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

今天更新長篇《三千世界》第五章的第3-4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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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成為動物管理委員會的顧問后，呂可頌將自己和一些動物相遇的經(jīng)歷寫成了報告上交。從土撥鼠王子那里得到的一顆蛀牙也被她交給委員會保管。沒想到，三月的一天早晨，“蛀牙被盜了！” 幾天后，由于新會長遲遲未定，動物管理委員會各項工作逐漸停滯。而蛀牙的尋找還沒有一點進(jìn)展，呂可頌試圖從公開的資料里找到一些線索，因而又在委員會內(nèi)加起了班。

| 蘇莞雯 | 未來局簽約科幻作家、獨立音樂人，北京大學(xué)藝術(shù)學(xué)碩士。擅長在日常生活場景中展現(xiàn)驚奇想象。代表作《巖漿國》《九月十二島》《奔跑的紅》?！毒旁率u》獲豆瓣閱讀小雅獎最佳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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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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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全線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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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約9000字，預(yù)計閱讀時間23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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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黃金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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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肖一切的山坡回到城市中時，呂可頌將肖捷的那枚U盤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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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人看來，那枚U盤仍然只是一小塊金屬和電路板，但肖一切在它身上動了手指，讓它能夠通過電路傳達(dá)出與失竊蛀牙一致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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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操縱VR網(wǎng)絡(luò)的家伙，一定也會受到電路的影響，所以這個方法確實有可能揪出犯人?！毙そ莞趨慰身炆磉?，神情卻有些擔(dān)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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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陷阱’只有肖一切才能想得到。”呂可頌看著手中的U盤，感慨著將它握緊，“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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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老師，你確定要帶著這枚U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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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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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它會吸引到什么動物現(xiàn)身，如果是你我甚至連動物管理委員會都無法應(yīng)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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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捷這么一說，呂可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攬下了一個大麻煩。不過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事情也進(jìn)展到這個地步了，她只能盡量表現(xiàn)得輕松：“你是擔(dān)心我有危險嗎？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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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捷停下腳步，取出手機認(rèn)真操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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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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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開始，我們要嚴(yán)密保護(hù)你?！毙そ輿]有抬頭，瞳孔中反射出手機屏幕上變化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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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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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璐璐姐姐輪流值班。我正在優(yōu)化你的耳機翻譯器，開通了通話功能，我們可以保持聯(lián)絡(luò)。只要你出現(xiàn)緊急情況，我們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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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為什么要把時間花在我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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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肖捷收起了手機，“是你教給我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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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呂可頌好奇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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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老師，我本來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是和你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以后才變成這樣的。”肖捷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在地板上來回摩擦，“你不太會計較利益得失，雖然這點在一般人看來有點笨，但和你在一起總能遇上有意思的事。對我來說，生活的意義變得不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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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肖捷只是一名小學(xué)生，但他的思考并不比成年人稚拙。呂可頌明白這一點，因而明白他此刻是真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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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我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你的影響?！毙そ萏ь^看呂可頌，“你是一個好老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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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長長吸了一口氣，露出笑容。這一刻，她覺得十分滿足?！拔铱偸菚錾虾芏嗖欢臇|西，總是會不小心摔一跤，如果沒有你們在身邊，我恐怕什么也做不了。聽你這么說，我覺得更踏實了，原來我自己也在努力。過去的我做了什么，都變成了對現(xiàn)在的我的鼓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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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動物管理委員會后，呂可頌在工位上坐下。她對著U盤發(fā)了一小會兒呆，然后將它插上了眼前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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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小的動作讓她在電路與網(wǎng)絡(luò)中向看不見的敵人暴露了自己。接下來，就是等待敵人自己現(xiàn)身了。偷走蛀牙的家伙，一定會好奇為什么又多出了一個能夠逆轉(zhuǎn)時空的寶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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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呂可頌身邊路過了一些人和動物。有人開始注意她，用狐疑的目光瞧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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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毙そ莸穆曇魪亩鷫嬛袀鞒鰜?，“你只要假裝在工作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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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fēng)伴隨著“呼啦”聲猛地吹來，呂可頌立刻用手擋住眼前。當(dāng)她放下手臂時，發(fā)現(xiàn)附近的桌上已經(jīng)站著白鵜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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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加班嗎？”白鵜鶘問。