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馬疾】今天的小北,不是我的對手

主題:共同許下的目標
(感覺這次活動一開各路大佬都在搞點大的)
(為了戲劇性考慮,本文對史實上的比賽時間有所改變)
(本文與前作《北部玄駒覺醒了什么》沒有關(guān)系,不含重口味OOC要素,夾腳除外)

1.小北與大錘
并不是所有的馬娘,最后都會進入賽場上的。雖然賽馬娘們的天性里仿佛就刻著對速度的追求,但是也有不少馬娘們選擇走上了其他的道路。她們像普通人一樣長大,一樣生活,一樣去找一個合適或者不合適的工作,一樣結(jié)婚生子,度過自己平凡卻又無法省略的一生。很多賽馬娘都會有一個契機,讓她們走上這條充滿著榮耀與痛苦的道路,特別周是因為小時候家人的愿望,東海帝王是因為看到了魯?shù)婪蛳笳鞯谋荣?,而對于北部玄駒來說,那恐怕來源于小時候的一場約定——
“追不上追不上!北部玄駒繼續(xù)一騎絕塵!最后的200米!一如既往的大逃將所有對手都遠遠的甩到了身后!北部玄駒!延續(xù)了前兩場的完美狀態(tài),在此奪得勝利!同時,也為自己拿下了通向皋月賞的門票,繼承著自己的偶像東海帝王的愿望,將以不敗之姿朝著經(jīng)典三冠發(fā)起挑戰(zhàn)!”
歡呼聲響徹在東京競馬場的場地上,北部玄駒沐浴在空中飄灑下來的彩紙中,仰頭看著天空,如釋重負。雖然剛剛跑完比賽,她的心底里卻仿佛有著無窮的力量不斷涌現(xiàn),支撐著她,朝向下一個目標繼續(xù)奔跑。那個自己一直憧憬著的,一直追逐著的身影。經(jīng)典三冠,我來了。
……
“——干杯!?。 ?/p>
? 賽后的慶功宴。spica隊的馬娘們一起舉起了胡蘿卜汁,嘴里還喊著“干杯”。才進入學校剛剛不久的北部玄駒和里見光鉆,身為麥昆之后第一批加入這支隊伍的馬娘,自然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歡迎,成為了新一代的spica隊寵。再加上她們兩個早就和帝王以及麥昆很熟悉了,所以也是很自然地就融入了這個團隊,變成了她們之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說起來小北,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來著?!?/p>
“怎么了,黃金船前輩?”
“我感覺好像每次見到你穿私服的時候,十有八九就是這件黃黑夾克。有什么原因嗎?”
“啊,這個我也一直都挺好奇的!”帝王也喊道?!翱傆X得從第一次見到小北的時候開始,你就穿的是這件衣服了。”
?。ú幻靼椎恼埧梢钥纯创篪Q大放原型的勝負服……)

“啊,這個啊?!毙”笨戳丝醋约旱膴A克衫,“說起這件衣服,那確實有些說來話長了?!?/p>
“那是我還小,遇見光鉆之前的時候。當時我家的旁邊也有一名馬娘,只比我大幾個月,但是就像是姐姐一樣總是照顧著我,小時候我們就經(jīng)常在一起玩,關(guān)系也非常要好。但是后來有一天,突然她告訴我,她的家要搬走了,她也得去外地生活沒辦法和我在一起了。當時我鬧了很久不想讓她離開,但是也沒有什么辦法。于是她就把自己經(jīng)常穿的這件衣服送給了我,跟我說就把這件衣服當做是她在陪我吧。只要我穿上這件衣服,就像是我們兩個人依然還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一樣。”
小北,別哭了啊。穿上這件衣服,姐姐就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那個已經(jīng)在記憶中被時光模糊的身影拍著她的肩膀這樣說著。
“誒……這件事,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起呢。”光鉆的語氣稍稍有些酸。
“是嗎?我記得以前可能說過這件事的……也可能是我記錯了?嘛總之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她當時還和我說,既然我們都是馬娘,不如就去跑步吧。那樣的話,或許有一天,我們可以在賽場上相遇,那時候,我們再來分享,這些年里彼此所發(fā)生的的一切吧……”小北的眼睛里充滿了懷念?!拔乙彩且驗檫@個約定,才決定要做一名賽馬娘的?!?/p>
“這個約定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光鉆癟著嘴角,
“但是現(xiàn)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光鉆哦!”小北靠在了光鉆的肩膀上,看著光鉆近在咫尺的臉龐這樣說道。光鉆臉一紅,偏過頭去。
“咻——”黃金船吹了吹口哨。“不錯嘛小北!你還記得對方的名字叫什么嗎?說不定之后就在比賽的時候碰到了?!?/p>
“嘿嘿,謝謝夸獎。”小北撓撓頭,“大鳴大放,這就是那位姐姐的名字了。不過那也只是小時候那么一說,這世上也沒有那么巧的事情吧,多年沒見的朋友第一次重逢是在賽場上什么的,又不是哪里的輕小說劇情……”
“大鳴大放?”這時候,一直像是透明人一樣的訓練員突然從一旁跳了出來。
“誒?怎么,訓練員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大鳴大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訓練員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著,然后“啊”地叫了一聲。
“嗯?怎么了訓練員?”
