些地方的工廠主開始把他們雇用的少年工和女工解雇一部分,有時甚至解雇一半,同時卻把幾乎已經絕跡的夜工在成年男工當中恢復了。他們叫嚷說,十小時工作日法令使他們別無出路![147]
第二步是針對法定的吃飯時間,讓我們聽聽工廠視察員是怎樣說的:
“自從工作日限制為10小時以來,工廠主們就說(雖然實際上他們還沒有完全實現他們所說的東西),如果勞動是從早晨9點到晚上7點,那末他們在早晨9點以前拿出1小時,在晚上7點以后拿出半小時,總共用1 1/2小時作為吃飯時間,這也就是充分地執(zhí)行法令的規(guī)定了?,F在,在某些場合,他們準許有半小時或1小時的午飯時間,但是他們堅持說,他們沒有義務把這1 1/2小時的任何部分包括在十小時工作日之內”。[148]
因此,工廠主先生們硬說,1844年法令關于吃飯時間的十分詳細的規(guī)定,只是允許工人在進廠以前和離廠以后,即在自己家里吃飯喝水!工人為什么不應當在早晨9點以前吃午飯呢?但是皇家法官裁決說,法律規(guī)定的吃飯時間
“必須安排在實際工作日的休息時間內。讓工人從早晨9點到晚上7點連續(xù)不停地勞動10小時是不合法的”。[149]
經過這幾場愉快的示威后,資本采取了與1844年法令條文相適應的即合法的步驟來進行反叛。
誠然,1844年的法令規(guī)定,上午12點以前做工的8—13歲的兒童不準在下午1點以后繼續(xù)做工。但是在中午12點或下午開始做工的兒童的6 1/2小時勞動,法令卻未作任何規(guī)定!因此,可以使中午12點開始做工的8歲兒童在12點至1點之間干1小時,在下午2點至4點之間干2小時,在5點至晚上8點半之間干3 1/2小時,總共是法定的6 1/2小時!甚至還有更妙的辦法。為了使兒童的勞動同干到晚上8點半的成年男工的勞動配合起來,工廠主只要在下午2點以前不給兒童活干,就可以使他們在工廠中連續(xù)不停地干到晚上8點半!
“現在人們公開承認,近來由于工廠主拚命使機器開動10小時以上,在所有的少年和婦女都離開工廠以后,8—13歲的男女兒童被留下來和成年男工一起干到晚上8點半,這種辦法已在英國實行?!盵150]
工人和工廠視察員從衛(wèi)生和道德的角度提出抗議。但資本回答說:
“我的行為沒有越軌,我要求我的權利!
那就是我的契約上規(guī)定的罰金和抵押品!”
事實上,1850年7月26日向下院提出的統(tǒng)計材料表明,盡管有各種抗議,到1850年7月15日為止,還有257家工廠的3742個兒童受著這種“辦法”的折磨[151]。不僅如此!資本的山貓眼睛發(fā)現,1844年的法令規(guī)定,在上午連續(xù)勞動5小時至少要休息30分鐘,但是關于下午的勞動卻沒有任何類似的規(guī)定。因此,資本要求而且確實也迫使8歲的童工不僅從下午2點一直拚命干到晚上8點半,而且還要挨餓!
“對了,他的胸部,
契約上是這么說的!”[152]【128】
對于1844年法令限制兒童勞動的條款,資本家象夏洛克那樣死抓住法令條文不放,但這只是為了對該法令限制“少年和婦女”的勞動的這同一項條款進行公開的反叛。我們記得,消滅“虛假的換班制度”是這個法令的主要目的和主要內容。工廠主開始反叛這個法令的時候,只是簡單地聲明說,1844年法令禁止在十五小時工廠日內任意分小段時間來使用少年和婦女的條款,
“在勞動時間限制為12小時的時候,還是比較沒有妨害的。而在實行十小時工作日法令的情況下,它們就是難以忍受的不公平了”。[153]
因此,他們用最冷靜的態(tài)度向視察員宣稱,他們將不理睬法律的條文,他們打算自行恢復舊的制度。[154]據說,這將符合于聽了不良勸告的工人本身的利益,
“使他們能夠得到較高的工資”?!斑@是在實行十小時工作日法令下保持大不列顛的工業(yè)優(yōu)勢的唯一可能的辦法?!盵155]“在換班制度下要發(fā)現違法情況也許有些困難,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難道為使工廠視察員及其助手省掉一些小小的麻煩,就可以把這個國家的巨大的工廠利益看成是次要的東西嗎?”[156]
當然,所有這些遁辭都無濟于事。工廠視察員向法庭提出訴訟。但是工廠主的請愿書立即象雪片似地飛向內務大臣喬治·格雷爵士,以致他在1848年8月5日的通令中曉諭視察員:
“只要還沒有證實換班制度被濫用來使少年和婦女勞動10小時以上,一般不要按違背法令條文來追究”。
在這以后,工廠視察員約·斯圖亞特就準許蘇格蘭全境在十五小時工廠日內實行所謂換班制度,于是這種制度很快就象以前那樣盛行起來。而英格蘭的工廠視察員則聲明,內務大臣沒有權力自作主張中止法律的實施,并且繼續(xù)向法庭控告那些維護奴隸制的叛亂者。
但是,既然法庭,郡治安法官[157]宣判他們無罪,那傳訊又有什么用呢?法庭上坐的是工廠主先生,他們是自己審問自己。舉一個例子。克肖—萊塞公司的紡紗廠主,一個叫埃斯克里奇的人,曾把他的工廠準備實施換班制度的計劃提交本區(qū)的工廠視察員。在他的計劃被拒絕以后,他起初沒有采取什么行動。幾個月以后,一個叫魯濱遜的人——也是紡紗廠主,他如果不是埃斯克里奇的星期五,至少也是他的親戚——由于實行一種與埃斯克里奇想出的換班制度相同的制度而被控告到斯托克波爾特市治安法官。庭上坐著4位法官,其中3位是紡紗廠主,而以那位必不可少的埃斯克里奇為首。埃斯克里奇宣判魯濱遜無罪,并且說,對魯濱遜來說是合法的事,對埃斯克里奇也是合理的。于是,他根據他自己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判決,馬上就在自己的工廠里實行這種制度[158]。不用說,這種法庭的組成本身就是對法律的公然違反[159]。工廠視察員豪威耳叫道:
“這種審判把戲急須改革……或者是使法律適應這種宣判,或者是讓一個犯錯誤較少、在一切這樣的場合都能使判決適應法律的……法院去執(zhí)行。多么需要領薪水的法官啊!”[160]
皇家法官宣布工廠主對1848年法令的解釋是荒謬的,但是社會的救主們堅持原來的想法。萊昂納德·霍納報告說:
“我在7個審判區(qū)中提出10件訴訟,試圖強制人們執(zhí)行法律,可是只有一件訴訟得到治安法官的支持……我認為再對違法行為提出訴訟是徒勞無益的。法令中規(guī)定勞動時間要整齊劃一的那一部分條文……在郎卡郡已經不發(fā)生效力。我和我的助手沒有任何辦法能使自己確信,在實行所謂換班制度的工廠里,確實不讓少年和婦女勞動10小時以上…… 1849年4月底,在我的管區(qū)里已經有114家工廠采用這種方法,近來這種工廠的數目還在急劇增加。一般說來,現在工廠的勞動是13 1/2小時,從早晨6點到晚上7點半;也有勞動15小時的,從早晨5點半到晚上8點半?!盵161]
還在1848年12月,萊昂納德·霍納就列舉出65個工廠主和29個工廠監(jiān)工,說他們一致認為,在這種換班制度下,任何監(jiān)督制度都不能阻止過度勞動的廣泛流行[162]。同一批兒童和少年時而由紡紗車間調到織布車間,時而在15小時之內由這個工廠調到那個工廠[163]。這樣一種制度怎能加以監(jiān)督呢,
“它濫用換班之名,把工人象紙牌一樣按無限多樣的方式混雜起來,并且天天變更各人的勞動和休息時間,以致同組的全體工人永遠不能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做工!”[164]
但是,完全撇開現實的過度勞動不說,這種所謂換班制度是資本幻想的產物,連傅立葉關于“短時工作”【132】的幽默描寫都相形見絀,所不同的只是,勞動的吸引力變成了資本的吸引力。我們來看看工廠主所編造的那些計劃吧,它們被有聲望的報紙譽為“在相當精細和適當的安排下才能做出的事物”的典范。工人有時被分為12至15個類別,各類別本身的組成部分不斷改變。在十五小時工廠日內,資本一會兒把工人拉來干30分鐘,一會兒拉來干1小時,然后又把他推開,接著又把他拉來,然后再把他推開,就這樣一小段一小段時間地把他趕來趕去,但是在他未做滿10小時之前,決不把他放掉。就象在舞臺上一樣,同樣一些人物要在各幕戲的各個場次輪流出場。但是也正象演員在整個戲的演出中是屬于舞臺一樣,現在,工人在15小時之內是屬于工廠,其中還不包括上下工走路的時間。于是,休息時間變成了強制閑逛的時間,它把少年男工趕進酒店,把少年女工趕進妓院。資本家力圖不增加工人而使自己的機器開動12小時或15小時,為此他們每天都想出新的妙法,這就使工人不得不抓住零碎時間把飯吞下去。在爭取十小時工作日運動期間,工廠主大喊大叫,說工人歹徒們請愿的目的是想用10小時的勞動取得12小時的工資?,F在他們是反過來了。他們支配勞動力12小時或15小時,而只支付10小時的工資![165]這就是問題的實質,這就是工廠主所解釋的十小時工作日法令!正是這些假獻殷勤、滿嘴博愛的自由貿易論者,在宣傳反對谷物法的整整十年中,一分一毫地算給工人聽,說如果可以自由輸入糧食,那末按照英國工業(yè)的能力,只要實行十小時的勞動就足以使資本家發(fā)財致富了。[166]
資本進行了兩年的叛亂終于取得了勝利:英國四個高等法院之一,高等控訴院,于1850年2月8日判決一件案子時宣布,雖然工廠主違反了1844年法令的精神,但是這個法令本身的某些詞句已經使法令變得毫無意義?!斑@種判決廢除了十小時工作日法令?!盵167]很多以前不敢對少年和女工實行換班制度的工廠主,現在都雙手抓住換班制度不放了。[168]
但是,隨著資本獲得表面上的最后勝利,情況立即又發(fā)生了變化。在此以前,工人雖然日復一日地進行不屈不撓的反抗,但是這種反抗一直采取守勢?,F在他們在郎卡郡和約克郡召開聲勢浩大的集會表示抗議。他們提出,所謂十小時工作日法令只是一場騙局,只是議會的欺詐行為,根本就未存在過!工廠視察員嚴重地警告政府說,階級對抗已經達到難以置信的緊張程度。甚至一部分工廠主也抱怨起來:
“治安法官的互相矛盾的判決,勢必造成十分不正常的、無政府的狀態(tài)。在約克郡是一種法律,在郎卡郡又是一種法律,在郎卡郡的某一教區(qū)是一種法律,在鄰近的教區(qū)又是一種法律。大城市的工廠主可以逃避法律,小地方的工廠主找不到必要的人手來實行換班制度,更不必說把工人從一個工廠調到另一個工廠……”
平等地剝削勞動力,是資本的首要的人權。