雖然她潔白的羽毛、黃色的嘴巴和皮囊都鮮艷明亮，但那雙小小的黑色眼睛此刻顯得有點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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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呂可頌緊張起來，暗自猜測：犯人會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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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鵜鶘伸直兩只腳，踩著桌面一步步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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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們鵜鶘家族是靠什么本事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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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但是我記得資料上應(yīng)該有寫……”呂可頌開始翻找桌面上的資料，有點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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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是有名的竊賊。當(dāng)其他水鳥捕上魚的時候，我們就會帥氣地飛過去，搶過來?！卑座Y鶘沖呂可頌張開嘴巴，露出漏斗般的皮囊內(nèi)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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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停下手中的動作，心臟砰砰直跳：“所以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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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是靠偷竊得到了打開平行世界的技術(shù)?！卑座Y鶘收起翅膀，“可是沒想到，唉……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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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鵜鶘撅起臀部，上半身向電腦上的U盤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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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更加緊張了，肖捷又傳來了信息：“呂老師，我剛才在你的翻譯器里錄入了她的語言，現(xiàn)在你可以試試用潛臺詞分析功能確認(rèn)犯人是不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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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一點頭，手指悄悄移向耳墜。然而她聽到的潛臺詞，不過是“這個真好、這個看起來真好”之類的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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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鵜鶘……”呂可頌開口問，“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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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嘛？我只是想和人類打開心扉，聊聊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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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龍女士是恐龍的后代，那么他們的世界應(yīng)該有很強大的技術(shù)吧？你知道她打開平行世界的技術(shù)是什么嗎？”呂可頌突然提到龍女士，是因為白鵜鶘的潛臺詞里總是出現(xiàn)她的痕跡。她猜測，如果提及龍女士，或許可以從白鵜鶘口中得到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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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白鵜鶘發(fā)出了僵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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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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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士的世界沒有什么技術(shù)，有的只是嘬嘬嘬……”白鵜鶘醞釀了一會兒，說出了兩個字，“金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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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是怎么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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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說出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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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是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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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金子，所以收買了途經(jīng)的動物，靠人家過來了?！卑座Y鶘說著抖抖翅膀，“途經(jīng)的動物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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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的關(guān)系讓呂可頌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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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坐享其成?！卑座Y鶘有些挖苦地說道，“同樣是鳥，同樣是恐龍的后代，同樣是用的別人的技術(shù)，憑什么她當(dāng)會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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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你不服氣，所以才懷疑她是小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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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她？”白鵜鶘憤怒地跺著腳，“我可是親眼瞧見她拿走了那些寶貝，包括你寄存的蛀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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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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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鵜鶘又一次張大嘴巴，露出皮囊內(nèi)部：“你掏掏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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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有些猶豫，白鵜鶘尖尖的嘴巴就像一把刀，她只能將信將疑地把手伸向刀子下方那寬大的皮囊中。濕潤悶熱的感覺一下子纏繞著她，她的手指摸到了一只盒子，將其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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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rèn)出來了，那只盒子也是保管室失竊的物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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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偷寶貝的時候，我趁她不注意搶過來的。沒想到其實最值錢的是那不起眼的蛀牙，真是遺憾?！卑座Y鶘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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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呂可頌一時有些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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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老師，先鎮(zhèn)靜一些，她說的不一定是謊話。”肖捷提醒道，“問問她能不能找到龍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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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點了頭，放低聲音：“你知道龍女士現(xiàn)在在哪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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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鵜鶘將盒子重新吞回皮囊中，瞄了一眼左右：“我哪知道啊，關(guān)我什么事。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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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xiàn)在只是暫時卸任了會長，如果過一段時間風(fēng)平浪靜了，她還會回來重新當(dāng)上會長的?！眳慰身灨┫律?，“畢竟她有那么多金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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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鵜鶘的黑色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她還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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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率非常大。”