“是這個名字吧?”訓練員把手機擺在桌子上,幾個人都湊了過去,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則最近的新聞。
在G2賽事中獲勝的大鳴大放,已經(jīng)決定參加即將到來的皋月賞。
……
終于,時間來到了4月,皋月賞。賽前幾天,北部玄駒身為這場比賽的第四人氣,也參加了這次電視臺的預熱活動。作為經(jīng)典三冠的第一戰(zhàn),這是對賽馬娘們的第一次重大考驗,也是小北實現(xiàn)自己夢想的第一步。她想要成為東海帝王那樣的賽馬娘,想要完成東海帝王當年所沒能拿到的、無敗三冠的偉業(yè),如果說是小時候和大鳴大放的約定促使她走上了這一條道路,那么帝王的身影就是她能夠一直奔跑到現(xiàn)在的動力。而現(xiàn)在,她終于可以站在帝王前輩當年站過的舞臺,看著相同的風景。她不由得想,那時候帝王前輩在想著些什么呢?會像自己一樣對未來充滿期待嗎?會像自己一樣心臟撲通撲通地響個不停嗎?
請你看著吧,帝王前輩,我會……
“小北?是小北沒錯吧?”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打斷了小北的思緒。她轉(zhuǎn)過身看去,一名少女正站在她的身后,一臉驚喜地看著她。那名少女她已經(jīng)在新聞上見到過了,還是熟悉的樣子,雖然也和自己一樣長大了不少,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能夠認出來。這些天,她好幾次夢到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她們兩個人一起歡聲笑語奔跑著,可是每一次的午夜夢回,在醒來之后都會提醒她,往事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長的時間會改變一個人,她們再見到,也可能會變得互不相識,再也不會像當年那樣親密無間了。然而直到親眼見到了,小北才驀然發(fā)覺,她還是自己的大鳴大放姐姐,孩童時期的情感,縱使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也絲毫沒有褪色,就好像,一切都還在那天一樣。
“是……大鳴大放姐姐嗎?”小北的聲音甚至帶了些顫抖。
“果然!”對面的少女非常興奮。“昨天晚上我就在想,既然是皋月賞的預熱那你會不會也在這個節(jié)目上出場,當時我還覺得是什么,但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會在這里遇見……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這么多年了,小北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樣子,雖然個子長高了很多不過一眼就能認出來!”
“啊……”北部玄駒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雖然之前就在新聞里看到了對方要參加皋月賞的消息,也知道會在比賽上重逢,她甚至想過遇到之后自己該說些什么。但是不管之前準備得有多么充分,真的到了這一刻,她還是張口結(jié)舌,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斑@次我是不會輸給你的”?或者是“那個時候我們的約定,實現(xiàn)了呢”?還是說“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好像都有些不合適。小北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對面的大鳴大放。
最終,北部玄駒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話。
“總之,要加油啊?!?/p>
……
失敗了。
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
北部玄駒的大腦里一片空白。
她怔怔地看著不遠處,正笑著朝著觀眾席揮手的大鳴大放。觀眾席上的歡呼此時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讓小北覺得這一切似乎都那么的遙遠,仿佛和自己處在不同的世界一樣。再轉(zhuǎn)向賽場旁邊的觀賽區(qū),光鉆俏麗的臉龐此時卻變得非常委屈,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為什么要哭呢光鉆,看到你哭了,我也……
北部玄駒終于意識到,自己的眼淚也在臉上流下。
——啊,已經(jīng)不可能,像是帝王前輩那樣了啊。

2.不相似的命運
北部玄駒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她又回到了那個中山競馬場。在這里的比賽并不像東京競馬場那樣頻繁,也不像京都競馬場一樣因為包攬了兩場3000米以上的超長距離G1而出名。在這里舉辦的G1比賽只有兩場,皋月賞和有馬紀念。很戲劇性的是,皋月賞是大多數(shù)著名賽馬娘所要面臨的第一次考驗,而有馬紀念卻是許多馬娘的退役戰(zhàn)。傳奇在這里開始,也在這里結(jié)束。中山競馬場就這樣貫穿了賽馬娘的一生,成為每一個故事里,都無法繞開的地名。小北夢到,自己在賽場上跑著,疾風從呼嘯著耳邊劃過,。她沒有搶到先手的位置,只能在前方馬娘的后面跟跑,在后面的彎道上伺機超越。
她沒有夢到自己沖過終點線的那一刻。
小北記得,自己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說夢永遠只能夢到過去,沒辦法夢到未來。而對于小北來說,那來自過去的夢對她唯一的意義,就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已經(jīng)和當年的目標,自己的夢想永別了,讓她
