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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殺死了自己的“哥哥”之后林歡便任由對方的殘軀鋪展在床上，也沒有想要打掃的意頭，她太累了，壓在她心頭的不止情感的失利，還有過去與對方一起度過的歲月。

他們是親人，他們是最親近的人，他們是伙伴，他們是對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他們不可以是愛人，他們不可以是對方的余生。

縱然如此對方的忽視與冷淡卻還是令她怒不可遏，對方的決然的逃避更是令她無法理解。

“對不起，哥哥，對不起……”輕輕擁抱著對方的殘體，林歡安然入夢，只要在自己哥哥的懷抱里就夠了，不管是冰冷的哥哥還是溫暖的哥哥……

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原因在于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在夢里她殘忍地虐殺了她的哥哥，她最愛的人。陷于這種絕望的崩潰之中的她醒來了，不過眼前的景象似乎并不比夢中好。

哥哥送給她的禮物——一個玩偶，原本是放在床頭的，現(xiàn)在則是滿房間都是。這不禁令她有些毛骨悚然，或許那不是一個夢，她的確殺了“哥哥”，一個幻想中的哥哥。

難道這就是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的想法？殺了哥哥，殺了這個不肯接受自己的愛的親人？不！這絕不是自己所懷有的想法！哥哥還是一如既往愛著自己的，不過是因?qū)ξ疑鷼舛鴷簳r疏遠我而已……

那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不……至少他會一直愛著我的，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腦中另一個聲音時隱時現(xiàn)，在想到有關(guān)哥哥的任何事情時那個聲音又突然呼嘯——像是發(fā)現(xiàn)了某個秘密而急忙告訴朋友的人所特有的感情——而那個秘密也一定足夠令人失望，驚訝。因為那個聲音是那么急促，那種情緒是那么強烈，就好像，就好像她真的被拋棄了一般。

可那不會是真的！林歡在腦中不斷默念這句話，不知是回應(yīng)腦海中的聲音還是安慰自己……

至少此刻哥哥還是陪著自己的，只要他還在這里就足夠了，別的她也不會奢求了。

再度入眠，這一次她又夢到自己分尸了“哥哥”抱著他的尸體痛斥他的冷淡忽視……哭訴到一半她就驚慌地醒了過來。

可怕的夢，可怕的想法，可怕的自己。

林歡急匆匆地離開了房間，可是依然沒能擺脫它——那個聲音，那個腦海里的聲音，那個無時無刻不在縈繞的回響！它大概就是人的思想的癌癥，趁著每一刻吞噬著原主來滋養(yǎng)自身，繁殖，擴散！剛才還尚可壓制的沖動現(xiàn)在竟足以將她控制！

身體——她的身體大概也不正常了，產(chǎn)生莫名的抖動——更像是由于過度興奮而產(chǎn)生的顫栗，躺在病床上等死的絕癥患者的哆嗦。

精神上的惡毒令她感到羞恥，身體近乎本能的興奮戰(zhàn)栗又令她深深地絕望——腦中的想法向來是最真實的，身體的反應(yīng)從來是誠實的，如此看來，自己確實擁有這種想法呢——黑暗而又荒唐。?

輕輕叩響房門——以前的哥哥的房間都是對自己敞開的，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后就一直緊閉著了……

她有很多話想對哥哥說，她想說清楚這一切，包括自己腦內(nèi)的可怕的黑暗的無法理解的沖動，包括大腦里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的聲音。

可她終究是失望了，正如這扇門一樣，而后的哥哥的心扉也早已關(guān)畢。他冷冷地拉開了門，如同盯著聚光燈般視線在她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就挪開——這一切當然都被林歡看在眼里，可她又能怎么做呢？

難道抓撓哭鬧著渴求著對方的愛嗎？難道絕望地哭喊祈求對方憐憫嗎？難道……難道就順從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不！那不是她內(nèi)心的想法！在理智尚能掌控之際她急忙將它拋出腦外。

“哥哥……我……”林歡磕磕巴巴地開口，不敢直視看對方的眼睛，哪怕對方?jīng)]有與她對視的想法，她還是缺乏勇氣。那雙眼睛——在過去的歲月里總是浮現(xiàn)出疼愛的慈祥的眼睛，現(xiàn)在是那么的冷酷！那么的絕情！一直以來照耀著的太陽一夜之間崩塌破碎——