在這種情況下,工廠主和工人之間取得了某種妥協(xié),這種妥協(xié)被議會在1850年8月5日新的補充工廠法中固定下來?!吧倌旰蛬D女”的工作日,在一周的前5天從10小時延長為10 1/2小時,星期六限制為7 1/2小時。勞動時間應從早晨6點至晚上6點[169],其中休息1 1/2小時作為吃飯時間,吃飯時間應當統(tǒng)一,并且要符合1844年的規(guī)定等等。這樣,換班制度就永遠結束了[170]。關于兒童勞動,1844年的法令仍然有效。
有一類工廠主,這一次也和以往一樣,保全了自己對無產階級兒童的特殊的領主權。他們是絲廠廠主。1833年他們曾咄咄逼人地喊叫:“如果剝奪他們讓各種年齡的兒童每天勞動10小時的自由,那就等于讓他們的工廠停工?!彼麄冋f,他們無法買到足夠數量的13歲以上的兒童。他們強行取得了想要取得的特權。后來的調查表明,他們的借口純系捏造[171],但是這并沒有妨礙他們在整整10年內,每天用10小時從那些必須靠人放到凳子上才能干活的幼童的血中抽出絲來[172]。1844年的法令雖然“搶走了”他們讓不滿11歲的兒童每天勞動6 1/2小時以上的“自由”,但是保證了他們讓11—13歲的兒童每天勞動10小時的特權,并且取消了兒童在其他工廠本來可以受到的義務教育。這一次的借口是:
“細巧的織物需要靈巧的手指,而這只有年幼時進工廠才能做到?!盵173]
兒童們由于手指細巧而被殺戮,正如俄國南部的牛羊由于身上的皮和油而被屠宰一樣。最后,1844年準許的這種特權,到1850年又受到限制而只適用于捻絲和繅絲部門了;但是,為了補償資本失掉這種“自由”而遭到的損失,11—13歲兒童的勞動時間從10小時延長到10 1/2小時。借口是:“絲廠的勞動比其他工廠輕,對健康損害較少。”[174]后來,官方醫(yī)生的調查表明,情況正好相反,
“絲業(yè)區(qū)的平均死亡率異常高,人口中婦女部分的平均死亡率甚至比郎卡郡棉紡織業(yè)區(qū)還高”。[175]
盡管工廠視察員每半年提出一次抗議,但是這種惡劣現象一直繼續(xù)到現在。[176]
1850年的法令只是把“少年和婦女”的勞動時間從15小時改為12小時,即從早晨5點半至晚上8點半改為從早晨6點至晚上6點。就是說,這種改變不適用于兒童,他們照舊可以在開工前半小時和完工后2 1/2小時內被使用,盡管他們勞動的總時間不得超過6 1/2小時。在討論法案的時候,工廠視察員曾向議會提出統(tǒng)計材料,說明這種反?,F象造成了可恥的濫用。但是毫無效果。因為在這背后隱藏著一種企圖,就是想借助于兒童在繁榮年代重新把成年男工的工作日延長到15小時。以后3年的經驗表明,這種企圖由于成年男工的反抗必定遭到失敗[177]。因此,1850年法令終于在1853年作了補充:禁止“在少年和婦女早晨上工前和晚上下工后使用童工”。從那時起,除了少數例外情況,1850年的工廠法把受它約束的工業(yè)部門的全體工人的工作日都納入法律限制之內了。[178]從第一個工廠法頒布以來,到這時已經過去半個世紀了。[179]
1845年公布的“印染工廠法”,使立法第一次超出了它原有的范圍。資本容許這種新的“狂暴行為”時的不悅心情,貫穿法令的每一行!這個法令把8—13歲的兒童和婦女的工作日限制為16小時,從早晨6點到晚上10點,并且沒有規(guī)定任何法定的吃飯時間。它容許人們任意使13歲以上的男工日夜勞動[180]。這是議會的一次流產。[181]
但是,原則戰(zhàn)勝了,它在作為現代生產方式的特殊產物的大工業(yè)部門中勝利了。1853—1860年時期這些部門的驚人發(fā)展,以及同時出現的工廠工人體力和精神的復活,連瞎子也看得清清楚楚。連那些經過半個世紀的內戰(zhàn)才被迫逐步同意在法律上限制和規(guī)定工作日的工廠主,也夸耀這些工業(yè)部門與那些仍舊是“自由的”剝削領域所形成的對照。[182]“政治經濟學”上的偽善者現在也宣稱,認識在法律上規(guī)定工作日的必要性,是他們這門“科學”的突出的新成就[183]。不難了解,在工廠大亨們被迫服從不可避免的東西并且同它和解之后,資本的抵抗力量就逐漸削弱了,而同時,工人階級的進攻力量則隨著他們在沒有直接利害關系的社會階層中的同盟者的增加而大為加強。這就是從1860年以來進步較快的原因。
染廠和漂白廠[184]在1860年,花邊廠和織襪廠在1861年分別受1850年工廠法的約束。由于有童工調查委員會第1號報告(1863年),一切瓦器業(yè)(不僅是陶器業(yè))、火柴廠、雷管廠、彈藥廠、壁紙廠、天鵝絨廠以及許多統(tǒng)稱為“最后整飾”的作業(yè),都遭受同樣的命運。1863年,“露天漂白廠”[185]和面包房分別受專門法令的約束,在前一種工廠中禁止在夜間(從晚上8點至早晨6點)使用兒童、少年和婦女做工,在面包房中禁止在晚上9點至早晨5點使用18歲以下的面包工人。根據童工調查委員會以后的各次建議,英國一切重要工業(yè)部門,除農業(yè)、采礦業(yè)和運輸業(yè)以外,都有被奪去“自由”的危險,關于這些建議我們以后還要談到。[185a]
7、爭取正常工作日的斗爭。英國工廠立法對其他國家的影響
讀者會記得,不管生產方式本身由于勞動隸屬于資本而產生了怎樣的變化,生產剩余價值或榨取剩余勞動,是資本主義生產的特定內容和目的。讀者還會記得,從我們到目前為止所闡明的觀點看來,只有獨立的、因而在法律上是成年的工人,作為商品出賣者與資本家締結契約。因此,如果說在我們的歷史的概述中,起主要作用的一方面是現代工業(yè),另一方面是身體上和法律上未成年的人的勞動,那末我們只是把前者看作榨取勞動的特殊領域,把后者看作這種榨取的最鮮明的例子。但是,即使暫不涉及以后的闡述,僅僅根據歷史事實的聯系,也可以得出如下的結論:
第一,在最早依靠水力、蒸汽和機器而發(fā)生革命的工業(yè)部門中,即在現代生產方式的最初產物——棉、毛、麻、絲等紡織業(yè)中,資本無限度地、放肆地延長工作日的欲望首先得到了滿足。物質生產方式的改變和生產者的社會關系的相應的改變[186],先是造成了無限度的壓榨,后來反而引起了社會的監(jiān)督,由法律來限制、規(guī)定和劃一工作日及休息時間。因此,這種監(jiān)督在十九世紀上半葉只是作為例外情況由法律規(guī)定的[187]。但是,當這種監(jiān)督剛剛征服了新生產方式的已有領域時,卻發(fā)現,不僅許多別的生產部門采用了真正的工廠制度,而且那些采用或多或少陳舊的生產方式的手工工場(如陶器作坊、玻璃作坊等)以及老式的手工業(yè)(如面包房),甚至那些分散的所謂家庭勞動(如制釘業(yè)等)[188],也都象工廠一樣早已處于資本主義剝削之下了。因此,立法不得不逐漸去掉它的例外性,或者在象英國這樣在立法上仿效羅馬決疑法的地方,把有人在里面勞動的任何房屋都任意稱為工廠。[189]
第二,某些生產部門中規(guī)定工作日的歷史以及另一些生產部門中還在繼續(xù)爭取這種規(guī)定的斗爭,清楚地證明:孤立的工人,“自由”出賣勞動力的工人,在資本主義生產的一定成熟階段上,是無抵抗地屈服的。因此,正常工作日的確立是資本家階級和工人階級之間長期的多少隱蔽的內戰(zhàn)的產物。斗爭是在現代工業(yè)范圍內開始的,所以它最先發(fā)生在現代工業(yè)的發(fā)源地英國[190]。英國的工廠工人不僅是英國工人階級的先進戰(zhàn)士,而且是整個現代工人階級的先進戰(zhàn)士,最先向資本的理論挑戰(zhàn)的也正是他們的理論家[191]。所以,工廠哲學家尤爾咒罵說,英國工人階級洗不掉的恥辱就是,他們面對勇敢地為“勞動的完全自由”而奮斗的資本,竟把“工廠法的奴隸制”寫在自己旗幟上。[192]
法國在英國后面慢慢地跟了上來。在那里,十二小時工作日法律[193]曾不得不由二月革命來催生,但是這個法律同它的英國原版比起來更加不完備。雖然如此,法國的革命方法還是顯示了它的獨特的優(yōu)點。它一下子就給所有的作坊和工廠毫無區(qū)別地規(guī)定了同樣的工作日界限,而英國立法卻時而在這一點上,時而在那一點上被迫向環(huán)境的壓力屈服,并且極容易制造出一起又一起的訴訟糾紛[194]。另一方面,法國法律作為原則宣布的東西,在英國則只是以兒童、少年和婦女的名義爭取的東西,并且這些東西直到最近才作為普遍的權利提了出來。[195]
在北美合眾國,只要奴隸制使共和國的一部分還處于殘廢狀態(tài),任何獨立的工人運動都是癱瘓的。在黑人的勞動打上屈辱烙印的地方,白人的勞動也不能得到解放。但是,從奴隸制的死亡中,立刻萌發(fā)出一個重新變得年青的生命。南北戰(zhàn)爭的第一個果實,就是爭取八小時工作日運動,這個運動以特別快車的速度,從大西洋跨到太平洋,從新英格蘭跨到加利福尼亞。在巴爾的摩召開的全國工人代表大會【134】(1866年8月)宣布:
“為了把我國的勞動從資本主義的奴隸制下解放出來,當務之急是頒布一項法律,規(guī)定八小時工作日為美利堅聯邦各州的正常工作日。我們誓以全力爭取這一光榮的結果?!盵196]
與此同時(1866年9月初),在日內瓦召開的“國際工人代表大會”,根據倫敦總委員會的建議,通過決議:“限制工作日是一個先決條件,沒有這個條件,一切進一步謀求工人解放的嘗試都將遭到失敗…… 我們建議通過立法手續(xù)把工作日限制為8小時?!薄?35】
這樣,大西洋兩岸從生產關系本身中本能地成長起來的工人運動,就證實了英國工廠視察員羅·約·桑德斯的話:
“如果不先限制工作日,不嚴格地強制貫徹工作日的法定界限,要想在社會改革方面采取進一步的措施,是決不可能有任何成功希望的”。[197]
必須承認,我們的工人在走出生產過程時同他進入生產過程時是不一樣的。在市場上,他作為“勞動力”這種商品的所有者與其他商品的所有者相遇,即作為商品所有者與商品所有者相遇。他把自己的勞動力賣給資本家時所締結的契約,可以說象白紙黑字一樣表明了他可以自由支配自己。在成交以后卻發(fā)現:他不是“自由的當事人”,他自由出賣自己勞動力的時間,是他被迫出賣勞動力的時間[198];實際上,他“只要還有一塊肉、一根筋、一滴血可供榨取”[199],吸血鬼就決不罷休。為了“抵御”折磨他們的毒蛇【137】,工人必須把他們的頭聚在一起,作為一個階級來強行爭得一項國家法律,一個強有力的社會屏障,使自己不致再通過自愿與資本締結的契約而把自己和后代賣出去送死和受奴役[200]。從法律上限制工作日的樸素的大憲章【138】,代替了“不可剝奪的人權”這種冠冕堂皇的條目,這個大憲章“終于明確地規(guī)定了,工人出賣的時間何時結束,屬于工人自己的時間何時開始”。[201]多么大的變化??!【139】
