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妃”昔比【第十九章】
此間少年·王妃5
季本羽神色上有很明顯的波動,甚至是一側的慕容玉和于月都感覺了出來,全都擔心的將神色轉向伊揚,后者像是沒有看到季本羽的臉色一樣,不緊不慢的又吃下一顆糖葫蘆,咂咂嘴。
“幕城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就能怎么輔佐你。”
季本羽盯著伊揚片刻,甩臉看向慕容玉,“去準備午飯。”
伊揚不緊不慢的吃完那串糖葫蘆,有些手欠的將簽子直接扔向季本羽,原本背對著他的人,回頭看著調皮的伊揚,“所以,那小老頭怎么說的?是沒同意嗎?”
季本羽:“倒也不是,”搖頭,“許你為妾?!?/p>
伊揚一愣,拳頭一握,不再言語了,季本羽走過去,摸摸他的頭,“放心,我沒同意,我說了,你只能是正妃,也只能是我的王妃。”
“若是圣旨直接下來呢?”那個人的辦事風格,他不是不知道,那季御臨不就是被賜婚的嗎?聽說還是二皇子那邊去求的。
季本羽細細的玩耍著手中不是很長的發(fā),“那就是西平郡主的死期!”
伊揚:“你娶了他,有益無害,西邊椋王就這么一個妹妹,彼時你定能得到他的支持,若是那西平郡主生下子嗣……”
季本羽:…………
季本羽:“我喜歡的是你,為什么一定要娶別人?”
伊揚歪頭看著季本羽,那雙眸子凌厲,說出的話,卻是最簡單不過的道理,但是卻是很難做到的,“隨你!”他想看看,季本羽到底能堅持到什么地步。
這樁婚事,洛伊的王上,是不可能同意的。
季本羽輕輕的撫摸他額頭上的冰藍色火焰,這是只屬于他的標記,這個人,他要定了,護定了,也寵定了。
小心的將他散著的發(fā)順著頭頂,扎上一個小揪揪,藍色的繩子扎成一個大的蝴蝶結,不是很漂亮,卻是很亮眼,“給你綁個鈴鐺吧!”
“不要,像狗。”
“沒事,這鈴鐺不響?!奔颈居饘⑹种薪鹕念I導直接的綁在了藍色的發(fā)帶上,他不知伊揚什么時候能夠認出來,認出來這是當初在珈藍寺的鈴鐺,認出珈藍寺的那個人。
午飯于月是在王府吃的,臨行前又細細的交待了一遍醫(yī)囑,“暖玉雖然對他的經脈有保護作用,但是地下室畢竟陰寒,濕氣太大,王爺還請將王妃安排在一個陽光充足之地,對他的病情也有好處?!?/p>
“記得按時吃藥,有任何事情,可以再找我。”
季本羽:“巫醫(yī)的醫(yī)囑還挺長。”
季本羽的一句話,于月當下就聽出了什么意思,有些無奈的笑笑,“王爺也別想太多,他舊病纏身,總是去我那里看病,日子久了,便也熟悉了,他現(xiàn)在的樣子,不論是作為他的巫醫(yī),還是他的朋友,我都是痛心的?!?/p>
“有時候……”于月苦笑著搖頭,“一味的付出,并不一定會有相應的回報,伊揚他人很好,如果王爺是認真的,請好好待他,如果不是……還請王爺放了他,小的欠您一個人情。”
“回吧!”季本羽對著于月?lián)]揮手,于月彎腰行禮,背著自己的藥箱離開。
回到地下室的時候,伊揚已經半趴在桌子上,有些昏昏欲睡,季本羽進屋之時,他只是略微的抬了一下眼皮,“把藥吃了,再睡?!彪S手的端過慕容玉端在手中的藥碗。
看著他苦的皺眉,季本羽也是撇嘴,單手將人抱起,安頓在了暖玉上,等著伊揚睡熟之后,才是離開,和慕容玉一起來到外物的書桌前,“今天他去四樓還做了什么?”
“好像要買一條什么消息,我沒打聽到?!蹦饺萦袢鐚嵪喔妗?/p>
“繼續(xù)在他身邊,搞好關系,把話套出來,”季本羽才是發(fā)現(xiàn),他對伊揚了解的太少了,“將他的身世全都查出來?!?/p>
“還有……”季本羽頓了頓,“計劃有變,宮里那位心思有些按捺不住了,竟然要將西平郡主許配給我?!?/p>
慕容玉點頭,接下季本羽的話,“對,他為你賜婚這件事情,確實是著急了,若你真的同意了,就成了眾矢之的,不出兩年,絕對就會落得一個叛軍的稱號,殺你天經地義?!?/p>
“老大和老二,你看哪個能成?”季本羽輕輕的敲打著桌面,他也得為以后考慮一下。
慕容玉為季本羽倒上一杯茶水,自己也端了一杯在手中,“其一,季御臨很明顯的是投靠了二皇子,王上讓我們回洛伊,也是針對季御臨,從而牽制二皇子,其二,伊揚和二皇子是不和的,不然季御臨也不會為了二皇子這邊的權勢而放棄他,如果你收了伊揚,注定是不能站在二皇子這邊的?!?/p>
季本羽:“大皇子呢?”