睡在另一張床上的里見光鉆,聽著時不時從身邊傳來的抽泣聲,同樣沒能入睡。
……
距離皋月賞已經(jīng)過去一周的時間了,有些沒能在皋月賞上大放異彩的賽馬娘已經(jīng)開始為不久之后的日本德比做準備。雖然皋月賞和日本德比之間的時間間隔比秋天皇賞、日本杯和有馬紀念要寬松一些,但是作為對于大多數(shù)賽馬娘來說她們所面臨的第一輪重量級的賽事,這對她們的身體和心理都是非常嚴酷的考驗。有馬娘已經(jīng)開始在采訪里放言,說“會一雪皋月賞的前恥”,要在這次的德比上“終結(jié)掉大鳴大放的三冠夢”。然而,此前在皋月賞上獲得第三的北部玄駒,此時卻陷入了沉寂,仿佛從眾人的視野之中消失了。對此,外界也有不少猜測,其中被接受的最廣泛的一個就是小北正在進行某些特訓,就像是在德比上遺憾輸給美浦波旁的米浴一樣,想要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一雪前恥。但是比起外界無頭蒼蠅一樣的胡亂猜測,spica隊伍的成員對此倒是心知肚明。不存在什么閉關(guān)訓練,也不存在什么一雪前恥。小北現(xiàn)在只是單純的,沒法再像以前一樣奔跑而已。
“那么,現(xiàn)在開始‘讓小北變成絕好調(diào)吧’作戰(zhàn)會議!”黃金船坐在桌子的首位,氣勢滿滿地宣布。
“哦……”迎接她的卻只有底下幾聲有氣無力的回應。spica隊伍這時候齊聚一堂,卻唯獨少了小北本人的身影。
“這樣可是不行的啊這樣!”黃金船在前面大聲喊道?!熬瓦B你們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怎么可能讓小北打起精神呢?!”
大和赤驥一臉詫異地看著黃金船:“不……只是沒想到你偶爾也會說出這么靠譜的話啊……”
“哈?你在說什么啊赤驥!黃金船大人可是從始至終都很可靠的?。 ?/p>
大和赤驥在腦海里自動過濾掉了黃金船的牢騷,她皺著眉頭說:“雖然你這么說沒錯……但是現(xiàn)在小北的狀態(tài),我們又能做點什么呢?”
坐在她身邊的伏特加想了想,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東海帝王:“帝王,那孩子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你嗎?不如你去給她加油鼓氣怎么樣?看見自己的偶像也來給自己應援的話,小北應該多少也能打起點精神吧?”
“說的也是。我也是這么想的。而且她現(xiàn)在的情況你們不覺得和當時帝王輸了天皇賞的時候很像嗎?”
“呀……麥昆你就沒必要在這里揭我的傷口了……”帝王尷尬地笑了笑?!安贿^確實,以前我也是靠著小北的應援才從陰影里走出來的,這一次,該我去給小北加油打氣了!”
“對!”“就是這樣!”“就要這個氣勢!”“小北就靠你了!”眾人紛紛支持帝王的說法。
“我覺得沒這么簡單……”就在這時,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里見光鉆突然說道。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如果說誰對北部玄駒目前的狀態(tài)最有發(fā)言權(quán),那毫無疑問是和她青梅竹馬的光鉆了。如果光鉆說不行的
“為什么?”黃金船問道?!斑@種事情不是經(jīng)常發(fā)生嗎?”
“不是說這個不行,而是說帝王前輩……”
“怎么回事?”
光鉆也犯了難,她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才回答:“嗯……其實啊,在我看起來的話,小北是那種特別容易一見鐘情的那種人。非常的自來熟,非常的開朗活潑,我喜歡這樣的小北……但是,她也會對第一次見面的東西很容易就陷進去。之前她告訴我,她在錄節(jié)目的時候遇到了大鳴大放,那時候的小北眼睛里好像全都是對方的身影一樣一直在想著對方的事情,最近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想要和自己的童年玩伴一起在賽場上奔跑,而且要在賽場上贏過她。所以小北輸了之后才會這么難受。所以我才覺得,就算是帝王前輩,也沒辦法讓現(xiàn)在的小北振作起來……”
“真不愧是光鉆啊……”聽到光鉆的一番分析,就連帝王也忍不住稱贊了一句。不愧是小北從小的好朋友。只是……
“但是你這么說的話,不是只有讓那位大鳴大放來嗎?”
光鉆點點頭:“沒錯,我想現(xiàn)在能幫得上小北的,可能也只有她了?!?/p>
突然之間,訓練室開著的門被人敲了兩聲:“阿拉,我好像聽到了我的名字?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嗎?”
大鳴大放正歪著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屋里的人們。
……
小北仰著頭,兩眼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門響了。
小北微微把頭偏了過去,看到的卻不是她的室友里見光鉆,而是另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立馬從床上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剛剛進來的那個馬娘。
“大鳴大放……姐姐?”
“呦!好久不見啊,小北。”大鳴大放的笑靨如花,一掃小北之前心里的陰霾。自己那樣失魂落魄的模樣被對方看見了,這讓小北有些手足無措。為什么會這樣呢?心砰砰地跳著,像是錘在自己的胸口一樣,臉龐也不受控制的熱了起來,
“那個,大鳴大放姐姐怎么會到這里來呢?”小北跪坐在床上,一臉慌忙地問道。
“是你的朋友們讓我來的哦?!?/p>
“誒?”
