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生拉硬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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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鞋，小白鞋，小白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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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每一次開運動會的時候，或者說每一次開起所有那些要整個班一起進行的活動的時候，到底為什么一定要穿小白鞋呢？我有的時候會想，為什么就不是小黑鞋。如果真的要說干凈的話，白鞋肯定要比黑鞋更容易弄臟才對。如果說是要和校服的顏色統(tǒng)一的話，我們學(xué)校的校服又偏偏是黑色加綠色的。那鞋子就算不是綠色，至少也得是黑色的。反正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想不出穿小白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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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是因為，白色象征著純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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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有時候說話總讓我覺得他好像沒有長腦子：“我們畢竟是兒童嘛，兒童就應(yīng)該穿純潔的顏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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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純潔嗎？”我把鞋穿好之后就踢了李笑陽一下?！岸遥覀兊男７呛谏暮貌缓?。你要是說白色象征純潔，那我們?nèi)矶际呛谏窍笳魇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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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是不是選擇性忽略了我們校服正面還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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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也一腳踢了回來，差點沒把我剛穿好的小白鞋踢飛出去：“你仔細(xì)看看正面這是什么顏色，你竟然敢說是全身都是黑色！要我說啊，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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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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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李笑陽竟然還出口成章了?！斑@是純潔的另一種修辭手法！所以我們頭是從這個黑加綠的校服頂上冒出來的，這叫首，腳是被小白鞋給裹起來的，這是尾，首尾呼應(yīng)了這不是，非常和諧，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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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我還真有點佩服他這一點，能非常理直氣壯地把歪理講成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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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另一種修辭手法，只是另一種表達啦！”結(jié)果我只能從和一開始說的事情非常沒有關(guān)系的地方去挑李笑陽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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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現(xiàn)在就突然變成語文課代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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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很欠打地還在繼續(xù)挑釁：“剛才的閱讀理解怎么就做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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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你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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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賭氣地把包往背上一背，然后就站起來，打開門準(zhǔn)備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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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真要把那個筆記本也帶去運動會?。俊崩钚﹃栕吩谖液竺嫫婀值貑栁?。“真的是那么重要的東西嗎，我都說了不會偷看了，你還不放心放家里？你該不會是也不放心那個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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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啦。你別問了。”我使勁兒地?fù)u頭，拒絕回答李笑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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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也不是不放心小哥哥，真的，至少我不是擔(dān)心他看到什么之后會說出去。只不過，因為一個我也說不出來的感覺，我感覺我還是不希望有個萬一，讓他不小心看到我在本子上寫的那些東西。我總覺得，如果讓小哥哥看見了，他可能就會拿著這個來找我說什么事情。我好像暫時也沒有準(zhǔn)備好和小哥哥說話，或者聽他說一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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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徐阿姨有沒有把我在做的這些事告訴過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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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徐阿姨其實說了，小哥哥也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暫時對我不管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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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小哥哥還不知道這些。他可能還是在擔(dān)心我會不會突然把關(guān)于媽媽的事情告訴李笑陽，說不定還在找機會想和我再談?wù)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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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我都看得出來，小哥哥好像有什么話想找我說，而且一直在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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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好像也一直在躲著他。每次只要我們?nèi)齻€人在一起，我就會發(fā)現(xiàn)他時不時地看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后等到李笑陽如果有什么事出去了，他就會向我這邊靠過來，和我說一些有的沒的，問我最近在干嘛，作業(yè)難不難之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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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主動提他想說的話，就好像在等我主動和他說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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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好像也是這樣，趁著李笑陽去洗澡的時候，他就在我身邊坐下了，啥事也不做，就只是盯著我寫廣播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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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廣播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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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說實話，就算我不回答他，他也不可能看不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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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老師讓我們每個人寫五篇。”我一邊在平板上點了點，把屏幕往下劃了一段，然后繼續(xù)對著抄下去：“不過運動員只要兩篇就行了。不過李笑陽懶得寫，我可能得幫他寫兩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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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小學(xué)的廣播稿還必須手寫嗎？”