對方并沒有想打斷她的意圖，就這么默默地注視著她，倒不如說是對這一切都不甚在意——一定是他的妹妹——一直以來在他心目中如此完美的妹妹完全令他失望了吧。

林歡想繼續(xù)說下去，可是說些什么呢？難道說就當那件事沒有發(fā)生嗎？他們兩個人就這么變回從前的模樣和諧地生活下去？不可能的事！她不想騙自己，有些事一旦發(fā)生是無法挽回的，已經(jīng)徹底被她毀了，哥哥的疼愛，哥哥的關(guān)心，哥哥的溫暖，哥哥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這些全部都被她所毀了！

現(xiàn)在的哥哥只是個對著她無言以對的冷漠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而這正是拜她所賜。

林歡終究是無力地張了張嘴，猶如將要旱死之魚，呆呆地無聲的訴說著，啊——這不是很清楚嗎？哥哥的樂觀的妹妹的悲傷不是都刻在臉上了嗎？哥哥的活潑的妹妹的呆滯不是都體現(xiàn)在行動上了嗎？哥哥的愛著的妹妹的愛不是全都表達出來了嗎？

可是，為什么，哥哥？為什么你只是看著?。?！為什么愛著你的、你愛著的妹妹如此悲傷，如此無助你只是看著?。?！你看不見嗎？你用你那慈愛的、關(guān)切的目光去解析啊！你用你那溫和的言語去關(guān)心她啊！你用你那溫暖的手掌牽住她的手告訴她不必傷心?。槭裁茨阒皇强粗?！

為什么你只是看著?。?！

心被剖開之痛，寸寸蔓延，而導致這一切的人，所謂的愛著自己的哥哥只是冷眼旁觀。這一定都是夢吧！只有在夢里才會出現(xiàn)溫暖的人做出如此冷酷之事的景象——畢竟現(xiàn)實和夢總是相反的?。×謿g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虧自己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哈哈哈哈哈！這一切都是假的?。?/p>

林歡無可抑制地大笑起來，忘卻了悲傷，忘卻了哥哥，忘卻了腦中的想法，忘我地笑著。良久，止息。

這一切正是虛幻的，畢竟——哥哥在哪里呢？這個家里哪里有哥哥的存在呢？?。×謿g恍然大悟:哥哥是上班去了！你看，鐘表上指著十點呢！

哥哥中午還是準時回來了，并沒有估計找個借口不回或者象征性的回家露個面便走，他還是為他的妹妹做了頓飯——至少還是會做關(guān)心她的事的。

可是——令林歡尤為在意的一點，哪怕是在吃飯的時候哥哥也一直在打著電話——和一個女人……一定是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女人——可是哥哥的語氣為什么那么關(guān)切柔和？哥哥的表情為什么那么放松愉悅？

林歡無言地將碗里的一切匆匆攝入，逃離了客廳——太可怕了……哥哥第一次在家里同陌生女人打電話……

“那么改天來我家吧……”林瑜輕輕提出規(guī)劃，看著走入自己房門的林歡，輕松的表情凝固起來……

哥哥走了，林歡再一次寂寞地待在家中——其實以往的日子也是一樣，但現(xiàn)在這個家里彌漫著的氛圍截然不同了，原本尚可安然度過的時光無疑成為了一種折磨。

沒錯，折磨。忍受著愛與恨的復(fù)雜情感林歡還是沒有追出門去——詢問他那個女人是誰。并沒有意義，如果哥哥不喜歡自己的話，知曉這一切也不過是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可是就這么躺在家中看著哥哥和那個陌生女人的約會？在自己的家中？林歡忽的由煩惱轉(zhuǎn)為了深切的絕望——自己將要并且也只能看著自己的哥哥與他人共赴愛河了。

而這正是自己最無法忍受、最不愿看到的結(jié)局。畢竟哥哥哪怕是和自己死在一起都好過投入其他女人的懷抱不是嗎？畢竟自己是這么深切的愛著哥哥，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全部是因為愛不是嗎？

增殖，侵占，吞噬。林歡內(nèi)心的想法愈發(fā)危險起來，這是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的，奇怪的是在這種無時無刻的侵蝕下她竟也能控制得住一切，至少是在神志清醒的時候——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夠同如此無色之黑對抗？林歡無從得知了。

雖然這毫無用處，但卻也能夠讓林歡知悉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了:活下去，讓哥哥也活下去！若是這兩者無法同時進行，那么便要舍棄一部分……

可惜現(xiàn)在并沒有人能夠聽她說話，至于傾聽她的心聲之類的事——這種連她自己都覺得害怕的事怎么能告訴別人呢？更何況自己其實也只有哥哥這一個朋友……

而現(xiàn)在……只剩下她一個了……

吞下兩片藥，林歡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個星期過去了，哥哥的約會對象仍沒有來——林歡已經(jīng)在心里把她當做哥哥喜歡的人了，雖然這么想只會讓她更加痛苦。

