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山為王】君無戲言(一發(fā)完)

★一個民國愛情故事
★戰(zhàn)山為王
★少爺贊&戲子啵
★全私設(shè)勿上升,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那就都是命了
★一個小福利,后期新文是一葉春肖的,但是因為沒寫完,所以不定時更新。
★進來的話留個三聯(lián)再走唄

“你,叫什么名字啊?!币粋€穿著長衫的人看著眼前這個蓬頭垢面的小孩子,小孩子怯生生的看著眼前的人,小聲開口:“我……沒有名字?!?/p>
“那你跟著我好嗎,我給你起個名字?!?/p>
“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你看見對面的戲園子了嗎,那是我開的,跟著我我教你唱戲,風(fēng)吹不著你,雨也淋不著你,等你學(xué)會了,我保你成這上海最有名的角兒。”
“最有名的……角兒?”
“是的?!?/p>
“那我,有什么好處嗎?”
“你想要什么?”
小孩子低著頭想了想,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睛滿含希翼的看著眼前的人:“我想,有錢,有很多很多錢。”
“沒問題,那你愿意跟我回去嗎?”
“愿意?!?/p>
聽見男孩答應(yīng)了后,穿著長衫的人笑了笑,伸手拉住了小男孩的手朝著對面的戲園子走去:“那好,你記清楚了,我姓王,以后你就跟著我姓,我沒有孩子,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希望你博學(xué)多才,就叫王一博吧?!?/p>
“好?!睋碛忻值男『⒆娱_心的笑了,乖巧的跟著眼前人走入了戲園子,開啟了屬于自己的錦繡一生……
二十年后……
“又在看你那破書呢?”高霖走進一間書房,然后脫去手套抬頭又看了一眼書桌后的人:“多少年了,每次都能看你捧著本破書看?!?/p>
“這怎么能叫破書呢?”書桌后的人放下書,抬手扶了扶眼鏡,然后溫柔的笑了笑:“什么風(fēng)把高少爺吹來我這兒了。”
“這不是來找你解悶嘛,你不知道,我家老爺子聯(lián)合我娘又給我找了什么名門貴女讓我看看相中沒有,真是煩死了。對了,你不是喜歡聽?wèi)騿??最近十爺梨園里你去了沒,聽說出了一位名角兒,好像叫什么,哦對,白牡丹,名震上海啊。”
“名角兒?”書桌后的人笑了下看向了高霖:“聽說過,好像還是十爺?shù)牧x子?!?/p>
“沒錯兒,從小被十爺收養(yǎng),精心教導(dǎo)了這么多年,現(xiàn)如今成了上海的名角兒,怎么樣肖少爺,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嗎?”
被高霖稱為肖少爺?shù)男?zhàn)抬手壓了壓眼鏡:“正好,閑來無事,便去聽聽?wèi)虬??!?/p>
“成?!备吡卣酒鹕?,做了個手勢:“肖少爺請。”
肖戰(zhàn)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別的,轉(zhuǎn)身走出了書房。
兩個人坐車到了梨園門口,肖戰(zhàn)開門下了車看著眼前熱鬧非凡的梨園,笑了下:“第一次見梨園這么多人,看來這名角兒,真是實至名歸?!?/p>
“誰說不是呢?!备吡乜聪蛞慌缘呐谱樱骸斑?,今兒演的《西廂記》,有趣,走吧進去看看?!?/p>
肖戰(zhàn)點頭兩個人并肩走了進去,很快就有伙計認出了二人的身份引二人上二樓去包廂,上樓前,肖戰(zhàn)看了眼臺上,頓時被臺上的人吸引去了目光。
臺上人穿著一身旦角的衣服,臉上的濃妝并未讓肖戰(zhàn)覺得厚重,反而覺得暈染了那人的眉眼,讓那人的眉眼看起來更艷了些。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肖戰(zhàn)的視線,朝著肖戰(zhàn)瞄了一眼,然后又轉(zhuǎn)移了視線。
前面高霖喊了一聲,肖戰(zhàn)嗯了一聲跟了上去,兩個人入了包廂,要了壺茶,高霖瞧著肖戰(zhàn)看著臺上一動不動的架勢,笑了:“看來這名角兒,也迷了肖少的眼啊?!?/p>
“他就是十爺?shù)牧x子?如今梨園的名角兒?”肖戰(zhàn)收回視線看向了小廝,小廝點頭:“是,沒錯?!?/p>
“叫什么名字?”
“回肖少,那位叫白牡丹?!?/p>
“嗯?!?/p>
“我說,你要是真看上了,一會兒唱完了讓他來包廂不就得了?!备吡乜聪蛐P:“一會兒請這位名角兒來一趟,要是十爺問起,就說是肖少想請這位白牡丹來聊聊天?!?/p>
“是,高少?!?/p>
小廝點著頭下去了,肖戰(zhàn)喝了口茶看著高霖:“胡鬧,十爺?shù)牧x子,你請得動嗎?”
“十爺?shù)牧x子我的身份是肯定請不動的,但是你是誰呢?大帥的獨子,你的面子,十爺也得讓幾分吧。”高霖將瓜子高高拋起然后穩(wěn)穩(wěn)接?。骸澳苋肓四阈ど俚难郏涂芍鴦诺臉钒?,別說你不愿意啊,你要是不愿意,方才就攔著我了,哪會現(xiàn)在來跟我說?!?/p>
肖戰(zhàn)看了眼高霖,繼續(xù)看向了戲臺,他得承認高霖說中了。他之所以能和高霖成為朋友不是沒有道理的,有些時候雖然高霖很不著調(diào),但是在猜肖戰(zhàn)心思上,還真是無人能出其右。從方才樓下肖戰(zhàn)的反應(yīng)上高霖就知道,肖戰(zhàn)看上了這位名動上海的白牡丹,思及此,他看向戲臺,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嗯,別的不說,白牡丹這張臉倒是確實耐看,也怨不得能迷了肖戰(zhàn)的眼。
王一博唱完后回了后臺卸妝,剛將一身行頭卸了就見十爺走了過來,他起身看著十爺喊了聲義父,十爺點頭拍拍他的肩:“唱得不錯。”
“謝義父夸贊?!?/p>
“一博啊,一會兒卸了妝跟著伙計去一趟天子八號包廂?!?/p>
一聽十爺?shù)脑?,王一博不舒服的皺起眉:“去見誰?”