小哥哥又看了一會兒之后，才問了第二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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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蔽艺J(rèn)真地盯著紙上的橫線，一邊寫，一邊用余光瞄著小哥哥：“你們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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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小哥哥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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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看幾分鐘，然后才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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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什么必須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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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這次他肯定要開始問我一些和李笑陽有關(guān)的事情了，可沒想到，他屏住氣之后，一開口竟然是把之前的話給接下去：“反正都是用抄的了，為什么不發(fā)電子版的，還省得浪費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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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好像有過吧?！蔽疫@時才奇怪地抬頭看了一眼小哥哥，雖然馬上又低下頭去了：“不過有的人沒手機。而且廣播稿是算分的，所以之前好像就有人一直投一直投一直投一直投啥的……然后就不讓手寫了，不是，不讓不手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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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毙「绺缏犕曛换卮鹆藘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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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的廣播稿不會都讓你來寫了吧？”接著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了第三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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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蔽覔u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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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么，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已經(jīng)有點不想回答他了——又問了兩個問題之后，小哥哥好像也發(fā)現(xiàn)了我回答得特別短，大概也覺得我不想和他再說什么話，就站起來走出了房間。雖然說，他走出去之前，還是回頭喊了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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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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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頭看他的時候，就看見他臉上又掛起了那種好像欲言又止一樣的表情：“那個，最近的話，如果陽陽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可以和我說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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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么會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我奇怪地反問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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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為什么會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啊，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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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小哥哥沒來得及回答我。因為李笑陽當(dāng)時洗澡回來了，所以他直接一句話插了進來，然后就和小哥哥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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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按這么說，昨天晚上小哥哥是不是第一次主動提了和李笑陽有關(guān)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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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幾次，好像就連這樣的話他都沒有問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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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不會也和李笑陽的大姨媽說了很多關(guān)于我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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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李笑陽的大姨媽肯定是知道了一些我的事情。因為在李笑陽把電話給我之后，我試著去加了他大姨媽的微信，可是他的大姨媽并沒有通過我的申請。之后我又給她打了幾個電話——第一個她接了，但聽到我說了幾句之后，她就用那種很冷淡的口氣說她有別的事要忙，之后再說，然后就掛斷了。再往后，雖然我都是在確定不會打擾到她工作或者睡覺的時間打過去的，可是她都沒有再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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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來家教園看李笑陽的時候，明明是一個那么親切的姐姐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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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被拒之門外的感覺還是讓我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有會兒，我好像真的想過，也許真的要讓徐阿姨幫忙給李笑陽的大姨媽說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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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每次我猶豫著要不要給徐阿姨打電話，猶豫到最后我好像還是選擇了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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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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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還是把那本記滿了東西的本子、好幾條運動員的號碼牌和開幕式站位牌、水壺雨傘什么的一起裝在了書包里，一直背到了體育場——這一次的運動會比之前幾年都要更遲，但好像也都要更正式。好像是因為有好幾所小學(xué)一起舉辦，市里的領(lǐng)導(dǎo)都要參加，所以每個學(xué)校都花了很長的時間為這次的運動會做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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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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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李笑陽突然就朝一個人揮起了手。等到那個人朝我們走近了，看清臉之后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是上次在游泳館的門口想要揍起渠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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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陽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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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弟弟跟在他的身后，等走近了才從一邊探出頭來，朝李笑陽敬了個禮?！昂镁貌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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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你竟然不是運動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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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輝看到我和李笑陽穿的衣服好像有點驚訝?！澳愕艿芏紖⒓恿四憔谷徊粎⒓樱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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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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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你弟弟？”我瞥了李笑陽一眼?！拔以趺床恢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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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為了方便人理解嘛?！崩钚﹃枌ξ覕D眉弄眼地笑，然后和楊輝推脫起來：“哎呀，我這不是怕和我弟弟搶名次嘛……這同班同學(xué)搞得，我要是參加了，那哪還會有他的份呢，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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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李笑陽還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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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覺得你能跑得比我好”我瞪了李笑陽一眼，咬牙切齒道：“那你倒是把我的號碼牌拿、去、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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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成，你都報名了，我現(xiàn)在替跑可成作弊了”李笑陽馬上搖頭“不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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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把包丟給了李笑陽，說號碼牌干脆全部交給他保管算了。