更加痛苦的事就是她的夢了，自從那天開始后她就算在夢中也不會有絲毫安生——總是夢到自己瘋狂虐殺哥哥、邊分開他的軀體邊嚎啕大哭，邊觸碰他的殘軀邊開懷大笑?；蛘邔⒏绺缃壠饋碚勰ニ谒钪那疤嵯?，哥哥的慘叫就宛如人間最美的仙樂般美妙……每到這時她便會無可抑制地加大力度，只為了得到更多滿足。

她甚至讓哥哥永遠成為了自己的一部分……

無疑是血腥可怕的夢，無疑是荒誕無稽之夢?？烧勰ミ€不止這些——她有些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了，換句話說，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現(xiàn)實還是在夢里……

更加直白的說，她要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就有可能在現(xiàn)實復(fù)刻她在夢中的所做……在現(xiàn)實重復(fù)夢境。

毫無疑問這和哥哥的那個電話有關(guān)，但最深層的原因還是在于林歡本身——這一切全是由于嫉妒，嫉妒那個女人可以讓哥哥如此溫柔以待，在聽聞他們的談話時妒火幾乎將她燒穿——這是她現(xiàn)在才意識到的。

因為嫉妒，起了殺意，卻又自然而然的轉(zhuǎn)移到了愛著的哥哥身上……唉！要如何處理人內(nèi)心之中最低劣的情感呢？可是林歡發(fā)現(xiàn)這種想法是如此深入骨髓，跗骨之蛆般的無可擺脫。

索性不去想這些事，林歡看了看時間，又是十點，按理說哥哥早就去上班了，是不可能在房間里的。但鬼使神差的，她偏偏走入房門。

眼前的一幕令她止息——她的哥哥，愛著的哥哥正安詳?shù)靥稍诖采稀獨埰撇豢?！觸目驚心的貫穿傷將他的腹部劃開一道大口子，大腸，小腸，鮮血流了一地……可那并不是雜亂無章的擺放——林歡驚奇地發(fā)現(xiàn)腸子被擺成一個心形的形狀，無疑象征著愛——她就是這么認為的。

向上看去……心！他的心臟的位置被剖開一個大洞，里面的空間完全暴露出來，可是卻空無一物。她下意識開始尋找心臟——要不是在哥哥的書上看到過這個東西的真實模樣她絕對無法辨認出來。

無疑這是個心臟，可是現(xiàn)在形狀已經(jīng)和腎差不多了，差不多一大半都被強行移走——林歡已經(jīng)想象到哥哥就是這么被按倒在地上，兇手強行剖開他的胸膛野蠻地取走他的心臟，過程中還用什么鋒利的東西將它削去一大半——或許不是什么鋒利的東西，林歡盯著殘余的心臟上坑坑洼洼的傷口，內(nèi)心中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xiàn)出來——或許是并不鋒利的一種器官比如說是牙齒？就這么狠狠地咬在上面，一口又一口……直至心臟破碎不堪……

哥哥就這么感受著自己的心臟被逐漸削薄，殘破的心臟仍在跳動，只不過是極速泵出體內(nèi)的歇，加速主體的死亡……

這樣也好，哥哥被人殺了，自己也不用再去想這些麻煩的事了吧？至少不要再糾結(jié)是否要殺他了，林歡下意識松了口氣——直到她意識到自己愛著的哥哥已經(jīng)死了，一種無可言說的悲愴瞬間將她籠罩——直到上一個瞬間還不存在的感覺。

疲倦——害怕——解脫。至少在死后也能和哥哥團聚——其他人，所有的人都別想插手我和哥哥的感情了，就這么決定了。

林歡有些期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她高興地吞下一整瓶藥就躺在哥哥的床上，盡量讓哥哥的腸子將自己纏繞住，將頭靠在哥哥的已經(jīng)被挖空的胸前，用哥哥僵硬的手擁抱自身，隨后開始等待死亡……

林歡充滿了茫然，有些悵然若失地望了望周圍——這里是哪？不過只第二眼林歡就認出來了，這里是醫(yī)院。

再一回想最近發(fā)生的事……實在是想不起來了，要說唯一讓自己有點印象的事大概就是自己做的奇怪的夢了——真實而又荒謬絕倫。

“我居然夢到我想殺了哥哥……還真是……”林歡也不知該如何嘲笑這個夢境了，雖然感受是如此真實，但事情的發(fā)展確實是怪誕。

這么想著林歡下意識地看了看墻上掛著的鐘——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哥哥很快就要來看望自己。

哥哥就要來了！盡管說得上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但每每想到這一點內(nèi)心還是無可抑制的興奮——

