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病嬌/短篇」病嬌楸樹之妖欲同我履行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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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序炎炎,蟪蛄嘒嘒;庭有楸樹[1],蒼翠挺拔。
樹蔭下淡紫的落英,鄰家殘尾的貍奴,外祖母的牛奶冰棍……于我而言,兒時的夏日許是這般模樣。
庭中之楸,倚白墻而立,常聞其為外祖母及笄之年所植,今已冠如華蓋。
楸,木王也;農(nóng)間傳有林諺曰:“千年柏,萬年杉,不如楸樹一枝椏。”宋梅堯臣亦著有:“楸英獨步媚,淡紫相參差?!?span id="2s04ssssssss" class="font-size-12">[2]
又因其生長迅速,樹干通直,木材堅硬,作為為良好的建筑用材而聞名……
——不過,這都不重要。
于我而言,那楸樹只是我兒時為數(shù)不多的美好回憶的載體罷了。
大抵是出于這般緣故罷?就連對家族之事淡然置之的我,在得知舅父為還賭債欲伐楸而售之以后,也會做出以死相阻的癲狂之事來。
如此這般,便無人敢對這楸樹下手了。
然時過境遷,常年在外忙于學(xué)業(yè)的我,亦不免有了“莼鱸之思”。

“沒……沒了?!”
肩上的斜挎包“咚”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景明,你先別激動……我這幾天也還在想著要怎么跟你說這個事……”
望著著眼前空空如也的院角,我只覺精神恍惚,而后又緩緩拾起落在地上挎包,從中取出把美工刀來。
“冷,冷靜,冷靜啊!”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棵樹怎么了?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
伴著“嘎吱”聲響,鋒利的錳鋼刀片被我緩緩?fù)瞥龅盾墶?/p>
“——噫!”
舅父大抵是被嚇了個激靈,屁股連忙與地面來了個熱吻。
“不,不是我干的!這一點我向你保證!我就前陣子去旅游了幾天,回來的時候這棵樹突然就沒了,連個根兒都不剩。”
見我仍舊沒把手里的刀放下,他連忙補(bǔ)充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附近的鄰居,那棵樹真的是突然就沒了的!”
圓滾的啤酒肚被艱難地支起,那略帶恐懼的眼神沒有,也不敢有絲毫地閃躲。
“哈?開什么國際玩笑?那么大的一棵樹,怎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我惡狠狠地向幾乎要攤在地上的舅父盯了好一會兒。
“行,我去問問,順帶去查查附近有沒有監(jiān)控?!?/p>
參天大樹忽然不翼而飛這種事,我自是不能接受的。
然而,縱使挨家挨戶去詢問,得來鄰里們的答復(fù)卻幾乎是一樣的——那樹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
他們都稱之為怪事,說是前幾天早上醒來那樹就不見了,此前一天卻還在,夜里亦未曾聽聞有伐木或是楸樹崩倒發(fā)出的巨響。
談及此樹,鄰里的老人們夏日里頗愛在其樹蔭下乘涼閑談。,即便是栽于庭院之一角,冠如華蓋的楸樹亦還是遮蔽了墻外的行道,況那盛開的楸花馨香四溢,惹人憐愛;而今樹沒了蹤影,惶恐其詭異之余還夾有幾分抱怨。
可這世間當(dāng)真有此番離譜之事?
幾經(jīng)周折,我且算是在找來了附近一家裝有監(jiān)控的雜貨店。
奈何夜色漆黑朦朧,街燈失修,只得大致窺見楸樹之一角隱滅于一瞬,此間既無異響,亦無可疑之人……
“——怪……太怪了?!?/p>
詭異,不滿,困惑……百感交集的我最終還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了家。
只是不知怎的,開門的那一刻,家里多了一陣好聞的香味。
那是某種熟悉的花香,來自自然的香氣,令法國名貴香水也為之遜色的芳香。
這是鄰居家在研發(fā)搗鼓奇怪的新型糖水了不成?
“我回來了……呵,也沒人會回應(yīng)吧。”
瞥了眼空蕩蕩的客廳,我一邊扶著玄關(guān)的鞋柜脫鞋,一邊不禁冷笑。
“——??!歡迎回來!”
綿言細(xì)語猝然從屋里傳來,把我嚇愣住了。
“是我進(jìn)錯到別人家了?還是家里進(jìn)賊了?”
