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卷。

　　———

　　早餐的時間很短暫，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立風(fēng)很想知道，卷兒離開的這三年里，都是怎么過的。

　　卷兒并沒有多愿意說這些，無聊地吃著小果凍說：“都是以前的事了，沒意思?！?/p>

　　一口接一口，立風(fēng)也不強求，讓卷兒靠在他懷里說：“那什么時候和我回去??？今晚就一起回去吧?！?/p>

　　卷兒舒舒服服地靠在那里，手里又拆開一個果凍：“我沒打算和你住一起?！?/p>

　　立風(fēng)頓時一愣：“為什么？”

　　卷兒吸進(jìn)去那小果凍嚼吧里幾下說：“天天看著，萬一膩了怎么辦？我們就這樣挺好?！?/p>

　　立風(fēng)失笑，摸了摸靠在他懷里的腦袋：“這就膩了，以后結(jié)婚可怎么辦？”

　　卷兒說：“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現(xiàn)在我沒那打算?！?/p>

　　卷兒坐了起來，理了理自己后面的頭發(fā)說要走了，立風(fēng)有點失神，還在想卷兒剛剛的話：“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和我結(jié)婚嗎？”

　　卷兒伸手捏捏立風(fēng)的下巴笑說：“笨蛋，你現(xiàn)在正是事業(yè)期，和我結(jié)婚對你的地位沒有任何幫助，戀愛和我談就好了，至于結(jié)婚，你該好好選一位和你門當(dāng)戶對，又家世清白的?！?/p>

　　立風(fēng)突然皺眉，拉著卷兒的手：“卷兒，你怎么會這么想？我說過我以后會一心一意對你的。”

　　卷兒拉著小臉，低下頭去，滿是不高興：“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你為了工作，把我送到十爺那邊……”

　　卷兒抬起頭露出個笑臉：“以后不會這么說了，你肯定會好好愛我的?！?/p>

　　卷兒抿著嘴角笑得乖，卻讓立風(fēng)心疼得自責(zé)，雙手捧過卷兒的臉說：“對不起。”

　　

　　今天是周五，卷兒回花室之前，想了想還是先去見了炸。

　　炸沒有在工作，在公司露臺吹風(fēng)，卷兒從他身后走過去，趴在欄桿上沖炸彎著眼睛笑起：“我想一個人住一段時間，以后還會回去的?！?/p>

　　卷兒眨了眨眼，說著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他現(xiàn)在走得極端，以后的結(jié)局會是怎么樣，他完全看不到。

　　炸轉(zhuǎn)頭望著這張明媚的笑臉，氣憤雖多，可他更是無奈，他拿卷兒沒辦法，只是他卻不能真的任由卷兒這樣下去。

　　他拼了所有而守護(hù)的人，怎么能被復(fù)仇吞噬了本心。

　　“卷兒，我叫的是卷兒?！?/p>

　　炸的眼眸中流露出淡淡哀傷：“因為卷兒說過，他會努力向前看。”

　　卷兒逐漸落了笑，看著炸那雙眼睛，那里的情緒好像刺傷了他的眼睛，酸澀，熱脹，心里頭像是有人在錘擊，錘得他猛然驚醒。

　　“炸……”

　　卷兒像是從一場噩夢中驚醒，臉上竟然在這涼爽的風(fēng)意中發(fā)了細(xì)汗，雙眼震驚地看著炸，好像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他忘記了。

　　炸看著這個在迷途上四處亂跑的小羔羊，心里滿是疼惜，把怔忪間的卷兒抱進(jìn)懷里，像從前那樣，聲音輕柔：“卷兒，不要做讓自己不開心的事。”

　　卷兒的臉貼在炸的肩上，空洞的眼神里溢出哀痛，緊接著水霧彌漫，埋在炸肩上，不知道哪來的難過涌上心頭，他好像做了很多錯事，炸在引導(dǎo)他。

　　

　　和炸待了好長一段時間，卷兒想起他還和小唱有約，便去了學(xué)校門口等。

　　放學(xué)時間，學(xué)生們像鳥籠里的小鳥們，快樂地飛往家長身邊，卷兒站在臺階上，一眼就看到轉(zhuǎn)出校門口的小唱。

　　小唱也看見了卷兒，激動地跑過來，還和小時候一樣伸著手要他的爸爸抱：“卷爸爸，你真的來了。”

　　卷兒拉著那兩只小手圍在自己腰上，雙手摸著小唱軟乎乎的頭發(fā)說：“說什么呢？卷爸爸當(dāng)然會來。”

　　卷兒拉著小唱的手走去車邊，給小唱開車門，扶著小唱腦袋讓他進(jìn)去，車門輕輕關(guān)。

　　“卷爸爸先帶你去大采購，然后帶你回家，卷爸爸親自給你做好吃的，對了，和你十爸爸事先說過了嗎？”

　　卷兒坐上車，見小唱非常乖巧地在拉安全帶，便彎過去身子幫小唱系上安全帶，小唱說：“嗯，我和十爸爸說，今天去同學(xué)家里玩，晚點回家?！?/p>

　　小唱看著卷兒，卷兒看著小唱，兩雙眼睛都是笑意盈盈的，最后卷兒忍不住在小唱臉上輕輕一親，聲音也不自覺地甜起，就像兩個小孩子一樣：“乖乖坐好，卷爸爸帶你去玩兒?！?/p>