[35]?“工作日是個不定量,可長可短。”(《論手工業(yè)和商業(yè)。兼評賦稅》1770年倫敦版第73頁)
[36]?這個問題比羅伯特·皮爾爵士向北明翰商會提出的有名的問題“什么是一鎊?”不知要重要多少。皮爾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為他和北明翰的“小先令派”【103】一樣,不理解貨幣的本質。
【103】?小先令派(Little shilling men)或北明翰派,是十九世紀上半葉產生的一個經濟學特殊學派。這一學派的追隨者宣傳關于觀念的貨幣計量單位的理論,并且相應地把貨幣僅僅看作“計算名稱”。北明翰派的代表托馬斯·阿特伍德和馬提阿斯·阿特伍德兩兄弟、斯普納及其他人提出了一個降低英國貨幣單位含金量的方案,這一方案被稱為“小先令方案”。這一學派的名稱就是由此而來。同時,“小先令派”反對政府旨在減少流通中的貨幣量的措施。他們認為,實施他們的方針就可以通過人為地提髙價格使工業(yè)興旺并保證國家的普遍繁榮。但是,實際上他們提出的使貨幣貶值的辦法,只是為以貶值的貨幣來清償國家和私人的債務創(chuàng)造條件,也就是說,給各種貸款的主要獲得者即國庫和大企業(yè)主帶來一定的利益。馬克思在他的著作《政治經濟學批判》中談到了這一學派(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72—73頁〉?!?60頁。
[37]?“資本家的任務是:靠所支出的資本來取得盡量多的勞動。”(讓·古·庫爾塞爾-塞納伊《工商企業(yè)、農業(yè)企業(yè)的理論和實踐概論》1857年巴黎第2版第63頁)
[38]?“每天損失一個勞動小時,會給一個商業(yè)國家造成莫大的損害?!薄拔覈膭趧迂毭翊罅康叵M奢侈品;制造業(yè)中的平民尤其如此;他們同時還消費自己的時間——這是各種消費中最有害的一種消費?!保ā墩撌止I(yè)和商業(yè)》1770年倫敦版第47頁和第153頁)
[39]?“貪婪的吝嗇鬼不放心地監(jiān)視著自由短工,只要他休息一下,就硬說是偷竊了他?!保帷ぬm蓋《民法論》1767年倫敦版第2卷第466頁)
[40]?1860-1861年,倫敦建筑工人舉行大罷工,要求把工作日縮短到9小時,當時他們的委員會發(fā)表了一項聲明,這項聲明同我們這位工人的辯護詞幾乎完全一樣。聲明諷刺地指出,一位最貪婪的“建筑業(yè)老板”——某個摩·佩托爵士——負有“德高望重的名聲”。(這位佩托在1867年以后得到了和施特魯斯堡一樣的結局?。?br>
[41]?“那些勞動的人……實際上既養(yǎng)活自己,也養(yǎng)活那些稱為富人的領年金者。”(艾德蒙·伯克《關于貧困的意見和詳情》1800年倫敦版第2、3頁)
[42]?尼布爾在他的《羅馬史》中非常天真地指出:“象伊特剌斯坎人的這種建筑,雖然僅存遺跡,但仍令人驚異;這樣的建筑,毋庸諱言,在小〈!〉國是以奴隸主和奴隸的存在為前提的?!蔽魉姑傻谡f得深刻得多:“布魯塞爾的花邊”是以雇主和雇工的存在為前提的。
[43]?“這些不幸者〈在埃及、埃塞俄比亞和阿拉伯之間的金礦中做工的人〉不僅總是骯臟不堪,而且不得不赤身露體,誰看到他們,都不能不同情他們的悲慘命運。在這種地方,對于老弱病殘和婦女沒有任何的照顧和憐憫。所有的人都在皮鞭的逼迫下不斷地做工,直到死亡才結束他們的痛苦和貧困生活?!?狄奧多洛斯(西西里的)《史學叢書》第3卷第13章[第260頁])
[44]?以下所述,是指羅馬尼亞各州在克里木戰(zhàn)爭后發(fā)生政變【89】以前的情形。
【89】庫扎政變——是羅馬尼亞歷史上的重要事件。1859年1月,著名的社會政治活動家亞歷山大魯·庫扎先后被選為莫爾達維亞和瓦拉幾亞公國的國君。由于這兩個長期隸屬于奧斯曼帝國的多瑙河公國的合并,為羅馬尼亞國家的統(tǒng)一奠定了基礎。庫扎執(zhí)政后,立意實行一系列的資產階級民主改革。但是他的政策遇到了地主和一部分資產階級的強烈反抗。在地主代表占優(yōu)勢的國民議會否決了政府提出的土地改革草案后,庫扎于1864年實行政變,解散了反動的國民議會,頒布了新憲法,擴大了選民范圍,加強了政府權力。在這種新的政治局勢下實行的土地改革,規(guī)定廢除農奴制和通過贖買把土地分給農民?!?91、265頁。
[44a]?{第3版注:這種情形也適用于德國,特別是易北河以東的普魯士。在十五世紀,德國的農民雖然幾乎都要擔負一定的實物貢賦和勞役,但是除此之外,他們至少在事實上是自由的人。勃蘭登堡,波美拉尼亞、西里西亞和東普魯士等地的德國移民,甚至在法律上被認為是自由人。貴族在農民戰(zhàn)爭中的勝利,結束了這種狀況。不但戰(zhàn)敗的德國南部的農民又淪為農奴,而且從十六世紀中葉以后,東普魯士、勃蘭登堡,波美拉尼亞和西里西亞的自由農民,以及緊跟著還有什列斯維?!魻柺┨沟淖杂赊r民也都降到了農奴的地位。(毛勒《德國領主莊園、農戶和農戶制度史》第4卷。麥岑《一八六六年以前普魯士國家邊陲地帶的土地和農業(yè)關系》。漢森《什列斯維?!魻柺┨沟霓r奴制》)——弗·恩·}
【104】?“組織規(guī)程”(《Reglement organique》)是多瑙河各公國(莫爾達維亞和瓦拉幾亞)的第一部憲法。1828—1829年俄土戰(zhàn)爭結束后,俄軍占領了這些公國。這部憲法是由這些公國的俄國行政當局首腦巴·德·基謝廖夫于1831年實施的。根據組織規(guī)程,每個公國的立法權交給大土地占有者所選出的議會,而行政權交給土地占有者、僧侶和城市的代表所選出的終身國君。規(guī)程鞏固了大貴族和上層僧侶的統(tǒng)治地位,保持了原有的封建制度,包括徭役制。農民曾舉行許多次起義來回答這部“憲法”。同時,組織規(guī)程還規(guī)定了一系列資產階級的改革:廢除國內關稅,實行貿易自由,司法和行政分立等?!?66頁。
[45]?詳見?!だ啄釆W《多瑙河各公國政治社會史》1855年巴黎版[第304頁及以下各頁]。
[46]?“一般說來,一個生物體超過它的同類的平均長度,這在某種限度內表示這個生物體的強健。如果人的發(fā)育由于自然條件或社會條件而受到妨害,人體就會縮小。在歐洲所有實行征兵制的國家里,自從實行這種制度以來,成年男子的平均身長和整個應征條件都降低了。法國在革命(1789年)以前,步兵身長的最低標準是165厘米,1818年(根據3月10日的法令)是157厘米,根據1832年3月21日的法令是156厘米。在法國,應征者平均有一半以上因身長不夠和體質孱弱而被淘汰;在薩克森,1780年軍人的身長標準是178厘米,目前是155厘米。在普魯士目前是157厘米。根據1862年5月9日《巴伐利亞報》刊載的邁耶爾博士的報告,普魯士按9年平均計算,每1000個應征者當中有716人不合格:其中317人因身長不夠,399人因體質孱弱……1858年,柏林就沒有征足兵額,差156人?!?尤·馮·李比希《化學在農業(yè)和生理學中的應用》1862年第7版第1卷第117、118頁)
[47]?關于1850年工廠法的歷史,將在本章以后的段落敘述。
[48]?英國從大工業(yè)產生到1845年這段時期,我只在某些地方提到,詳細情況,請閱讀弗里德里?!ざ鞲袼沟摹队と穗A級狀況》(1845年萊比錫版)。1845年以后發(fā)表的工廠視察員報告、礦山視察員報告等等,都說明了恩格斯對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精神了解得多么深刻!把他的著作和過了18—20年以后才發(fā)表的童工調査委員會(1863—1867年)的官方報告稍加比較就可以看出,他對工人階級狀況的詳細入微的描寫是多么令人驚嘆。童工調査委員會的報告所談的恰好是1862年以前尚未實施工廠法的那些工業(yè)部門的堉形,其中有些部門直到現在還沒有實施工廠法。因此,恩格斯所描寫的狀況在這些部門內并沒有受外因影響而發(fā)生多大變化。我所舉的例子主要屬于1848年以后的自由貿易時期,也就是不學無術而又象孚赫那樣吹牛的自由貿易販子們神話般地向德國人大吹特吹的那個極樂時期?!@里所以把英國擺在首要地位,是因為英國是資本主義生產的典型代表,而且對于我們所研究的問題來說,只有英國才有不斷公布的官方統(tǒng)計材料。
[49]?《工廠視察員萊·霍納先生的建議》,載于《工廠法》(根據下院決定于1859年8月9日刊?。┑?、5頁。
[50]?《工廠視察員報告。截至1856年10月為止的半年》第35頁。
[51]?《工廠視察員報告。1858年4月30日》第9頁。
[52]?同上,第10頁。
[53]?《工廠視察員報告。1858年4月30日》第25頁。
[54]?《工廠視察員報告。截至1861年4月30日為止的半年》。見附錄2;《工廠視察員報告。1862年10月31日》第7、52、53頁。1863年的下半年違法事件又増多,參看《工廠視察員報告。截至1863年10月31日為止的半年》笫7頁。
[55]?《工廠視察員報告。1860年10月31日》第23頁。根據工廠主在法庭上的供述,他們工廠的工人狂熱地反對工廠勞動的任何中斷,關于這一點,有下列奇聞為證。1836年6月初,杜斯伯里(約克郡)的治安法官接到控告,說巴特里附近有8個大工廠的廠主違反了工廠法。其中有幾位先生雇用12—15歲的兒童5人,迫使他們從星期五早晨6點一直勞動到星期六下午4點,除了吃飯和半夜一小時睡眠外,不讓有任何休息。這些孩子在那種叫做“再生毛料洞”的小屋里一連勞動30小時,他們在那里把破舊毛織物撕成碎片,洞里彌漫著灰塵和毛屑,連成年工人都要經常用手帕捂著嘴來保護自己的肺!這些被告先生雖然沒有發(fā)誓(他們這些戰(zhàn)栗教徒都是謹小慎微的信教者,是不發(fā)誓的),但是硬說他們懷有憐憫之心,本來允許這些可憐的孩子睡4個小時,但是這些固執(zhí)的孩子偏偏不肯睡!這幾位戰(zhàn)栗教徒先生被判處罰金20鎊。德萊登對這些戰(zhàn)栗教徒頗有先見之明,他寫道:
“狐貍裝出一副
道貌岸然的面孔,
它不敢發(fā)誓,
一味妖言惑眾,
它一雙賊眼四處探索,
佯作仟悔者的神情,
它想破戒,
不先祈禱一番,不成!”【105】
【105】?德萊登《公雞和狐貍》?!?70頁。
[56]?《工廠視察員報告。1856年10月31日》第34頁。
[57]?同上,第35頁。
[58]?同上,第48頁。
[59]?同上。
[60]?同上。
[61]?同上。
[62]?《工廠視察員報告。1860年4月30日》第56頁。