呂可頌現(xiàn)在說的話，都是肖捷在耳墜中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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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重新當(dāng)上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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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可能還會把你趕出去，誰讓你這么優(yōu)秀，可能威脅到她的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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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鵜鶘沉吟了一會兒：“我確實跟蹤過她，知道她的住所。黃金陽臺那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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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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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金子租下了一棟大樓的頂層，不過她只把人類布置的房間當(dāng)作會客廳，自己其實住在陽臺上?！卑座Y鶘用她黑豆般的小眼睛上下打量著呂可頌，“你想去抓她的話，我倒是可以帶你去，可是你有什么好處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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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處……”呂可頌掏了掏口袋，又轉(zhuǎn)身去翻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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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好贈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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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西看起來很寶貴的樣子。難道比金子還要貴重？”白鵜鶘跳到了電腦上方，啄起了U盤，“我就要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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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U盤銜在口中，又輕輕拋起，用大皮囊接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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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呂可頌想要阻止白鵜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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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就當(dāng)作先寄存在她那里?！毙そ輳亩鷫嬛袀鱽淼穆曇粽f，“呂老師，先去找龍女士吧，看樣子她是最重要的線索。我等會兒跟你匯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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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鵜鶘已經(jīng)飛出了窗口，呂可頌也急急忙忙抓起背包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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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著白鵜鶘的飛行軌跡走走跑跑了一陣子，穿過一條條馬路，沿著街道不斷前進(jìn)。終于，她瞧見白鵜鶘在一棟建筑頂樓上空盤旋了幾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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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任務(wù)的白鵜鶘從天際飛走了，呂可頌走入那棟建筑，乘坐電梯去往最高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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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電梯間后，呂可頌看到左右有兩扇門。其中一扇門上插著藍(lán)色的羽毛，她猜測那是龍女士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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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捷還沒有趕到，她不敢浪費時間，便敲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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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饼埮空驹陂T邊，顯得并不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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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搜腸刮肚想要把來意說得禮貌一些，但這份精神壓力反而讓她開不了口。她掰了掰手指，干脆直接問出口：“我是來拿蛀牙的，真的是被你帶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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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士只是上下打量著呂可頌，并不開口。這代表她默認(rè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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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還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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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本事保護(hù)它嗎？”龍女士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進(jìn)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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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還有交談的余地。呂可頌跟著她邁動步子，走入空曠的客廳。在沙發(fā)上坐下后，她忍不住往外頭看去，尋找黃金陽臺的位置。只不過所有的窗簾都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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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愿意交出蛀牙，只是想讓它平安無事，不要擾亂時空的秩序?！饼埮空f，“保管室的盒子太寒酸了。而我，我可以用金子保管好蛀牙。我是最懂金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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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倒是知道?！眳慰身炚f，“我想把蛀牙交還給它的主人，免得它在這里引發(fā)紛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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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的陽臺上，你可以去取。”龍女士扭頭看了一眼窗簾，“不過你不會喜歡那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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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站起來，做了些心理準(zhǔn)備，然后一步步走向陽臺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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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整理，所有的寶貝都放在陽臺里。雖然我對它們了若指掌，但外人恐怕會頭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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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龍女士的話，呂可頌拉開了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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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前出現(xiàn)的，并不是用黃金鑄造的陽臺，而是上上下下被金屬綿密包裹的一個半封閉空間。從那兒看不到外頭，地面是緩緩流淌的金屬，半空和頭頂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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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黃金陽臺是柔軟的，甚至可以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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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內(nèi)部堆積著許多瓶瓶罐罐、羽毛、草垛，地上還躥出了幾只老鼠。呂可頌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叫出聲顯得失禮。她回頭望向龍女士，向她詢問蛀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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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哦，是在那只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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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士頭頂?shù)挠鹈p輕搖動時，呂可頌面前的金色就開始流動。一只盒子由一縷金線支撐著升高了，又沿著蜿蜒的路線湊近呂可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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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還沒來得及感慨龍女士隔著空氣也能游刃有余控制金子時，那只盒子在她面前自動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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蛀牙就躺在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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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只老鼠跳上了盒子，和蛀牙一同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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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食物又不安分了?！