　　小唱心里頭已經(jīng)甜得溢出眼角，也拉過卷兒的脖子湊過去親了一口，親完還不松手，彎起月牙眼，潔白的小牙齒很是健康干凈：“卷爸爸，我好想你?！?/p>

　　卷兒差點被這一句話給搞出眼淚，怕小唱看出自己的異樣，趕緊坐好發(fā)動車子，清清嗓子：“出發(fā)～～～”

　　小唱動了動腳，小腳很是歡快，眼睛也一直看著專心開車的卷兒：“卷爸爸，你什么時候?qū)W會開車的？”

　　卷兒的側(cè)臉露出笑來：“有快三年了吧，而且全部是一次通過哦?！?/p>

　　卷兒朝小唱看了一眼，十分得意，邀賞道：“卷爸爸厲害吧？”

　　小唱咧開嘴巴說：“厲害！”

　　小唱又歪著臉問：“卷爸爸，你每天工作會很忙嗎？”

　　“不忙的，卷爸爸現(xiàn)在工作很輕松，每天一大把的時間?！?/p>

　　小唱笑了笑，可是又突然有些傷心。卷爸爸既然不忙，為什么都不抽空來看他呢？

　　小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白色運動鞋說：“卷爸爸，我現(xiàn)在每天中午都會有將近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卷爸爸可以……可以抽時間來看看我嗎？”

　　小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有點不對勁，卷兒聽出來些，也深覺自己很多事情疏忽了小唱，內(nèi)心很是歉疚：“小唱，卷爸爸做了很多不好的事，面對你的時候，卷爸爸也會覺得自己不配做一個父親，所以每次見面，都會覺得，這是一種奢求來的。奢求呢，就是……你很喜歡一樣?xùn)|西，但是離你很遠(yuǎn)很遠(yuǎn)，你不能輕易得到，所以小唱，和你見面，真的是卷爸爸每一次都要事先規(guī)劃好的約會。”

　　小唱睜著圓圓的眼睛，慢慢消化著卷兒說的話，最后用他還不成熟的思想慢慢說道：“卷爸爸，我不是你的奢求，我是你的孩子，卷爸爸你是我的父親，我們見面是應(yīng)該的，就像吃飯一樣，每天都要做的事情?！?/p>

　　卷兒訝異地看向小唱，只是要看路，又很快看向前方。

　　小唱說得對，他和小唱見面，是平常事，是家常事，是他和孩子之間，最不該需要找理由來約定的事。

　　卷兒笑了笑：“以后卷爸爸每天中午來接你。”

　　

　　卷兒帶著小唱去了超市，購置了些家常菜，回家后趕緊把他買到的小老虎玩偶堆到沙發(fā)上說：“小唱！這是卷爸爸送你的禮物！開心嗎！喜歡嗎！”

　　小唱站在沙發(fā)前，看著那些堆疊到一起的小老虎們，眨了眨眼，臉色有些懵懵：“喜……喜歡?！?/p>

　　但是卷兒看小唱反應(yīng)這么平靜，就覺得小唱是在敷衍他，有些憂傷，轉(zhuǎn)身走開：“卷爸爸去做飯，你先玩一會兒。”

　　小唱走過去拿起一只小老虎看著，看了好一會兒小聲說：“你根本保護(hù)不了他。”

　　小唱口中的“你”，也不知道指的是這只小老虎，還是他自己。

　　兩人胃口都不大，但卷兒還是做了不少菜，一頓飯吃了幾乎一個多小時，都沒能離開餐桌，卷兒一直說東說西，很少在飯桌上說話的他，也忍不住要和小唱聊天。

　　時間在流逝，外面天已經(jīng)黑透，即使再不愿分別，卷兒也該送小唱回家了。

　　“小唱，不早了，卷爸爸送你回家吧?！本韮汉苁遣簧岬匕咽址旁谛〕X袋上，用紙巾擦了擦小唱嘴角的飯漬。

　　小唱沉默了好久，最后說：“卷爸爸，我不想走了，我想和你一起睡。”

　　小唱下了椅子過去抱住卷兒，再次說了一遍：“我不想離開卷爸爸，讓我留在這里吧?！?/p>

　　“可是你十爸爸……”卷兒說到這兒，停了下來，隨即挽起嘴角溫柔笑起，“好，我給你十爸爸說一聲，小唱留下來?！?/p>

　　

　　小唱并沒有告訴十爺他的去處，他甚至沒有知會十爺他今晚要出去，因為十爺絕不會允許他單獨出門，可是他想見卷兒，又要聽卷兒的話不能告訴其他人。

　　卷兒拿起手機(jī)問十爺?shù)氖謾C(jī)號，小唱說了以后，臉埋在卷兒胸前，聲音支支吾吾：“卷爸爸，我沒有告訴十爸爸我出來了，他現(xiàn)在肯定著急地報警了?！?/p>

　　話音剛落，外面就一陣逐漸逼近的警報聲。

　　卷兒拉著小唱出去，看見刺眼的車燈打在他的大門之外，在手機(jī)上點了點，大門打開，有許多人沖了進(jìn)來，其中一個跑到半路，卻愣在原地。

　　卷兒瞇著眼，躲開這些車燈，當(dāng)警察快到了他面前時，小唱站在他面前阻擋：“他是我爸爸，我是自愿和我的爸爸來的?！?/p>