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端午大劇場】大白滕—重生下的希望
我們明明誰都沒有錯,卻又錯的離譜!
夜爵靠在窗戶的對面,看著里面的滕凈,他當(dāng)時只是一時興趣,想要逗弄他,卻是不想真的成了這個孩子的干爹,這七年來,他一直很少去關(guān)注他,實在是,他很少來國內(nèi),自己也很少去那邊,如果沒有滕辛的事情,他倒現(xiàn)在還是個掛名的王子教父。
夜爵自幼也是被母親寵到大的,沒有什么兄弟姐妹,他真的不懂得照顧孩子,總是認為給他錢,就是最好的,他本就不怎么來國內(nèi),一年他們見不了兩三面,而滕凈一直以來,就是一個比他還強大的存在,他要怎么去照顧他。
他承認顧魏說的對,可是對方是白牡丹啊,他們是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玩的兄弟,關(guān)系好到知道對方的銀行卡密碼,有對方的車庫鑰匙,甚至是比親兄弟還要親,而他一直把白牡丹當(dāng)做弟弟去照顧的。
他在第一時間會去看白牡丹,從而忽略了這邊滕凈,他錯了,他承認,可是沒有任何的辦法,自古忠義兩難全。
“阿爵”99走過去,學(xué)著曾經(jīng)夜爵的樣子,摸摸他的頭,“沒事,不怪你?!?/p>
他知道夜爵的難處,滕凈瘋癲的狀態(tài),有時候是連夜爵都控制不住的存在,甚至更多的時候,他也聯(lián)系不上滕凈,“沒事,沒事”99抱著人,讓他將頭抵在自己的肩頭,“我在呢”
作為一個新人,想要融入原本就和諧的大家庭,怎么可能會一開始就得到所有人最深處的信任呢,這一點,99感同身受,就像最初的他和顧一野他們。
讓顧魏沒有想到的是,因為人手真的調(diào)配不開,他做了兩臺手術(shù)之后,再一次的回到重癥那里,卻是看不到滕凈的人,他都做好了,再簽一張病危通知書了,這幾天,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簽了有幾張了,可是只要那個人還有呼吸,他又怎么可以放棄。
他們明明差一點點就可以抓住彼此了……
“他呢?”顧魏心頭有些空,看著留在那里的白乾乾和99,他害怕聽到那個回答。
“顧醫(yī)生”在面對顧魏的時候,白乾乾是膽小的,這些年,他懟天懟地懟空氣,還是第一次面對一個人,這么的小心翼翼,連開口的力氣,都是斟酌再三。
“我們找到了更好的醫(yī)生,和醫(yī)療條件,將小憨憨和小哥哥接過去了,你相信我,他會沒事的?!?/p>
顧魏猛地送了口氣,還好不是他不在了的消息,可是這樣的消息卻也不是什么好消息,有些苦澀的笑笑,“所以呢?”看著面前的白乾乾,無力著,無奈著。
“你留下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的嗎?你們沒有家屬的簽字,強行的帶走他,留下來,就是通知我一聲的嗎?”
他第一次深深的對這種權(quán)勢感覺到無力的無奈,雖然知道他們不會拿滕凈的生命開玩笑,可是他還是難受啊,他們憑什么可以,在不通知他的情況下,一聲不吭的將滕凈帶走。
“阿凈的事情很復(fù)雜,我更希望等他醒后,親自和你說,顧醫(yī)生我向你保證,他肯定會沒事?!?9看著顧魏的狀態(tài),真的就差自己給自己一刀,讓他看看自己的恢復(fù)能力了。
“嗯”顧魏點頭,想打人,想將面前的兩個人趕走,可是趕走的話,他就更無從知曉滕凈的消息了,“我能……看看他嗎?”