[63]?這個術語無論在工廠或工廠報吿中,都取得了正式的公民權。
[64]?“工廠主貪得無厭,他們追逐利潤時的暴虐行為,同西班牙人征服美洲追逐黃金時犯下的暴行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保s翰·威德《中等階級和工人階級的歷史》1835年倫敦第3版第114頁)這本書的理論部分,是政治經濟學概論的一種,在當時有它獨到之處,如對于商業(yè)危機的論述就是一例。至于歷史部分,則是無恥地從摩·伊登爵士的《貧民的狀況》(1797年倫敦版)中抄來的。
[65]?1860年1月17日的倫敦《每日電訊》。
【106】?樞密院是英國國王屬下的專門機關,由內閣大臣和其他官員以及宗教界的髙級代表所組成。最初成立于十三世紀。在很長的時期內它擁有代表國王而不經過議會進行立法的權力。在十八世紀和十九世紀,樞密院的作用急劇下降。樞密院實際上根本不參與管理現今的英國?!?73、438、509、718頁。
[66]?參看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第249-251頁?!?07】
【107】?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卷第492—494頁?!?73頁。
[67]?《童工調查委員會。第1號報告。1863年》,證詞第16、19、18頁。
[68]?《公共衛(wèi)生,笫3號報告》第103,105頁。
[69]?《童工調查委員會。1863年》第24、22頁和第XI頁。
[70]?同上,第XLVII頁。
[71]?同上,第LIV頁。
[72]?不要把這種時間理解為我們所說的剩余勞動時間。這些先生把10 1/2小時的勞動看作正常工作日,因而其中包含正常的剩余勞動。在此之外是“額外時間”,它的報酬稍高一些。往后我們就會知道,在所謂正常日中使用勞動力,報酬是低于價值的,所以“額外時間”不外是資本家用來榨取更多的“剩余勞動”的詭計;而且,即使對“正常日”中使用的勞動力確實支付了足夠的報酬,情況仍然是一樣的。
【108】?又是克里斯平(Ecce iterum Crispinus)——尤維納利斯的《諷刺詩集》第四篇就是這樣開始的,這篇詩(在第一部分中)痛斥羅馬皇帝多米齊安的一個宮臣克里斯平。這句話的轉義是:“又是這個家伙”或“又是這個東西”?!?76頁。
[73]?《童工調査委員會。1863年》,證詞第123、124、125、140頁和第LXIV頁。
[74]?把明礬磨成細粉,或與鹽混合,這是一種常見的商品,名為“面包素”。
[75]?大家知道,煤煙是碳的一種髙效形態(tài),可作肥料,資本主義的煙囪掃除業(yè)者都是把煤煙賣給英格蘭租地農民。1862年,一個英國陪審員審理了這樣一件案子:賣者瞞著買者在煤煙中摻了90外的灰塵和沙,這樣的煤煙究竟算是“商業(yè)上”的“真正的”煤煙呢,還是“法律上”的“摻假的”煤煙?!吧虡I(yè)之友”判決說,這是商業(yè)上的“真正的”煤煙。于是原告租地農民的官司打輸了,并且還要負擔訴訟費用。
【109】?埃利亞派——公元前六世紀末—五世紀古希臘哲學中的唯心主義派別。這一派別的最重要的代表有色諾芬、巴門尼德和芝諾。埃利亞派企圖證明,運動和現象的多樣性在現實中并不存在,而只存在于想象中?!?78頁。
[76]?法國化學家舍伐利挨在一篇論商品“摻假”的文章中說,他所檢査過的600多種商品中,很多商品都有10、20甚至30種摻假的方法。他又說,很多摻假方法他還不知道,而且他知道的也并沒有全部列舉出來。他指出,糖有6種摻假方法,橄欖油有9種,奶油有10種,鹽有12種,牛奶有19種,面包有20種,燒酒有23種,面粉有24種,巧克力有28種,葡萄酒有30種,咖啡有32種,等等。甚至仁慈的上帝也不能逃脫這種命運。見盧阿爾·德·卡爾《論偽造圣物》1856年巴黎版。
[77]?《就面包工人的申訴向女王陛下內務大臣的報告》1862年倫敦版,以及《第2號報告》1863年倫敦版。
[78]?《就面包工人的申訴向女王陛下內務大臣的報告》1862年倫敦版,以及《第1號報告》第VI—VII頁。
[79]?《就面包工人的申訴向女王陛下內務大臣的報告》1862年倫敦版,以及《第1號報告》第LXXI頁。
[80]?喬治·里德《面包業(yè)的歷史》1848年倫敦版第16頁。
[81]?《(第1號)拫告。證詞部分》。“賣全價面包的老板”齊斯曼的證詞,第108頁。
[82]?喬治·里德《面包業(yè)的歷史》。在十七世紀末和十八世紀初,打入各種行業(yè)的代理商還被官方認為是“社會之害”。例如在索美塞特郡,在治安法官季度法庭開庭期間,大陪審團【110】曾向下院遞送一份“呈文”,其中說:“布萊克韋耳商館中的這些代理商是社會之害,他們危害織布業(yè),必須予以鏟除。”(《我們英國羊毛業(yè)的訴訟案》1685年倫敦版第6、7頁)
【110】?大陪審團是1933年之前存在于英國的一種陪審團,由郡長從郡中選拔十二到二十三個“善良的和誠實的人”組成。陪審團的職能是對案件進行預先審査,并對是否將被告提交刑事法庭審判的問題作出決定。——第280頁。
[83]?《就面包工人的申訴向女王陛下內務大臣的報告。第1號報告》第VIII頁。
[84]?《1861年愛爾蘭面包業(yè)委員會的報告》。
[85]?《1861年愛爾蘭面包業(yè)委員會的拫告》,
[86]?1866年1月5日,農業(yè)工人在格拉斯哥附近的拉斯威德舉行群眾大會。(見1866年1月13日《工人辯護士報》)1865年底,在蘇格蘭的農業(yè)工人中首先成立了一個工聯,這是一次歷史性的亊件。在英格蘭最受壓迫的一個農業(yè)區(qū)白金漢郡,雇傭工人于1867年3月舉行一次大罷工,要求把周工資從9—10先令提髙到12先令。——(從這些事件可以看出,英國農業(yè)無產階級的運動,自從1830年后他們的強大示威運動遭到鎮(zhèn)壓,特別是實行新的濟貧法以來,雖然遭到了徹底破壞,可是到了六十年代,這個運動又重新抬頭,并終于在1872年進入了新的時代。在第二卷我還要回過來談談這個問題,并且談一談1867年以后發(fā)表的關于英國農業(yè)工人狀況的藍皮書。第3版補注。)
[87]?見1866年1月[21日]《雷諾新聞》。這家周報每周都以“聳人聽聞的標題”,如《可怕的橫禍》,《驚人的慘劇》等等,報道一連串新發(fā)生的鐵路慘禍。北斯泰??よF路線上的一個工人對此議論說:“誰都知道,司機和司爐稍一失神,就會造成嚴重的后果。天氣這么冷,還要拚命延長勞動時間,不讓有片刻休息,那又怎能不造成這樣的后果呢?我們可以舉一個每天都在發(fā)生的例子:上星期一,有一個司爐一清早就上工,干了14小時50分鐘才下工。他還沒有來得及喝口茶,就又被叫去做工了。就這樣他一連做工29小時15分鐘。這一周的其余幾天,他的工作情形是這樣:星期三15小時,星期四15小時35分,星期五14.5小時,星期六14小時10分,一周共工作88小時30分。不難設想,當他只得到6個工作日的工資時會感到多么驚異。這個人是個新手,他問什么叫一個工作日,得到的回答是:13個小時算一個工作日,也就是說,78小時算一周。而多做的10小時30分鐘又怎么算呢?爭吵了很久,最后才給他加了10個便士?!保?866年2月4日《雷諾新聞》)
[88]?參看弗·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第253、254頁?!?11】
【111】?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卷第496—498頁。——第283頁。
[89]?衛(wèi)生局的里特比醫(yī)生當時說:“成年人的寢室至少要有300立方英尺空氣而住房至少要有500立方英尺?!眰惗匾患裔t(yī)院的主任醫(yī)生理查遜說:“各種女縫紉工——女時裝工、女服裝工、普通女裁縫,都有三種災難,這就是勞動過度,空氣不足,營養(yǎng)不夠或消化不良。一般說來,這種勞動對于婦女無論如何要比男子更為適宜。這種行業(yè)的不幸,特別在首都,是在于它被26個資本家所壟斷,這些資本家利用資本所產生的權勢,硬要從勞動里實現節(jié)約<他的意思是說:靠浪費勞動力來節(jié)約費用>。在整個女縫紉工階級中都感受到了資本家的這種權力。如果一個女服裝工攬到了一些顧客,那末由于競爭,她必須在家里擠死命地干,才能把顧客維持住,而且她必然要讓她的助手同樣從事過度的勞動。如果她搶不到生意,或者不能再獨立經營下去,她就到一家裁縫店去做工,在那里,活并不輕,但是收入有保障。處于這樣的地位,她就變成了純粹的奴隸,隨著社會的動蕩而飄泊不定;她時而呆在家里的小房間里挨餓或近乎挨餓;時而又要在一晝夜勞動15、16甚至18小時,而她們勞動的場所空氣悶得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同時她們吃下的東西,哪怕吃得還不壞,由于缺乏新鮮空氣,也消化不了。純粹由于空氣不良而造成的肺病,就是靠這些犧牲者而存在的?!?理查遜醫(yī)生《勞動與過度勞動》,載于1863年7月18日《社會科學評論》)
[90]?見1863年6月23日《晨星報》?!短┪钍繄蟆吩眠@件事反對布萊特等人而為美國奴隸主辯護。該報寫道:“我們中間很多人認為,只要我們自己是用饑餓的折磨代替皮鞭的抽打,使我們本國的年輕婦女累死,我們就很難有權利用火和劍攻擊生來就是奴隸主的家族,他們至少是好好地養(yǎng)活他們的奴隸,并讓奴隸進行適度的勞動?!?1863年7月2日《泰晤士報》)托利黨的報紙《旗幟報》也同樣地申斥紐曼·霍爾牧師說:“他把奴隸主開除教籍,可是卻同那些用養(yǎng)一只狗的價錢驅使倫敦公共馬車夫和售票員等等每天勞動16小時的正人君子在一起祈禱?!弊詈?,預言家托馬斯·卡萊爾先生發(fā)言了。關于這位先生,還在1850年我就寫過:“天才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是崇拜。”【112】這位卡萊爾先生在一篇簡短的寓言中把現代史上的唯一重大事件,美國南北戰(zhàn)爭,說成是北方的彼得拼命要打破南方保羅的頭,因為北方的彼得“逐日”雇用工人,而南方的保羅卻“終生”雇用。(《萌芽中的美國伊利亞特》,載于1863年8月《麥克米倫雜志》)這樣,托利黨同情城市雇傭工人(決不是農村雇傭工人!)的肥皂泡終于破滅了。問題的核心還是奴隸制!