但李笑陽很快就又丟給了我，我們就一直互相地丟來丟去，最后差點沒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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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楊輝你是二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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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最后從后面抱住了我，拉著我繞著楊輝轉(zhuǎn)圈圈：“你都報了什么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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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米，800米，4X100米接力，實心球，其他小的拔河之類的那種團體賽我也全部參加”楊輝說完撇了撇嘴：“跟你說要不是每個人只能報四項，跳繩又不是大分項，我還報跳繩，我跳繩可厲害了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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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弟弟有的和你比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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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聽完拍了兩下我的背：“基本上和你報的都一樣。應(yīng)該只除了實心球沒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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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啊？”楊輝聽完愣了一下，很驚訝地看著我：“我沒看出來啊，你能報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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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就報著玩的”我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有的項目我之前也沒參加過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什么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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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虛什么呀，都能讓你參加了，之前校內(nèi)的運動會肯定沒少拿名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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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輝一邊笑，一邊搓了搓手：“要是能碰上，那可得好好較量較量，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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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第一輪其實就要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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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這時掏出手機點開了他之前存的參賽表：“我昨天就看過了，800米的第一組，劉陽，譚越，劉啟航，林子涵，方垚……媽的這個狗比怎么還和你一組……好咯，我沒記錯，八號就是你了，楊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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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們竟然還真的會看這玩意啊……”楊輝湊上來很訝異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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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你咋比賽？”我和李笑陽都看向楊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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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班的其他人來喊我啊”楊輝非常大言不慚地叉起腰：“這種事自己關(guān)心實在太麻煩了，而且還要一直聽廣播檢錄什么的，反正名次又不是我自己想拿，根本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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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話就算是從劉陽嘴里冒出來的，我也一點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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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說，之后我們走完方陣，所有人一起回到自己班上大本營休息的時候，劉陽還真的說了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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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心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才不關(guān)心，浪費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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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站在大本營最后面的臺階上，把他的校服脫下來對著龍貓狂甩：“谷小雙我告訴你，我答應(yīng)在這種時候還參加比賽就已經(jīng)是對你仁至義盡了，你要是想讓我好好參賽，就把我伺候得好好的我跟你說！端茶送水這些你都找人給我安排好，啥時候檢錄也派人來喊我，我才不要自己聽……好好好夠了，不聽不聽，就是不聽！之前你交給我做的那一堆子事我還沒說什么呢，真當(dāng)我做慈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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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你自己之前不是說的很好聽嗎？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呢？現(xiàn)在又心疼錢了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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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看著老師的面子才答應(yīng)的好吧！我自己對那個家伙又沒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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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的啊？沒什么好感??？”龍貓一把揪住了被劉陽狂甩的校服，把校服直接給搶了過去，然后搖頭晃腦、陰陽怪氣地重復(fù)了一遍劉陽的話：“那沒好感你上學(xué)期還自愿搞那些把戲？你那不更叫做慈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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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越扯越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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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劉陽好像在和龍貓打什么啞謎。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劉陽現(xiàn)在這樣子和龍貓吵架，不知道為什么反而讓我覺得他們關(guān)系變得特別好了起來：“還有把衣服還給我！還沒比賽等下先感冒了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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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你自己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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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一把把又衣服甩回了劉陽臉上，甩得劉陽倒退幾步，差點沒摔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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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本來回頭看他們吵，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忍不住直笑——只不過和劉陽剛吵完，龍貓就很快轉(zhuǎn)頭看向了我這里，嚇得我趕緊收起笑容，正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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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越，一會兒你和劉陽一組，你聽到檢錄的廣播之后，記得喊他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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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他走近了我之后只是這么交代了我一句，拍了拍我的肩膀，還沒等我回答，就又去找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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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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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運動會的開幕式結(jié)束之后，都有一段好像誰都不知道該干什么的時間，這次也不例外。很多老師好像也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許是去開會？