“肖大帥的獨子,還有高副將的兒子。”十爺看著王一博,頗為無奈的開口:“我知道,你不愛見這些達官顯貴,若只是高副將的兒子倒也罷了,但是大帥兒子的面子,為父不能不給啊?!?/p>
聽著十爺無奈的聲音,王一博懂事的點了點頭:“沒事義父,我明白的?!?/p>
“明白就好,一會兒卸了妝我讓小廝帶你過去。那肖少爺為人還是不錯的,你放心?!?/p>
“是,義父?!?/p>
“行,你卸妝吧,我再去前面看看?!?/p>
“嗯?!蓖跻徊┛粗疇旊x開,轉(zhuǎn)身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fā)起了呆,雖然知道見這些達官顯貴是不能拒絕的事情,可是借著十爺?shù)拿^,他不想見的也可以不用見,這次倒是有了個意外,大帥不是十爺惹得起的,他不能因為自己讓十爺?shù)米锪四俏淮髱浀膬鹤樱磥磉@次,是拒絕不了了。
王一博伸手卸去了厚重的妝容,起身換了一身深藍色的長衫,然后跟著伙計去了肖戰(zhàn)的包廂。
包廂內(nèi),肖戰(zhàn)和高霖正在談?wù)撌虑?,聽見有人敲門肖戰(zhàn)止住了話頭,高霖起身打開了包廂門。
“肖少,高少,白牡丹來了?!?/p>
“嗯,請進吧?!?/p>
肖戰(zhàn)起身看向了門口,王一博從門外邁步走了進來,兩個人同時抬頭猝不及防的撞入了對方的眼中,肖戰(zhàn)一時間瞧癡了,雖然王一博卸了妝,但是肖戰(zhàn)還是覺得王一博的這雙眉眼過于艷了些,不過這樣的艷并不讓人討厭,反而讓他覺得,很適合王一博。
王一博沒料到所謂大帥的兒子竟如此出落不凡,一雙金絲的眼鏡修飾著肖戰(zhàn)的臉型,與殺伐果斷的大帥不同,反而是多了些書生氣。
高霖看著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先說話,聳聳肩打發(fā)了伙計,然后看向王一博:“請坐吧?!?/p>
“多謝?!?/p>
王一博抖了抖長衫,然后撩起一邊落座在桌邊,高霖咳嗽了一聲,肖戰(zhàn)回神坐回了原位:“今日慕名前來聽?wèi)?,被你的聲音勾去了幾分思緒,就冒昧讓小廝請你過來聊一聊,沒打擾你吧?!?/p>
“沒有?!蓖跻徊u頭。
“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事兒,那個你們聊,我就先走了?!备吡亟o了肖戰(zhàn)一個眼神,離開了包廂,包廂內(nèi)便只留下了二人。
王一博有些緊張的攥著杯子,低著頭不說話,肖戰(zhàn)看著他,沒話找話的開口:“聽聞,你是十爺義子?”
“嗯。”王一博松了杯子:“幼時幸運,遇見了十爺,十爺將我?guī)Щ亓死鎴@,將我認作了義子,還教了我唱戲?!?/p>
“原來如此,十爺慧眼識珠,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優(yōu)秀的接班人。”
“不敢,一博只是尊義父的話,認真的學(xué)戲,唱戲罷了?!?/p>
肖戰(zhàn)見他杯子空了,抬手準(zhǔn)備給他添茶水,王一博連忙伸手攔?。骸笆共坏茫易约簛砭秃?。”
“無事?!毙?zhàn)提著茶壺的把手,王一博因為攔著他所以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他看了一眼,王一博連忙收回手:“謝肖少?!?/p>
“你不用這么緊張,叫我肖戰(zhàn)就好。”
“直呼肖少的名字,于理不合。”
“沒那么多的規(guī)矩,這里只有你我二人,直呼其名便可。對了,聽人說,你叫白牡丹,是你本名嗎?”
“回肖少,白牡丹是我義父為我取的藝名,我本名叫王一博。”
“原來如此,那這名字,又是誰起的?”
“還是我義父,義父給我取了本名王一博,后來又給我起了個藝名。”
“哦。”
肖戰(zhàn)說完后包廂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靜,肖戰(zhàn)看了眼不自然的王一博,起身道:“今日不早了,是該回去了,我明日再來。”
“我送肖少?!?/p>
“好。”
王一博將肖戰(zhàn)送到門口,肖戰(zhàn)看著他說了聲再見,坐著車離開了。肖戰(zhàn)離開后,王一博抬頭看著車離開的方向,彎了下唇角。
第二日,肖戰(zhàn)如約來聽?wèi)颍跻徊┲篮笠膊挥眯?zhàn)喊,唱完后卸了妝就去了包廂,如此一來二去,兩個人相熟后,王一博也不再拘謹,兩個人興趣相投,常常一起暢談家國理想,研讀詩詞歌賦。肖戰(zhàn)說王一博簡直是自己的知己,王一博也笑了,認可了肖戰(zhàn)的說法。
高霖沒想到肖戰(zhàn)真的看上了王一博,還和王一博越走越近,出于八卦他纏著肖戰(zhàn),跟著肖戰(zhàn)又去了梨園聽?wèi)?。王一博卸妝后興高采烈的來了包廂,卻看見高霖挨的肖戰(zhàn)極近,兩個人不知道在聊什么,瞬間笑容就垮了下去。
肖戰(zhàn)見狀不著痕跡的離高霖遠了幾分,離王一博近了幾分,高霖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反而看向王一博語氣熟稔的開口道:“來了?!?/p>
王一博聽著他這個自來熟的語氣,有些不舒服,但是出于禮貌壓在了心底,開口嗯了一聲。
高霖看著王一博的態(tài)度,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什么時候的罪過王一博,肖戰(zhàn)卻了然王一博的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他伸手將高霖手里的書搶了過來又靠近了王一博幾分:“高霖聽說我來聽?wèi)?,所以跟過來湊熱鬧。對了,這是我給你帶的書,你最想要的那本,你看。”
王一博看了看肖戰(zhàn),又低頭看了看肖戰(zhàn)手里的書,伸手接了過來,臉色有些緩和:“我還以為你忘了。”
“這哪里能忘,只是此書難找,所以費了些功夫?!毙?zhàn)小心翼翼的哄著王一博,王一博聽了他的話,想著他為了自己一句話這么費心,總算露出了幾絲笑意,半真半假的嬌嗔道:“倒是勞煩肖少了?!?/p>
“不勞煩,為你辦事,怎么能算勞煩呢?只要你看了這書心情愉悅,就算再難,我也覺得值得。”
聞言王一博抬頭看了眼肖戰(zhàn),嘴角彎起了弧度,低頭看起了手里的書。
一旁的高霖簡直目瞪口呆,和肖戰(zhàn)混了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見肖戰(zhàn)哄人的樣子,而且王一博還真的因為他幾句話哄好了,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兩個人好到了這個程度嗎?