饼埮康膬赡_扎實地踩在地面上，一步一步走近，“不如先吃了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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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呂可頌說著俯下身來，“老鼠咬住了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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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怎么了，反正都在我的陽臺上，跑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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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可能會不小心啟動蛀牙。”出于直覺，呂可頌認(rèn)為應(yīng)該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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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看，用這蛀牙逆轉(zhuǎn)時空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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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法說起來……更接近一種天賦。”呂可頌回憶道，“首先要看見肉眼不可見的團(tuán)塊，抱住了團(tuán)塊，也就等于抱住了一個坐標(biāo)，可以去往目的地。我不知道老鼠有沒有那種天賦，但如果它和土撥鼠一樣有看見團(tuán)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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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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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輕舉妄動，不要嚇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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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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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當(dāng)然不夠?！眳慰身炚f，“我想邀請兩位朋友到這里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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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群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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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么費勁，我把老鼠關(guān)在金子里，它不就逃不掉了嘛。”龍女士不以為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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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關(guān)在一個地方，只要抱住了團(tuán)塊就可以逃走。”呂可頌說，“真正能關(guān)住它的，不是金子。我們只能用金子暫時困住它，然后等我的朋友湯璐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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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璐璐？我記得是個VR網(wǎng)絡(luò)監(jiān)控專家。你的意思是，為了讓老鼠放松并交出蛀牙，要用上VR技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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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想營造一個讓老鼠安心的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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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士似乎也有自己的心事，她沒有反對，而是和呂可頌一起在客廳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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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看到龍女士單腳立在地面，眼皮完全合上了。她以為她是在閉目養(yǎng)神，便不再吭聲，只是默默地看著那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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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對著蛀牙左咬右咬，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它不是什么可口的食物。但它依然抱著蛀牙，并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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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了。”龍女士突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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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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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吧，我拿走蛀牙是想要保管它。因為我早就感覺到動物管理委員會有一個敵人，于是我自己也私下展開了調(diào)查?！饼埮績芍荒_重新有力地踩著地面，開始踱步，“我的方法自然是使用金子。金子的可塑性是很強的，既可以變成沉甸甸的金塊，也可以變成輕如鴻毛的金箔。我在委員會的空氣中留下了一些金箔，如果有可疑人員接近保管室，就會粘上我的金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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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把金箔當(dāng)作追蹤器？結(jié)果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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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幾乎委員會的每個人都接近過保管室。但是，我還是發(fā)現(xiàn)了重要的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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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點點頭，專注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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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動物和他的同類是反復(fù)出現(xiàn)的。我鎖定了他，現(xiàn)在一個星期過去了，我掌握了足夠多的活動軌跡，可以確認(rèn)他就是我要找的敵人，也是讓VR網(wǎng)絡(luò)癱瘓的真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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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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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饼埮客鲁鲞@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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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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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只蜜蜂的智力很低，但一定規(guī)模蜜蜂聚集起來后會形成一種類似大腦的網(wǎng)絡(luò)。這種網(wǎng)絡(luò)還有自己的名字，叫作群腦。群腦需要在VR網(wǎng)絡(luò)中儲存自己的記憶，因此才導(dǎo)致VR網(wǎng)絡(luò)頻頻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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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腦……為什么會是這個名字？”呂可頌在意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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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的自稱。他們可是有意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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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做實習(xí)教師的機構(gòu)不就是叫群腦教育嗎？”呂可頌的聲音漸漸變低，“這之間會有關(guān)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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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在群腦教育里認(rèn)識肖捷，并且在實習(xí)期間遇上肖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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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關(guān)系，那么說不定幾年前群腦就在獲取人類社會的資料了?！饼埮空f，“群腦的特點就是會將記憶存儲在VR網(wǎng)絡(luò)中，如此一來，會破壞原有的網(wǎng)絡(luò)功能。等到他完全占領(lǐng)VR網(wǎng)絡(luò)的時候，人類這么多年建設(shè)的網(wǎng)絡(luò)文明就會被破壞殆盡。