畢竟自己喜歡哥哥，不是嗎？哥哥也是同樣喜歡自己吧？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雖然看不到外面確切的風景，但從窗邊溜進來的幾抹暖意早已揭示一切，春天到了，埋藏的感情，也是時候發(fā)芽了……林歡靜靜地等待著。

她等待的人終究還是沒有來，倒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進來了——應(yīng)當是醫(yī)生 可是自己的心理醫(yī)生不是長這樣的啊？

來人顯然看出了林歡的迷茫困惑，微笑著摩挲她的臉頰:“小歡你好，我是你的新醫(yī)生吳鈺……”

“我哥哥呢？”林歡突然害怕地發(fā)抖，連聲音都無法保持同一音調(diào)，這句在極度恐懼下說出來的話多少有些滑稽。

心理醫(yī)生變了，自己也早就變了。

“他……現(xiàn)在有些事要做，暫時由我來照顧你……”

“我想要哥哥！”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

“我要找哥哥——現(xiàn)在！”

“好好好，你先冷靜下?！眳氢曪@得有些狼狽，畢竟自己可是答應(yīng)了要安撫好林歡的，到頭來還是得靠林瑜……

“他在哪？！”

“在五樓的心理咨詢室……”話音未落林歡便逃也似的出了病房，暗暗藏于衣袖里的利刃閃出詭異的光芒……

這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所謂的表白，哥哥所謂的冷淡，我的所謂瘋狂全都是真的！哈哈哈哈！腦海里所有有關(guān)的事我已經(jīng)全都想起來了！

那個所謂的新醫(yī)生也就是我的未來的嫂子！自以為能夠治好我便自告奮勇來做我的醫(yī)生！哈哈哈哈！

我從不需要外人的拯救！能夠幫助我的唯有哥哥——林瑜——我的愛人！呵呵呵呵……愛人，愛人！

只一瞬間我便闖入了哥哥所處的房間——啊！他顯得累極了！是忙著和那個女人談情說愛吧？呵呵呵呵……真是無可原諒的錯誤！竟然放任自己的妹妹不管跑去陪其他女人！

呵，呵呵呵！

“哥哥！我喜歡你！”哥哥顯然被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嚇到了，看到來人卻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小歡？怎么是你……”

“哥哥！我愛你！”

“我……我也愛你?！?/p>

“不是親人之間的愛！”林歡臉上浮現(xiàn)出病態(tài)的笑容，伴隨著病態(tài)的擴散，她的一舉一動都變得瘋狂起來。

“我很早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你了，在你還不知道的時候我就把你當做愛人了！所以說，和我在一起吧！”

“小歡，你生病了……”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這是你因為病才會說出來的話，很抱歉，我不能接受——還是等治好你之后我們再說這件事好不好？”林瑜輕聲細語地安撫著她，可這番溫柔的話語畢竟是拒絕之意……

“你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的愛呢？！！”林歡野獸般講哥哥撲倒在地上:“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明明這么愛你！為什么要三番兩次拒絕我的表白！”

“呵！哼！哈哈！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無法得到的，其他人也別想得到！”林歡已經(jīng)徹底癲狂了……

藏于衣袖的利刃被她熟練的刺入肌膚、血肉——這是在夢境或是幻覺中無數(shù)次模擬過的場景，而現(xiàn)在她終究是被戰(zhàn)勝了，被自己的黑暗戰(zhàn)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瑜的臉上露出地無比痛苦的表情讓林歡宛若極樂，鮮血淋漓，洶涌地流在了哥哥的身上……

哥哥的身上……

林歡還想繼續(xù)攝取這種極樂，可是握著利刃的手卻不自覺地松開——她變得無力，而且伴隨著陣陣虛脫之感——原來自己刺入的正是自己的胸膛……

“呵呵呵呵呵……”如此也好，如此也好……至少自己終究是在最后關(guān)頭戰(zhàn)勝了邪念——

【活下去，讓哥哥也活下去】

如果無法同時做到的話，這邊是她的選擇，她的犧牲。

至少她已經(jīng)確信無論怎樣的無色之黑也無法吞噬人心底最純粹最燦耀的情感——愛了。

至少她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心中的野獸了。

至少她完成了自我的解脫了。

如此就夠了，哥哥，謝謝你……

全身的一切伴隨著生命的流逝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哥哥也無法辨認清晰了……

哥哥是在干什么呢？在慶幸嗎？在哭泣嗎？在想原因嗎？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或許這就是唯一的可惜了……

不管怎樣，謝謝你，哥哥，謝謝你的陪伴，謝謝你的愛……

妹妹我呀，終于不再糾纏你了呢~

林歡的表情漸漸變得安詳，最后留給自己愛著的哥哥的，是一個微笑——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