見王一博笑了肖戰(zhàn)才放下心,然后看著張著大嘴的高霖:“你怎么了?”
王一博聽著肖戰(zhàn)的聲音,也抬起頭朝著高霖看去,高霖掩飾的咳嗽了下:“沒,沒什么,你們繼續(xù),當(dāng)我不存在就行。”
高霖低下頭掩飾性的喝茶,一雙眼睛在王一博和肖戰(zhàn)來回的轉(zhuǎn)。從梨園出來后,高霖和肖戰(zhàn)一同回去,他看著肖戰(zhàn)還未收起的笑意,開口道:“瞧你這樣子,真的對他上了心?”
“怎么,不行嗎?”肖戰(zhàn)看向高霖。
“都是兄弟,別怪我沒提醒你,玩玩還成,別太上心。你別忘了你可是大帥之子,要真鬧著娶一個戲子,還是個男人,不說別的,你爸那關(guān),你過得去嗎?”聽著高霖的話,肖戰(zhàn)沉思的低下了頭,高霖看著他的樣子,嘆口氣:“雖說我也知道你不是個隨便玩玩的人,也不該給你潑這個冷水,但作為兄弟,我還得提醒你一句,王一博你拿他當(dāng)個知己這可以,但也別太上心了,知道嗎。”
肖戰(zhàn)沒說話,高霖也不知道肖戰(zhàn)到底聽進去了幾分,只是后來高霖聽說肖戰(zhàn)還是一日日的出入梨園,他嘆口氣,早知如此,當(dāng)初他便不慫恿肖戰(zhàn)去聽?wèi)蛄恕?/p>
而梨園的后臺,王一博正在卸妝,忽然聽見了身后人在說閑話。
“誒,你聽外面那些傳聞了嗎?”
“怎么沒聽,再說了,那是傳聞嗎?那肖少日日都來梨園,白牡丹每次唱完了戲都要去包廂和肖少坐會兒,誰知道這倆人在里面到底是聊天呢,還是做什么呢?!?/p>
“我到覺得,肖少也只是玩玩罷了,人家是什么身份,大帥的兒子,那配的不說是名門貴女,好歹也得門當(dāng)戶對,白牡丹一個戲子,沾得上邊兒嗎?!?/p>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姐能入了肖少的眼,等肖少娶了親,他還能記得白牡丹是誰嗎?”
“就是,白牡丹仗著自己是十爺義子,脾氣還挺傲,可再傲有什么用。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啊,進不了肖家的門,肖少也就是圖個新鮮?!?/p>
“你小聲點,當(dāng)心人家里面那位聽見了?!?/p>
“聽見了又怎么樣,我說的不是事實嗎?肖少……可親口說過要娶他?”
“人家大小也是十爺義子,心高氣傲,當(dāng)心聽見了不給你好果子吃,行了,做事吧?!?/p>
王一博心情復(fù)雜,聽著簾子后的人聲說著笑著走遠,氣的掰斷了手里畫眉的筆。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反駁,他更擔(dān)心的是,這些傳聞,會不會對肖戰(zhàn)有影響,如果真的有影響,肖戰(zhàn)會不會真的……就此跟自己疏遠了……畢竟今日,肖戰(zhàn)沒來梨園,素日里他習(xí)慣了去和肖戰(zhàn)待著,現(xiàn)在肖戰(zhàn)不在,到處又是嚼舌頭的人,他聽的心煩,卸了妝就出了門散心。
而今日肖戰(zhàn)沒來梨園確實是有緣由的,城中的傳聞太盛,肖父也聽了不少,他本來還不信,派人跟了肖戰(zhàn)幾日,沒想到果真如傳聞所言,肖戰(zhàn)日日都去梨園,還每日和那個戲子在包廂不知做什么,肖父聽后盛怒,大早上的哪兒也沒去就坐在沙發(fā)上等著肖戰(zhàn)。
肖戰(zhàn)剛準(zhǔn)備出門看戲,就看見肖父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肖母給肖戰(zhàn)使眼色,肖戰(zhàn)走了過去:“爹,您今兒怎么還沒走。”
“怎么,我在這兒,礙著你的事兒了?!毙じ柑ь^看肖戰(zhàn),肖戰(zhàn)坐在另一旁搖頭:“哪兒啊,我就是問問?!?/p>
“你這急匆匆的,是打算去哪兒啊。”
“我……我去梨園子里聽?wèi)?。?/p>
“聽?wèi)??”肖父冷哼一聲,一巴掌拍向桌子:“到底是聽?wèi)?,還是同戲子鬼混?!?/p>
“誒呦老爺,你別動氣,戰(zhàn)兒啊不是不懂分寸的,我看啊都是外面的人亂傳,我家戰(zhàn)兒這么優(yōu)秀,怎么可能看上一個戲子呢?!?/p>
“你還說,都是讓你給慣的,堂堂大帥的兒子,整日留戀梨園子,還和一個戲子糾纏不清,真是丟我的臉?!?/p>
“戰(zhàn)兒?!毙つ缚聪蛐?zhàn),給他使眼色:“還不快點給你爹解釋解釋。”
“解釋什么,沒什么好解釋的,我是整日都去梨園,也整日都和王一博在一起,但是我們那不叫鬼混,我們是在聊天。”
“你聽聽你聽聽,你還在給他說話。我告訴你,我都派人打聽清楚了,你兒子天天都去梨園,還天天指名道姓的要那個戲子陪著,這事兒在全上海都傳遍了,還聊天,我看就是鬼混,我告訴你,今兒有我在,你哪兒也別想去,以后也別想去。”
“憑什么?!毙?zhàn)站起身:“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想去哪,想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權(quán)利,您沒權(quán)管我?!?/p>
“反了你了,我是你爹,你說我有沒有權(quán)利管你。”
“您是我爹就能不分青紅皂白了嗎?是,一博是戲子,但是那又如何?一博心系家國天下,他的見識,不比您認識的那些人差。若他不是戲子,入了仕途,現(xiàn)如今也是名震天下的人物?!?/p>
“可他就是個戲子!一個戲子,不好好的唱戲,談什么家國天下。肖戰(zhàn),你最好給我斷了那些念頭,有我在,你就別想再跟王一博見面。”
“爹,就算您關(guān)的住我的人,還能關(guān)的住我的心嗎?”