大鳴大放揚了揚手里的鑰匙:“今天我本來打算去spica隊里找你的,結(jié)果正好碰到你的朋友們在商量怎么讓你振作起來。吶,那位叫里見光鉆的妹妹,是你的朋友吧?”
“啊……是……”小北莫名有些慌張。
“你可得好好感謝那位朋友哦!這個鑰匙也是她借給我的,說想讓我來開導開導你什么的。”
“光鉆……”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她們也想要用其它的方法來給自己加油嗎?小北有些愧疚,低下頭低聲說道:“對不起……”
“這種話該對她說才對吧!”大鳴大放一邊說著,一邊用力伸了個懶腰,在小北的對面坐下?!皡?,小北,輸給我是這么難以接受的事情嗎?被人小看了我也是很生氣的?。 ?/p>
“不是……”小北連忙解釋。“只是……那個,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罷了。”
“是這樣嗎?”大鳴大放一臉的懷疑。
“那個……對不起?!毙”钡拖铝祟^。
大鳴大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為什么要道歉啊……”
“……”
“吶,小北看到我也會參加皋月賞的時候,有驚訝到嗎?”
“?。苦拧敃r怎么說呢……就有些沒有實感吧。”小北努力回憶著自己那時候的心情。“畢竟都分開這么長時間了,心里總是覺得我們還都像小時候一樣還是孩子,結(jié)果突然說要在賽場上遇見什么的……”似乎是覺得這么說有些不好,于是她又補了一句,“但是真的見到的時候,我是很高興的!”
“說的也是啊。小北在我的記憶里還是那個整天跟在我后面叫我姐姐的孩子呢,沒想到一轉(zhuǎn)眼之間就和我同臺競技了,時間什么的還真是奇妙啊。”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了小時候的往事。
“說起來小北,我聽說你很崇拜東海帝王前輩?”
“誒?”小北一臉意外?!盀槭裁唇憬隳銜??”
“嘛,當然是你的那些朋友們告訴我的。”大鳴大放一臉的得意。
“小北是不是會想,自己也有一天,能夠成為想帝王前輩一樣的賽馬娘呢?”
“……”
“??!看來我猜對了!小北還是那么好懂!”看到小北驚訝的表情,大鳴大放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得笑了出來?!暗前?,我卻不希望你成為那樣的賽馬娘呢?!?/p>
“誒?這是什么意思?”
“對于你來說,你想要成為自己偶像的樣子,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對于我來說,小北就是小北,是曾經(jīng)跟在我后面叫我姐姐的小妹妹,也是我獨一無二的伙伴。三冠什么的怎么樣都好,什么繼承的意志過去的愿望,那種東西根本沒有必要。小北不會成為東海帝王,也不會成為目白麥昆,小北就是我認識的那個北部玄駒,是我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對手。如果這次的皋月賞沒有小北你的參賽的話,我也不一定能跑出這樣的成績,正是因為小北也在賽場上,我才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p>
“大鳴大放姐姐……”小北的眼眶里,已經(jīng)帶了些淚花。
“吶,小北。以后,我們一起跑吧?!?/p>
“嗯!”小北終于破涕為笑。兩個人的小指就這樣勾在了一起,就和多年前,她們還是孩子的時候一模一樣。
沒有過多久,里見光鉆就欣喜地發(fā)現(xiàn),那個開朗的小北又一次回來了。只是這一次,陪在她身邊的不僅僅只有自己,還有那個自己只是初識,卻已經(jīng)和小北相識很久的大鳴大放。
一個月后的日本德比。賽前就狀態(tài)不好的北部玄駒在最后的直線上失速,最終只獲得了第14名的慘痛戰(zhàn)績,而勝者依舊是大鳴大放。但是這一次,小北的心里卻沒有了失落,取而代之的,是對下一次菊花賞的期待與從心底涌出的戰(zhàn)意。她從來沒有像這樣希望下一次比賽能夠快點到來,簡直一刻都不想多等。她想要在下一次的比賽里一雪前恥,想要在大鳴大放的面前重新證明自己,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小北似乎覺得,自己和大鳴大放兩個人會永遠這樣一起跑著,成為一生的對手和友人,就像是曾經(jīng)的帝王和麥昆、還有大和和伏特加一樣。小北發(fā)自內(nèi)心的,是這樣想的。
直到那一天。

3.沒有觀眾的演出
如果不去考慮滿足欲望之后的賢者時間的話,那么錦衣夜行,應當是一件無比空虛的事情吧。想象一下,當你在游戲里完成了一個非常極限的操作,想要回頭和朋友擊掌慶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里空蕩蕩的空無一人。好友列表里那些曾經(jīng)一起戰(zhàn)斗的名字一個個下線變成灰色,視頻網(wǎng)站上也不再會有人為你的操作點贊,那將會是多么空虛而落寞啊。你會懷疑自己,懷疑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有沒有意義。