而更嚴(yán)重的還在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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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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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士的聲音中斷了，她大步走到門前，操縱了金子做成的門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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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站在外頭的是湯璐璐，她身邊還跟著肖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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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璐璐姐姐的助手?！毙そ葸@樣自我介紹道，“她給了我翻譯用的耳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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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也進(jìn)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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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捷沖呂可頌眨了眨眼，當(dāng)他走到她身邊時，呂可頌低聲說：“關(guān)于群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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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聽到了，看來我們的敵人遠(yuǎn)比我們想象得復(fù)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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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璐璐在地板上放下沉甸甸的方形帆布包，從里頭掏出一張圖紙和一些VR網(wǎng)絡(luò)監(jiān)控設(shè)備：“龍女士，請你按照圖紙把設(shè)備安裝在陽臺的對應(yīng)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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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一樁?！彪S著龍女士話音落下，幾根金色的絲線從陽臺方位延伸而來，勾住了設(shè)備，又將它們帶回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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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湯璐璐連接電腦，肖捷也開始想方案：“老鼠熟悉的環(huán)境，一般是陰暗、狹小的地方。比如下水道、垃圾堆、雜物堆等地，對了，還有廚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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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充滿了食物的廚房，或許會讓老鼠放松下來?！眳慰身炚f，“我們就做一個廚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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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睖磋此实卣f著，在客廳的地面坐下，操控起手中的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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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肖捷和龍女士的腦袋紛紛湊近電腦屏幕，他們看到監(jiān)控對準(zhǔn)了那只抱著蛀牙的老鼠。老鼠的四周原本金燦燦一片，此刻從它頭頂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黑點向四周擴散，塑造出一個漆黑的灶臺。不一會兒，灶臺上多出了裝滿調(diào)料的瓶瓶罐罐，還有一口鍋正在冒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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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場景都是你剛剛做出來的？”龍女士對湯璐璐有些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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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的腦袋左擺右擺，抱著蛀牙的手臂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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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戲了?！毙そ菡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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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璐璐卻叫出了一聲“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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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呂可頌湊上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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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設(shè)置的影像好像有了變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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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盯著監(jiān)控視頻，老鼠周圍的墻面開始剝落，顏色從黑色逐漸變亮——但并不是恢復(fù)為金子的顏色，而是轉(zhuǎn)化成了奇怪的幾何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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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蜂巢！”肖捷說，“這個場景被群腦入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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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果然是這樣?！饼埮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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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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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腦帶來的問題，不僅僅是讓VR網(wǎng)絡(luò)癱瘓。他很可能已經(jīng)具備操控VR網(wǎng)絡(luò)的能力了。動物管理委員會最近不是通過VR網(wǎng)絡(luò)嘗試觀察一個平行世界嘛，但一直沒有和里頭的動物取得聯(lián)絡(luò)?，F(xiàn)在看來，那個世界的VR影像其實就是被群腦給修改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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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群腦要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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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那里有群腦不希望讓人類發(fā)現(xiàn)的秘密，比如，那里就是群腦的老家。他們想保護(hù)自己的地盤，這種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根據(jù)我的推測，那個世界里并不存在VR網(wǎng)絡(luò)這種技術(shù)，因而那里的蜜蜂也只是蜜蜂而已。但是到了人類世界以后，他們找到了和VR網(wǎng)絡(luò)結(jié)合的方式，進(jìn)化成了群腦。所以群腦其實有一半算是人類技術(shù)的產(chǎn)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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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士說著說著，氣勢有一些低落了：“其實我一開始之所以打開保管室的門也是因為看到了奇怪的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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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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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群美味的老鼠排著隊在保管室門口消失。我情不自禁開了保管室的門?？吹綑淮袄锏闹酪院螅矣辛艘獛叩南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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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看過VR網(wǎng)絡(luò)監(jiān)控記錄，并沒有你說的那一群老鼠?！睖磋凑f，“這樣看來果真像你說的，群腦能夠修改VR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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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谷找不到王子，很可能也是因為群腦制造了假象？”呂可頌也聯(lián)想到了自己的經(jīng)歷，“我其實并沒有走入真正的回谷當(dāng)中，只是在幻境里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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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毙そ菡f，“我懷疑群腦是故意讓龍女士看到那群老鼠的，目的就是引誘她取走蛀牙。畢竟單只蜜蜂搬不動什么東西，想偷蛀牙只能靠幫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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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群腦為什么認(rèn)為蛀牙落在龍女士手中更好？”呂可頌看向老鼠，有了答案，“我知道了，他接下來想利用的是老鼠，因為龍女士家中有老鼠。