“怕是……”白乾乾聲音及其的小,“不能”
場面有些血腥,會嚇到顧魏醫(yī)生吧。
顧魏看著白乾乾,看著他的為難,聽著他的拒絕,胸口犯堵,眼眶泛酸,略微的歪頭,他難受,“你們……不能這么欺負我。”
“不是……”饒是被人哄慣了的白乾乾,看到這樣的顧魏,一瞬間都想扇自己兩個嘴巴子,“你別哭啊,他現(xiàn)在的情況,真的不適合觀看啊。”
“好!”顧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轉(zhuǎn)身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狼狽,仰頭硬生生的憋回眼淚。
“顧醫(yī)生,等小憨憨情況好了,我第一時間來接你好不好?我像你發(fā)誓,一定會讓他安然無恙,好不好?”除了顧一野,白乾乾第一次哄人,慢慢的走上前,卻是不敢站到顧魏的面前,只能小心翼翼的拉著他的白大褂。
不得不承認,顧一野將白乾乾留下,是斟酌再三之后最正確的選擇,白乾乾那副樣子,糯嘰嘰的語氣,同樣的話,經(jīng)過白乾乾說出來,顧魏更能接受,也更能安慰他。
這個人,是滕凈認定的唯一的王妃,他們必須在滕凈受傷的這個階段,照顧好他,白乾乾用來安撫他內(nèi)心的彷徨與創(chuàng)傷,99留下來,則是保護他。
第一天,白乾乾說,滕凈很好,已經(jīng)開始恢復(fù)了。
第二天,99說,滕凈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恢復(fù)了,各項指標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只是還在沉睡。
第三天,白牡丹醒了,滕凈還在睡。
第四天,白牡丹已經(jīng)可以下地行走了,滕凈依舊在沉睡。
在第十三天的時候,顧魏做完手術(shù),就在門口看到了白牡丹,他恢復(fù)的很好,好到顧魏感到質(zhì)疑,根本不可能,白牡丹的情況他清楚的,即使他能醒來,也不能下地行走了,更別說現(xiàn)在生龍活虎的樣子。
“顧老師”白牡丹看著滿眼疲憊的顧魏,這半個多月,他一定很難熬吧,雖然可以讓白乾乾他們將顧魏帶過去,可是他還是親自來接顧魏了。
“他醒了”
僅此三個字,便讓支撐了這么多天的顧魏,徹底的脫力,甚至是白大褂都來不及脫,就跟著全面武裝的白牡丹離開了醫(yī)院,白牡丹領(lǐng)著他去的是一處郊外的別墅內(nèi),如果不是對自己曾經(jīng)的學(xué)生,有著信任,他都認為,這人是要將他給拐賣了。
別墅里,顧一野、夜爵他們兩個竟然都在,白牡丹對著兩人點點頭,帶著顧魏上樓,在中間的位置,白牡丹打開房門,并沒有進去,而是看了一眼顧魏,“他眼睛……看不到了?!?/p>
顧魏扭頭看著坐在床上的人,明明已經(jīng)將他養(yǎng)出了奶膘的,可是此刻卻是瘦弱的很,他的眼睛上綁著一條黑布,安靜的坐著,乖巧的讓人心疼。
顧魏慢慢的走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他已經(jīng)不想去計較,為什么滕凈會恢復(fù)的這么快了,看到這樣完好無損,活著的小崽崽,他已經(jīng)不想知道那么多了。
“顧醫(yī)生?”滕凈的聲音還是有些發(fā)虛,他看不到一切,只是聽著聲音,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他們家醫(yī)生的。
“嗯!”顧魏哽咽的點頭,不敢開口,怕會哭出來。
黑暗中,滕凈的手慢慢的上前,被顧魏握住,他的手很暖,卻是帶著顫抖,“不怕,不怕”滕凈摸索著,摸到他的頭發(fā),學(xué)著他的模樣,一點點的摸毛。
“不哭……”掌心有他低落的熱淚,滕凈有些慌,他還從未見過他的醫(yī)生哭啊。
顧魏小心翼翼的將人拉入自己的懷中,甚至是擁抱都不敢用力,再也壓抑不住,低聲痛哭了出來,將這些日子所有的擔(dān)心與害怕,無助與彷徨,全都還給了他。
黑暗中,顧魏的哭泣,讓他撕心裂肺般的疼。
滕凈清醒的時間很短,大概有兩個小時,便又睡了過去,顧魏看著人睡下,才下樓。
“他還需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卑啄档ば⌒囊硪淼拈_口,害怕顧魏的拒絕,這個老師,不痛不癢的,無聲無息的,可是這樣一言不發(fā)的氣場,卻是比顧一野帶給他的壓力都大,讓他聲音發(fā)顫。
“嗯!”顧魏并沒有多問,只是點頭,“我還有手術(shù)”轉(zhuǎn)身離開了。
“額……”白牡丹看著顧肖肖,說不出話來,顧老師好像生氣了。
顧魏是在兩個月之后,再一次看到滕凈的,這一個月內(nèi),他們幾人輪流的來醫(yī)院,告訴他滕凈的消息,說滕凈找他,想讓他去,顧魏不為所動,一直以忙為借口,住在醫(yī)院,直到現(xiàn)在,他又在熟悉的沙發(fā)上,看到了熟悉的人,一模一樣的姿勢,睡在他宿舍的沙發(fā)上。
“顧醫(yī)生……”滕凈坐起身,背對著夕陽,對著顧魏打招呼。
少年很白,眼睛又恢復(fù)了以往,格外的好看,笑著對著他打著招呼,“嗯”顧魏生硬的點頭,再看到他,真好!
“我要開學(xué)了,可以養(yǎng)顧醫(yī)生了?!?/p>
“嗯”
“顧醫(yī)生……”滕凈有些不敢再開口,他自是看出了顧魏的冷淡,“你腫么了?”
“不知道”顧魏靠在墻上,搖頭,看著滕凈的笑容逐漸下去。
“你說的,我都會聽著”滕凈乖巧的開口,看著顧魏壓抑到極致的表情。
“我不知道”顧魏仰頭,“我真的不知道,明明你什么都沒有做錯,你救人沒有錯,可是我依舊很難受?!?/p>
歪頭看向愣住的滕凈,“可是我想知道,你究竟還有多少人,多少朋友,能夠這樣不顧性命的去救,你那么做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我,有沒有想過,你走了,我要怎么辦?”
有沒有想到過我?
滕凈愣愣的看著對面的顧魏,他孑然一身,孤獨慣了,想救人就去救了,確實從未想過顧魏,如果這個人沒有了他,要怎么辦?他會被父親拉著給自己殉葬吧。
慢慢的起身,走上前,抱住他的白衣天使,他生命里的光,生平第一次低了頭,“以后不會了,你就是我的第一位,我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