北部玄駒就在迷茫著,迷茫著自己到底是為什么在奔跑的。京都10月的陽光依然和煦,灑在草坪上照的人暖洋洋的。雖然和皋月賞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但是小北的腦海仍然是一片空白,就和皋月賞的時候一模一樣。從四周傳來的歡呼聲在耳邊響著,卻仍然像是隔了一層玻璃,好像離自己那么遙遠。賽場邊上,激動的里見光鉆笑著蹦了起來,帝王前輩也欣慰地朝著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彩色的條帶從空中飄落,掛在她的肩上,這本來應該是她夢寐以求的場景才對……
好像一副完美的壁畫,被挖去了什么一樣。
……
時間撥回到五個月前的那一天。
當北部玄駒趕到病房里的時候,大鳴大放已經(jīng)在有說有笑地和自己的訓練員談著未來的事情了??吹叫”眮砹?,她還有些意外開玩笑說:“啊啦,小北這么快就來了嗎?呀……我都有點感動了……”
小北看著大鳴大放腿上厚厚的石膏,一時間心亂如麻。從今天一大早開始,報紙上、節(jié)目里就仿佛到處都在談論著大鳴大放,這位新進升起的冉冉新星、二冠賽馬娘,因為腿部受傷而選擇放棄菊花賞。小北甚至從訓練員那里聽說,如果后面恢復不好的話,她可能不得不提前結(jié)束自己的運動生涯也說不定。一聽到這個消息,小北就立刻二話不說感到了醫(yī)院。然而,直到來到了病房門口,小北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怎么會這樣……”
“呀,怎么說呢……”大鳴大放臉上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德比之前的時候就感覺好像有些不太對了,不過當時馬上就要比賽,就沒怎么注意。結(jié)果跑完之后情況突然就嚴重了很多,走路都不行。檢查之后才發(fā)現(xiàn)骨折了,要立刻進行治療,之后的菊花賞也沒辦法參加了。抱歉了小北,菊花賞不能接著當你的對手了。”
“為什么……”小北站在門口,本能地搖著頭?!安皇谴篪Q大放姐姐說,我們要一起跑嗎?要做一生的對手……為什么……”
“沒辦法實現(xiàn)和你的約定了,抱歉了啊,小北?!贝篪Q大放的臉上仍然帶著笑容,
“我已經(jīng),沒法再奔跑了……”
她胸前的衣服,逐漸沾濕了一片。
小北也被情緒感染,不由自主地留下眼淚來。
……
“合宿的方案定下來了?!眘pica的會議室里,訓練員拿著手里的文件宣布之后的夏季合宿方案?!皬南轮芪彘_始,時間持續(xù)一周。spica全員包括我一起參加,地點在……”
“那個,訓練員……”北部玄駒突然出聲打斷了訓練員的話。
“嗯?怎么了小北?”
“夏天的合宿,我可以不去嗎?”
“誒?”光鉆猛然轉(zhuǎn)頭看向小北,“為什么?”
“是啊,怎么了?”“小北有什么事情嗎?”大家也紛紛問道。
小北低著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澳莻€,我和大鳴大放姐姐說好了,要陪她去滋賀的療養(yǎng)所……”
“但是,那合宿特訓怎么辦?”
“我也不想錯過和大家的合宿啊!”小北很委屈?!暗沁@是我們之前說好了……”
光鉆還想要說些什么,不過卻被訓練員搶了先:“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稍后再跟小北商量一下,先把其他的事情安排好吧。地點的話……”
光鉆看了看訓練員,欲言又止。
這一晚上,光鉆沒有和小北說一句話。
但是心不在焉的小北并沒有留意。
而最終,小北還是退出了spica的夏季合宿。這讓所有人的歡樂,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訓練的時間對于賽馬娘來說總是不夠的,仿佛沒過多久,時間就來到了10月份的菊花賞。面對著大鳴大放的缺席,很多觀眾都有些失望,沒辦法見證三冠賽馬娘的誕生,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悲痛的事實。北部玄駒站在京都的賽場上,看著四周,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一個月前,她在林肯紀念上拿下了自從自己走上經(jīng)典三冠道路之后的第一場冠軍。明明應該是自己久違的勝利,但是北部玄駒卻始終高興不起來。她的心底里仿佛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問她,如果大鳴大放姐姐來了,自己還會贏嗎?沒能戰(zhàn)勝大鳴大放就登上了勝者舞臺,對于她來說就像是沒有了奶油的蛋糕,這樣真的能稱得上是勝利嗎?小北的心里充滿了不甘。她想要的,是和大鳴大放一起的對決,想要正面戰(zhàn)勝她,而并不是像這樣,在一個沒有對手的舞臺上去戰(zhàn)斗。
菊花賞的閘門開了。