不管怎么想都只能是兩者中的一種,我頓時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脫下的一只鞋穿上。
悄悄探頭環(huán)視,屋內(nèi)的裝橫確實是我家沒錯。那這會兒是進(jìn)賊了?還是個女賊?!
我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躡手躡腳地往屋里頭上走去。
“久疏問候,妾身在此恭候多時了?!?/p>
不料,她卻肆無忌憚地從我的臥室里走了出來。
露肩白襯衫、黑色緊身短裙,夏日OL的成熟裝扮暴露出她那清肌瑩骨。
她隨手拔掉樹枝狀的簪子,云鬢頓時散落于肩后,雪白修長的雙腿邁著貓步緩緩向我走來,蒼綠[3]的長發(fā)亦隨著她的步態(tài)左右搖曳。
“您哪位?怎么進(jìn)的我家?”
不知怎的,面對眼前這疑點重重的大姐姐,我下意識地用了敬語。還說什么“久別重逢”——難道我們認(rèn)識?
“汝……竟不認(rèn)得妾身了……嗚嗚,好傷心?!?/p>
只見對方把頭微微瞥向一旁,搭起纖柔細(xì)指裝作拭淚,又以幾近做作的哭腔繼續(xù)道:
“負(fù)心漢!居然能把妾身這等裊娜娉婷的絕色佳人忘得一干二凈……”
“少來,我不吃這套?!?/p>
“好冷漠!明明以前還是那么溫柔可愛的孩子……”
“別撇開話題,什么以前,我可不記得有見過你。”
盡管不想承認(rèn),但換由任意一人,見過此般佼人者又怎會對其毫無印象?
“唉……”
她嘆了口氣,像是要抑制頭疼般用手抵住了腦門。
緊接著,她又走到我跟前,一把將我摟進(jìn)了懷里。
“唔!”
那股熟悉且令人安心的馨香頓時把我包圍了起來。
“怎么樣?稍稍想起些什么沒有?說來汝可能不信,妾身可是樹妖的說?!?/p>
“樹……妖?”
聞言,我方才意識到這是楸花散發(fā)出的馨香,芬芳馥郁,甜甜糯糯,滌蕩肺腑。念及此,我有不免聯(lián)想起那棵不翼而飛的楸樹……
“不會吧……你是那棵楸樹?”
“嗯!”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呵呵,古樹修煉成人形那種離譜的事情只會發(fā)生在小說里,我可不會相信?!?/p>
“……嘿咻!”
“嗚??!”
忽然,她猛地像是拎起小貓一般單手把我懸掛在空中,而后又抱著我往沙發(fā)上一坐。
太可怕了,那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嗎?
我猛地看了看她白皙的玉臂,纖細(xì)修長,毫無鍛煉過的痕跡。
——不,肌肉的力量與肌動蛋白玉肌球蛋白的含量比例相關(guān),和肌肉的大小粗細(xì)不見得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況且我才不過百斤,要把我拎起應(yīng)該不是難事……
“要怎么做汝才會相信呢……”
她從背后摟住我,又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肩膀,沉思片刻后方才開口:
“汝可曾記得兒時?每至長夏,午后的汝總會像現(xiàn)在這般,坐在妾身的大腿上小憩……同那鄰家的斷尾貍奴一道?!?/p>
“不過妾身不喜歡那貍奴,總是肆意抓撓妾身的皮膚,還把開出的花兒打得零碎……被車碾斷了尾巴也是她活該?!?/p>
她說著,又嘟起嘴賭起氣來,臉頰微微鼓起,可愛極了。
“還,還有呢?”
“還有?還有就是秋蘭[4]——就是汝的外祖母,總會趁此拿模具做好一排牛奶冰棍,待汝醒來端至樹下一起享用……”
“……”
與外祖母共度的夏日時光,是我不曾與他人分享過的,總能飽餐各種口味的牛奶冰棍亦是外人所不曾知曉的……或許,真的如其所言,她便是那楸樹。
“真懷念吶……還有很多很多……但又不算多,畢竟素商與嚴(yán)冬之際,妾身總是盼不到汝的……”
說罷,她摟我摟得又更緊了些,俏媚的臉上又流露出了一絲哀傷。
“嘛……所以現(xiàn)在,汝可相信了?”
“姑且算是……”
可倘真如此,那這化作人形的樹妖找上門來又是何故?