【112】?馬克思指他對托馬斯·卡萊爾的《當代評論。(一)當前的時代。(二)模范監(jiān)獄》一書的書評(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7卷第300—312頁)?!?85頁。
[91]?理查遜醫(yī)生《勞動與過度勞動》,載于1863年7月18日《社會科學評論》。
[92]?《童工調査委員會。第3號報告》1864年倫敦版第IV、V、VI頁。
[93]?“在斯泰??ず湍贤柺?,少女和婦女不但白天而且夜里都在煤礦和焦炭堆上做工。送交議會的拫告經常指出,這種現象是造成盡人皆知的嚴重弊端的原因。這些婦女同男子一道做工,從衣服上很難區(qū)別出來;她們渾身是污泥和煤灰。這種不適于婦女的職業(yè)幾乎必然使婦女喪失自尊心,因而使她們品行墮落。”(《童工調查委員會。第3號報告》第194號第XXVI頁,參看《第4號報告》(1865年)第61號第XIII頁)玻璃廠的情況也是如此。
[94]?有一個雇兒童做夜工的鋼廠老扳說:“做夜工的少年在白天也不能睡覺,不能得到必要的體息,他們只好在第二天不停地到處亂跑,看來這是很自然的?!薄病锻ふ{査委員會。第4號報告》第63號第XIII頁)一位醫(yī)生談到日光對身體的維護和發(fā)育的重要性時說道:“日光還直接影響身體的各部組織,使其強健而富有彈性。動物的肌肉缺少適量的光照就會松軟,失去彈力,神經也會因缺乏刺激而失去應有的緊張度,各個部分的發(fā)育就會受到阻礙……至于兒童,經常有充足的陽光,并且每天有一部分時間受到日光的直接照射,對于他們的健康是特別重要的。日光可以促使食物變成良好的成形血液,并使新形成的纖維組織強固起來。它還可以刺激視覺器官,從而加強大腦各部分的機能?!边@一段話摘自伍斯特總醫(yī)院主任醫(yī)生威·斯特蘭吉先生論述“健康”的著作(1864年)【113】。這位醫(yī)生在給調査委員懷特先生的信中寫道:“我從前在郎卡郡有機會觀察過夜工對工廠兒童的影響。和某些雇主通常的說法相反,我肯定認為,這種勞動很快就使孩子的健康受到損害?!保ā锻ふ{查委員會。第4號報告》第284號第55頁)這類亊物也成為認真爭論的對象,這就再好不過地表明,資本主義生產是怎樣影響著資本家及其仆從們的“大腦機能”。
【113】?威·斯特蘭吉《健康的七要素》1864年倫敦版第84頁(W. Strange.《The Seven Sources of Health》.London, 1864, p.84?!?87頁。
[95]?同上,第57號第XII頁。
[96]?同上,第58號第XII頁。
[97]?《童工調査委員會。第4號報告》(1865年)第58號第XII頁。
[98]?同上,第XIII頁。當然,這些“勞動力”的文化程度,必然會象他們和一位調査委員進行下述談話時表現出來的那樣!耶利米·海恩斯,12歲,他說:“4的4倍是8,而4個4是16…… 國王是有一切金錢和黃金的人。我們有個國王,據說他是個女王,他們叫她亞歷山得拉公主。據說她嫁給了女王的兒子。公主是男人。”威廉·特納,12歲,他說:“我不是住在英國。我想,是有這么一個國家,但以前根本不知道?!奔s翰·莫利斯,14歲,他說:“聽說上帝造了世界,又聽說所有的人都淹死了,只有一個人活著;聽說,這個人是一只小鳥?!蓖に姑芩?,15歲,他說:“上帝造了男人,男人造了女人?!睈鄣氯A·泰勒,15歲,他說:“我根本不知道倫敦?!焙嗬ゑR特曼,17歲,他說:“我有時到教堂去……他們講道時提到一個名字,叫耶穌基督,其他的名字我都說不上來了,就連耶穌基督是怎么回事,我也說不上來。他不是被殺死的,而是象平常人那樣死去的。他和別人有些不同,因為他有些信教,別人不信。”(《童工調査委員會。第4號報告》(1865年)第74號第XV頁)“魔鬼是好人。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兒?;绞菈牡啊!薄斑@個女孩(10歲)把God[上帝]念成Dog[狗],而且不知道女王的名字。”(《童工調査委員會。第5號報告》1866年第55頁第278號)在上述金屬工廠中實行的制度,在玻璃廠和造紙廠也很盛行。在用機器生產的造紙廠中,除了挑選破布以外,所有其他工序照例都實行夜工。有的地方借助于換班制,通常從星期日晚上起直到下星期六午夜12點止,整個星期當中始終都有夜工。日班毎星期有5天做12小時,有1天做18小時。夜班毎星期有5夜做12小時,有1夜做6小時。有的地方是每班工人一連做24小時,隔一天一換班。其中一班在星期一做6小時,不過到星期六要做18小時以補足24小時。有的地方實行介于這二者之間的制度,例如所有在造紙機上工作的工人,一個星期中每天都做15—16小時。調查委員洛德說:這種制度看來兼有十二小時換班制和二十四小時換班制的一切害處。在這種夜班制度下做工的,有13歲以下的兒童,有18歲以下的少年,還有婦女。在實行十二小時換班制的情況下,有時接班的人沒有來,他們就不得不連干兩班,干24小時,證人的證詞說明,男孩和女孩經常要加班加點,往往是連續(xù)干24小時,甚至36小時。從事“連續(xù)不斷而又單調乏味的”拋光作業(yè)的,有12歲的小姑娘,她們整月都是每天工作14小時,“只有兩次至多是三次半小時的吃飯時間,此外沒有任何正規(guī)的休息時間”。有些工廠完全取消了正規(guī)的夜工,可是額外勞動卻長得可怕,而且“往往是發(fā)生在那些最臟最熱最單調的工序上”(《童工調査委員會。第4號拫告》1865年第XXXVIII和XXXIX頁〉。
[99]?《童工調査委員會。第4號報告》1865年第79號第XVI頁。
[100]?同上,第80號第XVI和XVII頁。
[101]?《童工調査委員會。第4號報告》1865年第82號第XVII頁。
[102]?“在我們這個富于思考的和論辯的時代,假如一個人不能對于任何事物,即使是最壞的最無理的事物說出一些好理由,那他還不是一個高明的人。世界上一切腐敗的事物之所以腐敗,無不有其好理由?!保ê诟駹枴墩軐W全書》,第1部《邏輯》,1840年柏林版第249頁)
[103]?《童工調查委員會。第4號報告》1865年第85號第XVII頁。玻璃廠老板先生也有類似的憂慮,他認為規(guī)定童工的“正規(guī)吃飯時間”是不可能的,因為熔爐由此失散的一定熱量是“純粹的損失”或“浪費”。調查委員懷特對此作了答復。懷特完全不象尤爾、西尼耳等人以及他們的可憐的德國應聲蟲羅雪爾等人那樣,為資本家花費他們的貨幣時的“節(jié)制”、“禁欲”和“節(jié)儉”以及他們對人的生命的帖木兒—塔梅爾蘭式的“浪費”而大為感動,他回答說:“定出正規(guī)的吃飯時間會比現在多浪費一些熱量,但是這種浪費同現在各玻璃廠中正在發(fā)育的兒童由于沒有時間舒舒服服吃頓飯和沒有時間進行消化而給王國造成的生命力的浪費相比較,即使折合成貨幣價值,也是算不了什么的”(同上,第XLV頁)。這還是在“進步年”1865年!在制造玻璃瓶和燧石玻璃的工廠中做工的兒童,且不說他們搬運時要費多少氣力,他們不停地做工,6小時就得走15—20(英)里路!而勞動往往長達14—15小時!在許多這種玻璃廠,象在莫斯科的紡紗廠那樣,盛行六小時換班制?!霸趶氖聞趧拥囊恢苤校r已經是連續(xù)得最長的休息時間了。而其中還包括往返工廠、盥洗、穿衣、吃飯所需要的時間。這樣一算,實際剩下的休息時間就極少了。如果不犧牲些睡眠時間,那就沒有時間游戲和呼吸點新鮮空氣,而對于在如此高溫下擔負如此繁重勞動的兒童來說,睡眠又是絕對不可少的……但是就連短短的睡眠也睡不穩(wěn),在夜間他們擔心睡過時間,在白天又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懷特先生曾列舉事實,說明有個少年連續(xù)做了36小時工,有些12歲的男孩一直干到夜里2點鐘,然后在廠里睡到早晨5點鐘(只睡3個小時!),就又開始白天的工作!總報告起草人特里門希爾和塔夫耐爾說:“男女童工和女工在日班或夜班中所擔負的勞動量是驚人的。”(同上,第XLIII頁和第XLIV頁)可是“異常禁欲”的玻璃業(yè)資本家,也許正喝醉了酒,在深夜里東倒西歪地從俱樂部走回家去,一邊走一邊象個傻瓜似地哼著:“不列顛人永遠永遠不會當奴隸!”【114】
【114】?“不列顧人永遠永遠不會當奴隸!”(《Britons never, never shall be staves!》——英國國歌《統(tǒng)治吧,不列顛》中的一句歌詞?!?93頁。
[104]?例如,在英格蘭農村,有的地區(qū)直到目前為止,工人還常常因為在安息日在自己房前的園圃里干點活,褻瀆了安息日,而受到拘禁的處分。但是同一個工人如果在星期日不去金屬廠,造紙廠或玻璃廠干活,那末即使是出于宗教的癖性,也要按違反契約論處。如果對于安息日的褻瀆是發(fā)生在資本的“價值增殖過程”內,正統(tǒng)教徒的議會就充耳不聞了。倫敦魚店和家禽店的短工,在一份要求廢除星期日勞動的呈文(1863年8月)中說,他們在一星期的前6天,每天平均勞動15小時,星期日勞動8—10小時。從這份呈文還可以看出,這種“星期日勞動”正是??巳貢谩?15】的饕餮而偽善的貴族所鼓勵的。這些如此熱心“追求肉體享受”的“圣徒”,是通過他們容忍第三者的過度勞動、貧困和饑餓來表明自己的基督徒精神的。美餐對他們(工人)是非常有害的。
【115】?埃克塞特會堂是倫敦的一座建筑物,各種宗教團體和慈善團體集會的地方?!?94頁。
[105]?“我們在以前的報告中曾提到,許多有經驗的工廠主確認,過度的勞動……無疑具有過早地耗盡人的勞動力的危險?!保ā锻ふ{査委員會。第4號報告》1865年第64號第XIII頁)
[106]?凱爾恩斯《奴隸勞力》1862年倫敦版第110,111頁。
[107]?約翰·華德《特倫特河畔的斯托克城》1843年倫敦版第42頁。
[108]?1863年4月27日費蘭德在下院的演說。
[109]?“工廠主們將吸收和消費這批人。這是棉紡織廠主們的原話。”(同上)
[110]?1863年4月27日費蘭德在下院的演說。盡管維利爾斯有最良好的愿望,但“根據法律”他不得不拒絕工廠主們的要求??墒怯捎诘胤截毭窆芾砭值母试感?,這些先生們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工廠視察員亞·雷德格雷夫先生硬說,這一次,這種“拫據法律”把孤兒和貧民的孩子當作學徒看待的制度,“沒有帶來以前的弊病”(關于這些“弊病”,參看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不過確實在一種情況下,也就是“在那些從蘇格蘭農業(yè)區(qū)被送到郎卡郡和柴郡的少女和年輕婦女的身上,這種制度是被濫用了”。工廠主根據這個“制度”同濟貧院當局訂立了有一定期限的契約。工廠主供給這些兒童衣食住,還給一點補貼。1860年是英國棉紡織業(yè)最繁榮的一年,而且工資也髙,因為對工人的需求量特別大,可是這時愛爾蘭的人口卻減少了,英格蘭和蘇格蘭農業(yè)區(qū)的人口空前大量地遷往澳洲和美洲了,同時英格蘭某些農業(yè)區(qū)的人口,由于生命力大受摧殘以及可利用的人口早已被人肉販子搜羅走而大大減少了。如果注意到這些事實,再來聽聽雷德格雷夫先生的下面一段話,就會感到奇怪了。他說:“但是這種勞動〈濟貧院兒童的勞動〉只有在找不到別的勞動時才有人去找,因為這是一種昂貴的勞動。一個13歲的少年每周的普通工資大約是4先令;但是要供給50個或100個這樣的少年的衣食住,再加上醫(yī)藥補助費和一定的監(jiān)管費,此外再加上少量的補貼,這樣毎人每周4先令是不夠的?!保ā豆S視察員報告。1860年4月30日》第27頁)雷德格雷夫先生忘記說明,既然工廠主以每人4先令的費用都無法把50個或100個孩子放在一起養(yǎng)活和監(jiān)管,那末工人自己又怎能靠自3孩子的4先令工資來做到這一點呢。為了避免從正文中引出錯誤的結論,在這里我還應當指出,英國棉紡織業(yè)自從施行1850年工廠法,因而對勞動時間等進行調整以后,已應看作是英國的模范工業(yè)。英國棉紡織工人的處境,從各方面來說都比大陸上的命運相同的伙伴好些。“普魯士的工廠工人每星期至少比他們的英國對手多勞動10小時,而如果他們是在自己家里用自己的織機工作,那末連這個逍加勞動時間的界限也要突破了。”(《工廠視察員報告。1855 年10月31日》第103頁)上面提到的1工廠視察員雷德格雷夫,在1851年工業(yè)博覽會以后,曾到大陸上,特別是到法國和普魯士調查工廠狀況。關于普魯士的工廠工人,他說,“他們得到的工資僅夠購買簡單的食品和少量他們習慣用的生活舒適品……與他們的英國對手相比,他們生活更苦,勞動更重”(《工廠視察員報告。1853年10月31日》第85頁)。
[111]?“從事過度勞動的人死得驚人地快!但死者的空位,馬上又有人補充上,人物頻頻更換,但舞臺上并不因而發(fā)生任何變化?!保ā队兔绹?833年倫敦版第1卷第55頁;愛·吉·威克菲爾德著)
[112]?見《公共衛(wèi)生。樞密院衛(wèi)生視察員第6號報告。1863年》1864年倫敦版。這個報告特別談到農業(yè)工人?!叭藗冋J為薩特倫德郡是一個有很大改進的郡,但最近的調查發(fā)現,在這個曾經以出美男子和勇敢士兵而聞名的地方,居民已退化成瘦弱的種族了,盡管這個地區(qū)背山臨海,環(huán)境極其有益于健康,但兒童的面容異常消瘦蒼白,竟同在倫敦小巷的污穢空氣中才能遇到的那種面容一樣?!保ㄉnD《人口過剩及其補救辦法》1846年倫敦版第74、75頁)他們實際上同那些和娼妓、小偷擠住在格拉斯哥的小街陋巷的3萬個“英武的山地居民”相似。
【116】?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ˋpres moi le deluge!)——據說這句話是法國國王路易十五回答他的親信們的諫告時說的,他們勸他不要經常大辦酒宴和舉行節(jié)慶,認為這會使國債劇增,危及國家。——第299頁。
[113]?“盡管居民的健康是國民資本的一個重要成分,但恐怕必須承認,資本家根本不想保持和珍惜這個財富……工廠主關心工人的健康狀況是被迫的?!保ā短┪钍繄蟆?861年11月5日)“西萊丁的男人成了人類的織工……工人的健康被斷送了,再過幾代這個種族就會退化下去,但發(fā)生了反作用。兒童勞動的時間受到了限制……”(《中央注冊局局長第22號年度報告》1861年)
【117】?歌德《給祖萊卡》?!?00頁。
[114]?例如,我們看到,1863年初,在斯泰福郡擁有大規(guī)模陶器廠的26家公司,其中包括約·威季伍德父子公司,提出呈文,請求“國家進行強制干涉”。他們說,同“別的資本家的競爭”使他們不能“自愿地”限制兒童的勞動時間等等?!耙虼?,雖然我們對上述弊病深惡痛絕,但依靠工廠主之間的某種協(xié)議是不可能制止這種弊病的……鑒于所有這些情況,我們確信,制定一種強制的法律是必要的。”(《童工調查委員會。第1號報告》1863年第322頁)
注[114]的補充:最近有一個更突出的例子。在熱病式的繁榮時期,棉價很高,于是布萊克本的棉織業(yè)主們達成協(xié)議,在一定時期內縮短自己工廠的勞動時間。這個期限大約到十一月底(1871年)為止。然而兼營紡和織的富裕廠主利用這個協(xié)議所造成的生產縮減的機會,擴大自己的營業(yè),從而靠犧牲小廠主獲得了大量利潤。這些小廠主迫于困難就向工廠工人呼吁,要他們大力鼓吹九小時工作日,并答應為此給以資助!