小北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沖到了第一位。在一路領(lǐng)先的中場之后,很快就進入了最后的一個彎道。如果是德比,或者是皋月賞的話,大鳴大放在這個時候就會開始加速,從自己的側(cè)后方?jīng)_上來,讓自己只能看著她逐漸望而興嘆。但是或許是菊花賞3000米的長度遠遠超出了大部分馬娘的極限,直到最后也沒有人能夠追上來,超越自己。最終,她就這樣貌似有些平淡地拿下了自己菊花賞的勝利。
G1的首勝,東海帝王前輩沒能參加的菊花賞,經(jīng)典三冠的最后一戰(zhàn),這些都是北部玄駒在這一場勝利中獲得的東西。然而不知道為什么,她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她不由得開始想象,如果是大鳴大放在的話,她會怎么樣?能不能在最后的直線超越自己,更早一步?jīng)_過終點?小北不知道。
勝者舞臺之后,就是spica一貫的慶功宴了。皋月賞和德比的時候其實spica的大家也都提前準備好了一切,可惜最后都與勝利失之交臂,只能后來改成了其它的名義。這一次,總算是能夠如愿以償了,目白麥昆提前訂了一個蛋糕送來,要在晚上的時候大鬧一番。訓練員甚至帶了一瓶酒來——雖然馬娘們還沒有成年,但是他自己喝酒可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大家一起捧著胡蘿卜汁,歡聲笑語地度過了這個夜晚。只是,作為宴會主角的北部玄駒,卻有些興致不高。
“喂!那邊的!這可是你的慶功宴啊!不high起來怎么行呢!”就連神經(jīng)大條的黃金船都注意到了小北的情況。
“怎么了,小北?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嗎?”光鉆皺著眉頭看著小北。3000米的距離對賽馬娘身體的負擔是很大的,賽后發(fā)現(xiàn)腿部出現(xiàn)問題的情況之前已經(jīng)上演過無數(shù)遍了,光鉆也不由得擔心起了小北的身體狀況。
“沒……沒什么?!毙”睂擂蔚匦α诵?。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光鉆的語氣里依舊滿是擔憂?!敖^對不要逞強啊!”
“嗯嗯!”小北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突然,小北的手機響了。
小北耳朵一動,立刻掏出手機,打開視頻通話。
在屏幕對面的,正是還在療養(yǎng)院修養(yǎng)的大鳴大放。
“呦!小北!恭喜你啊!比賽我也看了,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哦!”
小北的耳朵立刻就立了起來:“真的嗎?謝謝!”
“嗯嗯,很精彩哦!就算是我的話,應該也沒辦法贏過今天的小北。”
“嘿嘿……”小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過不斷搖動的尾巴卻顯示出了她的心情很好?!昂徒憬惚绕饋砦疫€差得遠呢……”
“你們是在開慶功宴嗎?”
“是啊?!?/p>
“真好啊……我要是也在就好了……”
“……”
就在小北和大鳴大放的歡聲笑語中,里見光鉆坐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

4.奪走你的目光,與一切
有這樣一個都市傳說。
在原始時期,和以哺乳動物的家庭關(guān)系為紐帶構(gòu)建起的人類社會不同,由于馬娘全部都是女性,她們沒辦法進行自我繁殖,因此理所當然地也不存在家庭。在那個時候,馬娘們維系種群的方式就是去尋找人類的男性,或者用一個更加貼切的詞語“狩獵”。而在狩獵的過程中,要防備的不僅僅是人類的反撲,還有同伴的半路截胡——簡而言之,馬娘們似乎天生的,獨占欲就要比一般的人類要強一些。
里見光鉆沒有聽說過這個理論,也不關(guān)心這些復雜的東西。她只是每次看到對比賽已經(jīng)失去激情的小北,看到結(jié)束訓練之后就去醫(yī)院找大鳴大放的小北的時候,心口都會想被堵住一樣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她想要上前,對她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也看看我啊,小北!?。?/p>
……
“什么?光鉆要轉(zhuǎn)隊?”
北部玄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難怪,在距離有馬紀念不到半個月的這個時候選擇轉(zhuǎn)會,這種事簡直是聞所未聞。她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朝著訓練員確認道:“是這樣的嗎?什么時候?為什么光鉆要轉(zhuǎn)會?”
“嗯?!庇柧殕T點點頭。“她也是昨天晚上才告訴我的,手續(xù)她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雖然我也想讓她留下來,但是最后也只能尊重她自己的想法?!?/p>
“為什么?我怎么事先都沒聽光鉆說過?”