所以每次到了這種時候，每個班的大本營都會很快地亂起來，變得吵吵嚷嚷的，還有些同學(xué)會到處跑來跑去地串門，一直到老師回來呵斥的時候才會趕緊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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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串門可以找的人，所以之前的大部分時候，我都會坐在臺階上發(fā)呆——雖然說，這次好像有那么一點兒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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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本來還是坐在臺階上發(fā)呆，一個人胡思亂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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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一直在到處跑來跑去，不是在問別人話就是在聽別人說話，自己一個人的大部分時間好像也在讀書和寫作業(yè)——說起來，我好像真的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這樣，啥也不干，只是腦袋空空地坐著發(fā)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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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這個時候在邊上靠著我，腦袋枕在我的肩膀上，好像也很少見地非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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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場上的風(fēng)很大，吹得我有點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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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點冷，還有好些細(xì)碎的風(fēng)就好像是在玩捉迷藏一樣，一直在我的身前身后進進出出，所以我稍微蜷縮了一點起來，把胳膊和腿都夾緊，手也塞進了腿中間去取暖。一開始，后背還時不時會有那么點兒陣陣的發(fā)涼。但過了一會兒之后，風(fēng)好像暫時消停了片刻，后背也變得漸漸暖和了一點——有那么一瞬間，這種感覺讓我舒服到冒出了一個念頭，要是能一直在這里坐下去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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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有幾個人的聲音就在底下喊起我和李笑陽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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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越哥哥！”“李笑陽！”“李笑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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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笑陽一起睜開了眼睛，然后就看見，在臺階底下，王舒瑞，王舒奇，姚姚，還有幾個之前住在家教園的孩子都跟著莫禹航一起跑到我們這來了。班上的其他人這個時候好像都摸不清楚是什么狀況，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我和李笑陽，又看了一眼臺階底下的站著的幾個人，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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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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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把拉起我就往臺階下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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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說你想我們了，然后，我們也想你了啊”王舒奇聲音尖尖地?fù)屩f道：“運動會有時間，就一起來找你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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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王舒奇這么說，我和莫禹航對視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莫禹航用手比出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后把手放在耳朵邊上，對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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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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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也只能是這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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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姨肯定是把我之前說過的一些事情告訴了小哥哥和莫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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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磕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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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幾天，因為好幾所學(xué)校一起舉辦運動會的緣故，小熊貓家教園就好像真的重生了一般。不僅是我們學(xué)校的那些以前在家教園住過的孩子，其他幾所小學(xué)的孩子也都聚在了這次運動會的體育場上。除了第一天的開幕式和最后一天的閉幕式，大家都經(jīng)常會聚到李笑陽的身邊來，在李笑陽的帶領(lǐng)下給我們認(rèn)識的人加油助威——其他圍觀的人好像都有些奇怪，這一群三種顏色校服都有的小團體是怎么出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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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播送一則由三明一小六年一班的莫禹航同學(xué)投送的廣播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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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令槍“啪”的一下打響的時候，我就使勁兒往前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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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譚越！加油！”“譚越哥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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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fā)入魂啊傻子！不要管別人了直接跑到底?。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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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為了運動會做準(zhǔn)備的時候，劉老師其實經(jīng)常給我們強調(diào)，像是八百米這樣的比賽要注意安排好自己的呼吸和節(jié)奏。不過，訓(xùn)練的時候歸訓(xùn)練，給老師做做樣子那是一回事，真跑起來的時候就是另一回事了——唯獨這件事我可以說是特別特別自信的。李笑陽也是知道的，所以估計才會那么朝我喊，然后我眼睛一閉也就真的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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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從頭到尾沒有停地沖，直接繞了體育場差不多兩圈，最后也是沒有懸念的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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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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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停下來的時候，李笑陽就帶著家教園的一群孩子全都擁了上來，給我蓋毛毯，順便也把水壺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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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輝應(yīng)該是第二，但還是晚了我有一點時間，他跑到終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喝完水了，然后他看著李笑陽的眼神瞪得就跟貓貓一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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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么……你弟弟到底是什么怪物?。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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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過氣來之后，楊輝一邊扶著腰就一邊指著李笑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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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明明是我跑的又不是他跑的……你怎么光和他說呢？”