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湘博《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展,如飲醇醪,煙云盡態(tài)令人沉醉
近日,筆者來到湖南博物院,參觀了該院正在舉辦的“煙云盡態(tài)——湖南博物院藏《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展(第二期)”,感覺如飲醇醪,沉醉其中。

筆者清楚記得近兩年前,也是在該院,參觀過同題展第一期,當時展出的主要是《三希堂法帖》系列善本,所展不過該主題展內(nèi)容的三分之一。據(jù)了解,這次展覽,則遴選60多位古代著名書家的100多件作品。該展覽從2022年12月底展出至2023年8月結(jié)束,免費向公眾開放。

根據(jù)資料介紹,清代乾隆皇帝好文藝,嗜書法,于1747年敕命梁詩正、蔣溥等人從《石渠寶笈》中甄編、摹刻上起魏晉、下至晚明歷代名家珍品,歷時7年才完成,名其為《御刻 三希堂 石渠寶笈 法帖》。其所收之帖,卷帙浩繁,摹刻精良,一些在收藏和流傳中散佚的原跡,有幸留存“下真跡一等”之貌,使今人得以借此窺見其風神。其中,特別收錄了三希堂內(nèi)乾隆的三件“最愛”——《快雪時晴帖》《中秋帖》《伯遠帖》。

徜徉在展廳中,從晉代開始,筆者沿著時間的長河順流而下,飽覽了清代以前歷代書法名家的代表作品,真的大飽眼福。

晉唐書法經(jīng)歷了楷、行、草書的過渡、發(fā)展和興盛期,奠定了后世各種書體的基本局面。這一時期名家墨跡存于世者可謂鳳毛麟角、無比珍貴。

清內(nèi)府除繼承明王室的遺產(chǎn)之外,又成批地吸納了梁清標、孫承澤、安岐和高士奇等著名私人藏家的藏品,因此呈現(xiàn)了晉唐名家法書云集內(nèi)府的盛況,從而為《石渠寶笈》《三希堂法帖》的編纂、刊刻奠定了基礎(chǔ)。

《三希堂法帖》的編排,一改以往官家刻帖多置“帝王書法”于帖首之舊制,尊崇書藝,遵循時代順序,以鐘繇《薦季直表》冠諸帖首。其所選書跡,絕大多數(shù)著錄于《石渠寶笈》,并位列“上等”。

這一部分,集中分別展示了民初拓《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第三、四冊)及清晚期拓《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第五冊的紙本墨拓:

隋代佚名書的《出師頌》;唐代的歐陽詢書《卜商帖》(摹本)、《張翰帖》(摹本)、褚遂良書《倪寬贊》(宋仿)、馮承素(舊傳)摹《蘭亭序》、顏真卿(舊傳)《告身帖》、顏真卿 書《湖州帖(江外帖)》(宋仿);宋代的米友仁題跋、趙佶(舊傳)題跋、許將題跋、王安禮、黃慶基題跋、朱光裔、李之儀題跋、李秬、王景通題跋、王景修、張?zhí)珜庮}跋、王景修題跋、仇伯玉、朱光庭、石蒼舒題跋、蔡襄 題跋、米友仁題跋;元代的趙孟頫題跋、鄧文原題跋;明代的董其昌題跋;清代弘歷題跋。



晉代的王羲之書《姨母帖》《初月帖》、王薈書《癤腫帖》、王慈書《郭桂陽帖》、王徽之書《新月帖》、王獻之書《廿九日帖》;南北朝(梁)的姚懷珍、滿鶱題名、唐懷充題名、徐僧權(quán)題名、王志書《雨氣帖(喉痛帖)》;南北朝(齊)的王僧虔書《太子舍人帖》、王慈書《柏酒帖》《汝比帖》;唐代的佚名摹《王氏萬歲通天進帖》、王方慶題簽、王方慶題跋;五代的楊凝式書《夏熱帖》《韭花帖》(摹本);宋代的岳珂題跋;元代的張雨題跋、鮮于樞題跋、趙孟頫題跋、張晏題跋;明代的文徴眀題跋、董其昌題跋、賈希朱題跋、陳繼儒題跋、徐守和題跋、凌世韶題跋、項元汴題跋;清代的張照題跋。對照著唐·孫過庭書的《書譜》拓本釋文,本人逐字逐句認讀和欣賞了拓本全文書法。


“華夏民族之文化,歷數(shù)千載之演進,造極于趙宋之世”《三希堂法帖》為此作了詳明的注解。兩宋享國320年,而該帖所收兩宋法書達11卷,占全書篇幅的1/3以上。

該帖所選北宋法書,從名臣韓琦、范仲淹、富弼、文彥博、歐陽修、司馬光到書法大家李建中、蔡襄、蘇軾、黃庭堅、米芾的手跡全部涉及,名帖盆集,基本勾勒了北宋書法的全貌。所選南宋諸家力求全面而略傾復古書風,其中以趙構(gòu)、薛紹彭、吳說、吳琚為重,也不乏范成大、陸游、張即之和朱熹等詩人、名臣、大儒的書法手跡。而在兩宋帝王書法的選擇上,重高宗而輕徽宗,這應(yīng)與乾隆皇帝的一貫審美旨趣甚或特殊政治訴求密切相關(guān)。


這一部分,集中分別展示了清晚期拓《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第六、七、十、十四、十六、十七冊紙本墨拓:

宋代的趙炅(舊傳)書《敕蔡行》、鄭穆題跋(偽)、黃庭堅 題跋】(偽);宋代的趙構(gòu)書《付岳飛》、趙昚(shèn)書《賜曾覿(dí)》、曾覿題跋;宋代的蘇軾書《答錢穆父詩帖》、《與季常二帖》之《新歲展慶帖》、《與季常二帖》之《人來得書帖》、李楶題跋,元代的萬金題跋,明代的張弼題跋、董其昌題跋,清代的弘歷題跋;宋代的米芾書《歷子帖(糧院帖)》《寒光帖(向亂帖)》《盛制帖》,明代的董其昌題跋;


宋代的周邦彥書《特辱帖》、張舜民書《五味子湯帖》、章惇書《會稽帖》、蔡京書《與節(jié)夫帖》、《與宮使帖》、蔡卞書《雪意帖》、翟汝文書《與宣撫帖》、李綱書《近被御筆帖》、王之望書《與季思帖》;宋代的范成大書《垂誨帖》《與先之帖》《與養(yǎng)正帖(雪晴帖)》《尊?。╦ìn)帖》,陸游書《與仲躬帖》《拜違帖(桐江帖)》《與原伯帖(秋清帖)》,汪應(yīng)辰書《與子東帖》,張即之書《與殿元帖》。

同時分別展示了民初拓《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第八、九、十二、十三冊紙本墨拓:

宋代的李建中書《土母帖》、范仲淹書《道服贊》、文同題跋、戴蒙題跋、柳貫題跋、黃庭堅題跋、文彥博 書《得報帖》、歐陽修書《修史二帖》;元代的胡助題跋;明代的姜良題跋、蕭引高題跋、王尹實 題跋、王偁(chēng)題跋、戴仁題跋、吳寬題跋、王世貞題跋、吳寬題跋、祝允明題跋、文徵明題跋;


宋代的蔡襄書《與杜長官帖(離都帖)》《筆精帖(陶生帖)》《精茶帖(暑熱帖)》《謝郎帖》《與當世帖(思詠帖)》,蘇洵(舊傳)書《與提舉帖》,曾肇書《奉別帖》,曾布書《與質(zhì)夫帖》;

宋代的蘇轍書《與定國五帖》之《宴居帖》、《與定國五帖》之《上謁帖》、《與定國五帖》之《晴寒帖》、《與定國五帖》之《新晴帖》《晚來帖》《與國博帖》,蘇邁的書《題鄭天覺畫帖》、蘇過的書《與貽孫帖》、《詩帖二》之《贈遠夫詩帖》、《詩帖二》之《試后四詩冊》;以及宋代的黃庭堅書《松風閣詩》。

《三希堂法帖》編纂者意圖通過法帖的編刻,呈現(xiàn)出他們所梳理和想展示的中國書法史及其發(fā)展脈絡(luò)。元、明兩朝去清不遠,法書遺存豐富,也為他們的表述帶來了便利。

因帝王喜好,清代早中期趙(孟頫)、董(其昌)書風盛行,“康、雍之世,專仿香光;乾隆之代,競講子昂”,這在帖中得到了充分反映。全帖所收135位書家中,趙孟頫法書的數(shù)量最多、篇幅最大,董其昌緊隨其后。由此,足見二人書法對康熙、乾隆及法帖刊刻者的影響,乃至對整個時代廣大而深遠的影響。

不僅如此,趙氏書風群體的其他書家——趙氏一門及其追隨者選刻亦多,如趙夫人管道升、兒子趙雍、外孫王蒙、友人及學生鮮于樞、康里巉、鄧文原、張雨、陸繼善、俞和等人都受到重點關(guān)注。同樣,在選擇明代文徵明、文彭、文嘉、周天球、張鳳翼等“吳中”書家群的法書時,也是這樣。

這一時期,側(cè)重分別呈現(xiàn)了清晚期拓《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第十八、十九、二十一、二十四、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三十冊紙本墨拓:

元代的趙孟頫書《臨右軍帖》《紈扇賦》《與德俊帖》(摹本)、《與進之帖》《與次山總管帖》《與明遠帖》《與子方帖》(摹本)、《與靜心帖》《與義齋帖》《與子陽二札帖》《與次山帖》《與明仲帖》《吳綿帖》《致八弟帖》《付二哥帖》;元代的饒介書《送孟東野序》《梓人傳》;元代的張雨書《聽泉亭絕句》,倪瓚書《與默庵詩帖》,廼賢書《南城詠古詩帖》。

明代的沈度書《與鏞翁帖》《四箴帖》、沈粲書《御賜五詠》;明代的文徵明書《與希古帖》《與野亭帖》、文彭書《與華麓跋》、周天球書《與壺梁帖》、張鳳翼書《與龍岡帖》;明代的董其昌書《孝經(jīng)》《臨淳化五帖》;清代的彭元瑞題跋。

當然還有民初拓《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第二十三、三十一冊紙本墨拓:元代的康里巎書《漁父辭》《顏魯公論書帖》;明代的董其昌書《漢書·倪寬傳贊》(上)。

清末民初拓翻刻《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第三十一、三十二冊紙本墨拓:明代的董其昌書《漢書·倪寬傳贊》(上)殘頁;清代的梁詩正/蔣溥/汪由敦/嵇璜題跋及輯刻成員表。民國石印《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第二十五冊紙本墨拓:元代的吳志淳書《墨法詩四首》。

從晉代至明代各時期不同流派、不同風格的名家書帖、書法作品展示,讓人嘆為觀止,讓我和眾多的觀眾仿佛在與古代書法大家們面對面交流,得到頂級水平的書法美的享受,油然而生對名家名作的喜愛和贊美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