訓練員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嘛……她當然不會跟你說了,畢竟她做出這個選擇大概也是因為你吧?!?/p>
“因為我?”小北一臉困惑?!盀槭裁??光鉆……已經(jīng)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嗎?我……”
訓練員嘆了口氣:“這些事情,還是你自己去問她吧?!?/p>
“……”
北部玄駒并沒能在光鉆的面前問出這句話。
夜晚,光鉆的床還在那里,小北趴到了光鉆的被子上,用力嗅著,似乎還能聞到光鉆殘留的香氣。書桌上擺著的書也沒有人動過,一切都和她還在的時候一模一樣。但是,人已經(jīng)離開了,沒有留給自己任何話語。光鉆沒有回宿舍,小北從訓練員那里聽說,光鉆這段時間要進行特訓,專門申請了外部住宿。小北不明白光鉆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更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在這個時候轉(zhuǎn)隊。她知道的,就只有光鉆自己選擇了離開而已。
她的淚水逐漸沾濕了被子。
北部玄駒再也沒有見過里見光鉆。
——直到,那個注定的有馬紀念。
“光鉆……”
北部玄駒終于在賽場的入口處,看見了已經(jīng)十幾天沒有見到的里見光鉆。在這場比賽開始之前,小北的心里就充滿了忐忑。自從光鉆不辭而別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小北的面前。食堂里吃飯的時候,晚上回宿舍睡覺的時候,一直以來總是和她一起成雙成對的光鉆消失了,讓小北總是覺得少了些什么。她甚至還去莉吉露隊那邊去找過,根據(jù)訓練員的說法,光鉆是轉(zhuǎn)隊到那里去了,但是也沒有一次見到過光鉆的身影,莉吉露的訓練員也拒絕告訴她光鉆的去向。漸漸地,小北也明白了,并不是自己找不到光鉆,而是光鉆不想讓自己找到她。最終,還是大鳴大放這個旁觀者告訴了她辦法。就算是光鉆不想見到自己,也總是有一個地方,是她們命中注定會相遇的。
有馬紀念的話,這場比賽上的話,她就不能再躲著了吧……
直到她在入口處見到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光鉆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才好像有一塊大石頭落下,填滿了自己一直以來那塊空洞洞的心房。
——光鉆,沒有丟下我……
“光鉆……”
比起淚滿盈眶的小北來說,光鉆的表情就要淡然許多。她抬起頭來,看著小北:“好久不見啊,小北?!?/p>
“嗯……”
“仔細回憶一下,好像自從我們認識開始開始,還沒有分開這么長時間呢?!?/p>
“是……這樣嗎?”小北的記憶有些模糊。她用力搖了搖頭,甩開腦海里那些回憶,說道:“為什么光鉆要突然離開呢?”
“嗯?怎么,有什么不好的嗎?”光鉆的話語里卻只剩一些譏諷。
“如果是我做錯了什么我會道歉的,不要再這樣躲著我了,好嗎?”小北的語氣里已經(jīng)帶了些懇求在里面,但是光鉆卻不為所動。
“但是有錯的,不是小北你嗎?”里見光鉆毫不客氣地反問道?!吧駪舯臅r候我勝利了,但是小北你呢?一直說著和大鳴大放在一起的事情,也看看你的光鉆?。。?!”
北部玄駒啞口無言。
原來,在光鉆的眼里,我是這樣的嗎?
她沒辦法反駁。
“對不起……”
看著低著頭,失落到說不出話來的北部玄駒,光鉆也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下。
“吶,小北,來打個賭吧?!?/p>
“誒?”
“如果這場比賽你贏了,那我就會回到spica,重新和你在一起。當然,如果你想要知道我離開的原因我也可以告訴你?!?/p>
“真的嗎?”峰回路轉(zhuǎn),小北一下子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光鉆眼睛發(fā)亮。
“但是相對的,如果是我贏了的話,小北你就要聽我的要求。”
光鉆盯著她,說道。
“雖然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小北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是的,她們是賽馬娘,不管是矛盾也好,爭端也罷,都可以堂堂正正的放到賽場上解決。這就是她們的方式,也是她們的目標。
兩個人就這樣轉(zhuǎn)身,走向了那個屬于自己的賽場。
這是命運的一戰(zhàn)。
小北這樣想著。就像是之前皋月賞的時候,和大鳴大放姐姐那時候一樣。
……
小北像往常一樣,處在領(lǐng)頭的位置。菊花賞的其它15名選手全都被她甩到了身后,這是她的慣用戰(zhàn)術(shù)。大逃的跑法她已經(jīng)非常習慣了,經(jīng)典三冠給了她充足的比賽經(jīng)驗,2500米的賽道此前也練過無數(shù)次了,也是她非常熟悉的比賽節(jié)奏。之前菊花賞的3000米,也是這樣贏下來的,雖然德比的時候沒能贏過大鳴大放姐姐,但是這一次,她不會重蹈覆轍。
但是——
拉不開差距。
一千米。八百米。六百米。
雖然看不到背后的情況,但是從傳來的腳步里小北知道,光鉆就在自己身后不遠處,像是準備狩獵的猛獸一樣緊緊地盯著自己。
“進入最后的直線!所有選手都開始了最后的沖刺!”
身后的喘息聲近在咫尺。北部玄駒知道,自己必須要加速拉開距離,否則會被光鉆追上的。但是,她的腳步卻無比沉重。明明只是2500米的賽事,比起菊花賞的時候要輕松很多的,卻不知道為什么,腿總是邁不開。
像一只野獸一樣,沖了上來。
“追上來了追上來了,最后的沖刺!里見光鉆沖上來了,里見光鉆沖上來了,是里見光鉆嗎?還是北部玄駒嗎?里見光鉆!超過去了!超過去了!”