“啊,不是,樹妖大人……”
“——楸英?!?/p>
“嗯?”
“稱呼妾身楸英便是,或者……汝若愿意的話,叫幾聲妻子大人或是夫人來聽聽也不錯呢。”
“哈?妻子大人?”
“嗯!妾身倍感欣喜喔,夫君殿下?!?/p>
“不是,不是,這又是什么情況?!”
“什么、什么情況?汝可是想問為何妾身會前來造訪寒舍?”
“嗯?!?/p>
我扭過頭來看向她,微微頷首,又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那當(dāng)然是——來與夫君殿下成親的呀。”
楸英簡答道,俏媚的臉上綻放出了幸福的笑容。
“哈?”
“嗯?”
見我一臉茫然,渾然不知此事的模樣,她先是歪歪頭,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啊!對了,畢竟那是秋蘭訂下的娃娃親,夫君殿下有所不知也是情有可原的呢?!?/p>
她解釋完,又用手戳了戳我的臉頰。
“哈?什么娃娃親?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驚愕地看向她,企圖求得個進(jìn)一步的解釋。
“這個……說來話長……”
“我是不是該去廚房泡杯茶?”
“那就有勞夫君殿下啦?!?/p>
這下,她才松開了摟住我的雙手,讓我起身。
許是在這軟玉溫香中坐久了的緣故罷?從其懷里掙脫起身的剎那,雙腿竟有些發(fā)軟。
燒水期間,楸英又跑來廚房,從不知何處變來了幾朵楸花,硬是要我拿來泡茶。
楸樹花泡的茶,我似乎還未曾嘗試過,因而只覺新鮮便樂意一試了。

楸樹花茶的味道很是微妙,微苦,卻伴著怡人的芳香,因而還不至于無法下咽。
“夫君可曾知曉,秋蘭當(dāng)年栽下妾身時,可是盼著有朝一日將妾身砍下來,給自己死后做棺材的呢……”
斜陽的余輝透過落地窗玻璃射入廳內(nèi),染得墻壁橘黃黃的。楸英將蕩漾著波光的茶杯托在手中,淡淡笑道,微垂的明眸中隱隱流露著寂寞。
“欸,那為什么……”
于舊時的人而言,栽下一棵樹,或許不僅是出于“前人種樹后人乘涼”的理念,還出于有朝一日自己駕鶴西去后能砍下來做成棺材以減輕兒女在為辦理喪事的負(fù)擔(dān)之考量。
然而,外祖母早在幾年前便離世了,可楸樹卻依舊健在。
“是呢……為什么呢?夫君覺得是為什么呢?”
只見她將茶杯放回至桌上,一手將我摟在懷里,一手又輕輕戳著我的臉,慢條斯理地反問道。
“難道是……我?”
不知怎的,還未經(jīng)過思考便得出了這種答案,出于直覺而非縝密的推理得出的答案……
“嗯,就是因為夫君呀……”
“多年前的某一天,待夫君回家以后,秋蘭她呀,可是突然從房子里頭拖出了把斧頭來。”
“欸?”
“那會兒,妾身可是被嚇得不輕呀。只不過,她拖出來,便丟掉了,說是改想法兒了?!?/p>
“樹神呀,倘您真有神魂,請?zhí)嫖艺湛春媚呛⒆?,倘若可以,還務(wù)必伴其一生……我年事已高,身體確是不行了,但唯獨那孩子,早年喪父,總是只身一人,形影相吊,無論如何也放不下……”
“若是沒記錯的話,她是這般念叨的……”
“……”
聞言,我有些不知所措,百感交集。
昔時外祖母對我頗為寵愛,印象中也總是洋溢著一副和藹慈祥且幸福的模樣,我從未知曉她曾對我有這般憂慮……
“當(dāng)然這只是一部分原因,至于另一部分原因嘛……那當(dāng)然是妾身喜歡夫君呀?!?/p>
她二話不說,便湊過來,蹭了蹭我的臉。
“唔?!?/p>
“不僅能馴服那只惹人厭的貍奴,還兩次三番地救妾身于利斧之下……啊,妾身真是……愛死夫君了!”
說著,她貼的更緊了,怡人的馨香與后背傳來的柔軟觸感不免讓人心跳加速,血脈噴張。
“楸英小姐……冷,冷靜……”
“什么啊,要叫妻子大人!還有,夫君這些年都沒來看望過妾身的這筆賬還沒算呢。”
“???可我得去外面讀書了??!”