“你……”肖父氣極,咳嗽了幾聲,肖母連忙扶住肖父,看向肖戰(zhàn):“你看看,為了一個戲子你們父子倆動這個氣哪里值得。戰(zhàn)兒啊,你就別氣你爹了,你想聽?wèi)?,可以請戲班子來家里聽,那個戲子,你就跟他斷了聯(lián)系吧?!?/p>
“娘,我和一博志趣相投,我們是知己,也是戀人,這一點,不會變?!?/p>
“你說什么?!毙じ嘎犞?zhàn)的話,站起來指著肖戰(zhàn):“肖戰(zhàn),你剛剛說了什么,再給我說一遍?!?/p>
“我們志趣相投,是知己也是戀人,這一點,不會變?!?/p>
“行,行,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省心。管家,把戒尺拿出來,今兒我非打死這個逆子不可?!?/p>
“誒呦老爺打不得啊,戰(zhàn)兒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不能打啊?!?/p>
“就是你一直縱容他,什么都由著他做,如今才和一個戲子糾纏不清?!?/p>
“老爺?!毙つ敢娦じ覆宦爠瘢D(zhuǎn)頭坐在肖戰(zhàn)身邊去勸肖戰(zhàn),他一邊跟肖戰(zhàn)使眼色,一邊開口道:“戰(zhàn)兒,你就服個軟吧,一個戲子而已,你要是喜歡,那么多小姐由著你選,你說你干嘛非得要那個戲子呢?!?/p>
“除了王一博,我誰也不要?!?/p>
“戰(zhàn)兒。”
“娘,我是真的喜歡一博,您別攔著我。”
“行啊,肖戰(zhàn),你給我跪下,跪下,今兒我非打死你不可。”
聽肖父這么說,肖戰(zhàn)也不墨跡,干凈利索的跪在了肖父面前,還是不肯改口:“爹要是想打就打吧,要么您今兒就打死我,要么今兒您要是打不死我,我爬也要爬去梨園?!?/p>
肖父被氣的渾身發(fā)抖,看著管家:“愣著干嘛,給我把戒尺拿過來?!?/p>
管家看了看肖父,看了看肖母,嘆口氣,只能轉(zhuǎn)身去拿戒尺。肖母看了看肖父,看了看肖戰(zhàn)勸誰誰都不聽,于是沉默在站在一旁,也不開口了。管家將戒尺遞給了肖父,肖父拿起就往肖戰(zhàn)身上打,接連打了幾下后,肖母伸手拉住了肖父的手:“你怎么還真打啊,難道戰(zhàn)兒不是你兒子,你不心疼啊。”
“松手,我今兒,非打死這個逆子不可?!?/p>
“老爺啊,打在兒身,疼在娘心,你打兒子,你不疼我心疼?!毙つ笖r著肖父,就是不肯讓開,肖父看著肖母不敢太用力掙開,怕傷著肖母:“不打不成器,你看看他的樣子,現(xiàn)在連我這個老子的話都不聽了,再不打我看他要反了天了。你們幾個過來,拉住夫人?!?/p>
“是?!?/p>
“行,打吧,打死算了,你干脆把我也打死算了。”肖母松了手,然后坐在沙發(fā)上拿出手帕給自己擦眼淚,一邊擦,還一邊哭訴:“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干脆,我們娘倆全死了算了。”
“夫人,我……唉。”肖母一哭,肖父再大的氣也打不下去了,只能嘆口氣,把戒尺扔到了一邊。
肖母見肖父不打了,才起身看著肖父:“老爺啊,戰(zhàn)兒是我辛辛苦苦生的,我又辛辛苦苦的養(yǎng)了這么多年,你就是不心疼兒子,你心疼心疼我啊,要是兒子真被你打出個好歹,我可怎么活?!?/p>
“我想打他嗎?他要是服個軟,說一句再也不見那個戲子,他還會挨這頓打嗎?”肖父坐在沙發(fā)上生氣。
“老爺?!毙つ缸谛じ干磉叄熘氖直郏骸霸蹆鹤舆@倔勁還不是隨了你了,想當(dāng)年,你和那個花魁不也是……”
“夫人!”肖父臉色一變看向肖母,肖母松開手,扭開了身子,不服氣的開口:“反正,我不管,你不能打我兒子?!?/p>
“難道就由著他和那個戲子來往,看著他丟我肖家的臉?!?/p>
“那能怎么辦,誰讓咱兒子喜歡呢?!毙つ概み^來看著肖父:“你瞧,你打也打了,罵了也罵了,兒子還不肯松口,我看啊,兒子也是真的對那個戲子上了心。要我說,咱干脆別管了,外面愛說什么說什么去,咱們肖家也不怕?!?/p>
“夫人,你知道外面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嗎?”
“老爺,咱不能為了外人真對自己兒子下手不是。我記得戰(zhàn)兒在城郊有處宅子,要我說,就讓他們?nèi)ツ莻€宅子住。你也眼不見心不煩,外面的愛說什么說什么,現(xiàn)如今兵荒馬亂的,這流言啊,沒多久就散了,現(xiàn)在活命要緊,誰還管這風(fēng)流韻事?!?/p>
“真是氣死我了,我不管了,你們隨便吧。管家,備車,我要出去。”
“是,老爺?!?/p>
“老爺消消氣,我來跟戰(zhàn)兒好好聊聊,你安心處理軍務(wù)就是了。”
肖母去門外送走了肖父,然后回了屋子,看著還跪著的肖戰(zhàn):“行了行了起來吧,你爹走了。”
“娘。”肖戰(zhàn)喊了一聲,撐著沙發(fā)站起來的時候還晃了一下,肖母伸手扶住了他:“你說你,就不能當(dāng)著你爹的面兒服個軟,非得挨這頓打,何苦來呢。”
“我這不是知道,娘會幫我嘛?!?/p>
肖母瞪了肖戰(zhàn)一眼,看著他的傷:“你爹也是,下手沒個輕重好歹的,小翠,去把藥膏拿來。”
“是,夫人?!?/p>
小翠拿了藥膏遞給肖母,肖母用藥膏小心的給肖戰(zhàn)上藥:“你就專門考驗?zāi)隳锏男呐K吧,我要沒攔著你爹,你看你小命還在不在?!?/p>
“我這不就是因為知道娘會攔著才這么肆無忌憚的嘛。”肖戰(zhàn)笑了笑:“娘的恩情,戰(zhàn)兒都記在心里呢?!?/p>
“我真是欠你的?!毙つ干贤炅怂幧焓贮c了點肖戰(zhàn)的額頭:“行了,剛受了傷上樓躺著去,梨園那兒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聽娘的。”
雖說肖母攔的及時,但是肖父身為武將下手還是很重的,剛挨了打肖戰(zhàn)沒什么力氣折騰,也就沒去梨園子。而肖戰(zhàn)挨打的事兒,自然也沒瞞住,沒多久整個上海都知道了肖大帥的兒子為了個戲子被肖大帥打的床都下不了。
就是雖然受了罰,肖戰(zhàn)也沒閑著,還是日日都去梨園,第二日,王一博剛唱完戲就聽說肖戰(zhàn)來了,他皺眉,連忙朝著包廂走了過來。打開門,肖戰(zhàn)還如之前一樣坐在椅子上看著他。
“昨兒有事,沒來,沒生氣吧。”
“你不好好在家里養(yǎng)傷,跑來梨園做什么?”