我有點無語，叉著腰走近了楊輝，然后踮起腳和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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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和你說，你厲害，你真特么厲害”楊輝對我拱了拱手：“我甘拜下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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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前跟你說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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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這時從背后抱了過來，一只手搭在我左邊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右邊肩膀：“別看這家伙看著像個小綿羊，其實里面可藏了七匹狼的勁呢，真打起架來我都干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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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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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本來聊的好好的，只不過，說到一半的時候，有一個人的聲音突然就從耳邊飄了過去?！拔铱催@就叫狼狽為奸吧，還帶著人和外校的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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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笑陽回頭看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是和我同組的方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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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第幾個名次，但估計也是最后幾個到的，因為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是剛剛才停下，滿臉還冒著熱氣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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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不方大官人嗎，多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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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說著眉毛就一豎：“怎么，之前還嫌被整得不夠慘是不是？又敢來挑釁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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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笑太早！”方垚對李笑陽比了個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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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干什么干什么，憋吵！”劉陽突然把他頭上蓋的毛巾摘下來一揮，從中間穿了出來，打起圓場，順便還給李笑陽使了個眼色：“你看我都比進前三了，我說什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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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可別和他太較勁，小心一點，尤其別找他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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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笑陽安分下來之后，劉陽便攬著李笑陽的肩膀?qū)λ÷暯淮骸爸澳鞘?，可小心別被他又挖出什么東西來，至少別給他什么新的把柄，就當(dāng)給我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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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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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彎腰跟著聽，聽到劉陽這么說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之前他和龍貓抱怨的那些話：“等等——昨天你說龍貓丟給你一堆事，說什么你又不是做慈善，對他也沒什么好感之類的……該不會是在說和方垚有關(guān)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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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也算是吧，但也不全是……不過有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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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挑了挑眉毛，把聲音壓得更低了：“畢竟紙包不住火嘛，消息哪可能全部封住——你們家教園之前不是被查了嗎？對咯，就我知道的來說，你們后來帶人找地方住的時候，肯定和當(dāng)時被他敲詐過的哪個低年級一起，可能不知道在哪里被他看到了，所以那家伙就懷疑之前的事嘍——不過吧，他現(xiàn)在也沒證據(jù)說我們故意搞他，所以還不怕，既然我參與了，我來搞定，負(fù)責(zé)到底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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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劉陽抬頭看了一眼邊上聚在一起的家教園的那些孩子，張了張嘴，好像還想再交代李笑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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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啊，要我說你是不是也和這些當(dāng)時參加過的小朋友，稍微保持一點……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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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只說了一半就又自己放棄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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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倒是好像沒有真的非常把劉陽說的這件事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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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yīng)該是只聽進去了劉陽最開始說的讓他“最近別和方垚起什么沖突”，還有最后的“不怕我來搞定”，不過并沒有聽進去劉陽說的理由，就是關(guān)于我們和家教園的孩子一起找地方住的時候被方垚看見的那件事——或者說，就算李笑陽聽進去了，他可能也沒有很想要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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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劉陽走了之后，他只是一個人發(fā)呆了幾秒，把左手的拇指放進嘴里咬了兩下，然后就又笑了起來，拍了兩下巴掌，招呼起莫禹航和王舒瑞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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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今天下午排的緊，你們譚越哥哥很快要開始下一個項目了！我們都陪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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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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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換一下號碼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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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笑陽沒有在意，在聽了劉陽說的那些話之后，我卻有些莫名其妙的擔(dān)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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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我很不喜歡的喘不上氣的感覺又開始從我的喉嚨口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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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不上來是不是因為最近碰到的事情里面，想說又不能說的實在有些太多了——就像是小哥哥每一次來找我欲言又止的搭話最后卻沒有真的說起任何我以為他會說的事情，就像是給李笑陽的大姨媽打電話卻一次次的等到那一頭自動掛斷也沒有人接聽，就像是因為內(nèi)疚感不敢和李笑陽和哥哥說話甚至對著哥哥發(fā)了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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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些事情都好像在什么地方給我一種很奇怪的似曾相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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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直到劉陽那樣看著莫禹航他們，對李笑陽開口似乎想說一句勸告的話又放棄的時候，我好像開始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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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我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好像有什么事情快要發(fā)生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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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啊？馬上！