[115]?在英國,這些勞工法(在法國、尼德蘭等國同時也有這種法令)是在1813年,在生產關系早已使它們失效以后,才正式廢除的。
【118】?“為了一碗紅豆湯出賣自己的長子繼承權”——出自圣經的一個故事,現已成為日常慣用的借喻語。據傳說,饑餓的以掃正是用這一代價把自己的長子繼承權賣給了自己的弟弟雅各?!?01頁。
[116]?“12歲以下的兒童在工廠中每天不得勞動10小時以上?!?《馬薩諸塞州普通法》第60章第3節(jié)。這些法令是1836—1858年頒布的。)“在所有棉紡織廠、毛織廠、絲織廠、造紙廠、玻璃廠、亞麻廠或鐵工廠和其他金屬加工廠實行的每天10小時勞動,應視為法定的日勞動量。又規(guī)定,對于不論在任何工廠做工的未成年人,今后皆不得鼓勵或強迫他們每天勞動10小時以上,或每周勞動60小時以上;其次,本州任何工廠今后皆不得雇用10歲以下的未成年人當工人?!保ā缎聺晌髦荨O拗乒ぷ魅盏拈L度的法令》第1、2節(jié)。1851年3月18日法令)“12歲至15歲的未成年人,不論在任何工廠,每天不得勞動11小時以上,并且不得在早晨5點以前和晚上7點半以后做工?!?《羅得島州修訂條例》第139章第23節(jié)。1857年7月1日)
【119】?鼠疫猖獗——1347年至1350年西歐鼠疫流行。根據現有資料,當時死于鼠疫的約有二千五百萬人,占西歐總人口的四分之一。——第301、770頁。
[117]?[約·巴·拜耳斯]《自由貿易的詭辯》1850年倫敦第7版第205頁。這位托利黨人還承認:“議會通過的不利于工人而有利于雇主的調整工資的法令,維持了464年之久。人口增長了,這些法令現在已經成為多余,成為累贅了?!保ㄍ?,第206頁)
[118]?關于這項法令,約·威德公正地指出:“從1496年的法令可以看出,當時的伙食費等于手工業(yè)者收入的1/3,等于農業(yè)工人收入的1/2。這說明,當時的工人比現在的工人有更大的獨立性,因為現在農業(yè)工人和工場手工業(yè)工人的伙食費在他們工資中所占的比重大得多了。”(約·威德《中等階級和工人階級的歷史》第24、25、577頁)有人認為,這種差別是由于現在的食品和衣服的比價和那時的比價不同造成的,但只要略為看一下弗利特伍德主教的《行情表》(1707年倫敦第1版及1745年倫敦第2版),這種意見就不攻自破了。
[119]?威·配第《愛爾蘭政治剖視,1672年》1691年版第10頁80。
[120]?《論促進機械工業(yè)發(fā)展的必要性》1690年倫較版第13頁。為了討好輝格黨和資產階級,馬考萊偽造了英國歷史,他宣稱:“讓兒童過早地從事勞動的做法,在十七世紀十分盛行,這從當時的工業(yè)狀況來看幾乎令人難以置信。在毛織業(yè)的中心諾里奇,6歲的兒童就被看作是有勞動能力的。當時有許多著作家,其中包括有些被認為是心地非常正直的著作家,曾以‘驚喜若狂’的心情談到,單是在這座城市,男女童工一年所創(chuàng)造的財富就比他們的生活費要多12 000鎊。我們對過去的歷史研究得越仔細,就越有理由駁斥那種認為我們時代充滿了新的社會弊病的見解。新東西不過是發(fā)現這些弊病的智慧和醫(yī)治這些弊病的人道精神”(《英國史》第1卷第417頁〉。馬考萊本來還可以告訴我們:十七世紀的“心地非常正直”的商業(yè)之友,曾以“驚喜若狂”的心情敘述荷蘭的一所濟貧院曾怎樣雇用一個4歲的兒童做工,而且這種“應用于實際的道德”的例子,直到亞·斯密時代為止,在一切馬考萊式人道主義者的著作中都有過。誠然,隨著那種和手工業(yè)有區(qū)別的工場手工業(yè)的出現,剝削兒童的蹤跡也就顯現出來了。這種剝削在一定程度上從來就存在于農民中間,并且農民身上的枷鎖越沉重,這種剝削就越厲害。資本的趨勢是很明顯的,但事實本身卻象雙頭嬰兒一樣,是極為罕見的。因此,富于預感的“商業(yè)之發(fā)”就以“驚喜若狂”的心情把這些事實當作特別值得重視、值得驚異的事情記錄下來,以垂教同時代的和后代的人們,并讓他們去摹仿。這位喜歡獻媚和愛說漂亮話的蘇格蘭人馬考萊還說:“我們現在聽到的只是退步,但看到的只是進步?!边@是什么眼睛,尤其是,這是什么耳朵!
[121]?非難工人最兇的就是本文提到的《論手工業(yè)和商業(yè)》(1770年倫敦版)的匿名作者。他早在《論賦稅》(1765年倫敦版)一書中就進行了這樣的非難。站在這一方的, 還有妙不可言的饒舌統(tǒng)計家普隆涅斯-阿瑟·楊格。為工人辯護的,最出色的當推:杰科布·范德林特《貨幣萬能》(1734年倫敦版);神學博士納薩涅爾·福斯特牧師《論當前糧價昂貴的原因》(1767年倫敦版);普萊斯博士,特別是波斯耳思威特(對自己的《工商業(yè)大辭典》一書的增補以及他的《闡明并增進大不列顛商業(yè)利益》1759年倫敦第2版)。至于事實本身,當時的許多別的著作家都是確認的,例如約瑟亞·塔克爾就是如此。
[122]?波斯耳思威特《工商業(yè)大辭典》,《第一篇緒論》第14頁。
[123]?《論手工業(yè)和商業(yè)》。他自己在第96頁上就說明,還在1770年,英國農業(yè)工人的“幸?!币呀洺闪耸裁礃幼印!八麄兊膭趧恿偸蔷o張到極點;他們的生活壞得不能再壞,他們的勞動重得不能再重?!?br>
[124]?新教幾乎把所有傳統(tǒng)的假日都變成了工作日,光是這一點,它在資本的產生上就起了重要的作用。
[125]?《論手工業(yè)和商業(yè)》第41、15、96、97、55、56、57頁。
[126]?同上,第69頁。早在1734年,杰科布·范德林特就說過,資本家抱怨工人懶惰,其秘密不過在于,他們想用同樣的工資使4個工作日變成6個工作日。
[127]?同上,第242、243頁,“這種理想的習藝所應當成為‘恐怖之所’,而不應當成為貧民收容所,讓他們在那里吃得炮,穿得好,而只做極少的工作。”
[128]?同上,[第260頁],他說:“法國人嘲笑我們的狂熱的自由思想?!保ㄍ?,第78頁)
[129]?“他們所以特別反對每天工作12小時以上,是因為規(guī)定這種工時的法令是共和國立法留給他們的唯一福利?!保ā豆S視察員報告。1855年10月31日》第80頁)法國1850年9月5日的十二小時工作日法令是臨時政府1848年3月2日法令的資產階級化的翻版;這個法令適用于一切作坊。在這項法令頒布以前,法國的工作日是不受限制的。工廠的工作日長達14-15小時或者還要多些。見布朗基先生的《1848年法國的工人階級》這位布郎基先生是經濟學家,而不是那位革命家,他曾受政府的委托調査過工人的狀況。
[130]?比利時在調整工作日方面也顯示出是一個資產階級的模范國家。英國駐布魯塞爾的全權大使霍華德·德·華爾登勛爵,1862年5月12日向外交部報告說:“羅日埃大臣對我說,無論是普遍的法令還是地方性的調整,都沒有使兒童勞動受到什么限制;近3年來,政府在每次會議上都想向兩院提出關于這個問題的法案,但總是遇到無法克服的障礙,因為人們猜忌不安,唯恐出現一種同勞動完全自由的原則相抵觸的法令!”