只要改變環(huán)境，就能引誘老鼠做出他希望發(fā)生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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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群腦這么麻煩，你們?yōu)槭裁床辉琰c行動？”湯璐璐問，“動物管理委員會應(yīng)該去追捕那些蜜蜂才對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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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追捕也沒有用。”龍女士說，“蜜蜂有一套高效簡單的防御體系，可以通過群體行動進(jìn)攻對手。而且就算抓住了部分蜜蜂也不算什么，只要一定數(shù)量的蜜蜂以一定的方式組合在一起，就會誕生新的群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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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還挺嚇人的?！睖磋磧墒衷谛厍敖徊?，不再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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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今后只要是有VR網(wǎng)絡(luò)覆蓋的地方，群腦就能實現(xiàn)無處不在的統(tǒng)治。”龍女士說，“就算是我也無法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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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群腦是一種新物種，不如說他是超物種的智慧網(wǎng)絡(luò)。在他的內(nèi)部，交織著許許多多看不見的線。只要一處有了星火，他就能迅速讓火勢蔓延到各個角落，直到野火遍地，不可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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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老鼠眼中的墻壁和天花板都紛紛化為了暖黃色的蜂巢。一只六角形的蜂巢里，流淌出了一道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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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盯著蜜水，向前走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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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小心呼吸，盯著畫面。就連肖捷和湯璐璐此刻也無能為力，只能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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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水延伸了一段，又無緣無故消失。老鼠苦惱地?fù)现^，瞧見高處的一只蜂巢那兒重新出現(xiàn)了蜜水。它被逼急了，開始原地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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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群腦大概知道了團(tuán)塊的位置，在引導(dǎo)老鼠跳向那里?！眳慰身炚f，“如果老鼠觸發(fā)了蛀牙，就可能會進(jìn)入一個逆轉(zhuǎn)后的時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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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糖滾向了老鼠，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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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肖捷往陽臺丟進(jìn)的一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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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老師，上次你去找王子的時候，不是覺得有種異樣感嗎？”肖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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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好像聞見了河流的味道，卻只看見青草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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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點來看，VR網(wǎng)絡(luò)的一個弱點就是不能制造出氣味，我丟進(jìn)去的糖有甜味，應(yīng)該比蜜水更有吸引力?！毙そ菡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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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用糖暫時牽制住了老鼠，但是隨著老鼠一顆顆吞下糖塊，肖捷手中的存貨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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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無法堅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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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呂可頌有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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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士……”呂可頌開口了，“群腦如果觸發(fā)了蛀牙，打開一個過去的時空，其實只是增加了一個平行世界，只要我們不進(jìn)去，就不會影響我們這兒的世界。我記得王子也增加過平行世界，并沒有導(dǎo)致時空災(zāi)難。這樣看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放任群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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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饼埮繑蒯斀罔F地說，“群腦有驚人的成長速度，如果在這個平行世界尚未完全形成時就已經(jīng)扎根其中并發(fā)育成熟，他就會通過平行世界的缺口將記憶延伸到其它數(shù)千平行世界。他的記憶只增不減，只會吞噬越來越多的家園。地球也很快就會不堪重負(f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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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沉思了一會兒：“可以這么想：我們一旦踏入VR網(wǎng)絡(luò)，就是身處群腦的大腦里。大腦的想法千變?nèi)f化，我們無力招架，只是尋找一兩個參照點是走不出這個迷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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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老師，你在想什么？”肖捷敏感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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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找到大腦的神經(jīng)，割斷它。既然群腦是一個網(wǎng)絡(luò)，那就以一根線牽制所有的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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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樣的話，你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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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扭轉(zhuǎn)局勢，只有我和老鼠一起進(jìn)入那個新的平行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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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將最后一顆糖吞進(jìn)了肚子里，現(xiàn)在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蜜水流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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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要走了?！眳慰身瀼囊骂I(lǐng)中拉出了戒指，將它握緊的同時踩入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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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湯璐璐將一只監(jiān)控設(shè)備塞入?yún)慰身灥谋嘲謱⒈嘲f給她，“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在這邊也能看見你，或許還能隔空‘并肩作戰(zhà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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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可頌點點頭，腳步跟上了老鼠。黃金陽臺上發(fā)出了耀眼的光束，風(fēng)也呼嘯著卷成漩渦，涌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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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際飛來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那是一直躲藏在附近的白鵜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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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東西？也讓我看看！”她趁著光束還未完全收攏，被好奇心驅(qū)使著追向了呂可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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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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