馬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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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又在臺階下面催了我一聲，才把找號碼牌找的又發(fā)起呆的我喊得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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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地把書包的拉鏈拉上，然后我就抓著號碼牌跑了下去，一邊跑一邊把號碼牌別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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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李笑陽和家教園的其他男孩一路小跑到了檢錄的地方，他們把我推到了最前面去，我正想著趕緊讓他們檢查完，抽個簽登記簽完自己的名字就趕緊去跑道上準(zhǔn)備，沒成想，核對號碼牌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竟然記錯了這個時間點要比賽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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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真的是譚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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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錄就快結(jié)束了，我有點慌張地向負(fù)責(zé)檢錄的老師解釋道：“那個，老師你可以看一下號碼名簿嘛，2509也是我，只不過是其他比賽的號碼，我能先過去抽簽嗎，讓他們幫我回去換一下號碼牌，等會我再來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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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師把號碼名簿丟給了我，有些不耐煩地讓我自己找給他看——然后等我匆匆忙忙找到了之后，他才揮了揮手同意了，讓我先去抽簽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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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奇，你去的時候干脆把號碼牌全部拿來吧，免得萬一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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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奇被派回去拿號碼牌，往大本營跑的時候，李笑陽就在后面高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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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五分鐘，舒奇才又跑回來。他還真的按李笑陽說的把所有的號碼牌全都拿了過來——離準(zhǔn)備開始比賽只剩一分鐘了，我趕緊找到1500米的號碼牌，然后別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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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么一鬧，緊張的感覺好像也變得厲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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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一千五百米的發(fā)揮好像比預(yù)想中的要差很多。至少我可以肯定，如果換作是平時，我應(yīng)該可以跑的更好才對的。我最后只跑到了第四，而且還是在最后半圈的時候鼓足了勁跑得快斷了氣，才好不容易超過另一個人拿到的名次——從一開始跑的時候，我好像就因為呼吸不太順感覺有些使不上勁，所以起步?jīng)]十幾秒就被一群人超了過去。后面一路，我好像都是在追著別人，一個個地往前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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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第四還是可以拿獎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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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來之后，李笑陽和王舒奇他們一起圍了上來，然后他就開始說起安慰我的話，一邊還問我：“不過傻子，怎么感覺你這次沒之前那么有力氣了？是不是800完馬上接著就1500還是有點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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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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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對李笑陽搖了搖頭?！昂孟駝偛攀怯悬c跑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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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奇他們也一臉關(guān)心地蹲下來在周圍看著我，好像也想插話說些什么的樣子，只不過這個時候，從體育場的廁所那邊，突然爆發(fā)出了一陣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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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曦路威武！八路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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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發(fā)出驚叫的人是劉陽。“他上廁所了！他終于當(dāng)著我們的面進廁所了！媽呀！一小五年級的男同志們，趕緊過來看?。C不可失，失不再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啦！楊曦路他終于上廁所了！他終于第、一、次上廁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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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級的男生好像被他這么一喊，全都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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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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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李笑陽明顯也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開始抬頭張望起那邊的動靜，猜到他肯定想去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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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栋?，我哪有”李笑陽聽我這么一問，愣了一下，然后馬上就開始裝傻起來，對我擺了擺手：“那算啥事啊，哪能有你重要，不看不看，我才不想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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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就去看唄，我又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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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李笑陽一眼：“我只是有點累而已，又沒有像別人那樣跑到吐，自己走回去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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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rèn)真的？”李笑陽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我的腿?！澳阒翱蓮膩頉]有跑完直接坐下去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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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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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捶了他一把?！澳阆肟慈タ淳褪橇耍易约簳厝?！用不著你把我當(dāng)?shù)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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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這么一捶，李笑陽才嬉皮笑臉地爬了起來，然后光速一樣朝體育場的廁所沖了過去，涌入堵著廁所的一群男生中——說真的，以他這個速度，我覺得都可以參加百米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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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越哥哥，你的號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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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奇和舒瑞還有其他的幾個男生把我一直送回到了我們班的大本營附近，在臺階下面才和我揮手道別，回去之前把拿走的一堆號碼牌還給了我——跟他們說了一聲謝謝之后，我才又一個人慢吞吞地往臺階上面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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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在抱著號碼牌爬到自己一直待著的那級臺階之后，看到自己放在臺階上的書包，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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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包的拉鏈還開著，并沒有被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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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筆記本這個時候也早就不翼而飛了，除了雨傘和水壺還在，書包里面什么其他的東西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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