“這不是怕你擔(dān)心嗎,昨兒就沒來,你要是聽了那些閑言碎語真以為我不要你了,把我忘了,那我多冤呢是吧?!?/p>
王一博聽著肖戰(zhàn)的話,不自覺的紅了眼睛,抬眸瞧著他,心疼的拉住了肖戰(zhàn)的手:“聽說大帥打你了,打你哪里了,還疼嗎?”
“有我娘攔著呢,不是很疼,你別擔(dān)心?!毙?zhàn)抬手拭去了王一博眼角不知何時落下的眼淚:“況且,不用點苦肉計,怎么能讓我爹心軟呢。我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管我了,我在城郊有處宅子,什么時候,你跟我去那個宅子住吧,到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誰也管不著?!?/p>
“再等些時日吧,十爺這里我不能說走就走,我還得留下給十爺做事?!?/p>
“無礙,那處宅子以后是我們的家,你想什么時候回去都成?!?/p>
“你別說宅子的事兒了,你先讓我瞧瞧你的傷,不看一眼,總是心里難安?!?/p>
“好好好,但是先說好,看了不許哭?!?/p>
王一博瞪了肖戰(zhàn)一眼,肖戰(zhàn)也不逗他了,大大方方的敞開了衣服讓他看,王一博嘴硬說才不會哭,但是真切的看到了肖戰(zhàn)身上的傷時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肖戰(zhàn)瞧著他的模樣心疼的系好了衣服:“你看看都說了不讓你看,你還非看不可?!?/p>
“近幾日別來梨園了,這傷重,還是養(yǎng)養(yǎng)的好?!?/p>
“家里無趣極了,還不如日日來瞧你的好,瞧著你什么傷啊疼的就全記不得了?!?/p>
“你慣會打趣我?!?/p>
“一博?!毙?zhàn)扯了扯王一博的手指:“我傷口疼了,你親親我,親親就不疼了?!?/p>
瞧著肖戰(zhàn)的神色,王一博就知道肖戰(zhàn)在打趣他,但是那猙獰的傷口,便是肖戰(zhàn)不露出什么神色他也知道那傷口很疼,于是低著頭,吻上了肖戰(zhàn)的唇,肖戰(zhàn)摟著王一博的腰,將人抱在懷里,加重了這個吻。
王一博被親的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看著肖戰(zhàn),肖戰(zhàn)咽了咽口水:“騙你的,不疼?!?/p>
“小時候練功我也傷過,哪里不疼,你就別框我了。要是來我這兒你還要裝的不疼不癢的,那你還是別來了?!?/p>
“我錯了,你可不能真的讓我不來見你,我都為了你挨打了,你不能這么對我,一博?!?/p>
“好啦,今日時辰不早了,你身上還有傷早些回去休息。明兒你來,我讓人準(zhǔn)備好湯羹,給你補補?!?/p>
“好?!?/p>
各地起了戰(zhàn)亂,南邊亂的厲害,因為戰(zhàn)亂聽?wèi)虻娜艘采倭?,不似往日那么多。十爺也有了關(guān)戲園子的想法,能避則避,王一博下了臺后十爺就找他聊了這件事,王一博點頭應(yīng)了,當(dāng)時十爺問王一博要跟著他走嗎,王一博搖了搖頭,然后回了后臺卸妝。
剛卸了一半就從鏡子里看見有人掀開后臺的帷幕走了進來,竟是肖戰(zhàn),他轉(zhuǎn)身看過去:“你怎么來后臺了?”
“剛剛跟十爺聊了幾句,十爺說,你沒打算跟著他走?”
王一博轉(zhuǎn)身將梳子放在桌子上,繼續(xù)對著鏡子卸妝:“十爺收養(yǎng)我,按道理我是應(yīng)該侍奉在十爺身側(cè),但是……”
“但是什么?”
聽著肖戰(zhàn)的話,王一博抬頭從鏡子里看著肖戰(zhàn)的眼睛:“我知道你不走,所以我也不走,我就留在這兒陪你。十爺對我的恩情,今生我是還不起了,只能等來世再還?!?/p>
肖戰(zhàn)笑了笑,從背后抱住了他:“那你愿意跟我走嗎?”
“跟你,去哪兒?”
“城郊的宅子,我們的家?!?/p>
“愿意?!蓖跻徊┑念^挨著肖戰(zhàn)的頭:“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p>
“我真開心?!毙?zhàn)摘下金絲眼鏡放在了一旁,然后將還未卸完妝的王一博抱起來放在了化妝的臺子上,王一博驚呼了一聲,抬眸看著肖戰(zhàn),未卸完的妝容配著王一博的眼睛和神色,倒是頗有幾分禍國妖妃的意思。
“做什么?”王一博開口問道。
“你猜。”
肖戰(zhàn)的眼神過于炙熱,王一博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了情欲,他有幾分害羞的低下了頭,因為剛脫了戲服的緣故,此刻的王一博只穿了一間雪白的內(nèi)襯,肖戰(zhàn)低著頭,咬著內(nèi)襯的衣帶,解開了那道束縛,雪白的內(nèi)襯順著王一博呼吸的起伏而大開著。
“肖,肖戰(zhàn)。”王一博推開了肖戰(zhàn),顫巍巍的喊了一聲,肖戰(zhàn)將他抵在鏡子上,看著他的樣子,笑了下:“一博,以后該喚我一聲夫君?!?/p>
說完,就吻上了王一博的唇,那雙唇因為帶著妝所以十分的紅艷,而味道,如肖戰(zhàn)所想的一般十分的軟,十分的嫩,讓他忍不住的想欺負欺負。
就在王一博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的時候,肖戰(zhàn)才松開了幾分,轉(zhuǎn)而親向了王一博的喉結(jié),他不敢太用力,而是一下一下,輕輕的吻著,王一博的臉頰泛起紅暈,靠著鏡子,抬起頭微微的喘著氣,渾身已經(jīng)軟成了一灘水,等著肖戰(zhàn)來攪動。
肖戰(zhàn)從喉結(jié)一路向下,吻到了王一博的小腹,王一博哪里受過這個刺激,一雙玉手抓緊了桌子,閉著眼,仰著頭,跟著肖戰(zhàn)的動作忍不住的溢出陣陣呻吟。
突然雙手被肖戰(zhàn)拉著套入了什么,他低頭一看,竟是他們唱戲時會用到的手枷,在戲曲中常會見凡人帶著木質(zhì)的刑具,那就是刑伽,刑伽分為手枷和魚枷,而現(xiàn)在肖戰(zhàn)帶在他手上的便是手枷,一種寬約30厘米、高約18厘米的黑色木板,中間開兩個洞孔,現(xiàn)在王一博的手就被套在洞中。
王一博看著手枷覺得有些不舒服,便扭動著手腕想掙脫出來,肖戰(zhàn)猜到了他的意圖,將他雙手鉗住然后摁在了鏡子上,然后靠近了王一博,王一博扭過頭:“這是給有罪的人帶的,我又沒罪,你給我?guī)н@個做什么?”