[131]?“無論哪一階級的人,如果每天必須勞作12小時,那確實是十分令人遺憾的事情。如果把吃飯和往返工廠的時間都計算在內,實際上這就在一夭24小時中占去14小時……我想,即使不談健康問題,單從道德觀點來看,誰也不會否認,從13歲這么小的年齡開始(而在“自由的”工業(yè)部門甚至是從更小的年齡開始〉,就不斷地把勞動階級的時間全部侵吞,這是非常有害的,是一種可怕的弊端……為了公共道德,為了培育出健壯的居民,為了使廣大人民能有合理的生活享受,應當堅決要求在一切營業(yè)部門中把每個工作日的一部分留出來作為休息和余暇時間?!保ㄈR昂納德·霍納《工廠視察員報告。1841年12月31日》)
[132]?見《1860年1月庭期安特里姆州拜爾法斯特法庭庭長約·亨·奧特韋先生的判決》。 ^
[133]?很能說明路易-菲力浦這個資產者國王的制度的特點的是,他在位時頒布的唯一的工廠法(1841年3月22日)從來就沒有兌現過。而且這個法令也只是涉及到兒童勞動。它規(guī)定8—12歲的兒童勞動8小時,12—16歲的兒童勞動12小時,等等,并且還附有許多例外,以至竟準許8歲的兒童做夜工。在一個連每只老鼠都要受警察監(jiān)視的國家里,卻把對這項法令的監(jiān)督和推行寄托在“商業(yè)之友”的善良愿望上。只是從1853年起,才僅僅在諾爾省設置了一個領薪水的政府視察員。同樣能很好說明法國社會一般發(fā)展的特點的是,路易-菲力浦的法令在1848年革命前竟是擁有各種各樣法律的法國立法工廠中獨一無二的工廠法!
[134]?《工廠視察員報告。1860年4月30日》第50頁。
【120】?《工廠調査委員會?;始椅瘑T會中央評議會的第1號報告》,根據下院決定于1833年6月28日刊印,第53頁(《Factories Inquiry Commission. First Report of the Central Board of His Majesty's Commissioners. Ordered, by the House of Commons, to be printed, 28 June 1833》, p.53)?!?09頁。
【121】?“危險在于遲緩”(Periculum in mora)——引自羅馬歷史學家梯特·李維《羅馬建城以來的歷史》(《Ab urbe condita》)——第38卷第25章第13節(jié)?!?10頁。
[135]?《Legislation is equally necessary for the prevention of death, in any form in which it can be prematurely inflicted, and certainly this must be viewed as a most cruel mode of inflicting it.》【122】
【122】?《聯合王國兒童勞動調整法案委員會的報告。附證詞》,根據下院決定于1832年8月8日刊?。ā禦eport from the Committee on the 《Bill to regulate the labour of Children in the Mills and Factories of theUnited Kingdom》: with the Minutes of Evidence》. Ordered, by the House of Commons, to be printed, 8 August 1832)?!?10頁。
【123】?札格納特是印度的大神之一毗濕奴的化身。崇拜札格納特的教派的特點是宗教儀式上的十分豪華和極端的宗教狂熱,這種狂熱表現為教徒的自我折磨和自我殘害。在舉行大祭的日子里,某些教徒投身于載著毗濕奴神像的車輪下讓它軋死?!?11,708頁。
[136]?《工廠視察員報告。1849年10月31日》第6頁。
【124】?指包括了憲章派各項要求的人民憲章,它是1838年5月8日作為準備提交議會的一項法律草案公布的。憲章包括六點:普選權(年滿二十一歲的男子)、議會每年改選一次、秘密投票、各選區(qū)一律平等、取消議會議員候選人的財產資格限制、發(fā)給議員薪金,——笫312頁。
【125】?反谷物法同盟(見注10)擁護者通過蠱惑性的宣傳要工人們相信,隨著貿易自由的實行,他們的實際工資將要提髙,工人們將得到比從前大一倍的大圓面包(《big loaf》)。而且,他們還拿著兩個寫著有關字句的面包——一個大的和一個小的——在街上形象地進行鼓動?,F實生活揭穿了這些諾言的全部欺騙性。由于谷物法的廢除而得到鞏固的英國工業(yè)資本加緊對工人階級的切身利益的進攻?!?12、499頁。
[137]?《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98頁。
[138]?萊昂納德·霍納還正式使用了 “可恥行為”一語(《工廠視察員報告。1859 年10月31日》第7頁)。
[139]?《工廠視察員報告。1844年9月30日》第15頁。
[140]?法令允許使用兒童勞動10小時,只要他們不是天天做工,而是隔一天做一天工。總的說來,后面這項附帶條款始終沒有發(fā)生過效力。
[141]?“由于他們的勞動時間的縮短會引起雇用人數〈兒童數〉的增加,有人就認為,這種增長了的需求可由8—9歲的兒童的追加供給來滿足?!保ā豆S視察員報告。1844年9月30日》第13頁)
[142]?《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16頁。
[143]?“我發(fā)現,每周領取10先令的人因為工資普遍減少而少得1先令, 又因為工作時間縮短而少得1先令6便士,總共少得2先令6便士,盡管如此,大多數人還是堅決擁護十小時工作日法案?!保ㄍ希?br>
[144]?“當我在請愿書上簽名的時候,我就說我做了一件壞事?!悄銥槭裁匆灻??-一因為拒絕簽名就會被開除?!堅刚哂X得自己確實‘受壓迫’,但不是受工廠法的壓迫?!保ㄍ希?02頁)
【126】?國民公會委員——十八世紀末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時期,國民公會(1792—1795年法蘭西共和國國民議會)在各省和軍隊中派駐擁有特許全權的代表。國民公會委員就是對這些代表的稱呼?!?15頁。
[145]?《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17頁。在霍納先生的管區(qū),曾詢問了181個工廠的10 270個成年男工。他們的證詞都載于截至1848年10月為止的半年工廠視察報告的附錄中。這種詢問在其他方面也提供了寶貴的材料。
[146]?同上。見《附錄》中列舉的萊昂納德·霍納本人收集的第69、70、71、72、92、93號證詞,以及他的助手亞·收集的第51、52、58、59、62、70號證詞。有一個工廠主自己講出了全部真相。見該報告第265號以后的第14號。
【127】?嫌疑犯處治法(loi des suspects)是1858年2月19日在法國由立法團通過的一項法律。該法律授予法皇及其政府以無限的權力,可以把—切敵視第二帝國制度的嫌疑分子流放到法國和阿爾及利亞各地去,或者驅逐出一切法國領土?!?16頁。
[147]?《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133、134頁。
[148]?《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4月30日》第47頁。
[149]?《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130頁。
[150]?同上,第142頁。
[151]?《工廠視察員報告。1850年10月31日》第5、6頁。
[152]?資本無論在其發(fā)達的形式上或不發(fā)達的形式上,性質都是一樣的。在美國南北戰(zhàn)爭爆發(fā)前不久,由于奴隸主的影響,有一項法典被強加在新墨西哥的領土上了,其中寫道:只要資本家購買了工人的勞動力,工人就“成為他的〈資本家的〉貨幣”。在羅馬的貴族中也流行過這種看法。他們借給平民債務人的錢,先變成債務人的生活資料,然后變成債務人的血和肉。因此,這種“血和肉”是“他們的貨幣”。由此就產生了夏洛克式的十表法【129】!蘭蓋關于貴族債權人時常在臺伯河彼岸用煮熟了的債務人的肉來大張筵席的臆說【130】,和道梅爾關于基督教圣餐的臆說【131】—樣,始終是未解之謎。
【128】?莎士比亞《威尼斯商人》第四幕第一場。——第318、319頁。
【129】?十表法是羅馬奴隸制國家最古老的立法文獻“十二銅表法”的最初的方案。這一法律維護私有制,它規(guī)定凡無法償還債務者應被剝奪自由,降為奴隸或碎尸分身。——第319頁。
【130】?這一臆說,見法國歷史學家蘭蓋的著作《民法論,或社會的基本原理》1767年倫敦版第2卷第5冊第20章(《Theorie des loix civiles, ou Principes fondamentaux de la societe》, Tome II, Londres, 1767, livre V, chapitre XX)?!?19頁。
【131】?德國哲學家道梅爾在他的著作《基督教古代的秘密》(《Die Geheimnisse des christlichen Alterthums》)中證明,最初的基督徒在圣餐時吃人肉?!?19頁。
[153]?《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133頁。
[154]?例如,慈善家艾釋華特在寫給萊昂納德·霍納的一封戰(zhàn)栗教徒式的令人作嘔的信中,就是這樣說的。(《工廠視察員報告。1849年4月》第4頁)
[155]?《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138頁。
[156]?同上,第140頁。
[157]?這些“郡治安法官”,即被威·科貝特稱為“偉大的不領薪水的人”,是由各郡紳士組成的不領薪水的治安法官。事實上,他們形成統(tǒng)治階級的世襲法庭。
[158]?《工廠視察員報告。1849年4月30日》第21、22頁。參看該報告第4、5 頁上類似的例子。
[159]?根據威廉四世元年和二年法令,即叫做約翰·霍布豪斯爵士工廠法的第二十九章第十節(jié),在與工廠法有關的問題上,棉紡織廠廠主及其父子兄弟一律不得擔任抬安法官的職務。
[160]?《工廠視察員報告。1849年4月30日》[第22頁]。
[161]?《工廠視察員報告,1849年4月30日》第5頁。
[162]?《工廠視察員報告。1849年10月31日》第6頁。
[163]?《工廠視察員報告。1849年4月30日》第21頁。
[164]?《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95頁。
【132】?偉大的法國空想社會主義者傅立葉描繪了一幅未來社會的圖景,在這個社會里,人在一個工作日里從事幾種勞動,也就是說,工作日將由若干“短時工作”(《courtes seances》)組成,每一項工作不超過一個半至兩個小時。根據傅立葉的意見,這樣勞動生產率就會大大提高,連最貧窮的勞動者也能夠比從前的任何資本家更充分地滿足自己的一切需要。——第322頁。
[165]?見《工廠視察員報告。1849年4月30日》第6頁,以及工廠視察員豪威耳和桑德斯在《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中對“換班制度”的詳細剖析。還可參看埃士頓市及其附近地區(qū)的牧師于1849年春為反對“換班制度”而向女王[維多利亞]呈交的請愿書。
[166]?例如可參看羅·?!じ袢R格《工廠問題和十小時工作日法案》1837年版。
[167]?弗·恩格斯《英國的十小時工作日法案》(載于我主編的《新萊茵報。政治經濟評論》1850年4月號笫13頁【133】)。在美國南北戰(zhàn)爭時期,這所“髙等”法院又發(fā)現,由于語義含糊,取締海盜船只武裝的法律竟成了正好相反的東西。
【133】?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7卷第284頁。——第323頁。
[168]?《工廠視察員報告。1850年4月30日》。
[169]?在冬季,這段時間可以改為早晨7點至晚上7點。
[170]?“現行法律〈1850年〉是一種妥協(xié),其結果是工人放棄了十小時工作日法令的利益,而得到的好處是,凡在勞動時間上受到限制的人都能同時上工和下工。”(《工廠視察員報告。1852年4月30日》第14頁)
[171]?《工廠視察員報告。1844年9月30日》第13頁。
[172]?同上。
[173]?《工廠視察員報告。1846年10月31日》第20頁。
[174]?《工廠視察員報告。1861年10月31日》第26頁。
[175]?《工廠視察員報告。1861年10月31日》第27頁,一般說來,工廠法影響所及的勞動居民的體格都大大增強了。醫(yī)生的所有證詞在這一點上都是一致的,我根據自己在各個不同時期的親身觀察,也確信這一點。盡管如此,并且即使撇開初生嬰兒的驚人的死亡率不說,袼林豪醫(yī)生的正式報告還是表明,同“具有正常健康狀況的農業(yè)區(qū)”相比,工廠區(qū)的健康狀況是不良的,我引用他1861年報告中的下列統(tǒng)計表作為證明:
在工業(yè)中做
工的成年男
子的百分比每10萬個
男子中死于
肺病的人數地區(qū)名稱每10萬個
婦女中死于
肺病的人數在工業(yè)中做
工的成年婦
女的百分比婦女職
業(yè)類別14.9598威根64418.0棉業(yè)42.6708布萊克本73434.9同上37.3547哈里法克斯56420.4毛業(yè)41.9611布萊得弗德60330.0同上31.0691麥克爾士菲爾德80426.0絲業(yè)14.9588利克70517.2同上36.6721特倫特河畔的斯托克66519.3瓦器業(yè)30.4726沃爾斯坦登72713.9同上―3058個健康的農業(yè)區(qū)340―
[176]?大家知道,英國的“自由貿易派”曾多么不愿意放棄絲織業(yè)的保護關稅?,F在限制法國進口的保護關稅是取消了,取而代之的卻是英國的工廠兒童也不加保護了。
[177]?《工廠視察員報告。1853年4月30日》第30頁。
[178]?在1859年和1860年英國棉紡織業(yè)的鼎盛時期,有些工廠主企圖以額外時間付高工資為誘餌,促使成年男紡工等延長工作日。使用手搖騾機和自動紡機的紡工向雇主提出意見書,這才打消了這種嘗試。意見書中寫道:“坦白地說,我們的生活對我們來說已成為一種負擔。只要我們每周被關在工廠中的時間仍比別的工人幾乎多兩天<20小時>,我們就覺得自己好象是國內的奴隸,并且我們責備自己竟容忍一種對我們自己的和我們后代的身心有害的制度長期存在下去……所以,我們鄭重通知,從新年起,我們每周勞動將決不多于60小時,從6點至6點,其中還包括法定的1 1/2小時的休息時間?!?《工廠視察員報告。1860年4月30日》第30頁)
[179]?關于利用這個法律的詞句來破壞法律的手法,參看議會報告《工廠法》(1859年8月9日),以及該報告所載萊昂納德·霍納《關于修改工廠法以使工廠視察員能夠制止目前盛行的非法勞動的建議》。
[180]?“最近半年〈1857年〉在我的管區(qū)內,8歲和8歲以上的兒童亊實上是從早晨6點一直被折磨到晚上9點?!保ā豆S視察員報告。1857年10月31日》第39頁)
[181]?“印染工廠法關于教育以及勞動保護的規(guī)定被認為是一種失敗?!保ā豆S視察員報告。1862年10月31日》第52頁)
[182]?例如,艾·波特爾1863年3月24日寫給《泰晤士報》的一封信中就是這樣說的?!短┪钍繄蟆诽嵝阉灰浄磳κr工作日法令的工廠主叛亂。
[183]?同圖克一起編寫并出版《價格史》的威·紐馬奇先生就是這樣認為的。難道怯懦地向輿論讓步也是科學上的進步么?