慕容玉:“大皇子,笑面虎一個,心思很是細膩,我父親曾經說過,他會是我最大的對手,他的敏感程度,以及對事情的把控和權謀方面,連我父親都點過頭的,我們若是真的投靠于他……”
“結局怕是也不會太好,卸磨殺驢之事常見不鮮?!?/p>
“三皇子……”慕容玉停了下來,頓了片刻,卻還是繼續(xù)的說了下去,“他若活著,太稚嫩吧,再給他五年時間,整個南域無人會是他的對手,我父親是這么評價他的,也正是因為這句話,王上起了殺心?!?/p>
季本羽看著清澈見底的水慢慢的結冰,形成天藍色的碎花,“確實有些難啊,原本以為二皇子這邊應該好掌控些,但是伊揚這肯定是不同意的?!?/p>
“你還要防著……”慕容玉單手撐住桌子,看著季本羽,“伊揚病好之后,他定會想盡辦法,不聲不響的殺了二皇子的,他一旦有這想法,我們遲早會惹禍上身?!?/p>
“你的意思?”季本羽皺眉。
“要么讓他這樣一輩子,要么恢復他四肢之后,廢了他功夫,斷了他靈脈,以王爺您的能力,保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妻室應該是綽綽有余的。”
慕容玉說的不無道理,伊揚的倔脾氣以及這睚眥必報的性子,這些時日,季本羽倒是領略了一小些,如果自己真的斷了他的靈脈,怕是以后的伊揚就只是活著而已了吧。
看穿了季本羽心思的慕容玉,淡然的補刀,“活著的行尸總比作死的尸體強,他能殺了二皇子我信,但是他能活下來,我卻不信?!?/p>
慕容玉一想到今日伊揚和于月的對話,想著這伊揚多半是易棲的暗衛(wèi),專職刺殺的,暗衛(wèi)這種人,是只衷心自己主子的,背叛的幾率太小了。
“先想辦法拒了這婚事再說,不到逼不得已,我還不想因為殺了西平郡主而和椋王交惡?!?/p>
伊揚再一次的醒來,已經不是那漆黑的沒有多少光線的地下室了,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陽光的味道,很是溫暖,側頭就看到滿地的白色皮草,整間屋子的地面,全都被鋪滿了皮草。
“這得殺了多少生靈?。俊币翐P心里暗罵一句,單手撐著從床上起身。
這件屋子很莫名的熟悉,曾經在季府的時候,他倒是來過這里,專門想著從哪處下手,讓季本羽回來之后,慢性中毒而死,只不過現(xiàn)在這屋子倒是大變了模樣,若不是伊揚太熟悉這里了,怕是就反應不過來了。
有些舒適的扭一下脖子,只感頭頂叮當做響,媽的,伊揚心里繼續(xù)的暗罵季本羽,他不是說這鈴鐺不響的嗎?
循著鈴聲,季本羽便從屏風后面進了內室,“醒的還挺及時,王上新賞了些水果,有興趣嗎?”
“沒興趣”伊揚想都沒想便直截了當?shù)木芙^了。
“都不問問是什么嗎?”
“反正都吃過,”伊揚翻個白眼,感覺口中略苦,依舊有中午的藥味,“有糖嗎?”
季本羽一聽,樂了,“原來你喜歡吃甜食啊?!?/p>
“別廢話”
“等著,我去給你拿?!?/p>
“你等等,”伊揚看著季本羽起身要走,彎腰去拽他的袖子,卻不想一個不平衡,整個人向下摔去,季本羽轉身眼疾手快的便將人撈進了懷里,又安安穩(wěn)穩(wěn)的放在了床上。
“……”伊揚認真的盯著季本羽,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才是開口,“可以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嗯哼?”季本羽挑眉。
“我的房間!……”
季本羽反映了片刻,才知道伊揚說的是哪里,“你想見他?”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這個了。
“那你找個由子把他支走,我們再過去。”
季本羽:“你害怕見他?”
伊揚閉眼,搖頭,嘆口氣再睜開眼,無奈的看著季本羽,“你自己去,我告訴你位置,將我的東西拿回來。”
“什么東西?”季本羽好奇。
“一把刀,在我床下,還有一個盒子,里面有不少金葉子?!?/p>
“你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啊。”
面對這個人的喋喋不休,伊揚當真是感覺自己的好脾氣快要到達頂點,緊緊的握著拳頭,盡量保持平靜的口吻,他發(fā)誓,等他恢復,一定要殺了季本羽。
“那是我平時接私活掙得,現(xiàn)在有用?!?/p>
“呵呵,”季本羽看著伊揚額頭上的青筋,忍住笑,“看來少年人沒少殺啊,不過你要那么多錢做什么?”季本羽大概也猜到了,伊揚定是要付摘星樓的錢,他買的消息難不成才一天就已經到位了?
“買糖葫蘆,買他嗎一馬車糖葫蘆。”
這個刺猬終于是發(fā)了脾氣,季本羽笑著后退,怎么辦?炸毛的伊揚好可愛,看來以后要多逗逗他了,如果倔強的伊揚讓人心疼,那么炸毛的伊揚,則是讓他看到了生龍活虎的少年氣息。
年輕,真好,季本羽想著他在伊揚這個年齡的時候,是在做什么呢?貌似……仰頭看著外面的天空,在給他父親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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