“偷我的心,還一聲不吭的。我被你迷住,陷進去,成了別人口中的紈绔子弟,還因為你跟我爹頂了嘴,你說,你是不是一個偷心的賊?!?/p>
王一博紅著臉偏過了頭,肖戰(zhàn)卻鉗著他的下巴,逼著王一博看著自己:“不承認嗎?”
“還說呢,我難道就開心嗎,不知道多少人說肖少不過就是玩玩我,遲早厭了,丟了我不要。”
“你信了?”
“不信又能如何呢?畢竟肖少是大帥的兒子,而我只是戲子,戲子低賤,怎能奢望得到大帥之子的垂簾?!?/p>
“傻瓜,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王一博閉著嘴不說話,一雙艷麗的眉眼嬌嗔的瞪著肖戰(zhàn),肖戰(zhàn)突然覺得有些東西已經(jīng)忍不住了,他啞著聲音看著王一博:“很好,現(xiàn)在,又多了條罪,勾引我,還不讓我吃飽?!?/p>
“誰不讓你吃飽了?!蓖跻徊┓瘩g:“你若想,想做,我怎么會攔著?!?/p>
說完這句話后王一博咬著下唇羞澀的移開了視線,肖戰(zhàn)靠近了他的側(cè)臉,在他的耳畔嘶啞的開口:“既然如此,我就當(dāng)你默認了,那,冒犯了?!?/p>
?。ù颂幨÷粤瞬恢缼浊ё郑┻€說讓他好好睡一覺……
一場歡愛過后王一博已經(jīng)累的睡了過去,等他再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他動了動身體還有些酸疼,他干脆又躺了回去喊了幾聲肖戰(zhàn)的名字,沒多久就看見肖戰(zhàn)端了吃的進來,他疑惑的看向肖戰(zhàn):“這是哪里?”
“城郊的宅子,我們以后住的家。我?guī)湍愀疇數(shù)肋^別了,現(xiàn)如今戰(zhàn)亂太多,十爺已經(jīng)定好了今晚的船票走。”
“今晚?”王一博看向窗外的天色:“那豈不是來不及了?!?/p>
說著就要起身,肖戰(zhàn)攔住了他:“十爺說了,不用你去送,怕要是你去送了,他舍不得走?!?/p>
“可我還沒跟十爺?shù)绖e?!?/p>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十爺說,若是有緣日后自會再見。我還留了人送他,一定讓十爺平安的到目的地。我還說了,他撫養(yǎng)你的恩情,下輩子,我和你一起還?!?/p>
“肖戰(zhàn)……”
“最近外面亂,你就在這里哪兒也別去,有事就找管家容姨。”
“嗯,好。”
“來,張嘴,我喂你吃飯。”
肖戰(zhàn)端起一碗飯,舀起一勺子遞到了王一博的唇邊,王一博笑了下,咬著勺子吃了。
十爺走了,戲班子散了,王一博卻沒忘了練功。每日在這個宅子里,他都給肖戰(zhàn)一個人唱戲,雖然上?,F(xiàn)在也起了騷亂,但是這些都沒影響到王一博,他被肖戰(zhàn)好好的護在這一方小天地中。肖戰(zhàn)忙起來后也沒太多時間陪著王一博,偶有空閑,兩個人就躺在涼亭中聊天,談心。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肖戰(zhàn)越來越忙,回來的時辰也越來越晚。王一博常常等到半夜,等的都睡著了才能等到肖戰(zhàn)回家,從肖戰(zhàn)的口中王一博知道了上海淪陷,現(xiàn)在這個宅子外面,人人自危。
肖戰(zhàn)自然是要上戰(zhàn)場的,但是他也舍不得王一博陪著他。于是他留了個心眼,故意沒跟王一博提離開的事情,只是陪著王一博的時間更多了,王一博也狐疑過,但是肖戰(zhàn)說戰(zhàn)亂起來,他沒什么事情做,王一博也就沒再說什么。
這天晚上,肖戰(zhàn)看著下屬遞過來的船票,又看了一眼二樓房間的燈,將船票放入了身上。
“回來了?!蓖跻徊┳叩搅诵?zhàn)面前伸手抱住了肖戰(zhàn):“等你好久了。”
“等我做什么,不是早就說過了,我要是回來的晚了就不必再等我,早點睡?!?/p>
“沒有你我睡不著,總感覺不安心?!?/p>
肖戰(zhàn)抬起王一博的下巴,笑了笑:“這么粘我啊?!?/p>
“你是不是嫌棄我煩人了,是不是覺得我太黏人了?!蓖跻徊┧砷_了手:“那我不黏你了?!?/p>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肖戰(zhàn)伸手攬著他的腰把人撈到了懷里,王一博的背緊貼著肖戰(zhàn)的胸膛,肖戰(zhàn)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勾了勾他的耳垂:“誰說的,我就喜歡看你這么黏著我?!?/p>
“誒呀,你松開,一身的酒氣,去洗洗?!?/p>
“我不,一身酒氣怎么了,難不成夫人嫌棄夫君?!?/p>
“誰嫌棄你了。”王一博紅了臉,肖戰(zhàn)摁著他的肩膀讓王一博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的眼睛:“那你喊聲夫君來聽聽。”
王一博看著肖戰(zhàn)的眼睛,有幾分羞澀的低頭:“夫,夫君。”
“看著我喊?!?/p>
肖戰(zhàn)有幾分霸道的看著王一博,王一博抬起頭看著他:“夫君?!?/p>
“夫人?!毙?zhàn)抱著王一博,頭埋在王一博的脖子邊蹭了蹭:“我的夫人?!?/p>
“是是是,你的夫人,起來洗一下睡覺了,熱水我都給你放好了。”
“那你等我。”
“好?!?/p>
肖戰(zhàn)親了下王一博才松開手去了浴室,王一博抬起手摸了摸剛剛被肖戰(zhàn)親過的地方,轉(zhuǎn)身去廚房給肖戰(zhàn)拿溫著的湯羹了。
等肖戰(zhàn)出來,就看見桌子上多了一些吃的,王一博舀了一碗湯,抬頭看著肖戰(zhàn)對著他招了招手:“過來,吃些東西?!?/p>