這是事實,何況自己每年夏天都會回來查看楸樹的生長情況,也有給她適當(dāng)施肥澆水修剪過多的枯枝敗葉……雖然近兩年來頗為繁忙,有所懈怠了就是。
“話雖如此,明明小時候說好以后還要回到妾身身邊來乘涼的……還是說,夫君這些年在外有不少沾花惹草不忠之事?”
忽然,楸英一把將我壓倒在沙發(fā)上,似要質(zhì)問我的不是。
“沾花惹草?你在胡說些什么啊?!?/p>
“沒有嗎?沒有的話,豈不是更好了?夫君這不得乖乖就范?”
不知從何時起,斜陽早已落入地平線,屋內(nèi)逐漸變得昏暗,但在這昏暗之中冥冥又閃爍著星點光亮。
“冷靜,人妖殊途啊,人的一生長則百年,短則半百……”
“沒關(guān)系的,哪怕是短暫的一世,哪怕是一世也好,妾身也想要!即便待君離去,君之骸骨亦會成為妾身的養(yǎng)分,成為妾身身體的一部分……那樣,就能永遠(yuǎn)在一起了?!?/p>
“噫!”
“所以,夫君就成全了妾身吧,呵呵呵……可別想著抵抗或是逃跑喔,那將會是徒勞?!?/p>
回過神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淡淡的星點熒光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布滿了房間的角落。
更重要的是,地板上,墻壁上,通往陽臺的落地窗戶上,都蔓延生長著巨樹的根枝。
“所有出口都被……封住了?!?/p>
楸英那蒼綠色的長發(fā)亦不停蔓延,綻放出了閃爍著點點星光的楸花。
“身體……使不上力?!”
“看來茶的效果已經(jīng)起作用了呢……”
“怎么會?我可不記得楸花有這般功效。”
“哈啊,那些可不是普通的楸樹花呀,而是……混入了妾身的法力的……就像周圍的這些一樣……喜歡嗎?它們都在為這新婚之夜喝彩喔。”
“你,你是想要干什么?”
“噗嗤,夫君真是可愛。還能是什么?既然要成婚,那當(dāng)然得做男女那檔子事呀,順帶著,讓妾身汲取一下夫君積攢多年的精華吧?!?/p>
說著,她便吻了上來,雙手如樹根般將我牢牢鎖在沙發(fā)上。
“且將身心盡數(shù)交給妾身吧,可親可愛的夫君殿下……”

[1]楸(學(xué)名:Catalpa bungei?C. A. Mey.):紫葳科小喬木,高8-12米。原產(chǎn)于中國,歷史悠久,上溯至地質(zhì)年代四季冰川前的始新世華北及其它地區(qū)就有楸樹分布,是經(jīng)歷中國史前地質(zhì)地貌結(jié)構(gòu)變遷得以保存下來為數(shù)不多的古老活化石樹種之一。性喜肥土,生長迅速,樹干通直,木材堅硬,為良好的建筑用材,可栽培作觀賞樹、行道樹,用根蘗繁殖?;沙词?,葉可喂豬。莖皮、葉、種子入藥,果實味苦性涼,清熱利尿,主治尿路結(jié)石、尿路感染、熱毒瘡廊,孕婦忌用。
[2]語出:宋代梅堯臣《和王仲儀楸花十二韻》。
[3]蒼綠:中國傳統(tǒng)色之一,是一種極有歷史沉淀,深且黯淡的綠色?!吧n綠”古稱“綟色”,《康熙字典》:《說文》帛戾草染色也?!都本推ⅰ罚壕F,蒼艾色。東海有草,其名曰?,以染此色,因名綟云。
[4]秋蘭:取自《離騷》:“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p>
PS1:電腦寄后重新碼這篇的時候,又有了些新的想法,于是又多寫了一些(多咕了一天)。每至夏日,總會想小時候外婆給自己做的牛奶冰棍呢,盡管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以牙簽為棍,將牛奶砂糖攪合倒入模具,置入冰箱的易事罷了,但在兒時的我看來,外婆就像會魔法一樣,能在夏天變出冰棍來,能將菜花做成花圈、手鏈,能將竹絲編制成籃子云云……
PS2:更完這篇之后,就要開始學(xué)回校卷個半死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