[184]?1860年頒布的關于漂白廠和染廠的法令規(guī)定,從1861年8月1日起,工作日暫時縮短為12小時,從1862年8月1日起,最后縮短為10小時,也就是說,平日為10 1/2小時,星期六為7 1/2小時。但是不祥的1862年一到來,舊把戲又重演了。工廠主先生們向議會請愿,要求把準許少年和婦女勞動12小時的規(guī)定僅僅再延長一年…… “在現今的營業(yè)狀況下〈棉荒時期〉,如果允許工人每天勞動12小時,賺得盡可能多的工資,那對他們將是十分有利的…… 一項根據這種精神擬定的法案也已經提交下院,由于蘇格蘭漂白廠工人的鼓動,這項法案被撤銷了?!保ā豆S視察員報告。1862年10月31日》第14、15頁)盜用工人名義說話的資本遭到工人回擊后,又借助法學家的眼鏡發(fā)現,1860年的法令和議會的一切有關“勞動保護”的法令一樣,措詞含糊,從中能找到這樣的借口:該法令的有效范圍不包括“軋光工”和“整理工”。英國的審判權始終是資本的忠實奴仆,它通過“普通法法院”批準了這種強詞奪理的解釋?!斑@引起工人極大的不滿,并且深為遺憾的是,立法的明確意圖,竟由于字義不明而化為泡影?!保ā豆S視察員報告。1862年10月31日》第18頁)
[185]?“露天漂白業(yè)者”撒謊說,他們沒有使用婦女做夜工,以此逃避了1860年漂白工廠法。但謊言被工廠視察員揭穿了,同時,工人的請愿書使議會打消了“露天漂白廠”座落在芳香、涼爽的草地上的印象。在這些露天漂白廠里,千燥室的溫度高達華氏90°-100°,其中做工的主要是少女?!袄鋮s”這個詞已經成了她們從干燥室偶爾跑到戶外喘口氣的專門用語。“在干燥室里有15個少女,烘烤麻布的溫度是80°-90°,烘烤細麻布的溫度是100°和100°以上。一間約有10平方呎的小屋,中間放著密閉火爐,12個少女在那里〈把細麻布等〉熨平和疊齊。少女們圍著發(fā)出熾熱的火爐,細麻布很快就被烘干,然后由她們熨平。這些人的勞動時間是沒有限制的。在忙的時候,他們要接連許多天干到晚上9點或12點”。(同上,第56頁)一個醫(yī)生說:“沒有規(guī)定專門的時間讓人們涼快一下,不過當溫度髙得實在受不了,或者女工的手被汗水弄臟了,便允許她們出去幾分鐘……我在這些女工中行醫(yī)的經驗使我斷定,她們的健康狀況比紡紗女工壞得多〈而資本在遞交給議會的請愿書中,竟用盧本斯的筆法把她們描畫成非常健康!〉。她們中間最常見的病是:肺病、支氣管炎、子宮病、惡性歇斯底里和風濕癥。我認為,造成所有這些病癥的直接或間接的原因,就是她們的工作室溫度太髙,并且她們缺少足夠的舒適的農服,不能在冬季回家時抵御寒冷潮濕空氣的襲擊。”(同上,第56、57頁)關于后來才從快活的“露天漂白業(yè)者”那里爭得來的1863年法令,工廠視察員指出:“這個法令看起來是保護工人的,但它不僅沒有達到保護工人的目的……按照法令的條文,只有當兒童和婦女在晚上8點以后被發(fā)現做工時才應受到保護,就是在這種時候,因法令所規(guī)定的證明方法有種種保留條件,以致很少有人會受到處罰。”(同上,第52頁)“作為一個具有人道的和教育的目的的法令來說,該法令是徹底失敗了。允許同樣也可以說強迫婦女和兒童每天勞動14小時(包括或不包括吃飯時間,要看情況而定),或許還要勞動更長的時間,并且不管他們的年齡、性別如何,不管漂白廠鄰近地區(qū)的家庭有怎樣的社會習慣,這能說是人道的嗎?”(《工廠視察員報告,1863年4月30日》笫40頁)
[185a]?第2版注:自從1866年我寫這些話以來,倒退的現象又發(fā)生了。
[186]?“這兩個階級〈資本家和工人〉各自的行為,是它們當時所處地位的結果。”(《工廠視察員報告。1848年10月31日》第113頁)
[187]?“受限制的行業(yè)都與使用蒸汽力或水力生產紡織品有關。一種行業(yè)必須具備兩個條件才受工廠視察制度的保護,這就是:使用蒸汽力或水力,并且加工某種特定的纖維?!保ā豆S視察員拫吿。1864年10月31日》笫8頁)
[188]?關于這種所謂家庭工業(yè)的情況,童工調査委員會最近的報告提供了非常豐富的材料。
[189]?“最近這次會期〈1864年〉通過的法令……涉及到習慣異常不同的各種行業(yè)。使用機械力開動機器,已不象以前那樣是一個企業(yè)在法律上被當作工廠的必要條件了?!保ā豆S視察員報告。1864年10月31日》第8頁)
[190]?在比利時這個大陸自由主義的樂園,連這種運動的影子都沒有。甚至那里的煤礦和金屬礦山,各種年齡的男女工人都被完全“自由地”消費著,而不論消費時間多長以及什么時候被消費。那里所雇用的每1000人中,有733個男人,88個婦女,135個16歲以下的男孩,44個16歲以下的女孩。在煉鐵廠等處,每1000人中,有668個男人,149個婦女,98個16歲以下的男孩,85個16歲以下的女孩。此外,對成熟的或未成熟的勞動力雖然都剝削得很厲害,但工資很低,每日平均的工資,男人為2先令8便士,婦女為1先令8便士,少年為1先令2 1/2便士。不過,與1850年相比,1863年比利時輸出的煤、鐵等等的數量和價值幾乎增加了一倍。
[191]?本世紀頭十年剛剛結束,羅伯特·歐文就不僅在理論上鼓吹限制工作日的必要性,而且在實際上在新拉納克他自己的工廠內實行了十小時工作日。這種主張正同他的“生產勞動與兒童教育相結合”一樣,同他創(chuàng)辦的工人合作企業(yè)一樣,被譏笑為共產主義的空想?,F在,第一個空想成了工廠法,第二個空想成了一切“工廠法”中的正式用語,第三個空想甚至成了進行反動欺騙的外衣。
[192]?尤爾《工廠哲學》(法譯本)1836年巴黎版第2卷第39、40、67、77等頁。
[193]?“1855年巴黎國際統(tǒng)計會議”的報告說:“法國的法律把工廠和作坊每天的勞動時間限制為12小時。但它不是把這一勞動限制在固定的鐘點內〈即一段時間內〉,而只是規(guī)定兒童在早晨5點至晚上9點這段時間內做工。因此一部分工廠主就利用這一不幸的沉默給予他們的權利,讓工人每天(也許除開星期日)不停地勞動。他們?yōu)榇耸褂脙砂喙と?,每班在作坊內的勞動時間都不超過12小時,但企業(yè)的生產卻晝夜不停。法律得到了遵守,但是合乎人道嗎?”除了“做夜工對人體有破壞性的影響”外,報告還著重指出,“夜晚男女工人擠在同一個燈光暗淡的車間內會產生嚴重的后果”。
[194]?“例如,在我這個地區(qū)內,在同一家工廠建筑物內,同一個工廠主既是要受‘漂白廠和染廠法’約束的溧白業(yè)者和染色業(yè)者,又是要受‘印染工廠法’約束的印染業(yè)者,并且還是受‘工廠法’約束的上漿業(yè)者……”(貝克先生的報告,載于《工廠視察員報告。1861年10月31日》第20頁)貝克先生在列舉這些法令的不同規(guī)定以及由此引起的種種糾紛以后說:“可見,如果工廠主存心回避法律,那末要保證執(zhí)行議會的這三個法令是多么困難。”[同上,第21頁]不過這倒保證法學家先生有案子可辦了。
[195]?因此,工廠視察員終于大膽地說出:“這種異議〈資本對在法律上限制勞動時間的異議〉必將在勞動權利的偉大原則面前屈服……到一定的時候,雇主使用工人勞動的權利就終止,工人就可以自行支配自己的時間,即使他還沒有精疲力盡?!保ā豆S視察員報告。1862年10月31日》第54頁)
【134】?指1866年8月20日至25日在巴爾的摩召開的美國工人代表大會。參加大會的有六十名代表,他們代表六萬多名聯合在工聯中的工人。大會討論了在法律上規(guī)定八小時工作日、工人的政治活動、合作社、把所有工人聯合到工聯中等問題。另外,大會決定成立工人階級的政治組織——全國勞工同盟?!?33頁。
[196]?“我們,丹克爾克的工人,特此聲明:現行制度所規(guī)定的勞動時間太長,沒有給工人休息和發(fā)展的時間,相反,倒是把工人貶低到比在奴隸制下好不了多少的受奴役地位。因此我們通過決議:一個工作日有8小時就夠了,而且法律也應該承認這—點;我們呼吁報刊這個強有力的杠桿來支持我們……凡拒絕給予這種支持的人,將被看作是勞動改良和工人權利的敵人?!保~約州丹克爾克工人的決議,1866年)
【135】?這里引用的國際工人協(xié)會日內瓦代表大會的決議,是拫據馬克思所寫的《臨時中央委員會就若干問題給代表的指示》一文擬定的(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6卷第213—223頁〉。——第33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