“來了。”肖戰(zhàn)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了王一博:“要夫人喂。”
王一博無奈的轉(zhuǎn)頭看著肖戰(zhàn):“肖少,我們兩個好像黏人的那個是你吧?!?/p>
“不聽,就要夫人喂。”
“好,肖少說了算?!蓖跻徊┮ㄆ鹨簧诇D(zhuǎn)身小心的喂給了肖戰(zhàn),肖戰(zhàn)喝了口蹭了蹭王一博的肩膀:“還要。”
“知道啦?!蓖跻徊┯謯A起菜,用另一只手托著喂給了肖戰(zhàn)。
燈光柔和,萬籟俱寂,在這方天地中肖戰(zhàn)因為王一博的投喂終于吃飽了,王一博起身準(zhǔn)備收拾碗筷,被肖戰(zhàn)扯著手摁在了沙發(fā)上,他抬眸看著肖戰(zhàn):“別鬧,先讓我收拾了?!?/p>
“不急,等明天容姨收拾。”
“容姨年紀大了,你不要什么事都丟給她?!?/p>
“就此一次,下不為例?!毙?zhàn)低下頭磨蹭了磨蹭:“夫人,想要?!?/p>
王一博無語的抬頭看天花板,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肖戰(zhàn)撒嬌,別看肖戰(zhàn)在外面溫和有禮,其實撒起嬌來軟萌的不行,他壓根扛不住,在床上也是,他都累的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了,肖戰(zhàn)一撒嬌,他還是由著他來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累的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還起不來床被容姨的眼神揶揄了許久。
今天晚上也是,肖戰(zhàn)一撒嬌,他就干脆任由肖戰(zhàn)擺布。(此處又不知道省略了幾千字)肖戰(zhàn)看著王一博的睡顏,一直忍耐著的擔(dān)憂和無奈全部流露了出來,他給王一博擦洗干凈又給他換好衣服,然后轉(zhuǎn)身抱住了他,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肖戰(zhàn)沒能睡著,他貪婪的看著王一博的樣子,像是要把他的樣子刻入自己的心里,天色稍亮的時候,肖戰(zhàn)起了身,他拿過紙筆,看著床上王一博睡熟的樣子,忍著心里的痛苦和不舍寫下了第一個字。
天光大亮的時候,他拿著寫好的信封,將王一博的衣物全部收拾了出來,然后將箱子拿下了樓,容姨收拾好了一個小包裹正等著肖戰(zhàn),肖戰(zhàn)看向她。將手里的信封遞給了容姨,容姨接過信封看著肖戰(zhàn):“少爺,您真的決定了嗎?”
“等他醒后,把這份信交給他,還有,好好的照顧他。如果……”肖戰(zhàn)頓了頓,繼續(xù)開口:“我會去找你們的?!?/p>
“如果他醒了沒看見少爺,怎么能安心住下呢?”
“他會安心住下的,一切……就交給你了?!?/p>
“是?!?/p>
熟睡的王一博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等他如往常一樣再醒過來時,眼前已經(jīng)不是熟悉的房間了,外面隱約有汽笛的聲音,他心下一驚,掀開被子起了身,卻因為腿軟跪在了地上,這時容姨走了進來,連忙伸手扶住王一博:“您沒事吧?!?/p>
“這是哪里?這不是家里,我怎么會在這?肖戰(zhàn)呢,肖戰(zhàn)在哪?”
“這是少爺吩咐我交給您的信,您打開看看吧。”
王一博被容姨扶到了床上,伸手接過了信封,信封上是肖戰(zhàn)的字跡寫著夫人親啟,他打開信封,里面是肖戰(zhàn)今日凌晨寫下的信,信中寫了肖戰(zhàn)的不舍,肖戰(zhàn)的囑咐,還有肖戰(zhàn)對王一博無窮盡的愛意,王一博將信拿在手中,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在這個戰(zhàn)亂的時候,肖戰(zhàn)選擇了送他離開,而自己堅守,可他怎么能留下他一個人去承擔(dān)呢?
只是當(dāng)王一博再去打聽,已經(jīng)沒有了回去的路途,因為沒人愿意去哪個戰(zhàn)亂的地方。就這樣王一博只能先帶著容姨住下,而他和肖戰(zhàn)也失去了消息的往來,他不知道肖戰(zhàn)是否平安,只能日復(fù)一日的看著肖戰(zhàn)寫給自己的信,來慰藉這多年相思。
后來,王一博終于找到了可以回去的路,他給了容姨錢想讓容姨留下獨自回去找肖戰(zhàn),可容姨說,自己這把歲數(shù)了,不怕什么,更何況,她也擔(dān)心肖戰(zhàn),所以主仆二人買了船票,又回到了曾經(jīng)的上海,只是那時的上海,滿目瘡痍,王一博環(huán)顧四周,甚至不知該去哪里找尋肖戰(zhàn)。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十三年,自從回了上海后王一博重拾了之前的手藝,建立了屬于自己的戲班子,卻只是當(dāng)老板和教后人,自己不再登臺唱戲,因為最想聽他唱戲,也最喜歡聽他唱戲的那個人,找不到了。
這十三年里,王一博還如同當(dāng)年的十爺一般,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孩子,說來也巧,這個孩子就像肖戰(zhàn)一樣,在唇下也有一顆小痣,王一博總覺得,這孩子就是上天的安排,命里就該是他和肖戰(zhàn)的孩子,所以讓孩子認了自己做爹。
“爹地?!毙び滓菖芰诉M來:“爹地,快出來,快出來看電視。”
王一博將手里的信小心翼翼的放進了盒子里,然后看向肖幼逸:“什么電視啊,你激動成了這樣?”
“外面在放電視,電視里,有人?!?/p>
“電視當(dāng)然有人了,沒人怎么能叫電視?”