在終點前的最后一瞬間,小北看到,一條綠色的袖子從自己的右邊劃過。她本能地把目光移過去了一點,明明沒有語言,她卻清晰地從小北那宛如正在狩獵的猛獸一樣的眼神中讀出了對方想要說的話。
“今天的小北,不是我的對手……”
“里見光鉆——!新的有馬賽馬娘,就在這一刻誕生!”
北部玄駒喘著氣,扶著膝蓋垂著頭站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議的,她的心里此時卻無比的平靜,絲毫沒有失敗時的悲傷。她看向不遠處的光鉆,卻看到光鉆也在看著她,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小北連忙把臉轉(zhuǎn)開??墒撬齾s用余光瞟到光鉆還在盯著她,想起賽前光鉆和自己說的那個約定,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光鉆這是要把我吃掉嗎……
吃完了那個曾經(jīng)被稱為慶功宴的火鍋,spica的大家也都在擔心著小北這次會不會又有什么問題所以都在盡力活躍著氣氛,但是她們多慮了。經(jīng)過了皋月賞的敗北,經(jīng)過了大鳴大放的傷退,經(jīng)過了光鉆的離開,小北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開始逐漸學會面對失敗,面對這樣的局面。只是……
光鉆……
一想到光鉆,小北的心里就一陣悲傷。
很快,心不在焉的小北就回到了宿舍門口。她打開門,卻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正坐在床上。
“光鉆……”
里見光鉆看著小北,面色如常:“歡迎回來,小北?!?/p>
“怎……怎么回事……”
“很奇怪嗎?我也有宿舍的鑰匙,有馬紀念也結(jié)束了,回來住有什么奇怪的嗎?”
“但是……但是你……我不是輸了嗎?”
“那是另一回事吧?”
“是……是這樣嗎……”小北還是有些搞不清狀況,也搞不清楚光鉆到底在想些什么?!澳莻€……嗯……恭喜了,今天的比賽……”
“謝謝?!惫忏@毫無誠意地道謝。
然后,兩個人又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那個!”終于,小北忍不住了,她彎下腰,向坐在床上的光鉆鞠躬道歉?!皩Σ黄穑≈白尮忏@傷心了,對不起!”
“哼嗯~?”一個拖長的音調(diào),光鉆的回應有些冷漠?!艾F(xiàn)在才想起道歉是不是有些晚了?明明那個時候整天都在說著大鳴大放的事情,直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道歉,已經(jīng)晚了啊小北!”
“……”小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是她也立刻反應過來,反問道:“但是這樣說的話,光鉆不是也應該向我道歉嗎?”
“啊?你在說什么啊?”
“光鉆既然不高興的話,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呢?為什么要一言不發(fā)直接離開呢?”
“那個時候你不是整天都去和大鳴大放在一起嗎?我們?nèi)ヌ赜柕臅r候你也沒來,我就算告訴你也會被你無視掉的吧!”
“我那是有原因的?。〈篪Q大放姐姐那時候剛剛受傷,我是擔心她傷心……”
“那我這邊你就不管了嗎?!”
“……”
“……”
然后,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
“真是的……小北還是這么小孩子氣……”
“這不應該是我的臺詞嗎?光鉆才是,跟小孩子賭氣一樣鬧著離家出走……不然去問問帝王前輩???”
光鉆看著面前的小北,語氣里滿都是懷念:“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樣呢……那個時候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這樣,為著到底是帝王前輩能贏還是麥昆前輩能贏在拌嘴……”
“這樣啊,太好了?!毙”苯K于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她朝著光鉆伸出手去,“那,還能像那個時候一樣,繼續(xù)當我的朋友嗎,光鉆?”
光鉆笑了笑,拉上了小北的手,回答道:“我們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嗎?一輩子的朋友?!?/p>
小北用力點了點頭:“嗯!一生的朋友!”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的臉龐,一直笑個不停。
“說起來,之前的事情,小北是不是該給我道歉呢?”
“對不起!”小北也是很干脆地道歉。
“這樣的話誠意可是不夠的哦?!崩镆姽忏@突然站了起來,讓小北有些莫名其妙。
然后,她就直接把小北推倒在床上。
“等一下,光鉆你要干什么,等等光鉆……”
面對著光鉆喘著熱氣近在咫尺的臉龐,小北一下子慌了神。
“吶,小北,我們不是一生的朋友嗎?”
“嗯?是的啊,怎么了?”
“一生的朋友是很好,但是,我還想要更多……”
“誒?”
“我是小北一個人的光鉆,所以,小北也做我一個人的小北,好嗎?”
“什么意思?”
被光鉆按在身下的小北掙扎了幾下,卻沒想到光鉆的手就像是鉗子一樣,死死地按住了她。
“不行啊小北,按照約定,小北這一晚上都是屬于我的哦!所以,不能去想別的馬娘……”
“等一下,光鉆,等……唔——嗚……”北部玄駒的聲音就這樣被光鉆的嘴唇堵在了喉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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