“不是,不是?!毙び滓葜钡睦跻徊骸暗厝?,去看看。”
“好好好,去去去?!蓖跻徊┢鹕碜呦蛄送饷妫骸暗降资裁措娨暎慵印?/p>
在看見電視上的人的時候,王一博的聲音戛然而止,電視里的那個人,穿著一身軍裝,眉眼似畫,帶著一抹淺笑,唇下還有一顆小痣,雖然過去了十三年,但是他的容貌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鬢角似乎多了白發(fā),而這樣貌,明明就是肖戰(zhàn)。
肖幼逸看著王一博不說話,有幾分的擔(dān)心的扯了扯王一博的袖子:“爹地?!?/p>
孩子的喊聲喚回了王一博飄遠的思緒,他激動的看向電視上的字幕,蹲下看著肖幼逸:“這么多年了,爹地,爹地終于等到了。”
“那個人,是爸爸嗎?”
“是?!蓖跻徊┪罩び滓莸氖侄级兜牟怀蓸幼?,嗓音也染上了幾分嘶啞和滄桑:“是他,我要去找他,我現(xiàn)在就要去找他。”
“爹爹?!毙び滓堇鸵鲩T的王一博,王一博看向他,他轉(zhuǎn)過頭拿了王一博的圍脖,踮起腳尖遞給王一博:“圍巾,外面,下雪了?!?/p>
王一博看向窗外,原來不知何時,外面已經(jīng)飄起了大雪,他竟渾然不知。他揉了揉肖幼逸的頭,帶好了圍巾,也給肖幼逸收拾好了,然后牽著他的手:“走,爹地帶你去找爸爸?!?/p>
“嗯嗯?!毙び滓莨怨缘谋煌跻徊恐?。
王一博笑了笑,打開了家門準(zhǔn)備走出去,卻沒料到,方才還在電視上的人,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似乎也是剛來不久,手還抬著,好像是正準(zhǔn)備敲門。見門開了,就將手放下,笑了笑,用王一博最熟悉的嗓音開口道:“我回來了,夫人?!?/p>
久違的聲音,王一博的淚落了下來,他松開了牽著肖幼逸的手抬手撫上了肖戰(zhàn)的面容,顫抖的手在感受到肖戰(zhàn)的體溫后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他忍著哭腔,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p>
“是?!毙?zhàn)覆上王一博的手,看著他:“回來了,遲了十三年?!?/p>
“當(dāng)年為什么要送我走,戰(zhàn)亂也好,槍林彈雨也罷,我明明,明明是愿意留下陪你的?!?/p>
“你愿意留下陪我,可我又怎么舍得讓你身處危險?!?/p>
“當(dāng)初,我到哪里的時候想回來,可是沒人愿意回來,沒有人愿意。后來,我終于聯(lián)系到了人,我回來了,可是,可是你不在,我找不到你,我找遍了上海,我找不到你?!?/p>
“當(dāng)初,上海淪陷后,我跟著父親上陣殺敵,這些年,輾轉(zhuǎn)了許多的地方,所以并不知道你回來過。”
“那你這些年……”
“我以為你很安全,所以滿心都在打戰(zhàn)上。受過傷,也差點丟過命,但是我時刻記得,我還要去找你,你還在等我,所以我靠著這份信念,打了一場又一場的勝戰(zhàn),如今雖滿身榮光,終究沒找你也不安心。我知道你會回上海,所以天下安定后就第一時間回到了上海,只是諸事纏身,又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才耽擱了許久?!?/p>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一博伸手擦了眼淚:“外面冷,進屋聊?!?/p>
“好。”
王一博拉著肖戰(zhàn)進了房間,肖戰(zhàn)坐在了椅子上,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茶桌,茶桌上放在兩杯茶盞,肖戰(zhàn)看著茶盞沉默了很久,懂事的肖幼逸似乎猜到了肖戰(zhàn)的想法,開口道:“那是爹地的習(xí)慣,這些年來,爹地每次喝茶,都習(xí)慣倒兩杯,另一杯,是給你留的。”
肖戰(zhàn)看向肖幼逸,肖幼逸站在原地,有幾分畏懼肖戰(zhàn):“每晚爹地睡覺,也會在習(xí)慣性的睡在另一側(cè),留下一個空位,他說,也是給你留的。”
十三個春夏秋冬,王一博在生活中留下了屬于肖戰(zhàn)的空白,無論是一半的床榻,一盞茶盞,都是他單獨留給肖戰(zhàn)的愛意,肖戰(zhàn)看著肖幼逸招了招手:“你過來?!?/p>
肖幼逸乖巧的走了過去。
“你叫,什么名字?”
“肖幼逸,我是爹地收養(yǎng)的,爹地說,爸爸姓肖,所以讓我跟著爸爸姓?!?/p>
“肖幼逸,肖有一,有一?!?/p>
肖幼逸不知道肖戰(zhàn)在念叨什么,他乖巧的站在肖戰(zhàn)的面前,忍著害怕,好奇的打量著肖戰(zhàn),這時王一博走了出來,他將水遞給了肖戰(zhàn),肖戰(zhàn)伸手接過,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含著滿滿的情誼。
肖戰(zhàn)喝了口水看向王一博:“他的名字?!?/p>
“你知道了?”
“夫人,這些年……”
“不提了?!蓖跻徊┥焓治孀×诵?zhàn)的嘴:“都過去了,你欠我的十三年,我要你拿余生補償?!?/p>
“好。”
肖戰(zhàn)看著王一博的眼睛,里面有他的影子,他笑了……
那一天,落了一天的白雪,天地間一片素白,是年后最后的一場雪。最后的一場雪后,上海滿城的花兒一夜之間都開了,后來聽說,那位曾經(jīng)的名角兒白牡丹又登了臺開了嗓,唱的是一出《西廂記》。他穿著一身旦角的衣服,畫著戲妝的眉目流轉(zhuǎn)間含著化不開的綿綿情誼,嗓音婉轉(zhuǎn),一如多年之前。
而當(dāng)時的臺下,只有一個觀眾,就是肖戰(zhàn)。
肖戰(zhàn)坐在臺下看著臺上的王一博為他唱著只屬于他一個人的《西廂記》,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時光倒流,這一幕同十三年前的重合在一起,那些過去仿佛就在曾經(jīng),他們依舊記著初見時那一幕,那時,他是全上海都知道的名角兒白牡丹,他是大帥府上的少爺,只是一時興起跟著好友來聽?wèi)虻男?zhàn),在梨園子遇見了年少的王一博,一時興起,月老的紅線卻將二人的余生都纏在了一起。
十三年后的二人鬢角都有了白發(fā),而當(dāng)年的那份情誼卻未因為十三年未見而陌生,反而經(jīng)過十三年的相思和等待,釀成了一壇子絕美的佳釀,讓余生都沉醉其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